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几时连幽冥宫的消息都要怀疑了?”白凤唇角抹过一丝苦涩,凄然开口。无语,上官羽只觉无言以对,自己刚刚的问题的确多余,只要是他幽冥宫打探到的消息,断然无错。
“没有……我只是惊讶,雪女何以这么委屈自己,定要周旋在楚越之间呵~”上官羽尴尬回应,对白凤脸上的疲惫无法视而不见。
“幽冥宫琐事太多?若如此,你只管让二长老和三长老为你处理,自己也该多休息才是。”上官羽不动声色开口,心底委实心疼,如果不是雪女,他或许不会那么执着呵。
“原来宫主也会关心白凤呵~这便够了!”平淡的语调暗藏着一丝甜蜜,她要求的不多,只要他的眼里还有自己的存在,那她这些日子的努力便没有白费,为了救出雪女,白凤曾动用幽冥宫所有力量,直到近日,她才得了真相,原来雪女并非如外界所言,是被楚刑天俘虏,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初得此消息,连白凤都觉不可思议。
与众不同到不可替代

“如今宫主打算怎么办?”见上官羽尴尬的无言以对,白凤登时换了话题。
“除了等,我还能怎么办呵。”上官羽苦涩开口,薄唇微抿过一丝无奈和执着,无语,白凤只觉心底似有块重石狠狠压在上面,那种感觉仿佛是将自己置身在大海里,任由海浪一波波的侵袭,以致自己无法呼吸。是呵,明知道上官羽会是这样的答案,她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宫主既然那么爱雪女,为何不直接将她带走,若宫主有此心,白凤必会倾尽幽冥宫之力帮宫主完成夙愿!”白凤决然开口,换来上官羽不可置信的光芒,心,有那么一刻的悸动,更多的则是歉疚和不安。
“副宫主好意我心领了,上官羽本就违背师命没有担负起整个幽冥宫,如今更不可为了一已之私连累你和幽冥宫,而且雪女亦无意与我同行,勉强在一起,未必会有好的结果~”上官羽淡淡开口,月光下,那张艳绝双殊的容颜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既然如此,白凤无话可说,若宫主他日有此意愿,幽冥宫必会身先士卒,为宫主鞠躬尽瘁!”清越的声音蕴含着绝顶的坚定,白凤心知爱他,便让他如愿,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
待白凤离开,上官羽不禁怅然,回身间,正看到那抹紫裳赫然站在面前,或许刚刚太过大意,否则他断然不会感觉不到楚君袖的存在。
“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心思。”楚君袖淡然地睇视着自己的挚友,极缓慢的一字一字溢出薄唇,眼底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天意弄人,原本只是觉得她与众不同,没想到,原来她已经与众不同到无可替代。”未等上官羽说完,一阵掌风袭来,上官羽分明可以避开,可他却情愿承受这一掌,待上官羽站稳后,薄唇已然渗出血迹,月光下,那抹红带着一抹妖冶的诱惑,让人说不出的俊美无双。
“你明知道我爱她!而且比你早!”楚君袖几乎吼着开口,眼底的冰冷越发的凛冽。
“所以我才会一直避开你,从未对你言明。”上官羽轻抿了唇角的血迹,平淡开口,在这件事上,他的确有错,可是感情的事,有谁能抑制的住呢。
“你有多爱她?”楚君袖极缓慢的眯起双眼,平静的声音却隐着惊涛骇浪。
“和你一样!”事已至此,上官羽不想隐瞒,亦无法隐瞒。本以为会换来一顿拳打脚踢,可预料的结果没有如期而至,却见楚君袖蓦然转身。
“你去哪里?”绝交吗?上官羽有些惶恐问道。
“喝酒,你可去?”出乎意料的平静,楚君袖也以为会揍的上官羽连他父母都不认识,可当上官羽开口之时,他的心却突然平静了,那样神一样的女子,任谁都会爱的死去活来,自己可以爱,为什么上官羽不可以?
见楚君袖如此说,上官羽身形微震,旋即跟上楚君袖的脚步,一前一后到了泸州酒楼。
雅间内,二人叫了二十坛上好的女儿红,推杯换盏,除了喝酒,他们几乎没有交流,直到最后,上官羽终是忍不住了
“白凤说刺杀一事根本子虚乌有,是雪女心甘情愿如此,你可知道实情?”见上官羽如此说,楚君袖停滞在空中的手微有一震,旋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旋即搁下酒杯,看向上官羽
“如果我说这是真的,你会怎么想?”楚君袖反问道。
“不可思议,百思不解!”上官羽无奈回应。
“那如果我告诉你月晓风死了呢?是夜离轩所害,你又会怎么想?”楚君袖一语破的,上官羽闻声陡震,眼底透出莫大的震惊,月晓风死了?原本情敌死了该是件让人拍手称快的事,可眼前两人却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他们都知道雪女对月晓风情比金坚,如今得知月晓风已死,雪女该是怎样的痛心!
