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没有秦蛟还有赵陌,但是已经成亲的明月香从未如此确定自己当初的选择,若是当时她跟着赵陌跑了,她绝不会有如今这般开怀安稳。
“我夫君真俊。”帮秦蛟理完了衣衫,明月香凑过去垫脚亲了秦蛟一口,笑得很是得意。
毕竟是成婚了又有了昨夜“深入的交流”,秦蛟即便有些别扭,也不像之前那么害羞,他大胆的回吻了一下,也不顾有丫头在就双手环在了妻子腰上。
等着到了明月香让丫头过来梳头的时候,秦蛟就坐在她身边,痴痴的看着,那目光几乎没烧得袖双落荒而逃,明月香却心安理得的不受影响。她不但没跑,还转过身就这么对着秦蛟,看着他的眼睛让袖双给她梳头,两个人手拉着手,四目相对似乎怎么都看不够。
屋里的丫头们都羞红了脸。
柔和的阳光洒在明月香的发上,就好像发丝都染上了金色,袖双从首饰盒里拿出红宝石的头面,大红配着金黄戴在一身红衣的明月香头上,美艳不可方物。
袖双在给明月香梳好头后,立刻红着面颊跑了出去,里头空气太稀薄简直不能呼吸!
“前头午膳应是摆好了。”明月香坐在那里冲着秦蛟伸出手。
秦蛟立刻握住站起来牵着她往外走。
“香香?”秦蛟看见明月香站在身边迎着阳光,似乎周身都有些模糊了。
“我在呢!”
秦蛟听后,淡淡一笑,紧紧握住她的手。
明月香一坐在食案前就发现桌上的菜全是她喜欢吃的,大部分是清淡为主,可偶尔有一两个菜也是她平时喜欢跑到外头吃的。
“你喜欢吃什么?”明月香侧过头来看着秦蛟说道。
秦蛟只是埋头给明月香夹菜,随意道:“我什么都爱吃,什么都行。”
明月香吃着秦蛟夹来的菜,想了想道:“不是都说学武之人都喜欢吃肉么?我吃的太清淡了,下次多让他们上几个肉菜。”
“不用,只要你喜欢吃就好。”秦蛟见差不多了,才开始自己吃,咽下去一口饭道:“小时候吃都吃不饱,这样…很好。”
明月香也依稀听人说起过秦蛟,他似乎原来是个乡下人且过的并不好,母亲也早逝,后来跟着人家当了兵,拼了命才有的今天。再回忆昨晚他身上那么多的疤痕,心酸的恨不得扑到他怀里。
秦蛟就觉着手被明月香握住,他轻轻回握着,也不扶碗了,只用右手慢慢用着饭,还给明月香夹着菜。
两人浓情蜜意的用完了午膳,秦蛟有婚假宫里也没宣召,前些日子刚刚去过军营便悠闲的留在家里陪着娇妻。
明月香也是个闲不住的,再加上刚睡醒也不用歇午觉她就拉着秦蛟陪着她逛了一逛将军府。将军府很明显要比明府大上很多,一共五进的大院子,他们只是在一进,就这么一进明月香差点没跑断腿,回来都是让秦蛟抱着走。至于其他几进,除了前院外,明月香都准备叫个软轿抬着她以后再逛。
将军府曾经是公子府,所以规格都是按照先代公子来建造,哪怕这位公子并不得宠也英年早逝。秦蛟从来不在意将军府的其他地方,他小时候只有个破茅屋,长大了只住在好多人睡在一起的破营帐,对他来说睡在哪里并不重要。可是明月香不行,她嫁给了秦蛟就要给他守好后院,更别提将军府已经是她家,她不愿看着将军府破破烂烂年久失修的模样,她想要秦蛟一回来就看到家里花团锦簇,周围粉刷一新,到处是规规矩矩的下人,想要什么都有人立刻过来伺候。
“你不觉着咱们府里有些荒么,虽然这么多年都有人养护,但毕竟时间久了。”明月香也没想一口气吃个胖子,她准备先将正院修起来,然后再一点点慢慢来,只是她并不清楚秦蛟的积蓄,她也怕好心办坏事。
岂料,秦蛟直接将钥匙拿了出来道:“我的私库钥匙…你喜欢什么,怎样都成。”
“都给我?”明月香傻眼了,她从没听说哪家男人将自己的私库都交给家中女人的。
“都给你。”秦蛟摸着她的发,满眼温柔,他所有的东西包括他自己都给他的香香。
明月香接过钥匙,将头埋在他怀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第一天熟悉了将军府,便来不及熟悉府里的奴仆,当夜明月香自然又被秦蛟啃了一通,好在这次秦蛟收敛了一些,明月香不至于再次睡到午后。
