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驴杂汤。
但林墨淙好像被我这番言论震撼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再说茜茜公主,继而笑
了两声,说,“你不学法律当律师实在是可惜了。”
我赶紧说,“免了吧,我可不想当庙里的菩萨。”说完立刻后悔了,林墨淙还不
知道我将律师放在仅次于庙里菩萨的位置,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
果然,林墨淙饶有兴趣的追问,“什么庙里的菩萨?”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告诉他律师就应该像佛像一样庄重严肃,不能随随便便
喝酒还喝吐了,免得他想起周五晚上的事又要讹我一顿饭。所以我说,“啊,律师就
应该像菩萨一样救苦救难嘛。”
估计他对这个答案很不信服,但终究只是笑了笑,没有再问下去。
这顿驴肉火烧就在还算平和的气氛中圆满结束了。林墨淙吃了三个火烧,比婚宴
那天吃得多,看来这火烧比海鲜合他的胃口,我对自己的安排甚满意。想着一顿驴肉
就可以把我和林墨淙之间的帐了了,也还挺划算。
吃晚饭他要送我回学校,我坚持在离校门口一里地远的地方就下车。我不想再一
次成为风口浪尖的讨论对象,那辆银色宝马在校园里确实格外扎眼,想不引人注意都
难。
但饶是在这么远的地方就下车了,命里该遇上的,还是躲不掉。这是我在看见苏
唯的脸后猛然明白的一个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偶真是很爱驴肉火烧啊,写文的时候都念着…
7
苏唯看见从车上下来的是我,也愣住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女生。
其实独自悲伤了那么久,我却从来没有见过苏唯的女朋友长什么样子。
因为他女朋友一直都呆在家乡,从来没有在学校露过面,就连周守也没看见过。
只知道他女朋友家里条件好像挺不错,并且通过多方面验证苏唯果然是找了一个千金
小姐。后来这个说法被我们大家接受了,因为我们觉得只有千金小姐特有的个性才能
把苏唯折腾成那个样子。
有一度我也很好奇她的长相。我想能配得起苏唯的,哪怕不是如阿珂一样的倾国
倾城,也要双儿一样聪明甜美,否则怎么能让苏唯那么死心塌地。虽然四年的朦胧美
生活将我造就得从来不以外貌取人,但苏唯对我来说有一种特别的意义,所以他的女
朋友应该也是特别的。
但我今晚确实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做见面不如闻名了。当我看见跟在苏唯身后那个
黑黑瘦瘦的女生时,我根本没想到那就是他地下情了三年之久,将他折腾得死去活来
的女朋友。直到苏唯轻轻牵起她的手,淡淡的说,“这是我女朋友,于青。”
我又一次觉得人生观和审美观被彻底颠覆了。正如苏唯颠覆了我小白脸绝不等于
俊男的观念一样。而此次被颠覆的,则是俊男一定只对美女死心塌地。一瞬间,我希
望自己永远不曾见到那个假想敌,这样起码我可以将她设想得完美无瑕绝世无双,心
里便会觉得输给这样的女子也不算大败。
可如今见到之位假想敌是如此的平凡,与倾国倾城边都沾不上。我竟一时不知道
该作何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们俩,连礼貌的招呼一声都忘了。
“你好。你是程曦吧?”于青很亲切的笑着,主动伸出右手来。虽然没有千金小
姐的容貌,但这千金小姐的气场还是很足的。“苏唯跟我提过你,说你帮了他不少忙
,他才可以往家跑得那么勤。我也得多谢你啊!”
这些带着笑声的言语听在我的耳中却别样发涩。是啊,确实多亏了我义不容辞的
接下苏唯的活,他才能一个月回家三次去牛郎会织女。我人真好,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自己人这么好?
