然后,那鹩哥就开口了,不仅极能说话,还会唱,会吟诗,会吹口哨,会学人咳嗽…
再然后,就把那只鹦鹉给气死了…
贺兰子彻见她满脸欣喜的样子,淡淡开口:“你喜欢?”
云歌从鹩哥身上移开目光,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继续追问:“你先告诉我你给我吃的什么?我想不应该是毒药,因为这是你口对口喂给我的…”
“谁说是毒药了?”
他淡然开口继续说:“前些年我认识一个邪门术士,他给了一粒极其珍贵的药丸,药丸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生生不离…”
“生生不离?”
云歌更加迷惑,一药丸,取个这么悱恻的名字作甚?
他凝眸看她,慢慢道来:“对,就叫生生不离!那术士对我说,我若遇见了自己想要一辈子留在身边的女人,就在情事之后,用自己的唾液化开这药丸,然后和我想要留住的女人一人一半服下…”
云歌心中松了一口气,稍稍有些不屑的说道:“这你也信?不过是江湖术士骗人钱财的说辞罢了!反正我是不信的!”
说着,又去看那黑不溜秋的鹩哥:“它可有名字?”
贺兰子彻不理她的问题,声音微凉的开口说道:“还在镀阳城的时候,我就对你说过,你的性命是我救的,你的名誉是我帮你保全的,你——是我的!今日我们一起服了这生死不离的药丸,若你再对他人动情,定会全身发红溃烂高烧不退,若你硬要和他人发生**帏之事,那人也会经脉紊乱,暴毙而亡…”
面具后面,他一双美目冷若寒冰,说出来的话,更像是恶毒的诅咒一般。
云歌蓦然起身,一颗心被他的话吓得扑扑乱跳。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故作镇定的说道:“堂堂小侯爷怎会如此不自信?要用这样的手段来拴住一个女人的心,传不去,不怕被世人笑话?”
115 乌拉乌拉
“世人是个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怕他们笑话?”他语气淡凉,又回过头去逗弄那黑色鹩哥。
云歌无语,抬眼看了一眼纱帘外面的天色,**厮混,现在居然已是天光微亮,到了拂晓时分。
她垂下眼睫,想起那宅子当中的一干人等,不由得生出了羞惭之心:“我走了!”
说完转身,脚步迈开往门口走去。
“沐云歌!”叫住她的不是贺兰子彻,而是那只黑乎乎的鹩哥。
云歌身子顿了一下,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停在架子上面的鹩哥,想来这鹩哥真是比鹦鹉要灵性很多的,连链子都不用栓。
云歌看着鹩哥那黑溜溜的眼睛,记起父亲沐王爷曾经送给云霞一只彩色斑斓的鹦鹉,那只叫臭臭的鹦鹉也很会说话,还会说云霞小姐吉祥…
不过很可惜,那日抄家之时,被那个佩剑将军给摔死了!
云歌冒出一个想法,不顾贺兰子彻面具后面的莫测眼神,开口再问:“它可有名字?为什么它知道我叫沐云歌?”
轮椅上面的人伸出手臂,那黑色鹩哥翅膀一振,落在他的手臂之上。
他这才说道:“它叫乌拉!我养在身边已经三年时间,这段时间它时常听我念叨你的名字,自然就记下学会了…”
云歌想他自从镀阳兵变之时,一定就时时都在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才会在这塘沽镇上,找机会和自己见面…
思及此,关于生生不离的那些怨气也消淡了一些,看着他手臂上面的鹩哥,轻声开口:“乌拉?”
乌拉那双黑溜溜的眼睛一眨巴,突然振翅往云歌这边飞了过来,轻轻落在她的肩头,还用嘴讨好的梳理她肩上发丝!
云歌被这突发的状况搞得有点发懵,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这…”
“你不喜欢它,只需要用手将它从你的肩头拍落即可,乌拉自尊心强,自然不会再缠着你!”贺兰子彻微微浅笑。
云歌侧头看了看,伸手过来轻抚了一下乌拉身上黑色羽毛,这么讨好自己的一只鹩哥,她怎么忍心将它拍落?
再说了,她的心里这时候正生出一个想法来!
偷偷看了贺兰子彻一眼,云歌知道有些冒昧,却还是说:“贺兰侯爷,我可不可以提个不情之请?”
