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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染衣与之对视,不置可否,梅霜梦于是接着又道:“这半个月时间我会派其余人下山去其他门派求援,云衿你与花晴留在此处。”
她神情复杂,沉声道:“你们入门不久,贸然下山恐怕更加危险,如今有阵法相护,半月之内,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她与云衿对视片刻,终是叹道:“等我们回来。”
云衿轻轻颔首,将此事答应下来。量力而行,知道自己如今守在这里是最好的办法,而留在这里,她还能够自慕疏凉所留下的那堆书信之中,查探更多关于瀛洲的事情,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好准备。
眼见云衿点头答应,花晴犹豫半晌,亦是只得答应下来,而也到了这时候,梅霜梦眸光才轻轻闪烁,轻轻拍了拍云衿肩头道:“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云衿微微颔首,又问过了空蝉派其他人的状况,才知道有的人受了伤,有的人正在照顾,如今全都已经先回去了,等一会儿他们便收拾行装,准备往山下而去。
孤立在雪山之上的空蝉派,十年之后终于走出了雪峰,却没有想到会是这般情形。
离开大殿之际,云衿不禁又看了梅染衣一眼,那人依旧如寒梅般凛然毫无表情,只眉目淡淡的往云衿瞥来,云衿心中有话要问,但见四周众人,却也只得将心中的话压了下去,与花晴一道回了弟子居。
。
与花晴回到各自房间之后,云衿才终于能够松开紧紧绷着的心弦,往凳上坐去。
云衿曾经也有过在生死之间游走的经历,后来她开始努力练剑,她开始调查与瀛洲有关的一切,她相信总有一日自己能够凭着自己的能力对抗瀛洲,为那些曾经为她死去的人报仇。
但也一直到昨夜,面对那群深不可测的白衣人,云衿才终于明白自己所面对的究竟是一群什么样的敌人。
她根本什么都办不到。
她与他们的实力,差得太远了,纵然是那群白衣人就已经叫她无法对抗,更枉论在那群白衣人之后,还有更加可怕的存在。
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与绝望自四周席卷而来,将云衿笼罩其中,云衿坐在桌旁,只觉得窗外的寒风飘进窗口,凉意侵了整个房间,她站起身来,正要关窗,却被什么东西轻轻磕在了膝头。
她低下头,才发现是蕴华剑正在她腿边轻轻蹭着。
“怎么了?”云衿俯身将蕴华剑拎了起来,眼见着那把剑在自己掌心里一动不动,终于牵扯着唇角无奈一笑,“若是你能够跟我说话就好了。”
她看着手中的剑,不知为何脑中又想起了慕疏凉,想起了那山洞里面与自己说话的孩子。
只怪当时匆忙,她一直听着对方说话,却未曾与他好好说上几句。
如今再想开口,却也迟了。
就在云衿微怔之际,一阵敲门之声传来,云衿放下剑前去开门,才发现来的人是花晴。
花晴站在门外,面色依旧是方才的苍白,只是那苍白之中带了些看来显得十分勉强的笑意。
“有事?”云衿平静问道。
花晴将怀中抱着的东西递到云衿身前,云衿这才发觉她手里面拿着些伤药和白布,她不解道:“怎么?”
花晴一双眼睛盯在云衿的身上,见云衿未曾明白,这才出手指了指对方的胳膊道:“你受伤了,我来替你包扎伤口。”
云衿随着花晴所指看去,这才发觉自己手臂上果然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痕,应是先前带花晴去后山的时候被伤到的,只是她一心急着去紫云洞,便将这伤给忽略了。
眼见花晴都已经找了上来,云衿也没有办法再拒绝,只得点头道:“谢谢。”
花晴于是进了屋子,拉着云衿在屋中坐下,开始替云衿包扎伤口,云衿安静的坐在旁边,神情毫无波澜,花晴低头小心处理着她手臂上的伤口,忍不住低声道:“你怎么都不怕疼?”
“嗯?”云衿似是有些晃神,听见花晴又问了一遍才道:“不怕。”
花晴又道:“我要是能有你这般就好了,我虽然比你早些入门,但是却什么都不会,剑法也只是半吊子,现在空蝉派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云衿沉默听着花晴的话,等到手上的伤口被包扎得差不多了,花晴站起身来,她才低声问道:“对你来说,空蝉派这么重要?”
