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已有近一年的时间,但是,但那痕迹仍狰狞地停留在原处,真实地记录着那
一场战争的惨烈。
“所以小月,你要相信我一直就喜欢你。可是,当时你所要的,我给不起,我却不能说。我不能说。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东方弱水,我一直一直喜欢的人,就是你,惟有你。”看着她,唐大公子绝美的目光还是那样明亮,其中带着浓浓的期盼。
“…”低下头,她不忍,也无法面对那期盼。
“小月,你知不知道,我所从事的工作,让我所面临的,全是社会阴暗面,每接触一件事情,就仿佛有人在我的面前种下一棵棵高大而有毒的树,那些树将我心包围,让我困在一片黑森林中,而你清澈透明的微笑,就是唯一能照入那片森林的阳光。小月,我喜欢你。事情一处理完我就辞去公职,我一辞完职就马上来找你,如果你愿意,我们马上就结婚。”
一枚闪着火花的钻戒,从桌面上滑到她手边,唐楚告诉她,等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很久。是啊,当初那样的痴恋,她原本应该等待,可是,自己现在想嫁的,却是宣原。小月轻咬着下唇,“那个,唐,先生…”
“虽然我教过你,可是我并非你正儿八经的老师,而且,你以后也应该直接叫我的名字,或者是,楚哥。”微微弯起的嘴角还是象极了丘比特的弓。
象极了,她第一次在见到他的那样。
“那个,唐…时间会改变很多…其实我…”
好象意识到了什么,他竟不让她将意思表达完全,将她的手紧紧握入自己手心,“小月你看,这里,难道你不记得这是什么地方?”
就是在这里,他第一次吻了她。
人生若只初相见。可是,人生已不是在初相见之时,也许他的心还在从前,但她的心已如同一尾鱼般游至宣原的江心。她心停在宣原的江心里,九曲碧波不逆流。她的初恋,早已回不去。“对不起,如果…我会等,可是…真的对不起。”
然而,他本是一方诸侯的后代,他的血管里天生就流着军人的血,在唐楚的生命里,从来没有“放弃”二字,对于他一生挚爱的小月,他更是,绝不会放手。 原三少虽然是个劲敌,可是他唐楚也不差,而且,他是小月的初恋,他一定要把小月给抢回来。站身,“我去买包香烟。”
可是,唐先生是从来不抽烟的啊,空然间,一股巨大的不安迅速将小月包围
,追出门外,大街上已然不见那人踪影。这是一条市政府规划新建“欧美风情街”, 沿街店铺清一色的欧式风格,橱窗鲜艳明亮,门窗下皆有双色条纹的雨阳篷,繁复的铁艺栅栏,装饰着各式各样美丽的小花。
60.第60章 旧爱归来 (2)
这里街道不宽,行人车辆均少,专门来这里消费的客人也还不多。街上弥漫着浓烈的咖啡香,下午的阳光照着对街,极翠的树,浓艳的花,有人坐在光明里,有人行在深紫色暗影中。小月正在路中茫然,突然迎面冲来一辆黑色轿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她猛冲过来…
“当心!”火光电石间,有人从她背后将她扑倒…
是唐楚。
慌乱未定之间,另一辆车从不同方向发疯般地冲小月,瞬发即至,眼看马上就要将他们辗杀于车轮!
绝不能让小月有事,唐楚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训练有素地先将小月向街边一推,然后,直接扑向那轿车——“呯”地一声闷响,在车子上的挡风玻璃“哗啦啦”碎裂的同时,一个淡蓝色的身影象风筝般飞上半空。
有鲜红菊花在空中盛开,铺天盖地的红,直接拍上小月的脸,小月的眼,小月的嘴…小月嘴中已感觉到咸,甜,腥的味道,迷糊之中,她感觉到身子被人横抱而起,耳边有人大叫:“唐警官!”
唐楚怎么了?
是不是死了?
