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翩然垂下,黑瞳幽幽地睁开,他一言不发地盯着面前奏琴拨弦的女人,身下窜起一股无名欲/火。
她是谁?
他……认识她么?
为什么,她看起来那么对他的胃口,好像在勾/挑他过去吃掉她。
这吵人的曲子,魔音穿耳,仿佛在说,抱她,抱她就不会再对其他女人有杂欲念头了,不会得不偿失,不会相思得不到,想要不敢开口,即便不认识她……也没关系,她在等他伸手抱她进怀里。
他现在就想要这样一个女人,要一个能让他心绪片刻安宁的女人。
这个女人,不要让他觉得和她若即若离;这个女人,不用让他想得揪痛胸口;这个女人,不必上他的心进他的脑,推也推不开,得也得不到。
大步向前,他大敞衣扣,露出光洁紧实的胸膛,居高临下地站在弹琴女人的面前,眼瞳里是犹豫挣扎,身侧的手青筋毕露颤颤发抖,一颗汗珠滚落下巴,喉结上下轻轻一跳。
“女人……”
白凝雪轻轻仰头,手指依旧拨弦不停。
“你是想和本大爷睡觉么?”
白凝雪没料想他被琴音控制下,会有此露骨之辞,惊得低呼一声,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话,两颊绯红,完全没了方才的气势,心虚地低下头去。
“我……”
眼眸一眯,他无视她的羞怯,伸手将她从琴座蛮横地拖起,“现在想说‘不要’,也晚了。”
霸道地将女人横抱而起,一股仙气冲进他的口鼻,他像闻到了异味般皱眉,一咬牙,索性将女人从眼前挪开,扛上肩头,一边向床榻走去,一边要散去闷热褪去底衫。
身下的女人不会减少他胸口的闷痛,身下的女人亦不会让他紧张无措,觉得自己胆小笨拙,他大刺刺地对她。
“……你,没有哪儿不舒服嘛?”
“什么?”他毫无所动地撕扯女人的衣衫,就好像在撕扯一只烤鸭的酥皮。目的很明确——填饱肚子。
“……”他没有半点不适的表情,让白凝雪不甘心地咬住唇角,“怎可能半点没有,你体内的情蛊是我亲手……碰女人的话,怎么可能会半点感觉都没有,除非……”
后半句话她说不出口了。
除非——他对她,半点爱恋,甚至连半点情绪都没有。
只是单纯地发泄欲望。
情蛊,世间凡俗之人发明的无聊小药。名曰控人心绪感情,实则不过自私地想让不在乎自己,不稀罕自己的人痛苦而已。
只要喜欢的不是我,只要看上的不是我,只要心里头想的不是我,那便痛苦吐血死去吧。
白凝雪初入凡间,只不过瞧来稀罕,心念一动,想整整那个前世在天庭像块冰似的的混蛋,谁知搬起石头,竟是羞辱了自己。
奋力挣开被琴音所迷的男人,白凝雪羞愤地冲到琴座边,抬手扯断琴弦。
弦断,余音禁。
仿佛一道心魔从脑中抽走,倪大野抬手按住发烫胀/痛的前额,随着弦断的瞬间,昏阙在榻上。
…………
一副仙境画卷在倪大野的眼前缓缓展开。
散去的浓厚云层下,仙雾缭绕,青烟袅袅,涧泉流淌,秀水灵山。
神鸟空中翱翔,瑞兽谷间奔跑。
山谷间,遍地奇花异草,色彩斑斓,争艳怒放。
山顶却是白雪皑皑,飞霜无数。
灵雪化泉,清澈甜润,从山顶倾泻而下,垂落不见底的幽谭。
这便是——九华霜曲山。
一座住满了珍奇异兽的仙山。
不同于蓬莱、方丈、瀛洲三大仙山。它绝世而立,是所有灵兽的眷巢。
除了掌管天庭所有灵兽的炼华尊者外,此处再无任何仙家。
几千年来如是。
他……怎会跑到这儿来?
