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如风看着那幅字,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写了这么一句话,果然是今时今日的时光和肆意让自己生出了伤感叹然之意吗?
无奈的摇摇头,将这几天来的情绪收拾起来,回去,依旧是风云涌动,慵懒时光也只是这片刻罢了。
“这位公子,这幅字在下出一千两买下,不知可否?”一个身着青墨色的衣服的男子走了过来。
一旁的小厮模样的人赶紧解释道:“这是我们书阁的老板,韩啸之。”
“韩老板。”若如风微微一笑,打了一个招呼,也不介绍自己只是拒绝道:“多谢韩老板抬举,只是这幅字已经有主了。”
“哦?那还真是可惜了。”对于若如风的拒绝,韩啸之并不意外,看着若如风的身着打扮也知道是一个富家子弟,气质中带着古雅肆意,肯定不是一个在意钱财的人,只能遗憾了。
正想问若如风要赠与何人,就见若如风拿过那幅字,递到了沐擎律面前:“收好,律。”
一个称呼,承认了沐擎律的身份更是将这两世的情谊彻底认下了。
沐擎律一愣,给他的的?
不及时沐擎律若如澜和若如博也是愣住了,怎么也不明白就凭这几日的相处,若如风怎么从沐擎律身上感受到如此感伤和深厚的情谊?还是说只是无意而已?
游玩了几天,除了偶尔和韩啸之谈谈古论论今之外就是闲逛游湖,快意的不得了。
几日下来对于韩啸之这个人,若如风一点也不了解,同样韩啸之对于若如风也不了解,两个人仿佛有意识的不去探索询问对方的身份家世,只是闲谈而已,即便是如此,两个人都对对方的才气所吸引。
这日同样如此,两个人坐在小船里饮茶谈笑,时染和沐擎律坐在若如风两旁。
突然若如风话锋一转:“再过两三日恐怕我就要离开了。”
一句话,另外三个人同时一愣,随即韩啸之释然一笑:“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虽然明白,只是难得遇见你这般友人,可惜只是几日。”
“有缘自会相聚,韩兄不比伤感。”若如风劝解道。
“是啊,能遇见你这般仙灵的人我已是知足,况且这江南我也是呆不了太长时间了,不过,已经离别了,还不知道到友人姓谁名谁。”
“叫我苦七就好。”若如风想了想,说道。
“苦七?这个名字倒是有趣,好,以后不管你是谁,我只认你苦七。”韩啸之也知道苦七这名字是化名,却也不在意,他和若如风相交不为别的,所以名字只是个称呼而已。
和韩啸之告别之后,时染不解的问道:“主子,我们马上要离开了吗?没听说啊。”
若如风笑得意味深长:“过了明天就会知道了。”
时染看着若如风,只是懵懂的点点头,谁也没有看见若如风身后沐擎律若有所思的样子。
☆、第十五章 以命算计
江南一年一度的秋丰节,家家户户都顶着粮食出来游街,以此感恩皇帝感恩上天。
皇帝听说了这个节日自然也是开心的,打算带着几个皇子大臣一同去看看这民俗风情,几人随着人潮走在路上,伴随着喧闹与喜悦。
“老爷,看见了吗,这江南百姓看来很幸福啊。”沐德仁大声说道。
“是啊,若是天下百姓皆是如此,朕、我也是欣慰了。”皇帝也是欣慰与自豪的模样。
“这也是父王勤政仁厚的结果。”若如博笑着说道。
其他人也是附和起来,听了这句话,皇帝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看皇帝的表情就知道,皇帝对于这样的语言还是很受用的。
从头到尾若如风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偶尔咳嗽几下,目光似乎随意的看着周围,时染也被现在热闹的景象给吸引了,扶着若如风朝着四周兴奋的看着,时不时的指着那边这边说些什么。
倒是沐擎律的目光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若如风。
忽然情况突变,人群中的几人将头上的粮食一扬,抽出了刀剑,朝着皇帝刺了过来。
这次出来并没有带侍卫,一是人太多,即便是带了也会被冲散,二来,几人都觉得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皇帝身边只有高寒。
