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等我赢了这棋局,等会儿见了那小侯爷,一定要给他好看!
这一局,云歌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深思熟虑之后,才缓缓落子!
输赢是另外一回事,千万不能两局皆输被那个刻薄王爷看不起呀…
案几上面,红梅妖艳吐芬,袅袅香气直沁肺腑,云歌却渐渐觉得眼前的棋局愈走愈加艰难起来。
她左手托着腮,右手指尖执了一枚黑色棋子,竟是久久都落不下去!
瑶姬的手无意识的把玩着旁边的两张契约,神色轻松自如。
她似乎已经料定了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含笑开口:“其实,瑶姬同时看中了他们两个人!看来瑶姬我今天没有白等你…,小爷,你只要签了这两张契约,我可以现在就让你上三楼去!”
云歌心中大乱。
原来,从跨进这银钩赌坊开始,就已经掉进了小侯爷的圈套,一步一步,不受控制的按照他的部署,往他的圈套当中掉进来!
云歌的唇瓣都快要被贝齿咬出血来了。
心里实在气恨难消,这个讨厌的家伙,虽然明里暗里也帮过自己几次,可是,他凭什么占了自己的身子还不肯放过自己,现在居然还把注意打到宫赫莲和千让的身上去了?
他到底想要怎样?
云歌手掌在案几上面重重一拍:“我要见他!”
瑶姬不失时机的将契约递到沐云歌的面前,笑得春花烂漫:“没问题!只需要摁下手印我就带你上去!”
云歌看着那两张东西,心下犹豫起来。
如果宫赫莲知道自己把他卖了,估计会恨不得把自己拆卸入腹吧!
瑶姬抖了抖手中薄薄的纸张:“怎么?不摁?想要赖账的话你今天只怕是走不出银钩赌坊!…再说了,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家主人是谁吗?”
云歌心中一横,抓过两张纸看了看,紧绷的脸蛋突然放松了下来,唇角一勾:“没问题,我摁便是!”
瑶姬急递过印泥:“摁完之后,我马上就带你见我家主人!”
…
云歌站在那里,定定的瞧着轮椅上面之人,心头千言万语,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人背对着她,一身暗纹素袍看上去很是低调,可是又透着逼人的华贵之气,一头墨玉般的长发流泻在肩头,只用一只西郡玉簪斜斜插在上面,清尘脱俗。
准确的说起来,云歌这是第二次见到这个西郡小侯爷,第一次是在镀阳城的客栈里面,这一次,却是在这塘沽小镇的赌坊之中…
她盯着那背影,恨不得能将那人的背影烧出一个洞来。
可是那背影却一动不动入定了一般,窗外的夜风扑进来,将他的发丝微微扬起,这才给他整个人添了些灵动鲜活的气息。
云歌挣扎纠结了好久,往他这边小步小步的走过来:“你…”
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轮椅上面的人突然起身掠开,面具下面的潋滟凤目嫌弃的看着她:“怎么这副鬼样子?”
云歌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男人服饰,不介意的笑了笑:“可不就是这副鬼样子吗?”
想了想,恶作剧一般,又补充了一句:“那天晚上,在沐王府后面的小巷子里,我也是这副鬼样子,你可还记得?”
面具后面的人明显的被呛了一下,双掌轻轻拍了两下,纱幔后面走出两个清丽美婢:“侯爷有何吩咐?”
小侯爷抬手直指向沐云歌:“把她给我弄干净了!…弄漂亮一点!”
“是!”美婢脆生生答应着,上前来对云歌行了一个礼:“云歌小姐请随我们进来!”
云歌一怔,她们都看得出自己是女扮男装?都看得出这个驼背斜眼的男人是沐云歌?
看来那红衣千让的易容术也不过如此嘛!
云歌有了一种掩耳盗铃的感觉,直了腰背说道:“不用麻烦了!云歌就长成这样,小侯爷你有什么话还是直接说吧!”
“对着这么丑的你,我没有说话的**!”明明很好听的声音,却透着微凉。
两个婢女很有灵性,从他的话中就听出了意思,直接将云歌‘请’到了旁边一个小厅里面。
待到她被带进去之后,小侯爷这才抬手取下脸上的银色面具,俊逸绝伦的脸仿若春晓之花缓缓绽放…绽放,潋滟凤目看向云歌消失的小厅,似有笑意。
…
偏厅里面,云歌对着一大桶奶白色的牛奶浴汤迟疑不决:“这…泡澡?”
