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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疯似的推开院门踉踉跄跄向屋内跑去。可是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心底的血液却一下子凝结成冰。
铺满灰尘的灶台,结满蛛网的帐子,全部是之前记忆里的样子,没有任何的变化。
只是独独没有阿琪哥!
云容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看着空荡荡的床帷,喃喃的哽咽道:“阿琪哥,阿琪哥,云儿来了,可是你在哪里呀?”
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皑皑的雪地之上,升起一轮冷月。
四下里没有一处灯光,整个山谷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云容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孤寒,冷彻心扉,他曾经说过:有他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可是她现在已经回到了家中,他此时又在哪里?
常喜临死前说的话,她不会听错,难道是他在途中遇到了什么危险吗?
辗转难耐之中,云容走出了小屋,想,也许他们走得慢,并没有到这里。
山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像刀割一般。她的斗篷在寒风中飞舞,凄寒的月色将她雪地上的身影,拉得硕长而又孤单。
面对着眼前无比熟悉的景象,云容不禁有些诧异,为何自己仅仅离别两年有余,为何这山坳间,竟然一户人家也没有了。
长衫白发,学识渊博,总喜欢在树荫下给孩子们讲课的老先生,平日里打来山中野味,便分给大家打牙祭的张大叔一家…那些自幼看着她长大的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全部消失不见了。
整个村落完全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
她走之后,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就在云容沉思之际,忽然有一只大手搭在了她的肩头,一道寒光闪过,一把长剑横在了她的脖颈间。
云容失声大叫,凄厉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山谷。那人低声怒吼道:“别出声!”一只大掌,已经捂住了她的嘴。
云容转头看他,原来是一个披着棕色斗篷的男人。
看清了是人,不是鬼,云容的魂魄才稍稍归位。
那人也看清了云容的面貌,眼中流露出震惊之情。
他松开云容,最终还是面露喜色:“云姑娘,你来了,殿下的解药找到了?”
云容惊讶得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不敢相信的问:“你是太子的人。”
那人退后一步,抱拳道:“在下韩崇,是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
云容上前抓住他的衣袖:“太子殿下,现在在哪?”
“此时殿下就在这里!”
云容看了看黑洞洞的四周,皱起眉头:“是你把太子殿下背上山来的?”
韩崇再次抱拳道:“除了在下,还有三个人一起护送太子上山的。不知道云姑娘可曾找到解药?”
“解药找到了,可是我要见到太子的人才能给你!”在见到白梓轩之前,她不会把解药交给任何一个人。
韩崇冷笑道:“这是自然,不过姑娘也要委屈一下。”他一边说一边扣住了云容手腕上的脉门,四周环顾一下,才向不远处的一间院落走去,云容认得,那里是…锦衣的家…..
韩崇小心翼翼的引着她走到了屋内。
有人掌起一盏微弱的烛灯,慢慢向云容移近,借着火光,云容看清了她那张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美丽脸庞,低声唤了一句:“锦衣!”
“你来了?”锦衣看到瘦弱苍白得像鬼一样云容,冷哼了一声:“解药呢?”
“他在哪?”云容急得几乎要哭出声来。
“他在里面,马上就要死了,你一定很高兴吧?”锦衣狠狠的骂她,恨不得反手煽她几个耳光。
云容踉踉跄跄的跑了进去,锦衣也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借着微弱的火光,云容看见白梓轩依旧穿着一件黑色的衣衫,身上盖着被子,紧紧的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床上。
他尖尖的眉梢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愁晕。他的容色苍白如碎雪,总是神采奕奕的双眸如今已然合上,纵然不省人事,他周身依旧笼罩着一种深沉又料峭地气韵,让身边的人不敢逼视。
云容,颤抖着抬起双手,慢慢的去摸他的脸颊,去摸他的胸膛,所到之处,没有一丝的温度,仿佛躺在那里的是一个冰作的雕像一样。
云容合上了眼睛,泪水缓缓滑下面庞,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火辣辣的疼痛从唇瓣内侧传来,云容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在别人看来甚至是有一点儿阴冷凄厉,她低声唤他:“阿琪哥!”
