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我的一生一世。”丢下这句话,他就转身向病房走去,已经那么久,不知道他们在跟红叶说什么。

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来对离景,“回家吧,你家出事了。以后不要再对红叶关心,省得她为难。”

对上离景疑惑的视线,罗成勉强的扯动下嘴角。他和离宇生死之交,红叶与离景离岚有等渊源,却偏偏是离家的人伤红叶,甚至两次差要她的命,这个结,该如何来解开。

离景没有离开,因为红叶的病情开始反复。

那脑中的血块开始转移,红叶不停的呕吐,原本就是靠输液维持着,样的干呕,只是不停的扯动着颈上的伤口。昏迷的时间越来越多,红叶已经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怕空气不流通,感染红叶的伤口,红叶被送进消毒病房。

“红叶!”罗成的手指渐渐收紧,双眼隔着玻璃望着那个安静的女子。以前阿染在的时候,他曾经想像过红叶离开他去另一人身边的情景,可是,他却从来不曾料想,有一日,红叶会彻底离开个世界,永远的消失。

浑身彻骨的冰冷,如果就样消失,他,要怎么办呢?

又是几日不眠不休,诺然天叫人架走罗成。

“罗成,这般脆弱,怎么撑得起红叶的幸福?”只一句话,便止住罗成的所有挣扎。他缓缓的低下头去,站直身体,“董事长,我知道了。”

平静的转身离去,吃饭,洗漱,然后休息。

白天,开始处理诺然集团的事,晚上,才会到红叶房前坐会儿。望着红叶的眼光,深厚绵长,仿佛要用尽一生力气。

诺然将张支票放在其恒面前,“这是当初纪董事长给红叶的,原来想着是替儿拿被人羞辱的精神损失费。但是这次,是你救了小女,因此,这笔帐,不能欠。”

扫其昭面无表情的脸眼,其恒似主笑非笑,“原来诺然董事长的独生爱,不过五百万。”

诺然也笑回去,“彼此彼此,贵公子不也是只值五百万么?”

丝毫不理其恒被哽住的神情,诺然走到其昭面前,静默良久,似乎在斟酌着用语,“其昭,我很喜欢你的个性,也欣赏你的热情。以你的出身背景,能有样的心性,实在是难能可贵。可是对红叶再了解不过,如果认准自己的心意,断然不会轻易更改。更何况,想这些天来,你已经看得够清楚,罗成对红叶的情意,比你有过之而无不及,你没有红叶还有后面庞大的产业,有父亲母亲,可是罗成,十几年来的生活都是围着红叶打转,他未必是最优秀的,却定是最懂得红叶,最适合的。想红叶,不想受伤,所以当初才会选择以那样的方式退出她的生活,现在,回到你的世界里去吧。你为红叶付出越多,她只会越加愧疚,所以,你走吧。”

其昭坐在椅子上,仿佛没有听到诺然天的话。

诺然天叹口气,“你们离开吧,没有必要留下来,陪我们一起担惊受怕。这些日子来我们为做的,已经够多。”

“ 那么你懂得红叶的心么?”其昭突然抬头问他。

诺然天有些不明所以,却仍然微笑称是。

“那么,能不能告诉我她是否曾经对我心动过?”其昭望着他,“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也曾经被人喜欢过,只是因为我而喜欢过。”眼神里满是恳切,也渐渐悲凉。他只是少了阅历,并不是无知,联想前前后后的切蛛丝蚂迹,以及父亲莫名其妙的插手,居然只通知离景而不通知他,他就已经猜到,红叶的受伤,或许跟母亲有关。不管最后真相是什么,他都知道,他与红叶之间,真的结束了。

面对着这样的目光,诺然天也有些不忍,终于,他说,“其实在红叶明白自己对罗成的依恋之前,对你,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她身手极好,若不是你对她别有心意,你以为,你能几次三番握住她的手么?”

这样,就已经够。其昭仰起头来,逼回自己的眼泪。

在诺然天离开之后,其昭仍是呆坐着,其恒担心,站起身来拍拍其昭的肩,“昭儿?”

其昭定定的看他好久,才轻轻眨下眼睛,“爸爸,纪风华为什么要是我的母亲?”

“爸爸,原来我离幸福只有那么近的距离!”

