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也来了兴致,把一双眼睛看着李老二,道:“怎么,你别告诉我说她偷男人!我那大嫂,便是见我都躲躲藏藏,说她偷男人我却是不信的。”
李老二道:“如何是那个?我那时追在后头,后来突然见着你大嫂拉着个男人,我一瞧那人,啧啧,吓得我酒马上就醒了。哪里还敢想那些有的没的,王二你定是不知道是哪个男人。说出来定是让你惊讶,那男人竟然是咱们村里头颇有威望的蒋夫子,啧啧…我当时吓得落荒而逃,也不知你大嫂和那蒋夫子做了甚,说了啥话来。”
王正哈哈大笑,道:“你这李二,想占我大嫂便宜,倒是吓破了胆子去!你说这话与我是何意?”
李老二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王正,道:“平日里你那般乖滑,如何这回儿转不过弯?你如今这情况,莫不是想就此一命呜呼?要我说,反正你大嫂确实曾经跟旁的男人不清不楚,那时黑黢黢的天儿,谁知晓他两人做了些甚勾当来!也不是说你大嫂的不是,只这天色,这年轻媳妇儿子谁会独自出去的,你哥他会放心?我是怎么看怎么有问题。再说那蒋夫子,那个点儿在那儿怎么瞧来都觉得甚是可疑!”
王正想了想,道:“你这般一说来,倒也有些道理。可我还是没明白这与我欠下的赌债有何关系?”
李老二嘻嘻一笑,把着王正的肩膀,道:“怎就没关系。反正那蒋夫子我瞧着也不是个缺钱的主儿,不如拿这事儿做牵头,赖上他去。这些文人,这戏文里不都说最是怜香惜玉,那叫红什么香来着,你看这样一来,你也不用死了,你家里人也不用为钱发愁,如何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王正想了又想,道:“容我好好想想。”
李老二呸了一口,道:“要我说,这女人嘛,哪里找不到。不就那么回事儿?老弟也是去过红院的人,难不成你还真想让你亲妹子去那种地方?说起来你那大嫂不过是个穷山沟出来的,还不是你家说了算。难不成她一个外人比你和你亲妹子的命还重要?”
王正拍了拍脑门儿,道:“中,就这么办。我得回家跟娘商量商量,这事儿怎么的也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李老二点了点头,道:“嗯,你明白就好。只是老弟,老哥我这可是豁出了命的帮你,到时候你可别把我给供出来了!”
王正点头,道:“放心,放心,这点我还明白着。”
王正吃了点东西,恢复了力气,辞别李老二,离开那小破的茅草屋子便偷偷摸摸的回家去。
王正并不知道家里人正在为了他的事情筹措银子,还只当家人抛弃了他。王正偷偷进了房,见屋里头爹娘不在,只有小妹儿一人在家。王正朝着王桃花招了招手,王桃花见着二哥回来了,很是高兴。
可见二哥衣裳脏乱,头发乱糟糟,脸上没有一点儿肉,只剩下皮似的模样,王桃花心疼不已,一下子哭了起来。王正忙安抚她,拉她回到屋子里头,王桃花挣开王正的手,便说要去厨房给他拿吃的。王正见着妹妹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她,心里也后悔自己的不是,想想李老二说得也对,那柳氏不过是个外人,吃王家的住王家的,现如今也该给王家出出力气,如何能比得过自己的小妹桃花来。王正坚定了心里的想法,又在心头转了一遭,此时王桃花已经拿了窝头进了房来,让王正吃点儿东西。
王正拿过来三两口便吃完,他也不顾擦嘴,对王桃花道:“家里其他人呢?”
王桃花道:“爹爹和大嫂去地里干活儿了,大哥去镇上干苦力,娘这会儿去外头洗衣裳了。二哥,大家都是为了你,虽然赶你走了,可爹娘都为了你的事情操心,到处都去借钱,大哥也去镇上干苦力赚钱,就想替二哥还上那笔钱。”
王正也哭了起来,直说是自己害苦了家人,又让桃花去找娘回来,说是想娘了,想求娘跟爹爹说让他早些回来。王桃花不疑有他,马上跑去外头找娘回家。
宴氏听见桃花说老二回来了,当下扔下衣裳,让桃花慢慢收拾回来,赶忙就往家里跑去。
母子二人多日不见面,少不得又互相询问一番。宴氏见小儿子在外头受了苦,哭道:“你在外头好生照顾好自己,我和你爹正在给你想法子,如今零零总总也凑了十七八两银子来,若实在是不行,也只能把家里的田地抵一些出去。”
王正委实没有想到家里人竟然为了自己的事情做到了这个份儿上,更是后悔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儿,自己扇了自个儿几个大耳光子,让宴氏看得又是一阵心疼。
王正可没忘记今日来的目的,他道:“娘,我是听说了一件关于咱们家的丑事儿,无论如何我都要说出来,大嫂她不守妇道…”王正开始说的绘声绘色,又添上一些料,活像是真见着两人有奸情一番,最后又道:“娘,咱们王家人对她不薄,大嫂她如何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怜大哥还被蒙在鼓里,我都不知该怎么与他说。”
王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见母亲怒气冲冲便要去打杀柳氏,忙拦下宴氏,道:“娘,他们两人到底有没有什么事儿,这谁也不知晓。娘您莫要生气。”
宴氏道:“如何不气!这个柳氏,不声不响的竟然坐下这等下作事情来!便是让她浸猪笼也不为过!”
