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大,不像破裤子那般鸹噪,也不像涛哥那样威严,可就是这个声音,刚一开腔,听者就能分辨出,这才是说了算的那个人。
“别激动!”闫儒玉上前一步,“有什么冲我来。”
“你就是那个警官?”
“我是。”
“好!好一个警官!”花毛的目光由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露出一抹笑,“有意思,那今天咱们就看看人民警察是怎么为人民服务的。”
涛哥和紧身裤赶到,花毛向涛哥使用了个眼色,涛哥会意,从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扔给闫儒玉。
“你切一根手指,我放一个人,来啊!”花毛的声音突然提高,“你们都看清楚,人民警察是怎么救你们的!哦,对了,我这儿有二十多人呢,手指可能不够,不如你把耳朵、鼻子、眼珠都留下,实在凑不够也没事,量大价优,算你团购的,把命留下,人,我全放了!”
“你!…”
建军刚想冲上前去,闫儒玉一把将他拦住,“别冲动!”
“怎么?人民警察怂了?”花毛步步紧逼。
“碰上这种事儿,谁还不得怂一会儿,人民警察也是人,又不是铁打的,再说,万一你言而无信怎么办?”闫儒玉按开弹簧刀,在自己手指上比划了一下,“你先把人放了,我留这儿。到时候就算我想抵赖,也不是你们的对手。”
“呸!你打的好算盘,这些人少说值六七百万,你一条烂命值多少?”
“我的命是不值钱,不过,眼下钱可不重要,再值钱的命也得活着才有价值,”闫儒玉握紧了弹簧刀,伸手朝着门外指了一下,“根据规定,使用枪支犯罪——就是你这种情况——是可以直接击毙的。外面的狙击手之所以没有开枪,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不想伤到人质,所以…”
闫儒玉指了指被花毛劫持的人,继续道:“你应该感激他,要不是他你已经死了,接下来,你最好继续让他活着,因为如果他死了,你也就快了。”
“你骗人!”花毛掐着人质的手都僵硬了。
他的身后,涛哥和紧身裤的脸色也不好看,紧身裤缩着脖子,哆哆嗦嗦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不信?要不你拿着枪站在走廊上试试?”
花毛没答话,他的反应就是答案。
他不仅没敢往走廊的方向走一步,反倒还往屋里挪了两步。
说点心里话(嗯,交个老底)
有时候觉得应该多点真诚,少点套路,但又怕说出真话把你们吓跑了。无论如何,还是想对花了时间阅读《草莽》的你,有个坦诚的交代:
《倒卖器官》这个故事已经写了15章,篇幅明显比之前的故事要长,且推理内容少,冒险情节多,不知大家喜不喜欢,适不适应。这样的转变纯粹源自于迷茫。
怎样的迷茫呢?
记得美剧《妙警贼探》里曾有这样的一段对话,诈骗犯neal的父亲问他:“你临摹的世界名画能够以假乱真,有这样的绘画功底,为何不去做个画家?”neal想了一会儿,答道:“大概,我还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想,就是这样的迷茫。
我还没找到自己的写作风格,所以故事结构、叙述方式会存在明显的模仿、借鉴(在此以人格保证,只是学习的那种模仿借鉴,绝非抄袭狗用来打幌子遮羞的那种模仿借鉴)痕迹,比如借鉴柯南道尔、阿加莎、东野圭吾、秦明,甚至是柯南。就像是穿着别人的鞋子跳舞,虽然磕磕绊绊地跳下来,难免磨得一脚水泡,我终得找到自己的那双鞋。
这个摸索发掘的过程导致《草莽》中会出现不同风格、不同篇幅,甚至不同题材的故事。而且,这个过程可能会持续挺长一段时间。
如此一来,一些读者可能会中途弃书,对我这样一个新手作者来说,实在是不划算。但,这个过程恐怕我是躲不掉的。
如果给您的阅读带来不适,我很抱歉。
无论如何,我会守住一些规矩:别把读者当傻子,别搞拖字数的把戏,别写连基本逻辑都不符合的烂玩意儿。
我认为,在自己不太能分清好坏的时候,守着规矩写总不会太差,但如果有哪里让您觉得不好看,还请告诉我,我会调整和修改。
在此,感谢陪我一同摸索的您。感谢月下封印、将军欧巴、懒洋洋的熊叔、崔大胖子、你姓尹、恶魔boss、退役大侠、半仙之王998…就不一一列举了。
起点有那么多知名的书和作者,您选择花些时间给《草莽》,这是我的荣幸。
千金易得,知音难求,谢谢!谢谢!谢谢!
