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贴身丫鬟想了想,低声道:“听说,连澈公子溺水,还是红杏小姐冒死将他救上来的!”
“是吗?”沈氏目光蓦然锐利起来:“那个贱丫头救了君连澈?”
“正是!”
“呵呵,看来这贱丫头还挺会做人嘛,这么快就开始拉拢我身边的人了?”
沈氏那张保养得极好的脸上,露出狠厉的神情:“这个贱丫头,看来比她母亲还要有手段些!”
“娘亲,早些让君红杏与那胡人见面吧,若那胡人愿意要她,就让他们赶紧离开平阳城,若那胡人不愿意要她,咱们就让她滚回清河镇去!”
“嗯,最多再过一两日,你父亲便会安排他们见面的!”
母女两个正谋算着,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夫人,君红杏来了!”
沈氏神色一冷:“让她进来!”
君红杏跟在如意的身后,再一次走进了这间散发着乳腥气的房间。
她上前一些,神色恭顺的见礼道:“红杏见过伯母,见过映月姐姐!”
沈氏神色阴冷:“君红杏,你可知罪?”
她清声回道:“红杏不知!”
君映月在旁边忍不住了,尖声嚷道:“君红杏,你别在这里装无辜!今日在筵席上,你强出风头,处处挑逗锦公子,你,你就是个作风败坏的贱丫头!”
君红杏眨了眨眼睛,神色无辜的说道:“今天晚上?今天晚上锦公子能够注意到我,完全是因为我那红艳艳的妆容太美,还有我那裙裳上的曼陀罗太吸引人了…,映月姐姐如果想要得到锦公子的注意,下次也可以试着那样打扮打扮,那曼陀罗的香气,定会让锦公子注意到你!”
“你…”
君映月被她气得语塞,好一会儿,才涨红着脸说道:“那你抱琴拦车又是怎么回事?闻樱小姐说你在途中就开始勾引她的锦哥哥了!”
君红杏清浅一笑,神色更显无辜:“抱琴拦车?那一夜我带着四个家奴火海逃生,出了驿馆便有些迷路,不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走才能抵达平阳城,所以便上前拦了一辆马车询问…,不过,红杏事先并不知道那就是锦公子的马车!”
这番解释,君红杏早就在心里编好了。
听上去虽然让人不那么信服,却也没有太大的漏洞!
君映月一张小脸气得一忽儿红一忽儿白,跺脚道:“贱丫头,你还敢狡辩!”
说完她转身看向沈氏,委屈道:“娘亲…”
沈氏神色阴冷道:“君红杏,你初到君家,君家的规矩你还得用心学!今日,我们便让你知道什么是嫡庶有别,尊卑有序!”
君红杏扬起苍白的小脸,目光一贯的清冷:“伯母这是要惩罚我了?我听说与映月姐姐有婚约的那个胡人就住在平阳城,如果我死了,伤了,残了,谁替映月姐姐出嫁?”
哎,关键时刻,她也只能用完颜烈来挡一挡灾了!
沈氏听她说完,冷笑一声道:“行呀!还会要挟长辈了!”

