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个音对小孩子来讲还是太难,是以夏瑾瑜经常指着自己,对乐乐道:“我是妈妈,妈~妈~乐乐会不会叫?”
乐乐这小家伙虽说长牙齿长得慢,然六个多月就能开口叫妈,这让夏瑾瑜高兴得不得了。
夏瑾瑜一直在想,龚大夫这人跟自家到底是什么个关系?说是普通朋友吧,他似乎太过于热心自家的事儿,老实讲这让她很困扰。只她也没那厚脸皮去问,她可不敢自己脑补是因为这男人看上她。一个女人,还带个孩子,虽说有几个小钱儿,但对于一个未婚男人来讲都不是最佳选择,尤其还是在这个时代。夏瑾瑜早就已经醒悟了,这一辈子,她能把乐乐带好带大就不错了,男人这种生物还是不要招惹的好。于是,夏瑾瑜觉得是这个男人太善良,又是行走江湖的人,与他们母子不过是出于侠义心肠。
就是乐乐都挺喜欢跟他玩儿,夏瑾瑜发现他对孩子也是非常有耐心的一个人,乐乐能跟他一玩儿就是小半天,什么抛高高,飞飞的游戏,夏瑾瑜自认自己做不来。每次听见儿子了呵呵的笑声,夏瑾瑜就觉得很高兴。有时候她也会想,这么优秀的男人,虽说没有功名在身,可怎么就二十多岁还没结婚呢?夏瑾瑜真心搞不懂,然她也没傻冒到去打听人家的隐私。
若说最让夏瑾瑜操心的另外一件事,便是欢喜的婚事儿了。连她自己都已经十七了,欢喜的年纪在这里算得上是老姑娘了。夏瑾瑜想了一阵,还真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欢喜却淡定很多,比起以前越发的稳重。欢喜似乎是对自己的婚事混不在意的模样,也没见她焦急过。便是夏瑾瑜让汪嬷嬷打探,也没打探出什么来。夏瑾瑜很是苦恼,她决定过些日子定要好好问问她,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夏瑾瑜甚至都想,若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她愿意放她出府,给她卖身契。
只她这儿还在打算,却被欢喜接下来的动作给惊呆了。欢喜说她这辈子不要嫁人了,她要自梳!这完全将夏瑾瑜给震慑了,自梳,古时有勇气自梳的女人何其的勇敢而又杯具!
夏瑾瑜吸了口气儿,气道:“自梳,你可明白何为自梳?女子一经‘自梳’后即成铁案,永世不得翻身。你可知他日你若是后悔了,面对你的是什么?这往后几十年的空虚寂寞你能耐住?自梳女如有勾三搭四,往往被捆缚塞入猪笼,投于河中!“
夏瑾瑜瞪大一双眼睛,嘴唇气得哆嗦。定定地看着底下跪着的欢喜,又道:“欢喜,你好好想想。如今这事儿还有转圜的余地,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欢喜,这些年我真的非常感谢你,可你还年轻,犯不着这么糟践自己!你愿意人家后面骂你‘老姑婆’?说句不好听的话,欢喜,你不过是奴,你就算是自梳也改变不了这个身份!你也不瞧瞧那些自梳女都是些什么出身,你这榆木脑袋好好想想吧!她们以兄、弟之荣辱为荣辱,以兄、弟之子女为子女,可是你呢?但凡自梳女,晚景多凄凉。有哪个是过得好的?你这话就当我没听过,自己下去好好思过!你若是不愿意嫁,我不逼你就是,以后你自己瞧,瞧重了你再来禀我可行?”
夏瑾瑜大口大口的喘气儿,她真是快被欢喜给气死了。汪嬷嬷赶紧给夏瑾瑜顺气儿,也看了看欢喜,道:“还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下去。好好想想你到底错在哪儿了!也不枉三娘子这般看重你!”