我机械的伸过手去,同于青握了握。那双手是温暖的,与我的冰凉截然不同。
苏唯也再没有说话,现场唯一的声源就是于青。她正兴高采烈的说着D大校园又

漂亮,D大同学有多热情,还接连玩笑似的问我苏唯在D大有没有什么桃色新闻。
我觉得再听她说一个字我就会哭出来。鼻子已经在发酸了,还好夜色之下,说得
开心的于青和低头不语的苏唯都没有注意到。
我想着要有个人来将我带离这个水深火热的场景我就以全副身家性命作为报答。
结果奇迹就发生了。
“程程,你别赌气了,上车我送你回学校吧。”一个男人的声音飘过来,我茫然
侧头,看见林墨淙一脸深沉状,抓着我的手又要将我带上车。
“这位是?”苏唯终于抬起头来,看了看林墨淙,问我。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要怎么介绍林墨淙。但林墨淙却忽然向苏唯伸出右手,与他
匆匆的握了一下。微笑着说,“你好,我叫林墨淙,程程的男朋友。”
我双目圆睁的侧脸望向林墨淙,他在说什么?吃顿火烧就变成我男朋友了?
看到我一脸惊讶呆滞状,林墨淙忽然将左手放到我的肩头,瞬间我就被他搂在怀
里做小鸟依人状。“程程,这是哪位?你怎么也不介绍一下?”
林墨淙的眼中闪动着一股光彩,好似一道光芒照进我满是迷雾的心里,我终于找
回了思考能力,明白了他在帮我解围。虽然我并不想要这种方式,但也只能将计就计
于是我轻轻说,“这是高我两级的学长苏唯,马上就要毕业了。平时挺照顾我的
林墨淙冲着苏唯点头,“幸会,幸会。”接着又回头对我说,“怎么也没听你提
过有个这么照顾你的学长,就知道整天把吴妮挂在嘴巴上。”
我好像觉得苏唯的脸色有些奇怪。
真不愧是律师,说起谎来都是滴水不漏,就跟吴妮讲过半分钟电话,就把人家名
字记住了。现在把她扯出来,倒显得林墨淙这个冒牌男朋友正宗得不行。
混乱啊!我心里哀叹一声,说,“那什么,咱们走吧。于青好容易来学校,别占
用人家约会时间。”
林墨淙又礼数周全的同苏唯和于青道了别,把我送到副驾驶,这才上了车。我克
制自己不要望向车窗外的苏唯。那个人,其实从来都与我无关。吴妮说得对,悲伤是
留给有回忆的人,我与苏唯连回忆都没有,我又悲伤什么呢?
“谢谢你,你又帮我一次。”我缩在座位里无力的说,这次是真心真意的。他再
蹭我两顿驴肉火烧我也认了。
林墨淙却反倒不提酬谢的事了。他两眼望着前方,问,“那个苏唯,你喜欢他吧
?”
我表现得这么明显?竟连一个陌生人都看出来了。
“看你的样子,不会是第一次吧?”林墨淙又问。
“大哥,把话说完了!”我怒道,“是第一次暗恋,什么第一次!”
“好吧好吧,第一次暗恋。不要太难过,初恋都是用来夭折的。”林墨淙忽然像
个恋爱高手在指点迷津。我敷衍的哼了一声,实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然后林墨淙便很配合的安静下来。整个车内,我只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和紊乱的
心跳声。
筋疲力尽的回到宿舍,吴妮便神秘的凑上来,“知道不?苏唯的女朋友惊现校园
之内了!”
“恩,我见着了。”我淡淡的说,便想躲回床里去,却被吴妮一把拉住硬要与我
八卦到底。
“我还只是听说,你竟然都看见了?程程,我真是小看了你的八卦触角啊!”吴
妮一脸惊讶。
我敷衍的陪笑,“过奖过奖。”
“快说说,长得如何?”吴妮的三八细胞已经全面活跃起来了,“我听说好像长
得不怎么样。”
我忍得很辛苦,才把“确实不怎么样”这几个字硬吞下去,别人说这话也就算了
,要是我也说,怎么听怎么觉得酸。所以我说,“就那样吧,我看还行。”
人生之中最中庸最圆滑最说了等于没说的话就是“我看还行”。所以要在官场中
混饭吃的同胞们注意了,但凡遇到不愿说不想说又不得不说的时候,这四字真经百试
百灵。
但用这套糊弄饱经风霜的吴妮显然是行不通的,她已经不满的叫起来,“还行算
是怎么回事,最讨厌人说还行了,说了等于没说嘛!”
“就是只能跟瞎子玩一见钟情的那种,你满意了没?”我无奈了。
吴妮愣了愣神,继而以五体投地的语气说,“文青,我服你了!你这一句话果然
骂出了精髓!”
