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临湘好奇问:“什么恩典?”许兰陵附在她耳边悄悄说了,阮临湘眼睛一亮:“真的?”许兰陵微微一笑:“自然是真的。”阮临湘道:“刚开始我还挺担心的,怕你功高盖主,皇上忌惮你,到时候对你下手。”
许兰陵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瞎想什么呢,你忘了先帝的遗旨了?就算是冀王,也不敢对我怎么样的,更何况我和皇上相处多年,彼此都很了解。皇上不会猜忌我的。”
阮临湘还是忧心忡忡:“那也很是打眼,以后万一别人眼红,闲言碎语的,到时候三人成虎。保不准皇上起疑,干脆,你辞官算了。”
阮临湘越想越振奋,道:“我有这么多的嫁妆,还有府里的产业,够咱们一大家子过日子的了,到时候在乡下盖个大庄子。远离纷争,岂不自在?”她越说越兴奋,见许兰陵静静看着她,不由停了下来:“怎么了?”
许兰陵拥她入怀,叹道:“湘儿,幸好是你。”阮临湘有些莫名其妙,道:“怎么啦?知道我的好了?”许兰陵郑重的点头:“是啊,你很好。若是别人,肯定会怂恿我继续往上升,只有你。会这么劝我。”阮临湘得意道:“像我这样深明大义的人可不多见了哦。”
许兰陵忍不住一笑,阮临湘听他一笑,顿时怒了,凶巴巴的去捏他的脸,许兰陵却一点都不觉得痛,相反,看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分外可爱,明明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却经常让他觉得她还是像少女时一样天真烂漫,惹人疼爱。
第二日。阮临湘去阮家,家里正忙,林氏忙着招呼各位来贺喜的人家,阮临湘不耐烦这些,便去后堂等候,正看见阮卓颖躲在书房歇息。阮临湘取笑道:“文安侯怎么不在前面招呼客人,跑这里做什么,当了侯爷就是不一样了,架子都大了。”
阮卓颖对这个侯爷还真是不感兴趣,被折腾了一天,正累着呢,听了这话,不禁笑骂道:“快过来给我揉揉肩,小丫头就知道取笑我。”
阮临湘过去给他捶肩,笑道:“哥哥,娘说要我物色着找个大嫂呢,你喜欢什么样的,妹妹我好按图索骥啊。”阮卓颖皱了皱眉,道:“不娶亲也挺好的。”
阮临湘忙道:“这话可千万别让娘听见,你今年都二十四了,你看微寒表哥,儿子都有了,你不知道那天娘看见晨哥儿时有多羡慕,你若是敢说这话,娘一定打你。”
阮卓颖笑道:“哟,当了娘就是不一样了,敢这么教训哥哥了。”阮临湘气结,手上一使劲,阮卓颖哎呦的叫起来,道:“罢了罢了,你要找就找,只要爹娘愿意我就娶了,也免得你们在我跟前唠叨。”
阮临湘兴奋道:“那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温柔贤惠还是文采斐然?依我看,哥哥整天忙着看书,都快钻到书堆里去了,要娶个厉害的能干的替你管家才行。”阮卓颖道:“你看着办好了,只要你和爹娘觉得好,我也没什么不愿意的。”阮临湘道:“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你倒是看得开。”一会又高兴道:“你现在可是文安侯,我用不着去找,肯定有人上门来问,我在家等着就行了。”说着自顾自的走了,阮卓颖在后头哭笑不得。
阮临湘预料的没错,果然没多久就有人上门打探,其中包括庆国公夫人陶夫人为自己的侄女来问,还有林微雨为婆家的亲戚来问,甚至阮娉婷也在为未出嫁的小姑打探,甚至还有林家的舅母来说媒,一时阮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林氏心里高兴,拉了女儿参谋,阮临湘觉得主要要哥哥喜欢,可阮卓颖却一直不给个准话,每当林氏去问他,他不是躲出去就是借口有事,所以林氏也摸不透儿子的想法。
亲事又被耽搁下来,还好林氏想得开,都拖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再等上一两年,阮临湘事情多,也就搁下了,她要去拜访新进京的镇南侯夫人楚夫人。
楚家的宅子离安国公府很近,坐了马车一会就到,阮临湘琢磨着,许兰陵叫她去拜访,一是因为阿意打了人家的儿子,二是新官入京,打好关系是必要的,因此阮临湘备了几分礼,面上看不出什么,里面还是很贵重的。
