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飞扬奇怪地看着我:“她是你的亲戚吗?”
我摇摇头:“但是她是我的朋友,是我介绍来拍广告片的,我不许任何人欺负她。听到了没有?你这样的情场杀手,她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如果你敢伤害她,苏飞扬…”
他不屑地扬扬眉毛:“杨如意,别忘了早上你对我说过的话,出了房门我是你的上级。在外面,记得使用总监这个词。你放心吧,我这样的情场高手,像莫墨这样的女孩我还看不上呢,太纯了,甩起来麻烦。泡妞是一项技术活,有的人适合做目标,有的就不适合,莫墨就属于典型的不适合。”
我皱眉头,不想就这个话题和他说下去了,在感情问题上,我们是两个极端,他花心,游戏感情,我却过于保守,始终放不开,不敢轻易尝试火花游戏。我知道,他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不讨男人喜欢的“剩女”,可是我也同样看不起他,游戏感情的人最终也会被感情游戏了,迟早有一天会有一个女人收拾他的。
“我有一个好的想法,是关于爱情蛋糕的。你要不要听听呢?”
“我觉得你的性格要改一改,也是遇到我了,如果换了遇到别的上司,三番五次纠缠着要上司更改已经决定了的创意,你觉得这个上司会对你有什么样的想法呢?我终于知道你这个人,为什么年纪一大把了还在社会上没有站住脚跟,和你的性格有严重关系。职场守则里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轻易否定你上司已经决定好了的主意,永远要微笑着说YES,不要皱着眉头说NO,喏,像你这样的表情就不行。”
永远要微笑着说YES,不要皱着眉头说NO?难道我真的是一个固执的不会看人脸色的糊涂蛋吗?
我想起以前在其他公司打工的时候,其实工作上我是很勤奋很能吃苦的,领导交给我的任务我常常可以游刃有余地提前完成,可是领导就是不怎么喜欢我,有提拔不会想到我,如果要裁员,第一个被清理出去的往往就是我。
我会为了我认为对的事情和对方据理力争,结果常常闹得不欢而散。就算最后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别人也不会将它归结为我的功劳。因为我的直接,我往往得罪了人自己还不知道,结果被人在背后暗算,放冷箭,或者被人卖了还没有察觉…
“怎么样?是不是在回味我的至理名言?你白长到了27岁,我看你比许多刚毕业的人都不如。”苏飞扬继续奚落着我,见我依然怔怔地发呆,唇边绽出一个略带顽皮的讥笑:“好了,好了,我不打击你了,其实我个人还是欣赏有点棱角的人,你既然这么坚持,不如今天晚上就把你的创意写下来,形成书面文字,让我看看。但是必须在工作之外的时间完成。因为你写的,很可能是没有用的废料。”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冲我挥挥手:“你另外找座位吧,我还得和其他同事交流。”
我怏怏地随便找了一个座位,一个人坐着,看着窗外的风景,坐在前排的人传递过来一个MP4,我一看,是骆尉的。
骆尉在他的座位上伸出他长长的手臂,对着我挥了挥。
这个小朋友,他到底知道我什么秘密呢?
我们的拍摄地点在碧蓝度假村。
这个度假村是星海岸的一个基地,虽然地理略处偏僻,但是风景优美,人迹也比较稀少。
度假村里风景如画,建筑物颇为西式,墙体是红色的,上面爬满了绿萝,屋顶修成了尖塔式,直刺蓝天。
分房间的时候,我和莫墨分到了一起,推开窗户,蔚蓝色大海就在眼底。莫墨高兴地嚷嚷:“如意姐,我们等下去沙滩上拣贝壳!”
此刻已经接近午时,太阳正烈,热热地炙烤着白色的沙滩,一望无际的沙滩上没有几个行人,只有海水寂寞地拍涌。
我笑着说:“你呀就只惦记着玩,等下就要开始工作了,情节你都记住了吗?拍广告没有电视电影那么严肃,可以发挥的余地也大一些自由一些,不过,你的感情也一定要投入哦!”
