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呼吸都夺了去。
“你没有时间想,”直到我真的有点喘不过气了,他才从唇上滑了开去,在我耳
边低语,“你的决定怎么样都无所谓,我不会放开你的。”
我的眼角猛的窜上些水汽,“你不能这么霸道!”
林墨淙放下我的手,改为紧紧的靠在我身上。他好像很累,把头放在我的肩窝处
,有些无力的说:“我霸道?程程,你不知道我爱了你多久…”
多久?四个月,确实比我爱上他久一些。“林墨淙,你如果真爱我,就让我想清
楚。”
林墨淙把头抬起来,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好像想对我说什么,但看了半天,他
好像放弃了,“程程,我不想勉强你…也好,让我们都冷静一下。”
躺在寝室床上,两眼直直望着床位上方那一块白顶。虽然已经连着两晚没怎么睡
觉,但我却好似鬼压床了一般,僵硬的四肢,僵硬的神经,僵硬的眼皮,僵硬的思维
,可就是睡不着。就这么僵了不知多久,总算懵懵懂懂的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头
痛得像被门板夹了十多次。
吴妮说:“你脸怎么白得像个女鬼一样?”
我咽了咽口水,发现扁桃体也肿了,说话都困难,“有点感冒,今天的课我不去
了,有事帮我请假吧。”今天林墨淙要带刘觅去验DNA,虽然我强烈的觉得刘芊娜这
次
真不是在说谎,但总有种不但黄河心不死的感觉。
吴妮叮嘱了我一阵,就上课去了。我刚想起床找两片感冒药吃,手机上就有一个
陌生号码来电。我接起来,听见那声音的同时狠狠打了个冷颤。“程小姐,我是刘芊
娜。”
我清了清嗓子,说:“刘小姐,你有什么事?”
刘芊娜说:“墨淙已经接Steven去做检测了。但其实测不测都无所谓,我想你也
已经明白,我不会说那种一下就会被戳穿的谎言。”
我说:“我明不明白无所谓,得林墨淙明白才行。”
刘芊娜笑了两声说:“也是,报告出来之后,就真相大白了。不过我想告诉你另
外一件事,报告可说不出来。”
我心里一动,说:“你想说什么?”
刘芊娜说:“程小姐,我上次就跟你说过,我知道墨淙为什么会喜欢你。只不过
那一次我觉得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多配不上他。想不到你
竟然能毫不自知的坚持这么久,我再不点醒你,那对你就太残忍了些。”
我冷笑了一声,还有什么残忍的事你做不出来?“那麻烦你告诉我是为什么?”
刘芊娜顿了两秒,说:“因为你像我的妹妹,刘芊婷。”
我脑子短路了几秒,“你什么意思?”
“其实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这么觉得了。你的模样或许并不很像她,但你的
眼睛,你的神情,你的动作,整个人的感觉,都跟我妹妹很相似。相信墨淙已经跟你
说过他和婷婷的那段往事,我知道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放不下,觉得欠了婷婷许多。
所以他对你好,不是因为他爱上了你程曦,而是他想要在你身上弥补他对婷婷的罪恶
感。”
我觉得嗓子很干,很想大声的冲她吼:“你放屁!”但脑子忽然跳到那一夜在林
墨淙父母家,他妈妈背着我跟他说我不是婷婷。婷婷?刘芊婷?原来他妈妈也是这么
觉得!我不自觉的苦笑了一下,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迟钝了,早该有感觉的事情,
要等人家红口白牙的告诉我,我才来个幡然醒悟。
我说:“谢谢你指点迷津,你还是多多担心自己吧。林墨淙就算要了那个儿子,
但要不要那个搭送的妈,还是个问题。”
“你…”刘芊娜在电话那头被我气得说不出话。
我不等她想出怎么回敬我,又淡淡说:“不过看你这样也不是很心疼刘觅,真被
林墨淙要走了,你也就出了六年的饭钱,对你来说不是很大损失。林墨淙不适合我,
也不一定适合你。刘芊娜,抓住青春的尾巴找个男人才是正经,我还有大把时光可以
耗,你却没两年可以漂亮了。没什么事儿就别再找我了,我对你们这复杂的男女关系
也没什么兴趣。就这样,拜拜。”然后想都不想就挂了电话。
用女人的年龄去刺激她,的确绝了些。要是一般人,我不会下这样的杀手,但疯
子得另说,不用最狠的上就绝对不能直击心灵。
不知道妖孽是不是被我刺激得立刻做面膜敷脸去了,果然再没打来。但这世界的
疯子远不止刘芊娜一个人,还正好扎堆在今天出现。刚吃完两片药,又有一个陌生的
来电。我开始都不想接了,直接摁掉想跳上床去接着睡,但那号码锲而不舍,在我摁
掉两秒之后又打了过来。
我无奈的接起来,于青的声音在那头炸开:“程曦吗?我在你们宿舍楼下,你下
来吧,我有话跟你说!”