一切的发生,只在刹那之间,小月想扭头去看,那个却将她的头抱入怀中,小月强撑不住,小月想挣扎,但她已是头痛欲裂,她明明看见还有车子向她冲来,却不能动,叫不出声…
再醒时已是黄昏。
躺在协济医院的独立病房里,小月睁开第一眼,看到一个中年美妇。
美妇坐在小月床前,面容虽秀气,但带着干净利落的神情,仿佛天塌下来也吓不着她,那样的面容,那样宝光流转的目光,都令小月觉得似曾相识。
“我姓英,是唐楚的母亲。”美妇自己介绍。
是是是,唐楚的眉眼象极了这位司令员夫人,小月挣扎着想起来,“英阿姨,唐先生他…”
“他和你一样,住在这间医院里。我想知道,我是该唤你江小姐,还是东方小姐?”
“…”
“包括唐楚,我们现在全都知道你的身世。”
“阿姨,我姓江,我叫江小月。”
“看来,你还是不肯认如是为父,也好…江小姐,你没有受伤,只是受了惊吓。”
“阿姨,今天的事…”
“今天是场蓄意谋杀。”
司令员夫人的语言,永远比世上绝大多数女人干净利落,“始作俑者是秦氏走私集团漏网的爪牙。因为唐楚是用东方弱水对他的感情来作为此案的突破口,所以他们要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作案手法,杀害唐楚最爱的女孩。”
“但是,他们还是低估了你在唐楚心中的份量…”唐太太眼里突然有星芒一闪,“唐楚的父亲就一直派人尾随着他,可是,还是晚了一步…所幸他能及时送你们来医院,也及时通知警方,已捉住两名凶手。”
“我想去看看唐先生。”
小月说,然后,她就立刻见到了他。
协济医院,ICU无菌病房里的那个人。
小月去时,无菌舱外已站了许多人。这些人中有男有女,既有与医生交谈的一众男子,也有相拥在一起的中年夫妇,还有背靠墙壁一言不发的女人…
隔着冰冷的窗子,唐楚脸色土灰,全身插满小管,内脏全部暴露在空气之中,手足被紧紧绑缚住,仿佛绑住一只牛,或者一只羊。
小月手背上,依稀还有唐大公子手心的温度,几个小时之前,唐大公子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一个帅到令无数女人尖叫的男子,一个听到自己不愿听到的消息,眼里依然有清傲神情的男子,可是现在,他被他们绑在那里,仿佛祭台上待宰的牺口。
始知唐太太的坚强,非一般女人可及。
一个女孩子踉踉跄跄地朝唐太太扑过来,“妈,不,英阿姨,今天这件事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派人害的楚哥。”
唐太太轻拍东方弱水手背,“我知道你是真心爱唐楚,说起来,你也算是受害者。”
一转目东方弱水就看到了小月,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见面,两姐妹彼此心中都已无他念——过去一切恩怨已经只是浮云,现在共同愿望只有一个,那就是唐楚一定得平安。
唐潜司令员走过来,轻扶太太的肩头,“若仪,你要坚强…医生说,说他全身骨头粉碎性骨折,肝肺出血,而且不适合手术,已下过…病危通知。”
“怎么不做手术?!”唐太太失色。
“专家会诊,说他失血过多,手术过程中又会大量失血,因此并不主张手术,只用药物保守治疗。医生说…说即便手术成功,抢救了他的生命,结果仍然一样。”任唐潜司令员一生刚硬,铮铮铁骨,可事关自己亲生骨肉,又如何能不动情。
“什么叫结果也是…一样。”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顺着小月的脊梁上爬,放大,她声音与指尖抖得如同北风中的一片枯叶,
“既使救活,也可能会,成植物人。”唐潜干脆揭开真相。
唐太太再也强撑不住,倒入唐潜怀中。东方弱水只是流泪。小月则是又急,又悔,又痛心,看进玻璃深处,脑中一片空白,身体沉若千斤,脚下却无半分力道,情不自禁地,顺着宽大的玻璃滑上地板。
唐潜扶住小月,“孩子,你要坚强!你对唐楚的感情,我和唐楚的母亲都已知道,所以他今天去向你求婚,我们都是支持的。你能等他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你跟唐楚,包括弱水,这几年你们一路走得都不容易,但,越是这个时候,你越应该想想,我们可以为他做些什么,而不是象他一样倒下。”
他们显然是误会了自己和唐先生的关系,可是在这种时候,小月怎么会注意听,又怎么会深深想。又怎么有气力解释。手袋里好象有电话响起,可是,这个时候,管它是谁来的电话,小月都没有心情去接了。
“唐先生他不能有事,不能有事…他那时只是出门去买烟,全是因为我任性要追出去;他出事,是因为要救我…他如果有事,如果有事…我的良心,会一辈子感到不安!”