欢喜哭哭啼啼的回了房间,夏瑾瑜也不由得流泪,道:“这个欢喜,也不知怎么会有这个想法。我就是让她一辈子不嫁人,也好过去当什么自梳女,那是人过得日子吗?我原本都想了,不若就放她出府,找个小门小户的也不错。可偏偏她来这么一手,我这可真是好心当了牛肝肺了。”
汪嬷嬷赶紧道:“三娘子消消气,消消气儿。欢喜也是一时间想叉了,待会儿我去开导开导她。看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夏瑾瑜点了点头,道:“那就让嬷嬷多费心了。嬷嬷也下去早点儿休息吧,我这儿想一个人静一静!”
欢喜也是默默垂泪,汪嬷嬷轻轻走到她身边坐下,开口道:“你这孩子,今天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来,别说是三娘子,就是老婆子我听了也要被你给气死!”
欢喜一边抽噎一边看着汪嬷嬷,道:“嬷嬷,我…我真的错了吗?”
汪嬷嬷摸了摸她的头,道:“你呀。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你现在若是不想嫁人,直接回了三娘子便是,她还能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不成?你看看你今天闹出这么一遭,可真是让三娘子寒心!你这明摆着不是不相信她嘛,三娘子对我们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给你择亲还会害你不成!”
欢喜道:“嬷嬷,我…我也是害怕。这些日子旁人老是拿眼神看我,说些不着调的话。还说…还说我莫不是瞧上了龚大夫。您瞧瞧这些人都编排些什么,龚大夫是大恩人,我不过是跟他说过几句话,竟然这般编排我,还说我上赶着要去给龚大夫做小,又说我要勾引他什么。我…我真是被气死了。这些事情我又不好去给三娘子讲,这才…这才说了那些话。”
汪嬷嬷气道:“混账,你不好跟三娘子说,你还不好意思跟我说吗?那群小蹄子,看我明天怎么收拾!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应该说你要做自梳女,三娘子虽说在给你留意,只她目前也没有瞧上谁,她还说了,若真是瞧不中,她都愿意放你出府去。你看看,你看看,这是多大的恩典,偏你这丫头钻牛角尖,还给三娘子心窝上捅刀子!你说你做没做错?算了,我看你也累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儿早上好好给三娘子赔个不是。这事儿咱们就不再提,你也就当没这回事儿,该干嘛干嘛。”
正文 49第48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乐乐如今已经能够走得很稳当了。一岁多的小孩子,身边又跟着卓儿这么个小玩伴儿,小哥俩儿瞧着还真像两兄弟。
乐乐迈着小断腿,他如今已经会说好些话,会用简短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思。院子里,常常可瞧见两个小捣蛋趴在哪个墙角,指着地上的蚂蚁叫道:“蚂蚁呀,蚂蚁呀…”
有一次夏瑾瑜站在旁边,逗着乐乐道:“乐乐,虫呀,快去找鞋子打虫虫。”
乐乐小脑袋转呀转,走了一圈儿没找到鞋子,撇着小嘴瞧着他娘。夏瑾瑜扶额,指了指他脚上穿着的鞋子,道:“这里呀,你脚上,鞋子。”
小家伙恍然大悟,只见他飞快的脱了自己的鞋子,打着赤脚,拎着一只鞋子过来就朝着地上的小虫子拍去,连着拍了几下子,把夏瑾瑜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乐乐听见自己娘亲的笑声,停住了手,好奇的看着夏瑾瑜,不明白自家娘在笑什么。夏瑾瑜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怎么想着要脱鞋子呢?你瞧娘的。”
说着夏瑾瑜抬脚踏在那只死虫子身上,狠狠碾了几下,一边道:“你看这样不就行了?”
