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临湘对这样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只吩咐人赶紧寻找,不到两个时辰,护院匆匆赶了回来,林妈妈一早等在外头听消息的,见了他忙拦住:“大小姐呢?是不是没找到?”
护院粗喘着气道:“妈妈还是赶紧告诉夫人去吧,大小姐出大事了。”林妈妈心一揪,急急问:“到底怎么了?”护院道:“我们兄弟几个追着从后山去,没多久就看到了大小姐,大小姐不愿意回去,非要骑马,我们便只好在后头跟着,没想到到了山下的小城镇,遇见了兰家的车架,兰家大公子纵马踏死了人,苦主在一边又哭又闹,兰家的恶奴正打人呢,大小姐了一生气就冲了上去,和兰家的人打起来了,咱们几个兄弟一见不对就去保护大小姐,可是兰家大公子出言不逊,还叫来了九门提督,把大小姐和几个兄弟给抓起来了。”
林妈妈闻言一晕,怒道:“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抓我们家大小姐。”护院急道:“妈妈还是去告诉夫人吧,那伙人可凶得很呢。”
阮临湘闻言也是一惊,赶紧派人去告诉许兰陵,又急急忙忙的带着人回去,林妈妈怒道:“兰家的人也太张狂了,连咱们家小姐也敢抓。”阮临湘心烦意乱,又是担心有什么阴谋又是担心阿意吃苦,道:“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个魔星,兰家风头正盛,咱们若是闹起来还真占不了便宜。”
阮临湘不放心,便叫林妈妈带着阿尔阿山先回去,自己则带了护院去了九门提督的衙门,衙差见了安国公府的车架慌忙使人去报,如今的九门提督早就换了人,姓李名安,是兰家一手提拔起来的,李安听说安国公夫人来了,赶紧出门迎接,阮临湘不便下车,便叫许妈妈传话。许妈妈说话利落,上前便问道:“听说了你们提督府抓了我们家大小姐,你们好大的胆子。连安国公的嫡长女都敢抓。”
李安陪着笑道:“这怎么敢呢,实在是没见到贵府的千金。”许妈妈冷冷道:“少废话,马上把我们家小姐送出来,少一根头发丝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正说着许兰陵来了,许兰陵对阮临湘道:“湘儿,你先回去。等消息。有我呢。”阮临湘知道这件事可能不止误会这么简单,便乖乖答应了,带着许妈妈回去了。
李安对安国公可不敢这么敷衍,再加上许兰陵现在阴着脸。他更不敢招惹,赶紧将阿意从牢里放了出来,阿意见了许兰陵扑了过来:“爹爹。”许兰陵上下大量了一番。见阿意并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阿意骑着马顺路下山。到了集市上想看热闹,却看见兰家的车架周围围着一圈人,她挤进去一看才知道,兰家大公子纵马踏死了人,那家的那人死了,留下一个年轻的夫人和一个两岁的小孩子正在那里哭,兰家的下人为了遮掩。便把那对孤儿寡母拉走,这才闹了起来。阿意学了武功,寻常来说对付两三个大人是够的,她一时气愤便出面和兰家的人打了起来。
兰家大公子一直躲在马车里,当然知道外面的人就是许兰陵的长女敏安郡主,因最近他的姐姐皇后一直在说许兰陵的夫人是如何的不知好歹,冷心冷面,再加上兰家虽为外戚,却远不如安国公府气派受倚重,兰大公子心里存了怒气,故意使人叫来九门提督抓了人,好好羞辱一番安国公,到时候只说不知道,抓错了人,再加上自家姐姐怀有龙胎,许家也不敢怎么样。没想到许兰陵亲自来要人,还坚持要见兰大公子。
李安暗暗叫苦,大公子早就回去了,叫他怎么办,这个安国公也是得罪不得的,许兰陵见李安吞吞吐吐,便知内情,哼了一声,带着阿意并那几个被抓的护院直接去了兰家。