唐楚的主治医生走过来,“也许,事情没有大家想象中那样糟糕。我刚刚又同科室主任聊过,他说,病人身体素质很好,如果他求生意识也强,那么,保守疗法对于他未必不管用。”
“请您说详细些。”大家仿佛在暗夜里看见一盏明灯。
“不动手术,只靠药物治疗和靠他自己意志使自己复苏——医学界已有很多这样的先例,所以,家属们不必过于绝望。”
“这么说,楚哥能否活,除了靠他自己,最重要的是要靠江小月。”
东方弱水首先反应过来,捉住小月的手,“小月,用你们的爱情来呼唤他,从死神手里夺回他!楚哥那样爱你,居然为了你不惜付出自己生命!所以你的爱,他一定可以听到,他会为了不让你零零地活在这个世上,一定会强迫自己醒来!听说爱情一向可以创造奇迹!”
主治大夫点头“不错,医学界确实也有不少这样的先例。”
大家都用希望的目光看着小月——他们是一对阅尽沧桑,此志不渝的恋人不是吗?
而小月又能怎么说不是,现在的重点的是让唐楚活过来,只有以生命打底,他才有康复的希望。
当天晚上,小月就在无菌舱外陪坐了整整一夜,次日向公司请完事假,特意上街买回一枝新鲜的、艳丽的非洲菊。小月用一个白色小瓷瓶子,将那些花儿插放好,放在无菌空间玻璃窗外,等待唐楚的生命可以复苏。
她不知道事发当天晚上,宣原给自己打过电话,然后,她的手机就没有了电——这样的非常时期,谁还会检察手机有没有电。
等宣原从深圳赶回滨江,辗转找到小月时,小月正隔着冷冰冰的无菌空间玻璃,正说着什么。一枝代表着生命的新鲜的非洲菊在窗台之上,依偎着小月,守望着唐楚。
“唐先生,你要快点醒来啊,如果你不醒,我该怎么办呢。”她陪在这里已经两天了,可是唐大公子还是没有改变,额头顶着冷冰冰的玻璃,小月真有说不出绝望。
然而,那种绝望落到宣原眼中,却是另一番滋味——也难怪她一直不肯答应自己的提亲——原来,她还是那样深爱着唐楚。风尘仆仆的宣原靠在医院走廊雪白的墙上,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人生生从他身体里抽离。
“宣原。”听到声音,他回头,看到东方弱水。
驻足在协济医院住院部花荫游廊之下,东方弱水先发制人,“宣原,我现在知道你是真的喜欢小月,但是,你也看到了,小月喜欢的是楚哥。你也知道,我有多么爱楚哥,可是楚哥和小月才是相爱的。事到如今,我放弃我的执着,并且祝福他们…你先别急着说话,先听我说——楚哥这一次,也不知道能否渡过这一关,所以我希望你也放弃你的私心,和我一起祝福他们——他们的从前,有多少甜蜜,你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和我在一起的日子里,楚哥就是在梦中也叫的是小月的名字。而且,大家都知道,楚哥出事的那一天,是去向小月求婚的,如果不是我舅舅手下人胡来,他们现在说不定都已经登记注册…”
“等一等,你是说,小月会答应唐楚的求婚?”怎么可能,她已经答应过自己,又怎么可能答应别人。
“小月一直盼着这一天,她又为什么不答应?如若不信,你就去问问,现在全医院都知道这件事了。”
“那么,你是亲耳听到小月说,她同意嫁给唐楚?”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就没有到小月正用呼唤楚哥,她那种模样,难道是装得出来的吗?”
61.第61章 我用生命来爱你 (1)
无论真假,东方弱水的话,还是象一根钢针,准确无误地****了宣原的心头。在小月看到宣原的第一时间,她一头扑到他怀中,“大问号,唐先生他是为了救我才出的事!”
