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第一次遇到云容的样子。
也是一个黎明的晨曦,她披散着长发,一脸迷糊,赤着双足,呆呆的望着他。
他自小开始也算得上是阅人无数,主动投怀送抱的女子更是不可枚举。
可是那样的眼神情,一看便知道是孤独已久,突然看到希望后折射出的熠熠神采,让他为之一振。
仿佛溺水者抓住的一颗浮木,盲人睁开眼,看到生平第一缕阳光。那满足惊异的神情让他一生也无法忘记。也许那时他自己尚不知道,从那刻起,她就一步一步的走进了他的心里。
脑海中浮光掠影般,再次浮现出,周府漫天星光之下,他们的第一次拥吻…山林内,她奋不顾身替自己挡剑….离别后同塌而眠的那个雨夜….白曦宸突然站了起来,她的一颦一笑,仿佛就在眼前,他似乎再也不能忍受那种牵肠挂肚的思念之情,恨不得一下子就把那个小人紧紧的拥在怀中,再也不放开。
彼时,她受了太多的苦,遭遇了太多的冷淡与无视,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二皇子殿下,时辰不早了,请您更衣。”
。。。。。。。。。。。。
二皇子大婚,皇帝下诏,举国同庆三日。
整个京城都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无数赏赐被送往新建的二皇子府,礼车连绵不绝,围观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尤其是一些小家碧玉,听闻二皇子妃来自民间,脸上更是挂着羡慕之情。
花轿缓缓而行,终于行至气派非凡的二皇子府外。
一路追随的百姓,一眼看到了王府门口,早就亲自等候多时天人般的二皇子后,人群中不时传来惊艳的叫声。
白曦宸接过红绸的一端,小心奕奕的引着他的小新娘,步入喜堂。
忍不住回头看她,他嘴角不可抑止的微微上扬,小小的人儿裹在大红嫁衣之中,谨慎的走着每一步,何曾见过这样端庄稳重的她?
繁琐亢长的礼义真是为难她了。
想着,他的脚步也不由加快了。
二皇子府内,在白曦宸的吩咐下,每一颗树,每一株花,都系了红绸。
他要让她从每一个角落都能读懂他的心意。
行过三百九叩之礼。新娘似乎有些紧张,身形晃了两晃。
白曦宸再也看不得她疲惫的样子,一把将他的小新娘,打横抱起,向喜房走去。
作者题外话:抱歉,今日只能一更了
皇子大婚(二)
手臂环着她的纤腰处,隔着繁复的大红喜服,白曦宸感觉怀中的小新娘在轻轻颤抖,这种略显生分的小反应,让他不禁有点失落。
分开的这些日子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她难道不是吗?
几乎是在恢复皇子身份的同时,他就向光惠帝表明了欲娶淮南周府之女的心意。
此言一出,立刻轰动朝野。
光惠帝当下表态,淮南周府三女出身卑微不可为正妃。更有朝中暗自支持他的几支势力也纷纷反对。
他们觉得这个女子,对他的未来不会有任何的帮助,甚至会成为阻碍,成为拖累,可他们哪知道,她才是唯一可一温暖他的人,纵使哪一日,坐南朝北,拥有天下,可没有一个你真正爱的人与你一起分享,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这十八年他们孤儿寡母从最初的无人支持,为人问津,到现在他重新以光惠帝之子立于朝堂之中,这一步一步不也走过来了吗?
他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拦的住,笑话,难道他白曦宸夺天下,就必须指望自己身边的女人?
这些人真是太小看他了。
失去了很多,但这个小东西终于被他抱在怀里了。白曦宸隔着红色的盖头,对她宠溺的一笑。
哼,她在紧张什么?她不是一向最大胆了吗?难道这些日子里,她又动了离开他,自己逃跑的念头?
真是可恶的小家伙。看一会怎么罚你?