第30章 守宫砂

她话音一顿,语气蓦然拔高:“吉祥如意,将她关进禁室,让她好好反省反省!啥时候她想通了,知道错在哪里了,再放她出来!”
“是!”
吉祥和如意一左一右的上前,一人架住她的一只胳膊,语气嫌恶的说道:“走吧,红杏小姐!”
君红杏听说只是关禁室,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原本以为会挨一顿板子。
她这身子刚刚受了寒,如果再挨板子的话,只怕不死也得脱层皮呀!
看来用完颜烈来挡灾,还是有些效果的!
当下也不挣扎,也懒得再多费唇舌辩解,跟着吉祥和如意往外面走。
刚刚走到珠帘旁,沈氏突然在身后道:“等一下!将她带回来!”
如意和吉祥两人又将君红杏带回到了沈氏的面前:“夫人,您还有什么吩咐?”
沈氏有些烦闷的揉着眉心,道:“吉祥,你去秦姨娘那里取些守宫砂过来!”
守宫砂?
君红杏一听见这三个字,神色便不易察觉的变了变:“伯母你要在我的身上种下守宫砂?”
“我是要看看你的身子是不是还清白!若清白,我便留着你,费些心思教你规矩也值得;若你不清白了,我君府也没必要再容你!”
沈氏懒洋洋的在罗汉榻上面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然后,慢慢又道:“好人家的女儿,出生不久,她们的母亲便都会在她们的手腕上种下守宫砂!而你从小生活在清河镇,你那父亲又穷又酸却也还是娶了两个,你也只勉强算得上是庶女,再加上你母亲本也是个不守妇道的,所以,你的手上没有守宫砂我们也不怪你!”
君红杏听她说着说着,又把话题扯到了母亲身上,小脸不由得沉了沉:“伯母,我母亲也曾是你身边的人,她当年遭遇了什么,为什么会背上那样的屈辱,我想你比我还要清楚!”
沈氏神色一震:“你什么意思?”
君红杏直视着沈氏,硬声说:“红杏的意思,还请伯母不要再提我的母亲,她一生含冤受辱本就十分憋屈,现在她人已经不在了,还请伯母放过她,不要再用言语羞辱她!”
她目光森冷,带着一种莫名的阴煞之气。
沈氏在这样的目光下,竟是第一次生出了惧意!
她隐约觉得,这君红杏对于当年之事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难道她想要替她母亲报仇?
看来,这君红杏当真是留不得了!
沈氏心里转着各种念头,脸色却反常的和气起来:“红杏,伯母也没有要羞辱你母亲的意思!这不是说守宫砂的事情吗?守宫砂是女子清白与贞洁的象征,咱们君府的女儿,都是尚在襁褓便种上了!你现在既然住在了君家,自然也要种上守宫砂,免得让人指指点点,怀疑你的清白…”
说话之时,吉祥已经从秦姨娘处将守宫砂取了过来。
这守宫砂是一种极为诡异之物。
据说是选用刚刚长成且正待交配的雌蟾蜍养起来,天天喂它吃朱砂,一月之后这蟾蜍便会全身赤红如血,半年之后则是连它蹦跳过的地方都会留下殷红的痕迹!
此时蟾蜍已经不叫蟾蜍,而叫朱宫。
朱宫养满一年,便已经长得脸盆大小且鲜红欲滴,这时候用棒槌将其捣烂,千锤万杵之后,剩下的汁液不足一盅,却极其艳红。
将这艳红的汁液点在女子的手腕上,便是时下最流行的守宫砂!
若女子清白贞洁,这守宫砂便会一直艳红如血,若女子与人有染,这守宫砂便会消失。
君红杏看着吉祥手里的守宫砂,心里莫名有些发虚。
虽然她的身体是干干净净十五岁少女的身体,可是她的魂识和记忆却是一个已婚的十八岁少妇,也不知道这守宫砂能不能种得上?
君映月站在一旁,见她脸上露出惊慌之色,不由得嗤笑道:“红杏妹妹,你在害怕?该不会你现在的身子已经被人弄脏了吧?”