夏瑾瑜瞧着他懵懂的模样,心里大乐,不由抱着他的小身子朝着脸蛋儿就狠狠亲了口。
孩子带给夏瑾瑜许多的欢乐,这是她这辈子最珍贵的礼物了吧。
乐乐小朋友已经快两岁了,他最喜欢的人不是他娘,也不是阿嬷,他最喜欢的人却是龚大夫,知晓这个消息的时候,夏瑾瑜是哭笑不得。每次龚大夫来,他自己几下子就爬在他身上,让玩儿抛高高。每回龚大夫离开,小家伙儿还会哭鼻子呢,小小年纪的就知道要粘人了。
夏瑾瑜却是有些尴尬了,最近好长一段时间,她对龚大夫都有些回避。这事儿说来还是乐乐这个小混蛋惹出来的。
话说前段日子,龚仕杰过来瞧他们,给母子二人带了些小礼物。乐乐小朋友玩着玩着突然间就朝着龚仕杰叫了声“爹…”,一时间两个大人都愣住了。
夏瑾瑜是又怒又觉得心酸,心里又很是不自在,偏偏乐乐小朋友还连着叫了好几次。可是让夏瑾瑜尴尬得紧。
龚仕杰神色僵了一下,便朝着夏瑾瑜道:“不若让乐乐做我干/儿子吧。”
夏瑾瑜勉强笑了一下说了声好。又赶忙抱住乐乐的小身子,道:“乐乐,快叫干爹!”
乐乐瞪大了眼睛瞧着,不发一语。夏瑾瑜恨不得敲他的脑门儿,又接着道:“要叫干/爹!快点,乐乐快叫,叫了你干/爹会给你糖吃哟。”
乐乐小童鞋一听有糖吃脸都放光了,他扭动着小身子,挣开他母亲的怀抱,手脚并用的几下子就爬到龚仕杰怀里,一张脸笑得像朵花儿,脆生生地道:“爹…糖糖…糖糖…”
夏瑾瑜只觉得太丢人了,哪里还呆的住,随便找了个理由便出了房门,留下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大眼对小眼…
所以夏瑾瑜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某人很是自觉地对乐乐小朋友道:“乐乐,再叫一声的话,不但有糖吃还可以玩飞飞哟。”
乐乐咧着只长了七八颗牙齿的小嘴,很无耻的把自家娘亲给卖了,不知叫了几声爹去。
当了便宜爹的龚某人很是守信用,中途还带着乐乐小朋友去城里转了一圈儿,这下子可算是彻底收服了小家伙儿。
当然,这些事情夏瑾瑜并不知道。她还是觉得太尴尬了,这会儿她开始觉得她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跟个未婚男青年来往,是不是太那啥了?有了这顾虑,夏瑾瑜开始纠结了,自那次她再也不好跟他私底下见面,或者完全就躲开他,装起了鸵鸟。
龚仕杰像是没察觉的样子,仍旧跟以往一样。对待乐乐跟卓儿都挺好的,只是仔细瞧来,还是会发现他给乐乐的东西,没有哪一样不是珍品。
时光匆匆如流水,夏瑾瑜在祁州已经过了四载多,乐乐小朋友都已经满了四岁,小家伙儿的轮廓开始渐渐张开,或许他的父亲真的是燕国人吧,乐乐瞧着确实不像大齐人,五官长得很立体,年纪小小的,竟然有一双深邃的眼眸,这混血混得还算是不赖,夏瑾瑜都开始想象十几年后这小兔崽子还不知要惹出多少桃花债去。
龚大夫仍旧没有结婚,夏瑾瑜算了算,这男人都二十八了吧,在这古代这算是很不可思议了。龚大夫最近这一年来似乎非常忙,来的次数比以前少了些许,只乐乐对他却并不陌生。不管是过了几个月也好,半年也巴,只要他来,乐乐还是跟以前一样粘着他。这让夏瑾瑜暗暗称奇,表示对于这种男人与小男孩儿之间的感情实在是不理解。
乐乐如今已经开始学习一些粗浅的拳脚基本功,夏瑾瑜见他又要读书习字还得学功夫,很是心疼,让他晚些再学拳脚,这小屁孩儿还不乐意,说什么他长大了也要当大侠。
夏瑾瑜只觉得脑门儿一头黑线,这孩子受那人的影响会这么深?夏瑾瑜有些害怕,若是这孩子学那人一般,以后也不结婚生子,当个独行侠,她想她估计真会哭死的。