二皇子与皇子妃的寝殿格外的奢华。
屏风后,白曦宸命人特意将后山的温泉水,引到此处。
他受过很多苦,并非奢侈之人,只是他希望自己每次所获得的一切,能第一时间让她拥有。
将小新娘放到宽大的喜床之上。
众人上前来伺候,天朝女子出嫁,素来有新娘子坐床的习惯。皇家娶亲更是如此。
旁边的嬷嬷解释说,这是为了杀杀新娘子的性子。
白曦宸听后嘴角弯得更甚,这个丫头,却是需要杀杀性子。
天色尚早,白曦宸不能在喜房中停留,当他转身离去后,众人也随之退去,喜房内顿时一片静谧。
喜床上的新娘似乎颤抖的更加厉害。
时间在无声无息中悄悄流淌。窗外的大红灯笼也逐个被点燃,绚丽的烟花一朵一朵在皇子府的上空争相绽放。
一切美得好似梦境一般。
门再次被推开,白曦宸带着七分醉意步入了喜房。他这十八年来,从未放纵过自己,今晚,他却真的有些醉了。
亲手掀开小新娘的盖头,他一时看得有些呆了。今晚她的小丫头真美呀,可是她为什么一直垂着眸子,不让他看她的眼睛呢?
她在害怕,她在躲闪他?
他笑了,低头吻住她,在她的耳边呢喃道:“云儿,不要怕,这一切都是真的…..”
一只手轻轻的去解她的腰带,她似乎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另一只手温柔的探进她的襟口,很快,那件嫁衣就离开了她的身体,他的吻再次落在她光洁的肩头,白皙的胸口。
他似乎再也忍不住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云儿,睁开眼睛,看着我….”
皇子大婚(三)
小新娘缓缓的睁开眼睛,颤颤的睫毛小心奕奕的抖动着,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白曦宸的酒霎时醒了一半。
一个激灵,他坐起身,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云容”:红红的嘴唇,小小的鼻子,圆圆的眼睛,是他朝思暮想的那副容颜,可是,这眼神,为何却如此的陌生?
娇羞中带着一副崇拜至极,卑微惊恐的神情,曾经有无数的女子向他投来过这种目光,可他的云儿却从来不会。
“云儿,你怎么了?”
难道自己离开的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容”脸上的惊恐之色愈来愈重,声音极不自然说:“殿下,时辰不早了,让云儿服侍您歇下吧。”边说,边去解白曦宸襟前的衣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高台之上的烛花劈啪作响。
突然,白曦宸一把捉住她的手,把她从床上拉到自己的怀中,她在他的怀中娇羞颤抖,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感觉他指尖沿着她的小脸一寸一寸的抚摸。
突然,他指尖一用力。
“啊?”
她一声尖叫,瞬间脸上的人皮面具便落在了白曦宸的手中。
紧接着,“啪!”的一声,白曦宸甩过一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她便随着这股力道半裸着身子,滚落到了床下。
一手捂住右脸,再抬头时,白曦宸已经把衣服扔给了她,他依旧面貌如雪,眼波却似见不到底的一汪深潭:“周云嫣?”
她委屈的流下泪来:“皇子殿下,我是云嫣.”
“云儿呢?”
似乎这些年来,他从来不曾这样愤怒过,他更是生平第一次动手打了女人,只是这个女人确实该死,与她同谋的人全部该杀。
周云嫣站起身,跪着来至白曦宸的脚边,一面哭,一面哀求道:“皇子殿下,云嫣起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日醒来,便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前往京城的路上了。
具体的事情,不如还请皇子修书一封快些让父亲大人来京城,也许一切就都知晓了。”
“哦?那又是谁让你装扮成云儿的样子?”
白曦宸秀雅的面容让周云嫣移不开目光,仿佛那漆黑的眸子要将她的灵魂吸进去一样,若不是挨了他一巴掌,她几乎认为他根本没有生气。可她却真实的感觉到他的一双手冰冷得一丝温度也没有。
“自从殿下第一次出现在我家开始,我便希望这一生能跟随你,是我自己易容成云容的样子…
我只是在想,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若我真的成为了殿下的人,就算殿下恼怒于我,此生我也不再遗憾,云嫣只想留在殿下的身边,哪怕仅仅能远远的看着殿下,也心满意足了。”
白曦宸俯下身,看着她衣冠不整的样子,强压住心头的厌恶之情,脑海中浮现出云容那张倔强的小脸,整颗心像被活活剜去一般痛:“我再问你一遍,云儿现在到底在哪?”
