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在房间里喷洒空气清新剂,驱逐酒味,然后整理着房间。
我的心里乱糟糟的,难道苏飞扬真的和我境况相似,都有一段飘零的身世传奇?我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们要抛弃我,我的身体健康,也没有残疾,既然不是因为无钱医治我而不得不丢弃,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我的亲生父母不爱我所以不要我…
而苏飞扬,他却怀疑自己是私生子,并非父亲亲生,而是母亲偷情的产物?可是内心里,我无论如何不能将苏妈妈和那些不正派的女人联系起来,虽然苏爸爸去世多年,苏妈妈谈论他的时候眼神里依然满溢的是爱。如此强烈的爱慕着一个男人,她又怎么可能会背叛自己的丈夫呢?
酒后吐真言,这个秘密也只有在苏飞扬醉酒之后他才会告诉我知道,明天早上醒来,他如果还记得这个事情,肯定饶不了我…
想到这里,我有些不寒而栗,知道人家家事始终不太好,如果苏飞扬明天逼问我,我打定主意绝对一个字都不承认。
我上床休息之前,再次去看了看苏飞扬,见他睡得很沉,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我起床起得很晚,今天是星期天,睁开眼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到今天无论如何要把阿玛尼的衬衣送给毕宇。
回市区以后,一直没有和他联系,他也没有打我电话,估计以为我还在碧蓝度假村里忙活呢!
我来到客厅,看到苏飞扬已经穿着整齐地坐在那里喝咖啡了。见我出来,他有些不好意思,畏畏缩缩地问:“如意呀,昨天晚上…”
我也有些发窘,担心他问起那件隐私的事儿,我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真不知道如何应付他。我说:“昨天晚上你喝醉了,自个上床睡觉了。”
他怀疑地问:“那我的衬衣怎么解开了?你是不是趁我不备非礼我了吧?”
“去你的。”我心想明明是你占了我便宜我还说不出口,你却在这里恶人先告状了。
我看到沙发桌上放着那个装有阿玛尼衬衣的袋子,拿起来,对苏飞扬说:“今天你叫你的女朋友来吧,我出去有事情,就不伺候你这个大爷了。”
苏飞扬斜了我一眼:“怎么,去讨好你的老相好了?”
“拜托你说话有素质一点,行不行,什么叫老相好啊,我和毕宇是朋友,是朋友!不要侮辱我们之间纯洁的关系。”
“纯洁?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杨如意,毕宇可不是一般的男人,你可要小心了,你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我翻了个白眼给他:“又不是要跟他打架,什么对手不对手的。我不和你说了,再见!噢,想起来了,这房间里还飘有一股难闻的酒味儿,让你女朋友弄弄,我闻了都想吐了。也就是我,换了别人,怎么受得了你,还说自己有洁癖,酒鬼一个!”
我拿着阿玛尼的袋子就走,心想真奇怪,他竟然没有来抢这件衣服。哼,一定知道自己没有理由抢!
我来到“人人家”,看到毕宇正在指挥人搞卫生,见我来了,露出笑脸:“回来了啊?怎么不休息,就来串门了?”
“是啊,你在忙吗?是不是打扰你了?”看到毕宇内心就有一种安定的感觉。
他搔搔头发:“再忙,你来了总要接待的。”
我看着他的头发,多久没有打理了?单身汉就是这么不讲究。
我提议:“你看你的头发乱糟糟的,我也正好想去做头发了,我们一起去吧!我认识一家美发店的人,手艺不错,价格也公道。你呀,好歹是一个老板,瞧这模样,脸上就挂着两个字‘单身’!”
他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行,听你的。我没有老婆,穿着打扮都没有人管,自己也没有时间去打理自己。让你笑话了。”
我递给他装有衬衣的纸袋子:“送给你的。”
他接过来,吃惊地问:“干嘛送我礼物?”