婢女垂眉浅笑:“是的!这是奴婢们为云歌小姐准备的!”
云歌吞咽了一大口口水,牛奶浴?会不会太奢侈了一点?
另外一个婢女将鲜艳的花瓣撒在奶汤上面,片片殷红镶嵌在白腻的汤面上,有一种惊心的美。
婢女手脚麻利,去了云歌背上的丝绒棉团,就要过来帮着她解身上的裙带,云歌急忙伸手将那婢女的手隔开:“不,不用了,我现在还不想泡澡!”
婢女却坚持着:“云歌小姐不要害羞!我们小侯爷这段时间为了找你,可是受了不少苦…”
112 乍然风起
云歌狂汗!
自己害羞和她家小侯爷受苦有关系吗?
有吗?
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把自己洗刷干净,就是为了慰劳她家小侯爷?
脸颊上面热了热,云歌固执的伸手将自己的裙带抓住:“…不,真的不用了,你们把我脸上的东西去掉,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就好了…”
“那不行!云歌小姐还是让奴婢们侍候着沐浴吧!”
两个美婢上前,不由分说,将云歌身上那些男人的衣服扒拉了个干净,随手一扔,就丢进了旁边一个竹篾编制的篮子里。
看起来娇弱的美婢应该也是会功夫的,一边一个架着云歌的胳膊,直接将她丟进了浴桶里面。
温暖粘稠的浴汤涌过来,将她的身子轻轻的包裹着,抚摸着…
云歌见大势已去,也就没了抵抗之意,放松下来,好好的享受这让人无比舒适的牛奶浴!
两个美婢一左一右立在她的身后,细细的帮她恢复原来的容貌,动作小心轻柔,就好像她是一个瓷娃娃一般生怕弄疼了她!
云歌趴在浴桶旁边,甚至还打了一个盹,醒过来的时候,一个美婢递了一面铜镜给她:“云歌小姐你看…”
淡淡的口气当中,似带着邀功的味道。
云歌素来是知道自己容颜平常,所以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的照过镜子了。
从婢女手中接过铜镜,云歌看见铜光中的自己,面色细腻若上好美玉,眼波温润如春水一般盈盈流转,居然也是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在里面。
见镜中之人目光痴痴的看着自己愣神,云歌不由得红了脸,将那铜镜递还给身边婢女:“你们手真巧!”
“云歌小姐谦虚了!不是奴婢们手巧,是因为云歌小姐身上有一种旁人学不来的神韵,奴婢们只不过是把云歌小姐身上的亮点找出来罢了…”婢女不仅有一双巧手,还口齿伶俐。
云歌没有再多说,伸手撑在桶沿上面,起身从浴桶里面站起身来:“你们下去吧,我自己穿衣服就好了!”
婢女没有坚持,捧了一套胭脂色儒裙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躬身退下。
…
云歌穿戴整齐从偏厅里面出来,却发现大厅里面烛火已经全部撤走,只有四角点着几盏琉璃香灯,光影绰绰,如在梦境。
刚才明明还是人声鼎沸的银钩赌坊,却一下安静非常,那些嘈杂的人和事,好像一瞬间就都消失无影。
云歌心中生出片刻的恍惚,觉得自己现在是神游至此,肉身还在宫赫莲的大宅子里面呼呼睡觉,可是灵魂却跑了出来…
一步一步的往厅中走了过去,云歌轻声唤:“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但见前方靠近窗边的位置上,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云歌一边往前面走一边小声说道:“小侯爷,你咋就这么爱装神弄鬼的呢?你说你要见我还搞这么多花样…”
视线触及到前面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云歌突然忘记自己刚才在说什么了。
窗外乍然一阵风起,掀起旁边的纱帘,蜻蜓点水一般,慢慢的拂过他的脸颊,从他玉柱一般的鼻梁上面抚过,又缓缓滑过他微抿的唇,之后,那纱帘悠然垂下,房间里面重又恢复了迷离和昏暗。
可是刚才风起,月色流泻进来的那一刻,云歌已经惊鸿一瞥,看清楚了眼前之人的样貌!
什么叫天人之姿?什么叫明珠灿然?什么叫秋月朝露?
这些词语统统都堆砌在眼前这个男子身上,也不为过呀!