等到次日两人醒来一番收拾,明月香觉着时机成熟,便笑着对秦蛟道:“不知道家里的管事是谁?成亲那日我并没见管事嬷嬷。”
秦蛟却道:“我身边只有一个小厮。”
明月香觉着不可思议,可偏偏秦蛟不可能骗她,无奈之下只好将那个小厮找来。
小厮名叫锦鲤,长得眉眼如画比他的主子秦蛟要漂亮的多,只可惜他的胳膊少了一只,损了他的美好。锦鲤说他是之前一家大户的家生子,家里人都死光了,后来被主子砍了一只胳膊扔在大街上,是秦蛟救了他,从此他就跟在秦蛟身边打理他的生活。
明月香看了眼锦鲤,大户人家龌龊事儿太多她也没兴趣挖人伤疤,且她见锦鲤说话条理清晰,好像是读过书的,又见他低头恭敬规矩极好,哪怕没了一只手也不见自卑自怜,反而眼眉舒展坦坦荡荡,到不似奸猾之辈。这恐怕也是秦蛟抗拒所有近身的下人到唯独留下他的缘故。
“家里可有总管?”明月香问道。
锦鲤回道:“外院有个大总管与二总管,内院的管事嬷嬷是二总管家里的婆娘,只是这些人平日都不怎么在大人跟前露面,大人在府里的时间不多,回来也只用着正院,咱们吃喝都在院内连大厨房都不用,多是用到正院里的几个烧水烧饭的婆子,这些婆子还是玉大人找来的。”
“那月例呢?”明月香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都是他们上报,大人就批了。”锦鲤顿了一下回道。
明月香就觉着脑袋生疼,这样秦蛟和住客栈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租了个院子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再被查水表,以后连汤都没有了哦!你们这帮小妖精老想让我被请去喝茶,我和乃们什么仇什么怨?
哼唧,小心甜死你们,让你们都长蛀牙!!
看到这章最后,熟悉的感觉是不是来了呢?嘎嘎,猜对了,又要到打脸的时间了哦!
4.5晋|江独发
“三姐姐现在怎么样了?”明月香翻着秦蛟的私库册子,担心道。
“说是前阵子三姑娘怀相不太好,吐的厉害,之前怕夫人担心才说是家中有事没来观礼。”
明月香成婚那日,按理来说明悦蓉应该是来陪着明月香的,只是令府虽然派人来观礼却没带着明悦蓉,这让明月香很是担心,所以刚成婚就派了菊白上门,好在并不是什么大事。
“那等三姐姐怀相好些,我再请她过府。”令府门第不如将军府,明月香现在到不好亲自上门了,省得弄的令府劳师动众,到与三姐姐待在一起的时间没多少,那还不如给姐姐撑撑脸面请她过来。
秦蛟见菊白回完话出去了,就忍不住走了过来将明月香圈在怀中,既不太紧又不让明月香逃脱。
明月香好笑的回头说道:“这般,我还怎么看册子。”
秦蛟脸一红,可手却不放,只在她颈边蹭了又蹭,便将双眼藏在刘海之中好似耍赖一样。
明月香被抱着心痒,伸手贴在他脸上转头吧唧亲了一口。秦蛟轻颤,追着香唇而去,两人就这么相互拥抱着在房里吻了起来。
外头脚步声传来,锦鲤在门外唤道:“大人,夫人,吕管事过来请安了。”
明月香娇喘片刻,推了秦蛟一把,整了整衣服,待暖语她们将屏风搬过来才咳嗽一声道:“让他进来吧。”
房门打开,透过屏风明月香看到一个消瘦且有些佝偻的身影走了进来。
明月香微微皱眉。
“老奴给大人,夫人请安。”年迈的声音仿佛还带着风,呼扇呼扇的,听得人嗓子疼。
明月香不自觉咽了咽口水道:“吕管事不必拘束,今儿请你来也没别的意思,我初来乍到的对将军府里也不熟悉,你是将军府的老人儿了,有好些事儿还要像你请教。”
“不敢当,不敢当,夫人折煞老奴了。”吕管事连忙道:“夫人有什么想问,老奴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也没什么,我只是好奇咱们这将军府有多少年头了?”明月香装作很有兴趣的问道。
