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清一阵心虚。礼物上次补给傅景曦作生日礼物了…
见她不说话,华山继续问:“是不是一下子忘记放哪儿了?”
“好像是有点想不起来了。”她用手拨了拨刘海,典型的心虚表现。
“没关心,下次当心就好了。只是一条围巾我不介意。”他将她搂在怀里,温言细语。指尖抚摸她的长发,淡淡的香气袭入鼻息。他转眼看向窗外,黛黑色的眸子猝然划过一丝狠戾,转瞬即逝。
夏启亮被带到警局后暂时进了拘留所,没有人保释他,这他料到了。可是为什么没有警察审问他?不是怀疑他涉嫌诈骗么?整整两天除了送食物的人,根本没有警察来找过他。这完全不符合流程!
第三天,在他感到有些心烦气躁的时候,有警察请他去审问室。
牢狱之灾2
审问室干净简洁,一张米色的桌子和四把椅子整齐地摆放。里面已经坐了个人,并没有穿制服,那人穿了白色的衬衫,打着蓝色的斜纹领带,发丝整齐,对他微微一笑,站起身上主动与他握手。
“你好,我是浦发律师行的律师汤晟,这张是我的名片。”那人递给他一张名片。
夏启亮接过来看了看,其他警员已经离开审问室并把门带上了。
“坐吧,你的官司由我接手。”汤晟已经先坐下身来。
夏启亮坐在他对面,冷漠地说:“我并没有请过律师。”
“我知道,是我不请自来的。”
夏启亮闻言挑了挑眉,“为什么?”
汤晟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不觉得这里的警员对你的态度很奇怪吗?拘留了你两天却没有找你谈话。”
“非常诡异。”他同意。
“谢局长跟傅常委是亲家,傅明栋当初发迹靠的就是谢家的人脉和夏家的财富。现在黄队长更是被傅明栋收买了,一直为他做事。傅明栋让他把你抓到局里,最重要的是拖延这几日的时候…”
牢狱之灾3
——“你的意思是…!”汤晟还未说完,夏启亮直接打断他,手指一下子紧握成拳。
“你名下的股份、资产已经全部由夏家人平分了,法律手续一点问题也没有。”
夏启亮极力地克制自己的怒气,逼自己冷静来,他对汤晟说:“宋琦玉把我和夏名遐的头发取样互换了,我一时大意没有防备她。只要我出去了再验一次DNA就可以证明身份了。还有,你到底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你应该能看出来,这件事情明着是宋琦玉使诈,暗里是傅明栋撑腰。真正要针对你的是人是傅明栋。你听过汤迪这个人吗?”
夏启亮在脑中回想一遍这个人的名字,“是五年前因为丑闻下台的汤厅长吗?”
“我父亲跟我母亲情深意重,怎么可能去淫秽场所。都是傅明栋令人栽赃嫁祸的…”汤晟的脸色逐渐扭曲起来,眼里的仇恨像火一样灼烧,“我父亲不仅仕途中断了,从此清白信誉也被人诬陷了。人人都当他是下三流的人。傅明栋做这些,只是因为父亲在文化厅时常宣扬傅明栋的政敌,他真是心狠手辣!”
夏启亮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他知道像傅明栋这样的政治家野心家不可能清白正直,但是从前傅明栋是与他一个立场的,他并不介意。现在他自己被傅明栋“阴”了回,不禁与汤晟同仇气忾起来。
牢狱之灾4
汤晟抬头看向,像是看待战友般真挚,“现在你的处境非常不好,你进了警局等于被傅明栋的势力变相软禁了,你把所有对你有利的讯息都告诉我,我一定会尽全力打赢这场官司!”
