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恩情雪女无以为报,待雪女回到大越,自不会让皇上失望。”雪女坚定开口,十座城池,这亦在雪女意料范围之外,可即便如此,对夜离轩的恨依旧有增无减。
“其实你想看到什么?亦或者你想让夜离轩看到什么?”楚刑天淡淡开口,眼底闪过一抹暗淡。
“既然雪女在夜离轩心里有十座城池那么重要,那若雪女伤痕累累,他会不会心痛?若为了救雪女,让他伤痕累累,他会不会心甘情愿?”清冷的声音悠然响起,雪女微微抬眸,深幽的眸底流转着一抹冷凝。
“定要如此?”楚刑天不敢想象雪女口中的伤痕累累是怎样的程度,可只要想到再向雪女施以刑罚,他的心便会很痛,那该是怎样的不舍呵。
“定要如此!”雪女坚定开口,眸色生寒。
驿馆
季平生不可思议的看向来者,眼底尽是不解。
“吾皇已经这般有诚意了,难道还不够?楚王是否太过分了?”季平生自认好脾气,可听龙引如此回应,心底不免激愤难平。
“御使此言差矣,若越王真的有诚意,何不走一趟邺城,吾皇已经做了决定,就算御使再努力也是白费,如果想让雪女早日重获自由,老夫还是劝御使早些回越,晚一天,雪女便要在石室内多囚禁一日。”龙引肃然开口,尽管觉得这般回复有些唐突,不过心底也认同皇上的观点,从没听说夜离轩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出有损江山之事,这回却如此慷慨,不免让人觉得其中有诈。
“既然楚王已经决定,平生自无话可说,只是宰相可否通融平生与雪女见上一面,这样平生也好回去交差?”季平生敛了眼底的愠怒,请求般开口。
“至于这件事,皇上亦有交代,雪女身为大楚要犯,自然关在隐秘的地方,所以不方便与御使大人见面,不过御使大人放心,雪女至今安然无恙,这点,老夫可以用性命担保!”龙引婉言拒绝。
“没想到楚王早料到平生会有此请求呵!既然如此,平生不为难宰相大人,依楚王之意,只要皇上肯到邺城与楚王谈判,雪女便有一线生机?”季平生黑眸深不见底,声音极是缓慢,言语中大有鄙视之意,就算是兵不厌诈,可一个女人换十座城池已经是赚了,难不成他们还要索求的更多?
“应该这么说!如果越王没有诚意,那邺城便是雪女葬身之地!”龙引沉声回应,面色无波。
大越的夜晚依旧静谧无声,月光如绸般洒下一片朦胧的光影,久违的凤羽阁没有任何变化,一样的摆设,一样的装饰,一样的一尘不染,想来这里必是有专人打扫,可见皇上当真有将雪女放在心里,可惜天意弄人,这样的深情注定会被雪女无视。
“静喻,真的是你?”白芷晴有些惊喜的看向静喻,疾步踏了进来。
“静喻拜见白贵人!”见是白芷晴,静喻恭敬施礼,神色淡然。白芷晴则进一步亲手将静喻扶起,眼底显出一丝忧虑
“静喻,本宫听说雪妃出事了?当真?她现在怎么样?”对于雪女,白芷晴自心底感激,彼时若非雪女,自己又岂会有今天,这份救命之恩,她至死都会铭记于心。
“雪妃她的确被楚王俘虏,而且受了鞭刑,不过性命无忧,幸而皇上应下奴婢会竭尽全力救娘娘,至于成败与否,就只有看娘娘的造化了。”静喻低声开口,眼底流露出一丝忐忑,如今自己回到大越,基本与雪女失去联系,雪女现在的状况亦是她最担心的。
“雪妃宅心仁厚,必能逢凶化吉,既然皇上有心救雪妃,你也不要过于担心,如今你已回来,便安心呆在凤羽阁,若有事,直接到碧水居找本宫,只要本宫能帮得上忙,你只管开口,莫要与本宫客气!”白芷晴淡声,眸间尽显诚意。
“静喻多谢白贵人。”静喻俯身回应,依旧表现的谦恭有礼,尽管雪女曾对白芷晴有救命之恩,可这后宫从来没有永远的朋友,更何况她与雪女已离开数日,这越宫的变化必不会小了,所以不管对任何人,静喻都留了心思。
未入清风苑,白芷晴便已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摔打的声音和宫女断断续续的哀嚎。
经他人之手的女人

“再叫本宫割了你的舌头!该死的丫头,参汤这么淡也敢拿给本宫喝!真是不想活了!”董琳儿说话间抄起桌上茶杯,猛的砸在跪在地上的宫女额头上,顺间鲜血如柱般迸流,宫女双手捂住额头,却只敢小声吟痛,眼泪啪嗒而落。
“怎么?本宫说错你了!还敢哭!”董琳儿双眸怒睁,正欲抬脚踢向丫鬟之时,白芷晴不失时机的走了进来。
