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那你为什么要那么执着去寻找几国的流人?”说实话,做这些事,很可能吃力不讨好,所以子期不是很明白。
长歌沉默了一会儿,子期眼睛一黯,手下的动作加快了一些,“你看看我们还要收拾点别的什么吗?”
既然她不想说,他就不再问了,他不想让她为难。
眼看着那人把拿出来的东西包好,又打开放回去,又再拿出来,长歌摇摇头,走到他身边,按住了他不知所措的手。
“子期,不要想那么多,要找他们一来是因为我身边的人都曾经受过战乱流亡之苦,想要给与他们有同样糟遇的人一个安身之所,二来,我当然也有些私心。”
私心?子期眨着眼看她,“你这样的人,能有什么样的私心?”
他才不信,骗人。
长歌慢吞吞的笑着,“我可不是什么悲悯天下的人,一点好处都没有事我怎么能花大力气去做,子期,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他愣愣的顺着她的话走。
“施恩,是天下最便宜的收买!”
子期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的眼睛越来越亮。
长歌笑了,“皇上封我甘南道,那里四面大漠,人烟稀少,我总得找点人来干活啊!”
“将军!”子期忽然双手一伸,紧紧的抱住她,“将军,你是个好人。”
好人吗?长歌一直在琢磨着这个词,她双手沾了多少鲜血,当年为了能保持手中势力,暗地里布下了多少埋伏,遍布天下的暗桩据点,也都不全是干净的,这样的她,哪里算的上好人?
“将军?”霜芜看着少有发愣的长歌,有些奇怪。
长歌摇了摇头,将那些莫名其妙的思绪压了下来,“霜芜,叫凛冬别忙回来,再查查两国之中,是否还有与扶苏走得特别近的人!”
“将军怀疑扶苏身后有人?”
长歌揉了揉眉心,她也说不出所以然,所以更加烦躁,”我也不知道,只是一种直觉。”
直觉?霜芜无语望天中。

再回安阳

“交接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长歌问着眼前几人。她明日就要动身前往安阳,一方面看看孟秋的情况如何,一方面,便是要正式着手寻找那些流亡之人了。眼下,就等着朝廷的人前来接手樊阴,铁甲军便可回转安州。
其他人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绛夏便忍不住了,“干嘛咱们打下来的,要白白的交给那些废物啊?说不定没走两天咱又得回来!”
长歌一口水差点没呛出来,“绛夏,你是土匪吗,打下来的就要占为已有?按你这样说,皇上也不用给各位将领封赐了,你们就自个儿去打吧,打下哪哪就是你的!”
绛夏撇了嘴,不敢再回话,只能小声的嘀咕,“那不是他们守不住么?”
长歌很没有气质的翻翻白眼,直接无视她了,“霜芜!”
霜芜这次,倒是有点赞同绛夏的说法了,“将军,咱现在缺钱缺粮啊。”她的暗示将军应该听得懂吧,甘南道里缺的就是肥沃的土地,现在把樊阴这块肥肉咬在嘴里了,又要硬生生的还回去。她肉疼啊,松不了口。
“霜狐狸!”长歌坐直了身体,“这可是造反。”
霜芜极不屑的弯了嘴角,“那是秦子蓉没本事守不住,咱不要到手,便是给大牧瑞国留着呢!我可不想一直徒于奔命帮她守着,又一点油水都捞不到。”
反正现在那京城里已经没有什么好让将军束手束脚的,何不干干脆脆的闹她个天翻地覆。
是否能封王拜相那她没有放在眼里,但能和一帮子志趣相投的姐妹做些让人热血沸腾的事业,还是挺有吸引力的。
长歌闭了闭眼,有些无力,这些家伙,当真是闲得太久了!
