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咽了咽口水,伸手在他面前晃晃,“你是栖梧没错吧,这么多话,完全不符合我们谪仙般优雅的贵公子形象啊!”

栖梧按下她的手,笑容里满满都是阳光,不带半丝阴霾,“好,我不说了,反正你伤完脚,伤手,现在已经无处给你伤了。”

“所以说,我已经否极泰来,不会再有什么劫难了。”

栖梧看着她,一眨不眨,好半天,才道,“如风,我要走了。”

如风笑容一顿,“不再多玩几天吗,等我出了院,我和二哥带你去逛逛啊,还没好好招待过你呢。”

“不了,还有急事。”他的语气很淡,却很坚定。

“那我就不留你了,以后,你要是有机会到这里,一定要联系我,我请你吃好吃的蛋糕。”

“好!”

说完这些,两人便陷入沉默,似乎不知道该再谈点什么话题。

好半天,如风才又说了一句,“栖梧,谢谢你。”

栖梧望着她,抬起手来,似乎要抚上她的头发,手在半空中,却又停住了,缓缓放回原处,“如风,我也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如风有些疑惑。

“就是想说对不起。”

如风失笑,“对不起哪能随便就拿来说的,要做错了事道歉才说。”

“那如果我之前做过错事,而且明知是错还是做了,我说了对不起,会得到如风的原谅吗?”

如风只当他是为之前在本宅的事道歉,当即扬扬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之前你也没对我做过什么不能原谅的事,干嘛这么郑重的样子?好吧,如果是栖梧的话,之前做的事,我都原谅你了。”

栖梧调转了视线,不去看她清澈的目光,“谢谢你了,如风,还有,保重。”

“栖梧,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最后,她问他。

栖梧走到门口的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半响,才道,“我长于本宅,也会终于本宅,或许,不会有机会了。不过无论我在哪里,我都会祝福你的。”而且我也已经得到了,属于你我的宝贝,足以抚慰我的孤寂,直至终老。

栖梧离开了,如风没有去送。

他说,“那个时候我不想看见你离开,现在,我也不想你看见我离开。因为你看着我的背影,也会舍不得,对吗?”

他的目光里,是期待,也是不舍。

如风缓缓的点头,“是啊,我舍不得。”

“所以,你也和我一样,不要送对方。”这样,他就会想着,她也如同那时的他一样,不想要看见离别。

“栖梧,我会想你的。”

掩上门的刹那,久藏的泪水,终于飞快的滑落,栖梧用手一抹,再抬起头来时,片刻之前的脆弱已经再无痕迹。

有些事有些人,终是不能尽如人愿!

庆幸大家同步活着,还可以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芬芳。

或许,天空偶尔飘过的云彩,也曾有那人目光的停驻;风轻飘而来的时候,是才刚刚经过她的身边,还残留着那思念的气息。

如风出了院之后,去的第一站,是监狱。

对于宁远的死,她能接受这事实,却无法轻易释怀。她已经给过随风无数次的机会,却要在那一刻才知道,若不是她们一次又一次的纵容,事情怎么会到这种无可挽回的地步。

随风不懂得反省和放手,才会放任执着变成偏执,并愈加疯狂。

判决已经下了,故意纵火和谋杀,死两人,伤四人,随风注定不能逃脱法律的惩罚。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再也挽不回那已经失去的生命。

探视室里,只留下了她们两人,奇风看都没看随风一眼,只对如风说了一声完了叫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再面对那个女人一秒,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生生扭断她的脖子。

随风坐在那里,整个人一片死寂,可是那目光里,仍是凄厉的恨意,“你命真大,居然没死。”

如风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随风“哼”了一声,“你是怎么勾引了宁远,他居然,会为救你而死?”

如风垂下眼去,“我本来想让你安心一点的离开的。”

“安心,我怎么安心,你还活着,我死不瞑目。”

如风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随风,你知道宁远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不就是冲进火场救你被烧死的吗?”