第31章 她身子脏了

君红杏被她污蔑,气道:“我害怕?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害怕了?不就是守宫砂吗?种就种!”
说完,伸手一撩,将一截如玉的皓腕露了出来。
吉祥取了一点守宫砂,轻轻滴在她的手腕上。
浓艳的汁液沾上她的手腕,停留片刻后,忽然慢慢地往四下扩散开去。
君映月瞪大眼睛,兴奋的低声叫道:“快看快看,守宫砂种不上,君红杏早就与男人有染了!”
沈氏闻言,也从榻上下来:“什么?她身子脏了?”
沈氏有些着急,如果君红杏身子脏了,那完颜烈肯定便不会再要她!
完颜烈不要君红杏,那岂不是意味着她的宝贝女儿君映月最后还是得嫁给那个野蛮的胡族人?
她来到君红杏的身边,果然看见那一点殷红正在她的手臂肌肤上扩散,原本只有黄豆大小一粒,现在已经扩散得比指甲盖还要略微大些!
她大怒:“君红杏,你,你身子都已经脏了,还来我君家作甚?我君家要你又有何用?”
君红杏此时也有些懵!
她盯着那扩散的守宫砂,心中暗道,这东西也太邪门儿了吧?
难道它竟能勘破她的身体,发现她其实是个已经与男人睡过觉的已婚少妇?
这可如何是好?
若世人都知道她身子不干净,那她还怎么寻找良人?还怎么寻找一个好的归宿呀?
此时,所有人都围拢在她的身边,就在大家都以为那团殷红会越散越开的时候,那团殷红的汁液轻微的颤动两下之后,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集拢。
片刻后,在她的手腕上凝成一点饱满殷红的印记,浓烈不散。
守宫砂,种上了!
那颜色,比君映月手腕上的守宫砂还要浓艳三分!
君映月等人都露出失望的神色,沈氏却暗暗松了一口气,幸亏还能种上守宫砂,不然的话,倒真是个不值钱的货了!
君红杏此时也放下心来,不管怎么说,她的名节和声誉终归是保住了!
她放下衣袖遮住手腕,然后起身道:“伯母,我可以回去了吗?”
折腾了这一宿,她此时头痛得要炸开了一般,身上更是一阵一阵的发寒,她觉得,自己的体力快要支撑不住了!
现在守宫砂也种上了,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沈氏睨她一眼,道:“吉祥如意,带她去禁室吧,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吉祥和如意答应着,带着君红杏出了南院,一路往北边儿僻静处行去。
君府的禁室,是北边儿一处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面光线昏暗,她被如意从身后推得一把,身体一个踉跄,本就有些头重脚轻的身体顿时往前面扑去。
噗通一声!
她摔在了一个软趴趴的人身上。
那人正昏昏入睡,被她这般一压,顿时呼痛出声:“谁呀!”
她忙道:“是我是我!”
昏暗的光线中,两个人都听出对方是女子的声音,各自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一番交谈下来,君红杏才知道,被关在这里的,正是她的庶姐君长笑!
君长笑是尤姨娘的女儿!
尤姨娘的性子最是软弱可欺,膝下共有君长喜,君长笑,君长乐三个女儿!
她的这三个女儿都生得颇有几分姿色。
三个月前,君啸林为了讨好枭城主,已经将君长喜送给枭城主,成为了百美园中的一美!
昨夜,尤姨娘明明听见君浩南在女儿君长笑的房间里面胡作非为,却连上前阻止的勇气都没有!
天亮后,君长笑去找尤姨娘诉苦,尤姨娘劝她忍气吞声,昨晚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
君长笑却是个刚烈的!
她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就那么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带着满身的淤青和齿痕去找沈氏讨要一个说法!
不曾想,那沈氏极为护短,二话不说便扣了个诬陷兄长的罪名,将她关到禁室里面来了!
两人互相了解了情况,都生出一种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感觉。
君红杏原本想要将铃音死在君浩南手里的事情告诉给君长笑,不过,她今夜实在困乏至极,想了想,还是明日再说吧!
两姐妹互相挨靠在一起,很快便沉沉入睡。
这一睡,直睡得第二日辰时将过。
君红杏听到禁室门口传来咔嗒一声开锁的声音,不由得揉了揉眼睛,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来人正是沈氏身边的贴身丫鬟如意。
如意走到禁室门口,大声道:“红杏小姐,你可以出去了!”
君红杏怀疑自己听错了:“伯母这么快就消气了?”
如意翻了她一个白眼:“红杏小姐,你做的那些事情,夫人就算关你一个月只怕也不能消气!”
君红杏听出她话里有话,遂又问道:“那她怎么这么快就放我出去?”
如意又翻了她一个更大的白眼:“哼!还不是因为锦公子!锦公子来了,正在前厅和老爷说话,他提出要见你,老爷推辞不过,这才让我将你带过去!”