他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面具下面唇角一勾:“可是想向我讨要这乌拉?”
“可以吗?”云歌期待的看着他,病怏怏的云霞看见乌拉的时候,不知道会笑得多开心呢!
和梅姨娘在王府当中斗来斗去的,害得她连命都没了,想起来,云霞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贺兰子彻看了她良久,这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可以!”
云歌得了乌拉,如同捡到了宝贝一样,返身到他身边的案几上,拿了那银架子,连声说谢谢。
贺兰子彻坐在轮椅里面,双手交握在胸前,眼神深邃若不见底的寒潭,看着云歌,并不多言。
…
云歌穿着美美的芙蓉色裙服,手中提着鸟架子,行走在晨光稀薄的街道上。
一边走,一边把昨天晚上和贺兰侯爷之间的那些事情回想了一遍,脸红心跳之际,觉得那事情也没有自己预想的那么痛苦,这一次明显比上次在后巷好了不知多少倍嘛…
只是稀里糊涂被喂下去的那个劳什子生生不离,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效用?
这种药丸闻所未闻,不知真假。
不过云歌却记得在自己穿越过来之前,曾经看过一部搞笑的古装电影,里面的男女主角就是吃了类似于这种东西的药物…
但是,那些模糊依稀的记忆,又怎么能够用来评断贺兰子彻给自己吃的东西是真是假?
该不会…真的像那贺兰侯爷说的那样可怖吧?
会吧?
不会吧?
寒风从街头刮过,云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蝉,提着鸟笼子加快了步伐!
架子上面的乌拉很是乖巧听话,自己抓了架子上面的横杆,既不惊恐四顾,也不胡乱说话。
回到那扇朱红色的宅门前,云歌有些没有勇气上前叩门,在外面徘徊了好一会儿,吱呀一声,院门从里面打开了。
宫赫莲一身绿裳,做美人装扮从里面走了出来,神色匆匆,似有焦灼之意。
抬眼看见她一身芙蓉儒裙站在晨风当中,身上流散着一种难掩的风华,不由得看着她怔了过去。
然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好一会儿,脸色看着看着就往下沉去。
云歌急忙上前,赔笑搭话:“君美人这么早呀?是要出去吗?好好好,我就不耽搁你了…”
说完,提着鸟架子低头要从他的身边窜进去。
手中的鸟架子却被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声音凌厉:“沐云歌!”
云歌无法,只好停下脚步,硬着头皮说:“我昨夜无眠,出去瞎逛了一下塘沽镇,还意外的得了这鹩哥…”
宫赫莲抓了她的手臂,直接将她推搡进了院门,目光如炬的盯着她,字字逼问过来:“你身上的衣服呢?谁帮你换了妆容?昨夜你在何处,和何人过夜?这鹩哥是何人所赠?沐云歌你最好别瞒我!”
云歌本来就心虚,听了他连珠带炮的逼问,不免就语不成句起来:“我,我昨夜,昨夜…”
昨夜…发生了什么?
和贺兰侯爷之间那些香艳之事,难道要如实的告诉宫赫莲?
在银钩赌坊里面,将他和千让输给瑶姬的事情,难道也要如实告诉他?
云歌脑子里面乱成了一团,在他锐利目光的注视下,渐渐变得容颜失色,连身子都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我…”
宫赫莲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伸手将她双肩捉住,一阵猛力摇晃:“沐云歌呀沐云歌,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国破了,家没有了,我们现在正被人追拿!你却说你失眠睡不着,你却说你夜逛了塘古镇,你却瞒着我和别人厮混了**,你却连衣服容貌都换了…沐云歌,我要把你…”
他言辞剧烈,带着某种说不出的恨意,将云歌差点摇散在当下。
116 天要亡我
云歌双肩吃痛,又加上心中乱糟糟如同猫抓麻线,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眼眶慢慢升起重重雾气,巴巴的望着面前的宫赫莲。
这样一双雾沉沉的眼睛,正悄无声息的将他的怒火一点一点的吞噬,宫赫莲终是低叹一声,伸手轻轻一推,放开了她!
云歌趔趄了一下,手中的鸟架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乌拉张开翅膀,在旁边的花枝上面停下,然后歪着脑袋叫:云歌,沐云歌…
这几声云歌叫得,让宫赫莲胸中火气又腾腾腾的上窜,他双目喷火般盯着沐云歌,后牙槽磨得咯咕咯咕直响:“行呀!这鹩哥的主人看来对你是一往情深得很嘛,连鹩哥都会叫你的名字了!”
