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香留下暖语招呼客人,自己带着菊白与袖双朝着下人们报上来的地方走去。
明青宛从自己的臂弯里抬起头,看了眼明月香,便又合上眼趴了下去。
明月香穿过花园,听了好几个下人回话都说有位姑娘跑到北边的院子里去了,明月香越听那个打扮与举止,就越觉着像是邵书晴,她满肚子的火发不出来,只想着等会见着面的时候,好好教训下这个胆敢擅闯民宅的臭丫头!
北边的院子并不偏僻,原先住着明老太爷的一个妾室,后来这个妾室老死之后便就都空着了,不过平日里都有打扫并不萧瑟,更没有阴森恐怖的感觉,尤其是这条路还通着大厨房,人来人往到也不少,所以明月香从没想过那个女人不是邵书晴。
进了院子,沿着通往花厅的道路上都铺满了鹅卵石,想必是那位老妾室的喜好,明月香踏入花厅还没来得及寻找邵书晴,就听身后有人唤道:“香香?”
明月香回头一见秦蛟就惊讶道:“怎么是你?”
几乎是瞬间,明月香就觉着自己被人算计了,一股子奇怪的味道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过来,明月香第一时间就是冲过去捂住秦蛟的口鼻,她嗅了嗅那种气味应该只是致人昏迷。
刚想到这里,袖双与菊白就晕了过去。
秦蛟这会子也反应过来,他伸手将明月香抱在怀里,转身就要往外去,可不知道是谁在门外锁好了门窗,怎么推都推不开。秦蛟一怒,就想用内力震开,然而刚一伸手,他便感觉到丹田之处空空如也,内力居然在不知不觉中被什么化去了。
明月香气得够呛,她没想到这么大白天的,外头还有那么多人,府里居然就有人设下这个套想要弄死她和秦蛟。好在她百毒不侵,这样的烟雾吸进去除了微微头晕外,并没有不适。
相反秦蛟就不行了,那种烟雾不但能让他失去内力,还让他脚步不稳,原本还是抱着明月香这会子竟然只能依靠着她站立了。
明月香焦躁不已,她不再顾及什么,冲着大门就踹了两脚又高声喊道:“有没有人!快点来人啊!”
秦蛟想要说话,却被她一嘴堵上了,她甚至捏住秦蛟的鼻子,想让自己度气给他。秦蛟挣扎了一下,可偏偏这种药物格外霸道,他只是吸入一小部分,就已经头昏眼花,困意上涌,若不是他意志力强,他都已经躺下了。
明月香担心秦蛟吸收了过多毒气会伤了身子,便抱着他四处寻找放烟的地方,她知道自己今儿是大意了,一来她还真对邵书晴醋上了,二来今儿是她及笄这万一发生了一女子爬墙进来寻找秦蛟的事情,她和秦蛟都别想好过了,别人非笑死不可,可她没想到这居然是个局,而她和秦蛟都相信了。她不知道秦蛟是为什么来到后院的,估计也不过是遭人骗了,理由很可能还是自己。
就在明月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一根很细的竹管时,那种烟居然停止了。
“你还好么?”明月香将秦蛟拖到角落里,让他稍稍换口气。
秦蛟不敢开口,只能点点头,不过那脸上的疲倦却是怎么都除不去。估计也是看明月香并无虚弱感,秦蛟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你到底是谁?到底想做什么?”明月香拿帕子给秦蛟擦了擦汗,忍不住又叫道:“这可是明府,一会儿她们等不到我,定然会找人回来,你还不快点放了我们!”