第32章 她要抓住这个男人

君红杏眸光一亮,脱口道:“锦公子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忽然充斥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温暖和感慨。
昨夜在这君府所经历的种种混乱和艰险,如同层层阴霾一直重重压在她的心头。
然而此时一句‘锦公子来了’,这些阴霾便蓦然散去,她觉得整个人都明朗轻松起来!
她举步就要往外面走。
身后传来君长笑弱弱的声音:“红杏妹妹!”
君红杏回头看向她,正对上君长笑那双凄然无依的眼神。
她走到她的身边,牵过她的手安慰道:“长笑姐姐,我答应你,一定会在夫人面前进言,让她尽快将你放出去!”
君长笑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拥抱着她,然后在她的耳边低声道:“红杏妹妹,锦公子文武之道冠绝天下,是世间难寻的好男儿,你莫要错过了呀!”
君红杏没想到君长笑会在她的耳边说这个!
她苦笑一声正要回话,君长笑却将她推开,催促道:“红杏妹妹快去吧,别让锦公子久等了!”
君红杏见她神色憔悴,眼神中也透着沮丧,不由得在心里暗下决心道,一定得想办法,将长笑姐姐尽快从这禁室里面救出去!
禁室外面。
沈氏的另外一个丫鬟吉祥带着几个小丫鬟正一脸焦急的等在那里。
看见君红杏从里面出来,吉祥忙上前道:“红杏小姐,请随奴婢换衣梳洗!”
君红杏的身上,此时还穿着昨晚在筵席上的那身月白裙裳,这裙裳被湖水泡过,又被她穿干,已经晦暗发黄,确实不便见人。
当下便跟着吉祥如意来到最近的厢房,换衣梳洗正忙碌着,屋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又一个丫鬟焦急的声音传来:“红杏小姐,你好了没有?锦公子已经问起你好几次了,你再不过去,他只怕都要对咱们老爷动怒了!”
君红杏闻言,看向身边的吉祥和如意:“还有多久能好?”
吉祥道:“快了!”
如意却瘪嘴道:“你急什么?锦公子那边有老爷和映月小姐陪着,你就算过去了也只是个陪衬…”
口里虽然是这样说,手中的动作却还是快了几分。
半盏茶之后,君红杏终于在吉祥和如意还有几个小丫鬟的帮助下,重新换了一套鹅黄撒碎花的襦裙,又重新画好了妆容!
她虽然觉得这套襦裙衬得她的肤色有些萎黄,不过,比起昨晚那套俗艳的装扮,已经强太多了。
她跟在吉祥的身后,穿过花径往前面走。
这场倒春寒还没过,昨夜的薄霜此时全部化成寒气,丝丝缕缕往她身上沁染而来。
她被寒气一激,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下台阶的时候更是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害得她差点从台阶上面趔趄而下。
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子,正要继续往前面走,吉祥却停下脚步,恭敬的声音道:“奴婢见过锦公子!”
君红杏连忙抬头,果然看见南宫锦身穿一袭玄色锦袍,正负手立于廊檐下,熠熠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她急忙上前,敛袖见礼道:“奴家君红杏见过锦公子!”
她的声音瓮声瓮气,于明媚中更添了些慵懒的性感。
南宫锦往她这边走过来:“一夜不见,怎地就清瘦了这么多?”
他走过来的时候,阔大的袖袍无意中扫过旁边一簇低矮的花树,树枝轻曳,一树花瓣簌簌而下,空气中顿时多了些幽洌的沁人花香。
她的心神也如同那花树一般,莫名其妙的跟着摇曳起来。
她看着那洒落一地的花瓣,思绪翻转不停,眸光明灭不定,脑子从未如现在这般清醒过!
一个念头,就这样从心底滋生而起。
南宫锦见她半垂着目光,半天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不由得再次出声道:“听君公说,你昨夜落水,受寒生病了?”

