甑蕾见他越说越激动,禁不住撇撇嘴不信的回道:“有这么夸张吗?我又没干什么缺德的事情,还活埋呢!你这是…”。
“我绝对不是吓唬你,蕾儿…嗯,我到底该叫你甑蕾呢,还是该叫你裴什么来着?”君啸白说道这里,卡壳在了这个难缠的称呼问题上。
甑蕾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还是叫我甑蕾吧,免得你叫顺了口,到时候在人前穿包那就坏事了。”
“对!我还是叫你甑蕾,呵呵,蕾儿,我也觉得这名蛮适合你的。”君啸白见她还是承认自己是甑蕾,心里又是一乐。
甑蕾哪里知道他此时心底的想法啊,要知道,他们的婚书上写的名字就是甑蕾,要是她只承认自己是裴笑笑,那她跟他还有个毛的关系啊?
摊牌(5)
“不过我还真得认真的提醒你,关于你借尸还魂的这件事情,除了我之外,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讲起。我这绝对不是吓唬你,要知道,在我们这里,这种事情是很被世人忌讳的。他们多半会认为,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就是天大的不详。要是万一走漏了一点风声,那以后凡是这京城里发生什么不好的天灾人祸,那指不定都会跟你扯上干系了。”
甑蕾见他说的很是煞有其事,再一想,似乎也是那么回事。古人的思想就是崇敬鬼神,对这些非人力所能为的事情统统都敬而远之。
说到这里,她也顺从的点了点头。毕竟,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想要保护自己嘛,这个是值得肯定的。
“好,那我就听你,我不跟别人说。不过,跟你讲这件事,你知道我的出发点是什么吗?君啸白,我选择了信任你,现在,我想知道,你到底值不值得我信任?”
君啸白闻言微微一笑,他心里的所有沉重的负担和包袱都被松懈了下来。她信任他,他是她唯一信任的对象,有了这个基础,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好好商量的呢?
“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出发点的什么,不过我想,只要你能开诚布公的说出来。没什么事情是不能商量的,对不对?”
甑蕾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他这时候的表情和说话都分量都刚刚好,正是男人应有的一诺千金与友好协商的精神体现。
“那好,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君啸白,我必须要告诉你,在我这个人的思想里,我是不接受什么男尊女卑,夫为妻纲的。我来这里之前,所接受的教育,都是关于人人平等,众生平等的。在我们那个社会里,没有什么奴婢和主子,有的只是上司和下属。他们之间的区别只是在于,在工作上面,一个负责管理,一个负责实施细节,每个人都有具体要负责的内容,各司其责。下了班之后,就是上司也管不着下属要干什么。所以,本着这个精神,我得提醒你,以后别干涉我的生活方式。特别是像今天这种在我洗澡的时候突然跑进来的事情,在我们那叫做性骚扰,也叫耍流氓。我要是报警的话,你会被抓起来关去坐牢的…”。
君啸白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道就这点事也要被抓去坐牢啊?还有,他可是王爷呢!正所谓刑不上大夫,难道她们那个时代里就真的没有了贵族阶层?
想到这里,他又开口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你们那里就没有皇帝了吗?”
甑蕾正说的兴起,当下就正色道:“当然没有,像你们这些什么皇帝啊,王爷啊,太妃啊什么的,都是封建社会的毒瘤。怎么可能长久存在下去?众生平等才是世界的主流形态!”
这话才一说完,她自己也忍不住有些心虚。貌似她现在自己也顶住一个王妃的头衔啊?那她算不算也是社会的毒瘤?额…
摊牌(6)
“啊?没有皇帝,那这个国家还怎么管理?不对吧,你们那里难道没有当官的人?每个人都有那么高的觉悟?那…要是有人杀人放火怎么办呢?谁来给他们治罪?谁来保家卫国?”