“难道雪女再回越宫是为了报复夜离轩?她……该不会行刺夜离轩吧?”上官羽惶恐开口,眼中尽是忧虑,难怪刚刚雪女说自己心底就只剩下夜离轩一人,原来是这个意思。
“如果刚知道这个消息,雪女或许会这么做,可已经过了半个月,你也看到了,雪女比我想象的要平静太多,我想她该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夜离轩,而皇兄的行动也证实了我的猜测。”楚君袖怅然回应,
“难怪白凤说她现在的身份是大楚细作,老天爷真是不公平,不管月晓风活着还是死了,对雪女都是折磨,或许这世上就不该有月晓风这个人!”上官羽负气开口,眼底流露出的担忧溢于言表。
“明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们又可以做什么呢~”楚君袖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无力苍白,是呵,就算知道雪女此行是报复夜离轩,他们又能怎么做?杀了夜离轩?楚君袖很清楚,这不是雪女想要看到的,她想的,只是亲自报仇。依旧推杯换盏,两个人直喝到天亮都还无甚醉意……
大越 御书房
夜离轩手中的狼毫应声而断,握着拳头的手近乎泛白,闪烁着厉芒的黑眸里充斥着如决堤洪水般的怒气
“楚刑天当真这么说?”冰冷骇人的声音低低沉沉,却听得人毛骨悚然。
“回皇上,原本楚朝上下都觉皇上有足够的诚意,欲说服楚刑天将雪女放回,可楚刑天却出乎意料的拒绝,似对这十座城池无甚兴趣,而且扬言要与皇上在邺城会面,若皇上不去,邺城便是……便是雪女的葬身之地。”季平生据实开口,这一路他都对楚刑天的决定不法理解,就算皇上与其到邺城会晤,结果也是一样,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好一个楚刑天!他当真欺人太甚!”夜离轩猛的甩开手中已经断裂的狼毫,眼中爆发的怒火足以将整个金銮殿燃烧殆尽。一侧,季平生默默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开口,事实上,十座城池已经在大越朝臣的承受范围之外,此行亦是他秘密进行,若当真成功,先斩后奏,就算朝中重臣反对无无济于事了,可楚刑天偏生出了这么个损招,皇上这次若去,势必会惊动朝臣,介时前朝定是一片大乱。
“他可有规定期限?”楚刑天厉眸微眯,其间利芒宛如刀刃
“十日之后!”季平生低声回应。
“好!朕便走一趟邺城!看看他到底要耍什么花样!”夜离轩冷冷开口。事已至此,夜离轩的决断不胫而走,满城一片哗然
朝堂上,众臣面面相觑,最后将目光落在冷引身上。
“众卿若无事,下朝!”夜离轩急急开口,欲起身之际,冷引自一侧走到正中,白眉纠结着皱起,似在犹豫一般。
“宰相有事启奏?”夜离轩挑剑眉看向龙案前的冷引,心知这关不容易过,却也不甚在意,他决定的定,向来没人可以改变
“启禀皇上,近日皇城内外有谣言说雪妃娘娘被楚王擒获,并扬言要与皇上在邺城谈判,价码是五座城池?”冷引试探性开口,众朝臣闻声,皆将目光落在眼前的九五至尊身上,在他们看来,眼前的帝王断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毕竟他们的皇帝素来江山重过美人,决不会犯楚王当年之错。
“咳咳……这的确是谣言!”夜离轩轻咳了两声,一语毕,众朝臣包括冷引在内,皆暗自吁出一口长绵的气息,就在众人感慨谣言不可信之际,夜离轩突然峰回路转
“不是五座城池,是十座。”一语毕,整个朝堂顺间鸦雀无声,片刻之后,只听下面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甚至聒噪。
“众卿家若有话,大可直言,莫要嘀嘀咕咕!”夜离轩冷声道,才一语毕,冷引先是跪倒在地,悲戚开口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啊~十座城池,那不是将整个大越都拱手送人了吗?大越江山百年基业若如此便毁了,皇上当如何对得起大越黎民百姓,对得起列祖列宗啊!”冷引乃三朝元老,说话自然口重些,待冷引说完,武将周雄亦跪倒在地,
“皇上,如今越楚势均力敌,若将十座城池让与大楚,若大楚事后直攻我朝,后果不堪设想啊~”身为武将,必争寸土之地,更何况是十座城池!