而高寒也是反映迅速,立刻挡住了冲上来的刺客,突来的事情让周围的百姓也是惊慌了起来,呼救声、惨叫声不断,慌不择路的乱跑,一时之间让原本的喜庆染上了鲜血。
也幸好这一群人之中除了顾太医、明妃、时染还有若如风都会武功,动起手来,虽然因为害怕伤了百姓有些畏手畏脚,却也勉强挡住刺客,倒是周围的百姓,即便是高寒等人束手束脚,那些刺客可不管这些,挡着的人全都没有放过,一阵阵的血腥味让几人全都皱了眉头。
本以为这群人高寒武功是最高的,没想到若如风仔细一看,一直护在她身边的沐擎律才是最厉害的那个,挑挑眉,刚要闲来说上几句就看见一旁的若如博有了异动。
时机来了,若如风眼睛一闪,手里从出门就紧握的一颗石子飞快射了出去,原本跑向皇帝的若如博突然倒在地上,若如风身形一闪,越过若如博撕心裂肺的一声:“爹。”直接挡在了皇帝面前。
“不要。”沐擎律嘶吼的声音并未阻止一切的发生,噗嗤一声,匕首刺进肉里的声音,若如风倒在皇帝的怀里,胸口瞬间被鲜血染红一片。
“老七。”皇帝瞪大眼睛,红丝爆出。
其他人全都看了过来,下手也再也没了顾忌,越发的狠辣起来,尤其是沐擎律,如同杀神一般。
“老七,老七,没事的,放心,你没事的,真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一定要挺住。”此时皇帝也有些无措起来,回过神来,大喊道:“太医,快。”
沐擎律立刻将顾太医抓过来仍在了皇帝面前,愣愣的看着被鲜血染红的人,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顾太医连滚带爬的过来,立刻查看若如风的身体。
“怎么样?”皇帝此时还算冷静。
“回皇上,七皇子的身体原本虚弱,如今可谓是雪上加霜,脉搏已经开始虚弱,身体也到了极限,若不赶快找地方拔刀止血的话,必死无疑。”
这时候其他人也将刺客解决了,全都围了过来。
“顾太医,怎么样,我七弟不会有事吧。”若如澜有些担忧的问道,一旁的若如博遮挡住眼底的阴郁也开口附和道。
“先带七皇子回别院。”沐擎律挤进来,脸色阴沉,将若如风小心翼翼的抱起来,开始往别院去了。
其他人跟在后面,沐德仁对着沐倾夙吩咐道:“夙儿,你先去通知这里府衙以确保皇上和几位皇子的安全。”
沐倾夙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看向抱着若如风的人,转身去了。
若如风的房间里,除了躺在床上的若如风只剩下时染和顾太医了,其他人都被顾太医以不能太多人围着给送了出去,其实原因只是因为顾太医知道若如风是女子的缘故。
本来沐擎律像是着了魔一样的抓着若如风的手,怎么说也不肯走,最后还是皇帝以若如风的安危才让沐擎律勉强离开,守在门外。
其实顾太医现在也是为难,他虽为医者,但是若如风即便不是皇子也为公主,只要若如风没有倒下去,那么他便冒犯不得,这才将时染留了下来,不过一想到若是时染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倒是牵连也是甚广,握着拳头,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旁边的时染倒是急了:“顾太医,您还愣着做什么,我家主子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我怎么知道现在该怎么办。顾太医也是有苦说不出,看着一旁的时染,犹豫的说道:“等等,你让我想想。”
“您不是说要赶紧给我家主子止血吗?还想什么?”时染看着若如风胸口上的刀,眼睛有些晕晃。
“他当然要好好想想。”声音里带着一丝虚弱,语气却是玩味的。
顾太医和时染均是一惊,看向躺在床上说话的人。
若如风面色苍白,有些虚弱的捂着胸口,然后慢慢的将手放在刀柄上,在时染和顾太医两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下拔了出来,伴随着时染的惊叫声一股鲜血喷了出来。
看着吓到的两个人,若如风若无其事的给自己点了几个穴道,然后拿过旁边的纱布捂住那里,这才抬头看向顾太医。
