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夫就在楼下,夫人要是觉得没闹够,我马上让我舅妈的丫鬟去将他请上来。今日我进你们陈府的大门,可有不少人都看见的。这一路上吃的喝的用的,全是您给我准备的。这要是程大夫一会给你把脉时,诊断出您是中了迷药这才昏迷的,而我又一个不小心的说溜了嘴,只说自己在车上拿错了茶盏,那么,不知道这件事传出去,夫人是不是只有有损闺誉这么简单?”
这个朝代里,未嫁的女子在婚前做出有伤清白的事情,那是只有死路一条的。
甑蕾的话说的明白,陈夫人听的也明白,她狠狠的瞪着眼睛看了一会之后,终于不得不低下头来。
现在甑蕾人证物证齐全,楼下又有她舅舅带人坐镇,真要是闹起来,那她损失的绝对不止一点私房钱这么简单。
甑蕾之前也在心里算过了,以她进陈府亲眼所见而言,这陈夫人身边的私房钱肯定不会少于六位数。
要她一万两白银,那实在是太便宜她不过了。
重重的喘了几口气之后,陈夫人终于点头:“好,一万两,就一万两…不过,这件事情,你必须…”。
挖坑,填埋!(10)
“夫人放心,我保证,今日之事,从此以后绝不会有人提起半个字。”甑蕾见她果断割肉,心里也是满意这女人做决定的速度,于是马上配合的给她吃下一颗定心丸。
不过,为了防止这老叼妇再弄点什么花样出来,更为了防止她和薛玉凤再度勾结一气,她决定在再赠送她一枚狂犬型迷雾弹。
对付疯狗,最好的后招就是给他们的窝里来点料,让他们互相撕咬,最后各人都是一嘴毛。
甑蕾知道,薛玉凤和陈夫人的关系,大体也离不开利益的纠葛。
陈夫人是江家女,江府是她的娘家,薛玉凤现在跟江府结了亲家。
因为这层姻亲关系,这两个各怀鬼胎的人自然容易走得近一些。
所以,薛玉凤才敢找她做这种恶毒的事情,估计也许下了不少好处,就等着吞了自己的嫁妆然后再来分赃。
不过,若是当她们之间因为利益的纠葛而产生了分歧的时候,甑蕾敢断定,这两个心地一样漆黑的毒妇肯定会不择手段的把对方弄个你死我活。
趁着这个机会,她会给她们埋下这么一个引线,等着她们自己去引爆。
陈府的马车很快就回到天香阁,陈夫人对自己贴身的丫鬟吩咐了几句之后,那丫鬟马上就转头回了陈府。
不多时,一张整数为一万两的银票,就交到了甑蕾的手中。
甑蕾银票到手,倒是很爽快的从房间的床底把陈夫人的那件华贵的罩衫给找了出来。
陈夫人又是一阵气结,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之所以在床上缩了半天也不敢下地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自己顾着矜持没去看床底。
甑蕾笑眯眯的看着她在丫鬟的服侍下穿好衣服,然后,在打开房门的时候,她走过去站在了陈夫人的身边,扶住她的手大声对隔壁说道:“舅妈,您品好哪味香料了?陈夫人说了,今日之事多有唐突,这香料钱就包在她身上了。”
尹夫人在隔壁叫人打开房门,微笑着回道:“这怎么好意思?真是不巧的很,我和方夫人刚刚才品了这店里最贵的当门子和沉香木,的确不错,比外面卖的要强上许多倍。不过,真要陈夫人送的话,只怕不太好吧?”
甑蕾听说过,江府因为有人在踔埠司任要职,也就相当于现代的海关总署关长这样的位置,所以府里常常都有一些异常名贵稀少的舶来品。
而这两味当门子和沉香木,那价格都是奇高的奢侈品,真正可谓是价比黄金。
陈夫人一听这话,只觉自己胸口飚出一股老高的鲜血。
她管着偌大的陈府,手里自然有些体己私房钱。
这间店里,她有超过三成的干股,可是陡然间让她割下这么大一块肉,她还是不免一阵心疼。
但甑蕾站在她的身旁,再看看楼下还有不少人,她也只得勉强笑道:“这有什么?两位夫人只管叫伙计包起来,我让我外甥挂在我账上便是。”
说完,陈夫人只觉眼前一阵眩晕,闭上嘴之后还是禁不住一阵猛烈的大口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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飙泪飙血飚脑浆(1)
甑蕾扶着她走到楼下,尹丰举见到她们下来,这才脸色一松。
而后,一个声音及时的传了过来。
“哎呀,原来陈夫人和甑姑娘也在,哟,还有尹夫人,今日这天香阁可真是热闹,哈哈!看来本王眼力不错,一下子就找到了这么多人陪我斗鸟。”
甑蕾一听这声音就本能的生出一股子厌恶之感,不用想,这么风骚撩人,明明是个鹅公嗓却装出老鸨式的热情样,此人除了那个君王爷之外,不做其他设想。
哼,谁要陪你斗鸟?还有,你那鸟…甑蕾撇撇嘴,不动声色的掩饰住自己心里的波涛暗涌。
不过,此时此刻,他在这里,嘿嘿,倒是有点用处了。
甑蕾眼珠子一转,马上就亲热的挽着陈夫人的手走上前去,对着君啸白行了个礼道:“见过王爷!王爷万福!”