君啸白显然被她所描述的这个未来世界的模式给吓了一跳,他这一张嘴不打紧,接连着一长串的问题都随着一起溜了出来。总之,是一副刨根问底,不可思议的样子。
甑蕾也被他问的有些头晕,当下只得拣最要紧的一些东西回答了他。
譬如告诉他什么是□□选举,什么是投票,什么是审判,什么是义务服兵役等等,这些现代社会的最基本结构,她还是大致讲了个清楚的。
君啸白听罢,很是费解了一番。他陷入了沉思当中,过了好一会才算勉强转过弯来。
甑蕾早就有些不耐烦了,她觉得自己刚才跟他讲的太多了,而且这些跟她要讲诉的主题都没有太直接的关系,算是白搭口水瞎费劲。
于是趁着他发愣的功夫,她赶忙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些你慢慢再消化也不迟,我今天要跟你讲的主题思想是,关于男女之间的平等互助,还有,我所理解的男女感情。老实说,在这一点上面,我们的认知实在是存在着太大太大的分歧了。”
君啸白刚才已经被她的那番现代社会结构论搞得有些云里雾里了,此时又听她说起这一层,只得苦笑点头道:“你说吧,也许我不一定能马上就理解。但是,我会尽量去尝试的。”
“孺子可教。”甑蕾说着又习惯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君啸白被她这豪气的动作弄的有些不自在,连忙快速闪开。
他想了想,说道:“你该不会说,在你们那个时代,男女之间见面打招呼就是这样的吧?”
甑蕾一掌落空,手停在半空里正尴尬着呢,便立即笑道:“是啊!我们那里是文明社会,男女之间的界限没有这么明显。女人平时也可以穿裤子,可以招呼女性朋友们去外面喝酒唱歌吃饭,这些都是很正常的社交活动。而且,也不用像你们一样动不动就三跪九拜的,要打招呼顶多见面给人个微笑,然后顺便问一句你好,这样就行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方便呢?”
君啸白瞪大了眼睛,似乎是在极力想象着女人穿裤子满街走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不过他越想眉头皱的越深,最后来一句:“你们那的女人之所以要穿裤子,是不是因为做裙子的布料需要的比较多?”
甑蕾大大的送了他一个白眼,有些想要抓狂的回道:“才不是,算了算了,你个老古董,想象力如此贫乏,跟你说了也是白说。”
君啸白又道:“还有,你说的你们见面就说你好?那你见了管理你们的官员也就这么说吗?这样…”。
甑蕾见他越扯越远,连忙拦住他道:“停停停停!君啸白,这些都不是我们今天要说的重点。咳咳,我来告诉你,我们今天谈话的重点是,我觉得男女之间应该是平等的。男女之间正常的恋爱模式应该是…”。
摊牌(7)
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甑蕾说到口干舌燥,这才总算把自己想说的内容大概跟君啸白讲了一遍。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成功把他忽悠住,不过看他这若有所思的表情,应该…多少总会有点感悟吧?
谁知道君啸白转来转去,张口第一句话,又让甑蕾差点不淡定的要发飙了。
“那个,你们那的男人,是不是都没男子汉气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做出跪老婆的事情来?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这求婚要送花送首饰,这个我还能理解。可是为什么要下跪?这太荒谬了!这样的男人,我鄙视他!”
甑蕾气的差点说不出话来,她很是费了些功夫,这才气哼哼的回道:“下跪求婚这才能显示出诚意!人家男人向女人求婚,是意味着许诺给她一辈子的幸福和快乐。哪像你们这里,男人娶老婆,就是为了生儿育女。不生孩子的女人,就要被夫家休掉!哪里有丝毫的夫妻感情可言?简直就是拿女人当个生育机器嘛!”
“这有什么不对?男人跟女人在一起,不就是为了生儿育女繁衍后代吗?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行了行了,君啸白,我不跟你这个老古董说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我现在正式宣布,我们之间无法沟通!这定安王妃我干不了,你另请高明好了。”
说着,甑蕾就准备拂袖而去。
君啸白见她这有决绝的神态,心里更是烦恼。她说的这些奇怪的思想他简直是闻所未闻,其中离经叛道的内容占了大多数。
他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可是她这有一言不合就要不干,这也令他颇为恼火。
“甑蕾!你给我站住!你以为这定安王妃是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吗?你可是皇上亲自下旨册封的…”。
“你快跟我提你那个顶头上司皇上!我实话告诉你,今天在宫里,他就阴不阴阳不阳的给我上了一节课,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就是叫我监视你,他这是在防着你呢…”。
君啸白闻言一愣,本能的就立即喝道:“快别乱说!这话可不能叫人听见,你这是大不敬…”。
“我知道,他是皇上,他最大,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你就算知道他派人监视你,你也只能接受监视。这就是你们这些古人的思想,对吧?”