“云歌…”男子华丽低沉的声线,生生将云歌的一丝幽魂给唤了回来。
云歌盯着他模糊的俊朗轮廓,听见自己的心哐哐的跳得巨响,含糊回道:“嗯…”
除了这个嗯字,她是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字眼来回应他,偏生这一声嗯,却失了平日里淡定的气度,显得有些慌乱。
那人往她的面前走过来,又唤她的名字:“云歌…”
“嗯…”
没出息的声音居然开始微微发抖,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期待还是兴奋,云歌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里紊乱过。
那人往她的面前每近一步,就唤她一声云歌。
固执又疑惑,似乎要她不停的答应,才能证实眼前之人就是他口中的云歌一般。
云歌除了抖索着答应,浑身如同被施了魔咒一般,僵在那里一动也动不了。
这样一唤一答近十遍,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两个人距离不过半步之遥,云歌只觉得四周空气稀薄,快要呼吸不上来一般,压抑得要昏厥过去了。
过了半响,见他既不再唤她的名字,也没有别的动作,云歌不由得抬头看他:“小侯爷…”
腰上突然被一道蛮力拉扯,扑进了他的怀中,他的声音暗哑非常:“云歌,别离开我!”
云歌眼前一黑,不知道这一次应该作何回答。
腰上那股力道猛然加大了一些,似乎要将她摁进他的骨肉里:“回答我!说你不会离开我!”
云歌轻咳一声,觉得胸腔里面那点气息,现在都快要被他给挤压干净了,急忙伸手上来抵在两人前胸之间:“小侯爷…”
抗拒的姿势,显然让面前的人有些愠怒。
他手中的动作也变得粗暴起来,蕴含着暴风骤雨一般,手指一用力,已经将她下颌抬起,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回答我…”
她固执的抿紧了唇瓣,不发一言。
他的眼神里面暗流汹涌,等不及她的回答,一低头就将她的唇瓣含住,急切吮吸厮磨起来。
云歌脸颊上面轰然一热,手中用力想要将他推开。
却被他一手抬着下颌一手搂着后腰,这个怀抱竟然是固若金汤挣脱不得!
他的唇片越来越烫,一边贪恋的不肯离开,一边含糊的混出了一句:“云歌…”
她本能的又要答应:“嗯…”
只稍稍一张口,就被他攻城掠地的侵了进来,带着横扫千军的气势,断了她所有退路,被迫和他痴缠共舞。
窗外,又是一阵风起,纱帘轻扬,如水月光流泻满屋,借着这点清明,云歌看见他神色当中蓬勃汹涌的暗色洪流…
113 悬崖纵马
云歌心中揣了数百只小兔子,突突突蹬跳不休。
他修长的指尖从她的后背上面缓缓扫过,沿着她的肩胛慢慢爬上来,触碰着她衣襟领口处,似乎想要帮着她宽衣解带,却迟疑了一下,直接扫向她胸前花蕾。
云歌只觉得似有魔力自那花蕾上面酥酥传来,身子一软,力气尽失,瘫软在他臂弯之中。
他眼神迷醉,在花蕾上面轻握缓揉片刻,掌心滚烫的沿着她胸前沟壑慢慢描绘,一笔一划反复流连…
云歌浑身都要被他的掌心温度点燃一般,一阵阵轻颤当中,感到他的手正一点一点往她腰间的裙带探去…
她轻吁了一声,蝶翼一般的眼睫毛缓缓合上。
小侯爷突然抽了一口气,手中动作一滞,语气不耐至极:“什么乱七八糟的?”
云歌正在云里雾里不知身在何处的迷醉着,听见小侯爷在如此关键的时候来了这么一嗓子,瞬间神志回复了清明,急忙从他的臂弯之间起身,低头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
“怎么会有这么多结?你把自己当贼绑吗?”他微带怒意,盯着她腰间那七七八八个结。
云歌抬眼看了他一眼,含糊回道:“这个?防**用的!”
哼,上次在后巷里面莫名其妙的跟他鬼混了一晚上,别的她没有记住,唯有那仿佛被刀子刮过一般的疼痛,她是记得再牢实不过了。
今天晚上这个小侯爷玩了这么多花招,还搞来那么大一桶牛奶给她泡澡,还叫人把她打扮得水当当的,做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要和她做那圈圈又叉叉的事情?
我沐云歌可没有那么傻,那种事情做起来,只有男人觉得欢愉,女人嘛,就只有被疼死的份儿了!