陈夫人紧绷着一张老脸,此时也不得不哼哼唧唧的道了一句:“见过王爷。”
“免礼免礼,来来来,今日难得这么人齐,就由本王做东,咱们去对面珍宝楼一起用个晚饭,怎么样?”
陈夫人脸色很差,立即回道:“不瞒王爷,今晚老身家中只怕还有客人要来,所以恕难奉陪。”
“哦,原来是这样,那陈夫人请便。”君啸白摇着扇子,飞快的在甑蕾和陈夫人的脸上扫了一眼,然后在陈夫人转身要走的时候,朝甑蕾迅速眨巴了几下右眼。
甑蕾自然是发现了他这个小动作,她愣了零点一秒,心道:暧,这人什么意思?
不过她也是很懂得把握时机的人,很快就上前一把拖住了陈夫人,将她半拖半拽的又往回拉了两步,走到君啸白面前道:“夫人请慢走两步,今日难得王爷在此,不如就请他做个见证。”
陈夫人这会听到“见证”两个字,吓的说话都不利索了,偏偏尹丰举的人还扣着之前那帮前来闹事的,一个背着药箱的老大夫,正危襟坐在一旁-----这一切,让她都有些心慌气短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见…见证什么?”
甑蕾扶着陈夫人,暗暗在她手臂上掐了一把,拿重声音咬字道:“自然是见证方才夫人所说的,关于退婚以及送我一万两银票的事情。”
甑蕾这话一出口,不说别人,就连陈夫人的外甥江重华也按耐不住头一个发问了。
“啊?你说我姨母送你一万两银票要求退婚?这…姨母,这是真的吗?”
天知道,他这个姨母平时可最是精明不过了。当初就是他开这个香铺子,巴巴的跑去要求她投钱入股,人家还亲外甥也明算账呢!
这回能掏出一万两银票来退婚?那是铁母鸡拔毛,惊天大新闻啊!
当着众人的面,陈夫人不好反口,现在她已知道,眼前这小丫头除了年纪比自己小之外,论起心计和狠辣来,那是样样都比自己大!
“是真的。”
陈夫人说完这话,就有些绷不住的想要飙血飙泪飙尿飚脑浆…
飙血飙泪飚脑浆(2)
天啊!她辛辛苦苦侵吞了这么多年府里下人和姨娘,以及庶子庶女们的月例银子,还有公帐上做手脚拨出来的中馈,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居然就落到了别人的口袋里,这叫一向爱钱如命的她情何以堪啊?
“夫人,我先送您回府去吧。”甑蕾眼见自己的目的已经全部达成,便佯装关心地对陈夫人又道了一句。
陈夫人这会是多见她一眼就心烦,加上刚刚的事搅得她头疼胸闷,哪还有心跟甑蕾做戏下去?而且这事的一些后遗症她还得好好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妥善的收场,于是便摆了摆手道:“唉,不必了,我家里还有客人,既然你舅舅舅母都在这里,你就陪陪他们吧。”
她说完就摔掉甑蕾的手搭上自己的丫鬟,然后快步走到了自己的马车前。就在车夫往下放脚凳的时候,只听君啸白又是啧啧说了一句:“咦?我之前在对面坐着喝了一壶茶,竟然没看见陈府的马车停在这里,莫不是我眼花了?哎呀,程大夫,一会您得给我把把脉才行。”
陈夫人此时只想赶快走人,偏偏说话的人又是她得罪不起的君啸白,这话她还不得不回,于是只得烦躁的随口说了一句:“是我让马车先回去的,这会刚好算着时间来接我。”
这话一出,江重华更是听的直翻白眼,甑蕾等人则是腹中笑岔了气。
江重华和姨母今日合谋着算计甑家姑娘,原本打的是不花一文钱白占便宜,最后陈夫人还能自己占住个理字,光明正大的搞臭甑蕾,然后退婚甚至伙着薛玉凤一起把她逼死。
可是没想到这姨母原本就是个老草包,自己稀里糊涂着了人家的道不说,还被小丫头搞得乱了心神,瞧,现在已经开始胡说八道起来了。
她也不想想,她一介妇人家,带着个未过门的儿媳妇,出门买个东西,却偏偏一开始就让马车先回去,然后还要过了这么大半个时辰才来接------这不是无异于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告诉人们这其中必有猫腻么?