“当然,这里收留了我啊。”花晴抱着那堆伤药,轻轻笑道,“离开这里,我就无处可去了。”
云衿紧抿双唇,听到此处,才骤然发现,如今的她也如花晴一般,早已习惯了此处,离开这里,也无处可去了。
或许对她来说,不该长留才是。
两人相对半晌,还未开口,却听得外面忽而一阵钟声传来,空蝉山上大雪飞扬,钟声回荡在雪地里更显空旷,一声接着一声,久久未曾消逝。
花晴很快放下手里的东西趴到窗口处,探头望去:“是送别的钟声!”
“师兄师姐他们下山了。”
十七章
众人下山之后,原本便无人的空蝉派变得更加冷清,待在山上的除了云衿与花晴,便只剩下了一个梅染衣。
梅染衣未曾离开,云衿虽有些好奇,但却也未曾细问,只是见他每日守在因为那日的战斗而破败的大殿之外,遗世沉默,不知是在做什么。云衿几次见他,却也未曾上前,只沉默的离开,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花晴依旧每日练剑,而云衿则依旧白日里往陵光宗的书房跑,看当初慕疏凉所留下来的那些书册。
她心中清楚,半个月的时间不长,而等到半个月之后,应当就是瀛洲岛众人突破这阵法入侵空蝉派的日子,在那之前,她能够提升一点实力,便是一点。
而到了晚上,云衿也未曾回自己的房间,她会来到那日黑衣带她所去的密室,独自在密室当中查探关于瀛洲的信件,希望能够对空蝉派有所帮助。
空蝉派众人下山七天之后,云衿已经将那书架上信纸中留有瀛洲的火焰图腾的书信全都翻了出来,这些书信数目极多,但多半却都是只言片语,陵烟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得将他们全部整理起来,一点一点的推测。
然后她通过这些书信,将瀛洲的情况大致有了了解。
书信上说,瀛洲事实上并非一座仙岛,瀛洲处于海上极东之地,分有十洲,分别是祖洲﹑瀛洲﹑玄洲﹑炎洲﹑长洲﹑元洲﹑流洲﹑生洲﹑凤麟洲﹑聚窟洲,每一洲上皆有一名岛主,门下各有数百门生,而瀛洲不过是这些岛上的其中一座,因为与中原接触最多,故称十洲皆为瀛洲。而这瀛洲的岛主,也就是十洲的首领。
住在瀛洲上的人,如传说中一般,皆是本应飞升成仙,却因许多原因而未曾飞升之人。他们当中许多人的存在早已经超越了如今中原至强,而数千年发展下来,如今的瀛洲当中,普通一名门生来到中原,也是叫人忌惮的存在。
然而越是强大的势力,内部便越是复杂,瀛洲虽早有争夺中原之心,但因为内部争斗太多,十洲之间又各自有恩怨,所以纵然是出手,也绝不同时行动,必然是分开而来。
十洲众人各自宗门不同,所使用的武学与功法也各自不同,云衿查探之下很快明白过来,那日进攻空蝉派的,果然只是其中的流洲一脉,流洲在十洲中排名最末,岛上弟子擅用软剑,而其中流洲护法之一,所使用的便是钝剑。
十洲中人心高气傲,还有个规矩,便是从不会出手第二次,如今流洲众人因阵法而退败离开,便是不可能再回来了。
他们所要担心的,是其余九洲。
想到此处,云衿连忙起身去翻查关于其余九洲的情报,然而她起身在书架上翻阅不过片刻,便倏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目光落在了这书架的角落处。
那最后一格书架之上,夹缝中竟隐隐露出信纸一角来,那信纸大半被掩在其他书册之中,所露出来的那一截,却是现出了淡淡的金色纹路。
云衿还记得,不久之前,黑衣曾经对她说过,当初慕疏凉曾经分别在鬼门、无忧谷与瀛洲三处安插了心腹,为他带回关于这三处势力的消息。只是慕疏凉已经昏迷多年,那其余的两人也未曾再传来过消息,早已经失去了联络,谁也没有办法找到他们。
他们传信的方式,便是利用这符纸将信送回这密室中来。
云衿霎时一怔,待得反应过来之后,立即便将那信纸给小心抽了出来。
信纸上的纹路彻底铺展于云衿眼前,金色的纹路,火焰的图案,正是自瀛洲传来的消息!