“好了,霜芜,现在不是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你在这等着把交接的工作做好。”
“现在不谈,什么时候谈?”霜芜的视线牢牢的盯着她不放,“是因为主君?”若是那样,她很快就可以把这个问题变来不是问题。
“霜芜!”长歌的声音变冷了,“不要做些让我不高兴的事情,你该知道我的底线。”
“那是为何?”霜芜毫不退让。
绛夏和阿箫很聪明的选择了置身事外,站在一旁,敛了呼吸,似要变成隐形人一般。
开玩笑,两只狐狸斗智斗勇的时候,她们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霜芜,你刚说过我们缺钱缺粮?”长歌提醒她。
“将军,你之前让逢单开办的那些当铺青楼什么的,虽说是收集消息之用,可也是赚钱的行当。”霜芜很干脆的戳穿了她的借口。
“霜芜,有些东西,是要花血的代价换回来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对丰临动手,你别忘了,丰临是我的故国。”长歌站起身来,有些动气了。
霜芜并不畏惧,仍然直视着她,“我们在甘南道做的事,我不信秦子蓉会听之任之。”
长歌缓了缓脸上的神色,“那也是以后的事。”更何况,秦子蓉的态度实在叫人摸不清,她的所作所为,实在太不符合她的个性。
“霜芜,我们只有几万人,铁甲军再能以一抵十,可他们也是血肉之躯。我只希望,她们的生命,是用来守护家园,而不是去抢夺和毁灭别人的生活,你明白吗?”长歌的话一字一句的吐出,带着绝不容人反驳的强硬。
霜芜咬了咬唇,点头,“是,我明白了。”
“很好,关于秦子期的事,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谁也不能动他。阿箫带着铁甲军,即刻回往安州,霜芜和绛夏等樊阴的事交接完后,也回安州布防。好了,我的话就到这里,没有什么补充的话就下去。”
长歌的脸色不太好看,霜芜和绛夏很快的退了下去,只留下了阿箫。
“有事吗?”长歌揉了揉额头,问道,语气已经轻柔很多。
“霜芜是好意,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阿箫给她倒了茶。
“是,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没有责怪她,长歌喝了一口茶,淡淡茶香缓解了心里的烦躁,“霜芜和凛冬聪明绝顶,我担心她们太聪明了,反而做错事。”
“她们不会的,只要有你在!”
长歌舒了一口气,“阿箫,谢谢你,是我关心则乱了。”
阿箫也跟着露出笑容来,“你明天要赶路,早点休息。”
“好!”
第二日,长歌才一开门,就看见秦子期双眼亮晶晶的等在门外,一看见她出来,笑眯了眼睛,中气十足的叫了一声,“将军,早!”
“咳咳!”长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任谁睡眼朦胧的起来,一开门就发现站着个人都会被小小的惊到。长歌望望青黛色的天空,“是很早,可是子期,你不觉得太早了点?”
天都还没大亮呢,远处,还能听到鸡鸣声。
子期抿着嘴看她,白玉般的脖颈处,现了淡淡嫣红,“我睡不着,很早就醒了。”
“睡不着?”长歌皱眉,“该不会身体不适吧,你不是懂医术吗?自己怎么不当心点,要不要紧,要不然等你好好休养两天再走?”
“不要!”子期一把抓住她的手,力道很大,“我很好,我是高兴的睡不着。”
长歌一怔,子期低了头,“我从来没有这样单独跟你在一起过,我连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日能跟你相伴走这么长的路。将军,我很开心,一开心我就睡不着了。”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发酵,酸酸的,有些涨。
“傻瓜!”长歌手腕一翻,顺势拉着了他的手,“这么点小事就开心成这样子。”
秦子期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只觉得整个人都掉进了蜜罐里,甜得他嘴角都带了笑意。
直到长歌拉着他走了很久,他才回过神来,“将军,你要去哪里?”
“洗漱!”
子期在心里惋惜,只是去洗漱的话,距离好短。若是这条路能够一辈子都走不完就好了,这样,她就可以一直牵着他的手不放开了。
“对了,子期!”长歌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子期有些心神恍惚,她的手,暖暖的包围着他的,很舒服。
“以后叫我长歌吧,叫将军容易暴露身份,不方便行事。”
“好,长歌!”子期只听进去了第一句话,后面的他就自动忽略了。嘴角咧得越来越大,她让他叫他的名字,她还拉了他的手。是不是意味着,他离她越来越近了?