还好这陈府如今上面了没了婆婆坐镇,要不然,放在一般的大户人家,光这个行径,一旦传出去,就足够让陈夫人背上背夫偷汉这样的恶名了。
“姨母,您不是说今日家里还有客人在等着吃午饭吗?您还是赶紧回去吧!”
江重华几乎恨不得拿个大扫把出来,把这个老妇赶紧的扫出门,最好以后不要再扯上什么关系。
这都什么脑子啊?真是,丢人都丢到外面来了!
陈夫人被外甥这么一句暗含请君滚蛋的话搞得心火更大,她回头瞪了江重华一眼,心道:你小子,别急着装出一副撇的很清的样子,今儿这事,老娘回头再跟你算账!
她揣着一肚子的郁闷邪火愤愤然上了车之后,就让那老妈子放下车帘,然后命车夫赶紧掉头回府。
那姿态,怎么瞧着都有些落荒而逃的狼狈之意味。
飙血飙泪飚脑浆(3)
“恭喜甑姑娘,今日收获真是颇丰啊!”
这陈夫人前脚才走,君啸白就碘着脸上前,对着甑蕾低语了这么一句。
甑蕾摸着手里那张巨额的银票,心里感觉甜滋滋美丽丽的。回头再看这君啸白,也觉得顺眼了很多。
不管怎么讲,刚才她的确是小小的利用了他一把。有了这么一个见证人,相信这陈夫人事后就算再想掀点什么风浪出来,只怕也底气不足了。
想到这里,甑蕾垂下眼朝他福了一福:“今日多谢王爷给甑蕾做的这个见证,我在这里谢过了。”
君啸白微微一怔,随即一笑:“好说,难得甑蕾姑娘如此客气,本王真是有幸的很。”
甑蕾轻轻一笑,然后收回目光转身回到了香铺里。
“暧,甑姑娘,就这么一句干巴巴的话,就当谢礼了?”
甑蕾转会身,朝他无比妩媚风情的一笑,她也学着他之前的模样,朝他眨巴眨巴几下右眼。“那王爷的意思是?”
君啸白心情大好的一挥手中的扇子,又是习惯性的擦拭了一下鼻翼两旁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做出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表情道:“听说这对面的珍宝楼新来了个大厨,手艺很是精湛,本王今日是特地出来一饱口福的。”
甑蕾不动声色的一笑,暗道:莫不是要向我索要封口费?也罢,先应下他再说。
于是她微笑回言:“王爷既然有此雅兴,甑蕾乐意做这个小东。”
君啸白与尹丰举夫妇算是熟人,此时也不再继续插科打诨,只是朝自己的随从一挥手,哗啦啦的一众人就朝对面的雅间径直走过去了。
尹丰举夫妇见到甑蕾再度折返,这才松了口气。尹夫人自上去楼上的雅间叫了方夫人下来,两人带着丫鬟先行回去。
尹丰举则示意手下的人放开那些帮闲公子,江重华对着他长作了个揖,道:“真是对不住,今日之事…”。
尹丰举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全部,他一脸嫌恶的转过去,对江重华说道:“不敢当,□□能者多劳,一间香铺也能开出几个行当,我尹某人在世为人四十几年,今儿也算开了眼界。常听人说有不老实做生意的掌柜,行挂羊头卖狗肉之事。今日看来,果然不假!”
说完,尹丰举便拉了甑蕾就走,老大夫背着药箱后头跟上,嘴里还囔囔说道:“这什么铺子,怎么骚味这么重?哎呀,我得赶快回去,熏的受不了。”
臊的江重华是一脸通红,偏又无处发作。
那些他请来的帮闲们一见这幅情景,也是各自心中有数。几个人交头接耳一番之后,那个为首的走上去,对着江重华说道:“江兄,今日咱们可是专程赶来替你闹场子的,这事你看…”。
江重华哪里会不明白,他们就是索要封口费的好处?他心里窝着一肚子火,甑蕾临走时冲他似笑非笑的那一个嘲弄的眼神,早已让他几欲抓狂。
他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玩不过这么一个小丫头!