“主子,你没事吧,怎么样?”时染这才反应过来,眼泪都流了出来,声音带着哽咽和惊慌,看着那白色的纱布已经染成红色,时染真的是不知所措了,也不管那么多顾忌了,拉着顾太医:“太医,你赶紧给我家主子止血啊,怎么会留这么多血。”
若如风仿佛对于身上的伤势没有感觉一般,扯开一个苍白的笑容,让人怜惜,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意外的可怕:“顾焕之,本名叶剡,四十年前被灭门的江浙知府的独子,八岁被右相收留,改名为顾焕之,接下来的还要我说吗?顾太医。”
☆、第十六章 我好,你也坏不到哪去
若如风看着几乎可以和她想比的那张苍白的脸,笑容更大了。
顾太医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袖下的手已经开始颤抖,看着若如风的目光也有些闪躲和惊慌,他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知道,难道是皇贵妃所说?不,不会,那么又是如何知道的?要知道当初右相收留他的时候极为隐秘,几乎没有人知道,不然也不会让他进宫辅佐皇贵妃。
一旁的时染虽然担心若如风,但是也知道,如今若如风的话很不寻常,只好站在旁边,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减小,时染很聪明,她已经嗅到了一股可怕的气息,而且也清楚的知道,这个气息若是闻到的太多,是会死人的。
顾太医强作镇定:“微臣不知道七皇子说的什么,还请七皇子明示。”
若如风也不恼,点头:“既然顾太医还想知道,那么本皇子就让你知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看向一旁的时染,若如风开口道:“时染,去将我衣服里面的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给顾太医好好看看。”
狠狠的咬住了‘好好看看’四个字,顾太医身子一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只觉得若如风现在的目光很是意味深长,让他看不懂。
时染快速的将东西拿出来,有些不明白,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却老老实实的递给顾太医。
顾太医有些狐疑,却还是在若如风的目光下打开了,里面是一封信件,顾太医将信拿出来,只有两三页却让顾太医的手抖了起来,眼睛血红的跌坐在地上。
许久,抬起头来,看着那个脸色已经没了意思血色的人,明明很虚弱,可是却让他胆颤敬畏。
“七皇子这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若如风笑得玩味。
“微臣不明白。”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顾太医觉得呢?”
顾太医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看着眼前的人,咬咬牙,说道:“或许,微臣觉得现在很好呢?”
“是吗?那么就是本皇子强求了,顾太医可以权当没有发生过一样,或者将这东西送过去表明忠心也是不错的选择。”若如风挑眉,说的轻巧,让顾太医有些分不清若如风到底说的是真是假。
“七皇子说吧,想让微臣做什么?”最终还是妥协了,即便这个人活不过十年,他也不能得罪,况且…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满脸嘲讽悲切。
“看来顾太医也想清楚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将皇贵妃乃至右相府的动静时刻告诉本皇子就可以了,至于报酬,本皇子会将整个右相府送给你,如何?”
顾太医没想到若如风当真这么绝情,也这么敢说:“七皇子还真是狠心。”
“狠心吗?”若如风轻笑起来:“若是狠心的话,顾太医你早在两年前就不会站在本皇子面前了,皇室密宗之毒,不知道顾太医你知不知道呢?”