阮临湘到的时候,楚家正热闹,楚夫人亲自来接,毕竟,整个京城比阮临湘地位高的夫人是没有了,楚夫人年纪不大,看起来笑意盈盈的,爽快利落,和凤夫人很像,阮临湘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楚夫人拉着阮临湘的手道:“正盼着许夫人来呢,我家小姑在西北就见过许夫人,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儿个可算是见着了。”
阮临湘笑道:“楚夫人客气了,说起来,也是咱们有缘分,咱们还没见,两个孩子倒是先认识了。”楚夫人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两个孩子打架的事,笑道:“哎呦,可别提了,城儿那孩子可伤心了,现在整日练习武功,还想着有朝一日能报仇呢。”阮临湘忍不住笑了,两位夫人都存着交好的意思,因此谈的极为热络。
等回去后,阮临湘又下了帖子回请楚夫人,楚夫人果然第二天来了,还带着一小篓新鲜的菱角,道:“这是昨日刚摘下来的,极新鲜的,许夫人留下尝个鲜。”
阮临湘是南方人,对菱角自然喜欢,因此欢欢喜喜收下了,阮临湘又叫了阿意来见,阿意今年六岁了,规矩也学得很有样子了,不提她在家里如何调皮捣蛋,见了外人总是规规矩矩的,楚夫人一见阿意就喜欢,拉着小手夸:“这孩子长得可真俊,又机灵又懂事,真是难得,以后不知哪个有福的娶了去。”
这话说的有些露骨了,阮临湘思忖着,难不成楚夫人想结亲,可楚家合适的孩子就楚江城一个,若是两个人真凑成一块,那不是天天打架吗,阮临湘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笑道:“孩子还小,哪里想到这个,每日里少闯些祸就阿弥陀佛了,知道的人都说是先皇御封的郡主,尊贵得不得了,哪里知道跟个小魔头一样,真真让人操碎了心。”
楚夫人笑道:“儿女就是债,我家江城从小也调皮,大了就懂事了,现在一边跟着师傅学武,一边去学堂念书,规矩的不得了,我就给他爹说,这孩子长大了就不一样了,不能跟小时候比了,知道上进了才行,以后才有出息。”
阮临湘笑道:“正是如此,我也见过江城那孩子,小小年纪又规矩有老成,我喜欢的不得了,哪里像我们阿意,叫我操这么多心,以后给她找个镇的住的夫君才行。”
楚夫人笑笑,不再说话,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点到为止,不必讲得如此清楚伤了和气,再说了,孩子还小,都是要观望着的,谁知道长大了会变成什么样。
楚夫人留下吃了中饭才回去,晚上许兰陵回来,阮临湘便将此事告诉了他:“没想到阿意小小年纪就有人惦记了,以后长大了还不知会怎么样呢。”
阮临湘对于阿意这个嫡长女十分宠爱,要什么给什么,一句重话没说过,但凡有不如意的,许兰陵就赶紧哄,要钱给钱,要刀给刀,要打拳教打拳,要上街就上街,惯得阿意无法无天,什么事都要找爹爹,阮临湘只好来演坏人,许兰陵虽然宠爱女儿,但更听妻子的话,阮临湘一瞪眼,他就不敢说什么了,更别说现在还有三个嬷嬷镇着,因此阿意倒乖巧不少,许兰陵就更疼阿意了。
一听有人看上了他闺女,立刻皱起了眉头:“阿意可是我的心头肉,若是没个真本事的,我定不会把阿意许出去,再说了阿意可是上了玉牒的郡主,身份尊贵,哪能轻易许人。”
阮临湘道:“我哪里说要把她许人了,只是怕将来挑花了眼。”许兰陵道:“这倒不怕,到时候我请一道旨意,让皇上亲自来选,亲自挑选些才俊,咱们再在其中选。”
阮临湘打了他一下:“看你得瑟的,嫁个女儿都要惹得人尽皆知,当心那些御史攻讦你。”许兰陵笑笑,才不说话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探亲
入了夏,天气渐渐热了,府里的房子还没盖好,连个乘凉的地方都没有,大人还好,像阿尔阿山年纪小,都热得受不住,吃不下睡不着,精神也不好,阮临湘又不敢给他们用冰,只得要人整夜的打扇,阮临湘便想着去庄子上住几天避暑许兰陵对此不可置否。
谁知没两天,林氏竟来要阮临湘和她一起回苏州,苏州来信说近来阮老太爷的身子越发的不好了,信上那意思是赶紧回来,怕是哪天来得突然,赶不及见最后一面。