其实我自己也没有广告拍摄的经验,这些知识也是平时从苏飞扬还有一些前辈那里学来的。
果然,我们刚洗漱完毕,门就被敲响了,工作人员唤着:“开工了。”
第一个场景是在度假村西边,一个小院落里,这个小院落颇像北京的四合院,但显得更有民国古典气质。情节其实很简单,就是男女主角擦身而过,相视着微微一笑,在擦身而过的刹那,男孩在女孩手心里放了一张小纸条。
化妆给骆尉和莫墨化了妆,两人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很“惊艳”,果然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个广告最要紧的就是清新和纯白,他们两人都天生具备那种纯洁明朗的气质,再加上外表都十分养眼,站在那里就已经非常抢镜。
可是拍摄的时候还是有些小麻烦,他们都不是专业模特,也不是戏剧学院学表演的学生,没有任何的表演经验,演绎擦身而过时,不是眼神的碰触不够细腻深情,就是在传递纸条的时候没有那份默契。
简单的一个场景NG了很多次,直到齐总和徐莹莹赶来时,还是没有拍好。
导演在和骆尉和莫墨讲戏,徐莹莹皱着眉头对苏飞扬说:“你怎么找的业余演员,那个男的,还是我家亲戚!”
我心里咯噔一下,亲戚?骆尉是徐莹莹的亲戚…苏飞扬说:“我选人的眼光不会错的,这个创意既然你已经认可,并且已将这个广告全然交给了我,就请你不要干涉我的工作,如果广告效果达不到预期效果,我承担责任。我现在要工作,要思考,可以不要打扰我们吗?”
徐莹莹抬头看着艳阳,对跟在身边的左玲说:“也不知道给我弄把伞来遮阳,快去呀,还愣着干嘛?”
看到左玲一副委屈的模样,我心想,早知道莹莹现在架子这么大,就不让她做莹莹的助理了,唉,想让朋友赚点奖金,没想到却让她受气了。
这个简单的场景我们却拍了整整一个下午,到收工的时候大家都累坏了。
我看到徐莹莹走到骆尉面前,两人在说着什么。
骆尉的态度显得很不耐烦,最后用很大声音说:“你是客户,你不愿意我继续拍,我就不拍,我还不稀罕呢!”
骆尉大步离开,望都不望徐莹莹一眼。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打算追过去,齐总把我叫住了:“今天是开工第一天,晚上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去包一个包厢,大家唱唱歌,开心开心,放松放松。”
我应了一声,回头看看骆尉,已经跑得不见影子了。
我的心里已经升起了疑问,骆尉和徐莹莹是亲戚,究竟是什么亲戚?为什么他对我的事情仿佛很熟悉一般?难道他是…可是…
我回房间找到莫墨,让她去劝劝脾气倔强的骆尉,然后才去订包厢。
晚上,我和左玲一起负责招待大家,莫墨陪着骆尉也在,包厢里的气氛本来挺好的,结果齐总、苏总陪着一脸傲慢的徐莹莹走进来的时候,气氛就开始变冷了。
我走到徐莹莹身边,说:“莹莹,你唱什么歌,我替你点吧!”
她抬头,诧异一个小职员居然敢这么亲热地称呼她的名字。见到是我,她咪着眼睛想了半天,才惊讶地说:“如意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有些不好意思:“是啊,我不仅在这里,还算间接给你打工呢!莹莹,没想到你现在这么有出息了,真让我汗颜啊!”
我的这些肺腑之言听在莹莹的耳朵里倒有些像恭维的话了,她果然变得开心了:“如意姐,我们有几年没有见过了?我还记得我出国留学的时候是你跟我姐姐一起送我上的飞机,我不要爸爸妈妈送,只要姐姐送,因为我恨他们。现在想起来,真的觉得好可笑。噢,对了,你和我姐姐现在恢复关系了没有?姐姐说你们绝交了,因为姐夫…”她停了停,终于知道看下我的脸色了,“如意姐,其实这样的事情多的是,在巴黎,人们之间的关系就没有国内这么复杂,就算爱情不在了,还有友情,再见面的时候同样勾肩搭背像什么恩怨都没有一样。再说了,姐夫和我姐姐关系很好,他们确实很登对。”
我按捺着内心的难受,强笑着说:“好了好了,今天可不适合叙旧,看,现在气氛冷场了,你是老板,给我们带动点气氛嘛,唱首什么歌呢?”