第66章 特大倒卖器官团伙案(16)
“看来你信了,”闫儒玉也护着众人向后退了一步,“现在,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吧,放了这些人,我留下,你们不是犯罪团伙的主谋,本就判不了几年,只要不伤人性命,什么都好谈。”
“太晚了,”这次,涛哥开口道:“我…我身上有人命。”
闫儒玉心里咯噔一声。不怕歹徒凶狠,就怕歹徒知道必死无疑索性鱼死网破。
建军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身子向涛哥的方向偏了偏,密切关注着涛哥的动向。
“你们二位呢?身上也有命案?”闫儒玉没有回答涛哥,而是转向了破裤子和花毛。
如果犯罪团伙成员就是否伏法存在意见分歧,是有可能导致犯罪团伙从内部崩毁的。
这是吴错告诉他的理论知识,此刻,无论理论知识管不管用,闫儒玉都只能临时抱佛脚。
没想到这个涛哥却很讲义气,他对花毛道:“二爷,您放心,我涛子这条命是大爷捡回来的,您是大爷唯一的兄弟,说什么我也要护您周全。”
这话一出口,花毛心里自然舒坦了不少,可有那么一瞬间,紧身裤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显然其余两人将他当成了空气,投降还是抵抗根本不跟他商量。
不悦的神色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他就换了一副讨好的样子附和道:“是啊,二爷,我和涛哥一样,说啥也要保护你。”
闫儒玉微微一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经两人一鼓励,花毛又恢复了信心,挑衅地对闫儒玉道:“看见了吗?你以为凭一点小伎俩就能离间了我们兄弟?”
“好一个兄弟,”闫儒玉干脆在自己的床位仰面躺下,枕着双臂道:“你们该担忧的不是我们这些人质,而是外面的刑警、特警、便衣、狙击手,他们才是阻碍逃跑的障碍。”
似乎是受了闫儒玉态度的感染,花毛竟放开了枪口下的人质,枪也被他别回了后腰。
那人质早已被吓得腿脚发软,在建军和胖子的搀扶下才坐回了床上,嘴唇直打哆嗦,话都说不出一句。
虽放了人,花毛却不想在气势上败下阵来,冲闫儒玉恶狠狠道:“死也要让你们垫背!”
“别那么悲观,谁说非得死了?”闫儒玉道:“满满三屋子的人质,你们又有枪,外面的人不敢强攻,他们肯定会想办法过来谈判。为了保证人质安全那些警察可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甚至…”
闫儒玉指了指涛哥道:“甚至答应对他轻判,保住他的性命,不过,你们可千万别信,只要被抓住,对于曾经答应的事,警察才不会认账。”
“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
闫儒玉耸耸肩,“因为不想死。性命在你们手上,跟你们作对没好处。”
花毛和涛哥倒是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紧身裤却已露出了焦急之色。
他以为闫儒玉会劝另外两人投降,没想到闫儒玉不按套路出牌,更加坚定了两人抵抗的决心,这绝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皱眉看向闫儒玉的时候,闫儒玉的目光也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一下。
紧身裤似乎明白了什么,却有抓不住要点,这个警察究竟想干什么?
他摸出一根烟,点上,想要去门外抽,又忌惮着外面的狙击手,只往门口的方向挪了一小步。
就在众人陷入沉默的时候,一个不尴不尬的声音响起。
咕噜——咕噜——
有人肚子叫了一声。
胖子往后缩了缩,揉着肚子道:“不好意思,饭点儿都过了俩小时了,饿了。”
他这么一说,众人的紧张情绪稍稍有所缓解,饿意袭来,就连三名歹徒也觉得腹内空空。
“我说,想躲这儿也行,总得弄点吃的,不然,没等到拼命先饿死了,岂不是让人笑话。”闫儒玉看了看门外道:“狙击手不会对我开枪的,我去帮大家拿点吃的,怎么样?”
花毛和涛哥本不愿跟闫儒玉多说,无奈这的确是个需要解决的实际问题。
不等两人答话,紧身裤倒是主动请缨道:“二爷,我押着他去!”