“上次不是已经和你说好了吗,你送我诺基亚的手机,我让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就是这个事情,接受我这份礼物。昨天我特意找同事陪我一起去选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还要试试合身不。”
我们走到他办公室里,他随手关上门,拿起盒子,看了看:“阿玛尼的?多谢多谢。”
他慢慢地拆开盒子,看了一眼,马上又合上:“挺好的,挺不错的。”
“什么挺好挺不错的,你还没有试呢!这种颜色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毕宇仿佛有些尴尬,他将盒子放到抽屉里:“你送的东西我都喜欢,我不习惯在女孩子面前换衣服的。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美发店吧!”
见他执意不肯拆看试,我也没有办法,心想也许他真的很喜欢这件衣服,试都不用试。反正只要他肯收下我这份礼物我就心安了。
头发剪得短短的毕宇,人看上去显得精神了许多。
他想买点日用品,于是我们朝超市走去,路过一家麦当劳的时候,我让他等等,然后排队去买了两个甜筒。
他举着甜筒,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这个…这是小孩子吃的玩意儿啊!”
“哪有啊,你看,排队的都是年轻人。”
“算了,我不吃,我不好意思在这马路上吃这个,留给你吃。”
我看着他,一边舔着甜筒:“毕宇,你也就30出头吧,70后吧,怎么感觉像五六十年出生的人了,比我爸爸还爱扮老。在马路上吃这个有什么呀,谁会介意啊,大家都低着头走自己的路,哪有时间看别人呢?你这真的是活得不自在,活给别人看的。”
他宽容地笑着,摇摇头,还是坚决不肯吃。
我决定要给他“洗脑”。
我和苏飞扬平时闹腾惯了,通常他说我一句我肯定要回他一句,毕宇就不同,好像就我一个人絮絮叨叨的,他什么都听着,仿佛什么小事都可以依着你,让人觉得有时候这人特别好说话。
“毕宇,其实你一点都不老,男人三十一朵花,你现在是一朵花呢,干嘛当自己是狗尾巴草?”
他笑了:“傻丫头,这才发现你的嘴挺逗的。”他犹豫地瞧了瞧手里已经开始融化的甜筒,无可奈何地吃了一口。
“不对,呀,你这个人,还开餐馆的,冰激凌都不会吃,要这样,从下往上,舔…一二三…”我强忍着笑捉弄着他。
毕宇将甜筒举高了做投降的姿势:“小姐,饶了我吧,我算是了解了,让你请一次客可真不容易,还得按照你的规则来办事儿。”
我舔着甜筒嘿嘿傻笑起来:“毕宇,你说你这样的男人,真是人群里的宝啊!还记得那首歌,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你就是最后那个,人人爱的,你说,你怎么就没有带过女孩给我看过呢?”
或许是吃了一口冰激凌,此刻他彻底放松了,一边吃着甜筒,一边说:“其实,我也见过不少女人了,漂亮年轻的,多的是。可是我只想找一个让我有感觉的女孩子。”
“感觉这东西真的很说不准。表面上看,你好像对别人没有要求,只有一句,‘能让我有感觉’,可是每天认识这么多人,又有几个能让你留有深刻印象给你带来感觉的呢?这个‘感觉’两个字,就排除了绝大多数可供结婚的对象。”
“在给你的老大哥上课了吗?别说我,你自己呢?如意啊,你也不小了,你打算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还是,还在等某个人吗?”他目光一闪,狡猾地从我身上滑过。
他隐约知道我内心的一些心事,却从不点破。说到等某个人,我的心情就有一些的茫然。还在等吗,其实早已绝望了,等到他回头又能怎么样?一切都已经是定局,更何况他现在婚姻幸福。我内心是明白的,这段感情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结束,已经终止,只是我自己愿意自虐自己不愿意清醒,或许,我也是惧怕再次受伤害吧!
恋爱是一场冒险,如果不去恋爱就不会受伤害。如果没有一颗坚强无比的心脏,那就不要去轻易尝试冒险。
我忽然听到疯狂的狗叫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男孩站在马路边上,一条黑色的大型犬对着他呲牙咧嘴的。小男孩吓得哭了起来,不停地喊着:“妈妈,妈妈…”
男孩长得眉清目秀,衣服也穿得整洁漂亮,不知道怎么会一个人站在马路边上。
毕宇赶紧走了过去,一把抱住小男孩,将恶狗赶开了。
我走上去,问小孩:“你妈妈呢?”