吕管事嗓子呼呼了两声,似乎是在笑,他道:“这是先公子庄的府邸,公子庄是宣成王的次子,也是当今王上的叔祖,只可惜自小体弱多病,没过三十就去了,老奴有幸,祖上正是当年公子庄的生母吕夫人娘家的家生子,一直在公子府上伺候,如今已经有百年时光了。”
都一百多年了,难怪看上去有些老旧。
“那这府邸在将军之前可有过主人?”明月香又问道。
“曾经住过一位宗室,不过后来家中犯了事儿,这府里便又空下来了。”吕管事说到这里也叹了口气。
明月香对着秦蛟嘟嘟嘴,这府邸可真不怎么样,之前两位主人都没得善终。
秦蛟却不在意,只盯着她美好的红唇,轻轻偷了一个香。
“之前那位宗室也是你们坐着总管?”明月香瞪了秦蛟一眼,侧过身问道。
吕管事停顿了一下,却也实话实说道:“老奴是在那家走了之后才当上的管事,那家原来的下人发卖的发卖,入狱的入狱,都不在府上了。”
明月香也不再问下去了,想必他们的管事职位是宫里选的。
“我也不过是好奇,你先回去吧,记得把前院的花名册给整理一下,我明儿个回门回来想瞧瞧。”明月香只淡淡的说道,似乎并没想过为难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
吕管事显然也没想到明月香就问这么简单两句,可他也没多纠结,行了一礼便出去了。
“夫人,外头二管事也候着呢。”锦鲤又进来道。
可明月香就好像没听见一般,取了杯子喝了口茶道:“我记着内院是谷氏管着的?”
锦鲤道:“内院有两位管事嬷嬷,一位谷氏,一位齐氏,谷氏是二管事的内人。”
“谷氏来了么?”明月香懒洋洋的靠在秦蛟身上,仗着有个屏风挡着,和下头人说话的时候也与秦蛟玩着手指。
“来了,正候着呢。”锦鲤回道。
“让她进来吧。”明月香随意道。
谷氏的脚步声有些细碎,明月香也没想着撤去屏风,所以只从声音上听起来谷氏大概三四十岁,说话还是挺爽利,只是个性木楞,明月香问什么她回什么,其余半句话没有,别说奉承连应该给主子想到的她都没说。
明月香渐渐明白,为什么蔡嬷嬷让她先提这两人说话了。
“行了,你回吧,明儿个把内院的花名册给我。”明月香也如刚刚那般吩咐道,至于月钱还有公中一字没提。
谷氏也没想太多也应下出去了。
她前脚出了门,那头明月香就让人散了,外头的奴才们都奇怪的往里张望,谁家主子新来不是把所有的奴才集中到一处,然后连敲带打一通说?尤其是女主子,那种刚来就把府里全换成陪房的一点都不少见,怎么自家夫人只见了两个管事就没声儿了呢?
“既然夫人让咱们回,咱们就回吧,指不定夫人有什么事儿要忙,后头才会找咱们。”前院二管事姓潘,是谷氏的夫君,大约四十来岁却并不像一般的管事膀大腰圆,反而生的细高白净,模样周正,他说完这话看了眼正房便带头先一步走了。
前院的奴才一见也忙跟着陆陆续续离开,跟在潘管事身边的似乎都在奉承,那模样居然比对待大总管吕管事还要热乎。
“齐姐姐,咱们也走?”
人群后头也围着这么一位,身着夹银丝草叶暗纹枣红色曲裾,带着块绣蝴蝶兰包巾两支银钗的妇人,年岁大概三十多岁,却被周围人唤做姐姐。
齐氏抬着下巴嗤笑道:“回,干嘛不回,人家不想见咱们,咱们就想见她了?”
旁边相熟管大厨房的刘嬷嬷赶紧拉了拉她的袖子道:“姐姐可别说了,这可是夫人院子。”
“你们怕,我可不怕,想我老齐家若不是当年落魄了,那也是如今齐家的分支,我也是应该做少奶奶的身份,她算什么?论祖上数不是数臭铜钱的就是泥腿子,难道还想拿捏我不成?”齐家说这话到底不敢声音太大,旁人要从她手里得月钱到也不在乎给她捧臭脚。
“姐姐说的那可是没错,但人家毕竟是夫人,这走上狗屎运咱们也只能陪着笑,不是么?”刘嬷嬷偷偷看了眼远处站着的锦鲤,小声道
“行了,看这摸样也是个胆小怕事的,以后该怎么来还是怎么来,至于花名册,多加几个人恐怕她也看不出来。”齐氏掩着帕子笑了几声也走出了正院,身后一溜儿管事嬷嬷还有针线房的小娘子们,到也不比潘管事气势弱。
等着暖语她们进来撤除了屏风,明月香笑着道:“都走了?”