第33章 演技大比拼

君红杏收回心神,抬头正要回话,眼角余光又看见嫡姐君映月站在不远处,正一脸嫉恨的看着这边。
她心中一动,不由得笑靥浅生,柔声回道:“多谢锦公子关心,奴家原本病体沉沉,不过,一听说锦公子来了,奴家这病便已经好了大半!”
她这话说得十分大胆!
一个闺中小姐对一个年轻男子说这样的话,已经算得上是露骨的表白和情意了!
可她今儿就是要说这样的话!
她不仅要说,还故意提高了声音,要让君映月和君啸林还有这院子里面的丫鬟家奴都听见!
南宫锦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游弋…
那绵密的睫毛时有交错,似乎正在分辨她这话里的真假!
君红杏也不避讳他的目光,就那么宛如娇花的仰着脸,眉眼含春的回望着他。
片刻后,一抹笑纹自他好看的唇角缓缓漾开,他清润的声音徐徐说道:“红杏小姐昨夜匆匆而别,害得在下昨夜夜不能寐,耳边尽是红杏小姐所奏的绵绵琴音…,所以,这一大早,在下便冒昧前来,还希望能见一见红杏小姐,以慰在下的相思之苦!”
随着他的话音,他竟是又往君红杏的面前欺近了两步。
他身上有着轻易便能让女人情动的惑人气息,再加上他此时又用了这般暧昧露骨的言语来回应她刚才的话,她一颗心蓦然失控,噗通噗通的狂跳起来。
她小脸绯红,颤声道:“锦公子,你,你怎么…”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不远处的君映月已经忍无可忍,往这边快步走了过来:“红杏妹妹,你怎能如此怠慢锦公子?还是快点请锦公子去里面用些茶点吧!”
说话间,她已经到了君红杏的身边。
她抬起纤纤玉手,轻轻抚了抚君红杏的额头,一脸关切的问道:“红杏妹妹,你的风寒可有好些?你知道吗?昨儿晚上我可担心你了,入睡前我还为你沐浴焚香,在神灵面前祈祷了一番我才入睡的呢!”
君红杏被她出神入化的表演惊得目瞪口呆:“你,你…担心我?”
“当然担心了!”君映月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诚挚的说道:“我们是亲姐妹嘛,你落水受寒,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不担心呢?”
君映月说完,目光转了转,忽然又欢快的说道:“哦对了!父亲让我转告你,说让你准备准备,就这两日就让你与你的未婚夫婿相见呢!”
南宫锦神色微动:“未婚夫婿?红杏小姐已经许配了人家?”
君红杏刚要回答,君映月抢先又道:“对呀,锦公子还不知道吧?父亲为红杏妹妹订下的夫婿可了不得呢,据说是胡族可汗与汉室公主的儿子,雄壮威武得很,徒手能举起千斤石鼎,一顿能吃下半只羊呢…,呵呵,锦公子想必还不了解我这个庶妹,她这人从小生活在乡野之地,最是羡慕那种能驰骋疆场的男儿,她说只有那样的男儿才是真男儿,只有那样的男儿,才值得托付终生呢!”
她这话一出口,君红杏和南宫锦两人的脸色都或多或少有些改变。
气氛也变得莫名其妙的尴尬起来。
数息后,君红杏幽怨的轻叹一声道:“映月姐姐所言不差,红杏在没有见到锦公子之前,确实十分敬慕那种铁骨铮铮的男儿!”
她再度看向南宫锦,含情脉脉又道:“可是自从与锦公子相识之后,红杏这眼里心里便再也看不见也容不下别的男儿…,昨夜一整宿,红杏也是夜不成寐,心里装着的,脑子里面想着的全是锦公子!今儿一早听闻锦公子来了,红杏才下定了决心!”
君映月万万没想到君红杏竟会如此大胆,胆敢公然与她抢起锦公子来!
她脸色煞白,银牙一错,恨道:“你下定了什么决心?”
君红杏又望向南宫锦,一字一句道:“红杏下定了决心,今生,非锦公子不嫁!”
南宫锦早就看出君红杏今日一反常态,说那些大胆露骨的话,是为了和她的嫡姐君映月置气。
他见她好似憋着一股劲,一定要争个赢似的,便顺着她的话与她暧昧了几句。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君红杏在说出她这一生,非他南宫锦不嫁之时,她那双美眸里面竟是泛上了湿漉漉的泪意。
他望着她那双清澈如琉璃的湿润眼眸,心底深处那根极弱的弦好似被她的眼神给捻住了一般,随着她的情绪而微微震颤起来!

第34章 你给他做婢女都不够资格

至此,他已经分辨不出她是情之所至的真心流露,还只是与她嫡姐之间的演技互拼了!
他薄唇微张,正要回应她那一句‘非锦公子不嫁’,脑子里面却忽然想起了身上背负着的皇命,想起了远在长安的父母亲族…
君红杏见他眸色黯了黯,不由得出言问道:“锦公子,你可愿意…”
她的话刚刚说了一半,君映月忽然在旁边呵呵冷笑起来:“君红杏,你可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呀!你区区一个支族庶女,没身份没地位,没背景没家教,你居然还想嫁给锦公子?哼,我看你给锦公子做婢女都不够资格!”
她气急败坏之下也全然不要往日那温婉娴雅的形象了,说出来的这番话,实在难听刺耳。
南宫锦俊眉微蹙,神色不耐的转眸看向她:“映月小姐,我南宫锦将来要娶什么样的女人,自有南宫家族和皇室的人操心,你似乎替在下考虑得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