岂料,明月香刚说完,另外一处居然又开始放出毒烟,明月香稍稍闻了一下就觉着很不舒服,一种恶心的感觉让她想吐。秦蛟就更直接了,他避到一旁猛烈的咳嗽起来,脸色也变得惨白。
两人稍稍对视,明月香渐渐垂下自己的眼眸,身子一软倒在了秦蛟的怀里,秦蛟也没坚持多久人也晕了过去。
秦蛟是真的晕过去了,他一直在调查番邦的细作,也很清楚这些人善用□□,但是他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如此大胆,就在明月香的及笄礼上动手了,还用了个他绝对不会拒绝的理由。想必这些人也是害怕明月香即将嫁人离府,往后再难有机会,更何况此次还能牵连上他,可谓时机大好,平日里他身边防范甚多,也唯有在明月香身边才会疏忽大意。
当真是大意了,他一听说明月香出了事儿,人就慌了神,不过也不难看出这次明府的细作也算是破釜沉舟豁出去了,只要她们成功了,恐怕她们来此的任务也就能完成了。至于这些人暴露不暴露,已经无所谓了。
微微颤动睫毛,秦蛟意识回笼,一时间居然感觉到嘴里含着一口腥甜。他气沉丹田发现并无不适,不但没有内伤连内力都恢复七八,他心头一紧,猛地睁开双眼,却见明月香苦着脸,手腕不知被什么划开正慢慢滚出血珠落入他的口中,他嘴里腥甜正来源与此。
秦蛟心神大震。
此时,明月香疼得直哆嗦,她本就是害怕吃苦的女人,再加上这身皮肉她这段时间以来一直精心调养,舍不得留一丝疤痕,可眼下的情形却不得不让她亲手划开血管,献出血液。这其实也就是个险招,她本身百毒不侵,对那毒烟除了有些不适外并无影响,可秦蛟不同,她眼瞅着秦蛟面皮发青,指尖发黑,若是时间拖延的迟了,指不定就要命丧黄泉。她曾听人说,有种药人全身是宝甚至血肉都可解毒,她吃了神药虽说不一定是药人,但相比血液总与普通人不同,这才死马当活马医,若是成了她也跟着能活,若是没用她想必也不能活着出去。
“你没事吧?”明月香一见秦蛟醒了,激动的压低声音道:“身子怎么样,能动么?”
秦蛟一下坐了起来,只还留有一丝眩晕,身子晃了晃。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撕开亵衣扯下一条干净的白布将明月香的伤口包住,眉眼间慢慢都是心疼和自责。
“我没事,就是看着吓人而已,不过皮外伤。”明月自己也心疼自己,可是在秦蛟面前总要挑好听的说。
“以后不会了!”秦蛟伸手将明月香抱在怀里,声音很是沉重。
明月香摸着秦蛟发烫的耳朵,不由心叹,到底是少年性子,成为将军之后又顺风顺水,如不是他年少贫苦怕是性子会更为骄傲,更容易自得意满。刚直易折,此次栽了跟头总比以后栽跟头强,否则走的越远他便会对自己越严苛,也越发容不得出错,而到了那个时候再犯错,且不说消沉下去,就怕偏激扭曲,就好像她在手札看到那个心上人被抢走的秦将军。
“此事儿我也有疏忽,我原想着北苑就在人来人往的大路旁,就算别人再有算计,也应该顾及,谁知道人家干脆就想着一网打尽,完全不再顾及是否被人发现。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们一直等不到机会,如今有了机会再疯也做的出来。”明月香不想秦蛟变成受不得挫折之人,这世上谁能无错,哪怕是错误会将他们带入不可知的深渊,可只要人没死,总能重新站起来,此次就当买了个教训,下一次那些人就不可能再这么容易的得手了。
秦蛟缓缓的摇摇头,如果是针对他,他再怎样都无所谓,可如今他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这让他年少的心备受打击,曾经运筹帷幄,稳坐钓鱼台的心态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尤其,今儿香香为了他,见了血。
“咱们能别这么消沉么!”明月香张口就咬在秦蛟的耳朵上,勉强挤出一丝笑道:“咱们总不能留在这里成亲吧?”
秦蛟回过神来,亲了亲明月香已经有些发干的嘴唇上,他抬起头环顾四周,这里光线很昏暗,几乎没什么窗户,唯一一扇窄小的类似窗户的缺口还被人用木板钉死了,外头的阳光从缝隙中透进来,也顶多让人不抹黑而已。
“这里还在明府。”明月香轻轻道。
她刚刚假装昏迷就是要缩短秦蛟吸到毒烟的时间,更何况她的两个丫头还躺着呢,若是时间久了指不定也完了,只是让她奇怪的是,那些人并没有马上弄死她们,反倒将她与秦蛟藏进了明府废弃的柴房里,这里旁边就是每日收馊水的地方,从后头小径还能通到后角门,难道说这些人改了主意,想把他们弄出府么?