甑蕾凉凉的瞥了他一眼,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嘲讽道。
君啸白这回没有立即接言,他似乎很是沉吟了一下,才低声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子。皇上待我情同手足,我想,他也许只是叮嘱你凡事不可任性,仅此而已。你就别多想了。总之,这些话你出了这个门,就要把它全部都忘掉。你没有对我讲过,我也没有听你说起过。知道了吗?”
甑蕾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我知道了,反正我们今天的这番沟通,以我失败告终,对不对?”
你谈过恋爱吗?(1)
君啸白看了看她,两人对视一眼,他道:“也不能说是以你失败告终吧,我想我们之间可能还需要点时间来进行彼此了解,这样也许会渐渐拉近许多认知上的差异。甑蕾,有一个前提条件,我想你也不会否认。那就是,毕竟你现在身在这个国度,这个在你所说的异度空间里,而不是在你之前所熟悉的那个地方。所以,你也不能完全照搬你原来的那一套来要求我,对不对?在这里,你遇上了我,阴差阳错,你成了我的王妃,我成了你名义上的丈夫。对于我,你也许有很多误解,也不太了解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这些都没关系,我想我们可以用时间来慢慢磨合。如果你对我的某些做法和看法有意见,没关系,我可以听你的建议,然后再做考虑。正所谓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都是成人,很多时候都不能一言不合就一拍两散。你有你要守护的人,我也有我的责任,我们彼此都认为,彼此是值得信任的人,这一点很重要。我以上所说的这几点,你同不同意?”
甑蕾见他说的很是认真,细细一想,貌似也是这么回事。她托着下巴点了点头,而后才回道:“好吧,我承认,你这话说的不错。不过,你要我当这王府的家,有些原则问题就必须依着我。否则,我还真是没法干。”
君啸白见她不再赌气,心中想着,也只能这样慢慢引导了。于是当下立即道:“只要你有理的,我自然会配合。你说吧,到底是什么原则性问题,我洗耳恭听。”
甑蕾这才露出了微笑,她拍手笑道:“这样才是我认识的君啸白嘛!好,既然你这么爽快,那我也就不扭扭捏捏了。这第一条么,就是从今以后,你不许再随意碰我,没有我的同意,你不准抱我亲我,更不准对我做出刚才那样的…非礼举动,否则我就会大闹王府,然后告诉全天下人,你跟霍青城之间有一腿的真相!哼!“
君啸白见她说道这里,小脸上也有些泛红,心中不由的一荡。
他立即点头道:“可以,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子。除非你同意,否则我肯定不会侵犯你。”
“你发誓!”
“好,我发誓!”
而后他忽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便试探性的问道:“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甑蕾点点头,道:“你想问什么?说吧!”
君啸白这下子却为难起来,他其实很想问,她在那个时代里不是都已经二十几岁了吗?那她有没有丈夫有没有儿女,会不会已经…
可是这些问题到了嘴边,却又变得很难出口。而且,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可以接受她所说出来的答案。
如果她回答有,那么他该怎么办?他会不会很难受,会不会从此以后难以面对她…
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他觉得万分纠结。明明很想知道,可是,就是无法开口。
你谈过恋爱吗?(2)
甑蕾眼睁睁的看着君啸白露出十分古怪的表情,两道眉毛紧紧的皱着,不时的还朝她身上打量一下,似乎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道:“你干嘛?不是说有话问我吗?干嘛又不说了?”
君啸白又是很严肃的想了想,这才道:“咳咳!是这样的,关于我的情况,我想你现在也是比较清楚了。我在王府里有两个侍妾,不过那都是我继母塞给我充门面的。我跟她们没有感情可言,也就是多加两双筷子养着她们罢了。倒是你…嗯,刚刚你说,你们那管男女相处叫什么来着?”