所以,她泡好澡,支开婢女,自己就在腰间多系了根裙带,然后乱七八糟的打了无数个结在腰间。
就不信你小侯爷在性ⅰ趣浓时,还能有耐心一个一个趴着解这些死结?
云歌很为自己的聪明感到高兴,真是万幸呀万幸,今天晚上这些个死结,不仅让小侯爷望而怯步,还让自己也悬崖勒马了!
刚才软倒在他臂弯之间的时候,云歌知道自己是没有一丝抵抗能力的,不管他做出什么飞禽走兽的事情,她都只有顺从!
现在,却不一样了。
低头整理好了身上的衣裙,云歌低着头对小侯爷福了一福:“时间不早,我先走了!”
说着,侧身避过他,往外面走去。
刚刚走了不过数步,一条软长的乌鞭蛇一样游走过来,卷着她的腰身一个用力,云歌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蹬蹬蹬连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跌进他的怀里。
他松开乌鞭,伸手将她满满抱住,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轻声呵气:“云歌,你不该…让我知道你的味道!”
说话之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廓四周,好不容易退却下去的浓ⅰ情,再次轰然燃起。
云歌红着脸躲闪着他,一边低声呢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身子突然一轻,居然被他抱起,放进一堆柔软的绫罗锦被之中,腰间的那些死结,摧枯拉朽一般被他撕开,片片霓裳凋落一地。
耳边锦帛撕裂的声音让云歌心乱如麻,惶然之中,他已经拔箭,拉弓,上弦,行云流水势在必发。
云歌不由得伸手抓紧了身下被褥,听见他灼烫的声音沉沉流淌而来:“这样,是惩罚你在后巷,用木棍敲我…”
“…这样,是惩罚你私自逃离皇宫,害得我担心烦忧!”
“嗯,这样,是奖励你那夜放出去的天灯,让我知道你还安然活着…”
云歌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在他身下如同徐徐盛开的花朵,不由得张开双臂,将他拥紧一些,却听见他暗哑的声音抵在耳边,如同咒语:“云歌,那…我开始了!”
寥寥几字,如同宣战的号角吹响,一时之间金戈铁马震山河,滚滚狼烟蔽云日。
风又起,月色忽现,只见满室旖旎脱笼而出,四下满溢。
好一个长夜未央,庭燎之光,彼美孟姜,鸾声将将…
…
云歌半趴在他的胸膛上,贴耳听见他微烫的肌肤下面,咚咚的抨击之声,不由得小声说:“小侯爷,你的心跳…好快!”
他伸手将她的手抓过来,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后又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柔声说道:“我乃贺兰后裔,字子彻,以后,莫要叫我小侯爷,叫我子彻就好!”
云歌喃喃念叨:“贺兰…子彻?”
“嗯!”
他温声答应着,又将她的掌心亲吻了一会儿,这才披衣起身。
云歌斜软在被窝里面,看着他凤仪玉立的穿好衣物,又将那支西郡玉簪插入发中,动作流畅自然…云歌突然生出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和他就是一对等待着白头偕老的新婚夫妇…
这种感觉一冒上来,云歌自己都吓了一跳。
拥被起身,正欲找自己的衣物过来穿上,贺兰子彻却俯身过来,手指熟练的勾起她的下巴。
云歌的心依旧还裹着一层蜜糖,顺从的抬起头来看他。
不妨他突然低头,再次贴上她的唇。
云歌片刻的错愕之后,神色大变,乌润眼眸里面俱是惊恐。
双掌用力一撑,使劲将贺兰子彻推开,她直起身子,用手擦着嘴角,不安的叫道:“你,你刚才喂我吃下了什么?”
本来以为这是一个甜蜜的亲吻,没想到,这甜蜜里面却包裹着别的东西,云歌回想起刚才滑溜溜顺喉而下之物,脸上渐渐失了颜色。
小侯爷贺兰子彻镇定得很,神色恬静温和,唇角扯出一抹曲水流觞的笑意:“云歌别害怕,我不是和你一样,吃下了另外一半吗?”
他诱哄的口气说着,还伸手帮她拢了拢鬓边的散发,笑容愈发深了些。
云歌别开目光,拥着被子下了地,到处找自己的衣服,昨天晚上被他的美色诱了身心,全然忘记了西郡小侯爷乃是一个腹黑又刻薄的家伙,她沐云歌根本就玩不起!