饭桌上,霜芜和阿箫已经到了,看着长歌过来,两人本来都要笑着打招呼的,却在看见两人相牵的手里,笑容顿住了。
阿箫打量两眼后,自顾自的坐下来端着碗吃饭。
而霜芜,那视线放在两人的手上之后就没有移开过,长歌倒是无所觉,子期只觉得手背发凉,等他看过去时,霜芜已经若无其事的把目光转了开去。
已经走到饭桌旁,长歌自然而然的放开了子期,笑道,“好了,吃饭吧,吃完饭就启程了。”
一顿饭吃到那叫个沉默,直到两人走后,阿箫才问了一句,“你不喜欢主君?”
霜芜摇了摇头,“他很好,可是我更喜欢逢单。”
阿箫沉默了一会儿,好笑,“小姐喜欢就行了。”
霜芜偏过头去,看门外淡淡的阳光,“可是我担心,将军更喜欢的,也是逢单。”
阿箫站起身来,拍拍她的肩膀,“交给她自己吧!”
绛夏埋着头忙着吃饭,一边嘀咕,“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这一次出门,长歌还带了两个侍卫刘米和马易,是为着不会武功的秦子期准备的。
秦子期也会骑马,但是不太擅长,此去安州,路途不短,长歌给他备了马车,省得到时没救了别人反倒先害了个秦子期。
长歌这样说的时候,满脸笑意。
秦子期心里有些愧疚,总觉得是自己拖了她后腿,“对不起,以前没有好好练,不过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我可以自己骑马没关系。”
“有马车不坐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长歌安慰道,“没事,反正马车也是马拉的,一样快。”
等把秦子期安顿好,她才从马车上下来,翻身上了自己的马,手一扬,“走吧!”
长歌年少时行走江湖,及长,又身入军营,所以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有暗杀这会事。
她意识到有杀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箭矢明晃晃的从高处射来。
她反应极快的身形一扭,冲入行进的马车内,抱起秦子期便冲了出来,一边大声吩咐,“你们两个护好自己,快走。”
刘苇和马易也是跟着阿箫南征北战多年之辈,当下兵分两路,往两旁的树林跃去。
她们知道,若以将军的身手都无法护得主君安全,她们两个也是无济于事的,当下保护好自己,便是免了将军后顾之忧。
箭矢一波又一波射来,高空中跃起的刘苇和马易对视一眼,又跃回原位,挡在长歌面前。
“说!”长歌知道两人回来,必定是有所发现,将子期护在怀中,与她们二人背靠背摆好架势。
“小姐,林中埋伏的弓箭手,左边近五十人!”刘苇沉着应道,没有半丝惊惶之色。
“右边约有四十人,但是领头的在左边,看对方气势,不是江湖草莽之辈。”马易看得分明,指挥之人的确是坐镇左侧。
“这是军队?”长歌眉头一皱,丰临境内居然有军队来对付她。
秦子期此时也静了下来,看着被长歌砍落在地上箭羽,“这是丰临专用的箭。”
长歌的唇紧紧的抿了起来,出自丰临约一百人的神箭手?
刘苇手上动作不停,将手中宝刀舞成了白花花一面光屏,一边运气大声道,“不知道林中的朋友是谁?可知站在你们面前的,是孟长歌!”
她的声音很大,飘出去了很远。
她听到了秦子期的话,在丰临的军队中,没有人不识孟长歌。
即使是在这们紧张的气氛中,长歌依然分神看了刘苇一眼,嘴角带了自豪的笑意,阿箫带的兵,果然不错。
攻击有一瞬间的停顿,似乎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树林中,有哗哗的响声,还有隐隐的抽气声。
长歌的手,按在腰中的玉箫上,若非万不得已,她也不想伤到这些人。
可是很快,林中有尖锐的哨声响起,那已经停下的攻势,又第二波攻来,不过明显,力道和速度都小了很多。
刘苇和马易非常默契的再次跃起,并分别往两个方向扑去。
很快,“扑通”“扑通”的声音响起,有人陆陆续续的从树上被踢下来,在地上扭了两下,便不动了。
长歌拧紧了眉头,抱着子期往后滑了一段距离。
弓箭手远距离的攻击可以,像这样近距离的搏杀绝非刘苇两人的对手,更何况,她们好像已经没有了斗志。
她看的清楚,自从刘苇说了那话之后,攻击已经大大不如先前。
现在她就安静的站着,那些箭都是还没发到她面前便自已掉落了。
没一小会,刘苇和马易便回来了,两人脸色都很不好看,衣衫凌乱,但是没有血迹。
“发生什么事了?”长歌问道,她们两人都没有下杀手,按道理讲,不可能连个问话的人都找不到。
“自尽了,无一活口。”
长歌面色一紧,快步抢了过去,果然,林中摆满了尸体,个个脸色乌青。
刚刚要走,忽然目光一凝,手中玉箫便向一处飞去。
“砰!”又一个人掉了下来,长歌飞身接过玉箫,另一只手,便捏住了那人刚要咬下的去的颌骨。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或许在她被击中的瞬间便已经咬破了口中的毒药。
“你们是什么人?”长歌将她的颌骨捏得咯呼作响。
那人已经涣散的眼神被这疼痛激得又慢慢恢复过来,她看着长歌,竟然笑了,“孟将军,小的三生有幸,竟然能见到您!”