云容望着他,她感觉不到那种撕心裂肺的悲伤,可是却觉得好像有黑色的浓雾慢慢地合拢过来,将她整个人包裹住,一点点吞噬湮没。
她不想这样,她不想哭出声音来,可是她控制不住。
锦衣冷哼了一声,问她:“常喜呢?”
“死了!”
这两个字一出,屋内的人又同时笼罩在了愈加悲伤的气氛之中。
曾被誉为天下第一人,从小就被立为太子的白梓轩,此刻安静的躺在那里,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身边的几个人。
云容从怀中摸索出用丝帕整齐包好的,锦衣看见云容打开丝帕后,一点一点露出的玄水琥和醒神草,眼睛顿时冒出了亮光。一把拿了过去,仔细的摩挲着,几乎没有停留便跑去了厨房。
锦衣离开后,云容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以唯恐惊扰了什么一般的动作小心坐在床沿,她就这样凝视着白梓轩。看他清减憔悴的脸容,好像削得极薄地雪片,稍一触碰就会化去。
她伸出手,想碰一下他,却在距离他下巴两三寸的地方停下来。削尖的下巴看来有种凌厉地错觉,仿佛触及就会被割伤。
可云容的手只顿了一瞬间,便坚定地抚了上去。
被割伤也无所谓!
她地手指在他的下巴上停留片刻,接着顺着他脸容的轮廓,慢慢向上移动,最后停留在他的眼角眉梢,他的肌肤冰冷,好像寒冬地霜雪,即便这屋子里点了火炉。熏得空气暖洋洋的,却依旧无法温热他的躯体。冰冷得仿佛已经死去。
她再也抑制不住,俯下身紧紧的抱住了他。
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他。
只要他能醒来,只要他能醒来,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不再重要。
。。。。。。。。。。。。。。《云色倾城》。。。。。。。。。。。。
解药熬好,一共分三次喂白梓轩服下。最后一勺解药灌进他的牙关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云容一直守在白梓轩的床头,不曾离开,此时她本就紧张的神经,似乎已经绷到了极限,每一分每一秒竟然比之前还要难熬。
她把头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从昨夜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只觉得他的身体正在逐渐有了热度,除了之前心口上能感到的一丝微弱的跳动,他的手,他的脸,他的身体,也逐渐有了生命的迹象。
她舍不得眨眼,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了他苏醒时那一瞬间的样子。
“你不要总呆在这里好不好,我看着你就心烦,你以为他醒来后,还想第一时间看到你的样子吗?
你对他下了毒手,害得他一无所有,就算醒了也不过是废人一个。
他不再是你什么人,你的情郎正坐在在京城金銮宝殿的龙椅上呢,而他喜欢的也仅仅是他的云儿,而不是你这个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狠毒女人。
你以为你找到了解药就能弥补你的罪过吗?
你能把天下还给他吗,你能让他从今以后还能完好如初吗?”
云容答不上来,硬是被锦衣推推桑桑赶出了屋子。
而韩崇等人,也皆是一脸冷漠,选择了视而不见。
云容知道,不仅是锦衣,他们都恨她。
出了房门,站在院外的雪地上,这里的每一处景物,每一个角落都有着他们曾经甜蜜的回忆。
她曾经以为,她可以在这里伴他终老。可以和他永远在这里快乐的生活下去。
幸福曾经离她是那样的近,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因为他太子的身份发生了改变。
曾经的那一刻,如果他不是太子……..
不知站了多久,屋内先是传来锦衣低低的哭泣声,后来有听见韩崇等人在抽泣着说着什么,云容浑身一震,飞也似的跑了进去。
他醒了,阿琪醒了。
走到卧室的门外,云容听到了白梓轩低低的声音,他虚弱的在唤她:“云儿…..”
云容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全部沸腾气来,这是他的声音,是他的声音,他真的醒了过来。
可当云容撩起门帘,看到屋内的这一幕,却再也无法往前行走一步。
白梓轩依旧是躺在床上,而锦衣正把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他的一只手无力的抬起,却是无限爱怜的抚摸着锦衣的脸颊。
他说:“谢谢你!”