他冷笑着,一字一句似乎带着冰渣,寒彻人的心骨。
云歌只感觉到他的目光刀子一般,让自己有种正在被凌迟的痛苦,缩了身子,正打算找机会开溜,突然听见他厉声叫了一声:“千让!”
旁边厢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千让探出脑袋:“大清早的,叫得这么急作甚?”
然后,目光就被沐云歌个吸引住了。
神色惊悚的快步走过来,围着沐云歌上下看了个遍,摇头叹道:“啧啧啧,沐云歌呀沐云歌,你怎么这副样子?”
“哼!她这样子,是希望自己能被段家的人发现,这样的话,她就能够飞回皇宫,做段少宇的妃子了!”
宫赫莲冰着脸,在旁边揶揄说道。
云歌心中一着急,红着脸辩驳道:“才不是呢…”
可是对上宫赫莲的目光,她的底气就泻了个彻底,软软的说了一声:“对不起了啦…”
宫赫莲讥诮的冷眼看她一眼,转身吩咐千让:“你把她弄回原来那个样子!我不要看见她这副鬼模样!”
“是!”千让回答着,又看了一眼云歌,鄙夷的说道:“真丑!”
云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样子,哪里丑了?
明明就比那个驼背斜眼的男人好看不知道多少倍嘛…
心中正有不服,双肩一沉,宫赫莲双手似有千钧,压了过来:“沐云歌!以后,不准用这样的面目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袍摆一撩,转身走了。
院子里面,空荡荡的只剩下云歌和那只乌拉,两两相对,俱是狼狈不堪。
…
巳时,云歌已在云霞的房间里面,和她逗弄着乌拉。
云霞依旧瘦弱,小脸苍白得吓人,不过精神倒是好了很多,看见云歌带了一只鹩哥回来,自然是高兴得紧。
逗弄了半天,云霞有些疑惑的问:“姐,你说鹩哥比鹦鹉还会说话,怎么这乌拉就只会叫你的名字呀?”
云歌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乌拉到目前为止,就只会说云歌,沐云歌,除此之外,倒是没听见它再说过什么。
见云霞那有些小失望的样子,云歌安慰说道:“云霞别担心,这鹩哥刚刚换了新环境,大概是还有些认生,过些时日应该就好了…你如果肯再多教教它,必定能胜过以前的臭臭!”
提到了瞅瞅,姐妹两个都有些悲戚,平静的生活,就是从那一日开始,被颠覆了的!
云霞扯了扯唇角,笑着拉过云歌的手,一脸诚挚的说道:“姐你放心,云霞的身子好了,一定会亲自侍候在姐姐的身边,为奴为婢在所不惜!”
这话说得云歌反而不自然了,推诿了几句,从云霞的房中走了出来,身后,乌拉见她要走,又叫云歌,沐云歌…
云歌没有回头,这鹩哥从贺兰侯爷的手中要回来,本来就是计划要送给云霞的,希望能帮着她排解一些病榻之上的苦闷。
云歌低着头想着心事,缓缓经过幽长的游廊,不曾想在转角的地方,宫赫莲正手握玉扇,等在那里。
云歌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可以退让和躲避的地方,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你也在这里呀?”
见他不答,脸色之间也还是余怒未消的样子,云歌讪讪的笑了笑:“别生气啦!我以后不乱跑便是!”
宫赫莲神色微动,似乎冷嗤了一声,却还是没有说话。
云歌瘪瘪嘴,垂着脑袋准备开溜,他这才突然开口说道:“你的身上,怎么会有西郡的帐中香?”
“什么?”云歌没有听明白。
宫赫莲凝神往她,要看进她的心里去一般:“千让帮你换妆的时候,说你的身上有西郡的帐中香!…云歌,我们现在都在一条船上,我们的国破了,家也没有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不能瞒着我!”
这一次,怒气倒是小了些,可是语气当中蕴含着的妥协之意,让云歌更加难受。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宫赫莲,双手局促的揉扯着袖口,踌躇良久,才低声回答:“我…我认识西郡那个,那个贺兰侯爷!”