“也好,”涛哥乐得有人肯接下烫手的差事,将弹簧刀递给紧身裤道:“看紧点,别让他跑了!”
“我办事你放心!”紧身裤将刀子比在闫儒玉脖子上,大声道:“你走前面,给我挡着!别耍花样!敢跑爷宰了你!”
闫儒玉沉默地跟着他走出屋门,穿过走廊,下楼。
直到来到一楼,才小声对紧身裤道:“我当然不会跑,人质还没救出来,哪有警察先跑了的道理,不过,你可以跑了。”
“你…让我走?”
“难道你想跟他们一起鱼死网破?”
“当然不想,我…其实没犯啥重罪,顶多算是帮凶,犯不上跟着拼命,可是…”
“没时间犹豫了,走吧,我估计你一出大门就会被逮住,不用怕,你就找一个叫吴错的警官,跟他详细说说这儿的情况,算你立功。”
“你们警察的话能信吗?”紧身裤嘟囔一声,脚底抹油地向大门口跑去。
许是因为紧张,伸手拧了三下门锁,大门才终打开。
紧身裤刚跑出大门,闫儒玉就大声喊道:“哎呀我去!他咋跑了?!你们这兄弟情也太扯了吧?!什么情况啊?喂喂!你们不来管管吗?…”
听了这话,又从走廊窗户看到跑出大门的紧身裤被两名便衣按倒在地,花毛几乎喷血。
他想要往外冲,却被涛哥一把拽住。
“不能去!有狙击手!”
“狙他奶奶个腿儿!”花毛睚眦欲裂。
姜还是老的辣,关键时刻就显出了涛哥的沉着稳重。
他扯着嗓子冲闫儒玉喊道:“条子,拿了吃的赶紧滚上来,你敢逃我立马杀一个人让你看看!”
“我哪儿敢逃。”说话时闫儒玉已经站在了屋门口。
他左手是一袋馍馍,馍馍已经有些干硬,右手是几贷榨菜。
放下手中的东西,他转身又往楼下走。
“你干什么?!”涛哥紧张地问道。
“拿点水啊,没水喝死得更快。”
大实话怼得涛哥无言以对。
扛了大半桶纯净水回到二楼,刚放下水桶,闫儒玉就被花毛一把揪住了衣领。
“人怎么…怎么跑了?!”花毛的嗓子都破音了。
闫儒玉摊开双手,任由他揪着,“不怪我啊,分工很明确啊,不是应该他看着我,别让我跑了吗?又不是我看着他,我还吓了一跳呢。”
第67章 特大倒卖器官团伙案(17)
此刻,花毛的心情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这就尴尬了。
他无助地看了看涛哥,涛哥则充分体现了一个江湖老炮儿过硬的心里素质——他正认认真真地吃馍馍。
一口馍馍,一口咸菜,大概是嫌麻烦,干脆把手中的半个馍馍掰开,将咸菜夹了进去,咬一口,能看到馍馍里的咸菜丝被他拽出来。
咸!
喝口水。
他不光自己吃,还给目瞪口呆的花毛也递了一个馍馍。
“兄弟,吃吧,吃完哥带你出去。”
此刻的涛哥正被表演型人格支配,在他的潜意识里,自己大概成了旺角古惑仔,马上要跟警察火拼,神挡杀神。
这种时候脾气最火爆,分分钟拔刀砍人,不能惹,所以,闫儒玉很怂地躲在一旁看他们吃。
吃完最后一口馍馍,涛哥扫视屋内众人一眼,指挥道:“等会儿你们就围在我周围,这样警察就不敢开枪了,尤其是你…”
他一指闫儒玉道:“你来开道儿。”
“没问题。”
交代完,涛哥对花毛道:“等下我来吸引警方注意,同时把所有人质全放出去,你混在人质里往外逃,这么多人,就算有警察围堵也免不了漏网之鱼,小心点,有机会逃掉。”
“涛子…这…能行吗?”