王正眼珠子转了转,道:“娘,若是打杀了她,也只不过是便宜了她去。咱们何不趁此机会,赖上那蒋夫子,谋上些钱财,也省得家中人为我奔走。更何况,桃花才多少年纪,若真被卖到红院,我王二这辈子真是死不足惜!”
宴氏道:“这…那蒋夫子如何会从?我看此事儿不妥当,甚是不妥当。一个弄不好,那蒋夫子本就是里长都尊敬的人,别把咱们家搭了进去。”
王正眯了眯眼,看着宴氏道:“所以这事儿咱们得做个假象,到时候捉奸在床,任他是夫子还是谁,看他还有何话说!”
宴氏心里也有了些动摇,若是真能靠此不但解决了银子的钱儿,还能让自己闺女免受那些灾祸,儿子又能成功脱身,便是舍她一个柳氏又如何!这儿媳妇没有还可再娶,这儿子女儿没了,可就真是没了。宴氏道:“那你说如何办…”
王正朝着宴氏耳语一番,宴氏听了后,听从儿子的话,先瞒着家里其他人,等这件事情最后定下再说。宴氏把小儿子藏在堆放杂物的房间,不愿他再在外头受苦。
晚间,柳氏从地里回来,累得不得了。宴氏得了王正的话,破天荒的关心起柳氏来。柳氏只觉得心里怪怪的,这老婆子突然转了性子还真叫人摸不着头脑。
晚间吃过晚饭,宴氏让柳氏早些歇息,明日里还要早起干活。柳氏确实累了,端了一盆水进屋子草草擦洗下身子,晚间的饭菜比平时咸了不少,柳氏临睡前又去厨房倒了一大碗水喝下才回房睡觉。
半夜,王正偷偷摸摸出来,取了下午出去买的迷烟,把窗户扎了一个洞来,朝里头吹了几口。宴氏一晚上上都没睡着,眼见着约见的时辰差不多到了,听得耳边的男人睡得沉,便抹黑起来来,轻手轻脚走到院子里。
夜色正浓,王正在院子里等了约莫一刻钟,便见母亲出了房来,忙走了几步,道:“都睡了?”
宴氏道:“如何没睡下,我怕被人怀疑,那水里都放了蒙汗药,除了我,都吃了,定睡得死沉。”
王正点了点头,母子儿子偷偷去开柳氏的房门,里面被插上了插栅,这可难不倒王正,宴氏看他从怀里掏了个什么东西出来,探进那门缝里面,也不知如何操作,一会儿那门便被打开了。
宴氏也有些做贼心虚的跟在儿子后头,王正道:“我刚才又吹了几口迷烟,这一时半会儿如何醒得过来。娘您也快些吧…”走到窗前,示意他娘赶快来帮忙。两人抬着昏迷不醒的柳氏便出了院子…
所有的罪恶都被黑暗笼罩,夜里除了偶尔听得几声犬吠,安静得吓人。宴氏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只觉得心里头突突作响,很是心慌。
两人摸黑来到蒋夫子的住处,将柳氏仍在蒋家大门口,也不管夜深露重,王正让宴氏先回去,他稍后便来。
宴氏听了儿子的话,先行回家。王正估摸着娘亲的脚程,估计还有一阵才到家去。王正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柳氏,蹲下身来来看着她,抬手摸了摸柳氏的脸,嘴里小声道:“你也莫怨我,我比大哥还喜欢你,我常想当时娘若是把你嫁给我该是多好。这一切都是命,要怪只怪你命不好。”
王正心里曾有过大嫂的影子,虽然他混账,如今亲手要将曾今住在心里的女人抛入深渊绝境,王正心里也很纠结,可到底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王正摸了摸柳氏的脸,在这夜色中一路行来,带着几丝凉意。王正叹了口气,俯下身子在柳氏脸上亲了一口,给她把衣裳理好,将其平整地放置在蒋家的大门口。王正陪着在外头坐了将近半个时辰,眼见这天色没两个时辰便要亮堂起来,叹了口气儿,又看了看柳氏,慢慢走到蒋家后面,寻了两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使劲儿朝蒋家的门儿砸去,然后拔腿便跑…
蒋夫子和小乙哥近日都在家里,小乙哥儿见夫子这些日子累了,都劝他早早歇息。蒋夫子和小乙哥儿正睡着,哪知突然便嗖嗖的有什么东西砸到了蒋家的门儿,随后又什么响动来。
