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他好像终于找到了折腾我的方法,回来这么多天给他吃的憋一气儿都撒回来了。公司三年年报、未来三年的发展报告、市场调查报告、宜城上市公司各大券商的最新研究报告,在加上近年来房地产、矿业、金融等领域的重点项目的项目报告…那堆东西瘫在我桌上,垒起来足足有大半个人高。方泽,老子就知道你还是想整死我。
大学那阵图省事,学了个看着很洋气的商务英语,想着以后出国去玩儿走哪儿咱也不怕别人骗啊。那时候哪儿想着有今天啊,早知道是这样,填志愿的什么说什么也要学个企管啊财务什么的,也不至于现在一看见满是字的A4纸就很想死。我甚至觉得再对着那些东西多一秒钟,我就要得忧郁症了。
正在我脑子半瘫痪状态的时候,接到了姚倩的电话:“干嘛你修仙呢?这么几天都见不着人。”
我□□:“还修仙呢,明天老子就变鬼了你信不?”
她在那头直乐:“说什么呢?逛街来不来?”
我眼睛一亮。千万别误会啊老子不是那种一逛街就来精神的购物狂,而是我太需要脱离这堆魔障似的东西回归一下现实社会了,要不然可能我真的一会儿就会抱着这堆东西去砸死方泽。
姚倩还在那边说着:“前两天西三环那边新开了一个什么免税店,说是好东西不老少,”
我在这事上从来没有如此爽快过:“我马上打车去你那儿!”
半小时后,我们已经在那所谓的奢侈品商场里优哉游哉的逛着。我从来没觉着游手好闲的日子是如此的美好,美好得连仅有的那一丝不思进取的罪恶感都冲没了。
姚倩不断翻看着各式皮包衣服,嘴里片刻也没歇着,喋喋不休的跟我说着乔慕宁生日那天他们八卦了多少人家的多少破事:“永盛投资那夏老头你知道吧?他女儿叫什么夏依璇的你记得不?在做游戏那灵星科技当个小头来着,我爸老拿她刺激我说人家多懂事多自立,年纪轻轻就自己创业什么的。你猜她现在怎么着?年纪轻轻是真的,没结婚呢肚子就被人搞大了!开始都以为是灵星那姓周的,后来又说不是他的,扑朔迷离得跟小说似的。明眼人都知道这事不过不说罢了,偏侯楠这小子傻了吧唧的啥都不知道,也不知道看上那夏依璇哪儿了,这两年天天惦记人家,那天还颠儿颠儿的跑去问夏老头他女儿怎么没来。你没看着夏老头那脸,黑得跟锅底儿一样…”
我“嗯嗯”的应着,心不在焉。我实在没什么兴趣听别人家的破事,自己家那档子还顾不过来呢。
姚倩的声音就跟个蚊子似的在我耳边嗡着,一直不急不缓但也连绵不断。可正当我打起精神想要认真听听她到底说什么的时候,那声音忽然就没了。
我抬起头来,发现姚倩像见了鬼一样两眼直视前方,嘴唇张着却发不出声。顺着她眼睛的方向望过去,我只看见一个半个背影消失在转角的地方。匆匆一瞥看得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已经明白了姚倩为什么那表情:那背影实在是很像陈辛武啊!而且,他旁边还跟了个女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姚倩已经冲了过去,但等我们俩都冲到转角那儿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姚倩愣了一阵,接着自己笑了一声,好像是自我安慰一般念了句:“怎么可能是小武。”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她这句自言自语,我心里忽然抽了一下,抽得心肝脾肺肾都是一震。
姚倩有点不好意思的冲着我笑:“我最近可能真的是闲出毛病来了,总觉得看谁都像小武。”
我叹了口气,抬起头来跟她说:“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估计是我一脸严肃的模样来的太突然,她还有点发愣。我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说:“关于陈辛武的。”
我拉着姚倩去了商场旁边一家咖啡店,坐在温馨的绒布沙发里,向她讲述了那些极不温馨的事。从陈辛武单独跟我吃了那顿饭到跟我套近乎推荐那会所,再到陈磊跟我说的那些话。当然我尽量用了些比较婉转的词汇,并没有像陈磊那么尖酸刻薄,可即使是这样,姚倩的脸色到最后还是白得跟纸一样。
我实在有些不忍心,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在安慰人这件事情上,我实在不擅长。最后只能以一种自己都不信的口气跟她说:“或许是陈磊有点夸张了,你不知道他那人,满嘴跑火车没几句话有准谱…”
可姚倩好像根本没听见我说什么,她只是一个劲儿的在包里翻手机,好像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拿出来的时候手都有点发抖。然后就开始打电话,不用说也知道是在打给陈辛武。
连打了几次都没有人接。姚倩的脸色更是发白。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把她的手机拿了过来,说:“倩子我们回家休息吧,你也累了。”
她失魂落魄的哦了一声,也没反抗,就这么被我拉着回了她的小公寓。最后她蜷在床上,轻轻的问我:“你说,我是不是要找他问一问?”