愣愣地站在这山谷间,暖风抚耳,花香怡人,各色灵鸟在耳边轻鸣,心绪也跟着平静下来。
他正要闭目养神,忽然树丛灵鸟被人惊动,一阵有伤风化的女人娇/喘/呻/吟声从背后树丛传来。
那女子喘息得似痛非痛,似快非快,让他眉间越皱越紧,薄唇用力抿紧,几近煞白,终是再也无法忍耐,正要抬脚走开。
“……没劲。不玩了。”
“走开,本姑娘没兴致了。真是的,一身汗,湿哒哒的,真不舒服。”
绿葱的矮树丛里,钻出一颗不安分的头。
粉色龙角,琉色的瞳,汗津津的脸庞,几缕湿发帖在颊边,一见他站在树丛边,眼眸微愠眯起。
“喂。你是什么东西?偷窥别人很好玩嘛?”
偷窥?谁?在说他?
“啐。下作。”
说罢,她从树丛里爬身出来。
眼前的情景,让他倒抽一口凉气,急忙将视线唰得挪开。
这女人一身湿漉,几乎□□,一块粉色抹胸、一条小巧的亵裤是她全身上下仅着的衣料,被汗液一浸,暧昧地贴紧裸/身,勾勒出的曼妙曲线凹凸有致。她浑身娇粉一片,香汗沿着胸线,腹沟渗渗滑下,身上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淫/邪/味儿。
莫非她方才在……
“哟。你倒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不敢看,干嘛来偷听?”她讪笑,见他尴尬地别开脸,玩性大起,索性站起身蹭到他身边,拽拽他的袍袖。
“喂……我刚刚好像没忍住,不小心叫出声了。你有听到嘛?嗯?”她语气轻佻,还对着他的肩头轻悠悠地吹了口香气。
“……休得无礼,退开。”他开口。
“噗!哈哈哈哈哈!难怪一副少见多怪的模样,原来,你不是兽,是仙啊?哈哈哈哈哈!喂,神将哥哥,这么纯情害臊啊?莫非第一次看到刚交/配完的灵兽嘛?那你可得小心了。这漫山遍野的灵兽啊,可都是随地躺倒就开始嗯嗯啊啊的呢,没办法,谁让咱们有责任呢。要忙着繁衍后代,延续宗族嘛。你啊,就只能多多包涵我们的无礼咯。”
“…………不知羞耻!”
“不知羞耻?嘻嘻,我是啊。我呢……玩过麒麟、玩过凤凰、玩过貔貅,这漫山遍野的灵兽我都打算玩上一遍,可是……我还真没玩过仙家神将呢。神将哥哥,要不要……跟我来一发玩玩?”
“你……身为灵兽,交/配繁衍是为天庭所容,但岂可由你这般以/淫/为/乐,淫/乱/成/性!”
“嗤……哈哈,哈哈哈哈!你是那个人的谁啊?怎么讲出来的话如出一辙。”她忽然伸手抱住他的脖颈,将他拉近自己,香软的两片唇就在他眼前开开合合,连粉软的舌尖都被他看得一干二净,“怎么办。我突然喜欢上你了。求你了。神将哥哥,就陪我玩一次嘛,玩一次就好。”
“走开!”
啪
他毫不留情地将那一脸娇媚的龙女推倒在地,背过身去。可想起她赤/条/条的样子,脸颊一热,他胡乱地扯开自己的外衣扣。
“哼……假正经。”她在背后嘲笑他,“脱光了就快来吧。人家都等不及了。”
唰啦
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头也不回地向后一丢。
一件外衣掉落在她头顶,将她整个身体包裹住,遮挡她所有不该露出来招惹男人的肌肤。
她看着披上自己身体的衣服,一愣,看向他的背影笑意更深,“你好讨厌哦。想让人家越来越喜欢你嘛?”
“……休要胡说!”
“可不是嘛,谁要你偷偷对我好?”
“谁对你好了!”
“你啊。你怕人家被看光光,给人家披衣服呢。嗯……还带着你的体温哦。”
“…………”他正想开口反驳,却被她忽然低下去的音调率先截话。
“喂……以后不要再对灵兽太温柔才好。”
他皱眉,满脸不解。
“我们不像你们,绝情少欲。对我们太温柔太好,我们就会认真的。”
什么意思?
什么叫对它们太好,它们就会认真?