我叹口气,说“我谁也没想骂,都是被你逼的!”
吴妮说,“这说明你内心还是愤怒的,不然怎么能骂得如此一针见血平铺直叙呢
我被她一拨接一拨的成语弄得头疼,“好吧,我愤怒,我阴暗,我腹黑,你说我
什么都成,现在请你高抬贵口,放我睡死过去吧!”
“程程,头儿今天照硕士服照,咱们都去跟他合个影吧。”周守打电话来,听到
大家都去,我也不好说不去,便答应了。
只是混在人群中照张相罢了,没什么了不起。我对自己说,大胆的扬起你的脸皮
让他们照去吧,难道还能照出你心里多阴暗不成?
到了毕业合影首选之地的“情人坡”草坪,大家早已齐聚一堂,忽闪着七对十四
双眼睛外加四副眼睛期盼的望着我。我想起某颁奖典礼的司仪说,某些明星在走红地
毯之时为了突显自己大牌,故意要最晚一个到。我现在终于能明白这种气场,所有的
眼神都对着你欻欻欻欻欻欻欻…闪得那叫一个晕啊。
当然我绝对不是故意突显自己的大牌,而是每次要到与苏唯有关的场合,我的每
一个动作都不由自主的慢上几拍。神啊,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正常一点呢!
我一到便被蔻子扯入照相的列队,闪光灯啪啪闪了不知多少下,队形也随着一阵
阵哄乱慢慢的变换,不知不觉,我竟站到了苏唯的旁边。等我反应过来想往外挤时,
大家都已经静下来摆好了姿势。
心里正在叹气,忽然一只手就搭到肩膀上。我侧目一瞧,竟然是苏唯的!
又来了又来了!就是他这些若有似无的举动勾得一颗良家妇女的心蠢蠢欲动,却
在这颗心蠢蠢的动起来之后立刻楚河汉界分而治之。我心里骂着娘,举起手来想掰开
我肩上那只魔爪。
“那个同学别动啊!”举着相机的同学叫了起来。众人立刻回头对我怒目而视,
吓得我不敢再动。
我怒目瞪了一眼苏唯,却发现他脸上带着得逞的微笑。他故意的!
“那晚碰到的那个真是你男朋友?”照完相后大家都在草坪上收拾东西,苏唯走
到我旁边低声问。
“那晚碰到的那个真是你女朋友?”我有些赌气,便反问回去。
苏唯忽然叹了口气,“现在那些精英白领们心思复杂着呢,你可得看仔细,别被
人骗了。”
我心里更怒,你的心思就不复杂了?我要是被骗,那就是被你骗了!“我看得挺
仔细,他很靠得住,至少我有困难的时候他都挺身而出,不会让我整晚整晚熬夜!”
说完我再不理他,一路小跑回去整理我复杂的心情去了。
过了几天周守把照片传给我,我看到苏唯把手搭在我肩膀上的那张。我的脸色极
不好看,苏唯却笑得灿烂异常。
8
暑假的来临标志着生活全新的开始。虽然由于实习不能回家,但苏唯终于离开学
校,离开我的生活视线,人生的一切都恢复到正常平和的轨道上。除了…林墨淙!