我的心里又开始抽了起来。我非常了解姚倩现在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就像那时候我刚看见佟一城病床边上那些照片一样,被恐惧包围着,想尖叫,想发狂,可唯一一点可以使自己还不至于疯掉的力量,是内心深处一点点侥幸的希望,那只是一种本能的抵抗,脆弱得一根头发就可以讲那希望勒断。所以这个时候,总是要找个人不断的问,好像这样那种希望就会不那么苍白。
我摸着她的刘海,说:“倩子,你就算把他祖上十八代从上到下排查一遍都没问题。我让潘卫东去帮你找他们户口本。”
姚倩笑了出来,虽然是仍是很勉强。
我把手机她的手机放在她枕头边上,“休息够了再找他,免得要扇耳光的时候没有力气。”这是我血的教训啊,当时要是吃饱喝足了再杀回去,不止宋薇,我连着方泽都一块儿扇下台阶去。
姚倩还是笑,慢慢闭上的眼睛里闪着隐隐的水光。
回到家里,我一回到房间就差点把肺气炸了。刚出院的佟旭那小子也不知怎么跑到我房里来的,把我堆桌上的那些报告横七竖八乱摆了一地,还有两份券商报告被他折了飞机…
“佟旭你想死吗!”我尖叫着冲过去,把他手里已经皱皱巴巴的纸拽了过来,“谁让你进来的?还敢动我的东西,出去出去!”
佟旭又抱着我的大腿:“你上次说带礼物的又一直不拿过来,我就自己过来找了。在哪儿啊我都翻不到?”
老子大惊:“你都翻哪儿了?”
“桌子、柜子、床上都翻了,都找不到。姐姐你藏哪儿啦?”他还当老子跟他玩捉迷藏呢,一脸笑眯眯的。
虽然我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可随随便便就被人翻个底儿朝天那也十分的不爽啊。我二话不说拎着佟旭的衣服领子就把他扔了出去,然后不管他在外面怎么嚎都不开门。拉开衣柜一看,果然已经被蹂/躏得乱七八糟,所有的衣服袜子内衣都堆在一起。我不得不再一次仰天长啸:这他娘的到底是谁的基因才是生出个这么不省心的小东西来啊!!!
