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再嫁
冯贞贞笑道:“我可不懂这个,你看着哪个好便是哪个。”
裴青青应了,去找裴俊帮冯贞贞和泰宁挑了马。
裴俊是知道裴青青的水平的,有些担忧,要跟着,裴青青不肯:“你去了多扫兴啊。”
裴俊道:“我又不偷听你们说话,只远远地跟着罢了,若真的出了事,我也能赶过去,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你,就那半桶水还敢教人骑马。”
裴青青只得应下,带着裴俊一起去了郊外骑马。
泰宁还好,冯贞贞却有几分不自在,道:“真是辛苦你哥哥了。”
裴青青笑道:“我在西北的时候和姐妹们去跑马,爹娘不放心,都是三哥陪着一起去的,这三个哥哥里,我和三哥感情最好了。”
泰宁道:“还真别说,你三哥长得还真不错,挺俊秀的。”
裴青青笑道:“他呀,看着斯斯文文的,其实可不老实了。”说完又觉得让这两个人知道哥哥不好的一面也不好,遂住了口。
泰宁却笑起来:“我知道,你这个哥哥女人缘很好,很会说甜言蜜语对不对?”
裴青青有些惊讶,问泰宁是怎么知道的,泰宁却不说了,其实泰宁也是听王夫人唠叨裴家的时候听来的,说裴俊最爱招惹大姑娘小媳妇的,行为不检。
泰宁怎么可能告诉裴青青是听闲话听来的,赶忙岔开话题道:“仲然对你好不好?他要是欺负你我就教训他替你出气。”
裴青青脸色微红:“夫君对我很好。”
冯贞贞笑道:“其实哪用得着泰宁你出头啊,青青一个人就能把仲然挑翻在地。”
泰宁大笑起来:“是了是了,我居然忘了这个。”
三个人都笑起来,变故就在这一刻发生,冯贞贞座下的那匹马突然扬蹄长嘶,往前跑去,冯贞贞猛地伏在了马背上,吓得大叫起来,裴青青和泰宁都赶忙驱马追赶。大喊着让冯贞贞抓紧缰绳。
远远带着人跟着的裴俊见着这一幕,暗叫不好,也赶忙驱马冲了过去,将冯贞贞从马背上救了下来,带来的几位兵士也合力将疯马拦住了。
冯贞贞惊魂未定,这才发现自己被裴俊抱在怀里,红着脸要挣脱,裴俊也察觉了自己的失礼,赶忙将人放下,关切道:“冯姑娘没事吧。这匹马一向温顺。怎么今天突然发起疯来了。若是冯姑娘有事,我可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冯贞贞摇摇头,抿着嘴道:“应该是我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才是。”
泰宁和裴青青紧随其后追了过来,连声问冯贞贞有无大碍。冯贞贞摇头,裴青青这才松了口气,又埋怨裴俊:“哥哥不是说这匹马温顺么,怎么会受惊,幸而贞贞没事。”
裴俊挠挠头,很是不好意思,冯贞贞忙道:“算了算了,要不是裴少爷刚才救我,我早就没命了。”
大家都被这件事吓了一跳。也没了骑马的心思,都无精打采的回去了。
冯贞贞回到家里,怕家里人担心这件事,便没有提,也不许身边的人提。谁知一进门便看到冯大奶奶正和一个上了年纪打扮朴素的老太太说话,看到冯贞贞回来,冯大奶奶很是高兴的样子,让她过来给那位老太太问好:“这是你父亲的舅妈,你应该叫一声舅奶奶。”
冯贞贞忙行礼问好,她听说过这位舅奶奶,年少守寡,其节可敬,族里给她立了贞节牌坊,后来她过继了族中的一个父母双亡的孩子抚养,日子过得很是清贫,冯贞贞常见母亲派人去送东西接济。
舅奶奶拉着冯贞贞的手十分喜欢,笑道:“姐儿长得可真是俊。”
冯大奶奶谦虚道:“看着老实,平时可让人操心了…”
待到舅奶奶离开后,冯大奶奶这才对冯贞贞道:“你舅奶奶的日子过得很是不容易,又拉扯着一个儿子,按着辈分,你该叫一声表哥的,比你大一岁,我和你父亲都见了,很是聪明俊秀,人品也很好,若是定下了,那便是亲上加亲的好亲事,而且虽然不是招赘,可你舅奶奶还是答应,等到成亲后让你们住在冯家,两家变成一家,你舅奶奶也能住在咱们家,由你父亲供养。”
冯贞贞听到最后已觉不妙,道:“我不是和母亲说过了,现在还不想出嫁,怎么又给我说了亲事。”冯大奶奶嗔道:“你也不瞧瞧你都多大了,早点出嫁早点生个孩子,下半辈子也有了依靠。”
冯贞贞满脸不高兴:“我不嫁!”