来不及询问下一句,青苍上空飞来一只红顶仙鹤,双爪一落地便化为白衣红发的仙意俊俏的翩翩少年郎,手执一把白羽拂尘。他先是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龙女,再朝他谦卑地鞠躬行礼,清亮的声音飘出口,“炼华尊者座下鹤使拜见御守神将。”
他作揖回礼,“鹤使有礼。”
“尊者口谕,御守神将前来有失远迎。此龙女成年未久,兽性未脱,任性狂妄,行事难免乖张跋扈,有失检点,如有冒犯之处,望神将莫要责怪。”
“……尊者多虑,在下不会计较。”
“多谢神将海涵。”鹤使一挥手中拂尘,转向根本当他们俩说的话是耳旁风,漫不经心吹着口哨的龙女,“你且起来,速速整理仪容。”
“干嘛?”她没好气地回道。
“尊者命你进殿见他。”
“见他?见他干嘛?我不想见他。”
“尊者之令,岂可不从。”
“啐。当然不敢。我不是在从着吗?”她指了指自己身披外衣下赤条条的自己,“每天都在很用力很卖命地遵从尊者之令,快累死了。还要我怎样?”
裹着外衣站起,她娇柔地伸了一个懒腰,粉糯的唇微嘟,讨好道,“鹤使大人就体谅体谅,饶了小女子吧。刚刚交/尾完很累人呢,人家现在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再瞧我这一身的味儿,您就不怕尊者大人被我这一身的兽味给熏着,冒犯唐突了他?不如就说没找着我,放我去谭里洗个澡吧。”
“我无暇与你做口舌之争。你若不从,我自有办法。”鹤使淡淡地一扫拂尘,张口念起灵咒,片刻之间,灵光骤闪,咻得将还在叫骂连连的龙女收纳进袖。像收起了一件微不足道之物,鹤使轻摆拂尘于臂间,瞥向一直站在一边不发一言的他。
“山门之事让神将见笑,久候了。”
“无妨。”
“尊者已知天庭谕旨,神将此番前来为择选灵兽坐骑。尊者已在顶殿等候神将,请神将随我进殿。”
“有劳鹤使。”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一章全是口口被系统放黄牌直接遮屏了QAQ,改口口改了好久,最后只能试发一章看看能不能解锁~~
QAQ天地良心呀,人家真的那么黄暴咩?明明啥米都没有嘛,不过这章好像有点料了,T 3T求牢饭!
☆、第二十六章
九华霜曲山顶。
银霜遍地,飞雪皑皑。正殿深入云霄,高寒可畏。
雪顶灵湖半冰半水,几簇银红的巨型龙锦鲤无惧严寒在冰下游走;仙鹤成群飞过,偶有在冰霜灵湖上绽开的冰灵霜莲上停留,正殿上方更盘旋着几只傲然低鸣的火凤。
冰封千里,一片雪白之上,却是生机盎然,红绿交错,景色别致。
他身为神将,并不少看仙境之色,竟在这九华山顶的玉雕廊桥上看痴了。
“这山顶灵兽比山脚下的灵力更丰沛,修为更高深,冰雪与它们并无感觉。”
鹤使一边引领他前行,一边简略地介绍。
走过廊桥,鹤使忽然住步,扭头鞠躬道,“沿此条雪玉回廊走至尽头便是正殿。神将请。”
“……请。”他拱拳回礼,看着鹤使正要走开,终是没有耐住性子,开口多了一句闲话,“敢问那龙女……”
鹤使一怔,抬手看看自己的袖口,“……此乃山门中事,神将无须多问。”
“……”
“神将请。”
鹤使谦卑地低首作揖,灵光间翩然化作一只仙鹤,衔起禁锢龙女的法器朝偏殿飞去。
而他迈步走进正殿,香炉青烟里,他瞥见镇守这九华霜曲山、连天庭都忌惮几分的灵兽之主——炼华尊者。
他负手孤立殿中,雪色广袖坠地,欣长的背影隐在袅袅香烟之后,看不清楚他的面貌,只是那如瀑布般的垂泻而下的幽黑长发,披落在白霜锦华绣缎衣上,显得分外刺眼。
“拜见尊者。”
“……免了。求何灵兽,自选自驯。它若服你,便带走。它若不服反噬,把你吞下肚去,也是你咎由自取。”
清幽灵缓的仙音响彻殿内,是忠告亦是警告。寥寥数语,灵力却蕴含其间,连他都能感到这炼华尊者的修为何其精深。
走出正殿,他就此在九华霜曲山顶住下。
连日来,看着这满上遍野的珍奇异兽,却不知从何选起。
“原来,你是来选坐骑的啊。”熟悉的调侃声从背后传来,他回过头去,竟是那日一别便没再见过的龙女。还以为她正在受罚,没想到……竟会自由自在地跑来跑去,还……又跑到他眼前来了。
好在……这一次,她有好好穿着衣裳。
——尽管那衣裳只是薄纱缠身,腰臀尽显。
“嗯……我倒没想到你面子这么大,能让他特别容许你到这山顶来选坐骑呐。以往的那些仙家,他都是理也不理,随他们去死的耶,被吃掉的可是有好几个呢。”
“喂!我在同你讲话呢,你在看哪里啊?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
“真的不记得了?我啊,就是那个被你偷窥的那个,从草丛里钻出来的那个。”
……一身浪/荡刺鼻味儿的那个。
“就算你不记得我,也该记得这个吧?”