阮临湘没想到祖父的身体竟这样严重,心里也着急起来,许兰陵便叫阮临湘带了三个孩子先回去,他现在走不开,等过了这段日子也去,若是阮老太爷没事再把她们母子接回来,阮临湘觉得也行,便答应了,夫妻俩离别在即,自然有一番不舍。
许兰陵打趣她:“这次你别再偷偷跑了就成。”阮临湘捶了他一拳,趴在他怀里不说话。许兰陵哪里想不到她的小心思,道:“这次你把那些个丫鬟都带走吧,人多也好照顾,我就一个人,平日里有小厮照顾就够了。”
阮临湘犹豫了一下,其实,就算兰陵有一个妾也没什么,她现在儿女双全,来了个妾也不会威胁到她的地位,而且,她不在的时候还能照顾兰陵,只要那女子性情温顺,出身清白,留在府里做个姨娘也好,她也不会亏待她。可是想起上次兰陵生气的样子,她又犹豫了,许兰陵看她犹豫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想给自己纳个妾,可心里还不怎么情愿,他佯装板脸道:“别提纳妾的事,我不喜欢听。”阮临湘忙解释道:“我就是想有个妥善的人能照顾你,我也不想叫你纳妾啊。”话到最后越来越低,已经有些委屈了。许兰陵道:“以前咱俩没成亲的时候我一个人不也挺好的,你只要管好家里的事和几个孩子,别担心我。”
阮临湘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她叹道:“兰陵,你对我真好。”许兰陵伸手揽住她笑道:“你这才知道啊,湘儿啊,我这辈子就栽在你手里了,好可怜啊。”
阮临湘忍不住一笑,她想了想,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许兰陵哪能放过这个机会,趁机攻城掠地一番,阮临湘红着脸,推也推不开,许兰陵趁机解了她的衣服,向里探去,露出绿色绣粉荷的肚兜来,阮临湘哎呀一声。掩了衣裳推开许兰陵,嘟囔道:“大白天的,让人看见多不好。”
许兰陵趁机轻薄一番:“哪里会有人来。刚才木莲那丫头倒是知趣,把人都叫了出去,连门都关了。”说着动作越发的放肆起来,阮临湘虽说都生了三个孩子,可对这事还是羞涩的很,以前许兰陵怜惜她年纪小,都是克制着,很少有孟浪的时候,今天像变了个人似的,阮临湘哎呦一声躲进被子里。却露出一片雪白的背来。
许兰陵挑着她的粉色肚兜,眉目之间越发热烈起来,想起要即将分别两个多月,他也顾不得了,心肝宝贝的哄着,好不容易将人哄了出来。阮临湘脸上一抹红晕,绽开在白玉一般的小脸上,竟是分外的艳丽,许兰陵鬼使神差般亲了上去…
阮临湘睡了一下午,直到晚上,木莲送了晚饭来,许兰陵才叫醒她,阮临湘低吟一声,缓缓醒来,一动身子,就觉得一阵阵酸痛袭来,浑身不得劲,看着木莲看似镇定实则有些脸红的样子,她就知道下午的胡闹,丫鬟们肯定知道了,还有浴间一地的水,真是丢死人了,她又气又急,羞红了脸,躲在被子里捂了脸大哭,怎么哄都没有用。
许兰陵这才后悔起来,又是发誓又是求饶,不顾脸面的涎着脸上前讨打,答应了无数个条件,又亲自动手喂了晚饭,阮临湘才勉强原谅他,吃了饭没多久,她又沉沉睡去,许兰陵苦着脸看着她甜美的睡颜,这叫他怎么舍得离开这么久,可惜话已经说出去了,也收不回来了,他叹了口气,刮了刮她的鼻子,轻声道:“你真是我命里的魔星。”语气无奈又宠溺。
第二天一整天阮临湘都对许兰陵横眉冷对,许兰陵自知理亏,温柔小意的服侍,几次三番下来,阮临湘也觉得不好意思,只是道:“下次再这样,就再也不让你上床了,你自己一个人睡吧。”许兰陵大着胆子上前亲了一下,嘻嘻笑着,阮临湘发作不得,只好转去收拾行李。
本来阮临湘想着少带些丫鬟,毕竟在老家住不多久,带了太多的人过去反而忙乱,谁知许兰陵不知怎么想着,为证自己的清名,吩咐说府里上下伺候夫人和小姐少爷的丫鬟全部跟着走,这话一出大家都很高兴。
像她们这些做人奴才的,主子在哪里她们就得在哪里,有的被卖进来可能一辈子就留在后院了,如今有个机会能出去走走,还是江南水乡,自然都是乐意的。
于是,伺候阮临湘的木莲,木葵,木桃,冬凌,雪竹,伺候阿意的雨纤,冬晴,春盈,春燕,绿菱,绿荷,伺候阿尔的冬雨,夏竹,夏雨,夏青,夏叶,伺候阿山的冬雪,秋叶,秋红,秋风,秋莲,再加上管事的娘子,妈妈,足足有三十个人,阮临湘很是烦恼,生怕大伯母到时候心里不舒坦,这是回家探亲啊还是来炫耀来的啊?