云衿心中突地一跳,当即展开信纸。
那信中的内容十分简短,不过两字而已。
玄洲。
云衿将那信纸捻在手中,信上两字写得潦草,似是极为匆忙,随意收尾便这般将信送了出来。
只是已经许久未曾有消息的瀛洲内应,为何会突然发出这样一封信?这信中的玄洲又是在说什么?
一直未曾送信,必然是因为早知道慕疏凉已经昏迷,是以这些年来也没有尝试过联络,她才刚发现这密室不久,那内应自然也不会知道她如今在这密室当中,而他会突然送信,必然是因为有要事。
那人或是有些要将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意思,纵然是或许毫无回应,也要将此信送达。
只是信中的“玄洲”二字,又是为何有那般重要?
那人究竟想传达什么?上一次来的人是流洲弟子,而下一次进攻空蝉派,来的便是玄洲?只是这又有多紧要?不管来的究竟是谁,也终归要等到半月之后,也都是一般应付而已,又有什么非要担心的?
云衿不解之间,将那写着“玄洲”二字的信纸置于桌上,很快回身去找寻关于玄洲的信件。这处信件极多,云衿还未看完,如今只得在那些信堆里四处寻找,好在那些信都写得极简,不过多时,云衿便挑出了几封关于玄洲的信。
信中将玄洲内部的一些情况告知了慕疏凉。
玄洲岛主已经有三千多岁,为何会出现在海上,又为何不肯飞升,旁人也不可知,他一直居于玄洲岛上,门下有弟子数百人,还有三名实力最强的弟子为玄洲岛护,此三人跟随岛主也有几百载的岁月,功力高深远超普通修道者,纵然是中原的高手也难是其对手。
玄洲岛主精通玄学阵法,玄洲也是整个十洲之中防护最为严密的所在,因为岛上设有数百道阵法,若非十洲之人,闯入其中必然是难以生还。
而也因为岛主精通阵法,玄洲众人所学亦是阵术,且这其中,尤以三名岛护的阵术最为精湛,破阵之术,亦是一绝。
看到此处,云衿骤然抬眸,目光虚无的落在了面前的石墙之上。
破阵之术。
一瞬之间,云衿终于明白了这信中要传达的意思。
流洲众人已去,而下面要来的人,便是这玄洲众人,玄洲以阵术著称,而空蝉派如今能够暂且安全下来,靠的也是阵法。
若这信中所讲是真,若云衿未曾想错,那么空蝉派的阵法,很可能要被破了!
而如今空蝉派众人皆已下山求援,整个空蝉派上下,不过她和花晴,还有梅染衣三人而已,若阵法当真已破,他们三人要如何应付那玄洲众人?
云衿心中得出这般定论,当即再顾不上其他,立即拿起身旁的蕴华剑出了密室,要往大殿处去寻梅染衣。
然而就在她踏出密室之际,一阵剧烈的晃动自地底处再度来袭,云衿匆忙扶住身侧墙壁,待得这番动静稍弱之际,抬目往外看去,便见那天穹之上,原本笼罩于空蝉派上空的金色法阵,竟被染上了一层诡异血色。
顷刻之间,只见得那血色沁满整个天穹,空蝉派被包围在一阵血色迷雾之中,随之,一声巨响再起!
那笼罩在外的金色护障,竟如有形一般,纷纷破碎而散!
十八章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就在云衿快要赶到大殿之际,花晴也提着剑匆忙赶了过来,她面色发白的睁大了双眼,不解的望着云衿。
云衿摇了摇头,只沉声道了一句:“阵法可能被人破了。”
“什么?!”花晴身子僵在原地,似是难以相信云衿所说的话,但云衿却来不及解释,只得一把扣住花晴手腕,低声道:“我们先去找梅染衣。”
花晴如今已是无助,只得点了点头,随着云衿一道往那大殿内中走去。
两人才刚来到大殿门口,就见梅染衣走了出来。
“梅……”云衿匆忙间改了口,低声道:“师父,阵法破了,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从前云衿一直以为梅染衣此人太过寡淡,不论什么时候总是一副什么神情都没有的样子,让人难以看懂。但这会儿她却突然觉得梅染衣这副模样还是有些作用的,至少看起来让人觉得他胸有成竹,莫名的就叫人安心了不少。
梅染衣听得云衿此言,又抬目往天际看去。空蝉派四周的阵法早已经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红云与在那云层当中诡异流转的剑光,他微微蹙眉,正欲往外走去,云衿却又忽的开口唤住他道:“来的人是海上十洲中的玄洲门人,擅长阵法,现在天上现出异状,恐怕是他们已经布下阵法了。”
生死关头,云衿也顾不得隐瞒自己在那密室当中所查到的消息,只将此事告知了梅染衣。
梅染衣听得云衿的话,随之顿住脚步,这才回头,定定看了云衿半晌,似在判断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随后他道:“既然是阵法,总要想办法破阵,我去试阵。”
云衿欲言又止,但见梅染衣神情,只得点头道:“小心。”
梅染衣轻轻颔首,人已经缓步往殿外走了出去。
不过刚来到大殿之外,只见得一阵惊雷倏然落下,犹如九天之上降下一道长龙,带着烁然电光直指梅染衣而去!
