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玉芙口中开始涌出白沫,漂亮的脸蛋不停的痉挛扭曲。
她揪着心口,惊悸万状的问道:“你,你在这香里加了什么?”
鬼面春冷冷瞥她一眼,慢腾腾道:“也没放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是我自创的一种蛊物罢了,我给它取了一个很贴切的名字,叫生不如死蛊!”
“生不如死蛊?”单听这名字,就令宫玉芙瑟瑟发抖了!
鬼面春面无表情,继续说道:“没错,生不如死蛊!它既能如美人酥那般,令你时时想要与男人欢好;也能如游僵蛊那样让你噬血成性!如果我预料不差的话,不出两月,你的身上会长出一层白毛,形状样貌,将会如同白毛僵尸,你将会喜欢腐尸的味道,会畏惧阳光,永远都游走在黑暗当中…”
“不不,不要!”宫玉芙抱着脑袋,抗拒的大声说道:“我不要变成那样,我不要…”
“那可由不得你!”鬼面春往她的面前走近一步,淬过寒冰一般的语气冷冷又道:“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一点,四姐姐你可要切记在心才好!”
宫玉芙抬眼看向她:“是什么?”
她冷冷一笑,回答说道:“因为这生不如死蛊是我在极其仓促的情况下,炼制而成,所以,难免会有些瑕疵!这就需要四姐姐你每日割开心口,将你的心尖淤血滤去,唯有如此,你才能活下去!”
美人酥!
游僵蛊!
碎心刀!
她果然是一样,一样,全部都还给了她!
宫玉芙吓得牙齿不停的打颤,活了十多年,她从未像今日这般恐惧与害怕过!
站在眼前的白衣少女,早就不再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鬼面丫头,在这一刻,她是踩着地狱烈火,为复仇而来的噬血修罗!
宫玉芙绝望的颤抖,口中发出卑微的乞怜声:“五妹妹,放,放过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放过我好不好?”
鬼面春睥睨着地上的宫玉芙,冷声说道:“晚了!从今以后,我鬼面春的人生当中,再无‘放过’二字!”
第63章 八颗头
宫玉芙口中发出悲呜声:“不不,五妹妹你饶了我吧,我错了,我改,我去坦白…”
“不用了!”鬼面春起身走到她面前。云淡风轻道:“你也不必害怕成这样,好好与我的生不如死蛊相处,每日滤去心尖血,你或许还能活很长时间!”
说完,她不再看地上的宫玉芙,启动传送晶石,从禁牢当中一闪而出。
宫玉芙无力的倒在地上,看见香炉中,余烟袅袅,在半空中逶迤变幻出各种或狰狞或诡异的形状。然后,随着她的呼吸,一丝不遗的进入她的身体!
…
翌日,天气晴好。
斑斓跃动的日光,透过稀疏树影,洒落在鬼面春的身上,雪白的纤影仿若静玉,散发着淡淡微光。
听见木栅栏传来响动,她长睫轻颤,抬眼看去:“是你?”
宫瑶芝屏息敛首,带了三分怯意三分歉意还有几分惧意,走过来站在她的面前,开口说道:“我过来给五妹妹说一声,去司府报信的人回来了,说是司氏家主司重光出门在外,这几日。只怕不能来将司洛影带回去了!”
她将落在裙摆上的树叶轻轻捻开,凉淡道:“那就先关着吧!”
“是!”宫瑶芝稍作静默,又道:“今日新帝派了仵作过来验尸,已经得出定论,父亲虽然受过很重的内伤,可是在司伯父等人的调理下,已经无碍…。他的死因,是被人勒住脖子,窒息而亡!”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她偷偷抬眼去看鬼面春。低反介划。
本以为她会欣喜释然,没想到那张清丽的小脸上,根本不见丝毫的情绪起伏。
宫瑶芝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才又说道:“五妹妹放心,既然新帝已经插手,相信要不了多久,你的海捕公文就会撤下去了!”
鬼面春嗯了一声,将那只黑缎锦盒取了出来,放在身边的石桌子上:“瑶芝姐姐,这家主信物。我交给你!”
宫瑶芝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言语恭谨道:“还请五妹妹原谅我的有眼无珠,这信物是父亲生前托付给你,你就是我宫氏一族新任家主!待南刹回来。送父亲下葬之后,族中长老便会为你举行家主授礼仪式!”