纵然兰家再得宠,敢闹到他的宝贝女儿身上来,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这口气,无论如何不能咽。兰家的门房见了许兰陵也是一阵惶恐,不敢耽搁,叫了兰大人和兰公子出来,兰大人是个狡猾的,先陪着笑道:“是不是那孽子又闯了什么祸,劳动安国公来说。”
许兰陵冷冷道:“不敢当,叫了你儿子来,我倒有话问他。”兰公子知道许兰陵来了,知道他是来找麻烦的,正想着怎么羞辱他一番,不想刚进了厅,许兰陵见了他,眉眼一闪,走到跟前竟一脚踹了出去,兰公子可是不会功夫的,又是娇养着长大,一脚被踹出去老远,花厅里的人顿时愣住了,阿意被抓时就十分气愤,此时见许兰陵出手,自不会客气,趁着大家还没回过神来,上前左一拳右一拳的打下来,阿意手重,打的兰公子直叫唤,兰大人这才回过神来,厉声喝道:“还不快拉开。”
许兰陵喝道:“谁敢动手。”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动,兰大人见状气道:“安国公这是什么意思。”许兰陵冷冷道:“我们家阿意既是我的嫡长女,又是先皇御封的敏安郡主,不长眼的奴才,今个儿到要让你们好好瞧瞧,谁敢动她,就是和我许兰陵过不去,和先皇过不去,有胆量的,只管放马过来。”
兰大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许兰陵这才道:“阿意,差不多了。”阿意这才恨恨的松开手,道:“你既然认不出我来,我就叫你好好看看,免得下次我自报家门的时候,你再说我冒充郡主,把我关到大牢里去。”兰公子挨了好几十下,早已鼻青脸肿,痛的嗷嗷直叫,许兰陵道:“兰大人有什么不满地,只管到皇上面前告我的状,我随时恭候。”
许兰陵抱着阿意出了兰家的大门,阿意得意道:“爹,这可真解气。”许兰陵笑道:“你呀,就会闯祸。”阿意道:“那是因为他们太过分了,踏死了人不说,还欺负人,我看不惯才出手的,他们说我多管闲事,我就当场撂倒了好几个人,他们见我厉害才抓我,我说我是敏安郡主,那个兰公子就说我是假冒的,把我关了起来。”
许兰陵道:“下次可别这样了,要想骑马或是出去玩就告诉爹娘,爹娘会派人保护你的,不可再任性了。”阿意乖乖的点点头。
回了府,阮临湘早就急的上火了,见了父女俩有说有笑的进来,急急道:“阿意怎么了?有没有受伤?”说着就要去抱阿意,阿意个子长高了,又长壮了,阮临湘早就抱不动,许兰陵放下她道:“放心吧,他们还不敢动手。”阿意兴奋地把去兰家打人出气的事情讲了一遍,阮临湘目瞪口呆:“你们俩…”
许兰陵淡淡道:“我的女儿怎么能受这样的气,自然是要叫他们还回来的。”阮临湘担忧道:“兰家肯定不会罢休的,若是一状告到了皇后那里,她现在怀着龙胎,若是有个万一,可不是你的错?”
许兰陵道:“这个孩子是皇后的唯一救命稻草,她不敢大意的,再说了,兰家有错在先,就算皇上偏袒他们,也不过斥责我一顿,罚两年的俸禄罢了。”阮临湘还是比较担心,道:“你既说兰家踏死了人,咱们还是先掌握些证据才好。”许兰陵道:“兰大人那个老狐狸,肯定先下手了,这件事肯定被抹平了,咱们也找不出什么证据的。”阮临湘无奈,只好静观其变。


第一百四十六章 静观其变

兰大人果真一状告到皇上面前,叫人抬着兰大公子,也不许叫人给他医治,父子两个跪在宫门口自请受罚,说是抓错了敏安郡主,罪有应得,请求赐死。
皇上恼火的看着手里的折子,不过短短一个晚上,就有许多人上书请求处罚安国公,安抚兰家,兰家的势力,再不遏制的话,就成了第二个冀王,皇上斥责站在一旁的许兰陵:“你就不能忍忍吗?等皇后生产了,有多少气撒不得,偏现在去发疯。”
许兰陵道:“我等的,阿意可等不得,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不给她出头,枉为人父。”皇上叹气道:“这可怎么办?兰家咄咄逼人,你若不受罚他们肯定不罢休。”正说着门外小太监传话道:“皇上,刚才皇后娘娘听说了这件事,挺着肚子去了宫门口,说要和兰大人一起受罚呢。”皇上怒道:“知道了。”