云容几乎站立不稳,可她的心管不住自己的双脚,仍旧是一步一步的像他扑去,泪水再次飞扬,失声呼唤他:“阿琪……”
白梓轩浑身一震,慢慢的回过头,当看清了云容的那一刻,只觉得“轰”的一声,脑中登时被炸得一片空白。
他的嘴角在微微的颤动,似有千言万语,终究化成了仅有吝啬的一个字:“你?”
沙哑的声音似乎包含着千千万万种复杂的情绪,最终,他竟然选择了别过头去,不再看她,痛苦得闭上了眼睛。
可是再那仅有的数秒对视之中,云容已经感受到了他眸光中的寒意。
云容哽咽得无法自己,张了张口,却愣是无法吐出一个字来
最终她仍是哭泣着低低的唤着他的名字:“阿琪…”
白梓轩似有所动,慢慢重新把头转向她,可就在这时,从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闯了进来,是护白梓轩上山的另一个亲卫薛晋,他几乎是冲了进来,对着众人大吼:“保护太子殿下,有兵马上山了。”
第十章
屋内有了片刻的沉寂。所有人摒住了呼吸,聆听着窗外的动静。山谷中太静了,呼啸的山风中隐隐传来马蹄阵阵的声音。
云容几乎没有思考,几步来到了白梓轩的边,转过头对着韩崇等人道:“离这里不远有一处山洞,我们带着太子殿下到那里先躲起来。”
韩崇等人没有动,却是把目光投向了白梓轩身旁的锦衣。
锦衣站起身,目光犀利的看着云容,冷笑道:“你真的有那么好心吗?你难道敢说,这些人马不是尾随你而来?”
云容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咬牙问道:“锦衣,你说什么?”
锦衣咬牙切齿的说:“常喜说,那玄水琥和醒神草乃是天下至宝,你怎么就能这么容易拿到手,就凭你一个人,又怎么能上这么快就赶上我们,来到这里。
我猜,这根本就是你和你那情郎,白曦宸设下的奸计。”
锦衣的特意将‘情郎’两个字说得极重,云容侧过头去看白梓轩,他此刻面无表情,并没有看向她,而是自始至终冷冷的看着窗外。
“我没有!”
这三个字并没有让然白梓轩把些许目光收回。
她知道,他此刻的心里,也一定是不信她的。
她伤他的不仅仅是身体。
还有他的心。
纵然她现在为他找到了解药,而失去的那份信任,却是无论如何无法弥补的。
而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他的原谅呢?
而她也不过是想让他好好的活下去。除此之外,她并没有太多的奢求。
即便是他恨她,怨她,她也没有资格去计较。
泪水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外面的声响似乎已经越来越近,此时如果还耗在这里,那么就真的什么都来不及了。
“外面的人也很快就要找到这里了,难道你们就因为不相信我而一直在这里坐以待毙吗?”
“太子殿下?”韩崇等人齐齐的跪在地上,等着他的命令。
云容看到白梓轩的手颤抖了一下,吃力的撑起身子,锦衣连忙过去扶住了他。
等了很久很久,仿佛久到连空气都停止流动一样。云容看到他的嘴边凝起一股疲倦的笑容,即便是隔着几步之遥,也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凉。
他始终沉默。
云容心底的情绪再也无法隐藏,他想做什么,宁可死也不要再相信她了吗?
那个山洞他是知道的,他在这里住了半年之久,他曾和她在那里避过雨。
他明知道那里是最容易隐藏的地方,可是他还是选择不信她。
“阿琪!”云容扑过去,抓住他的衣袖,哭泣道:“阿琪,阿琪,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曾经的一切,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也知道,你不想被他抓回去。
你再信我一次,最后一次好不好?”