“爸爸,是不是我们其家的男子注定无法得到幸福,你是,我亦如是。”

其恒搂住儿子渐渐软下的身子,听到那无声的抽泣,一下下鞭痛他的心脏。为什么都没能得到最想要的幸福,他是,他的孩子也是。

感受到脸上轻轻抚过的温暖,红叶睁开眼睛,白花花的一片,有些刺眼。连忙闭上,等到适应才慢慢睁开来。

有些模糊不清,但是还是能看到,那是其昭的脸,一样的俊秀,只是少那飞扬的热情。眼窝深深陷下去,眼睛里的神采,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凄凉。

他看着红叶,轻声道,“红叶,你醒了吗,能不能听到我的话,看不见的话,听着,就好。”

红叶瞬不瞬的看着他,他脸上闪耀的,是眼泪吗?

“红叶,我爱你,比你想像的更爱。以前,我一直是不相信爱情的,以为夫妻相处就是像父母那样,相敬如冰。可是遇见你,笑如春风,暖如旭阳,让我每每想起,便觉得温暖,觉得甜蜜。想像很多次,你要是成为我的妻子,我一定不会像父亲那样,我会晚上起来检查你会不会踢被子,上班的时候会想着你能不能给我来个电话,哪怕只是说声想我也好,下班,一定一刻也不停留的回家,抱着你不能撒手。想像着,要是以后有孩子,是女孩,我就把娇惯得无法无天,反正一定会像你一样可爱,是个儿子的话,我要对他非常严厉,因为知道你一定会笑着舍不得责骂他。红叶,那样的生活,光是想像都让人觉得很幸福呢。”

伸手抹把脸上,怎么能那么丢脸的掉泪呢,其昭,“红叶,你虽然看不见我,可是要见着我跟你告别的样子,像以前那样帅气夺目,依旧是神采飞扬,我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这 个样子,一定要记住。”

红叶看着他,眼睛热热的,视线开始模糊。

“红叶,这一世我把你让别人。下辈子,许给我,好不好?”

悄无息,其昭颓然的低下头去。

“好!”一个声音弱弱的响起,却温柔坚定。

其昭迅速的抬头,看见红叶正艰难的扯动嘴角,“我说,好。”

 

无醒之梦

其昭望着,怔怔的问她,“红叶,你能看见 ,能说话?”

“嗯!”虽然说话时还是会扯痛,但好坏还是可以话,真想念啊,可以自由话的味道。虽然难度比较大,红叶还是努力的扯出个笑容。

可是就这个笑容,生生把其昭吓退两步,他的脸色腾地变得刷白,个转身旋风般的冲出去,“医生,医生!”那声音,震得红叶耳膜都在痛。

他是怎么了,红叶犹自无辜的眨着眼睛.

紧接着,冲进来的是诺然天.

红叶相信,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爸爸,那张向来成事在胸泰然自若的脸上,如今只剩下恐慌。

“红叶!”他紧张的站在床边,想要拥抱却又不敢碰撞,双手僵在半空,不自然的颤抖。

爸爸怎么了,那是什么,鳄鱼的眼泪吗?红叶刚要张嘴说话,却被诺然天一手按住。轻轻的,却坚定的按住。

“不要话,红叶,不要说话。”眼睛赤红,似乎要滴出血来,诺然天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如果女儿真的不在了,他要怎么办,他们夫妻还撑得下去么,“你是的女儿,所以,不会么脆弱的吧?红叶,是不是?”

他没有等到红叶的答案,因为医生很快的来。

这种气氛,让罗成的心瞬间收紧。他是收到父亲的电话赶来的,右手还拿着签署文件的笔,看到诺然天陡然间苍老的脸,笔“啪!”的掉在地上。

僵硬的转过头,他看向病房门,那里进进出出神情凝重的,都是一片白色。红叶,他觉得自己在轻轻呼唤,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声音发出。他只是站在那里,连同灵魂起,凝固在处。

离景走过来,“刚才红叶突然可以清醒的听完其昭的整段话,可以看见,也可以开口…。”余下他说的什么,罗成已经没有办法分辨,他只知道,他的意思是红叶要离开了?