皇上急得团团转,许兰陵倒是镇定,道:“皇上可要快些做决断。”皇上犹豫了一下,还是道:“那就先禁你的足,等查清此事再行处罚,等到那时候想必皇后已经生产了。”许兰陵这才笑道:“多谢皇上。”
兰大人看着大着肚子的皇后,斥道:“你来做什么?当心皇子。”皇后道:“父亲放心,我要是不来,皇上也难狠下这个心处罚安国公。”
兰大人道:“许兰陵深受宠信,要扳倒他不是一时的事,都是这个逆子做的好事。”说着瞪了兰大公子一眼,皇后自然不会真的下跪,站了一会才等到皇上的旨意:“皇上说了。安国公此举过于冲动,已经命他回家反省了,至于兰公子,皇上也吩咐了御医医治,还叫大理寺的人去查这件事,若是兰大人所言真实。自会处罚安国公。以召天理。”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兰大人不满意的,可现时现状,也只好如此了,兰大人“感恩戴德”的带了儿子回去治病。皇后则“梨花带雨,满面忧愁”的回了宫。
既然皇上发话要查明此事,事关两大世家。大理寺的人自然不敢大意,可兰大人毕竟做过大理寺卿,门下故交不少。除了几个和许兰陵交好的,其余的皆是倒向兰家这一边,再加上兰大人早就派人去了那个小山镇,将那对孤儿寡母送走,又吩咐人禁了口,所以那起纵马踏死人的事情就跟从来没发生一样,自然查不出什么。
这样的话就只剩下误抓敏安郡主一项。既然是误抓,且九门提督李安已经负荆请罪。自请免职,也就和兰家无关了,那么许兰陵上门无缘无故的“暴打”兰大公子就显得有些说不过去了,只用了四天,大理寺便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写个清楚报告给了皇上,皇上自然“大怒”,免了安国公的所有职位,命其在家反省,又道,此事皆因李安大意而起,那几个误抓敏安郡主的差役被处死,李安被杖刑以示惩戒。
皇上睨了一眼皇后:“怎么样,这样的决定可好?”皇后摸着肚子笑道:“谢皇上替臣妾的弟弟做主。”皇上笑道:“你也别谢我,我只是根据他们的调查才下的令,若是我发现了什么,可别怪我不客气。”
皇后见皇上语气不善,忙道:“皇上说的是,只是皇上亲自下令,他们哪里敢作假。”皇上笑道:“这是自然。”又似笑非笑道:“你弟弟真的没有纵马踏死人吗?”
皇后心里突了一下,道:“这是哪里的话,安国公的一面之词皇上也信么?”皇上笑了笑,没有说话,皇后刚舒了口气,却觉得肚子一痛,忍不住叫道:“皇上…”皇上一见她神色不对,赶紧叫了人进来。
皇后生产的时候,许兰陵正在家和阿意切磋武艺,经过这件事,阿意越发的崇拜许兰陵,对于武艺也勤奋了不少,每日勤学苦练,越发没个女孩子的样子,阿尔阿山在一旁眼巴巴的瞧着,许兰陵笑道:“怎么?你们也要学?”
阿尔忙不迭的点头,许兰陵看了一眼虎视眈眈的阮临湘,笑道:“你娘同意了就行。”兄弟俩一齐眼巴巴的看着阮临湘,阮临湘觉得很是无奈,道:“你们要是不怕吃苦的话,尽管去学。”兄弟俩欢呼一声,齐齐跑走,木葵笑道:“看来大少爷二少爷也喜欢武艺。”
阮临湘无奈道:“阿尔也就罢了,阿山身体孱弱,每日跟着屈先生上课念书就很劳累了,现在又要学武艺,也不知能不能吃得消。”木葵笑道:“夫人放心,二少爷学了武艺,强身健体,难道还有不好吗?”阮临湘道:“这倒是。”
长乐宫,皇上坐在外面等着里面的消息,御医一个个的都等在外面传召,皇后这一胎虽是第一次,但调养得当,没多久就生下了,接生的嬷嬷出来道喜:“恭喜皇上,是个公主。”
皇上笑道:“是吗?抱出来我看看。”嬷嬷道:“公主刚生下来,怕招了风,还请皇上移驾。”皇上到了内室,就看到皇后正抱着一个小包被,神色忐忑的看过来:“皇上,是女儿。”