玩不起,就只有走为上策!
114 生死不离
可是,就算要走,也不能就这样走呀!
云歌看着地上那些胭脂色的碎片,脑袋开始嗡嗡作响,拥着被子去了刚才沐浴的小厅,那竹篾编制的篮子已经不知去向,换下来的那身男人衣服,也早就不知所踪。
只有护情,放在浴桶旁边的一张玫瑰圈椅上面。
云歌在房间里面急得团团转。
她知道自己的斤两,根本就没有资格和贺兰子彻过招。
昨天晚上之所以会发生那样意乱情迷的事情,云歌觉得,那只是自己一个不小心,被他的美色给迷惑了,所以才会被他那样,又这样的一番。
她现在好想找一堆沙子,像鸵鸟那样把头埋进去,就当全世界的人都看不见自己找不到自己一样。
贺兰子彻似水缱绻的目光扫过她,她也只觉得好像被刀子割一般的难受:“贺兰子彻,我错了,我不该招惹你的!那天晚上在小巷子里面,我不该用棍子去敲你,我应该敲的那个人是我自己…我错了,你放我走吧!”
对面那个翩然而立的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没有说不准你走呀!”
“衣物,我要衣服!”
沐云歌冲到子彻面前,故作狠意的又问:“还有,你刚才给我吃的什么?”
她手中的护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鞘,寒光闪闪的刀刃,就抵在他喉前一米粒远的地方。
贺兰子彻微微蹙眉,纤长手指搭在她的刀背上,带着嫌弃的神色,将她的护情往旁边推开一些:“这东西,多脏呀!”
轻描淡写,化解了她用在刀柄上面的力道。
云歌还要多说,却见他动作麻溜的到了不远处的那张轮椅上面,熟练的坐进去,片刻之后,那张银色飞鱼面具重又遮住了他的脸。
倾世风华,瞬间掩去。
云歌一手拥被,一手提着护情,赤脚走到他面前:“你…”
身后突然有裙裾簌簌的声响,消失了很久的美婢走了过来,双手捧着一套芙蓉色衣裙,恭声说道:“云歌小姐,你的衣服…”
云歌急忙过去,抱了那衣服去旁边的小厅,不管怎样,也要穿好衣服再说呀。
美婢悄无声息的跟了上来,帮着她穿衣整妆。
“云歌小姐昨夜睡得可还好?”美婢手指灵活,裙服在她手中上下翻飞,由内到外,一一帮她穿好。
云歌听她的话,心虚莫名,急忙吱唔岔开话题:“你家小侯爷可是有病需要服药?”
美婢抬眼看她一眼,手中动作不停:“我家主人七岁时从马背上面摔下来,折了双腿,从此就只有在轮椅上面呆着,不过这是旧疾,不需要服药…”
云歌神色动了动,是贺兰子彻伪装得太好,连近身的侍婢都骗过了,还是这侍婢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过侍婢都说了他没有服药,那他刚才借着亲吻喂食自己的又是什么东西?
还一人一半的吞服了下去?
想想都觉得心里发毛。
从小厅里面出来,贺兰子彻正坐在轮椅上,逗弄着面前一只通体黑色的鸟儿,正用纤白的手指梳理它黑色的羽毛。
云歌心里还记挂着莫名其妙吞服下去的东西,走过去直接问道:“贺兰子彻,你到底给我吃的什么?”
“叫我子彻!”
贺兰子彻抬起头,潋滟凤目在面具后面看定了她,不容她辩驳一般,带着强势。
云歌轻吁一声,正要顺从了他,叫他一声子彻,却听见那只黑色的鸟儿突然粗嘎出声:沐云歌,沐云歌你在哪里?
它这一嗓子,生生把云歌心中那声‘子彻’给压了回去,注意力全部都放在面前这只黑色的鸟儿身上了:“它是鹦鹉?”
“不!它是鹩哥!”贺兰子彻温言纠正她。
“鹩哥?它是鹩哥?”
云歌叫了起来,蹲在贺兰子彻的身边,眼中迸出惊喜的神色。
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听说过一个关于鹦鹉和鹩哥的故事,说有只鹦鹉很会说话,主人很是喜欢,出门到哪里都会带着它。
可是有一天,遇见了一只鹩哥。
鹦鹉得意的冲上前,对着鹩哥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把自己会说的话全部都说了一遍,很有炫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