“还请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要莫因一时糊涂而断送了整个大越江山啊~~”顺间,朝堂上反对声响彻整个金銮殿。尽管夜离轩早有决定,但眼前情景不由让他为难,他无法治这些朝臣的罪,他们是为了大越着想,无可厚非,可救雪女势在必行,他不会犹豫。
“众卿家都先起来!”夜离轩剑眉微皱,冷声开口,众朝臣见冷引缄口,亦全数闭嘴,却没有起来的意思。
“朕明白你们是为了大越着想,不过这件事朕已经决定,三日之后,朕会亲自起驾邺城,与楚刑天商谈交换雪妃一事!绝无更改!”夜离轩决然开口,话尾加重音调。
“既然皇上一意孤行,老臣身为三朝元老,没能替先皇守住江山,自知愧对先皇,如今便直接下去向先皇请罪!”冷引悲戚开口,旋即起身,陡然冲向梁柱,殿前这么多朝臣,又岂会让冷引真的冲到柱子上,一时间,整个金銮殿乱成一片,众人死命拉着冷引,目光不时的瞥向夜离轩,却见夜离轩正襟危坐,丝毫没有开口之意。
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冷引因为体力不支扑通摔倒在地,昏厥过去,从朝臣原本以为皇上此时会开口,却在抬眼之际,发现龙椅早已空空如也。众朝臣面面相觑,竟不知作何反应,直到有人嚷着将冷引抬回府中,整个早朝这才结束。
皇上是疯了!

清风苑,董琳儿正倚在贵妃椅上含着葡萄的时候,白芷晴与红秀突然自外面走进来,自红秀有印象以为,这还是她第一次入清风苑而董琳儿没有教训宫女。
“红秀,你与这些丫鬟们自外面候着!”白芷晴吩咐道,红秀自是心领神会,清风苑的丫鬟更是乐不得的离开,尽管这些日子董琳儿情绪稍好,可不代表不会发脾气,待丫鬟们离开,董琳儿方才起身坐起起,一脸狐疑看向白芷晴。
“娘娘,芷晴给您道喜了!”白芷晴眉目皆扬,兴奋开口。董琳儿不明所以
“平常日子而已,何喜可有?”
“娘娘您还不知道呢,今日早朝,皇上与众臣议事,提及雪女之事,皇上执意要以十座城池换雪女一条性命……”未等白芷晴说完,董琳儿倏的拍案而起,无温的眸子顺间变得冷冽骇人,视线如刀刃般仿佛要将人凌迟处死。
“皇上疯了不成!雪女这个贱人!这也叫喜事~”董琳儿咒骂着开口,双手狠攥成拳,看着眼前暴戾的董琳儿,白芷晴不禁感慨,董琳儿腹中胎儿当真是经得起折腾,凭她怎么动怒生气,这孩子就这么稳稳的呆在她肚子里呵。
“娘娘先别生气,芷晴的话还没说完呢!众朝臣自然不会应允,听说宰相冷引更要撞梁自尽以示反对!”白芷晴继续道。董琳儿尽力压制住心里的愤怒,狐疑看向白芷晴
“这与本宫有什么关系?”董琳儿不以为然,神色依旧冷如寒冰。
“娘娘仔细想想,如果皇上执意要到邺城换回雪女,那大越和大楚势必会有兵戎相见的时候,且皇上离开皇城事关重大,如今后宫无子,皇上若出个什么闪失,这大越岂不是群龙无首么!”白芷晴针砭时弊分析,可惜董琳儿却没有领会她的深层意思。
“芷晴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在本宫这清风苑,百无禁忌!”董琳儿有些不耐烦道。
“芷晴的意思是,娘娘可以在这个时候去找冷引,让冷引说服皇上立娘娘腹中胎儿为太子!那娘娘自然而然的就是大越皇后!他日就算雪女回来又能如何?”白芷晴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字字句句有如天雷般乍响在董琳儿耳际。
“此法可行?”董琳儿双目圆睁,黑眸闪着非凡的光亮。
“是否成功芷晴不敢说,但这是机会,若错过这个机会,一旦雪女回来,或许会有变故也不一定!”白芷晴佯装忧心开口。
“不错不错……只是冷引那个老匹夫他怎么肯帮本宫?若非她女儿命浅,这皇后之位必是冷亦瑶的!”董琳儿柳眉微蹙,不免忧心忡忡。
“这点娘娘大可放心,一来冷亦瑶之死与娘娘毫无关系,二来冷引素来以忠臣自居,如今涉及到大越命脉,他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只要娘娘有足够的诚意,定有八成把握可以说服冷引!”白芷晴笃定道。
“你真的这么觉得?”董琳儿还是有些犹豫。
“娘娘,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一旦明日早朝再有变故,机会转瞬即逝,介时娘娘后悔都来不及!”白芷晴忧心道。
“好!那本宫该怎么做?”董琳儿咬紧皓齿,狠狠点头。
“娘娘最好亲自走一趟宰相府,听说宰相在朝中晕倒,娘娘以贵妃之尊前去探望合情合理!”