蒋夫子睡得并不沉,听见动静,马上披衣起床,并不曾点上蜡烛,站在窗前听得外头的动静,见再无什么,想来不是遭了贼人。蒋夫子点上灯,打开房门,走出房间,这夜色正浓,四处黑黢黢,瞧得并不清楚。
蒋夫子走了两步,见脚边躺着两块拳头大小的石头,那石头上还带着泥土,蒋夫子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又捻了捻,见那泥还很新鲜,想必才从地里掰出来不久。
蒋夫子微微挑了挑眉,他来到这村子里两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在他看来,这倒更像是一出恶作剧,透着浓浓地作弄的味道。
蒋夫子摇了摇头,将那石头捡到一边,又高举着灯往院子里四处举着看看究竟,蒋夫子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并未发现有何不妥,打算回屋睡觉,明日再细细察看。看了一眼大门,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去看了又看,末了打开大门,想看看外头可有何物件儿。
蒋夫子一打开大门,哪知门口竟然横着个人,蒋夫子也吓了一跳,蹲下来把灯移近,伸手探对方的鼻息,见还有气儿,蒋夫子这才放了心,细细打量起来。在烛光的照耀下,蒋夫子瞧清了地上那人的脸,一下子便想起那日里曾经半路上载过的一个女人…
蒋夫子疑惑她怎会倒立在自家门口,又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发起热来,若是就此不管,说不得明儿这人会被烧得一命呜呼。人命关天,蒋夫子也顾不得许多,把灯火放在一旁,把女人抱起来进了屋子,又赶紧去叫了小乙哥儿起来。
小乙哥儿睡得迷迷糊糊,见夫子叫他,虽然没睡醒,也穿戴好衣裳出来。小乙哥儿道:“夫子,出了什么事儿?”
蒋夫子敲了敲小乙哥儿的脑袋,道:“家里出了事儿,你倒是还睡得香甜?”
小乙哥儿问道:“夫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蒋夫子领了小乙哥去了旁边的客房,指着床上的人,道:“你自己看看!”
小乙哥凑近一看,一下子啊的一声叫出声来,他忙道:“这…夫子,这不就是那个女人?”
蒋夫子点了点头,道:“这事儿很不寻常。我看她发起了热来,若是就此放任她不管,明早不定还有没有气儿在。”
小乙哥儿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个女人如何会在咱们家门口?”
蒋夫子也委实摸不准这是怎么回事儿,这女人昏迷不醒,看她身上穿着里衣,想必是被人下了药。小乙哥儿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人,又看了看夫子,道:“夫子,这…放这女人在咱家里,明儿咱们还怎么说得清楚,不若我现在就去隔壁叫肖婶子过来看看。”
蒋夫子也觉得此举妥当,他们两个到底是男人,刚才抱这妇人进屋已实属无奈,如何再共处一室。蒋夫子和小乙哥儿一道去了隔壁敲门,叫肖婶子。肖氏听见外头是夫子和小乙哥儿的声音,忙起床出来,开了门道:“蒋夫子,小乙哥儿,这么晚来叫我,可是有什么事儿?”
蒋夫子点了点头,道:“确实有事儿,还请肖婶子能走一趟。”
肖氏点头答应,又回屋里头跟当家的说了一声,便跟着蒋夫子一道去了他家。
蒋夫子将发现妇人的事情说了一遍,领了肖氏进屋去。肖氏进屋去看见女人,不由开口道:“咦,这不是王家大儿媳妇?”
蒋夫子道:“肖婶子认识她?”
肖氏点头,道:“如何不认识,她那婆母,在咱们村里头可是数一数二的泼辣,这前些日子,她那小儿子在外头欠下赌债,如今王家人可是在百花村里出了名儿。都不甚中听的事儿,夫子不认识也是。”
蒋夫子点了点头,肖氏又道:“如何昏迷不醒?”