作者题外话:今日恢复正常更新,下午2点还有一更
真假新娘
白曦宸的口气并不严厉,但无形中却依然能让周云嫣听懂,这是他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好像之前精心准备的所有话语都是白费,若是她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下一刻他要做的事,绝对不是她能承受的了得。
“殿下,无论怎样,奴家已经和您拜过天地,入了洞房,这一世,云嫣生是二皇子的人,死是二皇子的鬼,他日殿下寻了妹妹回来时,云嫣只求能在这王府内有一隅安身之处…”
她紧紧的拉着白曦宸的手,他没有推开她,亦没有说话。
在这种情形之下,她是不是可以把这种沉默当作是默许?她鼓足勇气,颤声道:“殿下,若是去宰相府去找找,说不定会发现什么线索?”
一股外力袭来,周云嫣再次被推倒在地。
白曦宸腾的站起身,袖中的双手暗自攥成拳状。
宰相府?
难道是宰相府的人劫走了云容?
他和宰相府并无瓜葛,听到这三个字,他第一反应就是想到,当今宰相是太子白梓轩的岳丈大人。
难道这又是太子他们事先布好的局?
白曦宸的心再也做不到平静。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弱点,并且在第一时间就开始利用起来了。
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夜已经深了,浓如墨汁的天际像一张大网从四面八方伸展开来,满目所见的红色,也变得妖娆诡异。
前方仿佛正有一条未知路在引着他向前走。但是他却不能不去。
今天是他和云儿的新婚之夜,他要去找她,能预料到,这些日子,她一定又受了很多苦,他承诺要给她幸福,可却又一次让她受到了伤害。
“来人呀!”
话音方落,几个婢女便走了进来,看到房内的一幕,忍不住惊呼起来。
“把她带到后园,关起来。”
“是!”
婢女上前架着周云嫣走出了喜房。可是没有人看到,在步出门口的那一刻,她脸上流露出的一抹狡黠的笑容。
白曦宸扯掉喜服,步到花厅,子墨等人随后赶来,抱拳道:“殿下,怎么了,我听说你把云姑娘关起来了?”
“她不是云儿,是周云嫣易了容….”
“那云姑娘呢?”
白曦宸的面上看似波澜不惊,但是子墨追随他多年,自然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不为人知的那一抹杀机。
“周云嫣让我到宰相府去找?”他呼了口气,坐在椅子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子墨听后黝黑帅气的脸,已经急成了紫红色:“这事情我觉得没这么简单,哪有人做了坏事却敢明目张胆的,劫持皇子的王妃,这是灭九族的大罪,他宰相府不是傻子。曦宸,你可不要中计呀!”
白曦宸睁开眼,声音有些疲惫,但却不容置疑:“备车,去宰相府。”
这些他岂会不知,可是云儿,也许她此刻正在受苦,正在等着他去救她…..
相府寻妻
是夜,宰相府。
楚陌尘又来到了云容的房里。
那时,云容正在灯下,赶着绣一枚鸳鸯戏水的荷包,他走了进来,摆了摆衣袍,坐到了旁边的软塌上。
好久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她。
一灯如豆,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楚陌尘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她清丽的眉梢眼角,她清澈的眼睛里,闪动着与文秀外表截然不同的坚定倔强,那种光辉不同于他所见过的任何人,在柔柔的光影里,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让他本来就很矛盾的心,又暗暗纠结起来。
云容却暗自一点点把手中的荷包抓在手心,掩藏在她的袖中。这个荷包已经快绣完了,眼下头等大事,就是不要让这个家伙再抢走了。
她不由暗自懊恼,真不该这么晚还亮着灯,把这个人引来。
他不是第一次三更半夜的闯进来,之前她曾被他吓坏了,可是见他并没有什么过份的举动,大多时候只是默默的坐一会而已,渐渐的也就稍稍宽了心。但也尽量在晚时,早早熄了灯。
只是今晚,今晚是白曦宸大婚的日子,她怎么睡的着呢?