夏启亮点头,与汤晟合作。现在的他也没有其他路可走。没有想到傅明栋势力已经庞大至此,商界、警界、政界到处都是他的势力阴影。他太低估他了,就跟低估了宋琦玉一样。或许他这辈子是必定要因自己的孤傲摔一次跟头。
汤晟在外为他东奔西走,夏启亮在局里心神不宁。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他的预算发展,他完全没有料到傅明栋在警局也有如此大的操控力。
三天后,汤晟与夏启亮再次见面。两人都面色不佳。
“你真的没有办法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吗?你的父母是住在哪里的?虽然是远亲,但好歹也是夏家人,我们可以请他们来出庭作证。”汤晟一开口就直奔主题,看来事情已经越来越棘手。
他的父亲已经入土了。母亲…他都没见过她。从小都是外婆抚养他。7岁后那个自称是他叔叔的人带他回到夏家。之后,他自己查出那个叔叔就是他父亲…
夏启亮揉着太阳穴,摇了摇头。
牢狱之灾5
汤晟叹了口气,反复斟酌道:“现在的情况真的非常不妙。负责你这个案子的庭长已经被傅明栋收买了。这个案子,其实本身就必败,完全没有证据证明你的身份,而他们手里有证明书,夏家的人会一个个登堂作证你不是他们的一员。”
夏启亮的手在桌子上打滑了差点碰翻茶杯。他瞪大眼睛几乎说不出话,这几日的拘留生活已经让他对傅明栋的本事大开眼界,现在连司法部分也…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吧。审判长跟我是旧识。”汤晟淡淡地笑起,像冬日里的阳光给人带来暖意,“我向他求过情。既然这个案子是你必败的…所以,只要你主动认罪,可以只判一年的刑,而且我还可以努力让你提早半年释放出来。”
“半年?”夏启亮觉得自己一阵天旋地转,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去牢狱那样的地方。
“半年后你一出来,我也已经把傅明栋团伙的犯罪证据搜集得差不多了,再加上你说你有他在夏洛银行用黑账号囤积赃款的全部记录…你想,囤赃款的肯定不止他一个人,届时谢局长等人可以一窝端了…”
这确实是现在最可行的方法了。夏启亮沉眸思量,胸膛里却抑郁得几乎要爆炸了。
牢狱之灾6
“唉…”汤晟叹了一声,拍了拍他肩膀,“你再考虑一下吧。如果有线索可以告诉我,我看看还有其他路走么。现在看来真的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汤晟离开审问室的时候小心地给他带上门,让夏启亮一个人静静思考。而他却没有离开警察局,而是到了三楼的会客室。三楼的会客室专用于接待领导和上级。
汤晟进入会客室后轻声关门,对正在摆弄国际象棋的人恭敬地喊了声:“老师”。
傅明栋抬眼,看到他哈哈一笑,“小晟啊,回来了,陪我下棋吧。”
“是。”他也坐到沙发上,执起黑车横行五格。
“怎么样了?”傅明栋问他。汤晟自然知道是何事,脸上不掩得意之色地回答:“再跑两次,我可以保证他会认罪。”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他的白象吃了一只黑卒。拿走黑卒的时候冷声而笑。
汤晟很了解他,知道那是傅明栋极高兴的表现,及时地拍马道:“老师果然技高一筹。那个夏启亮再怎么聪明也就二十多岁的阅历,还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进拘留所呆了几天就怕了。只要他签下认罪的文书,我可以保证他判五年以上的刑罚。”
牢狱之灾7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傅明栋从容不迫地继续下棋,“哼,我到现在还得看谢湄她爸的脸色,怎么可能控制警察局,不过是收买了黄信那个见钱眼开的家伙关他夏启亮几天,玩一玩心理战术…”他顿了顿,又嘱咐道,“你务必尽快说服他认罪。庭长可不听我们的。就算现在证据确凿,要是给了他缓庭的机会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季宅里,两人一狗的生活极和谐安康。
每天下午五点,华山回到家就走进厨房开始做饭,有时季小清想去当副手帮忙,他会把她赶到客厅去,那又认真又温柔的样子简直要融化了她的心。
虽然她这么多年来早就习惯独立生活了,可是父母因忙于工作从小放任她的成长环境致使她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被人关怀的。
两人在桌子上吃晚餐,小白在桌底下吃狗粮。季小清还挑了几块肉骨头到小白碗里,看它啃骨头的样子是在太可爱。今晚的骨头肉又是红烧的,小白啃骨头的时候,嘴巴周围一圈毛都染上了颜色,两人看了都哈哈大笑。
我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你1
华山不说话,只是拿着一张纸巾突然离开座位,走到她身后,温柔地圈住她,看得季小清心跳加快却又莫名。
他将纸巾压在她唇上,轻轻擦拭后故意在她眼前打开来,上面也都是红烧肉的油渍,还有黑色的酱油,“啧…”他轻哼一声,不说什么,已经快气得她抡起拳头揍人。
华山回到座位,笑眯眯地继续用餐。
季小清瞥他一眼,事实上她想瞪他的,却忍不住想笑,就改成轻瞥。
这时客厅电话机想了起来,解救她这即将面瘫的表情,季小清大步走到电话机边应道:“你好,请问哪位?”