“娘娘莫要为了这点小事动怒,红秀,还不让这些笨手笨脚的丫鬟下去!”看着地上身子抖如筛糠的宫女,白芷晴自心底怜悯,只是眼底却透着和董琳儿一样的厌恶。红秀心领神会,带着丫鬟们全数退了下去,正厅内,就只剩下董琳儿和白芷晴二人。
“娘娘即将临盆,若因为那些小事动了胎气可怎么得了啊~”白芷晴殷勤开口,旋即为董琳儿倒了杯清茶。
“小事?你该听说了,静喻回来了!”董琳儿眸色骤凛,眼底尽是忧虑。
“芷晴是听说了,可这与娘娘有何干?”白芷晴佯装狐疑问道,心底却闪过一抹阴霾。
“有何干!现在宫里都传遍了,雪女被楚王俘虏,静喻回来就是求皇上救雪女,你可别忘了雪女在离开大越之前,皇上曾想将其封后,如果她回来,那皇后的位置还能轮得到本宫?介时本宫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你叫本宫如何不急!如何不恨!”董琳儿已然视白芷晴为心腹,有些不可对宫女们说的话,自然不避讳白芷晴。
“娘娘此言差矣,且莫说雪女能不能救回来还有待探究,就算退一万步,雪女被救回来,可她已经上过楚王的床,这样的贞操不洁的女子,就算皇上想让她坐上皇后的位置,众朝臣也不可能应允,与雪妃比,娘娘的优势便凸显的多了,且不论娘娘身为大景公主,身份尊于雪女,更何况,娘娘如今怀中皇上的孩子,单凭这一点,雪女就比不起!”白芷晴针砭时弊分析,倒也甚得董琳儿心意。
“照你这么分析……就算雪女回来,也不会威胁到本宫的地位?”董琳儿柳眉微挑,眼底迸发出一抹精光。
“自然!”白芷晴狠狠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细想想,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就算雪女回来,世人皆知她被楚刑天封为雪妃,皇上就算再喜欢,也不会让一个给自己带绿帽子的人当上皇后!”董琳儿揣测开口,换来的却是白芷晴眼底那抹鄙夷之色。若说带绿帽子,眼前女子给夜离轩带的绿帽子岂不更高么~
“娘娘所言极是,皇上乃九五至尊,若让世人知道大越皇后经他人之手,哪还有颜面可言,所以娘娘大可不必心急,只管保住腹中龙种才是。”白芷晴语带双关,说的董琳儿心底一阵抽搐,幸而孙子楚已经被她毁尸灭迹,否则,她必会在孙子楚的威胁下惶恐度日。
“对了,本宫之前说的那件事,你可办妥了?”董琳儿忽然转移话题,说话间眸子不时瞥向宫门。
“娘娘放心,芷晴已在宫外物色了几个比娘娘早半月的孕期妇人,一旦娘娘诞下女婴,芷晴必会安排妥当,保证万无一失!”白芷晴信誓旦旦开口,董琳儿眸光闪亮,双手下意识握住白芷晴的手。
“你确定那些女人身家清白?而且……她们一定会诞下男婴?”董琳儿狐疑开口,谨慎问道。
“这点娘娘大可放心,那些女人身家自不用说,就算她们诞下的全是女婴,芷晴也会在娘娘生产之前找出男婴以作替补。”白芷晴坚定回应,锐利的神色一闪而逝。
“你办事本宫自是放心!芷晴!这件事拜托你了!”董琳儿紧握着白芷晴的手,力道略有加重。
“为娘娘做事,芷晴必会鞠躬尽瘁!”是呵,这是她唯一报复夜离轩的机会,她怎么会有半点闪失呵。
自媚娘失踪,无名找遍整个皇城都没有发现媚娘的踪影,每每寻在寂静无声的长街上,无名总有种莫名的失落和恐惧感,虽然媚娘现在蒙着黑纱,可她毕竟没有武功,且行动多有不便,如今,古歌正四处寻她,若被古歌找到……
思及此处,无名脚下生风,急急找向下一个客栈,却在点足跃起时,感觉到后脊一阵寒凉,无名心知不妙,倏的闪身,几乎同一时间,三根银针咻的自无名身侧擦过。
待无名站稳,心底陡然错愕,即便如此,无名依旧保持着沉着镇定,面无表情看向眼前之人,
“难怪在大楚找不到你们,原来是回来了呵~看来你并未将我的警告放在心上呢~”清越的声音透着丝丝冰冷,古歌束手而立,眸中光色潋滟,眉宇间寒意尽显。
“警告?就算无名老老实实的呆在大楚,你会放过我们吗?”无名冷声开口,在他眼里,眼前女子心机和手段都比当年的媚娘更甚。
“当然!至少你不会出事!”古歌樱唇微抿,月光下,那抹笑不达心底。
“可你知道我在乎的是媚娘!为什么你要将雪女被俘的事推在媚娘身上!这根本与她无关!”无名剑眉紧皱,质问开口。