飙血飙泪飚脑浆(4)
不过这个当口,他还不敢贸然得罪这帮人,于是只得赔笑道:“几位兄弟今日都辛苦了,今晚,嫣红院里,兄弟我请客,大家只管好吃好喝,来个一醉方休。哈哈,你们看这样可好?“
这句话的意思是请这些人白吃白喝白玩一顿花姑娘,这些人自然马上就满意的点头:“好!江兄果然痛快!哈哈哈,今晚可要早点到场!不要让我们兄弟久等!“
江重华咬着牙,拼命把火气拱回去,敷衍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于是乎,花了好一会的功夫,这几个人还顺手在天香阁里拿走了一些香料,这才扬长而去。
江重华长叹了口气,连忙回到柜上算了算账,就算尹夫人和方夫人拿走的那几块香料都挂在他姨母的账上,这一回,算起嫣红院请客的账单,还有刚才被顺走的那些香料,他也足足损失了一千两!
而且,这一千两不声不响的没了不说,关键是,他居然连人家小姑娘的手都没摸上!
江重华正怔怔的功夫,一旁的活计上前来,问道:“哎呀,大东家,您右边脸上可见肿起来了!要不要小的们去给您抓幅消肿的药膏来贴着?”
“什么?”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右边脸上刚才挨了巴掌的地方正火辣辣的烧着,连忙推了算盘一手捂住。
再想想先前掀开帐子时看见陈夫人那副臃肿变形的身材,自己那时候口里还叫着什么美人乖乖,江重华终于无法再继续装下去了!
“哗啦!”一声,一声清脆的碎瓷落地声后,伙计们都是高声叫道:“哎呀!大东家,那是老东家请来的财神爷!当初老东家反复嘱咐小的们,要每日上香时常拂尘,说是咱们铺子里的财神,您怎么把这个给砸了?”
江重华定睛一看,自己果然是把老爹请来的那尊财神给砸了个稀巴烂。
他恶狠狠的盯着地上的碎片,想着自己那个有钱却抠门到了顶点的老爹,每次见到自己时那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心底的暴戾再度风起云涌!
娘的,老子不就是喜欢玩女人吗?就这么屁大点的事,却总被那个老爹盯着不放。
别人家的公子到了这个年纪房里早就妻妾成群了,偏偏他们江家,就连长子的房里也只有几个通房和两个贱妾,而他的房里,那是连贱妾都木有一个啊!
再看看老爷子,这么一把年纪了,每天却还吃着鹿茸炖着虎鞭,年前还又娶了一房如花似玉的小妾,这不摆明了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江重华越想越怒,只觉得自己今日之所以会吃这么大一个亏,完全就是因为老爹对自己太过苛刻的缘故。
他扶着柜门先是狠狠的喘了几口气,然后咆哮道:“大爷今天心情不好,砸了就砸了!你们几个奴才吼啥?想造反吗?”
说完还觉得不解气,于是抓着什么都是一阵猛砸。不到一会功夫,原本陈设精致的天香阁,就被江重华砸成了一个破烂窝。
满上!(1)
这些情景,被坐在对面二楼雅间里的君啸白统统都看在眼底,他不由咂舌道:“这丫头这么厉害?居然能把江家这两个狗男女给收拾的这么彻底。看来,我是有点小看她了。”
站在他身边的随从,那个脸色比较白净,长着一双丹凤眼的那个小厮,当下就撇嘴道:“王爷,您又不是头一回瞧见甑姑娘的厉害,上次在锦绣林的事情,难道你这就忘了?”