因为乐乐没有父亲,而作为一个男孩子,若是跟母亲太过亲近,对他而言也不是好事。是以在乐乐小时候,当龚大夫与他互动玩乐,夏瑾瑜这个当母亲的还觉得很欣慰。龚大夫人品不错,自家儿子若是能受他的影响,将来做个有担当的男子汉那也是不错的。这些年,对乐乐来说,那个人差不多已经替代了父亲的角色了吧。也许,在乐乐心里,那个人就像是父亲呢。
夏瑾瑜深信,以乐乐的早熟,若是哪个男人突然站出来说他才是乐乐的父亲,这孩子铁定鸟都不鸟他,说不得也会如那人一般,皱皱眉毛,说一句:“你谁呀?我认识你吗?你吃错药了吧?”之类的话语。
可是此时的夏瑾瑜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母子真的真的遇见了那么一个人,一个与乐乐有着血缘关系的人…
作为母亲,龚氏最大的希望便是儿子赶紧成家立业。可她那儿子拖到如今都快三十的人了,还像是没玩儿够,她都不知道说过多少回,连头发都愁白了,可儿子压根儿就是不放话,可把龚氏给气得肝疼。
自古寡妇门前是非多,夏瑾瑜平时算是不怎么出门的人,到底是个年轻寡妇,龚仕杰经常去探望,时间久了,这左邻右舍的也都瞧在眼里。久而久之,这流言蜚语便流传开来。只是夏瑾瑜本不是那等爱打听的人,等她发现事情不对时,一个大Boss来了她这小庙。
龚氏很是生气,这段时间他儿子没在,龚氏就算是想要找儿子打听清楚,也没有办法。可她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能让一个狐狸精毁了自己的儿子。更何况这个狐狸精还是个寡妇,一个带个孩子的寡妇,竟然勾走了儿子的魂,龚氏气得病了一场。
喝了几服药,龚氏梳洗了仪容,打扮得与时下的贵妇人一个摸样,梳着高髻,穿着满身的绫罗绸缎,坐着一顶小轿,到了夏家的铺子。
龚氏扶着侍女的手,深吸口气,冷淡疏离地走进了夏家的铺子。执勤的小二一见两人通身的气派,就知道今儿个来了贵客,很是恭敬。
龚氏强忍着怒火,道:“你们掌柜的呢?我找你们掌柜的谈谈?”
王账房见着老妇人一脸的隐忍,心想莫不是来找主家麻烦的?王账房便道:“这位夫人,不知您找我们掌柜有何事?不若给小的说说,小的自会禀告上去。”
龚氏咳了两声,她身边的侍女笑着摸了锭银子出来,道:“我们夫人听说贵府新到的布料很是爽滑,听说还是从南洋来的,是以想来瞧瞧鲜。还望通融通融。”
王账房不疑有他,笑道:“原来是这样呀。好说好说,请先稍等。容小的先去禀告。”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王丈夫便出来迎了两位进去。夏瑾瑜这些年的经营定位都是定在普通老百姓,是以对这些大富大贵之家也没怎么研究。这次来的那批南洋的衣料,还是她托了好些人才拿到的,也就想投个新鲜罢了。
这次听王账房那般高兴的说一位贵妇人来访,夏瑾瑜虽然诧异,然上门的生意,她也不会推脱不是。
龚氏双眼迸发出火花,她的脸色带着寒霜…
夏瑾瑜坐在一旁,见人来,不由上前来迎接。
长长地衣袖下,龚氏双手紧握成全,那指甲都快嵌入肉去,龚氏呼吸有些急促,看着眼前的女人穿着素白的锦衣,裙摆绣着不知名的绿色藤曼,腰间扎了一条一指长宽的紫色腰带,更是显得腰肢纤细,在往上,见那脸蛋儿白皙细腻,一双眼睛活似要漾出水来,小口樱唇微微裂开,边上便有一个小小的酒窝,一头秀发偏偏只用了一根玉簪子固定…
龚氏脸色越发不好看,心里想着,果真是个狐狸精,还是不要脸的骚狐狸…
作者有话要说:嗯,坚持在坚持。日更什么滴,一定要保持。*^ο^*
正文 50第49章
夏瑾瑜瞧着眼前的妇人,很是不理解,她能够确认这位贵妇正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她,夏瑾瑜不明白,她从未见过这位贵妇,那此刻她眼里的恨意到底是如何来的呢?