“那古歌着实不明白,雪女依皇上之意入楚宫,与媚娘有何相关?她何以处处紧逼,定要置雪女于死地?无名呵,你若保一个胸怀坦荡之人,古歌或许会感到羞愧,可对媚娘,就算我做的再过分,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亏欠之意!”古歌嗤之以鼻。
面对静喻,无名已经无言以对了,如今古歌的话亦让他无法辩驳,这一路媚娘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对雪女,媚娘的确赶尽杀绝,这个事实任谁都无法抹煞。
“怎么?无话可说了?无名,你当真是瞎了双眼,居然会为这样的女人毁了自己一生!”情至浓处,古歌不由的狠声斥责。
“媚娘只是爱的太深,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无名牵强回应,眼底抹过一丝暗淡。
“爱的太深?呵!爱的太深就可以不择手段?爱的太深就可以赶尽杀绝?那你爱媚娘何其深,怎么不见你为了媚娘杀了雪女和静喻?无名,不要自欺欺人了,媚娘根本就是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她这辈子都学不会成全!这样的女人莫说死一次,死一千次都不觉得可惜!”古歌冷哼着看向无名,月光下,那张俊冷的容颜显得极是难看,是呵!他何其悲,竟然爱上了这样的女人,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有好的结果,只是彼时那么一眼,他便再也回不了头了,如今就算全世界都抛弃这个女人,他都不会放手,这是媚娘的命,亦是他的命,除了默默承受,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媚娘是否在你手里?”没有辩解,没有驳斥,无名知道古歌说的都是事实,如今,他只想知道媚娘的下落,他要求不高,只要她还活着。
“若媚娘在我手里,你觉得我还会站在你面前?”古歌肃然开口,眼底闪过一道精光,无名如此问,显然媚娘没有跟他在一起,难怪自己跟踪无名这么久,都不见媚娘出现。
“告辞!”既然得了答案,无名不打算再作纠缠,此刻,他只想找到媚娘,无论如何,就算豁出这条命,他都要保媚娘平安。那抹孤寂苍凉的身影,莫名的让古歌心痛。无名呵!你若再执迷不悟下去,我要怎么救你……
既然已经回复了夜离轩,楚刑天自然做好去邺城的打算,待将朝中事务交给龙引之后,楚刑天点将出发,除了绝杀,狂啸之外,楚君袖亦在此行之中。
大楚东城,杜战已然率军等候多时,与以往不同,此番楚刑天出行并未骑马,而是乘轿。当雪女被侍卫押送着出现在众人面前之时,那抹沾血的白裳赫然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纵然憔悴凄然,纵然狼狈不堪,可那股与生俱来的淡然和圣洁之气无一丝减少,马背上,那双深幽的眸子闪烁出无尽的忧伤,自楚刑天拒绝季平生的十座城池开始,楚君袖便已料到这其中必有端倪,可明知如此,他能做的,依旧是守在雪女身边,默默守护着。
华撵左右,两匹骏马蓄势待发,马背上,绝杀面色沉凝,目光落在狂啸身上时所迸发的冰冷足以将狂啸冻结成冰,而另一侧,狂啸眼中如地狱岩浆般滚滚流动,恨不得将绝杀燃烧殆尽,此生于他们而言更像是一场生死较量,狂啸杀心毋庸置疑,绝杀亦不会让静喻的苦白受。
“来人!把雪女带上来!”杜战冷声开口,侍卫们闻声登时带着雪女走到龙撵前。站在楚刑天面前,雪女美眸微抬,双眼似水般清澈淡定,平静得不见一丝涟漪。
“上来!”纯澈的声音平淡不惊,楚刑天淡淡开口,深邃的目光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皇上,让她到您的龙撵里似乎不妥,不如老臣为她另准备一顶轿子?”杜战提议道,却见楚刑天已然将手伸向雪女。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雪女犹豫片刻,终究迎了上去,众人见此皆唏嘘不已,本该凌迟处死的女囚,竟然会不机会上得龙撵,若非这张长的与水玲珑一模一样的脸,她怎会有此殊荣呵!
