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应答道,“邱珞呢?”
“走了啊。”陈佳芸冷声道。
千夏的心一沉。命运竟再次重演?她不死心地问:“走去哪?”
“他又不会跟我交代的!”陈佳芸抬头白了言千夏一眼,却意外见到千夏□在外的脖颈上青紫色的吻痕,误会了她,语气软了些,带着一点点泛滥的同情,“不要去想他了。我也倒霉了,得打理‘李御城’在中国境内的所有事务,他丢了这么大一个烂摊子给我!”
“他又出国了是吗?”千夏提高声音问道,陈佳芸最终点了下头。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先走了。”千夏转身离开李宅。阳光刺着双眼酸涩,她依旧高傲地挺直脊背。
如果,他对她是动了感情的,三年前不告而别是因为自己一时难以自持,决定先离开一段时间。
如果,他即使身在国外,却时刻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如果,他是因为她和周瑾瑜即将完婚而回国。
如果,他为了试探自己是不是为了挽救景瑞才答应和周瑾瑜的婚姻,特意让她去拿赵家的月光石,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为了景瑞什么都愿意做。
愿意,就代表她和周瑾瑜在一起只是利用关系,没有感情。不愿意委屈自己,就代表自己真心喜欢周瑾瑜。
结果试探成功。
那么既然他已经得到了他要的推断,为什么又要离开?难道以上推论全部错误?
头顶高远的天空,蓝色的忧伤的色彩铺满整片苍穹,金色的刺目的光线纷纷扬扬洒落人间。她的嘴角不经意间弯起薄凉的笑意。
这一次,她决不让他走得那么潇洒。天涯海角,地狱天堂,不过是他们的角斗场。
天涯海角
千夏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言启烁已经出院早她一步先到家了。
客厅里焚烧着安神的香料,言启烁屏退佣人,独自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千夏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脖颈,脱下高根鞋,悄悄地走向扶梯。可到底还是惊动了言启烁,他缓缓道:“你回来了。”
千夏进退不得,最后绕回来,在言启烁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回答道:“我回来了。爸爸你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本来就没什么事,”言启烁从沙发上坐起,“那晚受到刺激休克,抢救过来就没什么大事了,医生也开了些保心丸什么的…”抬眼间,他看到千夏脖颈上那些紫红色印迹,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弄的?”
她嘲讽地笑,“被人咬的。爸爸,李御城那边已经正式澄清祖母绿是真品了。”
“我知道,不过当初你不是说卖出去的那块是假的么?他为什么要帮我们?”
“也许…也许李御城是看在周瑾瑜的面子上吧,呵呵。”这蹩脚的借口,连她自己都不信,“爸,景瑞已经重回正规了。以后公司事务可能都得由你承担了,我要离开阵子。”
“去哪里?怎么连你也要走!你们一个个都走了!”言启烁激动地抬高声音,千夏赶紧劝道:“不要担心,我会尽早回来。爸爸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得把他带回来给你当女婿啊!”她只能这么哄骗言启烁。
最后言启烁被哄得半信半疑地点头。而她上楼后就开始收拾行李。邱珞护照上常去的那几个国家她都记得——法国、美国、意大利、西班牙、摩纳哥、日本。一个一个找过去,每个国家呆半个月,翻遍那些有名的夜店酒吧,她不信找不到邱珞!
孤冷凄清的异乡,灯红酒绿的夜晚,声色犬马的浮世里,一张张陌生的脸从身旁擦过。当初在法国艾克斯,见到了他,她背过身去装作不认识,现在却那么急切地要找到他。真是可笑。
言千夏整个人消瘦了一圈。深夜的巴黎,她坐在露天咖啡馆,桌上的咖啡早就已经凉了。明明已经是芳菲四月,天气却阴凉湿润。面前是著名的塞纳河,波光粼粼,灯火通明,千夏看着夜景,眸光微转间,有个修长的人影对到对面的椅子上。
“你跟了我多久?”她淡笑。
“不多。半个月。换杯热的吧?”周瑾瑜令服务生重新换了两杯咖啡放在桌上。
千夏慢慢地喝完半杯咖啡暖胃。周瑾瑜侧目望向湖畔繁华夜景,手里握的滑盖手机却上上下下地推动,似乎他心里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两人都没有说完。周瑾瑜最终停止滑动手机的盖子,先开口道:“言千夏,你喜欢的人还是他。”
言千夏微怔,难道他知道她和邱珞的过往?