终于盼来了这一天,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上一次,我和你约定的五天期限已到,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楚陌尘开口打破了沉默,眉心纠结在一起,别有深意的看着她。
“什么五日之期,我一点都不记得了,你快走吧,我要睡了。”她当然记得那日在湖边他发神经让她忘了白曦宸,还说什么以后由他来照顾她,根本就是笑话,才懒得理他。
她将荷包揣进怀里,用手绾了绾头发,沉下小脸,摆出一副赶人的模样。
楚陌尘恨铁不成钢的咬了咬牙,冷哼道:“真是个蠢女人,你知道你会….”
“我会怎样?”云容听得云里雾里的,可是却从他未说完的话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仿佛真的要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就要发生似的。
她半咬着嘴唇,有些迷茫的看着他,他顿生不忍,刚要开口,却又被她的话气的不轻。
“你们不是要用什么阴谋诡计,对付曦宸吧?他不会上当的。”
这个死女人,这个时候居然关心的不是自己而是白曦宸?
才要发作,就听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一边跑一边嚷道:“公子…..公子…出大事了….”
楚陌尘站起身,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透着不安与挣扎,叹了口气,走出了屋外。
。。。。。。。。。。。。。。
少年坐在相府的正厅之内,他头戴白玉冠,身着白色滚银的长袍,。
通身华贵威严,正是二皇子白曦宸。
宰相楚伯砚躬身施礼:“恕老臣愚钝,皇子殿下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让老臣惶恐至极。”
白曦宸连忙起身,亲手扶起他,温婉笑道:“不是要事,曦宸怎敢深夜叨扰老相爷,只是,事关重大,曦宸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失礼失礼。”
“不知,殿下有何急事?”
白曦宸顷刻间收住笑容,语如坚冰:“寻妻。”
荒唐至极
正厅之内所有人顷刻间同时摒住了呼吸,知情的不知情的微微低头,却都把眼神投向了这一老一少,猜着他们彼此这你恭我敬的戏码,要如何唱下去。
楚伯砚一脸惊讶的抬起头,把白曦宸让到座上再次施礼道:“殿下,此言差矣,老臣白日里才在府上喝过喜酒,您的王妃此时怎么会在老臣的府上?”
白曦宸面露凝重之色,他本就生得极为俊秀翩翩,这幅哀伤至极的神情,让众人都觉得不忍心拂了他的心意。
“老相爷有所不知,今日与我拜堂之人并非我的妻子,而是个假冒之人,她亲口告诉我,我的妻子此时正在相府之中。所以曦宸才连夜赶至相府寻妻。”
楚伯砚登时面沉似水,表情有些僵硬起来:“恕老臣直言,殿下怎可凭他人片面之词,就连夜寻妻至我的府上,我看此人定是别有用心,我这里怎会有殿下的王妃,殿下还是请回吧?”
他拂袖坐下,厅内的空气登时紧张起来。
白曦宸微微一笑,看在众人眼里却是无比凄苦,他长叹一声:“老相爷,今日夜闯相府,曦宸寻妻之后自当去圣上面前负荆请罪。只是,若是寻不到吾妻,今日曦宸实在是不能离去。”
“白曦宸,你欺人太甚!”只听外面大喝一声,楚陌尘大步走了进来。他拂了拂衣袖,泻下一地月色的清辉,眉心的朱砂痣旁挂着几滴晶莹的汗珠。
他用手指着白曦宸的面门,表情似乎有些幸灾乐祸:“你听他人一句胡言乱语,就跑到我家来要人,这是堂堂天朝相府,不是菜市场。”
白曦宸依旧不恼不火,只是悲伤之色更甚:“曦宸本来也不敢相信,只是这个女子并非他人,而是周府的二小姐,相府少夫人的妹妹,吾妻的姐姐,周云嫣,所以由不得曦宸不信。”
楚伯砚听后,惊得立刻又站了起来,颤声道:“你说什么,顶替二皇子妃的是周家的二女?”
“正是!”
楚伯砚一拍桌子,一副好似天塌地陷,又羞愧至极的表情,连声道:“冤孽呀冤孽…”
白曦宸也站了起来,心中隐约感到了不妙,一颗心噔噔的慌乱起来:“宰相这是何意?”