锦鲤回话道:“都回了,恐怕都还在张望。”
“忍着,我娘家带来的陪房也先别用上,让他们先歇歇,后头总要用上的。”明月香偷偷挣脱秦蛟的手指,顺了顺自己裙摆上的花纹道。
“那账房那头的账本?”暖语刚刚可就站在院子里,眼瞅着那帮子将军府的老奴才们满眼的不恭敬,心里可一直憋着气呢。
“外院的账本除了账房,还在潘管事那头有一份,内院则是在齐嬷嬷手里。”锦鲤接着说道。
这将军府里一把手反而管不上账册,二把手到比一把手更有权力,到是有趣的很。
“潘管事的干爹在宫中膳房里当差,那潘公公就指着潘管事传宗接代,可谷氏这么多年以来只生了个闺女,现在外头都传怕是潘管事要纳妾了。谷氏为人不懂变通,心眼直平日里若是没有潘管事给她撑腰,根本斗不过齐嬷嬷,据她说她祖上是国都嫡系齐家的分支,后来犯了事儿充了奴,至于真假奴才也不知道,不过她男人到是管着将军府的铺子,家里有些家底。”别看秦蛟对这些不耐烦问,可锦鲤这么一两年便全摸明白了。
“你知道当初随着将军府赐下的有多少处铺子和庄子么?”明月香又问道。
宣王不是傻的,就算是个傻的,何公公也不是傻的,封了个大将军若是只是赐座宅子那有什么用,凭借着将军的份例根本养活不了这么一大家子人,所以干脆连带之前那位宗室被抄的铺子一起给了将军府,这样铺子里跑腿的也不用撤换,铺子也能照常营运。只是这其中就有个问题,这铺子是给了秦蛟,但秦蛟压根没放在心上,随便指了几个人便接着原来的运作,如今两年多过去,明月香要想换人可就牵扯着如今将军府里老人儿们。
“国都有六间铺子,郊外有三座庄子,另外国都旁边的县里还有两间铺子。不过那两间当初咱们大人觉着离着太远就都卖了。”锦鲤说起,宫里当时到是真赐了不少东西。要知道一个嫡出商女出嫁也不过两个铺子一个庄子,撑死还有个宅子,其余的银票虽然没有摆在明面上可折成铺子也没有那么多,也难怪明老爷想做贵族,在宣地有些事情不一定有钱就能办的。
“铺子都找人查一查,看看有没有把柄可抓,至于府里…”明月香不可能将将军府里所有的位置都让陪房占了,先说她没带那么多人,再来给秦蛟的兄弟们看起来也不好看,尤其是前院,虽说秦蛟不可能住到前院去,但那毕竟是秦蛟的门面,总不能太难看。
“别担心。”秦蛟最怕看到明月香为难,原先他把这里当成暂住的地方,如今既然香香当了家他就不能让她受委屈,“看不上谁,就卖了或是退回去。”
明月香差点喷笑出声,不愧是夫妻,她在明府就从不私下来,用的从来都是阳谋,看谁不顺眼就直接一通痛扁,压根管你是不是和她耍心眼,要她说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的武力下那都只有挨揍的份,到没想到秦蛟也是如此,只是她若是刚来就将人整治一遍,怕是会连累秦蛟的名声,她总要稍稍迂回一次。
锦鲤嘴角抽了抽,低着头没说话,这种后院里主子和奴才争权的事儿他原来那家没少见,尤其是一些奴才被金箔喂大了胃,奴大欺主那是小事,弄死个把主子都是常事,这就如同一个拉锯战,主子强势奴才就服帖,主子稍稍一弱那头奴才见势就要起来。只就算如此锦鲤也没见哪家爷们如此霸气的,尤其宣地信奉赵地那一套男主外女主内,大多都是让自家内人与这些精明诡诈的下人们周旋,好那就是好了,不好的娶个填房也没啥,甚至有些男人连死几个婆娘也还没搞清楚其中弯弯绕呢。
这将军府到好,锦鲤还以为将军宠着夫人只想帮着撑撑场面,这敢情是要弄死所有人只为搏夫人一笑呢。宣地谁家也没见这么干的,这简直就不合规矩,说好的阴谋手段呢?说好的当家女主人与奴仆之间的精彩的你来我往私下过招呢?怎么到了将军府人家就不玩儿了呢?这若是让府里的下人们知道那还改什么账册,还抱什么团抵制主家,更别说那些暗地里想给夫人下马威的,这不都作死么?将军压根懒得让夫人和这些刁奴们废话,只要夫人说一句不喜欢,明儿个府里就找不见这个人了。
“我可听说有些是从少府派出来的,你就不怕得罪宫里的人?”明月香笑着用白嫩嫰的手指戳着秦蛟的胸口道。
秦蛟一把捉住,摇摇头道:“无事。”
明月香见秦蛟真不为难,心也放下一半,可若真是让她无差别攻击那还不至于,总是要抓住点把柄才好向上头交代,不过有些事情总能准备些。
“我有个主意,不知道你怎么想,可能说了怕你不开心。”明月香抽了抽手指没抽出来,便也由着他握着。
“只要你喜欢。”秦蛟干脆道,只要她喜欢什么主意他都愿意。
明月香咯咯笑着,脸上泛着红晕。
锦鲤干脆把头低得更下,也难怪邵大人担心成那样,自家大人这是遇到夫人就没了理智啊!