蒋夫子道:“我发现她时就这般,还起了热,这才忙叫了小乙哥儿,又去请了婶子过来。我估摸着这小妇人怕是被人下了药。”
肖氏看着柳氏,心里也怜惜她,道:“真是可怜的孩子,如何遭了这份罪。”又看着蒋夫子说道,“现如今又该如何?不如去找王家人。”
小乙哥儿道:“这如何可行。这女人昏迷不醒,咱们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若是这女人是遭了贼人的道,那王家诬赖上咱们可怎么办?”
蒋夫子道:“小乙哥说得有理,到底男女有别,就拜托肖婶子照料一二,我这就出去寻医,等这妇人醒来,咱们再闻讯清楚。小乙哥儿,待会儿你就去找里长,可得把这件事儿说清楚了。”
蒋夫子吩咐下来,便拿了钱袋子出门去。肖氏自是在屋里照顾柳氏,小乙哥儿给肖氏打打下手,又过了个半个多时辰,天色已经渐渐亮堂起来,蒋夫子请的大夫也到了,给柳氏把了脉,抓了药,蒋夫子送别大夫,叫小乙哥儿去里长那里。
小乙哥儿跑得飞快,跑到里长那里正要说事儿,却没想里长那里可是热闹开了。原来王家的婆娘宴氏正在里长那里,说是自家儿媳妇儿不见了,正与里长哭闹不止,又哭又叫自是不提。
花里长被气得够呛,这人又不是个死物儿,如何去寻!且不说宴氏前先如何撒泼耍浑,她要让里长去一家家搜寻,这无理要求自是被花里长拒绝,宴氏又不好明说让去搜蒋夫子那儿,是以几人便对峙起来,与宴氏先前想的抓住捉奸在屋的想法有了不小的差异。
小乙哥儿一来,里长道:“小乙哥儿,你怎来了,可是蒋夫子有什么吩咐?”
小乙哥儿便把事情原原本本说给里长听,宴氏一下子尖叫道:“啊,原来是你们偷了我儿媳妇?还我儿媳妇来,这蒋夫子,枉他还是个读书人,竟然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来!里长,您可得给小妇人一家子做主呀。“
花里长气得不行,真恨不得把这妇人打一顿解气,可又涉及蒋夫子,花里长少不得走一遭去。宴氏前前后后跟着一起前往,少不得一路上哀嚎不已,宴氏这大嗓门一叫唤,也引得不少人起身探望尾随而来。
花里长脸都气绿了,便是小乙哥儿也被这泼妇给气得够呛,一路上也开始与宴氏骂起来。好不容易一行人走到蒋夫子那里,蒋夫子见来了这么多人,看了小乙哥两眼。小乙哥儿委屈的站在一边生闷气。
宴氏一下子跳出来,扯住蒋夫子,哭叫道:“好你个衣冠禽兽的蒋夫子,亏你还是读书人,如何做这样的勾当。竟然趁着夜色偷了我家儿媳妇,今日当着父老乡亲的面儿,你定要给民妇一个交待!”
蒋夫子皱了皱眉头,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传说中德泼妇,蒋夫子面色一沉,严肃道:“把手给我松开!”
小乙哥上前去,拉扯宴氏,道:“你个泼妇,我家夫子其实你等贱民能拉扯的!”
花里长也呵斥宴氏,宴氏这才松开手,又在地上大哭。
蒋夫子道:“这事情如何,想必小乙哥儿已经告知了花里长。此刻那妇人还未曾醒过来,想必等她醒了再询问一番,真相如何大家定会知晓。”
宴氏如何能等到那时候,她又说蒋夫子欺负了儿媳妇,总之是怎么给两人泼脏水就怎么说话。活像两人真有那么一回事儿似的!
蒋夫子也被这不讲理的妇人气着了,蒋夫子少见地发了火,道:“且住嘴!这空口白牙,岂是你这妇人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你口口声声说我偷了你家儿媳妇,且不说我连你家在哪儿也不清楚,便是我真做这样的事情,怎你家当家人不来?我倒是奇怪了,照理说家里出了事情,合该全家一同前往,如何你家里只你一人来?这丢的可是个人,不是个物事儿!”
宴氏怒道:“你这人面兽心的畜生,心肠恁是歹毒,你给我家里下了蒙汗药,神不知鬼不觉,便把我儿媳妇偷将出来,你当我不知晓!”