这个回答,似乎早就在宫赫莲的意料之中,他沉默片刻,沉声说:“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出宅门一步!也不许你去见那个人!”
云歌知道自己昨夜的行为实在有些离谱,现在宫赫莲不准自己出门,也是情有可原的。
再说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为了病榻上的云霞,现在也只好暂时吞了这口闷气。
待到云霞身体康复行动自由之后,就问问她,是愿意继续留在宫赫莲的身边呢?还是愿意跟自己一起离开,天南海北,还不信没有可以容身的地方。
到时候自由了,就不用看宫赫莲的脸色天天扮成这么丑陋粗鄙的一个男人,也不用听从贺兰侯爷的要求,打扮得香喷喷水当当的讨他欢心…
到时候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大门处突然走进来一个极其美艳的女子,一双金色瞳眸往花廊这边看过来,未语先笑:“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我要找的人都在这里!”
云歌只听这声音,就感觉到一种五雷轰顶的震颤!
真是天要亡我呀!
瑶姬怎么在这个时候来凑热闹?
宫赫莲若知道自己将他当成那黄白之物给输了,不拔了自己的皮才怪呢!
心念急转,云歌急忙撇了宫赫莲,自己上前几步将瑶姬拦下:“你怎么来了?”
117 苟且偷生
瑶姬的目光越过她,看向花廊下面手持玉扇傲然而立的宫赫莲,娇声笑了起来:“我当然是来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了!”
说完,伸手在云歌的肩前轻轻一推,含娇带笑,往宫赫莲这边款款行了过来。
云歌看着瑶姬离宫赫莲越来越近,不由得在心里悲叹自己怕是大限将近了!
老天爷似乎还嫌弃这样的场面不够混乱,红衣千让这时候也从旁边的偏厅里面捧了一碟果子,一边用俏生生的手指捻了来吃,一边往花廊这边走了过来。
云歌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胀痛得厉害,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后悔药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吞下一大把!
宫赫莲见她站在廊下,脸色忽红忽白,神色也怪异得很,遂出声问道:“你可有事?”
瑶姬回眸看她一眼,嘻嘻笑着搭话:“美人不必惊惶,她只不过是惊吓过度罢了!”
一身锦衣玉带的宫赫莲,此时全然一副翩然公子哥的打扮,听了瑶姬的话,不由得拧眉追问:“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
瑶姬含笑,迎上他的目光:“自从听闻塘沽镇来了两位绝色美女,我瑶姬就寝食难安食不知味,幸得老天垂怜,让瑶姬有机会能和两位美人携手共赴巫山…”
宫赫莲的目光和她对视只不过片刻,但觉得那金色的眼眸里面,烟波浩淼一望无边,不能自控就往那金色的海洋里面沉了下去…
千让站在旁边,听了这话急忙过来:“哪里冒出来的妖孽?居然敢说这样狂妄的话!”
说话之间,口中突然吐出一颗果核,直直的往瑶姬的面门上面射去。
瑶姬一个回身,堪堪避过快如闪电的果核,裙裾翻舞身姿极美,声音更是妩媚入骨:“我手中有你们的卖身契,你们现在可都是我的人了,哈哈哈…”
纤手一扬,两张摁了红色印泥的纸,直直的往宫赫莲的面门上面扑了过来。
宫赫莲刚才和瑶姬对视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心神恍惚神思涣散,如果不是千让出来打岔,没有防备的宫赫莲一定会被她控制了心志。
刚刚收回幽魂一样的心神,突见两张纸往自己的面门处扑了过来,急忙抬手,卸了纸上力道,拿了那纸在手中,只粗略的瞟了两眼,便气得额头上面青筋暴起:“沐——云——歌!”
云歌早就被这场面吓得脚耙手软,听见宫赫莲的声音,急忙上前解释说道:“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想着这上面的人名和性别都是假的,应该无妨…”
“应该无妨?”
宫赫莲恨不得将她的小脑袋瓜子扒拉开,看看这里面到底都装的是些什么。
不管这人名和性别是真还是假,他气的,是她出卖自己的这种行为,实在可恶至极!
伸手抓了沐云歌,飞快的掠过游廊,转过偏厅,进了一间看起来相当雅致的厢房,吧嗒一声,将云歌重重的扔在软塌之上。
云歌重心不稳,脑袋磕在**铁面无私的**柱上,疼得眼泪花花的:“宫赫莲你疯啦!”