“军营里是不是年年都有退下来的老兵?或是…”明月香瞥了锦鲤的断臂,秦蛟立刻明了。
“有,人不少。”说实话,宣地的军营算是不错了,年老者过五十就可以领着一部分津贴回老家,回去后还能领一定的田屋,也算老有所依。只是这毕竟是个人管人的世界,总有那么些黑暗的地方,上有贪污,那下就有一部分人得不到这些津贴,更何况一些因为战争残疾却年纪不到拿不到津贴的兵士,有些运气好在军队里干最重最脏的活,有些则是回乡自生自灭。
“有你看重的人么?”明月香又问道。
秦蛟沉默了。他当上将军也是这几年的事情,前几年他还在战场上挣命呢,他身边的那些熟人有些死了,有些回乡了,更有些伤重无处可去,他对庶务不通,大部分都是玉柱他们负责送钱送粮,可就是这样因为没有经济来源过的也不是很好。
“你看,我只是一个说法,找你信得过的,一定要是信得过的。”明月香害怕秦蛟同情心泛滥,却不知道这家伙压根就没这个,“咱们铺子上庄子上肯定不能再用现在这批人,府里恐怕日后也会空下不少,后院无所谓我有陪嫁,可是前院不行。所以我想若是这些人实在无处可去,到不如签了卖身契到咱们府上来办差。”
明月香说这话也是有顾虑的,毕竟好好的人哪怕就是军营里那些军户也都是军籍而非奴籍,谁平民不愿意当要当奴才呢?可若是她当真要快刀斩乱麻,府里的空缺不可能靠慢慢采买来填补,少府那边的都是世代的内务奴才,她也不想用,所以最好的就是秦蛟信的过的人。
秦蛟也有了想法,之前玉柱也提过这事儿,不过他说要给将军府里增加护卫,可以从军营里调,但是他嫌麻烦就没应声。不过如今家里不止他一个人了,也不可能打不过就跑了,他家香香那么柔弱,若是出了点事儿那都是剜心之痛,他已经让她陷入过一次危机,又怎么可能再有危险?
“等回门回来,找玉大哥问问。”秦蛟拍板道。
明月香心满意足的笑了。
锦鲤也再一次刷新了对于自家大人对夫人的宠爱程度。
次日回门,明月香一早就起来了,秦蛟自然与她一起,虽然说她没了生母,可曹氏对她确实不错,她也对回门充满期待。秦蛟为着明月香回门,准备了不少礼物,这都是给自家娇妻长脸的时候,秦蛟从来不会吝啬。
两人坐上将军府崭新的马车,一路缠绵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直到车夫说明府到了,秦蛟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手。
明月香从马车上下来,就见明老爷与曹氏还有明珍卉以及明安灵都等在门口,她赶紧走了过去道:“都是自家人,做什么这般,又不是什么贵人。到让我脸臊得慌。”
“你脸皮还能臊得起来,我以为要比城墙厚了。”明珍卉酸溜溜的说道,到比别人更适应明月香的新身份。
“十妹,就你这样小心嫁去董家,人家都怕了你了!”明月香白了她一眼道。
“姐夫都不怕你,董家人怎么会怕我?”明珍卉很快就呛了回去。
明老爷和曹氏偷偷看了眼秦蛟,见他面无表情,便也没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