如风摇摇头,握紧了手掌,“宁远冲进火场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浸了水的帕子,可是他将帕子盖在我的口鼻之上。他抱着我,发现逃不出去的时候,便用身体将我严严实实的覆住,同时,割破了自己的大腿动脉,把自己的血当作水浸透我的衣衫。他是血流干而死,是被火一点一点的烧死的,而被他的身体和血液保护了的我,只是被烟呛到而已。随风,你说当他的血一点一点流出,火苗慢慢烧到他身上的时候,他会不会觉得痛?”

“不要说了,你不要再说了!”随风猛地站起身来,就要扑向她,却隔着冷冰冰的铁栏,怎么也接触不到,“你这个贱女人,你别说了。”

如风一字一句,说得格外清晰,“无论他有多痛,可是他扑在我身上,却丝毫没有动弹过。随风,他是被你烧死的,是被你活生生烧死的!”

宛如诅咒一般,如风的一话一遍一遍在耳中回响,随风使劲的拍打着栏杆,“不是我,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不是我的错,不是…。”

将嘴唇咬得出了血,如风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从下面递了过去,“还有这个,在你临死前,也该明白。”

随风的手一直不停的颤抖,好一会儿,她才略略平静下来,将信封打开。

可是才随便一扫,她就楞住了,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脸上血色褪尽,“不,不会的,这是作梦,一定是。”

如风忍着眼泪,“你总是说司徒家待你不公,爱你不够,所以你恨你怨你不甘心。可是你有什么可不甘的,你本就不是司徒家的人,你的亲生父亲不过是夜店牛郎,有钱就可以买得一夜风流。司徒家怜你身世可怜,又对你母亲有愧,所以才会一直瞒着,抚养你至今。你不妨扪心自问,从小到大,有谁给你一点委屈受,物质上任你予取予求,精神上,除了二哥之外,爸爸和大哥又哪里亏待了你?”

随风终于抬起头来,脸色一片灰败,“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我是司徒如风!”

随风眼睛瞪大,“你….?”

如风轻轻抿着唇,接着道,“你不是一直想让我死吗?其实我早就死了,死在你和宁远手牵手离开的那一天。我现在的生命,是我二哥以巨大的代价换来的。”

“你死了,又活了!”今天的冲击太多,随风只觉得昏昏沉沉的什么都想不清楚。

“是啊,你一直恨着的司徒如风早就死了,所以现在活着的秋如风早已经和你的爱恨无关,你却非要抓着不放,所以才害死了宁远,也害了你自己。”

“司徒随风,今天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司徒家没有人亏欠你,是你欠了我们的,你欠我一条命,欠我父亲二十多年养育之恩,欠我们的大哥二十多年的爱护和纵容。宁远辜负了你的一片深情,他是有不对,所以他现在用命还给你了,不管是你还是我,他都不欠了。随风,再也没有人欠你了。”

随风呆呆的望着她,连眼泪也流不出来半滴。

她最爱的男人,活生生的烧死在她点燃的火焰里;

她一直觉得有愧于她并始终耿耿于怀的家人,实际上是抚养她长大的恩人;

她一直嫉恨的妹妹,已经死过一次。

她的手,无力的垂落,“我想要她死的人,好好的活着,我想要陪着的人,却死在我手里。谁都没有错,谁都不欠我,那么谁错了?谁错了?”

“啊!”她抱着头,开始大声尖叫,尖叫声中,泪流满面。

如风拿出了手机,“二哥,我要走了。”

奇风推门进来,俯身抱起了如风,两人都没有再看随风一眼,便向外走去。

“如风,你就不怕我讲出去你身份的秘密?”随风停止了尖叫,面无表情的问了这一句。

如风闭上了眼睛,“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你讲给我听,我都不信。”

两人离去后,随风呆呆的回了牢房。

像是被抽尽了所有生气,她将手抚在胸上,却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很久很久之后,她才低声道,“妹妹,其实你还是心疼了,所以才来开导我的,对吗?”她将头靠到冷冰冰的墙壁上,“怪不得,他能这样爱你!”