“你有什么打算?”原来,唐大公子竟然可以用生命来爱小月啊——听说完事情的经过,宣原心里又升起一种巨大不安,那不安象一条冰冷的蛇盘踞在她心头。蛇吐着信子,舔着他的心。
“我想…我,能不能向公司请一段时间假,搬到这里,守护唐先生一段时间?”
“…”
“你不要误会…我实在是…我心里真的是很难受…如果唐先生有事,我会一辈子不安心的。”
“行了,你要说什么我全都明白。”
“宣原…”她的眼中闪过星芒。
“我陪你。”
“我…唐伯伯他们都以为我是唐先生的女友…所以…宣原,我,现在这种情形,我不想唐伯伯他们知道我和你…他们年纪大了,我很怕令他们失望。”一句话,说得那样艰难。
唐楚是小月喜欢过的第一个人,初恋总是难以忘怀,她曾经那么那么样的深深爱过唐楚,他不忍她为难。他也不忍,让她受到任何委屈,“好吧,小月,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
宣原与唐家夫妇每日都会来。因为跟医院院长熟,唐潜与夫人并不担心医生们不能做到尽职尽责全力以赴,但是作为唐楚最亲的人,他们却无法帮他承担痛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浑身肿胀的唐楚身体内被输入一滴滴冰冷的液体。
只有他们两人时,宣原会将小月带上住院部的天台,伸出细长的指轻抚她日见苍白的脸,“你又瘦了。”
其实宣原也瘦了,小月将脸轻轻贴进他温暖的掌,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花的清香,迅速抬眼,想在他脸上找答案。宣原将小月拥进怀中,“是的,我一直住在我们的家,每天给花浇浇水,隔几日松土剪枝,静待你的归来。”
深陷在他温暖的怀,她双手紧环住他柔软细长的腰,“可是,现在我在医院,家里没有人照顾你…”
“…”这丫头,一直以来,也不知是谁照顾谁,然而,她能想到这个,足以说明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啊,说明她长大了。
“唐先生恐怕还得一段时间才能醒来,你一个住在那里,谁来帮你洗衣,谁给你煲汤…”
“…”说得好象以前都是她做的一样。
“谁陪你聊天,谁跟你拌嘴…”
“是的是的,没有人…而且,那间房子还小,那里所有的硬件设备也都比不上盘龙湾别墅,可是那是我们的家。我们家里也许什么都没有,但软件却是七星级标准,而且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七星级。”
“软件?”
“你的味道。”
他说得那样轻描淡写,倒好象自己并没有用了那么样的深情。然而,他虽然没有说,她却仿佛听见他心里的话,将他抱得更紧,声音低得近乎呻吟。
“回去住吧,”他吻着她小小的额头,“每天过来看看就行,医院有专业人士在这里,他们都是国内一流的专家。再说,既使你时时刻刻在这里,也帮不到唐楚。”
“对不起宣原,我现在还不能回去。因为,我可以帮助唐先生。真的可以。我天天在无菌病房外面守着,看他接受输液时的表情。宣原你知不知道,他接受治疗时是有表情的,有时皱眉,有时安稳,这些信息我都会一一捕捉下来,将笔记交给医生做下一次诊断的参考。宣原,唐先生之所以会受伤,全是因为我,请让我为他做一点事好不好。”
明明是秦大铭闹出来的事,她却要将责任全部揽上己身。她还是太善良。他环在她纤腰上的手紧了一紧,仿佛想将她嵌入自己灵魂,“答应我,不要太辛苦。唐楚这次的事,谁都不想发生,如果你也因此累倒…小月,我怕我会承受不来。”
这是原三少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示出软弱,天骄如他,恐怕也只有爱极了一个女孩子时,才会这样患得患失吧。
一天天,唐楚便被隔离在无菌病房内。
除了昏迷,还是昏迷。
天气一天天的凉,树叶一片片地黄,过了二十多日,唐楚的病情总算开始慢慢稳定。
肝肺终于停止出血。
新骨开始初长。
大家仿佛在最深浓的黑夜里突然看见一丝黎明的曙光,虽然暗淡,可事情总算是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片欢乐之中。
那个秋雨夜,小月本来睡得极沉,突然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开,陡地睁眼,正见黑的天空劈下一道粗大的蓝色电网,继而狂风吹得窗拍拍作响,有细的雨雾,从马赛克的窗台反弹到屋中。夜色里混合着水的味道,夜雨打在树叶与芭蕉之上,又大,又急,平添几许萧瑟之意,有一种愁绪漫上胸口,同时,唐楚出事那天的那种巨大不安,再一次如潮水般袭击了小月。打开手机,泛着蓝色的荧屏上显示出午夜两点,明知宣原有晚上12点定时关机的习惯,小月却仍不由自主地按下那一串通向宣原的号码。
只响了一声便被接通,那边声音仿佛比她更加紧张,“是不是被刚才的雷声吓着?!我马上过来陪你!”