冯大奶奶沉下了脸:“这件事我和你父亲说了算,不能再由着你做主,你只等着出嫁便好,其余的都不用操心。”并且派了人看着冯贞贞,不许她再出门。
冯贞贞气的没法子,思来想去,想写一封信给徐妙筠和泰宁求救,让她们帮帮自己,可信却直接被递到了冯大奶奶手里,冯大奶奶拿着信来找冯贞贞,道:“我知道你那些朋友都是有身份的,可再有身份也不能代替我来插手你的婚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冯贞贞堵着气不说话,忽然想起了裴俊,福至心灵,对冯大奶奶道:“我不能嫁给表哥。”遂把裴俊救她的事情说了,道:“救命之恩总不能说两句谢谢就过去了吧,而且裴俊大庭广众下把我救下来抱在怀里,有许多人都是看见的,我还怎么嫁给别人?”
冯贞贞说这话也是为了逃避婚事情急之下找的借口,压根没想到后果,冯大奶奶却被这番话气的半死,直接拷问了冯贞贞身边的人问了个究竟,这才知道事情的始末,不仅没有对裴俊感激,反而生出了几分怨恨。
好好的马为什么受惊?
极有可能是裴俊故意下黑手,然后好英雄救美,等到贞贞的名声坏了再来求亲,这不是挟恩求报么。
冯贞贞压根没想到她这一个情急之下想出来的借口给裴俊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只希望冯大奶奶能回心转意,别让她嫁人了。
尽管她面上坦然,可心里却不得不承认,贺澜生给她带来的阴影远远超过了想象,甚至让她对婚姻有了几分恐惧,不希望再次为一个男人委曲求全,失去自我,如今和泰宁裴青青一起不是挺好的?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是自在,并且希望维持下去。
冯大奶奶自然不会直接去裴家说理,一来太粗鲁了,不符合冯家的作风,二来要是闹起来这件事也就变成了大事,最好的办法是悄悄解决了,冯大奶奶思来想去,连冯逸荃都没告诉,悄悄去找了唐二奶奶,请她出面去裴家找裴太太说这件事。
冯贞贞的遭遇唐二奶奶是看在眼里的,也知道冯大奶奶一直希望能看着冯贞贞再嫁,因此一听这话便立刻答应去裴家说项。
唐二奶奶虽然能说会道,却也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明说,不许你们挟恩求报,而是拿了冯大奶奶预备的厚礼去裴家一趟,感谢裴俊的救命之情,另外再告知冯贞贞即将嫁人,若是传出去名声不怎么好听,请裴太太转告裴俊忘了这件事,别到处乱说。
经过了王夫人一事,裴太太和京城里的女眷打交道便多了几分心眼,一听这话便明白了唐二奶奶话里的意思,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勉强撑着把唐二奶奶送出了门,回头就去找裴俊狠揍了一顿,厉声问他出去跑马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裴俊也是冤枉的很,被裴太太舞着鸡毛掸子追着打,一边跑一边叫冤枉,等裴太太了解整件事情后,也对冯大奶奶觉得十分恼恨,,明明是我儿子好心,你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以怨报德。
裴俊知道后倒是想得开,道:“毕竟人家要嫁人了,多个心眼也没什么。”话虽如此,可裴太太还是气闷,到底把裴俊骂了一顿,不许他再管这样的闲事,这次是遇到一个唯恐避之不及的,若是下次遇到的硬要贴上来的可怎么办,裴太太越想越气,最后下定决心给裴俊找个媳妇管着。
等到冯家宣布婚期的时候,徐妙筠才知道冯贞贞要再次出嫁了,可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只要有一点苗头,冯贞贞肯定都要告诉她的,心里想着难道有什么隐情?遂有几分担忧,派人去送贺礼,顺便瞧瞧冯贞贞,结果送礼的人回来说并没有见到冯贞贞。
徐妙筠这下更担心了,问进宫的泰宁知不知道这件事。