这般可怖攻势,看得殿内的云衿与花晴俱是一惊,花晴更是忍不住惊叫出声,整个人都僵在了这电光晃眼之间。
雷声过后,又是极静,云衿与花晴神情紧张的看着眼前因为那道惊雷而起的滚滚烟尘,不知梅染衣是否能扛得下那惊天一击。
四周烟尘纷纷散去,烟尘中的身影也渐渐地清晰起来,只见得梅染衣一手仗剑,一袭白衣立于那一片狼藉之中,却依旧如同风暴中的寒雪一般,周身弥漫起浅淡灵气,将一切都隔绝在身侧。
那人竟是毫发无伤!
见得此景,云衿与花晴皆是松了一口气,然而这一口气还未放下,外面却又是一阵惊雷连番而来,尽数往梅染衣身上砸去!
这一次比之方才还要可怕,梅染衣却是不慌不乱,只持一柄长剑,行于万雷之间,雷光涌动,剑光飒然,丝毫不落下风!
“太好了,是不是有办法破阵了?”花晴看到这里,当即回头问身旁云衿道。
云衿沉着眼没有立即回应,只是在她看来,对方就连那空蝉派的护派大阵都能够破开,他们所布下的阵法,定然也不会当真这么简单。
而也就如同云衿所料,就在片刻之间,天际的层云忽而变得更加阴沉下来,那雷声也稍稍停顿,随之,风雪骤起!
无边狂风席卷雪花轰然而至,倾天盖地般涌向空蝉派大殿,似要将此地连同殿外殿内的三人统统掩入雪中。梅染衣见得此景,目色终于微变,他将长剑收至身前,所有灵力尽数聚于剑锋之上,与狂袭而至的乱雪骤然相撞!
整个空蝉派大殿都随着这般碰撞而晃动起来,无数冰雪携着狂乱之势涌进殿内,大殿摇晃之间,无数破碎的石块砖块纷纷坠下,这庄严宝殿竟在此时四壁破裂,呈要崩塌之势!
太强了,云衿从未见过什么阵法能够有这般破坏之力,她恍惚间只来得及将身边快要摔倒的花晴扶住,两人匆匆往殿内角落躲藏而去。
而在这一片动静之间,梅染衣依旧拦在殿前,身前雪堆涌起百丈,他一人将大部分雪拦在外面,而那些风雪,竟在一瞬之间尽数凝为冰刃,成百上千的冰刃聚于殿外,便在离梅染衣堪堪半寸之间被灵气所拦住!梅染衣灵力释出,与那阵中冰雪成对峙之势,此情此景凶险之际,纵然是云衿也能够看得分明,若梅染衣松懈半分,那些冰刃便会立即冲入殿内来,莫说梅染衣,纵然是整个大殿,连同殿内的花晴与她,皆难逃粉身碎骨!
云衿咬唇将花晴推至身后,凝目注视着大殿之外的那道身影,脑中飞快的思索着。
梅染衣纵然再强,仅凭着一人之力,这般不住防守下去也不是办法,不能够真正破阵,这一切都会继续下去,一直到梅染衣耗尽体力,无力再战为止。
她知道她必须做些什么,只能看着一切发生却无力阻止这样的情况,她从前有过一次,今后却不愿再有!
就在云衿思索之间,殿外传来一个声音道:“这是九星风雷阵,开阵者在空蝉派东边。”
云衿听得此言,倏然抬眸。
说出这话的人是梅染衣,他依旧举剑凛然立在大殿之外,身上却随着这番对峙而染上了风雪,他仿佛毫无所觉,一双眼睛直直盯着眼前的冰刃,声音如往常般平静无波:“慕疏凉曾研究过此阵破解之法,去陵光宗书房找。”
云衿神情一凛,还未答话,却见得殿外的梅染衣身形一震,身上灵力一滞,面前的冰棱纷纷往前半寸!