楚伯砚屏退众人,然后一躬到底:“这里面的事情老臣实在解释不清,还是请二皇子自己去问淮南周府吧,老臣只能说,这个周府,荒唐至极,荒唐至极…..”说完,竟老泪纵横扬长而去。
正在这时,外面一个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殿下,我刚才见到婉儿了。”
来人正是周家的大公子周瑾瑜,他气喘吁吁,急切的说道:“她说,多日前与楚陌尘拜堂成亲的不是云芳…而是云容…….”
白曦宸一伸手,桌上的杯盏便碎裂了一地。
带我见她
寂静的大厅之内,楚陌尘轻叹一声,几步走到白曦宸的近前,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碎裂的瓷片,别有深意的说道:
“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像地上的碎瓷一样,错过终究就是错过了,就算你再小心翼翼的捧着它不放手,也终究难还其本来的面目…”
白曦宸的表情越发清泠,楚陌尘的面色也变得郑重起来。“白曦宸,我有几句心里话想要对你讲,希望你能听到心里去。”
白曦宸把目光移到他的脸上,楚陌尘幽幽说道:“事情的经过无论是怎样的,现在她已经是我的妻子,同我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她为我亲手绣的荷包,我日夜戴在身上,我们既有夫妻之名也有夫妻之实,你就算寻到了她,又有何益呢?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据我所知,你与她相识不过数月,感情又能有多深?不如就此放手,于她于你,都是一件好事。
你刚刚归朝不久,想必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还是不要把过多的精力放在这个女子身上,那样不仅害了她也更害了你。如今前朝的事情,想必你比我看得更加清楚。
今日我所讲,皆为肺腑之言,你若听不进去,他日必定追悔莫及。”
月色越发清凉,院内传来一阵阵钟鼓之声,显得四下更加寂静。
两个男子,一位清雅,一位艳丽,并肩而立,让满天的繁星为之黯淡。
白曦宸看着窗外的月华,心下一阵凄然,有诗言: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今天是他的新婚之夜,没想到他与她却都莫名的与别人拜了天地。
果然是良辰美景虚设….
不知不觉想到了母亲,想到了母亲多年顶着与侍卫私通的骂名,痛不欲生,绝望的眼神…..
他不由暗自苦笑,随即斩钉截铁的说:“今日,我定要带走她,谁也阻拦不了。”
楚陌尘有些急了:“你就这么有把握,能带走她?据我所知,你最想要的是储君之位吧?那我问你,这天下和她只能选一个时,你怎么办?”
白曦宸浅笑:“楚公子所言我有些听不懂,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想想要的东西,都不会轻易放手。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成大事?”
“那你不介意她已经与我拜过天地…….”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恨月长圆。天地本就不是十全十美,我又何必在意?”
楚陌尘冷笑道:“相识不过数月,你怎么确定自己对她的感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你?”楚陌尘被他的话激怒了。
白曦宸似乎也不愿在与他说下去,“带我去见她。”
“你休想!”
一起离开
婉儿急冲冲的跑到云容的房里,因为走的太急,和云容讲话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云容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看着她激动狂喜的样子,连忙披衣起身:“怎么了,半夜三更急成这个样子?”
婉儿随手带上门,摸黑走到床边,低声说:“小姐,我刚才见到大少爷了。”
“大哥?”云容三下两下把衣裙套在自己的身上。拉住她的手问道:“你是不是眼花了,三更半夜怎么会遇到大哥?”可心里却燃起无比的期盼之情。
盼了这么久,终究还是盼到了?
婉儿激动的几乎落下泪来:“我方才,听见小姐屋里有动静,就赶忙过来看看。正巧看见公子推门出去。我站在角落里,听来人回公子说,二皇子连夜带人到相府来了。
我就悄悄的跟在他们后面。见他们出了后园,正寻思着要不要跟出去。就看见园外有人影晃动,仔细一瞧竟然是大公子。
我刚说了你代替大小姐嫁到这里来,便有人朝我们走了来。”
云容听到二皇子这几个字,登时心头一阵狂喜,本来所有的猜想,所有的担心,此刻一下子全部烟消云散,他终究是来救她了。
“婉儿,谢谢你。我们一起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