鬼面春看着跪在地上的宫瑶芝,问:“你现在相信我了?”
宫瑶芝连连点头:“嗯!现在信,以后也信!我宫瑶芝发誓,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不会再怀疑家主丝毫!宫氏一族乃是数百年的望族,还请家主妥善保管家主信物,好生打理我宫氏一族,莫要让父亲失望才是!”
鬼面春闻言,脸上的神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你起来吧!”
宫瑶芝起身,将黑缎锦盒双手捧了,递给她,见她收入囊中,这才稍稍缓了一口气下来。
一口气还未完全放下,前院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灵堂方向传来剧烈的炸裂声,震得她们身后的树叶簌簌而落。
鬼面春嚯然而起:“怎么了?”
宫瑶芝也是一脸惊惶,拔腿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又是灵堂出事了?”
姐妹两个出了西院,穿过九曲回廊,远远便听见了家奴传来凄惨惊恐的叫声。
鬼面春干脆掠身而起,直接飞身到了前院:“出了什么事?”
一个家奴惊魂未定,战战兢兢道:“杀,杀人了…”
“说清楚点儿!谁杀人了?杀谁了?”鬼面春一把拎起家奴,厉声问道。
家奴却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口中除了杀人了杀人了,便再也说不出别的。
“没用的东西!”鬼面春低声骂着,将家奴一把扔在地上,大步往灵堂而去。
灵堂已经被人用掌力摧毁。
白幔黑纱全部碎成了绺,败絮一般飘散在各处!
从跨门到灵堂中间的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十余具家奴的身体,或死或伤,一片凄惨狼藉。
厅中,两尊棺椁的中间,站着一位身穿黑色袍服的年轻男子,气势冷傲犀利,如同一柄刚刚磨好的利刃,锋芒毕露。
只不过,这柄锋芒逼人的利刃,在看见鬼面春的时候,神色明显的游弋了一下:“是你?”
鬼面春也认出,此人正是当日在海捕公文的下面,大赞她容貌绝色的那位轻佻公子,夜长枭!
她秀眉微拧,语气带了敌意:“夜公子?你毁我宫氏灵堂,意欲何为?”
夜长枭眸色忽明忽暗,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而淡笑一声:“鬼面春,我虽然对你很有兴趣,也很好奇你怎么会在这里!不过,我现在有要事在身,麻烦你去告诉这帮愚蠢的家奴,让他们新任家主出来见我!”
鬼面春迟疑了片刻,朗声说道:“我就是!”
“你?”夜长枭审视的目光再三打量,疑惑道:“你是宫氏新任家主?”
她面带威魄,道:“我说过,我就是宫氏新任家主!夜长枭,你毁我宫氏灵堂,我今日定不能饶你!”
说话之间,掌中雪影战刀已经成形,对着那黑袍男子挥砍而来!
她砍中了!
雪影战刀自黑袍男子夜长枭的腰上横砍而过!
然而,却并没有如同她预见的那般血肉横飞,一刀两段!
他被拦腰斩断的身体宛如黑色流烟,在她面前蓬然散开,流溢而去。
转瞬之间,这蓬黑色流烟又在距离她三五步远的地方,凝成真实的人体,依旧是玉面黑袍,冷傲犀利,说话却微微带了些戏谑:“姑娘好狠的心呐!”
鬼面春倒吸了一口凉气:好诡异的身法呀!
夜长枭见她发愣,面上笑意更甚,抬手在旁边棺椁上面用力一拍,狞声道:“让你们的家主出来见我!不然的话,看我将这棺椁中人挫骨扬灰!”
掌力所及,海底沉香木的棺椁已经被毁掉了一角,露出宫北庭身上穿着的颜色鲜艳夸张的寿服!
鬼面春大怒:“夜长枭,休要放肆!”
一声爆喝,再次挥刀而砍。
夜长枭的足尖在她的战刀上面轻轻一踩,身形宛如黑色轻鹞直飞厅外,翩然在院中站定:“鬼面春,你说你是家主,那你身上,可有家主信物?”
鬼面春自囊中取出黑缎锦盒:“信物在此!”