离开是什么,就是永远看不见吗?永远也看不见红叶,罗成缓缓的蹲下身去,没有红叶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就像现在样,安静得宛若世界万物都已经死去。

“医生,怎么样?”门被打开,医生边擦汗边往外走。

他叹口气,“脑中的血块转移,你们想跟她说话吗,现在可以进去。”

话还没完,门口的人就“嗖!”的消失,只剩下个其恒,他缓缓走过来,面露不忍,“真的没救么?”

“没救?”医生奇怪的看他一眼,“脑中的血块已经从压迫的视神经上移开,等到淤血散去,自然就会好的。刚查一下,颈部的气管愈合得很好,虽然比较辛苦,但是应该已经可以说话…”

其恒的拳挥起,却在快要打到他脸上时硬生生停住,神色狠厉的想要吃人,“那刚刚怎么想跟话就现在进去?”明明就是一副交待后事的样子。

医生疑惑不已,“里面那位病人已经躺了一个月不能说话,现在家属不是本来就应该有很多话讲么?”

其恒放弃似的将医生往旁边一推,快步走进去。他怕再晚一会,就真的要有人交待后事。

红叶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神来,为什么莫名其妙其昭冲出去之后,浩浩荡荡进来的是医生护士,医生们清场完后,进来的又是么大群人。

罗成把把搂在怀里,完全不顾及身还摇摇欲坠的零件,“痛,”轻呼。

“红叶,答应过我的,没有我的允许绝对不离开我的,你答应过的…。”语声哽咽,罗成,哭了么?记忆里的罗成,从来没有掉过眼泪,哪怕是再辛苦,也是副倔强冷漠的样子。掉眼泪的话,又是因为么?

手轻微的抬抬,又无力的放下去,红叶只能徒劳的按按他的背,“答应的。”以后好了,一定要连三三夜的话,来弥补现在句话都仿佛用尽全身力气的痛苦。

“答应就不能食言的。红叶,红叶。”罗成把抱得那样紧,浑身骨骼都在响,是不是刚接好的骨头又要断回去。

就在个时候,其恒进来。

听完他的话,所有人都集体石化三秒,红叶忍不住想笑,却扯痛伤口,原来他们以为是回光返照吗?话说回来,那医生还真有搞笑的意味。

当然,在当口还笑得出来的,只有她而已。“笨蛋丫头!”什么叫做冰火两重,诺然天总算体会到,忍不住的,揪揪女儿的脸蛋。

医生又从门外伸个头进来,“对了,头部构造太复杂,淤血不散,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隐患,你们要当心,不要让病人再撞击到头部。”

罗成的手捏得咯咯作响,“我们定要转院,一定要。”他说。

而红叶看着他发红的眼睛,在心底偷偷的笑。从没有像般接近死亡,所以愈加想要珍惜。

“他走了。”罗成站在窗口,没有转回头去看红叶的表情。

“嗯!”红叶闭着眼睛应着,心里,被人浅浅的划下道。她当然知道,其昭走,在他向告别之后,在向他承诺来世之后。

其实,他们都知道,下一世,是多少飘缈的字眼,也是多么自欺欺人的谎言。以前直不明白,为什么明知是假,还有人蠢得要强迫自己相信。

现在,却开始懂得,人心有的时候,脆弱得只需要句谎言,就能得到片刻的抚慰。

“红叶,你许了我下一世,不要忘了。”他说。这一次,红叶明明白白的看着他,所以他的眼里,没有那让人心痛的液体,只剩下,星星的光亮。如初见时,灼人的光彩。

“不忘。”红叶说。

他大踏步走,再也没有回头。

红叶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再说话。他以为,转过身去,就不能看见滴落的泪么?

罗成没有再问下去,他走过来,慢慢坐下,“红叶,不管怎样,这次,我都不会再放开手。我会对他好的,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对你好。”

“嗯!”红叶弯弯嘴角,真是个笨蛋。

握住她的手,紧紧。

“二姐?”离景愕然,“你不是出去旅游么,怎么会在里?”的

罗成个闪身挡在红叶面前,冷冷的看着来人,“迫不及待想死么?”红叶如今的模样,他恨不能代所受,如今这个人,竟还敢堂而皇之的出现。汹涌的怒意生生冲上,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疯狂。