无奈开始收拾那些已经被揉得跟咸菜一样的衣物。他真是扒拉得非常彻底,连我从大康巴带回来的那个破布包都没放过,里面的东西都散了出来。收着收着忽然翻出来一张纸条,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了,我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那是包姐在我走的那天塞给我的,让我困难的时候有条后路。
我把纸条展开,上面有一个名字“于伟明”和地址。我看着那名字觉得十分的眼熟,但挠了半天头也想不起来是在哪儿听过。地址我倒是知道在哪儿,但谁晓得他还住不住那儿?我在大康巴的五年里,就没见过包姐跟我不认识的男的说过话,哦也有,骂那些喝多了连钱都不知道放哪儿的客人,不过谁被她操/爹骂/娘的一顿“伺候”之后还能跟她有交情?过来操刀子砍了她的心都有。
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放弃了。我觉着我应该也没什么机会去求助一个估计跟我爸差不多大陌生男人,就把那张字条照样塞回了布包里。转身回头看见那满床满地的A4纸,我惨呼一声,倒地半小时没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孜孜不倦,我发愤图强,我努力的更啊~~~~~
第26章
宜城集团总公司这边目前的董事有八个,除了方泽和佟一鸣在公司有职位之外,另外的六个人都是几个股东代表。要在董事会中加一个董事,虽然是佟一城遗嘱的意思,但照公司体制怎么也得过一下股东会。
我以为这只是走一个形式,毕竟佟一城拿着宜城一半的股份,只要不是其他所有股东联合起来一起反对,我这个董事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可实在没想到在董事会那天,这个议题竟然引起了空前的争论,我想那热闹程度绝对在宜城股东会历史上高居榜首。
争论的焦点非常明确:我对宜城的业务和这个行业一点都不懂,进了董事会能为公司做什么?答案显而易见的…我进去就是吃干饭的。而且这个理由非常充分,如果不是因为我是半个宜城的继承人,这个议题简直就不需要讨论了。
我根本不想去辩驳什么他们狗眼看人低,说实话这里随便一个人站起来就能把我辩得体无完肤。我只是对这帮人的反应很奇怪——他们怎么就这么齐心合力呢?
最后是姗姗来迟的丁建国发了话:佟延不懂,其他董事可以帮她,公司她自己有一半,难道会不讲道理的乱来么?除了佟一城,丁建国的公司就是宜城最大的股东了,又是所有股东代表里年纪最大最有威信的,这话一出,再也没有了反对的声音。
于是这事终于就这么曲折的定下来。我进宜城董事会,董事长和法定代表人仍由方泽担任。
整个过程中方泽都没有发一句话,我倒也觉得没什么,他不是宜城的股东,对外又是我男人,说什么也不合适。
出了会场,佟一鸣竟然在门外等着。他跟各个股东寒暄了一番,然后走到我面前,问:“怎么样,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我咋了咋嘴,看见方泽已经领着各股东代表下楼去了,才淡淡的说:“啊,开始的时候有些分歧,不过还是通过了。”
佟一鸣忽然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方泽没那么好心的。”
我眼皮一跳,抬头问他:“什么意思。”
佟一鸣压低了声音,说:“前段时间方泽说要开股东会让你回宜城我就觉得奇怪。他怎么会想你回来,你回公司了还能什么事都他一个人说了算么?原来早就跟股东通好气了,在这儿等着你呢。要是股东不干,那就不关他什么事了。”
我忽然觉得胃里有点难受,连带着胸口都有点喘不上气。于是我扔下一句“大伯对不住我去趟厕所”,就冲去了卫生间,然后对着马桶一阵干呕,可并没有吐出东西来。
我觉得胃里太难受了,难受得眼睛里都有点湿气。咳,这是干什么,以前又不是没这样过,干嘛还作势就要大哭一场似的。无论是胃痛还是方泽的心眼,我都领教了太多太多回,绷得住。
在马桶上坐了半天,一直到胃里好像没那么难受了,我才抹了把脸走出卫生间。方泽不知道什么时候等在外面的,看见我出来的样子,微微皱眉问:“怎么了不舒服?脸色这么难看。”
我说:“没有,可能在会议室呆太久了有点缺氧。”
他又在我脸上扫了个来回,我尽力维持着轻松的表情,最后他说:“我带你去你的办公室。”
我的新办公室同样在顶楼,被安排在方泽的斜对门。一进去就觉得宽敞舒适的很,有气派的很,不过配我这样水平的董事,真是可惜了了。
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方泽终于答应不给我配秘书。开玩笑,我哪儿知道这秘书他从哪儿找的,让他放个眼线在旁边盯着我一举一动,我还怎么折腾?
“那你有什么事可以随意找我的秘书小张,公司的事情他都很熟。”方泽环视了一下办公室,说:“你看看还要添点什么,也可以直接跟他说。”
我倒是想添个监控器在方泽办公室里,能说么?
我想起会所那边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去探一探的,就问方泽:“我要天天都来上班么?”要是每天都被绑在这儿,宋薇奸夫那头怎么办?