接收到她怀疑的眼神,周瑾瑜冷笑,“我会不知道我喜欢的女人眼睛在追着谁转?”
“我找他有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或者掩饰什么。
“什么样的事呢?从全美境内所有顶级酒吧追到法国巴黎大街小巷。我真的从来都没看出来过,原来你是这么痴情的女人。”
“你的话很酸!”千夏冷脸,一向善于言辞的她却不知该怎么和周瑾瑜交代,或者解释,或者狡辩,总之任何一种都比现在沉默好。
也许是潜意识里,还是在避免正面伤害他。
手机键盘最后一次滑出,又推入。发出“啪嗒”的声响。
突然间,周瑾瑜起身离开座位,人影逐渐走远。千夏在心里笑自己,把周瑾瑜气跑了吧!他那高傲的自尊心怎么能忍受别人的冷脸。却没有想到,十米开外,他顿下脚步背对着她,响亮地说:“他在丹麦。”
月光和霓虹灯光投射到渺小的她身上。
言千夏,你在做什么呢?为什么要伤害关心你的人?又为什么,被明知无情的人伤害。
丹麦,或许那里有解开一切谜团的钥匙。
丹麦首都哥本哈根,沐浴在四月末湿润的春天中。哥特式的建筑风格和浓郁的香草气息,宛如古老的童谣。
郊区的一处咖啡馆二楼雅座被全部包下。邱珞安静地坐在窗边的软沙发上,端起无糖的黑咖啡慢慢品用。呷了一口,味道纯正极了。他将咖啡杯放回茶几,顺着目光看到对面的男人仅仅点了杯清水,微笑道:“这里的咖啡味道不错,你不尝尝吗?”
“不了,”那个男人笑笑,他年过五十却保养得极好,看上去似乎刚刚四十出头,俊朗而立体的脸部轮廓,翠绿色的眼眸,再配上一头金发,毫无疑问是白人中的俊美男子,“上流社会从来不喝咖啡。”
“哦,原来如此。”邱珞了然道,眸中腾起妖娆,却转瞬湮灭。
“我没有想到会见到你…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安德斯?尤利乌杰,邱珞的生父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丝愧疚。
“母亲嫁人了,养父对我很好。只是我一直都很想找到我的亲生父亲。”邱珞无辜的眼神和恭顺的外表令安德斯的愧疚感更增一分。
“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存在。你母亲走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我…”
“没有关系,爸爸。我并不打算和你聊那些成年往事,我见到你已经很开心了。”他笑得纯洁而善良。
“珞珞…”安德斯吞吞吐吐,“恐怕我暂时不能接你回家。我的妻子是挪威亲王的女儿,她从不知道我当年和你母亲的感情,恐怕她暂时不能接受你…我的孩子也不知道自己在中国还有个哥哥…还有我的声誉…”
“我知道,爸爸,”邱珞打断他,温和地笑,“我知道爸爸有自己的难处,没有关系。”心里却冷笑,所以,就算你当年知道有我的存在,你照样会为了你的妻子、孩子、身份,选择装作不知情。
“那你来找我…?”安德斯探究地问。
“我说了,我只是来见你。我住在哥本哈根旧城区南部的旅馆里,会在这里呆几个月再走。爸爸方便的时候可以联系我,我们出来见面。”
“你真的…只是来见见我?”语气是那么怀疑犹豫。
“当然了,”他微笑,耀眼的光线穿过如墨般的黑发,明眸沾染了阳光的温暖,“对了,马上女王陛下的生日就要到了。如果爸爸还没有选好礼物不如就送这个吧,”他将一只锦盒递在安得斯面前,打开,里面穿过月光石吊坠的项链晶莹迷离,“月光石是六月的生辰石。这块石头更是月光石中的极品。”
“好的。我会把项链转送给女王陛下。那我今天先走了。”安德斯和邱珞道别后离开,自始至终没有碰过面前的水杯。
只有邱珞孤身一人的空旷二楼,他仍是微笑着端起咖啡杯,呷了口黑咖啡。再放下杯子的时候,嘴角的笑却冷凝,翠绿色的眼眸妖娆肆虐,风华横涌。