泰宁摇头:“她要嫁给谁?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徐妙筠道:“所以我才觉得奇怪,你赶紧亲自去冯家跑一趟,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泰宁便去了冯家,这才从冯贞贞嘴里知道了事情始末,可婚期都定了,就等着拜堂了,又是人家父母定下来的婚事,泰宁也没有资格反对,只得安慰了心灰意冷的冯贞贞好一会。
徐妙筠听泰宁说冯贞贞的这位夫婿,有片刻的失神:“又是亲戚?可别再是个贺澜生。”
泰宁安慰道:“这次是她父母亲自瞧得,应该没错,而且我听说那位舅奶奶年少守寡,气节可嘉,她抚养出来的孩子应该不错。”
第一百四十九章 伴读
冯贞贞就这么不甘不愿,揣着一肚子的火气出嫁了,虽然说好了婚后住在冯家,可出嫁的时候该有的体面还是得有的,遂冯大奶奶挑了一处早就转到冯贞贞名下的宅子安置那位舅奶奶和舅奶奶的养子张怀玉,冯贞贞从冯家出嫁,花轿抬到那宅子里,等过了新婚头一个月,再搬回冯家。
而且因为冯贞贞是再醮,许多规矩礼仪都和第一次出嫁不一样,冯贞贞见了难免又想起伤心事,脾气也越发暴躁,等到折腾了一整天,那满肚子的火气便都冲着张怀玉去了。
张怀玉其实也是念过书的,后来因为家境贫寒,便跟着族中几个子弟一起做生意,如今答应娶冯贞贞也多半是为了能让养母有个荣养的地方罢了,冯逸荃劝他重新拾起书本,科举入仕,张怀玉也在考虑中,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一辈子依靠岳父家里过日子。
本来是新婚之夜,张怀玉穿着新郎的喜袍进了新房,却发现原本应该坐在床边等他来掀盖头的冯贞贞早就换了衣裳睡下了,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他摸摸鼻子,没有说话,轻手轻脚去梳洗了,回来后躺在了房内的睡榻上,不是他不到床上去睡,而是因为冯贞贞睡得位置在床的正中间,不管左边还是右边,都很难再躺下一个人。
张怀玉知道,冯贞贞这是故意让自己难堪呢,不过他之前做生意也算见了不少世面,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冯贞贞幼稚,难道不让他到床上去睡就能改变两个人成为夫妻的事实么?
太天真了!
张怀玉摇摇头,慢慢陷入了沉睡。
第二日一早,张怀玉早早醒来,发现冯贞贞也醒了,正在梳妆打扮,赶忙也跟着起床,有两个丫头上来服侍他。被他有些惊慌的拒绝了。
从小的贫寒生活让他习惯了亲力亲为,对于丫头的伺候倒是很不习惯,张怀玉发誓他听到冯贞贞传来的一声轻笑,笑声里满是鄙薄与蔑视,这让他沉下了脸色,觉得冯贞贞并没有养母所形容的那样乖巧温顺,善良可爱。
两个人沉闷着,谁都没开口说话,梳洗好便去了舅奶奶那儿请安行礼,当着外人。冯贞贞该有的规矩是一丝没错。舅奶奶笑眯眯的看着张怀玉和冯贞贞。只觉得高兴,不住的嘱咐张怀玉要好好待冯贞贞。
成亲之前,舅奶奶私下里告诉过张怀玉冯贞贞过去的事情,毕竟让儿子娶一个再嫁女。即便身份再高贵那也有些委屈了,让张怀玉不要介怀,张怀玉也答应了,如今见冯贞贞这样,心里的那股气就没了,想着,算了,她也是个可怜人,反正是搭伙过日子。也没那么多讲究,相敬如宾便是了。
张怀玉怕的是冯贞贞连带着对养母也不尊敬,可见她如此,也暗暗松了口气。
等回到房里,冯贞贞又恢复了那副表情。对张怀玉爱答不理的,张怀玉要和她说话,她也转过头去当做没听见,张怀玉无奈,想着只能以后慢慢来了。
徐妙筠也是怕冯贞贞受委屈呢,因此她成亲没几天就把她接到宫里来,当着泰宁和徐妙筠,冯贞贞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不想嫁给这样的人。”
泰宁忙忙道:“他打你了?骂你了?还是怎么了?”
冯贞贞哭道:“他既没打我,也没骂我,可我就是不喜欢他,我讨厌他。”又央求徐妙筠把她留在宫里住一阵子,说是不想回家看见张怀玉。
徐妙筠有些为难:“你这样躲避也不是法子,还有一辈子要过呢,既然人也不坏,你试着相处相处,若是不好我再替你做主,如今你凭着一股怒气就要我替你做主,那岂不白白冤枉了好人?”