你不生气?

见楚刑天点头,杜战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队伍慢慢走出皇城,朝邺城而去。龙撵内,楚刑天原本冷冽的眸子化作柔和的潋滟。
“难保夜离轩不会派人半路劫持,这一路,你便坐在朕身边,确保万无一失。”清越的声音调节到只有雪女能听到的程度,楚刑天说明意图,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皇上费心了,雪女感激不尽。”透过薄纱一样的车帘,雪女仿佛看到了月晓风俊逸无双的容颜,心底深处的某个地方,仿佛是被利刃狠狠剜去,一股刺骨的空洞般的疼痛不停的侵袭着雪女每根神经,让她无时无刻不沉浸在恨意里,无法平静。
“朕所做的一切,只想你能如愿以偿,朕当年没有能力保住玲珑,可如今朕有能力,却怕保不住你的性命!雪女,朕想知道,如果回到大越,你会怎么做?会不会……”楚刑天不敢问下去,那样彻骨的仇恨,他当真不知雪女会做出怎样过激的行径。
“皇上放心,雪女定然不会鲁莽行事,雪女想看的,不是夜离轩一死,而是他生不如死,亦如雪女现在。”雪女虽神色淡然,可隐藏在眼底的痛苦和纠结却是显而易见。无言以对,面对这样的执着,楚刑天还能再说什么呢~
队伍一路前行,龙撵外,楚君袖仿佛失了灵魂般默默的跟在龙撵后面,黝黑的眸子紧盯着龙撵的方向,他多想透过车帘直直看到雪女的心里,他想知道雪女究竟在想什么,如今月晓风已经死了,她还要执着什么?
差不多酉时,杜战挥手停下队伍,旋即纵马至龙撵旁边
“回皇上,前面是泸州一驿站,天色已晚,皇上不如就在这里休息?”杜战提议道。
“也好!吩咐下去,今晚驻足泸州驿站,四周加强戒备,不得任何人靠近!”楚刑天冷声开口,杜战得了命令,即刻挥手示意行军,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时间,楚刑天一行人等已然驻扎在泸州驿站。
为确保雪女安危,楚刑天刻意将其安排在自己的房间,门口有狂啸守着,房顶亦有绝杀巡视,直至万无一失,楚刑天方才离开雪女的房间回到自己寝宫。
夜,深邃迷人,皎月悬浮于空绽放着璀璨的月华,偶有几片轻云飘过,更显出月色的朦胧迷离。倚窗独立,雪女心底莫名激动,再过几日便可以到达邺城再见夜离轩,她忽然很想知道,那张道貌岸然的脸是如何在自己面前装的那么真诚,真诚到她都几乎要相信了!