夏瑾瑜收起了嘴角的笑意,冷静地开口道:“这般看来,这位夫人倒像是来我府上找茬的。到不知是所谓何事!”
龚氏啐了一口子,直接开口骂道:“你个不要脸的狐媚子!贱人!”
夏瑾瑜被人劈头盖脸骂了一通,脸色也难看起来,瞧着她缓缓道:“狐媚子贱人说谁呢?”
“可不就是你!”
夏瑾瑜笑了笑,道:“听得见,这位大娘不用非得说这么大声。还没见过谁说自己是狐媚子贱人的,这位大娘倒是让我长见识了!”
龚氏这会儿也醒悟过来,直到被这女娃子给绕进去了,一时间脸色涨得通红,然到底是大家族养大的女儿,还学不来那些撒泼打滚的市井做派。龚氏气得狠了,抬手指着夏瑾瑜,道:“你…你…”
夏瑾瑜如今可是不同往日,不用再像当初在夏家时不得不隐忍,如今都被人欺负到头上去了,她若什么都不说,任由人往她头上扣屎盘子,那她可真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龚氏深吸口气儿,看着夏瑾瑜,她嗤笑一声,道:“夏家娘子,先别说你是寡妇还带着个孩子,就凭你这无根无萍的女人,有哪一点儿配得上我儿?在这诺大的祁州,你算得了什么?”
夏瑾瑜也板起了脸色,道:“这位大娘,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我虽来这祁州城没几年,到底也是出身之家,你今儿个往我头上扣这莫须有的罪名,到底是何意?我看大娘你年纪也不算大,怎么竟干些不着调的事儿?你儿子是谁?我认得吗?”
龚氏怒道:“好呀,倒是个伶牙俐齿的。怎么,还想抵赖?这左邻右舍的,你怎不去打听打听,是怎么说你的?要我说,你这一个妇道人家又带着个孩子,过着是艰难也着实是不容易。可你要找男人怎不去找个与你匹配的,竟纠缠上我儿子?我儿子身家清白,可不能被你这么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给勾了去!”
夏瑾瑜无奈,她摊摊手,道:“大娘,你口口声声说我勾引你儿子,请问你儿子是谁?你要给我判罪,总得给我个说法吧?哦,合着我这个外乡人,是没你们所说的身份地位,可我也不是白白让人随便泼脏水还不抗争的人!大娘莫要欺人太甚!”
龚氏讥诮的笑了几声,道:“这会儿你还来跟我装?你这会儿说不认识我儿,那我且问你,龚仕杰你可认识?哼,怎么,想明白了?”
夏瑾瑜确实没想到会是他,她不由得看着眼前的妇人,虽说打扮得与时下贵妇一般,然面貌瞧着委实苍老,瞧她的头发已经花白,谁能想得到眼前的女人其实不过才四十多岁!
夏瑾瑜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慢慢道:“龚大夫…”
“怎么,想起来了?”龚氏这才理了理衣袖自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站着的女人,又道:“夏娘子,我希望你离开他!不要再纠缠他。我是绝对不允许仕杰娶你这样的女人!”