这只黑缎锦盒她从未打开过,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此时,因为有阳光的照射,锦盒的黑色缎面上,隐约有些金光忽隐忽现…
夜长枭也凭借这隐约的金光,判断出了信物的真假。
他手中寒光一闪,一柄秋水一般的软剑往鬼面春掌中锦盒直挑而来:“交出信物,可饶你性命!”
鬼面春手指蓦然收紧,一手紧紧攥住锦盒,另外一只手上,雪影战刀横举而上,将他的软剑挡了开去!
不消片刻时间,鬼面春凭借手中雪影战刀,已经与夜长枭过了十余招。
她轻灵多变,他神出鬼没。
又过了十余招,两人竟是在短时间之内,无法分出胜负。
她手臂上缠绕着的小烛轻微的动了动:“主人,你何必要这么麻烦?让小烛一口火喷出去,直接烧死他算了!”
她急忙以心念传音道:“不可!此人修为不俗,来历不明,小烛你万万不可莽然行事!”
小烛失望的嘀咕了两声,赤金色的身体渐渐黯淡了些。
鬼面春心中拿定了主意,一定要想办法将此人生擒,然后逼问他要家主信物作甚?
心念电转,身形和动作却不由自主的稍稍停滞了一些。
夜长枭趁着她稍稍分神的功夫,手中长剑将她接连逼退数步,然后他趁势后掠,落在数丈之外,望着她笑了笑,道:“没想到鬼面春姑娘身手如此了得,长枭受教了!”
说完,黑色的袍服蓦然涨起,宛如一只巨大的夜枭,身形冲天而起,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鬼面春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心中升起些不安。
宫瑶芝忧心忡忡的问道:“五妹妹,那是什么人?好诡异的身法!”
她眉梢轻蹙,摇摇头,转身走到一片狼藉的灵堂当中,对宫瑶芝道:“让人收拾收拾,明日选个时辰,尽快让父亲入土为安吧!”
宫瑶芝眼中闪过迟疑:“可是,南刹还在回来的路上!”
“他回来后,我会亲自给他解释!”她走到宫北庭的棺椁前,静默的站立了片刻,转身往后院走去。
入夜,她在房间内,将那只黑缎锦盒打开了。
里面并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珍宝异物,只有几缕墨黑如玉的发丝被挽成一个指环大小的圆圈,安静的躺在锦盒当中!
除此之外,再无别物!
鬼面春心生疑惑,这发圈,就是家主信物?
今日在阳光下看见的那隐约金光,难道就是从这发圈上面散发出来的?
她忍不住好奇,伸手就要将那墨发挽成的发圈取出来,指尖尚未触及,忽听见屋外树枝上传来吱呀吱呀的异样响动。
她急忙将锦盒贴身收好,站起身,拉开房门就要出去:“谁?”
屋外夜色朦胧,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夹带着腥臭之气往她面前直袭而来。
她本能的往屋内后退了两步,那黑乎乎圆滚滚的东西,居然也跟着她滚进了屋子,直到碰到桌子腿儿,才停止了滚动!
鬼面春凝眸一看,吓得差点就要惊呼出声!
只见跳跃的烛火下,桌子腿儿的旁边,赫然停着一颗长发裹面的人头。
从门口,到桌子腿儿边,一路上都被这颗人头滚出了污黑的血迹,此番景象,看上去说不出的惊悚!
鬼面春虽然历经几番生死,早就已经淬炼出一颗见怪不怪的心了,可此时看见这样的场面,依旧变了脸色!
她的眸光看向屋外,掌中凝起内元之气,掠身就往门外掠去:“谁?出来!”
身形刚刚到门口,又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直袭她的面门。
她侧身避过,那东西便噗通一声跌落在地上,然后余力未消,顺势咕噜噜的又往她的房间里面滚了进来,停在刚才那颗人头的旁边!
瞬息之间,她的房间里面便多出了两颗鲜血淋漓的人头!
这两颗人头都是长发披散,经过刚才那一番滚动,长发全部都裹在了脑袋上,血糊糊看不清本来面目!
鬼面春后背上一阵一阵的渗出冷汗!
她凝目看向院中那棵枝叶繁茂的大树,面色一狞,掌中内元凝成无数元气利刃,悉数往那树冠当中射去。
若那树冠当中藏有歹人,定会被她的元气利刃刺得全身窟窿!
可是院中一片静寂,无人惨叫,无人跌落,无人逃窜!