莹莹唱了一首英文歌,接着齐总也登台演绎了一曲刘德华的《冰雨》,他们俩都唱得很一般,有些跑调,没想到反而重新活跃了气氛。
大家欢快地邀请苏飞扬唱歌,听大家那语气,好像苏飞扬还是一个高手。
果然,苏飞扬站上去,就直接点了一首周杰伦的《龙卷风》,唱起来竟然像原音一样。我有些惊讶,没想到苏飞扬竟然也会喜欢周杰伦这样的曲风。
接下来,他连续演唱了两首周杰伦的歌曲《青花瓷》和《菊花台》,掌声一片接着一片,就连一贯高傲的徐莹莹也有些惊讶了,跟着鼓掌。
齐总觉得自己的风头被抢走了,有些恼火,拿着麦克风说:“飞扬,让给新同事唱唱嘛,来来来,杨如意,你去唱一首,大家鼓掌!”
我正在忙着招呼大家吃水果和喝水果酒,没想到齐总会想到我,苏飞扬将无绳麦克风交到我手里,低声说:“实在不会唱,你就来一首《祝你生日快乐歌》得了。”
我白了他一眼,笑着说:“你也太小看我了。”
我大大方方地点了一首莫文蔚的《阴天》,旋律响起来,灯光也配合地黯淡了下去,我轻唱起来:
阴天在不开灯的房间
当所有思绪都一点一点沉淀
爱情究竟是精神鸦片
还是世纪末的无聊消遣
香烟氲成一滩光圈
和他的照片就摆在手边
傻傻两个人笑的多甜
开始总是分分钟都妙不可言
谁都以为热情它永不会减
除了激情褪去后的那一点点倦
也许像谁说过的贪得无厌
活该应了谁说过的不知检点
总之那几年感性赢了理性的那一面
…
满室寂静无声,仿佛都在安静地倾听着我歌唱。
初进大学时,我还是一个羞怯的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女生,后来,在“他”的引导之下,我的自信才如一束含苞的鲜花般慢慢绽放,对舞台和抛头露面不再恐惧,不论是演讲还是辩论比赛,还是歌唱比赛,哪里都会有我活跃的影子。
我将这一切都归结于“他”的功劳,而他只是笑着说,像我这样白羊星座的女孩,骨子里本来就有着激情和莽撞,他不过是替我点燃了一点火苗而已。
说这些话时,他温柔的眼神,我现在还清晰地记得,仿佛像发生在昨天,而时光荏苒,其实早已将我和他拉开了距离。
…
回想那一天喧闹的喜宴
耳边响起的究竟是序曲或完结篇
感情不就是你情我愿
最好爱恨扯平两不相欠
感情说穿了一人挣脱的一人去捡
男人大可不必百口莫辩
女人实在无须楚楚可怜
总之那几年你们两个没有缘…
一曲毕,我放下话筒,掌声四起,我挑战性地看着苏飞扬,他靠在墙上,喝着水果酒,见我瞥着他,冲我抬高了酒瓶,嘴角露出招牌式的讥讽的笑,仿佛在说:看不出来臭丫头还有点功底嘛…
我想起苏飞扬要我将我的创意形成书面文字,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决定回房去。大家都玩得这么高兴,气氛也调动起来了,我一个小人物悄悄离开,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
我悄悄离开,歌厅和我住的地方隔着一座长长的走道,还要走过一个小花园,我刚走进花园里,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我还没有来得及回头,一个人已经从身后一把拉住了我…
我差点尖叫起来,那人说:“是我,如意姐!”声音带着淡定。
我站定,抬起头来看,高高瘦瘦,五官分明,十分俊朗的青年,原来是骆尉,他竟然跟着我一起离开包厢了。
此刻,月色迷蒙,掩映在厚厚的云层背后,四周那些昏暗的灯光,投射在人的脸上,渲染出一片模糊的光晕。微微的风穿身而过,摇曳着树影,幽暗的夜,宁静而又纯白。
他依然拉着我的胳膊,我轻轻挣脱,却没有挣脱开来。
他一用力,就将我拉进了他的怀里。
年轻男孩身上独有的、淡淡青草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他的个子是如此之高,我只能将头埋伏在他的肩膀上。我微微抬头想看清楚他的脸,他却只低声说:“别动。让我抱抱你。”
我有些狼狈,也有些迷惑,不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什么。我只能静静地站着,脑袋里寻思我现在该怎么办?