“罗成!”轻轻柔柔的声呼唤,止住他所有情绪。罗成怔立片刻,终究是移开,双眼,却仍然紧紧的盯着离岚。

离岚走进来。

红叶瞪大眼睛,一月不见,离岚像是变一个人。以往的温婉,变成死寂,似乎掩埋切的死寂。

静静的看着红叶,忽然一笑,“你没死,真好。”

离景在后面,听得惊骇莫名。罗成的身体在瞬间绷紧,要死咬住牙,才能控制不上前生生剥这个人的冲动。

离岚提提手中的东西,“这是向你赔罪的礼物。”把一个盒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再转过头来看着红叶,“现在终于知道,他爱着的人,是这个样子的。我,没有遗憾了。”

再不看旁人,离岚向门口走去。

“不怪。”红叶的句话让顿住脚步。红叶咽下口水,“不怪。”

双眼睛求救似的看向罗成,罗成双眉皱成个死结,终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红叶没死,所以不怪你。你不用自责。”

离岚抬起头,缓缓的开口,“没死就不怪么?原来他爱着的人,是样的啊。”自嘲的笑,“可是,我不能原谅自己啊。害他,也害他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人。这样的我,怎么能原谅呢?”

红叶心中着急,只能叫着,“罗成,不怪。”

看着红叶因为急切而憋红的脸,罗成再也忍不住,“红叶,明明就该死。自己不死,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不怪。”红叶吃力的摇着头,颈上纱布隐隐透出嫣红。

心中急,罗成急忙上前按住的脸。与对视半响,终于咬着牙调开目光。使劲吸口气之后,他说,“离岚,无论我们有多么想让你也来尝下红叶所尝过的苦。可是她原谅你。因为她比谁都明白,你心中所背负的苦楚,所以,红叶不怪你。也,你放过自己吧!”

离岚死死的看着红叶,眼泪扑漱漱而下,“诺然红叶,好个诺然红叶。”飞快的跑出病房,为什么他么深爱,总算明白了。

红叶心中越加惶恐,“礼物,”看向桌子。

罗成叹口气,走过去把盒子打开,忽然脸色大变,“离景,快去追你姐姐。”

那盒子里的,竟然是两个灵位。一个是金西莲的, 一个,是离岚。

滚滚红尘

“红叶!”罗成有些担心的看向红叶。

红叶无力的闭上眼睛,“我想静下。”

顿了一片刻,罗成轻轻的掩上门出去。

泪水悄悄从眼角滑落,红叶忍不住的抽泣。床头柜上,放着从盒子里拿出来的信纸,上面有离岚娟秀的字迹。

“红叶,这次,有林染的世界,终于只有我了。”

从来没有想到,离岚会用如此惨烈的方式来结束生命。

高速公路上,她的车子全速冲上前面行驶的大货车,完全塞入车厢底下,顷刻毙命,同遇难的,还有车厢后座双手双脚被缚的西莲。

红叶知道,离岚是无法面对自己,一厢情愿的爱恋,竟然变成父亲夺取林染生命的缘由,也无法面对,最亲的人偏偏害最爱的人的事实。

十多年的爱恋,一朝成空,再加上这般残忍的真相,让执着如斯的离岚,情何以堪?

身上的伤口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离岚加诸于身的痛苦,对林染的思念日日夜夜都在诉着因为离家的加害而永远无法复得的失去。

如果是在刚失去林染的那刻得知真相,红叶相信,她也会巴不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即使是同归于尽,也要对方血债血偿。

可是后来知道一切,心里有痛有恨,却从没有想过,要如何让对方弥补偿还。那个时候,她是宁愿不知道的,她的心里,只留着离岚初见时的善良温暖,只记着西莲每解决次问题时与伙伴们的会心微笑。

或许是时间冲淡对林染的执念,也或许是路上得到太多温情,磨灭心底的黑暗血腥,也或许,她是懂得他们痛苦。对着离岚西莲时,是真的,选择宽恕。

所以,离岚如此轰轰烈烈的离去,她的心忽然变得如此沉重。

如果爱情,真的需要背负如此多的牺牲,成全和痛苦,那还有什么美好可言。

路言拿来的西莲的电脑上,满满全都是罗成的照片。

沉默的,皱眉的,浅笑的,正面,侧面,甚至,只是背影…,从青涩的少年,慢慢蜕变成熟,直到如今模样。

红叶不知道,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安静的注视着罗成,这么长的岁月,这么无望的等待。