手里的信纸直接掉落在地上,她怎么可能知道?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让本皇子以为自己是傻子,顾太医,你应该庆幸,你值得本皇子利用,不然那笔帐你怕是也是逃脱不了,不过既然本皇子已经决定放过你,那么也不会在计较,只要你不背叛本皇子,其他的,本皇子一律不管,可明白?”若如风从头到尾都是温和的样子,即便是这番话语的威胁,也是一副温和轻柔。
“臣,明白。”顾太医握了握拳头,最终吐出三个字,也表明了他的站位,这个决定说不上是自愿还是逼迫,他只知道,他只有这一个选择,从头到尾,看似无数条路,但是熟虑之后他明白,那些路都被眼前这个人给堵死了。
苦笑一声:“七皇子,深藏不露。”
“明白了就好,顾太医要知道,如今的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好,我也好,我好,你便不会坏到哪里去,如今,你也应该知道如何跟父皇说了吧。”
顾太医如今对若如风只有深深的忌惮,如今的若如风才不到十五岁吧,可是却已经有了如此谋略,将来…该说幸好吗?这个人没有将来。
“微臣,明白。”是的,刚到江南的时候释逍遥就派人将这东西给她了。
前世,她记得在她快死的前几年顾太医突然来找她,说有重要的事情告诉她,要求就是让她将右相府灭门,当时她报复的对象正好是右相府所以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反正对她而言没什么差别,所以也没有在意过他口中那个重要的事情,一直到死也没有机会知道,不过她也没有什么好奇的,只不过没想到今生倒是给了她这样一个契机。
从她看到名单上的顾太医的时候,从她决定要为皇帝挡着一剑的时候,她便已经想要知道当时顾太医为什么对右相府恨之入骨,调查来的结果却是令她满意的,当年江浙知府本是右相门下之人,谁曾想右相为了一己之利竟然将江浙知府一家人置于死地,三百多口除了顾太医无一幸免,而顾太医当时年幼无处可依,只能偷偷找到右相,当时右相确实是有了杀意,却因为顾太医的聪慧和医术留下了他,并且送他入了宫,可是右相却不明白一个道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有些事情注定瞒不了一辈子。
感觉到正在包扎的手的颤抖,若如风将思绪找了回来,看着敛下眼眸,故作镇定的时染,摆了摆手:“行了,差不多了。”
时染立刻跪在地上,尽量不让自己的身体颤抖:“奴婢该死。”
若如风轻笑一声:“那你说说,你怎么该死?”
时染一愣,随即说道:“奴婢听了不该听的,看了不该看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听你这么一说,是该死。”若如风敛下眼眸,让人看不清她的喜怒。
时染是真的害怕了,赶紧磕头:“主子放心,奴婢一定将不该知道的事情全部烂在肚子里,绝对不会说出半句,求主子饶命。”
话音刚落,开门的声音就响起来了,是了,皇帝他们还在外面,此时顾太医出去了,必然会将若如风的身体‘如实’的禀告一番,皇帝他们自然会进来。
还想说什么的时染立刻噤了声。
☆、第十七章 以后不会了
若如风拉好衣服,整个脸色比刚刚更加难看灰败,仿佛濒临死亡的人一般。
皇帝一进来看见若如风这个样子整个心一下子揪起来了,刚刚顾太医说了,原本也就十几年的活头的若如风,经过这一次恐怕是活不过二十岁了,这个结论让皇帝整个人一颤,想到那危急之时的那一声嘶吼的叫着‘爹’,那毫不犹豫的挡在他面前的身影,皇帝那颗冷硬的心竟觉得被狠狠地刺了一下,就在一年前那个脸色苍白却笑得温和的男孩站在他面前天真的说着想过平凡人的生活,想要父慈子孝,想要兄友弟恭,想要一张口就喊他一声‘爹爹’,那个时候他只是笑笑,虽有向往,却也明白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只是不忍打击她的天真,只道等到时间长了他的这个天真的儿子就会明白这种向往,只是向往,却没有想到,一年之后,被他认为的向往,这个儿子一直在心中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他虽为皇帝,可是却也明白这个世间没有谁会那么不顾一切的为谁挡住一刀,尤其是他们这些生为尊贵的人,更加惜命。
几乎是没有看到跪在地上的时染,直接走到若如风的床前:“老七。”
声音已经哽咽了,除了一句‘老七’竟然说不出其他的话,这无疑证明了若如风自此在皇帝心中的位置,一旁的若如澜目含担忧,旁边的若如博一脸阴郁。
“父皇,无碍的。”
“你总是无碍、无碍,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样,怎么还这么不珍惜,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后面的话皇帝真的是没有办法说出来了。
若如风将手覆在皇帝的手上,似乎是在安抚:“我知道,顾太医已经和我说了,不过真的没关系,多活几年,少活几年的我已经看开了,也不在乎了,如今,我最在乎的是父皇的身体,我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可是父皇身系天下百姓,不能出半点差错,再者,你是我爹,我是你儿子,儿子自然是要保护爹爹的,我虽然不能像二哥和四哥那样抵挡刺客,可是我却可以给爹爹挡住危险,我真的很开心,这样也让我觉得我是一个有用的人,所以,爹爹你应该为儿子感到开心才是。”
这番话若是放在别的时候有点假,可是如今这种境地,效果却是意外的好。
皇帝更是红了眼睛。
看着两个人如此,若如博恨极,却也不想让两个人再继续下去,岔开话题:“七弟,这个下人怎么回事,是不是惹到了七弟?”