“小心!”花晴看得大惊,连忙站起身叫到。
好在梅染衣不过松懈片刻,顷刻之间又再次释出灵力,他唇角渗出一缕鲜血,神色却毫不见慌乱,更为有半点虚弱之色,只催促道:“快去。”
云衿当即回过神来,随之点头拉着花晴往四下看去,见得不远处大殿的墙壁被震碎一角,两人当即自那处缝隙穿出,随之朝着陵光宗的方向而去。
好在阵法所有的攻击都被梅染衣一人拦下,云衿与花晴一路赶去陵光宗书房,除了躲开几道冰棱并未受到太多攻击,两人匆忙赶至那书房,云衿这才松开浑身无力的花晴,独自在书架上找了起来。
书架上关于阵法的书籍不少,云衿一眼望去竟是茫茫一片,不知当从何处找起是好,外面风动声越来越强,云衿咬了咬牙,心知再耽误不得,却不知从何找起。
“师妹,我们真的能找到吗?”花晴这时候也喘了一口气来到云衿身旁,盯着面前巨大的书架,目中透出几分慌张。
要在短短时间内从这样多的书中找到九星风雷阵的破解之法,又如何容易?
云衿苦笑一声,忽听得一阵铃响之声伴着风遥遥传来,那是自慕疏凉所沉睡的阁楼中传来的铃响,云衿在这种时刻,不禁想起了那还在沉睡的人。
如果慕疏凉醒来就好了,如果他在,定不惧这阵法。
可是他不在,如今整个空蝉派除了还在与那阵法相斗的梅染衣,只有她与花晴二人,若是她无法找到破阵的办法,那么非但梅染衣会死,整个空蝉派之中的一切,都会在这阵法之中荡然无存。
云衿只悔自己这一年以来只顾着研究剑术,阵术类的书籍她竟一点也未曾看过。莫怪慕疏凉对各方东西皆有涉猎,如此紧要关头,总能够派上用场。
就在云衿苦思之时,花晴喃喃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慕师兄若是想出来了,肯定会留下重要的讯息,或许……会不会不在书里?”
花晴此言听得云衿一怔,她忽而低下头去,自怀中翻找片刻,找出了一张微微泛黄的纸片来。
“这是什么?”花晴见得云衿动作,不由一喜,“是破阵的办法吗?”
“不知道。”云衿摇头,这是她上次自这房间里一本书中找到的字条,应是慕疏凉所留下的,但那时候她研究半晌也未曾看出这纸条究竟有何作用,便将它先叠好收在了身上。她每日将这东西带着,冥思苦想却也依旧没有一个结果,直到现在在这种情况下又将它拿了出来。
云衿抿唇盯着这纸片上一连串的数字,心中却不由怀疑,难道这当真就是慕疏凉所留下关于九星风雷阵的破解之法?
只是这些数字又是什么意思?
“这真的有用吗?”花晴这时候也凑了过来,盯着云衿手中的字条,皱眉道,“为什么要写这么多数字?还将他们分隔开?”
这问题也是云衿一直未曾想明白的,她有时候会在房中拿出这字条仔细看,但看了半晌,也从未见字条上除了那些数字之外,再有什么样的玄机。
云衿无奈的将这东西放下,摇头道:“我看了许久也未曾看懂,我们还是……”她说着就要往那书架而去,打算将书架上与阵法有关的所有书都拿下来翻一遍,除此之外已经没有了其他办法。
但就在她这般动作之际,她忽而瞥见那书架的侧方,刻着一个笔画秀致的“六”字。
她倏然一怔,这才想起来,这房中的书架,似是为了方便寻找,都刻有字,从左至右,共有二十来个。
云衿又回头看向那桌上的字条。
字条上共有十六组数字,有的是三字一组,有的却是四字甚至五字,她倏然间明白过来,那些数字所对应的——难道就是这书架上的书?
书架共有二十七个,所以这字条上的数字才会有多有少,而每个书架不过五排,所以第三个字,或是第二个字,从未超过五,而那第三个字,便是它们所排列的位置。
云衿早已经从梅霜梦口中听说过,陵光宗的书房有个规矩,这规矩是慕疏凉所立下的,便是所有书必须归于原处,她当时只当是为了方便寻找,现在想来,才发觉此事恐怕另有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