他拥着我,直觉却告诉我他并非是想轻薄,我如果翻脸,反而令我们之间会变得尴尬。
我犹豫了半天,才吭声:“骆尉,你,你是不是小石头?”
他的身体没有动,只是紧紧地抱紧了我,将头埋在我的发上。
这样下去不行,让人家看到了会产生误会,我一狠心,用力将他推开:“别这样,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小石头?”
他褐色的眸子哀伤地瞅着我,黑色的头发被风吹的飘扬,俊秀的脸庞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如意姐,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认出你来了。”
我呆了,他没有否认,那他就真的是小石头了。
是几年前?嗯,和哥哥分手的前几个月,应该有四五年了,我见过小石头一面,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卷得高高的裤管上沾满了泥巴,个还不是很高,患着轻微的自闭,眼神低垂,永远不敢直视人家的眼睛。
我怎么能将那个羞怯的少年,和面前这个英挺的青年联系到一起呢?他的过去,已经完全在现在的他身上找不到痕迹了。
我摸着他坚毅的脸颊,因为激动,而变得语音有些颤抖:“对不起,小石头,我居然——没有认出你来!”
他握紧我的手,坚毅地说:“如意姐,小石头已经长大了,以后,不会再让如意姐伤心了。”
我讪讪地收回手:“你想多了,没有谁让我伤心…”
“你骗不了我的,即使你在人前微笑,显示着你多么能干,多么精明,可是你的眼眸还是出卖了你,这些年,你过得根本就不快乐。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是你,最了解你的人是我,而不是我的哥哥,不是骆戈。”
“不要提骆戈。别对我提这个名字。”我咬着牙低声说,马上又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补上一句:“他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想再回忆起这个名字。”
他又用哀愁的眼神紧紧瞅着我:“如意姐,你知道吗?哥哥结婚的时候,我才知道,新娘已经不是你了。原来全家人都知道,就是瞒着我,可是在婚礼上,我看到了答案,你知道吗?那一刻我的恨意并不比你少,愤怒也不比你少。婚礼上人来人往,爸爸妈妈的脸上洋溢着快乐和满足,就像徐玉本来就应该是骆家的人一样,谁都仿佛不记得你曾经存在过。可是,我记得你,我忘不了你,因为你,我一直排斥徐玉成为我们家的人。如意姐,我请求你原谅我的父母,他们是朴实的农民,他们没有文化不懂什么是爱情,可是我不请求你原谅我的哥哥,他怎么可以那么残忍地伤害你,那样爱着他的你,那样帮助着他患有轻微自闭症的弟弟的你。”
我无力地闭上眼,不让眼泪滑落,我摇着头,软弱地说:“骆尉,都已经过去了…我已经不记得了,求你,不要让我再想起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他是因为不爱我才离开我,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他选择了徐玉,事实证明她也是最适合他的女人,而不是我,他的选择是正确的。爱情只有两种结果,在一起或者分开,没有对和错。我早已忘记他了,不爱了,你就不要再提过去的事情了…”
他再次紧紧地抱紧我,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在我的面容上:“如果你不恨他,如果你已经忘记了他,为什么你不让我提他的名字?以你的性格,你应该是一笑置之的,而不是有现在这么难过。如意姐,我和你的心是贴在一起的,虽然他是我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是兄长,是骆家的长子长孙,可是我一样再也不会尊重他,不会原谅他。我不会再当他是神,他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抛弃最心心相映的初恋女孩,最患难与共的女孩。他教导我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是他自己,却从来没有做到。”
“别说了。”我推开他,看到远处已经隐约有人影朝我们走过来,我说:“他是他,你是你,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可爱的石头弟弟。好了,回房间去吧,我今天还有一份策划需要完成呢!”