我觉得头上的青筋都在群魔乱舞的疼痛。出门的时候我在想要不要找本老皇历看
看,今天难道是“诸事不宜,只宜掐架”?
我本来很疑惑于青为什么会忽然屈尊降贵到学校来找我。但等我看到她挽着苏唯
的那一霎那,我就彻底明白了,人家是来显摆示威的。
由于嗓子里像塞了半个干馒头一般,说话特别费劲,我决定长话短说。“有何贵
干?”
于青高傲的仰着头,彷佛她的眼睛长在鼻孔上一样,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带
着胜利的笑容说:“苏唯已经和我领证了,我们‘特地’来告诉你一声!”
我一愣,这闪婚闪得,也不怕把腰闪着。我莫名其妙的望向苏唯,他脸上有些尴
尬,低低的说:“程曦,我父亲病得很严重,这是他的意思…”
“说那么多做什么?”于青冷冷的打断他,继续望着我说:“没想到吧程曦,你
花了那么心思,使了那么多手段,最后赢的人还是我!”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小照片
扔到我脚边,我低头看了一眼,这应该就是传说中那张我和苏唯的“合照”。“你的
东西你都拿走,以后你和苏唯再没有瓜葛!”
我俯下身去捡起来,拍掉上面的灰尘,微笑着说:“这么看起来照的还挺不错。
我就收下了,也算是个纪念。”
于青冷笑:“我果然没说错,你还真是不要脸到极点,现在都能笑得出来。”
我看着她的眼睛,说:“我笑,是因为我觉得你很可怜,从以前到现在都是。”
“我可怜?”于青接着冷笑,“程曦,我看你是被刺激傻了吧,咱俩现在是谁赢
了?”
我说:“我从来就没想着和你争什么,完全就是你自己在自导自演什么输赢。现
在像个疯子一样摆着胜利者的姿态,你想给谁看?给我么?那就不必费这劲儿了。这
男人,”我看了苏唯一眼,“我从来都没想要,你既然那么想,就拿去好了。”
苏唯嘴唇抖了抖,没有说话。
“你装什么清高?”于青对我如此漠视她的胜利有点愤怒,“你不想要,那你整
天跟他一块纠缠不清的算是什么?”
我说:“或许我是爱过他一阵…这也就够了。所以我才可怜你,你连爱是什么
都不知道。”
于青咬牙,“谁说我不知道,这个世上再没有人比我更爱他!”
我说:“你应该说,这个世上再没有人比你更想奴役他!于青,如果你觉得爱就
是用一切手段把他绑在身边,让他寸步不离的守着,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对你
这种畸形的爱,我没什么好说。”
于青的眼里闪着火光,她转头看看在一边低头不语的苏唯,又想了想,像不甘示
弱一般说:“我就是用这种方式爱他,而且我已经成功的留住他的,你又有什么资格
对我指指点点。”
我说:“我当然没资格。不过你最好天天烧香,祈祷他父亲长命百岁,让你有足
够常的时间感化苏唯转性,喜欢上你这种近乎虐待的爱情方式。于青,你真的爱他吗
?你难道看不出他所有的痛苦都是因为你这么爱他?你要是这都看不出,又有什么资
格说爱他?”