秦蛟只要稍稍想想就明白了,他之前与番邦在边境大战了一场,杀了番邦数万人,他们想要派细作杀死自己并不奇怪,然而最近宣地闭关,国都又查的紧,他与玉柱他们前些日子还抓了些疑似番邦的细作,看来那些人身份不简单,还有那些货…这是要用他的命去换那些东西,甚至不惜将香香牵扯进来,为的就是要他投鼠忌器,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想到最近有流言说,番邦的细作用毒控制诸侯国朝廷命官的事情,秦蛟皱紧眉头。今儿若不是明月香用血救他,他在昏迷失去内力的情况下估计很难逃过魔掌,就算侥幸逃脱后果也很难说。万一背后再来个栽赃嫁祸…不敢想。
明月香同时也在庆幸,还好秦蛟对她情深意重,否则一般人若是被骗落到这个地步,很有可能会疑心明家勾结番邦,到时候明家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想必,她们会想等到傍晚再动手,馊水不会留在明天,今儿个估计就要出去。”夜长梦多,这些细作也不傻。
“等人来动手。”秦蛟想起那毒,心情沉重了几分,当初带着他的兵头也是在战场上着了番邦那些人的道,活生生毒死了,更别提这些年一些宣地的官员私下里为了排除异己甚至还和番邦人交易,就为了弄死对手,据说之前三公之一太保就是为了宣王立世子的事情被人毒死了。
明月香并不清楚内情,可明府里有细作她却是清清楚楚明白的,这一次若是不能连根拔起,那明府后患无穷。
木板缝隙中的阳光慢慢变少,这里离着前头太远,明月香也不知道自己与秦蛟失踪之后,前头会有什么反应,不过好在还有曹氏在,应该可以糊弄过去。
就在阳光几乎淡去的时候,秦蛟敏锐的耳力听见有人拖着车一步步往这个柴房的方向来,他精神一震,拉着明月香躲在门口,很快一阵香气又吹了进来,秦蛟已经有了防备,立刻闭气,明月香是压根不怕只是觉着这些细作到还仔细,知道再补一香。
大约是没听见里头有什么动静,房门外头传来开锁的声音。明月香略带紧张的靠在秦蛟身后,秦蛟到已经捏紧了拳头。
咔哒,门锁打开,房门是冲着里头推开的,明月香与秦蛟立刻被掩藏在阴影里,而此时门外却站着位老妪,背对着红霞满天,五官有些模糊。
那老妪缓缓走了进来,就好像是行动不太方便,那一步一顿的模样到并不像是个细作,然而下一刻,就在她看见地上空空如也的时候,她的周身气息随之一变,连动作也快了数倍。
秦蛟突然就动了,他将明月香藏在门后,整个人如同一阵旋风直扑那老妪身后,再看那老妪哪里还是刚刚迟钝的模样,转身五指成爪直掏秦蛟的心窝。
秦蛟飘然避开,就是一个扫堂腿,老妪跳起向后窜去。
“你怎么没事?”老妪的声音沙哑干涩,听起来有些噎嗓子,到并不是明月香熟悉的人。
秦蛟根本不同她废话,伸手就去折她手臂,老妪见状大恨,从怀里掏出□□就要撒向秦蛟,秦蛟丝毫不惧,直接脱下外衫将那毒粉用内力卷曲成团瞬间包在外衫之内,再用力一震,毒粉反而弹了回去。
老妪向后弹跳几次,直跳出柴房,转头就准备跳房逃走,秦蛟哪肯罢休,伤妻之仇已是不死不休,他顺手拿了墙角一个废旧的坛子直抛出去,老妪被狠狠打中了脊骨,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摔在了地上。
明月香听到打斗停止,小心的冒了个头,见秦蛟走了出去便也跟着走了出去。
“我以为是莲姨娘,难道我错了?”明月香看那老妪疑惑道。
秦蛟二话不说,直接扯了那老妪的头发与面皮,明月香惊讶的发现那面皮之下居然是张年轻的面孔,还真就是那个莲姨娘。
“番邦细作善于易容,只她等级太低,有些高手不用药水是撕不下来的。”秦蛟戳了莲姨娘几个大穴,可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
说到底,番邦派到明府上来的也不过都是些低级细作,真正的高手到是送到将军府上了,不过因着秦蛟之前的谨慎以及明月香无意识的提点,那高手现在已经成为一堆枯骨了。
“想是细作并没将我明家放在眼里。”明月香松了口气,也亏得如此不然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解决,不过这事儿也托了当初那个送莲花的小丫头的福,不然莲姨娘那么低调,想要查到她身上并不容易,甚至有可能如她当初预想那样反被无声无息的毒害了。
“有人来了。”秦蛟抬头说道。
不一会儿当真如秦蛟所说,一些人从院门口走了进来。
“哎呀,你…你们…”
“这好像是九姑娘…”
“这男人是谁啊?”