公司有一个大项目要上马,法律合规审查任务很繁琐,公司便要给林墨淙配备一
个临时助理。结果在合规部众法学美女挤破头撕破脸一番火拼之后,林墨淙只捻指微
笑,淡淡说了四个字,“就程曦吧。”
这四个字,让我从此就告别了宁静的午休。我陡然成为了公司最受欢迎的人物,
每天总会有数个介于熟与不熟的女同事热情邀约我共进午餐。由于每张餐座有且只有
四个座,为了争夺剩下的三席,使我的午餐预约大战从早上踏入办公室的那一刹那就
开始了。
被一大堆人簇拥着走进食堂,打饭取筷都无需自己动手,我觉得自己如同红楼梦
中的贾母一般,就差摸着个叫“宝玉”的美男调戏一番。
当然如此“礼遇”是有代价的,那就是我要事无巨细的向她们报告我所知道的林
墨淙一切,包括他喝咖啡要加多少糖,写字喜欢用钢笔还是签字笔,打字输入法是喜
欢用搜狗还是紫光…我信口胡诌回答着这些无聊至极的问题,却总能激起一阵阵充
满崇拜的叹息声。就连我随口说林墨淙无聊的时候喜欢偷菜都让她们神往。当然我不
知道他到底偷不偷,但是我想全中国也许有一半的人都在偷,所以也不知道她们在崇
拜什么。
我说累了之后,女人们便开始聊公司八卦。从公司董事长夫人的二姨夫的桃色新
闻,到隔壁办公室小王的老婆昨晚夜不归宿。探讨层面之深,涉猎范围之广,我只有
唏嘘惊叹自愧不如的份。
钟汶在知道林墨淙挑了我做临时助理之后大失所望。
“程程!他为什么选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休息时间把我拉进楼梯间
,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我顿时觉得她很像琼瑶剧中的悲情女主。
我无奈的叹口气,“他只是随便选了个临时助理,又不是选老婆。你别这么激动
“可是,上个项目我跟了他那么久。他要是在合规部里选一个也就算了,可怎么
挑了你…你…你是不是…”
“你别乱猜啊姐姐!”我一把上去捂住她的嘴,“我怕回去就被一票人愤怒的眼
神撕碎了。”
“那你说为什么啊?”钟汶满脸委屈。
我觉得头疼。我哪里知道那林墨淙是哪根筋不对,放着一票法学高材生不用,却
挑了我这个经济学实习生。到目前为止,我也只能帮他冲冲咖啡买买午饭打打文件什
么的,实质性工作一点也帮不上。我能想出的唯一解释,就是他有工作自虐倾向,怕
找个得力助手来分担工作使自己得不到自虐的满足感。
“上次他还特意请我烛光晚餐,我们相处的那么融洽…”钟汶的眼中竟然隐隐
有些泪光。
这阵势实在弄得有些吓人了,我绞尽脑汁磕磕巴巴的安慰,“你别啊…那个啥
,他可能觉得正式员工手里都有项目在跟进,所以就随便挑个实习生呗。而且,说不
定他就是因为你跟我比较熟,他才挑我呢。你想你跟他都烛光晚餐了,咱俩又这么铁
,他不得看你面子磨练磨练我啊…”管他林墨淙怎么想的,先稳住眼前这个怨妇再
说吧。
钟汶似乎觉得我的解释合情合理发自肺腑,便稳了稳情绪。忽的抬起头来,很认
真的问,“中午你跟她们说林墨淙没事的时候也偷菜,是真的么?”
我瞬间绝倒。得,情绪转变如此自如,看来也是没什么大碍了。
也不知是不是编造林墨淙的谣言积了太多口业,我立刻遭到了报应。下午林墨淙
来公司,直接把我叫去了办公室。
“你放假了吧?”林墨淙便收拾文件边问,“现在这个项目需要到H市实地考察

明天出发。晚上回去你简单收拾点东西就行,去三天。”
其实我虽然一直很看得起自己,但总觉得让我参加这么大的项目,林墨淙比我还
看得起我自己。
我嚅嗫着,“林律师,虽然我很荣幸成为您的临时助手,但这项目这么大,你要
不要考虑换个法学专业的员工来帮您?”
林墨淙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我,然后微笑着问道,“怎么?你觉得自
己应付不了这样的工作?”
我说:“我刚进公司没多久,项目经验不足,而且专业是经济学,我怕自己对您
工作的开展没什么建设性的帮助。”
林墨淙沉吟了一下,说,“你对我能提供多少帮助是我说了算,现在你所要做的
就是服从出差任务安排,明白了?”
我心中叹了口气,抗争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看见机场的那一刹那我还是有些小兴奋。印象之中,我还是在老爸生意失败之前
的少儿时期坐过一次,唯一记得的就是蛋糕味道不错。但也不知道是我的记忆错误,
还是十几年飞机餐都在逆向发展,那干涩的小餐包实在让我有点失望。
飞机上下颠得厉害。我尽记得蛋糕好吃,却忘了飞机应该是如火车一般平稳,还
是像过山车一样晃得头晕。
坐在商务舱的林墨淙好像没什么感觉,一直悠闲的翻看着报纸。
我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眼瞟见旁边一个大姐在面色从容的发呆,好像也是常坐飞
机的样子,于是我小心翼翼的问她,“请问下,颠得这么厉害,是正常的么?”