娇嫩的手揪着窗棂,雪女眸底生寒,甚至连指甲嵌进木缝里都不自知,倏的,就在雪女沉浸在痛苦之中的时候,一抹红色的身影如风般跃进房间,待雪女反应过来,上官羽已然坐在桌边,极度无奈。
“抱歉,不知道你来,所以没有准备清水~”雪女敛了眼底的失落,淡淡开口,可这一次,上官羽眼中的失落和无奈,却不是因为桌上这些摆设。
“现在恢复自由了,还是不肯跟我一起走吗?”上官羽轻声询问,眼下毕竟是泸州驿站,楚刑天亦在隔壁。他可不想在未救走雪女之前惹任何麻烦。
“雪女不觉得自己已经恢复自由了,而且雪女相信越王不会对雪女置之不顾,所以雪女性命无虞,宫主不必担心。”雪女转身关了窗户,继而走向上官羽,眉宇间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复杂,掩饰了她眼底的冰冷。
“说到底,你还是放不下心底的执念,彼时为了月晓风,你不顾一切定要入楚宫,此刻,你又为的谁定要回大越?是夜离轩?”妖娆绝世的容颜终于有了一丝怒意,上官羽不明白,雪女为何要将自己束缚在无形的政治交易中,原本可以清心寡欲的活着,可她为何要在这两国之间如此的纠缠不清。
“若宫主这么认为,雪女不会反驳。”雪女淡淡开口,旋即坐在上官羽对面,她本能的端起茶壶,忽然想起上官羽无意于这些如类似潲水的东西,遂将其放了下来。
“看来夜离轩还真是没有白费心思,终究赢得美人心呢~”上官羽嗤然冷笑,心底泛着酸味儿。
“算是吧,如今雪女心底只有夜离轩一人,甚至恨不得与他同死,所以此前应过宫主的承诺,现在怕是承诺不了了,还希望宫主见谅。”雪女歉疚开口,心付自认识上官羽以来不知受了他多少恩惠,如今这般冷言待他,实在是想断了他的念想,免得他日因已受连累。
无语,初听此言,上官羽只觉心痛异常,有股无法压抑的揪痛如海浪席卷而来,可下一秒,那股心痛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见上官羽面色狡黠,眼底闪出一抹精锐的光芒,这种没来由的神色使得雪女不由诧异非常,上官羽不该是拂袖而去的吗?怎会突然薄唇抿笑,且眼底那抹精光极是慎人。
“你……不生气?”雪女终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我为什么要生气?好在你心里只有夜离轩一人,否则我才要真的生气呢~”上官羽变化之快,完全在雪女承受范围之内,见上官羽薄唇抿笑,雪女只觉无奈,面对这样美的入了魔一样的男子,她该如何扳起脸上佯装嗔怒呵。
“要拿你怎么办才好呵~”雪女下意识开口,却换来上官羽一脸肃然
“是呵,要拿你怎么办才好,美人莫要忘了我们共赴天涯的承诺,在下可以等,等到你心里没了那么多牵挂的时候,便可以执子之手,与子遨游。”上官羽心知雪女欲回大越必是有不可对人言的苦衷,若说她此刻心系夜离轩,怕是傻子都不信!若非雪女刚刚那句只有夜离轩,上官羽或许会真的放弃,可以他看来,没有一个人可以代替月晓风在雪女心目中的位置,如今月晓风换作夜离轩,这其间定有隐情。
“其实宫主该将心思放在白凤身上,不是每个女子都可以为了心爱之人付出那么多,而且……”未待雪女说完,上官羽唇角抹过一丝苦涩
“如果心念之人那么容易更改,这世上的酒要卖与何人呢?”上官羽眼底闪过一丝落寞,思及白凤,他的确有太多的抱歉,自从上次不辞而别,他便再没见过白凤,这样也好,相见无言,倒不如不见,免得徒增伤感。
无语,雪女心知连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呵~在雪女沉默之际,上官羽突然倒了杯清茶,一饮而尽,雪女见此,不禁惊讶非常
“你不是不喜欢这种潲水吗?”
“果然不能凑合……”上官羽呶嘴开口,宛如孩童吃了苦药般的表情让雪女忍不住轻笑,即便如此,那绝色的容颜依旧如长风舞雪般让人心驰神往,随便一眼便不愿再离开,纵是看惯了风月的雪女,仍然无法抗拒这张脸的魅力。
“你该是口渴了,不如我帮你叫杯清水?”雪女柔声开口,眼底眉梢皆是淡淡的笑意,纵是心底压着那么重的石头,可每每见到上官羽,他总能让自己心情稍好起来,至少有片刻的愉悦。
“免了,你上面有绝杀,门前有狂啸,隔壁还有楚刑天,就算我不怕他们,可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自找麻烦,先告辞了~不过你放心,我时刻都会在你身边,只要你改变主意,我随时都会带你走!”上官羽信誓旦旦道。
“雪女多谢宫主好意,只是……”雪女不想给上官羽希望,只是话音未落,那抹身影忽的闪到自己面前,感觉到唇上一抹蜻蜓点水的吻时,那抹身影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暗夜里,上官羽突然停下脚步,目光陡然凛冽
“是谁?”音落之时,那抹白色身影赫然出现在上官羽面前。
“白凤?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上官羽狐疑开口,眼中尽是疑虑。
“雪女并没有刺杀楚刑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雪女该是以此为名折返大越,而身份,则是大楚细作!”白凤淡淡开口,月光下,那张清丽的容颜甚是疲惫。
“你……你说的是真的?”尽管上官羽知道事有蹊跷,却没想到真相会这么不可思议!若雪女是因为月晓风而勉强答应夜离轩做大越奸细,可她有什么理由情愿成为大楚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