“小清,我是张煦。”
哦,是那个金丝边眼镜的张煦。不过她并不常跟他联络。一边都是傅景曦或者小六子通知她一起出去玩。
“找我有什么事吗?”季小清微笑着问。
“唉,小六子出事了…”
她握着电话的手抖了一下,“你别吓我,他出什么事了?他那么好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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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他人太好了啊!”电话那头张煦忍不住大喊,挠了挠刘海一口气说道,“那个董萍是个骗子啊,明明还有一个男朋友的,她刚毕业的师兄。那个师兄创立了一个什么公司,周转不灵。董萍就跟小六子谈朋友,前前后后骗走了三十多万全部都给了自己的男朋友…”
季小清怔然无语。那个董萍还真有问题啊!她当初只以为自己多心,况且傅景曦不也调查过董萍确实是海大的学生吗?
“现在是找不到董萍这个人还是怎么样?”
“唉…”张煦在电话里叹气,“她在海大呢,没跑。我也不知道这个小姑娘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骗了那么多钱,就吃定了小六子是好人不会报复她吗…不过确实啊,小六子从来就没害人的念头。他知道这件事后抑郁得要命,我们把董萍抓来给他个交代。董萍说了声对不起,他就开始哭了。董萍说不爱他,他让我们带她走。现在我们都在忙着安慰他,要不你也一起来吗?我们在爵士酒吧VIP包房东厅。”
季小清连忙点头,“你等着,我马上就到!”季小清挂了电话,对饭桌上的华山交代道:“华山,我得去探望一个朋友,他刚失恋精神非常不好。”
我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你3
她又抬眼看向时钟,现在是晚上6点30分,“我最晚10点以前一定回家。”她说完就大步向自己的房间,赶紧换了套衣服,又拿起拎包急匆匆地往正门快步走去。
“小清。”在她走到门边的时候,华山在她身后喊道。
她回头,手还支撑着门框,着急要出门的样子。那摸样反而令华山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开口说道;“小白说不想你出门。”
“嗤,别闹了,”她走了过来,在华山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十点以前我肯定会回来的。”华山不说话,目送她离开,转眼发现小白又在愉快地啃骨头了。
他对地上的狗说:“喂,你除了吃还会干什么?”