甑蕾一听果断笑的,她了然的朝他打了一个响指,道:“哦!原来你也有八卦的时候啊!是想打听一下我有没有谈过恋爱对吧?“
君啸白暗暗擦了一把汗,连忙点头道:“对对对!这不是你说的嘛,彼此了解之后才能更好的合作。呵呵,那个,你谈过恋爱吗?”
甑蕾听到这里,脸上的微笑稍微收了收。她回忆道:“要说完全没有,那也不对。其实我以前还是遇到过几个不错的男人的,不过那时候我脾气不好,又不能容忍人的缺点,总是喜欢挑人家的毛病。所以,这些人都只是跟我吃过几次饭,看过几场电影,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电影?什么是电影?”君啸白觉得心中一阵抽着的疼,原来甑蕾以前还遇到过几个不错的男人,她一向眼高于顶,能让她称之为不错,那么想来肯定是很出众的人物了。
不知道跟他比起来如何?他会不会很逊?
还好,她这样的回答就是告诉了他,她没有结过婚,更没有小孩什么的。
这个答案令他心中暗暗欣喜不已。
不过他更好奇的是,她所说的电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谈恋爱要一起去看电影,这电影很好看么?
甑蕾哈哈一笑,道:“我们那的电影啊,就相当于你们这里的戏班子唱戏。不过节目内容要丰富一些,也不会从头咿咿呀呀唱到尾。”
君啸白哦了一声,这个还比较好理解。
谈恋爱要一起去看戏,还要送花送礼物请吃饭,这些都不是太难嘛。
换而言之,他都能做到。
“你们那里谈恋爱就这些节目?那要谈多久,才能结婚?”
“不久,一般也就两三年吧!当然也有人喜欢爱情长跑,那样的话搞不好十年八年也是有的。”
“什么?要追个十年八年才能结婚?那…那…”。君啸白听到这里再次凌乱无语了,他本来想说那等到结婚的时候不是大家都已经老了?那还要不要生孩子要不要传宗接代?
可是这话他最终还是没说出口,担心又要被她鄙视。
“那什么?你又想说什么?十年八年很久吗?切,真是不懂爱情的老古董。算了算了,在你们这些第一次见面就该在洞房里的人看来,肯定无法接受这些思想。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来来来,我们先回房,等会我找来笔墨纸砚,把我要约定的这几条都写下来,然后咱们就照章办事,好不好?”
裸睡
君啸白见她笑的清纯可爱,心中也是一软。暗道:这样的她才最可爱嘛!可是她任性起来自己也真是无可奈何,不知道她等会到底要写什么,她该不会给自己来个规定,让自己以后见了她先行礼问安吧?
不过先不管这些,他已经逐渐领悟到,要和甑蕾和平相处并且一步步融合,首先就是要避开她的锋芒,不能跟她对着干。
只有这样,才能使她放下戒备心,而后再慢慢协商,这样才能解决两人之间的问题。
甑蕾敲开门之后,林嬷嬷果然领着几个丫鬟等在门口。
众人见他们出来,都是齐齐行礼。甑蕾只不看林嬷嬷,鼻子里哼了一声,便直接回了新房。
“今晚,咱们就先将就一下。你睡床,我睡塌。咱们谁也不准打扰谁。”
甑蕾挥手赶走丫鬟婆子之后,接着就要去床上抱被子。君啸白下意识的想要阻止,可是却不知道该说甚么才好。
说到底,人家压根没拿你当丈夫看,你哪里好有做丈夫的资格去管她?