动身那一天,许兰陵亲自送上了码头,又亲自安排妥当了才罢,临走前他不住的撇着阮临湘,阮临湘被看得脸色发红,低声道:“等着你去啊。”许兰陵这才和颜悦色的下船去了。
船开了,阿意还好,阿尔阿山都是第一次坐船,兴奋极了,不到一岁的小人儿,趴在奶娘怀里探头探脑的,依依呀呀的不知说的什么,阿意笑嘻嘻的逗阿尔,手上拿着阿尔最喜欢的一个香绣球,在阿尔眼前绕来绕去,阿尔想抓又抓不住。几次三番下来,嘴一撇就要哭,阿意赶紧把香绣球塞给他,看他破涕为笑。傻乎乎的样子觉得有些无趣,便去船舱找阮临湘。
阮临湘正忙着看那些人收拾行李,人多带的东西也多,因怕耽搁了时辰,上船时只是匆匆将东西放了上去,如今算下来,要在船上度过将近一个月。还是要好好收拾一番的。
“娘。”阿意手脚利落,爬上了美人塌,阮临湘正坐在上面翻看册子,见了她,道:“你弟弟呢?”阿意道:“在奶娘那里,娘,你在看什么呢。”
阮临湘给她看册子,阿意哪里看得懂。顿时觉得没意思,又跑到梳妆台前翻看阮临湘的首饰,一会自己带上个戒指。一会给自己插朵花,自得其乐,阮临湘看她这样心里忍不住一笑,别看平时调皮,跟个小霸王一样,毕竟是个女孩子,知道漂亮了,她看阿意没什么事情做,就道:“阿意过来。”
阿意乐颠乐颠的跑过来,头上还差了一朵鬓花。赤金的花瓣,花心镶嵌着一颗极大地红宝石,几乎把阿意的半个头给盖住了,阮临湘忍不住扑哧一笑,将花拿了下来:“这花还不适合你带,你要是喜欢就拿去。以后大了再带,现在去帮娘登记东西去。”
阿意问:“登记什么东西?”阮临湘解释道:“咱们从家里带来这么多东西,哪些是平日里常用的,要留在外面,哪些是吃的,要注意别坏了,哪些是珠宝细软,要小心保管,哪些是给太爷爷太奶奶的礼物,要分类收好,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忙中出错。”
阿意现在大了,阮临湘慢慢的开始培养她管家理事的意识,就算阿意身份再高贵,嫁出去在婆家也要做小伏低,理家管事,小到自己的屋子,大到整个家宅,都要打点的妥妥当当才行。
阮临湘耐心给阿意讲解了一会,便放手叫阿意看着登记,让魏妈妈几个在一旁指点,阿意刚上手时虽然有些生疏,但她十分聪慧,没多久就熟练起来,看着婆子们来回搬东西竟也不觉得麻烦,到了晚上,东西都收拾好了,阿意心里也是极得意的,蹦蹦跳跳过来邀功,阮临湘很是大方的又给了她一只金钗,作为奖励。
吃过晚饭,林氏过来了,先是和阿意说笑了一会,又招呼女儿进屋里说私房话,说起阮家现在,竟是大不如前了,阮临湘还记得小时候大伯母和三婶子就吵过一次,后来虽然和好了,但总是疙疙瘩瘩的,如今竟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据林氏说,当初回了老家,一是阮老太爷对官场心灰意冷,回去后每日只知读读书,和老朋友下下棋,家里的事务是一概不问,三叔阮一松经商有道,三房的日子过的是有声有色。
而大房,阮一柏本就是安逸惯了的,又是因为不喜官场的疲累争斗退下来的,回去后虽说跟着阮一松经商,可经商多苦啊,每日巡查铺子,找货源,找销路,还要和人应酬,每到一季还要算账,更别提铺子里的管事,伙计,拉拉杂杂也要费不少精力,阮一柏坚持了一段日子就懒了下来。
阮一柏不同于阮一松,阮一松不喜读书,自幼学习经商,经商对他来说就像书本对于阮卓颖父子一样,既是吃饭的家伙,又是一种兴趣爱好,而阮一柏,作为阮家的嫡长子,自幼念书,学习的是要做人上之人,如今人上人做不成了,改去经商,竟然混的也不好,阮一柏没觉得有什么,反正不愁吃喝,谢氏却很着急,大房孩子多,阮娉婷出嫁时她怕女儿受委屈,嫁妆陪了一半多,后来阮灵珠出嫁,嫁的是苏州的商户,嫁妆低了也要惹人笑话的,再后来阮灵鸢出嫁,几乎要把家底淘澄净了,其中还要匀出来一部分留给儿子。