生不如死,庆幸的是,她不用活得太久了。

回到车上,奇风并没有立刻发动车了。因为如风趴到他怀里,泣不成声。

他抚着她的头发,“好了,不哭了,过去的,都过去了。”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如风哭得更厉害了。

奇风叹一口气,“好吧,你要哭就哭个够,以后,都只准笑,不能哭了。”

醉酒

“二哥,我早就好了,现在都可以跑了。”

“…”秉持着沉默是金的原则,奇风不回话。

“二哥,我不想坐车。”总算让她想到一个理由。

奇风回头看了她半天,“为什么?”

“我会晕车。”

“那以前怎么没见你晕过?”

“我最近才晕的。”

奇风抿着嘴,“你才刚好,走这么多路会伤到的,我们先回家,明天我再陪你来散步?”

如风摇头,“二哥,你都快把我当猪养了,这里就离家不到两公里你还让我坐车?”

“可是大哥说你都已经走了一下午了!”奇风也是满肚子都是火,刚下班回来就听大哥说风儿一个人出去遛达了,一遛达就是一下午,她是嫌她那双腿活得太长了吗?

如风更委屈,她好不容易才能这样自由的走走路,难得的享受一下。

两人僵持半响,当然,最先败下阵来的那个,肯定不是如风。

奇风叹着气蹲□来,声音放低了少许,“那我背你吧,背你就不会晕车。”

哪有这样的?如风欲哭无泪,“可是二哥你太瘦了,你的背硌得慌。”

奇风咬了咬牙,回过头来瞪她,“司徒如风!”

如风心一抖,连忙趴上他的背,“二哥,你背我吧,我们回家。”

奇风吐了一口气出来,如风暗地里吐吐舌头,还好她见机得快。

“风儿,你说你腿好了吧?”走了一截,奇风问道。

“完全好了啊,都可以跑了。”

“右手呢?”

“右手也没事,写字写得跟以前一样好。”

奇风嗯了一声,“那很好!”唇角慢慢勾起。

“当然好了,谁想残手残脚啊!”

奇风问了她一句,“风儿,那你现在可以当个漂亮的新娘了吧?”

“…。”没有声音。

奇风停了脚步,“风儿?”

背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睡着了?

奇风咬牙切齿,“刚还在说话,现在立刻睡着,有人入睡这么快?风儿,你当我是笨蛋?”

如风两颊通红,靠在奇风背上,就是一声不吭。

风儿,她终是还有心结吗?

在对如风的事情上,奇风有了超人一等的细腻心思,虽然已经确认她的心意,但是总还会有些不安。

比如司徒栖梧,比如,她迟迟不肯披上婚纱。

如风心里,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即便是亲近如二哥也不能分享。

所以近日里,看着二哥日渐沉默的脸,她知道是什么原因,却不敢轻易去碰触。

“大小姐,这虽然是酒精度数最低的酒,但也是酒,不是果汁,好吗?”迎风苦口婆心的劝着。他下午陪一个客户在这边谈完事情,居然发现如风一个人跑进了酒吧。

虽然是清吧,环境也很好的样子,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出来风儿居然有一天会在酒吧出现。

他当时就一手探向她的额头,“风儿你没事吧?”

“没事。”

“没事你要喝酒?”迎风显然不信。

如风举高了杯子,跟他碰了碰,“大哥,这个酒的颜色很漂亮,不是吗?”

迎风看了她半天,“风儿,你有心事?”

如风垂下眼来,默默的啜了一口酒。

迎风揉了揉她的头发,良久之后,问她,“随风的身世,你其实早就知道吧?”

如风抬起眼睛,半响,点了点头。

迎风看着她,“你从小就是这样,看似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却比谁都倔强,不想说的话,任谁也问不出来半点。傻丫头!”他拍了拍她的脸,眼里,明明白白的写着心疼,“把什么都闷在心里,只会苦了自己。”

如风的眼睛有些湿润,她闭上眼,靠上兄长的肩膀,“大哥,你能什么也不问吗?”