游戏,再次开始。
别样重逢
银翼俱乐部,建立在哥本哈根朗厄里尼港湾旁的高级俱乐部。沿海而立,风景秀美,每晚客人络绎不绝,挥金如土的同时却保持一丝丝格调。
比如,女士未穿裙装禁止入内。就连慕名而来的好莱坞某国际巨星,也因为身穿裤装被迫穿成裙子才能进来。
银翼俱乐部内又里面分为古典区和现代区。跳探戈、伦巴、交际舞的中年人大多去古典区,跳jazz,popping,locking的年轻人大多去现代区。
五月的夜晚,邱珞来到银翼俱乐部的现代区。看着舞池里的男男女女,漫不经心一笑。顶上的灯光打在橙色沙发上凝成了耀眼的光晕。他坐在最显眼的那张沙发上,开了瓶红酒,观赏别人跳舞。
舞池里最惹眼的女孩子,甩着一头长长的金发,身材纤细却凹凸有致,随着每一个WAVE扭动充满青春芳香的身体。她和一群朋友一起跳舞,一曲过后,众人都下舞台,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漫不经心的目光,却在见到邱珞后停滞,她兴奋地对朋友们低呼:“哇,帅哥!”几个女孩子纷纷挑了下眉暧昧地笑。于是一行人改了道往邱珞这边走来。
她大大方方地坐在邱珞旁边,热情地问道:“是从东方国家来的帅哥吗?”
邱珞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一头及腰的灿金色长发,一双水蓝色的眼睛,欧洲人罕见的,没有雀斑的白皙肌肤,至于身材…他满意一笑。
女孩子见他不回答,以为他不会说丹麦语,又用英语问道:“嗨,你是来自哪里?日本?韩国?中国?还是新加坡?”
从十三岁那年,当他查到自己的生父是丹麦一等公爵安德斯?尤利乌杰起,邱珞就开始学习丹麦语,但他却用英语回答道:“我来自中国。你好。”
周围一圈女孩子嘻嘻笑了起来,七嘴八舌地用丹麦语说:“没想到中国的男孩子这么好看!”“他居然是绿眼睛啊,会不会是隐形眼镜?”“哎呀,比那个自命不凡的温曼莎公子英俊多了,下次要带他去见见温曼莎,看看他还敢不敢成天臭美!”
邱珞装作一点都听不懂的样子,用英语问身旁的女子:“她们在说什么呢?”
“她们…她们叫我问问你的名字。”女孩子水蓝色的眼睛一旦笑起,那眼波如同涟漪的春水醉人。
“哦,我叫邱珞,你们好。”
“你好,你可以叫我凯丽。”她介绍完,一圈女孩子都纷纷开始自我介绍。“我叫索菲。”“我叫安娜。”…
这天晚上,他们相处得非常开心,几杯红酒下肚就成朋友了。而这之后的每个晚上,凯丽都约邱珞来银翼。
直到五月末的一天晚上,邱珞来到银翼时只见到凯丽一人,问她其他人去哪了?凯丽调皮地笑,“不知道啊。”
凯丽约他去古典区,两人一起跳探戈。明亮的舞池里,一对异常俊美的男女轻易地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跳舞,其余人纷纷退到一旁,安静地欣赏他们的舞姿,一曲过后满堂喝彩。
凯丽挽着邱珞的手臂,两人一起回到座位。她今天穿着一身白色裹胸连衣裙,在金发上别着一颗碎钻头饰,在灯光下格外柔美动人。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喝酒,突然间窗外漆黑色的夜空上炸开了灿烂的花火,凯丽兴奋道:“邱珞,我们快出去看烟火!”
银翼俱乐部外,月色正浓,海水拍击着海岸,岸边有几颗□的光洁岩石,就像是沿着海岸散落的一粒粒珍珠。
凯丽拉着邱珞坐在一大块平整岩石上,她喝了许多酒,微熏的脸上飘满红晕。
“今天是我们国家伊莎贝拉公主的十九岁生日。现在的王宫里一定很热闹吧,那些烟火都是在王宫里点燃,为庆贺公主生日的,”边说,她微微嘟起唇,“我从小到大过生日,从来没有人给我放过烟火呢。”
“你什么时候过生日呢?”