明月香看着秦蛟苦笑,这些都是明家的粗使下人,这个时候果然都是收馊水的时候。
明家一座破旧的小院关上了门,一个小丫头从外头回来了。
小院里的仙堂之中跪着一妇人正在给三清老祖上香。
“姨娘,姨娘!”小丫头蹦蹦跳跳跑了进来,嬉笑道:“太好了,那馥郁姐姐可算回不来了。”
妇人跪拜之后站起身道:“馥郁是咱们院里的,一会儿少不得还会来人盘问。”
“又与我们有什么相干,明明馥郁是莲姨娘弄过来看着姨娘的。”小丫头不满的说道。
“她对我们早有怀疑,不过好在以后她就没这个机会了。”妇人走过去点了点小丫头的额头道:“等会来人,你稍稍避一避,那日你送莲花过去,指不定有人瞧见。”
“奴婢瞧那九姑娘是个聪明人,不会揭发奴婢的。”小丫头有些不情愿道,她竟然就是当日提醒明月香之人。
“可到底咱们来历不好说,万一被发现到给公子招祸。”那妇人说完又转身拜了拜三清老祖,只求老祖保佑,让她那女儿平安无事。
“姨娘,放心好了,公子来了信,说是二姑娘他们已经安顿下来了,只等来日再接姨娘过去。”小丫头机灵道。
可那妇人却摇头道:“我既入明家的门就没想离开过,如今二娘与女婿安好,我便也了无牵挂了。只可惜了公子的心思…”
小丫头听后忍不住嘟囔道:“那九姑娘好没眼光,居然喜欢一个武夫。”
那妇人只是笑,遥想当年,缘分这东西当真强求不来。
明家居然出了番邦的细作!明老爷听后差点没晕厥过去,这可是抄家的大罪,他之前听曹氏说明月香不见了,还心存埋怨,只觉着自己宠爱太过,可如今听到秦将军差点在自家院子里出事儿,还牵扯到如此机密之事,便又觉着女儿是个福星,否则来日再被牵扯,那肯定不是像现在这样轻轻带过了。
很快,玉柱便带着邵时江河两人前来,因着秦蛟经常神出鬼没,他们也没觉着秦蛟一段时间不在有什么异常,可等他们收到消息说是秦蛟抓到一个细作时这才恍然,这是明府那个细作发动了。
匆匆而来,却都穿着便装,若是阵势太大容易打草惊蛇。明老爷见人来了赶忙将其带到前院花厅,此时秦蛟正与明月香说着话,这惊魂未定明老爷也不敢说这两人不合规矩了。
“将军!”刚一进门邵时与江河都行了军礼。
玉柱一改平日悠闲,绷着脸走进来道:“怎么会突然动手了?”
之前明月香说完后,他们还在暗查,本想偷偷将细作拿下,到没想到人家先动手了。
“果然是莲姨娘。”秦蛟不愿多说,他毕竟是听到明月香有危险才去的,说出来反倒让好友迁怒香香。
玉柱瞄了眼明月香手上的伤口,还有什么不明白。
明月香就坐在秦蛟身边,一道审视的目光传来,她原以为会是玉柱可她一抬头却发现是个陌生的青年,这青年容貌有些眼熟,稍稍想了下便觉着他与邵书晴有七分相似,应该就是秦蛟身边的亲卫邵时。
这目光当真算不上友好。
“都是些小鱼,只是不知道他们之前如何传的消息。”番邦接头很隐秘,所以查找的线索很容易断掉,这让玉柱他们很头疼。
“我爹之前走商,莲姨娘好像也是那段时间娶进门的,还有府里曾经请过雅居的厨子回来。”明月香尽量将她知道的说了出来。
玉柱与秦蛟对视,这事儿恐怕还需要明老爷配合,明老爷走商且并非世家家中后宅容易疏漏,再根据明月香之前被人毒害听到的那段话,这个莲姨娘很有可能就是国都其中一个给其他人递交消息的接头点。番邦的消息从商队里传出来,莲姨娘再想办法或是通过雅居或是通过一些不起眼的贩夫走卒将消息传出去,很明显将军府里的那个细作也是得了莲姨娘的消息动的手。
若是这个思路走的通,那么他们之前便忽略了许多细节,那些世家大族隐藏的高手不少,可同样世家大族也不自由,这些细作一旦要动就极其容易发现,反而不适合做接头点传递消息,反而是这些商家,根基浅容易混入更容易送出消息。
不久,明家就经过了一场大清洗,不少人被带走了,其中就有二姑娘的生母韦氏身边的大丫头馥郁。明家整个都被震动了,老太太一开始还在骂明月香是搅家精,可很快她身边的一个老婆子也被带走了,老太太害怕被牵连,第二天就病倒了,这次病得还很严重,曹氏都去侍疾了。