“好,我不问。”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要问,也不告诉爸爸和二哥。”

“好。”

“大哥,我想喝酒。”

“好,喝多了大哥带你回家。”

如风将头埋进他的怀里,“谢谢你,大哥,我觉得很幸福。有你,有爸爸,有二哥,现在,还有秋妈妈,我觉得很幸福。”

“遇上宁远,还有栖梧,都是我的幸福。”

“我的幸福太满,会不会总有一天招人嫉妒?”

迎风小心翼翼的低了头,“风儿,你是不是有婚前恐惧症?”在他看来,自家的妹妹能有这么多人对她好,不是很自然的事么?

如风摇摇头,“大哥,你答应我不问的。”

迎风叹了一口气,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妹妹靠得更舒服。

接下来,如风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拿着果子酒,一杯接一杯的喝。

就在迎风以为她要这样沉默着把自己灌醉的时候,她开了口,模模糊糊的,可是却已经足够让近在咫尺的他听得清清楚楚。

“大哥,我心疼二哥,我不想看见他受苦。可是,我终究做不到,让他来替二哥受苦,我做不到。”

这个“他”或者“她,”是哪个他?迎风听得一头雾水。

“如果他有一天问我,怎么能如此狠心,我怎么答得上来。”

她一边说,一边喝酒,过了好一会儿,才摇摇脑袋,迷迷糊糊的看向司徒迎风,“大哥,你怎么变成两个了?”

这个小醉鬼!迎风一把夺下她手中的杯子,“好了,现在喝也喝了,话也说了,咱们回家吧。”在桌上丢下酒钱,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大哥真好!”她小小的嘀咕了一句。

迎风看向怀里醉眼朦胧的少女,满心爱怜,手上紧了紧。他已经失去一个,怀中这一个,是他唯一的妹妹了。

“大哥?”她软软的唤他。

“嗯!”

“我们去公司找二哥好不好?”

迎风看了看天色,“我们先回家吧,也快下班了,我们给他打电话让他快点回去陪你?”

“不好,”她皱了皱眉头,“我要去找二哥,现在就去。”

迎风抱着她坐进车子,还没开口,便听见她的声音,“陈叔,麻烦你,去公司。”

迎风诧异的看向她的眼睛,“风儿,你没醉?”

如风勉强掀开眼睛,“我没醉,我一点都没醉,我还能再喝呢!”

迎风无奈的叹气,然后就开始背心发凉,他已经可以想像,奇风看见她这副模样时,会有多愤怒了。

而且,那愤怒舍不得对她发,就只能可怜了他这个倒霉摧的大哥。

果然,看着躺在沙发上笑来傻得不能再傻的如风,奇风一双眸子像冰箭一样嗖的射向某个已经偷偷溜到门口的某人。

“大哥,你能不能解释一下?”

迎风满脸苦笑的转回头来,“奇风,不是我带她去的。”虽然平时他在这个弟弟面前还有那么一点点身为兄长的威严,可是事关如风的时候,他就什么也不是了。

奇风捏了捏手指,指骨咯咯作响,“你在旁边看她喝成这样?”

额头上似乎有冷汗,迎风干干的一笑,“我不是没拦住吗!”

屋子里的温度直线下降,似乎有杀气扑面而来,迎风开始后悔,应该直接把妹妹送回家的,这下可好了,自己送上门来。

“好吵!”就在这时,如风咕哝了一句,皱着眉头,努力的要撑着坐起来,在沙发上歪歪倒倒的眼看就要滚落到地上去,奇风一个旋身,将她稳稳接住,迎风趁着这个机会,拉开门闪了出去。

直到门关上,迎风才拍了拍胸口,“风儿,总算没白疼你一场,知道大哥有难,醉了酒还知道救我于水火。”

抹了一把脑门上并不太存在的汗,迎风当下决定,还是自己一个人先回家再说。

酒精在胃里翻涌,如风只觉得浑身不对劲,她揪着自己的领口,无意识的咂咂嘴,“想吐,难受!”

奇风面无表情的瞪着她,然而醉得连自己都不知道姓什么了的女人,又哪里会怕他?