难道是她猜测有误?
树上并未藏人?
她疑惑的再次走向门口,身形刚刚出得门来,黑乎乎的脑袋又往她面前扑来。
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相续飞来。
每一颗飞扑而来的脑袋后面,都飘着长长的头发,在这血腥的夜色里,显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与惊悚!
她也无力回击,只能被一颗接一颗的脑袋逼得退回到房间,然后看着这些脑袋滚进她简陋的房间!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转眼之间,八颗血淋淋的脑袋,停在了她的脚前空处。
第64章 梦三生 谢(月影_i4969)赏巧克力么么哒!
屋中空地上,也被这些脑袋滚出了斑斑血污,空气中飘散着挥之不去的血腥臭气!
屋外夜风静寂,并没有生人的气息。
这八颗头颅,好像是自己滚进她房间里面来的!
鬼面春贴墙而立。看着排列有序的八颗人头,冷汗涔涔的同时,肠胃痉挛,几欲作呕!
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渐渐从惊悸当中缓过神,出门巡视了一遍,见外面毫无异样。这才折身回到屋内。
她将烛火擎在手中,蹲下去,伸手将其中一颗脑袋上面缠绕着的头发捋开,一张双眼暴突惊恐万状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
她凝目细看,此人眉深目阔,赫然正是宫氏一族八大长老之一的宫北奎,奎长老!
鬼面春挨个看下去,立时又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八颗头颅,竟然分别就是八大长老的项上人头!
八大长老都是已故家主宫北庭的平辈兄弟!
现在宫北庭尚未下葬,族中八位长老又同时被害,整个宫氏。一族数脉,眼看着即将是无以为继,崩散在即!
鬼面春蹲在八位长老的脑袋面前。心中暗暗猜测,到底是谁下的手?
如此针对她宫氏一族,目的何在?
她忽然想起了那身形诡异如流烟的黑袍男子,心中猛然一个咯噔,是他?
为了逼她交出家主信物,不惜取下八位长老的脑袋,以此相威迫?
心念电转之际,忽听见有脚步声急匆匆往她的小院行了过来。
她站起身,看着满屋血腥,心中忍不住又是一番苦笑,这一次,难道她又要背上屠杀八大长老之罪名了?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宫瑶芝一脸惊惶的走了进来:“回禀家主,不好了!宫…”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眼前景象吓得哑然失声!
八颗血漉漉的脑袋。满地的血污…
宫瑶芝怔了片刻。转身抚着门框,哇一声呕吐起来!
鬼面春刚刚平息下去的肠胃,被她在旁边一逗惹,也有些翻涌欲呕。
她站起身,将破败的窗户推开,让清凉夜风习习入内,将血腥恶臭之气洗涤殆尽。
然后,她将一方绢帕递给宫瑶芝,问:“瑶芝姐姐,你又来抓我的罪行?”
“不不!”宫瑶芝用绢帕擦了擦嘴角水渍,眸色坚定地说道:“我说过,我宫瑶芝以后会无条件的相信家主,不会对家主再有丝毫怀疑!”
鬼面春问:“你不怀疑我屠杀了八大长老?”
宫瑶芝拉着她的手,从满目血污的房间里面退了出来,语气凝重道:“回家主,我深夜过来找你,正是为了此事!”
“什么意思?”
“刚才,奎长老的次子过来报信,说奎长老在家中被人取了首级,凶手还用鲜血在屏风上面留下了血字!”
“血字?”
“嗯!凶手以血为墨,让宫氏家主,明日辰时带着家主信物前往城中倚翠楼…”
宫瑶芝说到这里,略作迟疑,然后才又道:“不然的话,他就要血洗整个宫氏一族!”
鬼面春脑海中浮现出夜长枭一身黑袍的诡异身影,秀眉不由得越拧越紧:“瑶芝姐姐,你可知那家主信物到底有何用处?”
宫瑶芝一脸茫然:“回家主,瑶芝只知道,数百年来,家主信物只在历任家主手中代代相传!父亲将信物交给你,也就是认定你是下一任家主了!至于还有什么别的用处,瑶芝当真不知!”
鬼面春见问不出什么,有些失望的叹息一声,道:“好了瑶芝姐姐,你先下去休息!明日陪我去一趟倚翠楼!”