果然若如博的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时染身上,当然,除了那个从进门就一直死死盯着若如风的沐擎律。
时染一听,抖得更厉害了,头也不敢抬,如今她知道,她的生死就在若如风的一念之间,她脑海里也闪现过将若如风身为女儿身的事情说出来,可是这个念头刚有就被她掐断了,她是个聪明人,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她明白,不管若如风是生是死她都逃不了一死,既然如此,不如听天由命,或是永远的追随若如风,若是为了若如风的心安去死。
刚做好这个心理建设,若如风的声音就响起来了:“没事,就是刚刚被我这一身血吓到了,说什么没有护在我面前非要领罪。”
“倒还算是个忠心的丫头,行了,起来吧,以后尽心尽力的伺候好你主子就行了。”皇帝摆摆手,眉宇间有些疲惫之色。
“父皇,刚刚出了这么多事情,你们也别在这里了,赶紧回去休息吧。”若如风虚弱的张张嘴。
一旁的顾太医也立刻附和道:“皇上,七皇子的伤势已经稳定了,只是身体根本不好才虚弱不起,所以现在还是别打扰七皇子了,让七皇子好好休息一下吧。”
皇帝看着若如风,点点头,带着人去了,出了门,脚步一顿,还是有些不放心,看向沐擎律,说道:“擎律,你留在这里吧,老七身体不好,有什么事情你还能照应点,再者,如今刺客身份还没有查明,朕不放心。”
沐擎律立刻点头,双手抱拳,郑重其事的保证道:“皇上放心,微臣定会护七皇子安全。”
皇帝疲惫的的拍拍沐擎律的肩膀,没有说什么,离开了。
沐德仁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叮嘱了一声:“一定要照顾好七皇子。”
沐擎律再次点点头。
看着离开的一众人,自己走到门口,站定。
房间里,时染再次惶恐的跪了下来,不过她也知道,她的命应该是保住了:“主子,以后时染的命便是主子的。”
“你知道就行。”若如风只是一句话,却也决定了时染的身份和生命。
“好了,你出去吧,把外面的人给我叫进来。”
该面对的重要面对。
时染点点头,虽然小心翼翼,可是心却安定下来了,到了外面,看着站在那里如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的人,告知了自家主子的吩咐:“沐少,我家主子有请。”
沐擎律一僵,点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时染看着关上门,心里又纠结起来了,她家主子一个女子跟着男子单独共处一室实在是有些荒唐,可是想到若如风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最终还是没有闯进去。
“七皇子。”站在若如风面前,僵直着身体。
“坐吧。”
沐擎律坐了下来。
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最终还是若如风先开口:“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若如风知道,沐擎律绝对看出什么了,虽然当时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皇帝和若如博身上,可是那道一直追随自己的目光却是感受的清清楚楚,以沐擎律的观察力,她的那些小动作必然被看得一清二楚。
“为什么?”只是一个问句。
简单的三个字,出奇的,若如风却是明白沐擎律问的什么。
“权力之下,无人抗衡,即便你百般计策,却也抵不过高位的一句话,我要活着,就只有博得父皇的信任和宠爱,受伤和性命比起来,我想,你应该明白什么重要吧。”虽然这句话很残酷,却也是事实,如今若如风的这种境地,也只有如此才是最简便的方法了。
沐擎律衣袖下握紧拳头,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可是他内心的痛恨与疼惜没有人知道,抑制住自己的情绪,这才开口:“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