“八月十八。”
“好,那天我给你放。”
凯丽一双漂亮的眸子眨巴着看向邱珞线条优美的侧脸,暧昧地笑道:“你不是想追我吧?可是我可不好追哦。”
邱珞微笑,并不回答。
“当然,看在你似乎挺有诚意的份上,”凯丽自顾自说了起来,“我可以考虑呢…先让你做男宠!你表现得好就升级做正牌男朋友!”
“男宠?”邱珞眸底盎然生趣。
“对啊,”海风吹起凯丽的长发,她绾起发丝,乘散发遮着自己的半脸脸颊,偷笑道:“当男宠呢,首先要乖。今晚让你主人我先香你一口吧!”凯丽借酒壮胆,将脸颊一点点凑向邱珞。
邱珞并没有任何反映。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身旁的女孩子一点点凑向自己,在快要双唇相接的那一刹那升起一股厌恶感,微微侧开脸,凯丽只亲到他脸颊。
然后她就彻底醉了,安心地倒在他怀里,嘴角带笑。
回眸间,他却看到远处的海岸线上伫立着一个纤细的女子,棕色的长发飘散在夜风中。窄小的下巴和白皙的肌肤清丽动人。朦胧的月光在她身边晕染成极薄的凝辉。
言千夏对邱珞微笑,虽然不知道他能否看清自己的表情。
三个月后,终于找到了他,在别的女人怀里。
满天炫目的花火。
多么像,看到当年的自己。
邱珞目送千夏离开,微微勾起唇角。
靠在他右肩上的凯丽醉熏熏地低语着:“爸爸…不要那个,那个好看…漂亮的裙子…”
十八岁天真无邪的少女,就连梦中都在笑。
他的手机铃声响起,邱珞侧过脸颊不惊扰凯丽,轻声应答道:“你好,哪位?”
“邱珞,我是索菲。我想问你,凯丽现在在你身旁吗?”
“在,怎么了?”
电话的那一头却陷入沉默,良久后,索菲回答道:“没事了…”
“索菲,你可以来一下银翼吗?凯丽喝醉睡着了,你送她回家吧。”
“好。我和安娜马上就到。”
不久后,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跑车停在邱珞面前。索菲从驾驶座下车,看到倚靠在邱珞怀里的凯丽深深地抽了口气。一步步走到他们面前,伸起双臂,努力笑道:“我送她回家吧。”
“麻烦了。”邱珞并没有将凯丽直接交给她,而是温柔地横抱起凯丽,小心翼翼地放在保时捷副驾驶座上,为凯丽关了车门。
“邱珞,”索菲的脸色苍白,仿佛在极力克制什么,“其实今天晚上…”
邱珞等她说下去,但是他知道,她不会说完这句话。果然,索菲摇了摇头,微笑道:“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好,BYE。”邱珞目送她们离开。
不管索菲下半句是什么,她都不能说下去,因为她承担不起说完那句话的后果。
命运不会给他们太多喘息的时间。
六月四日,女王生日前两天,安德斯?尤利乌杰找到邱珞的宾馆来。
“珞珞,那条项链怎么回事?”