夏瑾瑜不怒反笑,她玩味儿的瞧着那妇人,原本还想好好跟她说道,可惜瞧着眼前的女人一副认定自己就是勾引她儿子的狐狸精模样,夏瑾瑜有些好笑。这两辈子加起来,想不到她夏瑾瑜居然也有一天会被人称为狐狸精!她是该笑的吧,毕竟能当狐狸精儿的女人都不是一般人不是?
“大娘,我想你弄错了。龚大夫曾经是我的救命恩人,后来我儿出生后,又认他做干/爹。龚大夫见见我们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是以龚大夫才会诸多照顾。我与龚大夫之间清清白白,龚夫人还是莫要再说那些话。你这些话不但折辱了我,也折辱了你的儿子!”
夏瑾瑜说完,双眼直视着龚夫人。龚氏一时间竟然有些骇住了,然龚氏心里还是不太相信这个女人的说辞。她轻蔑的看了夏瑾瑜一眼,口里道:“我儿子是什么样,我自是清楚的!杰儿侠义,定是被你这女人蛊惑。他长这么大,就没见他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的,说什么清清白白,莫不是你端着架子,就是想吊着我家儿子!好让他娶你进门?”
夏瑾瑜只觉得脑门滴汗,她无语的朝天翻了个白眼儿,真的很想敲开这妇人的脑袋看看里面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脑补得也太厉害了吧!还是被害妄想症过于严重?夏瑾瑜一时间脑袋里闪过很多消息,对于龚仕杰的家事儿,夏瑾瑜并未没可以打听过,也从未听他提起。
只记得有一次私下里听见底下的仆妇讨论过龚大夫,她也没注意,好像是提到说龚大夫原本不姓龚,说是他父母和离,他后来便改了姓,随了母亲。可惜当时夏瑾瑜本就因欢喜的事儿心里还有气儿,又听这些人嚼舌根的,便狠狠将这些人发落了一回。
夏瑾瑜虽是不明白龚仕杰为何会随了母姓,毕竟听闻当时的龚仕杰并未被他母亲带走。他既然主动随了母姓,便是放弃了自己的继承权。夏瑾瑜只觉得不管是何缘由,以这个时代的男人而言,能主动改随母姓的,必竟少之又少,龚仕杰这个人,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吧。
夏瑾瑜失望地看了龚夫人一眼,道:“你回吧。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不说别的,龚大夫当年都能站在你这边,而如今,你不过为了一些不切严实的流言蜚语便去怀疑自己的儿子。有你这样的母亲,真是为龚大夫寒心!”
龚氏此生最大的软肋,便是自己的儿子。她对儿子本就诸多的愧疚,如今听见这个女子这般说她,龚夫人只觉得脑袋眩晕,她脸色一下子惨白,双眼木讷地瞧着夏瑾瑜,不多时便是双眼淌泪,脸上的忧伤也是骗不了人的。
夏瑾瑜也有些于心不忍,她对龚夫人身边的侍女道:“你且扶你家夫人去洗漱一番,再送她回家。今日之事儿,我就当从未听过,你们走吧!”
等她们走后,夏瑾瑜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她瞧着桌上搁置着的帐本,发着呆,过了一阵不由自嘲的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果然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啊。这些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太累了,字数少了些哈。
正文 51第50章 (第一更)
流言这种事情,夏瑾瑜明白只能当作不知道,这件事情,只会越描越黑,还不如冷处理,让那些人自讨没趣。更不用说龚大夫如今还没在城里呢,只便是他在,夏瑾瑜也不认为就能改变什么。
可惜,夏瑾瑜是找到了应对之法,却低估了对手的无耻。自那次龚夫人来了走后,夏瑾瑜也悄悄派人出去打听,只不过过了两日,这市里坊间便传得沸沸扬扬,连那日龚夫人来访都被人挂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