那男孩瞪着一双清澈的眼,茫然地摇头:“不知道…”他的手,自然而然抱着毕宇的脖子,眼睛滴溜溜地盯着毕宇手里的甜筒。
毕宇笑着问:“你想吃吗?叔叔给你买,然后带你去找妈妈,好吗?”
我笑着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这孩子的爸爸呢!”
心里却感叹,又发现毕宇的一个优点了,很有爱心。
毕宇抱着孩子去排队买麦当劳的甜筒,我站在他身边,陪着他哄孩子。
忽然,一个衣裳华丽的女人从街对面的服装店走出来,焦急地四处寻找着什么,一眼看到了毕宇怀里抱着的小男孩,赶紧追上前来,从毕宇身上抱走了孩子,冲着毕宇说:“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毕宇扭头过来,看着她,然后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我还以为毕宇因为怕人家误会一时间紧张所以忘记了辩解,赶紧说:“你别误会,我们刚看到这孩子一个人在马路边上被一只恶狗给缠上了,在哭,所以打算买甜筒给他吃,然后带他找家人。我们不是坏人…”
女人脸也涨得通红,她紧紧抱着孩子,有些尴尬地看着毕宇:“原来是你…”
毕宇点点头:“李婷,你回国了?过得不错吧?这是你的儿子?”
我一怔,望了望面前的女人,心想难道她是…
排队的人催促着毕宇买甜筒,毕宇正准备掏钱,李婷说:“不用了不用了,我儿子不能吃凉的东西。”
她抱着孩子正打算离去,毕宇追了几步,说:“要不一起吃个饭吧?”
我肯定了内心的猜疑,因为毕宇不是这么随便约女人吃饭的人。
那女人却显得有些慌张:“不不不,不用了…我还得去买些东西,过几天就要回日本了。”她看了我一眼,对毕宇说:“你结婚了吧?”
我急忙解释:“不,你误会了,我和毕宇是朋友。你们这么久没有见面,不如一起吃个饭吧?”
毕宇诚恳地说:“你难得回国一次,我请客,当尽地主之谊,没有其他意思。”
那男孩嚷起来:“妈妈,我饿了…”
李婷看着儿子一眼,大约觉得刚才把孩子给弄丢了,对他有些内疚,只得答应了儿子的要求:“好,妈妈带你去吃饭。”
我们坐在“人人家”的包厢内,我替他们点了一些菜,然后低声问毕宇,我需要不需要回避?
毕宇摇摇头:“不用,你在这里,她反而自在一些。”
那小男孩坐在妈妈的怀里,眼睛滴溜溜地盯着毕宇瞧,毕宇捏捏他的脸蛋,他竟然笑起来,十分可爱。
毕宇说:“你儿子真可爱,叫什么名字?”
李婷抱紧儿子:“他叫哲明。”看了毕宇一眼,补上一句:“樱井哲明。”
毕宇有些僵硬地笑笑,我捅捅他,暗示他不要介意。
包厢内的气氛有些压抑,我赶紧打圆场:“哲明的中文说得这么好,在日本出生长大居然能说汉语,你真会教导。”
一提到孩子,李婷才笑起来:“是啊,我嫁到日本,一直没有再出来工作,反正在家闲着没事,丈夫又不反对,我就教哲明汉语。他挺聪明的,很多话一说就会。就是太顽皮了,刚才我在试衣服,不留神他就自己跑掉了。”
毕宇说:“你还是这么粗心大意,带这么小的孩子出来逛街,身边要跟一个保姆呀!”
李婷喝了口茶,端详着包厢,说:“这餐馆是你开的?”