那大姐缓缓回头看了我一眼,很平静的说,“恩,不太正常。”接着便哇一声扯
开废物袋狂吐起来。
我这才知道她刚才不是在发呆,是在晕机中克制呕吐情绪。谁知被我一问就如火
山爆发般一发而不可收拾。我再不敢说话,在连绵的呕吐声和频繁的颠簸中,渡过了
一个多小时的难熬之旅。
“你的脸色有点不好。”下飞机坐车到了饭店的时候,林墨淙对我说,顺手把我
的行李拿了过去。
我想是因为在飞机上没吃东西,光听见那大姐呕吐了,所以我的胃现在也有些微
微抽搐。
“一会进房间你先休息一下吧,晚上会有一个饭局,你要实在不舒服就不用参加
了。”林墨淙说完自己便去酒店前台登记去了。
但作为一个助理,哪怕是临时的,哪怕是什么忙也帮不上的,场面功夫我还是应
该帮上司撑足。所以虽然到了晚饭时分胃的抽搐程度没有减少,我还是义不容辞的跟
在林墨淙身后去了他口中那个饭局,并且被那金灿灿的包间晃得头晕眼花,胃痛程度
又加深了几分。
除了林墨淙和我,其他人都是这个项目在本地的相关企业代表。其实在我爸生意
兴隆的高峰期,我也见过一些世面。在那些迎来送往的酒桌之上,各人酒量如何,从
前三杯的气势和姿势就能看得出来了。几杯下去之后,我心里就已经有谱,林墨淙今
晚肯定要躺着回去!
“这位是林律师的助手程小姐吧?”一个半秃且微胖的中年男人笑盈盈的朝我端
起了酒杯,“真是年轻又漂亮。跟着林律师,前途不可限量啊。来来,咱们也碰一个
我胃里一阵纠结。便客气的推说有些水土不服,不能进酒,但那男人死活不依,
非要我意思意思。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正想跟他意思一下,面前的酒杯却已经被人端
了起来。
“程小姐今天有些不舒服,我替她跟各位干一杯,就算她谢谢各位的心意了。”
林墨淙端着我的杯子个那半秃的男人碰了一下,仰头就把那被足有一两的白酒灌了下
我呆呆了看着他已经有些泛红的脸,看来今晚他就算是躺着也别想回去了。
无论是档次多高、菜品多好的业务饭局,到最后都会演变成一场纯粹的拼酒战。
我不知道这个定式是谁发明的,但我知道林墨淙现在肯定很想杀他全家。其实不是他
酒量差,而是强龙难压地头蛇,对方就是抱着往死里灌他的目的来的。
看着林墨淙已经有些迷离的眼睛,我叹了口气,端着酒杯站起来。桌上的人立刻
全部安静了。
“你做什么?”林墨淙小声问。
我也不理他,对剩下的人笑道,“林律师明天还要到项目上实地考察,不能喝的
太多。各位若是还没有尽兴,剩下的酒就由我来陪着大家喝吧。”说完先干为敬的喝
了一杯。
众人先是一怔,继而爆发出无比兴奋的笑声。立刻就有几个酒瓶同时被举起来要
给我斟酒。
林墨淙脸色铁青的望着我,我趁着倒酒的空隙在他耳边低声说,“我一会倒了,
你还能送我回去。要是你倒了,我可不知道怎么办了。放心。”
说罢再不管他,开始同那些地头蛇们火拼起来。
我爸常说,如果我还算有一点比人家有天赋的地方,就是在这酒上。这是在我七
岁那年第一次把啤酒当茶水用来解渴,一口气灌下去一大碗之后他发现的。那时我爸
的生意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有这样一个天赋异禀的女儿让他在酒桌上涨了不少面
子,所以他也喜欢带着我出入各种酒局。
虽然后来被人骗了生意失败,家里环境一落千丈,我喝酒的习惯却保留了下来。
再加上大学里一帮朋友没事就喜欢吃吃喝喝,不知不觉就比旁人能喝了些。
所以当我把那剩下的一桌人全都陆陆续续灌去了厕所,我恍然看见林墨淙的眼中
泛起一股复杂的神采。当然我也没有力气去细看,因为在最后一个人坚持不住离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