皇上笑道:“女儿好啊,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叫我看看。”说着挨上去,扒开小被子,看到一张红通通的脸,皇后忙道:“嬷嬷说了,小孩子生下来都这样,过一段日子就好了。”
皇上笑道:“是吗,我瞧着很好,是我的嫡长女,以前还羡慕兰陵,有个聪明伶俐的女儿,这下我可不用羡慕了。”皇后陪着笑,不敢说话,皇上看了一会,道:“你给孩子起个名吧。”皇后道:“还是皇上起吧。”
皇上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皇后忍不住落下泪来:“皇上,臣妾无能,今年秀女大选,臣妾一定给皇上挑几个好的。给皇上诞育皇子。”皇上嗯了一声,道:“不用你操心,你先好好养着,选秀的事我会交给兰陵,至于孩子,就叫余香吧。你好好养着。别瞎操心,你是正宫,就算有了孩子还不是叫你母亲。”说完便说有事离开了。
皇后忍不住抱着孩子呜呜哭了起来。
皇后生了,是个公主。消息传出来, 京城里无论是谁都松了口气,这下好了。找到目标了,皇后生不出儿子,已经靠不住了。想依附兰家的赶紧撤,家里有闺女的加紧训练准备送进宫,京城里立刻恢复了平日的井井有条。大理寺的那些人早就被兰大人逼上了船,这下只有暗暗叹气,得罪了安国公,有没有兰家的庇佑,以后可怎么办呢。
纵然是公主。阮临湘也要进宫贺喜的,只是上次进宫。长乐宫的人个个喜气洋洋,今日再去,却都愁云满面,皇后明显精神不好,卧在床上,脸色苍白,不知在想什么,一边奶娘抱了孩子正在哄,小孩子不知怎么了一个劲的哭,皇后不耐烦道:“你会不会哄孩子,还不快抱走。”奶娘慌得赶紧抱了孩子离开,阮临湘越发的鄙夷起来,为了地位权利,对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这样,真是不可救药。
阮临湘依着礼看了看孩子,送上了礼物就离开了,阮临湘走得很快,想快点离开这个冷血无情的皇宫。刚走出御花园没多远,就看到有个**岁的孩子正趴在树上,阮临湘吃了一惊,赶紧上前道:“你做什么呢?快下来。”
那孩子瞧着面黄肌瘦,一双眼睛大的惊人,听见这话往下瞧,阮临湘道:“你要什么叫人家弄去,这么高,摔了可了不得。”那孩子慢慢地爬下来,没有说话,阮临湘道:“你是哪家的孩子?在这里做什么?”
奇怪了,要说是太监,可也不像,若是宫外来的,也不能穿的这么寒酸,阮临湘道:“你叫什么?”那孩子道:“我叫余槿。”阮临湘心念一动,道:“你是乐贵妃的孩子,大皇子吧,你身边的宫女太监呢,怎么留你一个人在这。”余槿道:“我不喜欢他们跟着。”
阮临湘道:“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吧,你这么一个人出来不成,若是伤着哪里了怎么办。”说着牵着余槿的手道:“你住哪个宫?”余槿静静地看着阮临湘,道:“长庆宫。”阮临湘道:“那成,我送你过去,你可不要再这么调皮了。”阮临湘心里其实是为乐善槿这个为家族所累的女子遗憾的,乐善槿去了,这个儿子想必过的也很不好吧,阮临湘想想自家那两个锦衣玉食的儿子,再看看余槿身上的素净衣衫,不禁越发怜惜起来。
刚进长庆宫,就听见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只见几个宫女太监围着正在掷骰子,根本没注意到余槿回来,阮临湘心里生气他们狗眼看人低,可这在宫里,也不好训斥,便高声问:“谁是这里的管事的?”只见一个太监抬了头,见了阮临湘不禁脸色一变,急急跑过来请安:“给安国公夫人请安。”
剩余的几个也都慌忙散了,过来行礼,阮临湘道:“我刚才竟看见大皇子一个人在外面呆着,想是一时贪玩,怕你们着急,送了回来,虽说孩子没了娘过的要苦些,可到底是皇子,又是皇上的长子,皇上嘴上不说,心里可心疼着呢,你们也要多留些心,今日若不是我看见,大皇子有个闪失,你们担当得起吗?”