眼熟的外衣递到他眼前。
皱眉,是他的衣裳。他接过衣裳,正想穿上,却又顿下。很好……他可以肯定他之前的担虑多余了,这九华山规果然宽厚仁德,这几日,她没有受罚。
非但没有受罚,她还有闲情逸致去做那档子淫邪之事,连他的衣裳都染上了那股味儿……
唰啦丢开手里的衣裳,他一脸嫌弃。
“哎?不要了?挺好的衣裳,干嘛不要了?还是……你也跟我一样,不喜欢穿衣裳?”
“……”她不厌其烦的搭话让他厌烦,他索性抬腿走开两步,拉开与她的距离。
“等等。不要走嘛,不要走不要走。我有话想跟你说呢。”
停下,他回身,“说。”
“噗。冷冰冰的,话又少。这种性格我怎么就这么喜欢呐。”她凝起琉色的眸,毫不害羞地盯着他看,那眼神……仿若对他如痴如醉般。
“无事便离我远点。”
“有事有事!当然有事。”好似怕他又甩下她,她一把抱住他的手臂,侧脸在臂膀间蹭蹭,“我当你的坐骑好不好?”
“…………”他未料到她会有此一说,愣在当下,眉头更是不知不觉间拢起,“你?”
“好不好嘛。神将哥哥?”
“…………”
若论战力,龙族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可是……这条龙…………
“为何想当我坐骑?”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掉头,走人。
“哎呀,好嘛好嘛!真开不起玩笑,跟你说正经的。”她嘟起嘴巴,不爽地哼哼,“我从小就在这山里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出去见识过,偏偏这山脚都有那个人的结界,溜出去一定会被他知晓逮回来,但只要做了仙家的坐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了!”
“……无稽之谈。”
“咦?喂!是你让我说实话的,怎么说实话也你也不答应啊!我让你骑我耶!你以为我是谁骑都可以的嘛!哼!”
若有所指的挑/逗话语让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脸上一烧,他掩饰地清咳了几声。
见他有反应,她趁胜追击,抱住他的手臂撒娇地左右摇晃,“神将哥哥,好嘛!我都这么求你了……求包/养求疼爱嘛!”
“……放手。”
“上哪去找我这么好的坐骑啊?我会打架会卖萌会暖床……会乖乖待在你身下哦。”
眨眨眼,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乖巧可人,却被他毫无所动,脸色黑黑地用一手指顶住她额头的龙角,将她推离他的身边。
“离我远点。”
“讨厌。你这个仙怎么这么难伺候啊,像我这么多功能又听话合作的坐骑,给你骑是便宜你了耶!”
“我选坐骑,不是侍妾。你的那些多余功能我不需要。”
“有差没差,不都是用来骑的嘛?多出来的功能,不用白不用啊!我功能这么健全,你不用不是浪费了嘛!”
“…………”简直鸡同鸭讲。
他深深吸一口气,压下脾气,郑重地开口,“听好!我的坐骑,不是选来戏耍玩弄的,我乃神将,随时可能征战四方,做我的坐骑随时都有性命之忧,你玩性太重,不适合。”
“……”
“听懂了?”
“嗯。你关心我,怕我有危险。对吧?”
“………………”这家伙,还真会挑自己想听的那部分听。
“原来,你已经那么在意我了。嘻嘻。”她笑眯了眼,“你现在不同意,没关系。我等你。你迟早会同意的……”
那精心算计,胸有成竹的模样,让他戒备又讨厌。
她从地上捡起那件被他摒弃的外衣,随性地披上,哼着小调走开了。
他以为,玩性重如她,根本不会对一件事认真,尤其是……对他这个只有数面之缘的陌生仙将认真。
他在想什么?