君啸白呵呵一笑,摇头道:“我当然没忘,不过,我是想不到,这丫头居然也算有勇有谋。连陈夫人这么难缠的人,都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还有这江重华,哈哈,我怎么看都是偷腥不着反惹一身骚。”
他们这边在雅间里说这话,外头,甑蕾已经走进了珍宝楼大厅。
尹丰举看着外甥女,眼底又是心疼,又是担忧。
“蕾儿,如果你需要钱,舅舅我手里还有一些体己。我管着家里的生意,账面上总有些银子是你舅母不知晓的。我今日身上带的不多,这两千两你先收着,赶明儿我再叫人给你送些过来。这陈夫人的钱,我看,你还是还给她比较好。我担心,这会给你招来更多的麻烦。”
甥舅两走到珍宝楼,尹丰举不想上楼,便拉着甑蕾语重心长的说了这么几句话。
甑蕾自是不会收舅舅的银票,她看着尹丰举说道:“舅舅,今日之事,蕾儿也是没办法,这才劳动了您和舅母。让您担心是蕾儿不对,不过您也看见了,蕾儿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呢,我没那么傻,不会乖乖的老实等着人来害我。您要是真的想帮我,能不能帮我找一间好一点的铺面,我想悄悄跟您学着做生意,这样就算嫁不出去,也能自食其力,以后还可以帮着弟弟一点,您看可以吗?”
尹丰举闻言大吃了一惊,他像不认识似的看了甑蕾半天,最后才摇头道:“你一个女孩子要学着做生意?这事太…不行,你得容我想想,我明天再答复你,行吗?”。
甑蕾松了口气,她本来就没预料到尹丰举会马上答应,不过他能说出这样缓和的话来,已经证明他有他自己的考量了。于是便对着舅舅一笑,点头道:“嗯!舅舅,弟弟今天下午就会回来了,等过两日,我带他去给外祖母和您还有舅母请安。”
“明远总算回来了,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这孩子….舅舅知道你过的不容易,你放心,从此以后,舅舅一定尽力护着你们姐弟,不让你们再受那薛玉凤的欺负。”
甑蕾点点头,眼圈微微涨红了一点。她垂下眼眸,低声道:“那我先上去了,君王爷还在等着。对了,舅舅,您能不能叫人帮我去陈府把我的丫鬟飞烟送过来?我怕她在那里被人欺负。”
尹丰举答应一声,甑蕾行礼与他道别,款款走上楼去。
他们的这番谈话,全被站在楼上的随从听在了耳里。
满上!(2)
甑蕾走进雅间时,君啸白已经叫人上了一桌子的菜,见到她来,连忙招呼道:“来来来,赶快坐下来,尝尝这里新来的大厨子的手艺。这口味鸡不错,酥香脆软,入口即化,你一定会喜欢的。”
甑蕾朝他行了个礼,正要坐下,就见他用自己的筷子给自己夹了一个鸡腿到碗里。她愣了一下,心道你这是急着招呼我吃你的口水啊,不过这话没说出来,只是强忍着罢了。
“王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开个价吧!今日这事,您想要多少封口费?”
甑蕾起身给君啸白斟了一杯酒,自己也斟满了一杯,两人碰杯饮尽之后,她如是说道。
君啸白闻言哈哈一笑,他玩味的看着甑蕾红扑扑粉嫩嫩的小脸蛋,很是凝眸了一阵子,然后嬉笑着凑过来,张嘴道:“封口费?甑姑娘真是客气了,本王不是说了吗?只要甑姑娘请本王好好的吃一顿,这事就算过去了。本王以男人的名义发誓,以后绝对会忘记。”
甑蕾瞪着他,狐疑道:“真的?你只要我请你吃顿饭?仅此而已?”
切!男人的名义?谁知道基佬算不算男人?这个誓言显然很不靠谱。
“当然,不过甑姑娘酒量怎样?本王曾在边疆宿边三年,每日都是与将士们一同吃饭,习惯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饮食,自从回到京城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痛快过了…”。
君啸白说着,脸上还浮现出了一种淡淡的忧伤,甑蕾嘴角一个抽搐,心道:想拼酒?你还真是找对人了!
穿越之前,作为富二代,裴笑笑成年之后就在社交场上展露了自己的天份。喝酒?对于她来说,那真是小菜一碟!
不过鉴于慎重起见,甑蕾还是装出了一幅怯弱的样子,有些敬畏的看了君啸白一眼,说道:“原来王爷之前在边疆呆了三年啊,保家卫国,餐风宿露,真是可敬可佩之至!既然王爷有这个饮食习惯,那小女少不得要奉陪一下。不过我酒量不太行,王爷您可不要拿我跟您比。”
这个马屁算是拍到了点子上,准确的说,是君啸白完全没想到,原来眼前这一贯张牙舞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姑娘,原来也有这般娇怯可爱的时候。
他心情大好,仰首豪迈的一笑,果然就掉进了陷阱里。
只见他大手一挥,便朝外面叫道:“来人,上酒。给这位姑娘上小杯,本王要大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