“我疯了?没错,我就是疯了,被你气疯的!”
宫赫莲暴跳如雷的样子,全然没有了往日那龙潜凤采的仪态。
他在房中来回打转了好几遍,忽又折返身到云歌的面前,身子一倾压了过来:“沐云歌,我真的好想挖个深坑把你埋了,这样的话,我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云歌仔细看他,辨别他话里面的真伪,后又小心细语说道:“那…要不你让我离开吧?我带着云霞我们…”
“不行!”
他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生硬的将她的话打断,一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抓上了她的肩头,声音暗哑低迷:“我说过很多次了,你知道我太多的秘密,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我们两个人,除非死亡,不然你别想离开!”
“我,我哪里知道你什么秘密呀?”
她挣扎着,想要从他的身下直起身来。
同时又在心中嘀咕,自己所知道的,不过就是他和他母亲之间的那点事情而已,这有什么可打紧的?
一个要压,一个要起,宫赫莲的手搭在云歌的肩头上,几番挣扎下来,那衣服就顺着肩头往下滑…
云歌本能的想要用手将下滑的裙服往上面拉一拉,后又想起自己现在是男人的模样,不仅是男人,而是还是一个驼背,斜眼,脸上有凹凸不平麻子点点的男人。
这样一个劣质的男人,就算扒光了摆在宫赫莲的面前,估计他也是不会动心的!
如此一想,也就懒得去管那肩膀和衣服了。
看着快要贴到自己脸上的宫赫莲,迟疑着,把蕴蓄在心里的疑惑全部都说了出来:“你说得没错,现在我们是国不在,家已破,我一个女儿身倒是无所谓,可是我知道你是有鸿鹄远志的,你怎么能躲在这塘沽镇,怎么能藏在这深宅之中,怎么能委屈自己扮成女儿模样?宫赫莲,你所求的,难道就只是苟且活命吗?”
一席话,直说得宫赫莲眸中波光流溢转变莫测,似惊喜,似怀疑,凝目看着她,一时无语。
云歌话说至此,心头也飘上些莫名的哀伤,语气也低了好多:“我搞不懂你们的游戏规则,也理解不了你们的叵测心机,我只是想要随心所欲的活着…”
宫赫莲眸色更沉,涩然一笑:“随心所欲?云歌你可知道,你要的实在太多了…”
世间之人,上至九五之尊龙椅上面的人,下至街角巷尾行乞之人,又有哪个能真的活得随心所欲?
心中戚然一叹,发现刚才心中的那些怒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殆尽,心头洋溢着的,反而是一种获得至宝的欣喜之意。
“云歌,只要你答应不离开我,我就带着你,杀出一个能让你随心所欲的天地如何?”
他神色坚定,带着难得的温和和些些期许,俯身在她的身上,期待着她的回答。
云歌又挣了挣,依旧不能从他的禁锢当中解脱出来,只好再次放弃,可是他的话,却让她半天不敢出声表态。
脑子里面,不由得想起昨夜在银钩赌坊里面,那纱帘轻抚之下,贺兰侯爷俊逸的样子来…
118 诡异药物
她在想着贺兰侯爷,微微失神的时候,宫赫莲也看着身下的她失了心神。
几番抓扯之下,袍服已经从她的肩头滑落下来,靛青色的男式衣服,更显得她肩头肌ⅰ肤香腻若雪,落在宫赫莲的眼中,他那颗千年不动的心居然慢慢荡漾起来。
鬼使神差的,居然对着沐云歌那张被千让易容过的脸,吧唧一口亲吻了下去。
沐云歌愣了片刻,脸颊哄的一声燃了起来:“你干什么呀?”
伸手将宫赫莲一把推开,一边擦自己的脸,一边就猛然记起昨夜浓ⅰ情之后,贺兰侯爷给自己喂服下去的那诡异药物…
心中大骇,似乎觉得自己脸颊上面的温度更高了!
从**榻上面跳下来,云歌接连着往后面退去,神色惊恐的说道:“你,你别过来呀…”
宫赫莲被她刚才那一推,这时候正慵懒的斜卧在被褥之上,手肘支着头,看着她娇羞窘迫的模样,眼底渐渐漫起笑意,只当她是小女儿未经情事,才会羞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