“是!”宫瑶芝恭顺的答应着,转身尚未走到木栅栏的旁边,四五个家奴慌里慌张往这边跑了过来。
她停住脚步,冷声喝道:“何事如此惊慌?”
家奴齐齐跪下:“回三姑娘,回五姑娘,刚才谨长老,荣长老等各大长老府的人来报,说各位长老都已经被人…”
宫瑶芝面色沉冷,回答说道:“八位长老都被杀了是吗?起来吧,我们都知道了!”
见几位家奴起身,宫瑶芝又道:“对了!五姑娘就是新任家主,你们以后记得要改口叫家主,别再五姑娘五姑娘的叫了!”
几位家奴昨日也见过五姑娘鬼面春与那诡异黑衣人的较量,对她的实力身手都相当折服,也知道家主信物在她的身上,此时听三姑娘如此一说,一个个便都重新跪地行礼:“见过家主!”
鬼面春淡淡点头:“嗯,都起来吧!传话下去,近日族中多有变故,让大家都警惕些,小心为上!”
“是!”几个家奴恭敬的应诺着,退了下去!
送走宫瑶芝等人,鬼面春也不想回到满是血腥的房间,便在院中树下打坐入定,代替睡眠和休息!
静谧的夜色下,她全然没有发现在不远处,一抹黑色的身影正斜倚在墙头,星眸中满是玩味的神色,正一瞬不瞬的看着树下渐渐入定的她!
他的身形如夜影,似流烟,几乎没有活人的温度与呼吸。
是以,就算他从墙头上跃下,来到她的身边,与她一同坐在树下的同一块石板上,她也毫无察觉!
今夜,他是带了些恶作剧的意味儿,将那些头颅一颗一颗丢进她的房间,原本以为她会吓得魂飞魄散,失声惊叫,夺门而出!
然而,她并没有如他所期望的那般,从房间里面狼狈逃窜。
她擎了烛火,将那八颗脑袋上面缠绕着的长发一缕缕撩开,然后蹲在那里,仔细辨认他们的面目!
当时他夜长枭就在窗户外面,看着烛火摇曳下她清丽的面容,心情莫名就有些异样。
此时,他悄无声息就坐在她的身边,微微侧目,看见她精致绝色的面目在夜色下如静玉一般,散发着莹润的微光。
夜风徐来,夜长枭嗅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淡淡青荷香,一丝执念从心底慢慢生了起来。
…
近乎完全封闭的禁室内。
宫玉芙满色潮红,杏眼含春,求而不得的痛苦令她浑身痉挛抽搐,缩在角落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来人,来人呀,救我…,救…救我…”
禁室的外面忽然传来咚一声闷响,片刻后,有人的脚步声往这边走了过来。
宫玉芙坐直了一些,紧张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鬼面春,我知道是你,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玉芙妹妹,是我!”随着说话的声音,司洛影一身狼狈,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
宫玉芙盯着靠近过来的司洛影,莫名感觉唇舌有些发干,连呼吸灼热急促起来:“洛影哥哥?”
司洛影快步闪身到了她的禁室外面,手中一根银丝插入锁孔,三五两下的拧动,坚固无比的鹰头锁就被他给打开了!
他快步进了禁室:“玉芙妹妹,我来带你离开这里…”
“洛影哥哥,你,你不怪我吗?”她面色赤红,目光迷离,望着司洛影,问。
司洛影摇摇头,回答说道:“不怪!灵堂里面的事情,本来就是我的不对!只要能护得玉芙妹妹周全,我司洛影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宫玉芙在灵堂上,为了洗脱身上的罪责,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司洛影的身上。
她原本以为他会失望的离她而去,没想到此时她深陷困境,他居然还愿意冒险前来相救。
她心里有些感动!
她看着司洛影,忽然觉得,这个男人,虽然无论哪一方面都比不上重光哥哥,可是,他对她,却有足够的痴心与忠心!
这或许是情蛊爱莫离的作用,可不管怎么说,她都有些感动!
司洛影见她望着自己发愣,便上前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压低声音说道:“玉芙妹妹别怕,我带你离开这里!既然司氏一族不管我的死活,宫氏一族也要降罪于你,不如我们逃了去,从此海阔天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感觉到腰下三寸之处蓦然一紧,前所未有的异样感觉令他神色一僵:“玉芙妹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