趁着甑蕾去铺长塌的功夫,他坐在床上发呆,脑子里迅速的想着应对之策。
这才是他的新婚第二夜呢,她就已经这么急不可耐的想要离他远远的,这要是如此,明晚他肯定会被赶出新房。
好在,这张紫檀木雕花的大床足有两米宽,四周又缀着美丽的轻纱和绸带,布置的很是精美奢华。
君啸白想了又想,最后说道:“还是你睡床吧,我是男人,原本就该让着你们女人的。“
他这话令甑蕾立即抬起头来,她笑着看了他一眼,赞许的说道:“呀!不错啊!看来你还是很有学习潜力的嘛!这么快就知道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有绅士风度了。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君啸白无奈的在心中叹了口气,然后就跟她调换了一个位置,甑蕾收拾停当,在圆桌前坐下。
丫鬟们早就按照她的吩咐取来的纸和笔,只见她皓腕提起紫毫,不多时,就将几条协议拟了出来,送到君啸白手里。
君啸白苦着一张脸,大致看了看,觉得她写的这几条倒也没有什么过分之处。于是便点了点头,提笔也在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甑蕾见自己这一番辛苦总算没有白费,目的已经达到,便笑着收起了那张纸,而后吹熄了房里最亮的那盏烛灯,去到床上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因是三朝回门的大日子,所有甑府那边陪嫁过来的人都起的格外的早。
毕竟,照着规矩,以后她们想回甑府,那可就不是想走就能走得了了。
林嬷嬷因为昨晚触怒了甑蕾,这天心里更是忐忑的很。
她一大早就爬起来去清点王府送到甑府的回门礼,又把礼单来回过了三遍,这才顶着晨光来到云华殿厢房前叩门叫起。
甑蕾这一觉睡的好不舒服,她心里的心头大石也算落了地。
再加上连着两日都没好好休息,又折腾了个够呛,因此,就算外头众人差点叫破了嗓子,她也依然捂着被子呼呼大睡。
君啸白是行军练武之人,听力极佳,而且他睡眠一向很浅,此时早就翻身起来。
穿好了衣服之后,走到床边,见纱帘之后的甑蕾依然蒙头不动,他只得挂起纱帘,掀开她的被子,道:“起来了,时候不早了。”
这一掀开被子才发现,原来这丫头居然是裸着身子在睡觉!
裸睡(2)
新婚洞房嘛,自然是哪哪都弄的红红紫紫的一片绚丽夺目。这张紫檀木雕花床上也是铺着大红色的软丝床单,上面绣着精细的凤戏牡丹图,被子也是同色同花的,只是四个角上多绣了一个祥云吉祥如意结,以示喜庆美满。
君啸白这么一掀开被子,就看见那一团白花花软绵绵光溜溜的的身子,正摆成一个美妙的姿态。
甑蕾星眸紧闭,樱唇上还带着一丝甜美的笑容,两手捂在胸前,正好遮住胸前那两片娇嫩的花蕾。
两条洁白修长的美腿,紧紧的并拢在一起,自然优雅的如同一支衬托着花苞的花枝…
君啸白忽然之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她们那里的男人向女人示爱都要送花,而且还要送玫瑰花。
这样美好娇柔而又任性可爱的女孩子,不正像一朵需要他处处忍让呵护,时不时又会狠狠扎一下他手心的带刺的花儿吗?
不过虽然他的眼光再怎么恋恋不舍,还是很快就想起了自己昨晚对她发的誓。
她不喜欢别人勉强她做任何事,他更是不会明知故犯。
于是马上放下手里的被子再放下纱帘,退后两步,强忍下心里的那股子冲动,柔声唤道:“蕾儿!该起床了!”
甑蕾摇摇头,本能的又抱着被子往里面滚了一滚。嘴里嘟嘟喃喃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说什么。
君啸白看的又好笑又好玩,他耐心的又叫了两遍,终于,她这才抱着被子翻身坐起,一脸不悦的说道:“烦死了!觉都不让人好好睡,君啸白,活该你这辈子讨不到老婆把不到妹!你知不知道女人在早上睡懒觉的时候是绝对不能惹的啊!我困死了,我还要睡!”
君啸白这回算是彻底见识了她的起床气,他极有定力的听她发完牢骚,最后再来个四两拨千斤。
“你嫁到王府都两天了,就不想回去看看你弟弟吗?你不在甑府,你怎么知道你那个宋姨娘对他到底好不好?新请的夫子又怎么样?”
甑蕾被他一下子戳中死穴,于是迅速的闭上嘴。
君啸白现在说的,其实也就是她心底一直关心着的。
虽然她不是百分之百的甑蕾,可是甑明远是她的胞弟,这一点却不会错。
于是她马上翻身起床,在床上找到自己的衣服先穿上,接着再掀开纱帘,朝外面高声叫道:“都进来!赶紧服侍更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