“辛苦你了,太太。”明老爷一身疲累回到家,灌了口冷水就瘫在椅子上。
曹氏也被老太太折腾够呛,依着软榻连水都不想喝了。
“咱们府上没事儿吧?”今年除夕她定是要去道观多多的捐钱,这府上怎么老是三灾八难的,五娘杀人那事儿这才过去多久?秦将军就差点在他们府上出事,这好歹是自家女婿,若是旁人全家估计都要填进去。
“没事,查出几个细作,其中莲姨娘与馥郁是大头,莲姨娘从咱们商队里得到消息,通过馥郁传出去,这两人基本平时都不接触,只是偶尔韦氏那边想要换个口味,馥郁才去厨房与莲姨娘有接触,这次也是一样,馥郁买通一个小厮将秦将军骗来,又找了个小丫头骗了九娘过去,打算一并除去…这亏好亏好吉人天相呐。”这现在说起来,明老爷还冷汗淋漓呢。
“那韦氏那边?”曹氏是真怕了。
“她到没事,她是家生子,她家从我祖父那代就在咱们家了。秦将军查过并无不妥,到是几个守门的采买的不大对劲,都弄走了。”明老爷长出了一口气,这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然没错,他当时只觉莲姨娘温柔可人,可谁知道居然是朵带毒的花,也难怪她后来木愣愣让自己厌烦了,若是还宠着她,她就不会如现在这般自由了。
曹氏显然也想到了明老爷纳妾的事儿,她抿了抿唇,这事儿发出来似乎也不是个坏事。
“那莲姨娘曾经与宋氏交好,我想着不会是她在五娘的事情上参合过吧?”明老爷回过味儿,只觉哪哪都是陷阱。
那杜卿使是不是知道了番邦的什么事儿,到让莲姨娘借刀杀人了?
曹氏则想到了告密的明青宛,实在是太古怪了。
夜已深沉,可此时此刻除了明月香估计谁都没法睡好,明青宛在床上翻来覆去,终于还是忍不住坐了起来,又将曾经的那个匣子打开,发现里头空无一物才放下心来。
“姑娘?”外间枝叶点了灯走了进来。
“想我机关算尽,到给别人做了那么久的棋子。”明青宛坐在床前,一身素白的亵衣,脸上笑得悲哀。
“姑娘快别说了,现在谁还敢和莲姨娘沾上边。”枝叶知道自家姑娘与莲姨娘有来往,可私下极为隐秘,就算是她也不知道自家姑娘与莲姨娘有什么秘密,然而莲姨娘的事情突然暴露,曾经与她沾边的人都恨不得压根不认识她,枝叶也是害怕自家姑娘被牵扯上。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我也不过是个蠢人。”明青宛现在才恍然,莲姨娘到底还是骗了她,当初莲姨娘以让她揭发五娘为条件换来那些螺,她还以为莲姨娘与宋氏私下有什么仇怨,她为了祸引江东放出消息让五娘恨上九娘,可没想到莲姨娘居然说动了五娘做出如此过激的举动,杀了杜卿使。
到头来,一场大祸居然还是她引出来的,她上了莲姨娘的当,从她答应莲姨娘举报开始,明家这场祸事就已经定下了。反倒是莲姨娘借着五娘的手杀了杜卿使,又害了宋氏,若不是她自己毒杀十一娘的事情成了莲姨娘手里的把柄,暂时用不着废弃,恐怕她现在也跟着十一娘一样下了地府了。
可笑她知道明月香在查莲姨娘,还想着提醒她一句,却不知人家莲姨娘压根一个都没想放过。
“你说九娘到底是聪明绝顶,还是运道极盛呢?”
明青宛问完这句,却并不指望别人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我日期写错了,就是这样防盗的,(→_→)
明家基本解决了,下头都要嫁人了。
一部分姑娘们猜错了,明青宛真没那么大的本事,好多事情都是莲姨娘做的。不过明青宛也毒就是了,不过她还年轻手段太嫩。我记得之前写过一段明青宛送东西给一个人,说以后不来往了,就是莲姨娘。
韦氏和那小丫头都是赵陌的人,二姑娘也没有如前文那样说的失去联系了,而是去了赵地,后头会出来。
应该没有别的疑问了吧,(→_→)最近有点记忆不好,就怕写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