蒋夫子冷哼,“你这妇人,你怎知我是下了蒙汗药而不是做了其他什么?若是你家里人神志不清,如何偏你一人活蹦乱跳。依我之见,你才是形迹可疑之人!蒋某也是有功名在身,岂容尔诬蔑?这事情真相如何,我看你比我更清楚,你若再执意如此,蒋某人只好禀了县丞,倒是断个清楚,也还蒋某清白。你当是不当?”
宴氏一时间被他说怕了,也不知该如何回话。蒋夫子对花里长道:“花里长,这事情真相到底如何,我想花里长心里自有一番计较!旁的我也不说,只盼望里长还蒋某人一个清白!”
宴氏心里焦急不已,现如今家中男人估计还未曾醒转,若是这计谋败露,可怎生是好!宴氏见这蒋夫子平日里瞧着也是个没甚脾气的人,却不想也是块难啃的骨头。宴氏倒是不想想自己做下的这些龌龊事情,摊在哪个人头上也不会轻易认下!
花里长点了点头,道:“夫子说得有理,这事情疑点重重,夫子为人如何,咱们村的人定有计较。宴氏,你家男人这会儿在哪里?”
宴氏只是哭,看着蒋夫子道:“你就是仗势欺人,欺负咱们家。我可怜的儿媳妇儿哟,怎就碰见恁个恨毒心肠的人!”
宴氏哭了一阵,又问道:“我儿媳妇在哪里?你把她藏在哪里去了?”
之间肖婶子走进来,道:“你儿媳妇一直都是我在照顾,就在隔壁间儿,你想去瞧你儿媳妇自瞧去。宴氏,我倒甚是疑惑,如何你儿媳妇不但被人下了药,又迷了不少迷烟,这些下三滥的勾当,按理说人是从你家里出来的,难不成那贼人这般厉害,独独让你们逃过一劫,偏你儿媳妇遭了罪。这么个大活人,我还就不信从你家弄出来,不会弄出甚响动来!”
宴氏被堵得厉害,知道再说话也抵不过这么多张嘴。就像小儿子说的,有个万一,便从柳氏那里着手!
宴氏一个翻身从地上起来,气鼓鼓地就要跑去隔壁间看柳氏。一伙人都跟着进去,好在肖氏已寻了自家闺女的衣裳替她穿上,这回儿虽然人还不曾醒转,到底也是规整得体。
宴氏走进去,一眼便见着儿媳妇身上的衣裳齐整,宴氏一把走过去,唤了几声柳氏的名字,柳氏未曾回应。宴氏抬手就朝柳氏扇了几巴掌,其他人都被她给懵了,不过宴氏这招倒也灵敏,柳氏在睡梦中被疼得醒转过来。
柳氏脑袋还晕乎乎,迷迷糊糊地将眼睛睁开,看着周围围着这么多人,面前的宴氏一脸的火气。柳氏有些弄不清楚状况,她只觉得嗓子干疼得厉害,说了个水字。
肖氏一把推开宴氏,端了水给柳氏,一边拿眼睛斜睨着宴氏,又去拧了巾子来给柳氏的脸轻轻擦了擦,疼惜道:“可怜见底…如何摊上这样厉害的婆母!”
柳氏喝了水,脸上还有些火辣辣地疼,她一时间积攒了些力气,看着周围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怎在这里?”
宴氏恨恨道:“你个不要脸的,竟然背着咱家偷男人!你说,你与那蒋夫子是何时有的勾当!还不速速说来!”
柳氏虽不明白事情的缘由,可也容不得宴氏给自己泼脏水,她少见的唬了脸色,对宴氏道:“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与蒋夫子清清白白,你莫诬陷我来!”
柳氏四下看了看,果真见屋子里头站着蒋夫子,旁边站着小乙哥儿。柳氏对身边的肖氏说道:“这到底是何事儿?还容婶子给我说说!”
肖氏见她脸儿红红,本就还发着高热,又被宴氏打了耳光,心里对这小媳妇儿很是怜悯,当下便将事情一一道来。柳氏静静听完,她看向宴氏,嘲讽得看着她,难怪昨儿转了性子,原是在这里等着自个儿!
宴氏脸黑了又黑,上前推开肖氏,扯了柳氏的胳膊,便要拉她回去,嘴里叫道:“你不守妇道,待禀告了族里,看怎么处置你去。我老王家如何要得起你这样的媳妇儿!”
柳氏没什么力气,可也不能被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平日里小心翼翼,可没想到这家人这么心肠歹毒,竟下了这么条毒计坑害自个儿,她道:“我不与你回去,不给我个说法,我可不会任你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