小白继续啃骨头。他心恼,踹了它一脚,小白嘴里发出“嗷呜”的叫声,恹恹地翻了个身趴到地上,可爱又可怜。
另一边,季小清开着本田车在公路上疾驰,到达爵士酒吧后立即从车里窜出来往酒吧大门走。地上积了薄薄的雪,她一路走得太快,显得打滑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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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见她风尘仆仆面色不佳的样子,好心地搀扶她进入酒吧,她抬头笑了笑:“谢谢,谢谢。我正要去VIP东厅,认识路的,不麻烦你了。”
她孤身一人来到VIP区,发现东厅门口张煦正在抽烟,地上已经有四、五个烟头了。张煦一看到她立即直起背脊,“小清你来了,小六子还在里面哭呢。大家怎么劝也劝不通,几个哥们儿都受不了回去了。你是女人,你好好劝劝她吧。唉,真是遇到什么人了…”他最后不满地抱怨一声。
“我会努力的…”季小清从他身旁经过,进入东厅里。
小六子坐在侧对她的一张沙发上,沙发里面还坐了一个男人,正搭着小六子肩膀安慰他。季小清往里走了几步,那个男人俊美的脸一点点显露在她视野中。
他的头发长长了些,前头的刘海散开,衬得他的脸颊更加窄小。碎开的发丝间隐约可见到那对深黑的眸子。他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脸微侧,刘海叠在线条优美的前额,完全露出那双子夜般的眼睛。
两人对视的一瞬间都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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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没有预料到会在这个情况下再次相见,尤其是傅景曦,他原想着一段时间内不要见季小清了。
季小清吃了一惊,但还是很高兴见到他,下意识地扬起笑脸。傅景曦抿了抿唇角当作打过招呼了。
季小清走过去坐在小六子另一边,两个人一左一右安慰他,同时劝他早点清醒。不忍心追究董萍也就罢了,这样的女子绝对不能继续交往下去。她不过是为了他的钱…
她忽然想起自己在报纸上看过的一则新闻,说是一个南京知名大学里,某个校花快升入大二时认识一个了豪门公子,他身家千万,在自己家族企业里也有股份。
那个男人疯狂地追求校花。他经常打电话给她,笼络她室友,每个星期周末用跑车载着她,去她出生的城市探望她爸妈。后来校花的妈妈生病,那个公子哥大清早去菜市场,买鱼煮汤。妈妈看到汤里鱼鳞都没刮,被他亲手做汤给感动了。
于是同意他们交往。而他也做自己母亲的思想工作,让家里人接受女孩。
同居了一年后的夏天,校花发现自己怀孕了,急着去堕胎,这个男人甚至跪下求她,不要打掉他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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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也来劝她,说她怀的一定是男娃,要他们现在就结婚得了。于是这个女孩为了男人退学,举行隆重盛大的婚礼几个月后孩子生下来了,是个女孩。
婆婆变脸了,可气的是,这个男人也变脸了!不久后两人便离婚了。给了她一万元结束这段感情。
季小清看了这则报道后唏嘘不已。她想或许那两个人爱过彼此,只可惜这场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实是,离婚后整个女孩的处境一定非常艰难。
她那时候想,富家公子和贫民女子或许不适合恋爱。即使相爱了,两人要为爱情承受的风险也是完全不同的。
今天倒是看到另一种极端,小六子这个公子哥被董萍骗走了三十余万元。
现在她的观念也随之改变了,并不是那个有社会地位和财势的一方相爱时承担的风险小,而是那个投入感情小付出小的一方才是真正的风雨不倒啊。如果不爱,不付出,又怎么会被伤害。
小六子的情绪总算稳定下来,张煦开车送他回了家。季小清和傅景曦一起走出爵士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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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多,酒吧所在的这条小街上偶有行人匆匆而过,模糊的身影迅灭融于夜色中。
他习惯性地抛了抛钥匙,侧目问她:“开车来了吗?”已经习惯担当她的车夫。
“嗯,开车了。不过我有话想要跟你谈一下。”她抬眼看他,像是有很严肃很认真的话要说。
傅景曦笑了笑,“那好啊,走吧。”
前头有一条碧蓝色的人工湖,波光流淌,水面上晃动月光。因为周末没什么人特地走到湖边来,所以环境还算清幽。
“前两天去意大利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她指尖掩着嘴唇,笑得有些僵硬,十分紧张的样子。
“嗯,本来想去那里呆上一阵子,小六子这里出意外了所以就赶回来了。”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派悠然自得的摸样。碧蓝的湖水缓缓流淌,在两人的眸底交织出变幻的水波。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去意大利了呢?”她抬眼看他,仿佛要看透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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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不好吗?美女环绕。”他不正经地笑,低头看了眼手表,“今天有点晚了,你早点回家吧。我们可以改天聊。”
季小清低下头,缄默不语。她一直想说的话并没有说出口,只东拉西扯说了些次要的事情。
傅景曦朝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去。他肩头落满月华,背影高大清俊,右手随着轻快的脚步打着响扣,心情颇佳的样子。
“傅景曦!”季小清突然朝着他的背影大喊,那个背影僵硬了一瞬,指尖靠拢准备打下一个响扣,“你喜欢我吧?”