白梓轩始终不去看她的眼睛,而是看着屋子里,默然站立的几个人。
最终还是冲着韩崇点了点头。
韩崇背着白梓轩,另外三个人护在他的身侧,而锦衣则抓着云容的手腕,用最快的速度跟着他们向下山的道路跑去。
曾经在年少的时候,她们也曾进在这条路上,嬉笑奔跑,可是现在锦衣则视她为仇敌一般。
可她并不介意,她甚至比锦衣跑得还要快,她知道此刻带兵上山的人是谁,她只想径直的向前跑去,怕自己会忍不住回头。
山洞在一处崖壁之上,因为陡峭,几乎罕有人至。若不是自幼生活在这里的人,根本无法发现它的存在。
四面全是皑皑的积雪,就在眼看着离那儿越来越近的时候,他们同时听到了身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战马嘶鸣交错,扬起了铺天盖地的雪雾。
云容等人不得不停下来,因为此时隐藏已经再也毫无意义。
懵然回首,云容便看到阳光之下,一马当先,宛若天神的的白曦宸,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的心中如惊涛骇浪在剧烈的涌动。
泪水流出,却又被风干,扯的脸颊生疼,却怎比得上那心中的痛楚。
山风猎猎,雪雾迷蒙,他白色的大氅随风翻飞,周边滚起的白狐毛柔软而温暖。
只是柔软下,云容清楚那份隐藏的坚硬,
知道那份温暖下,隐没的孤寒。
白曦宸在看到云容的那一刻,眼中似喜似悲,她近在咫尺,却好似远在天涯。
她的心终究是在白梓轩的身上,无论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爱恋,总之让他在新婚之夜都无法留住她。
指天盟誓又能怎样,她终究为了眼前的男人,将他抛弃。
思即至此,他双拳骤然紧握,眼底涌现出凌厉的杀机。
无论是杀母之仇,还是夺妻之恨。
白梓轩,非死不可。
这一刻,天地陡然变色。
命运如玄似幻。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
该来的一切,总会到来。
任是谁人,也无法躲避。
云容已经在数步之遥,感受到了白曦宸身上的杀机。
云容心在狂跳,人在狂抖,眼眸漆黑,而面容仍是一片失血的苍白。
“曦宸,你不能杀他!”
云容的话,冰冷刺骨,一字一字戳进白曦宸的心中,他此刻的眸光再无往日的一丝暖意,仿佛这漫山遍野的冰寒之气,全部凝于他的眼中。
没有一句交代,没有一句解释,她明知道这些天他发疯似的寻找她,可她见到他后的唯一一句话就是:不要杀他。
她已经作出了选择吗?
为什么?
就是因为他夺了这天下,夺了这江山?
还是因为她想起了之前的一切,看清了她自己的心?
她爱他对吗?
生平第一次,没有掩饰自己眸中的杀意。之前的他,即便是在杀人之前,也总是面带笑颜。
可这一刻他无法再继续掩饰下去,因为她是天下间最懂他的人。
在她面前,他无需掩饰。
她嬴弱的站在那里,似乎随时都能被这烈烈的山风卷走。
他想拥她入怀,可是无法接受她那祈求的眼神。
他可以答应她所求的一切一切,只是除了,她身后的这个男人。
可是看着她的目光,他的心终于还是开始了摇摆。
失掉了她,纵然要这天下又如何?
宝剑已经出鞘,却又被他送回。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寒意袭胸,他的声音也在颤抖:“云儿,过来!”
倾尽所有之力,也不过是能说出这四个字。
云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身体却撞在了韩崇的身上。她侧目,才发现,白梓轩已经从他的背上下来。
没有用任何人搀扶,只身站在了雪地之上。
他先是仰头望向浩瀚的苍穹,即便是他憔悴如斯,周身仍然散发着料峭的寒意,让人不敢逼视。
慢慢的,他嘴角弯起高傲的弧度,收回目光,睨视着前面居高临下的马上少年。
黑色的衣玦,高高摆起,如凤凰双翼,欲飞冲天。
“你杀了我的母后?”从未有人向他提起,但是他依然能猜到白曦宸一定会这样去做。
“是!她死有余辜!”白曦宸连死都觉得已经是便宜了她。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削其后位,永世不得葬入皇陵。”他要把她生前夹在他母亲身上的痛苦如数的讨回来。
而至于眼前的白梓轩,白曦宸在这一刻,似乎改又改变了主意。
他暂时不能让这个男人去死。
他不要云容一生一世永远活在这个男人的阴影之中。
即便是他活了过来又怎样,有的时候,活着比死还要痛苦。
他会死的,但不是现在。
锦衣在一旁,气得银牙咯咯作响,伸出手,一巴掌打在了云容的脸上。
寂静的山谷中,清脆的响声,震撼了山谷中的每一个人。
她看不出,雪地之上三个人之间的暗涌的情绪,她只是在恨,恨云容,恨白曦宸,恨不得他们两个人马上死掉。
“都是你,是你故意把白曦宸引来的对不对,白曦宸,你已经得到了一切,为什么还不能放过太子殿下?”