冯贞贞掩面哭起来,她的愤怒与其说是对着张怀玉,倒不如说是对着这一门不由自己做主的婚事,心里存着一股怨气罢了。
晚上的时候,徐妙筠告诉伯让,伯让道:“冯阁老和我说起张怀玉这个人,说在他的劝导下已经开始看书准备科举了,请看在冯家两代人忠心耿耿的份上看顾些,毕竟这就是冯贞贞以后的依靠了。”
徐妙筠道:“贞贞是气冯大奶奶逼着她嫁人,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和张怀玉好好相处。”
伯让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道:“张飒决定外放,他的儿子张序之也有十岁了,原本也要跟着去任上的,可是老太太心疼孙儿,不舍得,再加上张飒的妻子岳氏也跟着去,毕竟是继母,儿子也长大了,若是有了弟弟妹妹,张飒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偏心,遂求我让张序之进宫给效贤做伴读,让谢玉树教导着读书,我已经答应了。”
徐妙筠道:“张飒和谢玉树也算是姑舅表兄弟了,把张序之交给谢玉树再合适不过,只是张飒这么一走,定国公府的爵位可怎么办呢?”
伯让道:“张飒这个人看起来豪爽大大咧咧的,其实心思细的很,他也觉得整天跟张大夫人争爵位劳心劳力,索性提出外放,把那爵位让给他堂兄,等他堂兄死了,又没个后人,这爵位不还是要交给他?张飒说,他等得起。”
徐妙筠笑了:“这便是以退为进吧?也好,倒省了一番争斗,到时候即便爵位落在张飒身上,张飒的名声也坏了,倒不如现在退了一步,反倒落一个宽厚的好名声。”
张飒亲自把儿子送到了宫里,张序之和徐妙筠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只是那时候一个是顽皮可爱的稚童,一个是待字闺中的少女,而如今,一个慢慢长大,成为身形玉立的少年,一个嫁人生子,成为一人之下的皇后。
张序之呆呆看了徐妙筠一会,这才跪下行礼,徐妙筠看他容貌清秀,身姿玉立,很是喜欢,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道:“序之长大了,也长高了。”
张序之挠了挠头,道:“皇后娘娘,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您?”
张飒在一旁呵斥道:“序之,不许胡说。”
徐妙筠摆摆手,笑道:“无妨。”又对张序之道:“我和你一起逛过庙会呢,你不记得了?”
张序之歪着头看了半天,这才道:“您是不是那个请我吃梅子糕的姐姐?还答应要带我去放风筝的?”
徐妙筠笑道:“你还记得呢。”张序之回想起来了,很是高兴,不住的点头。
伯让大笑起来,道:“这下可好了,张飒你也不用担心了,直接让他住在凤仪宫便是,孩子多了玩起来也热闹。”又叫人把效贤和茂哥儿抱过来。
张飒和张序之都对效贤行礼:“参见太子。”
现如今,效贤已经习惯了这种与众不同,很有气势的摆摆手,对张飒道:“张大人不必多礼,我听母后说您把长子送进宫做我的伴读,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欺负他的。”
张飒笑起来,道:“那就请太子多多照顾了。”又向效贤介绍张序之,效贤打量张序之好一会,到底还是小孩心性,拉着张序之一起到院子里玩去了。
张飒看着儿子由拘谨慢慢放松下来的身形,叹道:“序之有些怨我,觉得我把他丢在了京城,可若是跟着我去任上,我也很怕自己照顾不好他,到时候白白荒废了。”
伯让笑道:“如今交给玉树,你总该放心了吧。”张飒点点头,眼里却有一层抹不去的感伤。
张序之已经十岁了,让他和刚刚两岁的效贤和快三岁的茂哥儿一起玩,着实有些为难,一天两天还好,时间一长就觉得幼稚了,因此谢玉树的几个学生里,他勉勉强强和安舒说得到一块去,再加上两个人也算是表兄弟,很快就和效贤茂哥儿两个分成两派,泾渭分明。
之前安舒一直被效贤和茂哥儿孤立,效贤是不搭理他,茂哥儿也时常无视他,导致安舒十分郁闷,几次哭闹着不肯来念书,如今有了张序之相陪,也算找到了同盟,慢慢的倒是愿意来上学了,因为在家里虽然有兄长也能一起玩儿,但已经十六岁的安濯明显和四岁的安舒玩不到一起去。
安舒对这个哥哥倒是十分粘着,整天哥哥哥哥的叫着,跟在他屁股后头转,可安濯却很烦,只喜欢和叔宁一起玩儿,弄得安舒一颗心也很受伤,如今遇到一个愿意跟他一起玩的张序之,自然十分高兴。
现在谢玉树已经开始教安舒和茂哥儿提笔写字了,茂哥儿由于继承了徐景焕强大而优良的基因的缘故,再加上之前就认了很多字,如今一提笔便学的很快,几乎可以说一日千里。
谢玉树自然十分喜欢,亲自写了几张字帖让茂哥儿描红,安舒的进步就没这么快了,还是一提笔就歪歪扭扭的,因为是自家外甥,谢玉树对他的要求也更加严格,见他比茂哥儿年纪大,反倒不如茂哥儿,越发严厉起来。
这导致安舒对谢玉树多了几分畏惧,也对茂哥儿十分恼恨,心想,你没事表现得这么优秀做什么?害得我挨骂。
第一百五十章 父母
再加上一面就和茂哥儿打起来的恩怨,导致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好。
虽然安舒也有过欺负茂哥儿的念头,可一来没有帮手,二来茂哥儿整天和效贤形影不离,安舒也实在怕了效贤,这才按下了心思,如今有了张序之作伴,也壮了胆子,挑唆着叫张序之做帮手找茂哥儿的麻烦。
张序之毕竟十岁了,对这小孩之间的恩怨很不当成一回事,道:“徐茂宁哪里得罪你了?”