那指尖僵滞在空中,右手忽而垂下,插入西裤口袋里,他转身正视她,听她继续听下去。刚才谈笑的表情已经完全敛起。
“其实你一直喜欢我吧?”她想看着他说,却发现自己的目光会下意识躲闪,“我一直不去面对你的感情。因为…”
他提步向她走来,那张俊美的脸镀上柔和的月光在她眼前不断放大,深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等她把话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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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不能回应你的感情,我怕我一旦表面立场了,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她终于说出来了,突然间觉得如释重负。
傅景曦听完后点了下头,凝着眉头,嘴角却笑开了,“原来你憋了一个晚上想讲的就是这句话,哈。”
他突然闭上眼笑起来,“我说季小清,我也认真地跟你说,”那双精致漂亮的眼睛眯开缝隙对她轻笑,“我真的对你没有那方面想法。我对你好,是因为我对每个女人都很好。即便你向我告白我也不会接受你的,因为你完全不是我的理想型,无论脸蛋,”他的目光转而扫到她胸前,“还是身材。”
她脸上突然飘起红晕,随即想也不想地拔脚就走。走了十几米,突然回过头,看到傅景曦正闭着双眼面向月亮微笑。银色的月光勾勒出他流畅优美的侧脸,沿着脖颈,喉结,一路蜿蜒而下,引人沉迷。
“傅景曦,那我们还是朋友?像以前那样。”她向那道俊秀的侧影喊道。
他侧目看她,笑意越来越深。月光太朦胧,她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只觉得他颀长而立的身影就像整个东京街头的樱花一夜间倾颓般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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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以前一样。”他回答她,毫不犹豫。
季小清放心地离开了。
傅景曦却一动不动地伫立在碧水边。夜风夹着寒意吹过,扫走眼眶周围一丝温热。
如果注定是得不到回应的,或许维持现状就是最好的归路。
不想,不爱,就不会有期待和伤害。
第二天季小清顶着头疼上班,坐进本田车发现根本没剩多少油了,她把加汽油的事儿交给华山,匆匆走出小区拦出租车上班。
夏名遐今天公司里并没有重要议程,于是他穿了一身便装,把车子开到加油站,冲洗后回来,站在季宅前的露天停车院,对着闪闪亮亮的银色本田车笑了笑。
他发觉车顶一块沾上了落叶的灰尘,从家里拿了块抹布轻轻擦拭。
就在这时,高根鞋清脆的踩踏声越来越近传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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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名遐回头,见到双臂环胸而立的宋琦玉,她看着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还真的认不出了呢,夏洛集团总经理夏名遐先生。”
她语气揶揄,挑衅地看着她。
“双子楼的策划案已经做好了?这么悠闲出来散步?”他收回目光,继续擦拭车顶。
“呵,”如今宋琦玉稳操胜券,她不过是在等夏启亮风波过去后的适当时机罢了,根本不把夏名遐放在眼里,“还真够可悲啊,又洗车又做饭,要伪装成以前善良纯朴的样子才能吸引喜欢的女人。”
夏名遐捏紧那块抹布,心像是被刺到了般酸涩。
宋琦玉的脚步逼近,在他身后继续说着,声线微扬,句句带刺,“要是季小清知道你是如此工于心计,就连那晚你去东方巴黎挺身救她也是因为事先已经与我暗同计谋,反设局陷害夏启亮,她该怎么办呢?”
夏名遐转过身,冷笑问她,“你那么关心我和季小清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你手上的案子已经做完了?完美无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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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跟我无关了,我只是觉得你真卑微。”她微微抬起脚尖,瞪大眼睛笑话他,“要靠伪装才能维持感情,失败到这种地步,你怎么还不去反省反省自己?”
夏名遐突然拉住她手臂,把她甩到车门上,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气息逼急她,黛黑色眸子深沉冷冽,他微微一笑,“你倒是跟我说说,我该反省什么?”
宋琦玉倒抽一口气,当下没反应过来。
“嗯?”他沉声,剑眉微挑,锐利的视线直视她眼睛,那目光深沉得令她心头一窒,她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脸颊飘红,想挣脱开他的手臂,他身上树林般清雅的香气却更多地飘入她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