长歌的手一颤,力道放松了许多,“解药在哪?”
那人没有回答长歌的问题,只虚弱的说道,“对不起,将军,小的们不知道是您,可是我们的亲人都在那里,什么也不能说。但是,但是,您是孟长歌将军,我们也不能伤您…”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消失了。
刘苇和马易站了起来,低着头,有些肃然。
这些人被逼来此设伏,可是知道是将军之后又不愿痛下杀手,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
秦子期蹲下身去,将那人放平,轻叹,“那些人,轻视了孟长歌这个名字在丰临军队中的影响力,注定要失败。”
“将她们都埋了吧!”长歌闭了闭眼,然后握紧了拳头。
害了长蓝,现在,又想来害她了么?
冷笑一声,很好,那就旧帐新帐一起算。

夜色深深

路上这一耽搁,几人便错过了宿头,夜晚,只能宿在野外了。
赵苇和马易的脸显得有些沉重,毕竟她们先前只是以为要保护主君就够了,目前看来,似乎事态要比她们想像的严重很多。
她们没有想到,在丰临境内,竟然有军队敢向将军下手。
“小姐,要不要再调些人过来?”赵苇建议,“这一路似乎不太平安。”
长歌拿了一根柴加在火堆上,火势一瞬间大了很多,她不是很在意的回答,“不用。”
“小姐!”马易也有些着急,这毕竟不是单纯的江湖仇杀,对方组织严谨,而且是受过训练的,来者不善。若是将军出了什么事,她们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长歌也不理会,径自偏了头去,“子期,现在是不是轮到你出马了?”
她的眉眼弯弯,秦子期觉得心窝里一股子甜意挡也挡不住,为着这样的信任和依赖,似乎他也是很重要的人一般。
白玉般的脸上,浮出一抹笑颜,耀花了人的眼睛,他重重的点头,“嗯!”
赵苇马易两人面面相觑,主君的确是姿容无双,可是到底要怎么个出马法,难道要用美人计?
心底虽然疑惑,但是骨子里对长歌的忠诚和信任,两人便也不再说话。
长歌当然能猜到她们的想法,又补充道,“放心,即便子期的方法不奏效,不是还有我吗?”
在三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长歌指了指腰间的玉箫,“实在不行,便真刀真枪的干吧!”
她伸了伸懒腰,“反正,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运动过了。”
作为一名将军,更重要的是指挥之道,长歌高深莫测的武功未必能大放异彩,可是在江湖,她便真的是如鱼得水了。
看着她那一脸的轻松写意,子期也跟着笑了,“长歌,你若是身在江湖,也能做得很好。”
想着她长裙飘飘,手执玉箫,于华灯初上时临江一曲,不知道要迷煞多少江湖儿女!
长歌笑而不语,只是仔细的翻动着手里的兔肉,不一会儿,香味就飘了出来,让人食指大动。
看着将军的轻松神态,赵苇两人便也把心放到肚子里去了,反正,她们也知道,将军真正发火的时候,也是很恐怖的。
马易擦擦额头上的汗,“但愿那些人,不要太让小姐生气啊!”