因此谢氏看着自己这一房越来越穷困,而三房却蒸蒸日上,李氏每日不是打首饰就是做衣裳,连阮予晴这个庶女都比她强些,每月都做新衣裳,心里更是上火,对阮一柏的无能就很生气,先是两口子拌嘴,后来又开始吵架,现在已经分开住了。
阮一柏每天睡在外书房,容氏知道了自然着急上火,李氏再跟着说两句风凉话,彻底把谢氏的怒火勾了起来,新仇加旧恨,越演越烈,林氏猜测,阮老太爷的病和这可能也有关系。
因此林氏告诫了阮临湘一番,叫她一定要小心慎重,免得招来麻烦,毕竟现在二房过的最好,一不小心招起谢氏的怨恨,绝对没法消停。
第一百二十章 养儿大计
刚上船头几天,大家都觉得新鲜,每日说说笑笑也不觉得闷,等在船上呆了十几天后,每日除了茫茫江水和两岸千篇一律的田野,大家什么也看不到,因此都有些烦躁,不是拌个嘴就是吵个架。
后来阮临湘索性下了令,每天安排丫鬟当值,不当值的人都呆在船舱里,睡觉也好,绣花也好,不准出来乱跑,闹得整个船上乱呼呼的。
可就算是这样,也没个消停的时候,阮临湘不耐烦处理这些小事,便叫木莲去管,木莲她们这些人毕竟经历的事情多,而那些个新进来没多久的小丫鬟就浮躁多了,木莲但凡抓住了吵架拌嘴的,绝不含糊,一个个的骂过去,一天下来,骂了好几个丫鬟。
这日,木莲气的回到船舱里喝水,木葵在一旁笑道:“怎么了?谁还敢和你顶嘴?”自从木兰嫁了出去做了管事娘子,内宅也不大来了吗,这次回苏州她就没跟着而是留在京城管事,因此木莲就成了屋里的第一人,就算是魏嬷嬷几个教导阿意的,见了面也是客客气气的,她去骂人人家都只有听着的份,谁还敢还嘴。
木莲气道:“你不知道二少爷屋里那个叫秋叶的小蹄子,仗着二少爷喜欢和她玩,离不开她,就越发放肆起来,也不想想她才进来了几天,就这么个张狂样。”
木葵忙问怎么了,木莲便讲了一遍,原来今天下午阿意跟着阮临湘一起,阿尔和阿山就被林氏带着去甲板上玩,阿尔手里有个彩球,阿山见了也要,阿山的丫鬟冬雪就忙回屋用彩线缠了一个。
谁知拿的竟是秋叶绣花的线,秋叶知道了就不依,冬雪就说等下了船就买好的赔给她,秋叶还是不依不饶的。非说那线是她给二少爷绣荷包用的,现在让冬雪缠彩球用了,怎么给二少爷绣荷包?
冬雪也气了,你绣荷包给二少爷。我缠彩球也是给二少爷啊,你吵吵闹闹不就是嫌我抢了你的功劳吗?两个人吵起来,没人敢劝,木莲便过去调停,冬雪见了木莲低了头不说话,偏那秋叶一口一个二少爷压过来,烦人得很。木莲忍不住跟她吵了几句,她还不住嘴。
最后还是林妈妈出面,把秋叶关船舱底下去了,先饿她两天,木莲气道:“我就没见过这么会仗势的人,一口一个二少爷,呸,我伺候二少爷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那个旮旯里吃穷呢。刚上来没两天就摆起谱来了,看我不回了夫人撵她走。”
木葵道:“这又不是京城,一个不好叫了人伢子来带走。夫人就算生气也不能就在船上把人卖了吧,还是消停些吧,要是闹出些什么来,夫人一生气,咱们都没脸,说咱们连个小丫头都管不好。”
木莲想想也是,道:“那你说怎么办?”木葵道:“秋叶虽是二少爷身边的,可毕竟来的时间短,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打发出去就罢了,只是要等到回京城再说。现在还是照林妈妈说的,先饿她两天,等出来后就安排到外面做粗活就是了,眼不见为净。”木莲哼了一声,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