毕宇点点头:“是啊,开了三家连锁店了。”
李婷带着自嘲的口吻说:“还是跟我离婚好吧,和我离婚以后事业就有成绩了。”
毕宇一怔:“你想多了,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只是觉得那时候挺对不起你的,让你和我一起捱穷。”
李婷淡淡地说:“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那时候我在外企虽然只是一个小文员,收入可不算少的,养自己还挺滋润的。”
毕宇说:“是啊,觉得自己那时候挺没用,还没有你赚得多。”
菜上来了,李婷看着满桌的菜,感叹:“还是吃这里的饭菜习惯,日本料理口味清淡,生鱼片和芥末怎么都吃不习惯…”
毕宇替她夹了菜:“那你就多吃点。以前都没有请你吃过什么好东西,今天想吃什么都告诉我,还有你的儿子…他爱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弄。”
吃了一会,那小孩忽然张开手,要毕宇抱。毕宇有些尴尬,李婷拍了他的头一下,毕宇说:“你这脾气还这么急躁,他才多大,打他干嘛?”
挨了打的哲明扁着嘴巴哇啦哇啦地哭起来,我去哄他,他谁都不要,还在那里大哭。毕宇抱住了他,把他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站起来扛着他转圈,哲明抽泣了几声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李婷有些不自在,也站起来:“这孩子有些累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她牵着哲明的手,再次感谢毕宇的招待,然后不顾孩子的反对,抱着他就大步离去。
我对愣着的毕宇说:“你好歹也问下对方的联络电话啊!”
他怔怔地看着李婷母子走远,摇摇头,神色黯然地说:“算了,她想说的话会主动告诉我的,她根本就不想告诉我。”
他坐下来,看着满桌的菜,却再也吃不下,神色悲伤。我了解他此刻复杂的心绪,毕宇如此重情,猛然间与前妻重逢,对方还带了一个混血孩子了,而他却依然孤单一人,此情此景,任是谁也会很难过。
他悠然长叹:“我以为我还恨她,其实真的不恨了,现在看到她,只希望她过得幸福。”
“你真的已经放下了吗?干嘛还愁眉苦脸的?算了,谁都会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回忆,过去的就让它尽快过去,当那是一场梦。看她的模样,应该过得不错,你也可以放心过自己的日子了。”我想着安慰的措辞,想来想去也就这么几句别人说得太多的套话,也知道无法真正安慰他。
他捧着头,缓缓摇着头:“没关系,难过一下就会好的。我都30好几的人了,这点承受力还有的。”
看着他,又想到苏飞扬,还有我自己,真的是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谁又会没有不为人知的过往。真的是并非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走到他面前,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觉得还是保持沉默吧!
我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低着头,将一双手捂着脑袋,像悲伤的鸵鸟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不打扰他,只陪在他身边。对于伤心的人来说,安静和守候就是给他们最大的安慰。
毕宇呀,其实你比我幸运,在我伤心难过的时候,无数次都是我一个人坚强面对,哭到断肠伤心到快要死去也无人理会。那样痛苦的回忆,以至于现在一想起来就觉得心里酸疼得要命,佩服那时候的自己,居然就这么硬挺过来了。
或许是感觉到我站在他身边,他的身体动了一动,没有抬头,伸出手,将我揽进了怀里,沉重的头靠在了我的身上…
我有些惊讶,他却闷声说:“别动…让我靠一靠…一会就好…”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
包厢外喧闹无比,包厢内却一片沉寂,我沦陷在他的怀抱里,既不敢动弹也不能躲开,就这么尴尬地让他依靠着…
然后,我看到这个我以为坚强的男人,身体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自然而然地,我伸出手去,紧紧回抱着他,安慰地抚摸着他的头发,拍打着他的背部,一种叫做怜悯的感情油然而生…
●第12章 他的吻和他身上的薄荷味道
我从毕宇家出来时,天色已经很晚了,感觉特别累。今天遇到的这么多事情不仅让我身体累,令我的心也更加累。
回到家里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苏飞扬还坐在客厅里,无聊地盯着电视看。
我闷闷地看了他一眼,无精打采地走向自己的房间,他在身后不满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在这里等了你一晚上了,你倒好,回来什么话都不说,当我是空气吗?”
我无力地说:“对不起,我今天不想和你吵嘴,我好累了。”
他走到我面前,虎视眈眈地瞧着我:“咦,眼睛哭肿了,出什么事了?向人家求爱被人拒绝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就希望我倒霉,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心理阴暗呀?难怪谈了这么多女朋友,没有一个成功的。敢情你心理变态?”