子期就坐在她旁边,很容易就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看着她们似乎是想起某些事逐渐变得发青的脸色,很是好奇,“长歌生气的时候,很恐怖吗?”
说完,他又瞟瞟专心致志烤肉的长歌,良人如玉,他实在想不出来长歌生气的样子。
“有吗?我有生气吗?”长歌显然不会承认,在她的记忆里,除了面对长蓝时,她的情绪很少有波动。
马易和赵苇都是很早便跟在阿箫身边的,所以与长歌之间,少了许多拘谨,此时气氛正合适,免不得多了些谈话的兴致,“小姐,您那还不叫生气啊?”
手稍微的抖了抖,马易转过头来对秦子期说道,“主君,您可被小姐现在一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样子给骗了。给你随便举个例子吧,铁甲军建成之初,第一次与扶苏对阵时,小姐计划要让我们在午时三刻到达预定地点,结果天太热了,大伙稍微速度慢了一点点,午时四刻才到,害得我们没能与凛冬大人配合好,多死伤了数十人。结果您不知道,小姐脸上乌云密布,把我们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然后说了一句,既然跑不动,便多练练吧!”
想起那个时候的痛苦,马易的脸皱成一团,“让我们背上铁锅,跑步去爬那高耸入云的乌金山,一天一个来回,饿了,自个儿架个锅煮了吃就行了。稍微跑的慢的,嗖嗖的飞刀就射来了,小姐背着个手走在后面,笑得那个牙齿白啊,要吃人一样。”
赵苇面无表情的拉开衣袖,火光下,一道褐红的伤痛怵目惊心,“看见了吧,这就是小姐从不虚发的飞刀。”
秦子期倒吸一口冷气,“你们来真的啊?”
长歌似笑非笑,“赵苇,你们两个,似乎在抱怨。”
马易呵呵直乐,“主君,您别说,赵苇挨了这一刀之后,跑的比谁都快。现在,起码在咱铁甲军里,算得上前十了。早知道那小飞刀那么有效,咱挨上几下也是划算的。”
秦子期“扑哧”笑了,火光里,笑厣如花。
“好了,说这么多不饿啊!”兔肉上滋滋的油水真冒,长歌撕下一块肉来,用旁边的树叶包了递给秦子期,“小心点,烫。”
“好!”秦子期接了过来,小小的咬了一口。
长歌叹了一口气,有些人,就算坐在荒郊野外,吃着最简单的食物,也能吃得仪态万千,高贵优雅。
“真香,长歌,原来你的手艺这么好啊!”秦子期看到长歌在看他,赞叹了一句。他身份显赫,什么样的美食没有吃过,可是今晚由她烤出来的东西,却是别有一番滋味,是他从来没有尝过的好吃。
马易接过话头,很是与有荣焉,“主君,我们小姐的厨艺那可是一等一的好,可惜,做的太少了。小姐有一次心血来潮,做了一次红烧肉,那让人想吃得舌头都要吞了。”她咽了一下口水。狗腿的望向长歌,“小姐,您怎么连做菜都会?”好人家的女儿,那是连厨房都不进的,小姐出身大户,怎么会练得这般好厨艺呢!
长歌轻笑,“我家不是没有人做么,我不动手难道要等着饿死?”
马易睁大了眼睛,“小姐,你家没人做饭?”
“是啊!”长歌笑容淡淡的,“有一段时间,送了孟秋和阿箫去我师傅那里学艺,家里只有我和长蓝,长蓝连个饭都不会煮,更别指望他去做菜了。”
“不是可以教么?”赵苇知道一些,对公子,其实隐隐有些不满。从来都只有小姐在为公子付出,公子何曾想过要为小姐做些什么。
即使姐姐疼爱弟弟是天经地义,那么弟弟不也应该同样心疼姐姐么?小姐每年奔波万里,只为了公子的生辰,搜集所有公子心仪的东西,源源不断的送往京城。可是小姐自己呢?公子可曾为小姐动过一针一线,递过一杯一碗?
长歌想起长蓝瞪着灶房一脸无辜的样子,摇了摇头,“那些事,哪用得着他做,反正我做着,也挺好的。”
一时之间,几人都沉默了,那个人,在长歌的心中,无论做什么,都不是她们可以妄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