方泽笑,说:“还没上班呢就先想着偷懒了么?”
我没反驳,顺着他的话说:“是啊,要天天都上班我还怎么逛街买衣服啊?姚倩他们约我喝茶都没时间了。”
方泽完全没觉出我的小心思,就笑着说:“董事不用天天都来,召开董事会的时候来一下就可以了。不过因为你对公司情况完全不了解,还是多来一下比较好。”
我装作苦恼的叹气:“你当时不是说高兴就点头不高兴就摇头么?我还以为真那么简单呢,早知道还要学这学那的,我就不来了,反正我也不缺钱花。”
我这话当然是麻痹方泽的,可他接下来的举动真是让我彻底麻痹了。他忽然一把紧紧的抱住我,低低的说:“佟延,终于回来了,你也要努力一点,老这么下去怎么行?”
我的心脏看来果然是十分的好,要不怎么能在经历了他上上下下折腾了这么多回之后还能跳得这么有力,虽然快了些,但它至少没报废了。
我很想抓着他的衣领咆哮:“你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死要活你给我个痛快的行不行!”但是好像突然就没了力气,难道全身所有的能量现在都去供给心脏跳动了么?要不它这会儿怎么蹦得这么疯呢?
我对着佟一城的牌位起誓,我不是不想把他推开啊!我真的是没力气了…
“方总,丁董事说他…”由远及近的声音响了一半就猛的顿住,我从方泽的肩膀上望过去,看见张秘书的下巴吊在脖子上,脸涨成了番茄色。
方泽终于把手从我身上撤了下去。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回过头去对张秘书说:“什么事?”
张秘书把头低下去,喘着粗气说:“丁,丁董事说有事想跟您谈谈,在会议室等着。”
“好,我现在过去。”方泽应了一声,又跟我说:“自己呆会儿,我等会再来找你。”就跟着面红耳赤的张秘书出去了。
我在原地呆了足足三分钟,才仰天长啸了一声:“老子干嘛要等你来找啊!”然后抓起包就走人。
冲到宜城外面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到了午饭的点。刚才那一阵吐加一阵心跳也挺消耗体力的,我拿出电话来准备给姚倩打电话叫她出来陪我吃饭。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姚倩鼻音浓重的声音:“喂,佟延,我跟他摊牌了。”
我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陈辛武。我立刻觉得这件事应该十分严重:“你,你没事吧?”
“没事,我挺好的。”她应了一声,但是那鼻音重的一听就知道刚刚还在哭,这哪儿是没事分明就是太有事了。
“你在哪儿?我现在来找你。”我急急的说,这傻妞不会遗失想不开做什么傻事吧。
她却说:“不用,我现在…不是很方便。”
“在哪儿!”我重复了一遍。
“我跟小武在一起。”她压低声音说。
我觉得脑子里一阵抽抽,脱口而出:“你怎么还跟他在一块儿!”
“你等一会儿,我给你打回去。”她一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对着电话发了一阵呆。今天这些人都是怎么了?彗星要撞地球了么?怎么都这么不正常啊啊啊!!
我找了个吃饭的地方,姚倩才给我打了回来,明显已经把陈辛武支开了,说话敞亮了许多。“我,我没根小武分手。”
我努力使自己的口气平和些:“为什么?”
“小武他跟我坦白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的语气有点急。
我说:“那是怎么样的?”
那边顺了好一阵气,才说:“小武跟我说了那件会所…确实是那个性质的。可是他只是负责推荐客户去那儿,并没有参与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承认当时看着你的情况,觉得你应该跟,跟他以前那些客户一样,就没想太多…佟延,我代他跟你说声对不起。”
“谁要你说对不起啊?”我觉得火还是压不住冒了起来:“你还真信他啊!”
“佟延,你冷静点。”她倒反过头来平复我的情绪,“小武做这个工作也是没办法,推销员那活儿一个月挣的钱还不够他爸在医院吸三天的氧的。那边确实有人想拉他进去干这个活儿,不过小武一直坚持只做客户推荐,他从来也没进过场。”
“他说没进过就没进过吗?”我继续咆哮,“你没见着陈磊说起他的时候那摸样,他才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啊!”