白曦宸的嘴角扬起笑意,而锦衣尚且不知,那笑容是最凛冽的杀机。
“云儿,过来,我答应你,不杀他”
云容的瞳孔猛然收紧,被他惊得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曦宸…”
白曦宸一步一步的向云容走来,云容有些迷茫的看着他:“曦宸,你说的可是真的?”
白曦宸轻轻的点着头,就在他的指尖就要触到云容手臂的那一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嘶吼:“太子殿下…….”
此刻,山中有数只寒鸦飞过,鸣叫声在谷中回荡。
而云容只看到一角黑色的衣襟,径直的坠入了山涧。
云容扑了过去,好高好高,山风如此尖锐。
刮在耳畔,生出了痛来。
她听见传来好多好多的声音,唤着自己,唤着太子,唤着…….
可最清晰的还是自己的声音,一遍一遍的传来:“阿琪哥,阿琪哥……..”
十一章(转折必看)
云容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悬空,而后下坠。
身后的呼唤她已经什么也听不到,或者说她可以不再想去听到。
她只知道自己无法再承受一次,他死在自己的面前。
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那个黑色身影,离她不过数尺,她想去抓住他的衣袖,可是伸手所触的只是冰冷的空气。
可是无论怎样,
既然这是他最后的选择,那么她能做的只能陪着他。
谁爱过他,她又爱过谁,那些剪不断,理还乱就纠缠缠的情丝,终于在这一刻,被此刻命运的终结,生生的割断。
白衣少年的笑颜犹在眼前浮现。
他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太虚幻境之中,无数过往的画面,再眼前一幕一幕闪过。
那些痛的,甜蜜的,一切的一切,所有的爱恨情仇,
随着她身体和这漫天的雪雾坠落,一切尘埃落定,再也觅不到来去的踪影。
眼睛酸涩难当,却再也没有一滴眼泪。
朦朦胧胧间,感觉自己的身子如同柳棉一般,渐渐轻软了下去,连寒冷也慢慢感觉不到了,随而代之的竟是不断袭来的丝丝温暖。
原来死亡,竟不是痛苦的。
“阿琪,阿琪……”无意识的呼唤,声音是那么的清晰,是梦吗?
他现在在哪里,是否还能听得见呢?
周身被涔涔的温暖包围着,从鼻息处流入,慢慢涌向四肢百骸,好舒服呀。
那寒冷中久违的温暖,只让她舍不得睁开眼睛。
她真的死了吗?所以再也感受不到人世间的孤寒与心碎,痛苦与折磨。
一切再也与她无关。
她只想汲取着这温暖,永远不要再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云容的意识渐渐的恢复了清明。动动手指,之间传来一点温润,好像是流水一般。
她费力的想睁开眼睛,可是怎奈眼帘有千金重,挣扎了很久,才感觉到有一丝光亮照了进来。
她没有死吗?
待她完全睁开眼睛,竟然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她动了动手脚,依旧完好,除了背部有些酸痛,自己整个人竟然是没有任何的伤痕。
自己的身边正流淌着一方暖暖的温泉水,蒸腾的烟雾,宛若云絮,让自己仿佛置身于太虚幻境之中。
而她之所以会没有任何伤痕,是因为她的身下完全是铺就了数尺高的落叶。松松软软,自然不会受伤。
而满目所见皆是郁郁葱葱,哪里再有冰雪料峭寒冬的影子,处处皆是一片春意盎然。
这是什么地方?
难道是传说中的九霄仙境吗?
不自觉的抬起头,才发现自己此时正置身于一处深谷之中,四面的高山把这里还成了一处的独立空间,抬眼望去,只能看见一方小小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