窗外日光正盛,六月的天气,温暖的阳光中暗藏锋芒。
邱珞倒了两杯红酒,一手端一只酒杯,将其中一杯放在安德斯面前的桌子上,“1937年的波尔多红酒。放心,杯子消毒过。尝尝看味道如何。”
安德斯的视线停滞在酒杯杯沿上,最后下了决心似的拿起,潜呷了一口。
“呵呵呵…”邱珞笑了,看着他凝重的深情,情不自禁地笑。
“别闹了,那条项链到底怎么回事?王宫里的匠人都无法打开那个蝴蝶扣。所以女王要我问卖给我这条项链的珠宝商。”
那是当然的,蝴蝶扣是“李御城”内部设计的,就是要让这个世上除了他和设计师没有人能打得开。
“爸,我也说不清那个要怎么打开。不过我肯定我能打开他。不如你带我去王宫吧。”
“开…开什么玩笑…”
“当然不是以你的儿子的身份,只是作为‘卖给你这条项链的珠宝商’。”
安德斯不语,沉思着。邱珞淡定地抿唇微笑,要是他们有办法能打开扣子何必现在来找他?要是不能令女王动心,他又怎么会选择月光石。
“好,明天下午。我会接你去。你…千万不能给我惹麻烦。”几句问候后,安德斯匆匆离开宾馆。邱珞走到茶几前,拿起那只被他呷过一口的红酒杯。冷冷一笑。走到房间角落的盆栽旁,将芬芳的红色汁液全部倒向泥土。
一起悲伤
一身墨绿色的衬衫,衬得他眸间碧绿色的眸子光华暗涌。
灰色的马甲和长裤,黑色的皮鞋,宛如一个再儒雅不过的绅士。
离行前,邱珞脱下左手中指那枚光滑明晰的铂金戒指,放入西裤口袋。
邱珞跟着安德斯来到恢宏的王宫,一道道铁门为尤利乌杰家的专车打开。
下车后,邱珞并没有环视四周,只是安静地跟在安德斯身后。
“女王这个时候正在花园里喝下午茶。记得,除非她伸手,不然不要贸然对她行吻手礼。”
“好。”
皇家花园,宛如森林。茂密的树枝连天蔽日,清脆的鸟啼声此起彼伏。终于在徒步走了十几分钟后,他看到一大片青草地。白色的座椅,巨大的太阳伞,几个仆人安静地候在一旁。那个背对他们端坐着的就是女王,而面对的他们的一群年轻女子,正坐在草地上唱丹麦曲子。唱罢,女王为她们鼓掌,接着所有人都纷纷鼓掌。
“啊,你怎么来了!”坐在人群中的凯丽尖叫。一旁的索菲和安娜见到邱珞后也震惊万分。
安德斯和邱珞恭敬地来到女王面前。
“陛下,我带他来了。”安德斯说完,女王看向邱珞。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却笑得格外慈祥。银白色盘起的长发贵气逼人。
她向邱珞伸出了左手。邱珞走向前,倾下身亲吻手背,“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我也很荣幸。你能告诉我这条项链到底怎么才能戴上吗?这真是我见过最美的月光石。安德斯公爵,也谢谢你的心意。”
安德斯一副愧不敢当的样子。邱珞微笑,“请容许我为您戴上它吧。”邱珞拿起一旁的仆人递上锦盒中的宝石,却没人看得清他到底怎么打开蝴蝶扣的,仿佛到他手里,那对蝴蝶翅膀就会自动分开。
“年轻人,你很懂珠宝吗?”女王问他。
“家父从事珠宝行业,所以我从小就研究这些石头。”
“你比王室的珠宝师了不起,他们可打不开这口子。”女王开玩笑,邱珞也跟着笑,却不料她下一句竟是,“你愿意到王室来当珠宝师吗?”
居然,比他计划中还顺利…
“您很想让我成为您御用的珠宝师吗?”
又会不会,太顺利了呢…
“我觉得你很面熟,看着就觉得亲切,”女王的话让安德斯额前渗出细细的汗水,“你可以考虑下。”
——“伊莎贝拉公主到。”一声通报后,娉婷的身影向他们走来。就像美好神话里的女神,就像被上帝眷恋的宠儿,仅仅是远远的身影,就已经美得不似凡人。
“孩子们都聚齐了,安德斯,跟我一起回主殿吧。把这里让给他们。”女王和蔼地笑,安德斯忙上前扶起她离开。
“珞珞!”待他们走后,凯丽马上窜出人群,亲昵地上前挽住邱珞的臂腕,满脸笑意,容光焕发。索菲和安娜并没有上前,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
“珞珞我们走,我带你去看王宫其他地方。”凯丽拉着邱珞离开。
伊莎贝拉和邱珞擦肩而过,可是谁都没有向对方看一眼。
“珞珞,珞珞,”凯丽在他耳旁像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喊着,他只是安静地微笑,“珞珞,你记得那天烟花下面…我说了什么吗?”
他加深了嘴角的笑意,并不回答。深林里芳草香气浓郁,沁人心脾。
“嘻嘻,那珞珞,我问你,我对于而言,是不是个特别的人呢?”少女低着头问。
“是,”他不假思索,“你是绝对特别的存在。”
“邱珞,”凯丽停下步子,拉着他面对自己,神色凝重,“我很认真地说,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认真喜欢别人!”
原来喜欢还分认真和不认真的…邱珞不置可否地笑。
“那,你到底是什么想法呢?”
“凯丽,我不想玩恋爱游戏。”
“我说了我是认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