“那是因为他们看不起他这门穷亲戚,所以无论他怎么做那些人都会把他往坏处想的。”姚倩颤着声坚持:“他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怕我也看不起他,就没对我说过。他今天已经跟我认错了,说再也不会骗我。”
我说:“难道你就这么原谅他了?”
“佟延,如果说欺骗,我也骗了他。”姚倩忽然说:“我也从来没有跟他说过我家里的情况,我又有什么立场恨他骗我?”
我脑子又抽了一下,直觉性的就像反驳她:“那怎么一样?你骗他是因为,因为…”因为什么我却也说不出来,但那不一样,肯定不一样!
“我骗他是因为我爱他,他骗我也是因为他爱我。”姚倩帮我接了一个完全不是我本意的下句,“可我现在觉得这样骗来骗去的确实太累了,两个人这么相处,就算在相爱也不是真实的。所以我也对他说了实话,我觉得我们俩现在扯平了,那就可以从头再来。”
我觉得喉咙里像塞了一整个鸡蛋,噎得话都说不出来。这样明明不对啊,但是我就是说不出一个反驳她的理由。
“佟延,小武答应我这段时间他会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都处理好,以后再也不会跟那会所有关系了。我也需要时间再冷静一下,所以我要跟他离开一段时间,你不用找我了,等我心情平静了我就回来。”
我想吼“你疯了吗”,那边就又挂了电话。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了。
我瘫在椅子上,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很疯狂。为什么一沾到爱这个字,大家的智商都变成了负的。姚倩跟潘卫东那阵不是挺机灵的么?现在说她还是大学毕业的谁会信啊!
姚倩的电话一直不通,到后来我也放弃了,就算我现在能找到她,她会跟我回来么?
坐着生了一顿闷气,然后我一仰头,捡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那会所探一探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半夜才出差回来,今天白天补了一整天的觉,晚上上来勤奋的码字。这么勤奋的小白杨难道不值得鼓励么>_<~~~~~~~~~~~~~~~~~~~
第27章
会所的门脸并不是十分招摇,相反倒是装修得很有文化的样子,不知道路过肯定要以为这儿是个以文会友的文化人聚居地。只有从门口不断散发出来的那股浓浓的脂粉香表明这确实是个各种女人待的地儿。
我走进去,立刻就有一个非常清秀、看着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正太迎了上来,笑容满面的跟我说:“女士您好,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
我清了清嗓子,装作老练的瞟了他一眼,说:“这儿有什么服务啊?”
“女士您是第一次来?”正太略微躬着身,低而有礼貌的问我。
我不想在这儿跟他瞎耗,一脸不耐烦的说:“啊。”
“那请您跟我过来。”他把我领到服务台,那儿同样是两个差不多年纪的帅小伙。正太跟那俩人说:“这位女士第一次来。”然后对我微微鞠了一躬就转身走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句话是一个暗号。但那时并没觉得,只听见一个前台开始跟我介绍服务项目,听来听去也只是些香薰SPA护理推拿之类的,无甚特别地方,就是价钱比一般美容院稍贵了不少。
就算有特别服务肯定也不会写在大广告牌上让派出所来招扫黄打非吧。我想着必定是那些看着平常的项目里面肯定有不寻常的内容,所以我大手一挥就点了个香薰精油按摩。
躺在那个精致的小包间里等按摩师来,我还颇有点紧张。你说一会儿要是来个精壮的男的,我是让他按还是不让他按呢?
挣扎了半天,我才一狠心,要是真能让我抓着宋薇的把柄,那按…也就按了吧!反正老子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被摸两下背又不会少块肉。
正在咬牙切齿的不断痛下决心,就听见门开了。我抽了一口气,微微抬起头想先瞄一眼等会儿我这豆腐即将给个什么样的货色吃干抹净,可在扫见那张脸的瞬间我就愣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失望多点还是庆幸多点:进来的那个竟然是个体貌特征再明显不过的女的。
在我还在发愣的时候,她就已经走过来,非常麻利的点上了蜡烛调好了精油,作势就要上来开始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