这样的想法,不是好像在期待……她对他认真一样。
大概是这天庭……太平安静,长久无战,他……无所作为,有点寂寞无聊了。
可是,他错了。
这只龙……根本没有自知之明。
“喂,都不许靠过来,他是我的。”
自那天后,每日都来找他的麻烦,像保护宠物的主人,她张手拦在他面前,拒绝他跟任何一只灵兽打交道。喂,是不是搞错灵兽与主人的关系了?
“……谁是你的。”
“你啊!”她吐吐舌,“少了两个字……是——主人!”
“…………”
“他是我的主人!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你们谁都不准觊觎他!”她对着雪顶山上的灵兽嗷嗷乱吠,可根本无兽理睬她。这山顶灵兽无一不傲,根本不屑争夺坐骑之职,若非真心相服,就算神将仙家在它们眼前被魔族戳死砍死咬死,它们也只是打打哈欠,抹抹须子,不痛不痒。
“………我们什么时候说好了?”他怎么不知道,他承诺了一条龙什么事儿?
“讨厌……你驯服了人家,又对人家始乱终弃,这么朝三暮四,呜呜呜!你看,人家还有你的定亲信物呢。”她指着裹在身上的衣袍,朝他闪动水眸双眸。
他不为所动,冷淡地看向别处。
她凑到他身边咕哝,“我在保护你呢。你以为每只灵兽都像我这般友善乖巧又可爱么?它们对仙啊将啊,可是没有好感的呢。会一口吃掉你的哦!嗷呜嗷呜!”
还没成为她的坐骑就开始走马上任保护他了啊?还真是多谢。
“走开。不要妨碍我驯服灵兽。”
嘟嘟嘴,她不甘心地站到一边,眼珠儿骨碌一转,突然绽开奸猾的闷笑,“好吧。你去选吧驯吧,我站在旁边看看总不会碍你眼吧。”
“随便你。”
他懒得与她胡搅蛮缠下去,抬手空中画出灵光圈,亮出神兵,看准了灵湖深潭处的一只巨鳌正要出手。
不咸不淡的干扰音从旁边响起。
“哈?原来你喜欢它那种型的啊?”她讥笑连连,“拜托你开开眼好不好,他很矬耶,一百年也懒得动弹一次,眼皮一直耷拉着,你别看它鳌壳很硬很耐打的样子哦,可是它胳肢窝很怕痒耶,稍微碰一下就受不了,会乐得浑身抽搐翻过身去四脚朝天呢!”
“……”
“咦?你瞪我干嘛。人家我说的都是真话。”她吹着口哨别开眼,“去啊,去驯服它啊。不用在意我的感受嘛。你和它站在一起,很配哟。扑哧,想到将来可以看到你被它驮着,然后一个激灵摔下鳌壳,一主一兽齐刷刷四脚朝天的样子,就觉得一定是其乐融融啊!哈哈哈哈”
“………………”
收起长兵,他叹气,转而从灵湖边走开,驾云飞上顶殿白玉屋脊站定。
一只灵秀仙资的仙鹤低鸣着从云霄间飞过,他正要踏云奔去,恼人的声音又响起来。
“喂!你也行行好吧。这只鹤的娘子刚有了生孕,再过些时日它就要当爹亲了。你这个时候把它抓走,还要陪你征战四方,那它的娘子孩子岂不是很可怜嘛?”
手里的长兵一顿,他停住动作,回眸看着悬浮在空中的她。
他没想到,这只兽……竟然会有人情味儿。
看惯了天庭里仙气飘飘,高雅清冷的各色仙人,第一次有人叫他想想对手快出生的孩子,放它一条生路。
“没爹疼的孩子,会很惨的。仙什么的,不都有好生之德嘛。你也不忍心拆散它们一家人吧?”她坐在云端,指着那只仙鹤飞翔的方向,“你看,他嘴里还衔着灵湖的精莲呢。因为他娘子有了生孕,扛不住山顶寒意,所以他就抱她去山腰处住下了,但是胎儿能越早汲取顶殿尊者的灵气越好,那些莲花常年吸食尊者灵气,所以,它才飞上山来拿灵湖精莲给他娘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