“不…我没事…这样晚了,宣原,你怎么会不关手机?”
“你等着,我过来。”
其实,自从小月住进医院陪护唐楚,怕她夜里有事找不到自己,宣原就改掉了定时关机的习惯,24小时为她待机。
小月是自己要用一生来守护的人,她的人在哪里,他的心就会跟到哪里。
想阻止宣原过来,但是对方已经不再接她电话,她在床上辗转,突然,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黑影从门口玻璃外一闪而过,朝楼梯处走去。
不错,确实是一个穿着雨衣的黑影!
屋里没有开灯,而医院走道上,会彻夜点着那些淡淡的荧灯。小月视力一向很好,所以,她绝对没有看错。这么晚的雨夜,谁会穿着雨衣在医院走廊里走动?
小月住的是这层楼端头部分第二间,第一间是住着唐楚的无菌病房。唐先生!愕然跃起,小月追至门外,果见监护室已是门户大开。
“医生!”
“医生!”
“医生在哪里?!”
“快开门放医生呀…”小月听见自己声音那般惊恐,她从来没有一次恨过自己跑得这样慢,声音这么小。
“病人已感染!”
“体温四十度!”
“病人呼吸困难!”
…
一阵忙乱,值班院长火速通知全院最好的抗感染专家,以最短的时间冒雨赶来。
看着纷乱的一切,原三少自进到医院后就没有舒展过眉头,听说有人进过无菌舱,他的眼角突有水色泛起,“我们去和值班院长一起看录像带。再检查一下,无菌病房的钥匙是谁保管,有未丢失。”
协济医院保安值班室。
“1点55分到2点之间,电脑图像突然出现五分钟的故障,我们以为是雷雨影响了线路,立时打电话让人来修,修理的人还没有到,电脑却又突然好了。”值班的保安看着院长等人对着满是雪花点的屏幕皱眉,战战兢兢地回答。
“无菌病房的钥匙一直在我身上,我没有睡着。”一个粉衣小护士跟到监护室,因为事情涉及到了自己,害怕又委屈,眼里快要流出泪来,及至转头看到原三少,突然就呆住,尽管是在这样人命关天的情况下,她还是几乎立时就爱上了他。
唐潜夫妇顶着一身风雨匆匆赶到现场。值班副院长看到唐司令员一头上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一连迭声道:“是我失职,是我失职,作为本院院长,我该为此次事件负责。”
听了众人的汇报,唐潜道:“此次纯属意外,谁也不想有事发生。唐楚这次的事,分明是有所预谋,所以防不胜防。我想,这件事我们会交由警方调查。院长放心,没有人会让你为这场意外负起不该负的责任。”
院长目中露出感激之色,唐潜只作未见,问小月:“害唐楚的是什么样的人?”
“光顾着去看唐先生,那人…对不起唐伯伯,我确实没有看清。”
“不,你是对的。幸亏你刚才没有与那雨衣人打照面,否则…”
唐潜虽未说完,但话后面的意思谁都清楚,如果让凶手发现小月,说不定会杀了她这个目击证人。
宣原突然生恐惧。这种恐惧极强,极深,前所未有, 所以,他马上命令小月回家。而这一次,唐司令员派人连夜守护,因此深受惊吓的小月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