“的确是个好主意!那本宫这就去!芷晴你随行!”董琳儿坚定开口,旋即起身欲到内室换身着装。
“此事该由娘娘一人去,若芷晴也在,怕会惹人怀疑,那冷引也不是善茬,所谓疑心生暗鬼,人去多了未必是好事。”白芷晴冷静分析。
“也好,那你便在宫中等消息!”董琳儿急急挥手,径自走进内室。
御书房,静喻恭敬跪在地上,眸色清澈无波,心底却忐忑不安。
“奴婢听宫中传众臣不同意以十座城池换雪妃一条性命,不知可有此事?”静喻忧心询问,生怕夜离轩会因此失了救雪女的信心。
“不错,不过你放心,救雪女势在必行,没有谁可以改变朕的旨意!”夜离轩声音铿锵有力,眸光坚定异常。听夜离轩如此坚决,静喻方才敛了眼底的忧虑。
“静喻替我家娘娘多谢皇上垂爱,奴婢还有一个请求,不知皇上可否应允?”静喻试探性开口。
“什么事?”在夜离轩眼里,静喻并不似其他宫女,一来她曾是角逐大越细作首领的人选之一,精明睿智自非常人可比。二来,她亦是雪女最在乎的丫鬟,因此对静喻,夜离轩多了一份宽容。
“若皇上赶赴邺城,是否可以带静喻一道去,静喻实在想念娘娘,夜不安寝食不下咽,与其在宫中担心,倒不如与皇上一起去,略尽绵薄之力。”静喻请救道,
“就算你不提,朕也会让你去!三日后启程,你且下去准备吧~”夜离轩微微颌首,应允道。静喻闻声心中一阵欣喜,旋即退出御书房。
就在静喻欲回凤羽阁之时,正碰到等在御花园的叶子聪。
“你去见皇上了?”自回越宫,静喻便不曾见到叶子聪,本以为他无望再回皇宫,却在看到他一身太监服饰的时候唏嘘不已,她当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难倒眼前之人,在明目张胆离开之后,竟还可明目张胆回来,在这皇宫简直是个奇迹。
“没错,皇上已经决定三日之后启程赶往邺城,我已经求皇上带我同行,去邺城总好过留在宫中无事可作来的好。”静喻淡淡开口,尽管叶子聪身着太监服,可静喻脑子里却忽然浮现彼时马车上的情景,眸色下意识避开叶子聪的目光,面色略显尴尬。
“这次你倒是和子聪想到一起了,刚刚子聪已经求大总管格外开恩,皇上出行,亦会带我一起!”叶子聪薄唇微抿,瘦削的下颚扬起一个极为完美的弧度,显露出来的笑意自唇角泛开来,在阳光下分外清爽。静喻不禁看痴了,若比英俊,当今皇上与楚王甚至是她曾见过的神医洛水寒都要更胜叶子聪一筹,可唯独那抹云淡风轻,让人心旷神怡的爽朗微笑,却是那些人无法与之相比的。
“怎么?高兴的说不出来话啊?”叶子聪坏坏一笑,眼底闪过一道狡黠的精光,静喻闻声,不由的一阵脸红,登时将视线转向别处。
“你去未必是好事!”静喻敛眸开口,生硬的语气掩饰了自己刚刚的失态。
“或许吧,不过我可不想让那个大冰块逞尽英雄,既是公平竞争,子聪岂有不在场的道理~”叶子聪说的理直气壮,静喻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大冰块是谁,原本澄澈的目光登时染上一层谁也无法窥视的朦胧,彼时一刻,她当真不敢想象,如果不是叶子聪及时赶到,绝杀会做出怎样不可置信的行径。
见静喻无语,叶子聪心底抹过一丝苦涩,或许在静喻心底,绝杀的分量永远比自己要重呵~这样的认知让叶子聪心底极不舒服,可也仅此而已,不管静喻最后选择谁,他都会依旧故我的保护这个女人,直到海枯石烂!