于青脸色有些发白,她的手死死的捏着自己的包,咬牙看着苏唯,好像是在他脸
上寻找答案。
苏唯缓缓走到我旁边,低声说:“程曦,对不起。那天晚上的那个问题…我没
能坚持到你给我答案。”
我说:“你不用说对不起,其实,你那个问题我早有了答案…答案就是对不起
。或许你在几个月前对我说同样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但我现在有了自己的生
活,有了喜欢的人。所以苏唯,对不起。”
苏唯惨淡的笑了一下,“原来答案是这样…也好,程曦,祝你幸福!”他向我
伸出了右手。
“也祝你幸福!”我缓缓的伸出手去同他握了一下,他握得很紧,让我有些恍惚
。想不到,我们第一次你情我愿的牵手,竟然是这样的场景,好像是纪念混乱的过去
,又好像是告别一切有希望的将来。那虚无缥缈的祝福,莫名让我觉得有些好笑的想
流泪。照目前的状况看来,我和他也许都难有什么幸福可言,但我们却仍在虚伪的祝
福着对方,因为不祝福,又能说什么?
苏唯放开我的手,拉着已经有些呆滞的于青转身离去。在看到他们俩背影消失的
一瞬间,我忽然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对,有什么悲伤是走不出来的,大不了转身离
去是就了。我在这个城市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也没什么身外物牵挂,或许,离开一
阵这是非地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给导师去了个电话,问交流的事儿还有没有戏。导师很高兴,说立刻帮我联系
,顺利的话两天之后就可以动身开拔。
我利用这两天的时间辞了公司的实习,办好了学校停课的各项手续,请吴妮和周
守吃了顿饭,算是了解我在这个城市唯一的牵挂。
吴妮在喝多了之后抱着我哭了很久,说:“程程,你真狠心,为了个男人,就跑
去那么远的地方。”
我摸着她的头,说:“就一年嘛。等忘了那个男人,我就回来了。你现在哭什么
,留点劲到站台上哭去,咱们这点深厚友谊好歹要跟人民群众展示一下。”
我没有接林墨淙的电话,也不准吴妮接,我不想听见他亲口跟我说报告的结果。
为了怕他来学校堵我,在我收拾好行李之后就搬去了校外的宾馆将就两晚上。
第三天,我在吴妮和周守的护送下坐上了开往C市的火车。还没到发车点,我正
坐
在靠窗的座位上发呆,想着终于要告别这段混乱的生活了,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急迫的
锤击声。我转头,林墨淙焦急的脸出现的车窗外,正在用力的拍打着窗户。
我还没反应过来,旁边一个小伙子已经非常热心的把车窗抬了起来。林墨淙冲我
吼:“程程,你下车!”
我摇摇头。站台上传来火车马上出发的广播,林墨淙更是着急,伸手进来拉着我
的手,说:“你下来啊,我跟你解释,程程,你不能走!”
我说:“晚了,我非走不可。你回去吧。”然后推开他的手。
车子开始缓缓向前行,林墨淙的眼中露出一丝绝望,但他还在坚持:“程程,一
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认识你很久了,久到你根本不能想象…”
车子越开越快,林墨淙已经在车外跑了起来。我不知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
我也没来得及问出口,因为火车最终还是把他远远的甩在了后面,他模模糊糊的喊着
什么,却被窗口灌进来的风吹得七零八落。我愣愣的望着站台上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
,呆坐了一阵,最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林墨淙,我已经顾不上你是不是真的爱我了。我只是想告别过去,彻彻底底的,
然后开始一段轻松健康的新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还真是长啊…总算可以让男二领盒饭了,吾心安矣。
大家看不到HE的迹象么?说实话,我现在也看不到…哈哈哈(抹一把汗)
不过接下来要出场的这个人物,将会是大转折。亲们猜猜是谁呢?哈哈啊,猜中把程
曦同学送乃~哈哈哈(程程,你就认命了吧~)
第29章(上)
很小的时候看过一部外国电影,名字什么的早忘了,只记得一个情节。女孩的老
妈跟她说:你到异地开始生活的第一个夜晚做的梦,会变成真的。然后她把那个荒唐
的梦记了下来,没想到一年里都变成了现实。
我无时无刻不想知道自己未来是什么样,却总是含恨无法实现。本科时到宿舍的
第一天晚上就被同寝室的几个女生拉着秉烛夜聊,一直聊到第二天凌晨六点,我错过
了第一个预知未来的机会。好容易读研究生换了个城市,却一下就与吴妮相见恨晚,
两人跑去外面喝了个酩酊大醉,第二天醒过来连自己是怎么上的床都不记得,更别说
做的什么梦了。
这次一踏上C市的土地,我就在心里跟自己说:娘的今晚我要玩自闭,谁来找我
聊
天也不能搭理,非得把这个梦做了!