“放心,二爷。”涛哥拍了拍花毛的肩膀,“但你的头发太显眼了,得剃掉。”
花毛坐下,拿枪指着屋内众人,涛哥则暂时充当起理发师的角色。
本就没什么手艺,加之是用弹簧刀硬割,把花毛疼得眼里泪水直打转,为了逃命,他只能强忍着疼。
别说,剃完头的花毛那股参差不齐的劲儿,还真像被囚禁了数月的受害者。
涛哥审视地看着花毛,又一指其中一名人质道:“你,过来,跟他把衣服换了。”
那人质虽不太情愿,却也只能照办。
“嗯,这下警察也认不出你了。”
两人又在角落里咕咕咀咀地说了半天,研究着逃亡细节,期间还有短暂的争执。
可惜两人声音很小,加之闫儒玉不想引火上身,只能和其他人质一样尽量往远里躲,如此一来就没能听到两人的谈话内容。
不多时,两人回到众人跟前,涛哥毫不客气地推了闫儒玉一下,“你打头,第一个出去。”
“行。”
“你们七个,跟在我周围,慢慢往外走,谁敢跑,枪可不长眼!”
其余七人在闫儒玉的带动下,也迅速围了上来。
众人呼呼啦啦地出门。一出门,涛哥就屈膝低头,明显比旁人矮了一头,即便狙击手埋伏在高处也没法打中他。
花毛则混在周围的人中,一时间远处监视的刑警也很难分清状况。
涛哥打开2号房间房门的时候,里面的人尚不明所以,涛哥只是招呼他们跟着走,这些人竟然就鱼贯而出,围在了涛哥周围。
1号房间的状况也是大致如此,闫儒玉深深叹了口气,为这些麻木的人。
从前看过的一本书里说,侵华战争时期,两三个日本兵就能奴役一个县的百姓,闫儒玉不信,怎么可能?现在,他知道原因了。
二十多人拥在一起下楼,不明真相的甚至还讲起了黄段子。
3号房间的众人脸上表情也很复杂,有的鄙夷,有的后怕,更多的则是期待解脱的那一刻。
“等会一开门你们就自由了,脚底下麻利点,赶紧跑,谁要是让周围的警察逮住了,哼哼,牢里有你们好受的!”
“可是涛哥…”
有人想反驳,被涛哥粗暴地打断,“你他娘的活腻了?!老子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再敢讨价还价,老子一枪崩了你!”
闫儒玉注意到,涛哥虽如此叫嚣,手中却并没有枪。
他又特意看了一眼涛哥习惯别枪的后腰。
外套盖着,看不出虚实。倒是花毛的裤子口袋里鼓鼓囊囊。
明白了!枪在花毛那儿!
这个涛哥为了花毛还真豁出去了,有枪在手,花毛就有了拼死逃脱的资本,关键时刻他甚至可以打伤或者杀死警员。
可是,涛哥这么做真的是为了花毛好吗?
一旦两人被擒,枪在花毛身上…
不容闫儒玉细琢磨。涛哥指着他道:“条子,等会儿咱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敢挡我的路绝不客气。开门!”
伸手去拧门锁的时候,闫儒玉感到一只手伸过来死死掐住了他的后脖颈,是一种警告。
门开。
众人蜂拥出逃。
从众人集结,到一哄而散,不过短短1、2分钟。
为了保证人质安全,避免打草惊蛇,警方布置在二层小楼周围的力量以便衣、侦查员为主,特警则在较远处待命。
如此一来周围的便衣、侦查员根本不足以控制突然冲出的二十余人。
一时间,大家下意识地都扑向了已经确定的嫌疑人——涛哥。
闫儒玉则是第一时间跟在了花毛身后。
这家伙身上有枪,万一与警方发生冲突,后果不堪设想。
怕什么来什么,闫儒玉怎么也没想到,吴错会在此时突然出现。
他满脸焦急地从正面迎向闫儒玉,几乎没有注意到花毛。
可对花毛来说,眼下的境地就完全不是如此了。
花毛先是发现有人朝着自己奔来,一回头,身后又是闫儒玉,当下就明白了。
这是要前后夹击啊!
看到花毛的手摸向口袋,闫儒玉大惊。
“老吴小心!”
提醒脱口而出时,他自己也加快速度,恨不得一下子就将花毛扑倒。
花毛掏出手枪,举枪,试图瞄准吴错。
时间仿佛静止了,闫儒玉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太近了!