“静喻还有事,告辞了~”丢下这句话,静喻匆匆绕过叶子聪返回凤羽阁,此刻,她忽然觉得心情烦乱,她知道叶子聪的心思,亦能感受到绝杀的真情,若真有一日让她选择,她该如何呵……
宰相府
卧在床上的冷引如何也没想到董琳儿会驾临自己的府邸,没有受宠若惊之态,冷引只觉董琳儿来者不善,自冷亦瑶枉死之后,冷引对后宫任何妃嫔都无好感。
“老臣叩见辰妃娘娘~”君臣之礼自然是少不了的,冷引正欲下床,却被董琳儿拦了下来。
“老丞相身体不适,这些繁文缛节便免了,本宫今日来也没什么要事,只是听闻老丞相为大越基业以死相谏,着实令本宫钦佩,所以特带了些宫中补品,给老丞相好生养身子。”董琳儿说话间,示意丫鬟将补品搁在桌边、
“娘娘客气了,为大越尽忠乃是老夫一生使命,豁出一条命又算得了什么!”冷引喜欢被人这么捧的高高在上的感觉,尤其谈到尽忠二字,冷引面色稍有缓和。
“老丞相忠心为国,天地可鉴,再加上本宫与亦瑶素来交情要好,如今亦瑶不在,本宫便视丞相为已亲生父亲一般,如今父亲身体不适,本宫这个做女儿的,怎能不来探望~”董琳儿殷勤开口,眼底顺间氤氲出一片雾气。听董琳儿提及自己的女儿,冷引一阵百感交集,眼角竟出有些湿润。
“娘娘如此说,倒在老夫无言以对啊~”冷引下意识抹了眼角的泪水,哽咽道,
“都怪本宫不好,提及了老丞相的伤心事,其实本宫这次来,是想与丞相商讨关于雪女之事!”董琳儿言归正传,低声开口。
“雪女何事?”冷引微挑白眉,心底那根弦一直没有松,姜还是老的辣,单凭董琳儿的几句贴已之语便想让他放松警惕么!冷引自心底冷笑。
“以本宫对皇上的了解,皇上既然决定用十座城池换雪女一条性命,就算老丞相及朝臣再怎么反对怕也无济于事。”董琳儿说的倒也是实情,冷引闻听此事,心底一阵憋闷,自己都以撞柱相要挟了,没想到皇上仍不为所动,看来想皇上取消邺城之行简直比登天还难了!而且冷引心中亦有些吃味,倘若此事发生在亦瑶身上,不知皇上是否还有这等决心呵。
册封太子

“难道娘娘有什么好计?”冷引反问。
“皇上的脾气老丞相也是知道的,您都没办法让皇上改变心意,本宫哪有那个本事呢!本宫是在担心,一旦大楚得了十座城池,那兵戎相见是免不了的,这一旦皇上就在邺城与大楚交战……说句大不敬的话,若皇上有个三长两短,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啊~”董琳儿说话间刻意抚过自己隆起的小腹,其意图再明显不过。
“娘娘这话的确是大不敬了~”冷引淡淡开口,眸子亦顺着董琳儿的手看向其即将足月的小腹。
“本宫自知这话不可乱说,可是在老丞相这里,就和自己的家一样,本宫倒是有什么说什么~”董琳儿不动声色,将话峰转了回来。
“那娘娘的意思是?”冷引明知董琳儿话中含义,却并未顺着说下去。
“尽管这话说出来似乎有些护已之意,可事到如今,为了大越的百年基业,本宫便是被外人误作小人,也不得不说,其实本宫希望老丞相可以在皇上面前提议立本宫腹中龙儿为太子,这样大越便可无后顾之忧。”董琳儿也不拐弯抹角,直直开口,眸子一刻不离的看向冷引的反应。
冷引闻声微怔,许久方才开口
“娘娘说的倒也是个主意,不过娘娘当真断定您这腹中胎儿便是皇子?而非女婴?”冷引狐疑问道,
“孩子还未出世,这个谁也断定不得,本宫想着,若圣旨上写明,若是男婴便立为太子,也算本宫为大越江山做了贡献了,若是女婴……也只能希望皇上能平安自邺回来了。”董琳儿貌似深明大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