到N大教务处办好入学手续,到宿舍管理处找住的地方时,人家才懒洋洋的跟我
:开学一个月,宿舍早住满了,暂时把我安排到校外的临时公寓,给博士生和单身教
师住的,等学生宿舍有空位了再搬回来。我想着不要我自己掏钱就行,管它是哪儿。
问清楚的地方,就拖着行李杀过去。
这栋楼真不是一般的有历史,分给我的屋子更是像几十年都没人住过了一般。外
面藤蔓差点没把窗户给封死,所以光线不太好,但我刚把箱子放下,还是看见了从地
上溅起的灰尘在空中疯狂的扭动。我摸索着去墙壁上开灯,好容易摸着了灯绳一扯,
那灯竟然还是坏的。
我返回去找楼下的管理员,让他帮忙换个灯泡,不然我没办法做卫生收行李。谁
知那管理员正要急冲冲的去堵三楼漏掉的水管,压根没工夫管我。往我手里塞了一个
灯泡就往外跑,边跑还边嘱咐:“这种老灯很容易换的,墙角有梯子,你要着急就自
己换一下吧!”
我想这都傍晚了,再不赶紧收拾,也不知道几点才能睡上觉。于是一咬牙,自己
扛着梯子上了楼。
灯泡我是换过的,但是我忘记了每盏灯都有一个千奇百怪的灯罩。这灯也不知道
多少年没用过了,不停的掉铁锈渣不说,还卡得死死的,我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
,结果人家根本不搭理我,该怎么卡着还怎么卡着,纹丝不动。
我在心里骂了一声娘,爬下楼梯想找人求助,正好一出门就看见有个很高的男人
正埋头上楼,我冲他喊了一声:“那位…先生,能不能麻烦您过来帮个忙?”
那男人抬起头来,远远的我只看见一脸深深的胡渣,吓了一跳。心里有点后悔,
这胡子拉碴的怎么看怎么像个通缉犯,要引狼入室了咋办?我一单身女子,离乡背井
来到这个鬼地方求学,要在这破楼里出点什么事,我找谁求救去。
我正在纠结,那男人却稍微犹豫了一下,已经冲我走过来。走到门边的时候,问
了声:“怎么了?”声音很低沉很沧桑,更像个通缉犯。
但人都过来了,我也总不能说“没事您继续上您的楼吧”,于是颤颤巍巍的指了
一下顶灯,细着声音说:“我想换个灯泡,但灯罩拆不下来,您能帮我弄弄么?”
那男人看了一眼顶灯,想了想,就挽着袖子爬上了楼梯。“怎么不让楼下管理员
帮忙换?”
我说:“三楼水管漏了,他忙着呢,没工夫管我这点事儿。”
男人嘀咕了一声“怎么又漏了”,然后开始拆那灯罩。看来是锈得很彻底,那男
的看着挺孔武有力的,也弄了好一阵才拆下来。我正想跟他道谢,他右手一伸,“灯
泡给我。”我赶忙把手里的灯泡递上去,愣愣的看着他熟练的帮我装好。
下来的时候他说:“那灯罩锈得用不了了,我没给你装回去,怕它掉下来砸到人
。你明天跟管理员说一下,让他换个新的。”我连声道谢,看来这男人还不错,跟通
缉犯应该没什么关系。
男人走的时候看了我一眼,说:“以前没见过你,你刚搬进来的?是N大新来的
博
士生?”
我说:“不是不是,我只是过来交流的,不算N大的学生。我叫程曦,以后请多
关照。”
“程曦?”他似乎想了想,又上下打量了我一阵,弄得我有点不自在。我刚想问
他叫什么名字,是不是N大的员工,但那男人就自顾自的走了。我想着真是个怪人,
但
也没工夫细琢磨,因为拉开灯瞬间我就看见了那厚的吓死人的灰尘,顿时觉得有些欲
哭无泪。今晚我能把这里收出个人住的样儿来么?