太近了,所以一旦花毛开枪,没有打不中的道理。
闫儒玉出口提醒时,吴错已经意识到了问题。
就在花毛扣动扳机的前一刻,吴错掏枪、瞄准、开枪,一气呵成。
与他的速度相比,花毛更像是慢动作。
下一秒,花毛已经捂着肩膀倒在了地上。
吴错冷静走到他身旁,捡起掉在地上的枪,又搜了他的身,确定身上没有其他危险隐患,这才抬头看向了闫儒玉。
“算你小子命大。”闫儒玉擦了一把脖子上的冷汗,对吴错道:“刚才真是太危险了,幸亏你跟我配合默契…”
吴错注意到闫儒玉脸上的伤——被紧身裤打出来的伤。
“怎么?涨本事了?卧底的活儿也敢接了?!行啊,我重案一组用不起您,我怕了您了,以后的案子不用您插手!”
第68章 特大倒卖器官团伙案(18)
吴错在市厅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老实人,很少对同事和下属如此犀利,况且还是对与他关系最好闫儒玉。
况且,还是在抓捕现场。
可见他心中怒火之强烈。
这一发火,引得两名抓捕花毛的刑警侧目。
闫儒玉愣了一下,上前,伸手,“喂,有烟吗?”
吴错下意识地掏出烟来,掏了一半又是气急败坏,干脆将烟盒往地上一摔。
“靠!”
吴错气鼓鼓地离开,闫儒玉心有不甘地在他身后喊道:“那我真不管了,这么多人,你慢慢审吧…哎!吴兔子!我真不管了!”
闫儒玉朝那个头也不回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捡起烟盒,掏出一根点上,又对一旁的刑警道:“你们组长更年期提前了吧?”
收工,闫儒玉故意直接回家,猫在家里打了十来个小时游戏,直到深夜,吴错才回到两人租住的屋子。
吴错的眼睛里满是血丝,显然是在连夜审讯。
“没审一个通宵,说明审讯很顺利嘛。”闫儒玉脚一蹬地,屁股下的电脑椅就滑到了吴错身边,“快跟我说说什么情况。”
吴错在沙发坐下,揉着眉宇中间的位置,疲惫道:“你就一点都不后怕?今天多危险!…”
“当然后怕。”
吴错低头不语,等着闫儒玉的下文,偏偏颜如玉却没了下文。
“就这样?”吴错忍不住问道。
“啊?”闫儒玉直接开启装傻模式。
“靠!”吴错一点脾气没有,干脆不理闫儒玉,倒头躺下,准备睡觉。
过了约莫3分钟,吴错掀开被子坐起来,气鼓鼓道:“姓闫的,你别欺人太甚!”
这话一出,闫儒玉竟噗嗤一声乐了,“会习惯的,会习惯的。”
“习惯你大爷!你…你这是无组织,无纪律,视自己和同志们的生命为儿戏!对人质的安全不负责!你这是…唉!就在今天,我也被劫持了一回,我现在腿肚子还发颤,错一步,命就没了!你知不知道?!…整整3个小时,我跟你是失联状态!看见你的未接电话,我都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闫儒玉摆摆手道:“老吴,那件事没查清之前,我不会死的。”
“就怕生死不是你说了算的。”吴错长叹一声,“算了,不说这个了,你不是想知道审讯结果吗?”
闫儒玉立即两眼放光道:“快说说。”
“这是一个有组织的犯罪团伙,他们不仅收留主动卖肾的人,还欺骗、诱拐一些社会闲散人员,偷取他们的肾脏、肝脏。
你潜入的那个窝点就是专门囚禁被诱拐者的地方。根据供述,在城里还有一处窝点,用来关押主动卖肾者,对这些人的看管相对宽松一些。
昨晚特警突击行动,把城里的窝点也端了,总共抓获负责看管器官提供者的犯罪组织成员6名。
这些人大多有前科,其中外号涛哥的身上至少背着2条人命,为了震慑这些被关押者,他甚至曾经当众杀人。
除了这些人,还有一哥、王九龙两名医生。
现查证王九龙因为手术事故致使至少9名卖肾者死亡…”
“等等,”闫儒玉打断道:“9个人?这么多?”
“唉!你是没见到当时的惨状,精神病院后院花坛里,总共埋了5名死者,人摞人啊,太惨了!
老徐正忙着做尸检呢。根据初步判断,被埋在最下面的死者至少死了3年了。
这些人也太不是东西了,手术条件本来就差,还用这么一个有问题的医生。眼里只有钱,哪儿还能看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