“她试过的。”路言说,“你和林染在一起时,她曾经努力过,想要借工作之便,与罗成多些相处的机会,可是罗成像是木头疙瘩样,根本不开窍,他从不和同事单独吃饭,也不懂得绅士的送人回家,甚至,连笑,都带着疏离。”

“罗成实在是个优秀的男子,西莲对他的爱恋,以为是自然而然的事,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么深的内幕。”路言满是愧疚,幸好红叶没死,要不然,他肯定要恨死自己。

镜末拍拍他的肩,接着转向红叶,他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红叶,即使是样,也不要怀疑自己的判断和一直以来秉持的信念。西莲的情况,毕竟比较特殊。”要相信世间,仍然是美好的,要不然以红叶的身份,会活得非常辛苦。

“红叶,希望,还是那个红叶,只凭一眼,就选择信任和路言的红叶。即使会受伤,会哭会痛,要样的相信着。”

真的,还可以再样相信着吗?在么痛的伤过后。

罗成与离宇再见面时,谁也没有想到是种光景,曾经可以生死交托的朋友,如今,只能相对无语。

离宇叹口气,那些把酒言欢的日子,真的回不来吧?“罗成,我解了,父亲做下的事,你仍然没有办法释怀,是不是?”

罗成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说。

离宇苦笑,“当初那场车祸,想要林染和红叶死,固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要帮离岚出口气,另外有一部分因素,也是要逼离开诺然集团。你的红叶,猜到了?”

罗成抿抿嘴,“红叶很聪明。”

“所以怪你了?”

罗成低下头,“不知道,我不想谈。”

离宇将自己和罗成的茶倒满,“罗成,放过父亲吧。他的世界里,从来只有掠夺和毁灭,看着小岚受苦,他选择最直接的方式扼断源头。看中你的能力,所以强硬的算计。可是,他已经得到教训,小岚出事后,他惊怒交加,昏倒在地,现在已经有轻微的中风现像。他再怎么对不起和诺然红叶,他也付出一个女儿的代价,现在只不过是个痛失爱的老人罢。所以,罗成,放弃吧,我不想,与你为敌。”

罗成轻笑,抬起头来看着离宇,“我放弃,他能放弃吗?”

“当然会。”离宇忙不迭的答应。

“不,不会。”罗成摇摇头,“红叶放弃,可是没有人放过她。”

离宇震惊的睁大眼睛。

罗成咬着牙,才能强压住心痛,“我的生活圈子都是围着红叶打转的,所以我的朋友并不多。,是唯一可以连生命都交付的朋友。”

听到里,离宇微微闭闭眼睛,心中酸涩不已。

罗成恍若未觉,“红叶知我甚深,所以对我的重视,再了解不过。知道吗?上次我们见过面之后,红叶查过你的信用卡记录,知道出事前到溪城下榻的酒店,然后调出酒店电梯的录相。很容易的,就查到当晚与你过夜的人是西莲。我相信你,所以红叶也选择相信你,既然不是你,有疑点的自然就剩下西莲。再之后,要查出西莲与你父亲的关系,以红叶的能力并不困难。”

有些艰难的咽下口水,离宇不敢相信,即使是他,也是到小岚出事之后才知道的。“如果早就知道,为什么不说出来?”

那个傻丫头啊!罗成静下来,整理下情绪才继续道,“说出来,又怎么样呢?林染已经无法挽回,出来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我和你的对抗。再加上,她当时又认识离岚离景,所以,她选择沉默。直到这次受伤,我才在她电脑上发现。”

离宇久久不能言语,这个诺然红叶,是笨是单纯还是绝顶的聪明?

“罗成,她为顾念你的心情,而放弃林染的仇恨。在她心里,你恐怕要比你以为的,重要得多。”

心中又是痛又是甜蜜,罗成深吸口气,“是,我只是担心,我不够知道对我的好。”

罗成茫然,当离宇给他看离烈现在卧病在床的模样后,那样孱弱的老人,他还下不下得去的手。

离宇承诺他和离景会接管离家所有的产业和势力,离烈会在家休养安度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