还好房间不大,收了快四个钟头,总算是勉强收拾干净了。我行李也不多,匆匆
弄好就窝上了床,然后默默的打开手机。
从上火车那一刻起我就关了机,到现在才敢打开。收到两条短信,一条吴妮的,
一条林墨淙的。
吴妮说:程程,我还是没忍住,你要走的事儿是我告诉林墨淙的,你别怪我啊。
你到那边安顿好了,给我来个电话。
林墨淙的短信只有几个字:程程,你真狠心。
我狠心么?两眼忽然酸的厉害,我把脸狠狠的埋在被子里,发现这个破房间唯一
的好处,是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哭出声来,即使像鬼叫一样的难听,也没有人会抱怨半
声。当然,如果这时我真听见有谁在抱怨,那就不是哭的问题了,而是要尖叫着抱着
被子撒丫子跑出去。还好,我哭的很酣畅,在我睡着之前,都没有听见什么不和谐的
声音。
我终于把这异地的第一个梦做完了。虽然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脑子有些懵,我还是
能模模糊糊的记得几个片段。但等我清醒过来再想想那个片段,差点没破口大骂外国
电影都他娘的是唬人的,枉我还将这个事情惦记了那么多年。我梦到,昨天帮我换灯
泡的那个男人,用他那好像抽了十年大烟的嗓子轻声对我说:程曦,我把林墨淙还给
你。
人生就算再不靠谱,也不会不靠谱到这种程度。我想我是被那男人的诡异行径弄
得太印象深刻,又被林墨淙那条短信搞的太过神伤,才会做这个梦。在寻觅到吃早饭
的地方以后,我已经把那个梦忘到了九霄云外。
导师给我介绍的那个教授是N大经济学研究中心的副主任,叫叶楠。刚听到这个
名
字的时候觉得有点耳熟,但想了一阵又不记得在哪儿听过,可能以前凑论文时参考过
他某篇文章。学术不就那么回事么,你跟我装下熟,我跟你借下鉴,大家雷同的一团
和气,多好的氛围。
上午没课,所以我决定去找这位叶教授套套近乎,好歹也算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有
个靠山。但好容易打听到他的办公室所在,敲了一阵又没有人,看来是不在。
寻靠山未果,在校园里逛了一阵也觉得百无聊赖,我就顺势拐进了图书馆,想找
两本精神食粮充充饥。谁知道在阅览区,竟又看见昨天那个男人。他拿着一份英文报
刊看的很入神,一身学术气息与那一脸豪放的胡渣极不搭调。单看那胡子,我想每个
人都会发出同样的疑问:他是在装渊博呢?还是在装渊博呢?还是在装渊博呢?
N大的图书馆确实很先进,很西方。阅览室之外还有很多开放讨论区。我随手找
几本杂志,去讨论区找了个沙发窝着,开始翻阅文社科类的经典刊物《知音》。当看
到被抛弃的糟糠妻发愤图强,事业爱情双丰收,让那抛弃妻子的禽兽男悔得痛哭流涕
,我正要大叫一声好,忽然那杂志就被人抽了去。我呆呆的悬着那正要拍桌叫好的手
,一时没弄明白书怎么飞了。
“这样的书看多了没什么好处。”一个沧桑的声音在我旁边响起。我木讷的抬起
头,那个胡渣男皱眉晃着我的知音,缓缓的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
我顿时有些尴尬,《知音》跟人家那原文报纸确实不是一个档次的。不管他是不
是真看得懂,好歹摆出了个斯文学术的样子,而我跟人一比起来,简直只能用斯文扫
地来形容。
“其实…这书也是很有教育意义的,它能帮助全中国各阶层的情感弱者们弥补
创伤,找回自信,奋发向上…”我实在鬼扯不下去了,干脆抄着手理直气壮的望着
他,我看什么书关他什么事儿!“先生,您有何贵干?”
那男人笑了笑,说:“没什么,想请你喝杯咖啡。”
于是,我就莫名其妙的和这个两次见面都相当诡异的男人,坐在图书馆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