他却促狭地眨眨眼:“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又怕你没有这个心理承受能力。”
我一怔:“什么事?”
“徐莹莹那妞打电话来了,说明天给我钱,但是是给现金,是她姐夫亲自交到我手里。”
我的心一震,眼神开始涣散,思想开始走神…
“嗬,杨如意,拜托你有点出息好不好,都分手这么久了,怎么一提到这个人,你就是这副痛不欲生的表情。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不管你爱得如何要死要活,真的分手了结束了,谁也不是离开谁就不能活的。你根本就没有参透爱情。”
我回过神来,不理睬他的挖苦:“什么时候,在哪里见面?”
“你有兴趣?要不,我派你去拿钱好了。”
“我…”我想了想,还是感觉自己缺乏勇气,“不,我不去,不过,让我陪你去好吗?”
苏飞扬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嗤笑一声,说:“行,正好让我看看,让我们心高气傲的杨如意坚定不移成为剩女的男人,究竟长什么样!”
第二日,我工作的时候有些心神不宁,总想着今天的那场重要见面。
我究竟要不要去见哥哥呢?如果见到他,我该怎么说呢?
是装作不经意地说:“你好。”
还是平静地叙旧?
还是告诉他,自己这些年来,从来不曾忘记他?
我抬头盯着桌子上自己摆放的一面小镜子,那里映照出我苍白憔悴的容颜,呵,也许什么都不要说,他应该也会明白,一个眼神如此空洞的女人,一个表情如此呆板的女人,一定不曾拥有新的爱情。
爱情予女人来说,永远是灵魂。
我在心里悲哀地叹息,杨如意啊,相见不如怀念,为什么你还是渴望再见他一面呢?还有意义吗?往事已难追。
苏飞扬今日出门谈事情去了,办公室紧闭着门,我出去泡了杯咖啡,转身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办公室门开了一道缝。
我想了想,敲敲门,走了进去,我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去拿钱。
可是我却意外地看到安陆,正在苏飞扬的电脑前忙碌着什么。
我诧异地问:“你在干嘛?苏总呢?”
安陆笑着说:“如意姐,你找苏总呢?他今天要出去忙一天,他的电脑中病毒了,齐总让我来修修。”
我“哦”了一声,有些奇怪,怎么苏飞扬的电脑中病毒了,齐总居然会知道?真看不出来他还是一个这么细心的老板。又有些失望,苏飞扬今天不回办公室的话,那他会不会顺路一个人去拿钱了?
我怏怏地走出来,刚一走出来,安陆就将苏总办公室的门关闭了。弄得这么神秘干嘛?我想,也许他是想好好表现下自己的电脑才华吧,毕竟做一个网络管理员比做一个保安有面子多了。
我坐回自己的办公室,内线电话却响了,传来齐总平稳的声音:“杨如意,来我办公室。”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去见老总,心里总是会有些紧张的,齐总究竟找我这个小人物有什么事情呢?
我站在齐总面前,他微笑着示意我坐下来,身体前倾,用一种郑重地口吻对我说:“杨如意,你的工作能力还不错。”
这句开场白虽然没头没脑,但让我吃了一颗定心丸,看来老板今天不是来找茬的。
他搔搔已经掉了不少头发的头顶,马上又换了一副表情,皱着眉头说:“公司这段时间的业绩不理想,有向下滑坡的趋势…不过呢,我很有信心,在未来的时间内,将公司带到一个高峰…”
我唯唯诺诺不做表态,心里有些郁闷地想,他来找我,不是来倾诉决心的吧?唉,我是一个惜时如命的人,这不是在浪费我的生命吗?
他翻出桌上一份材料,递给我:“你看看,这个恒盛珠宝,是东南亚地区出名的珠宝商行之一,最近,他们新推出了几款圣诞新款的钻戒,正在寻觅合适的电视广告公司来合作推广新产品。这家公司财雄势大,信誉也很好,如果我们公司能取得他们的电视广告推广权,不仅能提高效益,还能打响我们公司的知名度。”
我顺手翻了翻,内页女老板的照片映入眼帘,气质高雅,容颜美艳,这不是莫墨的妈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