安舒苦着脸道:“谁叫他把我比下去了?”
张序之道:“你这话说的奇怪,难道就许你好,不许别人好不成?”
安舒嘟囔道:“那也别太好,都把我比下去了,先生每次一见我就皱眉头。”
张序之做了几天学生,也是深有体会,效贤还小,虽然名义上的正主是他,伴读是其余三个,但是实际上他更像是伴读,每天晃悠悠的来上学,听先生讲两个成语故事,余下的时候要么巴在徐茂宁身边看徐茂宁练字,要么在院子里带着一群小太监跑来跑去。
余下的三个就得按着先生的要求描红练字,而张序之年龄最大,功课也最重,他在家里已经跟着请的西席读过三字经之类简单的启蒙书籍了,现在谢玉树按着他的进度给他讲孝经和礼经,比起练完一张大字就能撒欢去玩儿的徐茂宁和安舒,他只有一个苦字可以形容。
每当他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先生便会拿徐茂宁来举例:“你看看徐茂宁。已经如何如何了,你再看看你,这点东西都记不住。”
张序之也叹了口气,可他到底不是安舒,不会因为这样的事就对茂哥儿打击报复,更何况茂哥儿是徐妙筠的侄子,他挺喜欢徐妙筠的,所以冲着这个也不能欺负茂哥儿,而且他现在吃住都在凤仪宫。和茂哥儿相处久了也喜欢他的聪明。
现在凤仪宫住了三个孩子,徐妙筠也分出更多的精力来照顾他们,孩子一多一比较,便能发现各人的不同,张序之年纪最大,也最懂事。虽然待人彬彬有礼,可无形中还是有一层冷漠和隔阂,也许是从小被张飒保护的太好的缘故,对什么事都有几分戒备。
茂哥儿年纪越大,越有徐景焕的风范,但是却不像徐景焕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恰恰相反,他面上看着冷漠。内心却很敦厚善良,与人谦让。
而年纪最小的效贤则越来越显露出与其年龄不相符的霸道和气势,因为徐妙筠的教导,他并不会一生气就打人骂人,反而跟伯让学会了瞪眼睛,不高兴的时候就板着脸谁都不理。
凤仪宫上下的人本来就十分在意他的感受,时常因为他的冷眼战战兢兢的。可是对着徐妙筠时,不管是茂哥儿还是效贤都恢复了孩子的本性。爱笑爱闹,缠在她身上撒娇。
一转眼到了中秋节,张序之也习惯了在宫里的生活,和效贤茂哥儿也越来越熟悉,倒是安舒,因为一放学就要回瑞王府的缘故,不像其余三个相处的时候那么长,反倒又被慢慢的冷落了。
安舒委屈的直哭,在家里闹着也要住到宫里去,先不说别人,瑞王妃就头一个不同意,她看徐妙筠不顺眼,便觉得徐妙筠看她也不顺眼,自然不可能好好照顾安舒,因此只耐心劝着安舒,还对瑞王爷说实在不行就请个先生在家教,再找几个年纪相仿的小厮陪着。
瑞王爷如今的日子是越发悠闲了,养花养鸟,万事不管,听了这话笑道:“真是妇人之见,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是最难得的,不然张飒为什么把序之送进宫?别人求都求不来,你反倒不稀罕。”
瑞王妃道:“我不是怕孩子受委屈吗。”
瑞王爷道:“徐妙筠压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再说了,还有伯让呢,能让安舒受委屈了?依我说,既然安舒喜欢,那就送进宫去,反正已经有三个了,也不多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