那些人都慌忙跪下请罪,阮临湘道:“你们也别跪我,我又不是你们的主子,不过多管闲事多说几句,你们可别嫌烦才好。”领头的忙道:“夫人言重了。”阮临湘又对余槿说:“大皇子多保重,我先去了。”管事的太监忙牵过余槿,又恭恭敬敬的送阮临湘出去,余槿却突然开口问:“你还来看我吗?”阮临湘回头 ,看他一脸期盼,情不自禁道:“你乖乖听话,我还来看你。”
回到府里,阮临湘自然向许兰陵抱怨了一番,许兰陵也不劝解,听她唠唠叨叨的抒发心里的憋闷,笑道:“你当人家都跟咱们家似的吗,把女儿当宝贝一样,皇后自然想生个儿子,继承大统,若是有了儿子再生女儿。自然是十分金贵的,若没儿子,女儿可就不稀罕了。”
阮临湘气愤道:“那也太势力了些,都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纵然她不喜欢,也不该如此狠心。对了。我今天还看见乐贵妃留下的大皇子了,真真是没娘的孩子像根草都九岁了,却还没阿意长得结实呢,跟竹竿似的。宫里的太监宫女也不管他。”
许兰陵道:“乐贵妃有那样的下场,大皇子的地位自然十分尴尬,又占了长子的名头。自然招人嫉恨,皇上嘴里不说,可到底是亲儿子。对乐贵妃也是有感情的,只是心里存了疙瘩,不愿意解开罢了,你若可怜他,进宫的时候顺便瞧瞧他也好,只是小心些,别叫人看见了沸沸扬扬的不好听。”阮临湘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下个月公主的满月酒也不知办不办。”许兰陵道:“自然是要办的,毕竟是大公主。又是正宫嫡出,到时候免不了又要进宫庆贺。”
大公主满月,皇上赐了名字,余香,大家都叫余香公主,满月酒上,公侯权贵,大臣内眷,众目睽睽之下,皇后自然对余香公主宝贝的紧,皇上也言笑晏晏,看不出心里怎么想的。比起这边的虚伪奉承,阮临湘更惦记余槿,她刚才就看到殿里并没有余槿的身影,因男女分开对坐,她遥遥的朝对面的许兰陵比了个手势,许兰陵笑笑,微微点头,阮临湘便偷偷离了席。
大家都在长乐宫,宫里其余地方安静了不少,阮临湘也不敢一个人乱走,抓了个宫女给自己带路,那个宫女见是安国公夫人,也不敢怠慢,一路到了长庆宫,宫门紧闭着,阮临湘瞧了两遍门也不见人来开,那宫女道:“夫人别急,定是守门的见宫中有宴会,早早的关了门跑去玩了。”说着也跟着拍门,过了半天才有声音传来,嘟嘟囔囔的开了门,一见是阮临湘吓了一跳,阮临湘看了他一眼,自去里面,那宫女在后头骂道:“喊了这半天也不开门,做什么呢,是不是不想活了。”那小太监扑通一声吓得跪在地上。
长庆宫没有女主人,又年久失修,显得很是落败,正房五间宫室都闭了门,黑漆漆的,左边厢房则亮着灯,阮临湘问那个太监:“大皇子呢?”那太监道:“大皇子在正殿。”
阮临湘忙到正殿门口,敲了敲门:“大皇子,我是安国公夫人,我来看你来了,你睡下了吗?”过了许久,门才开了,余槿小小的身子站在门里,显得有些吃惊:“我以为你是骗我的。”
阮临湘笑道:“我骗你做什么,你怎么这么早就睡了,前面余香公主满月多热闹啊,你怎么不去呢?”余槿讷讷的:“公公说我们有像样的衣裳见人,也怕我出去冲撞了贵人。”
阮临湘道:“你是大皇子,天底下哪有人尊贵的过你去,那太监着实该打,你要是想去,我这就带你去。”余槿摇摇头,道:“我不去了。”阮临湘见他兴致缺缺,实在不想凑热闹,也不勉强他,道:“我这里还有好吃的点心,你要不要吃?”
余槿虽然神色未变,可还是能看出他的犹豫,阮临湘笑笑,掏出帕子,里面包着两块点心,是她从席上拿的,希望能哄小孩子开心,果真派上了用场,阮临湘将糕点递过去,余槿小心翼翼的捏了一块填进嘴里,阮临湘笑道:“好吃吗?”余槿点点头,又看了看剩下的一块,阮临湘道:“这块是桂花糖,这么晚了就别吃了,明天再吃。”说着把帕子塞给他,余槿攥着帕子使劲点点头。
阮临湘和他站在门口说了会话,余槿话不多,只听阮临湘问,他回答,阮临湘临走时看着他眼巴巴的样子,叹了口气,道:“你也大了,就是为了你娘,也要活出个样子来,不能总叫人欺负是不是?你父皇见你这么窝囊,肯定也不喜欢你,你呀,要争气。”余槿愣了愣,没有说话,直到阮临湘离开,他也没回过神来。
是夜,长春宫,皇上摩挲着手上的玉佩,听着下面的人回话:“奴婢把许夫人带到长庆宫,许夫人和大皇子就站在殿门口说了一会话,也没进去,还给了大皇子两块点心,一块玉带糕,大皇子吃了,一块桂花糖,大皇子没吃,用帕子包着放到了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