不知道是不是这瞪视的目光太有压迫力,如风睁开眼睛,眨了眨眼,然后伸出手去,试探着摸摸奇风的脸,奇风一把把她的手拍开,如风执拗的又抬着手,再抚上去,随即吃吃的笑了。

“二哥,嘻嘻,你是二哥…”

毛茸茸的头直往男人的怀里拱了拱,扁起嘴巴, “二哥最会欺负人,还打我!”

打她?奇风一口气差点岔了,然后冷眼横对,哦,冷眼横瞪着怀里的人。

如风可管不了这么多,只眼睛红红的看着他冷峻的眉眼,似乎真的有很多委屈,“二哥,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奇风的眉心跳了跳,他不屑于跟个醉得神智不清的醉鬼对话。

如风可管不了这么多,只趁着酒意,把要说的话一古脑儿倒了出来,“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对不起什么?”从她的话里听出来些不对劲,奇风终于发了话。

如风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对不起,我心疼你,可是也心疼他。”

“那个他,是谁?”心里的酸泡泡无声无息的冒了出来。

如风微微弯了嘴角,竟带了几分隐约的蜜意,“我也不知道啊!”她的双手搭在他颈上,使劲一拉,“二哥一定知道的吧?”

奇风一个猝不及防,被她一把拉到了面前,两人鼻尖相对的距离,不过一指宽。

芙蓉玉面,还有那双眼,盈盈动人,奇风有些窘迫的咽了咽口水。

如风也咽了咽口水,然后,頣指气使的挥了挥手,“二哥,我要喝水。”

奇风的脸黑了一半,如风哪里理他,“二哥,你去倒。”

奇风闭了闭眼,将她放到沙发上躺好,才起身去给她倒水。

臭着脸将杯子塞到她的嘴里,如风咕咕的喝了几口,还是觉得口干舌躁的不舒服。奇风将杯子放回桌上,看着她紧皱的眉头,只得抚着她的脸问道,“还难受?我去我给你买点解酒的药?”

看着他的唇在面前张张合合,如风双手探出,揪住他的脸。

奇风连忙伸出双臂将她搂住,防止她掉下沙发去。

如风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奇风,眸子里荡着波光,觉得好渴啊!

一仰头,她吻了上去。他的唇,清凉滑腻,好舒服,她的嘴角微微扬起。

奇风睁大了眼睛,因为她的手,正从颈间滑下,慢慢探向他的衣里。

“风儿!”他的喉节不断滚动,两人一起跌落在沙发里。

如风咬着他的唇,不断的求索,一双手也不停的在他胸前捣乱。

奇风半是迷醉,半是慌乱,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身体,怕压着她,一只手,哪里阻止得了她的手和唇?

女子的身体柔软,带来阵阵芬芳,她痴缠着索爱,无论奇风怎样闪躲都逃不开。慢慢的,他不自觉的感到浑身燥热,气息也慢慢急促。

如风拉扯着他的衬衣,却因为扣着纽扣,怎么都拉不开。她的手,停顿了一秒,然后猛地一个使劲,钮扣掉了一地,她开心的咧了嘴,得意的拉开他的衣裳,双手伸了进去,满意于指尖的触感,她觉得牙痒痒的,一口便咬了下去。

“嘶!”奇风倒吸一口冷气,一股酥麻从尾骨窜到了后脑。

“司徒如风,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他有些气急败坏。

如风勉强抬眼看了他一下,又埋下头,对着他□的胸膛轻轻的又舔了一下,一双调皮的双手竟然滑过他的腰间,奇风一急,连忙按住她的双手。却因为这一按,身体失了支撑,整个人都贴到她身上。

那起伏的曲线,便完完全全传递到他大脑当中。

偏偏不知道已经点了火的某人,还仰着头,在他下巴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

奇风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显然已经压抑到极致,“风儿,你不要再动了。“

动?如风的大脑接收到这个字,立刻便意识到自己被压得动弹不得,使劲的扭动起来,“二哥,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