他握紧我的手,然后放开,一个人朝夜色里走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的心潮久久起伏不定,多少往事浮现在脑海里。石头和他哥哥长得不太一样,可是我还是能从他们的细微处找到一些相似。
这个小我6岁的男孩,如今真的长大了,以前都是我用姐姐的语气引导他,教导他,给予他一些缺失的女性细腻之爱,而现在,却是他在安慰我的苦痛,他能理解我那些细密伤口的背后是不曾痊愈的疤痕。这些年,他不曾忘记我,就像我不曾忘记他一样,只是,我不知道,他如今已经是一个这么优秀的青年。
这多少,算是一种安慰吧!
●第9章 红馆酒吧的游戏
我回到房间,打开我的破烂笔记本电脑,却一个字都写不出来,骆尉提到了那个名字,此刻深深纠缠着我的心。
“骆戈,念起来像喊罗锅…”
“敢嘲笑我?”
“嘻嘻,你拿我怎么样?”
“从现在开始,和我家的小石头一样,叫我哥哥。”
“不要,哥哥妹妹的,不觉得很矫情吗?”
“那我就叫你媳妇儿,看你能不能受得了?”
“…我投降了…”
我傻傻地笑出声来,摸摸眼眶,却已经是湿了。
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原来是如此寂寞,在喧闹的时刻,我永远是紧闭心扉的那一个人。
如何让我遇见你,在我最美丽的时刻,却又如何残忍地安排我们分离,让我最美丽的年华犹如滔滔逝水,转瞬已不知所踪。
我打开电视,想让喧闹的声音分散我的情绪。电视的信道不是很好,气象预报员说:8级台风即将登陆,请海域部门做好安全防御准备…
强台风即将来了,肯定会影响我们的工作进程,正好可以和苏飞扬详细谈谈我的一些想法。
我喝了杯热开水,定了定神,趴在电脑前开始噼噼啪啪地打起字来。
莫墨回房的时候,我已经写了差不多一大半了,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我转头去看,笑容却僵住了,只见莫墨的身后竟然跟着苏飞扬。
“你要不要进来再聊聊?”莫墨盛情邀请他。
我皱皱眉头,现在已经是午夜12点了,这个单纯的丫头竟然随便邀请一个男人来房间,而且还是一个情场老手。
我站起来,冲莫墨说:“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别影响了明天的工作。”
莫墨冲苏飞扬吐了吐舌头:“苏哥哥,真不好意思…”
苏飞扬探头望了我一眼,微笑着说:“没关系,记得锁好门,注意安全。我走了,明天不要太紧张,放松一些,明白了吗?”
“明白了。”莫墨娇憨地一笑,我推开她用眼神示意她进去,我来关门。
我冲苏飞扬露出自己的小白牙。
“干嘛?呲牙咧嘴的?”
“如果你敢进来一步,我就咬死你。”
苏飞扬嘲笑着皱皱鼻子:“你看看你这凶样,哪个男人还敢挨近你哟?”
我冲他摆摆手,意思是再见。然后用力将门关上了。
听到苏飞扬离去的脚步声渐渐远了,我带着姐姐的口吻责备莫墨:“傻丫头,以后不要随便带男人进房间。这点自卫常识都不清楚吗,你就不担心你的父母为你操心啊?”
莫墨拉着我的胳膊撒娇:“如意姐,苏哥哥又不是坏人。”
“那是,你以为好人坏人脸上都贴了字啊,越是坏人越表现得像好人,要不怎么天底下会有那么多伤心的女人呢?”
莫墨撅着嘴巴:“苏哥哥比骆尉好多了,又温柔又会照顾人,骆尉说去上洗手间,然后人就找不着了,根本就不管我。”
一提到骆尉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就有些心虚,只得说:“好了,别拿苏飞扬和骆尉比了,快去洗澡,准备睡觉。我还得忙一会。”
莫墨到底还是小女孩,洗澡完毕倒在床头就睡着了。
望着她熟睡的甜甜的笑脸,心想自己也曾经这么年轻无忧无虑过,可惜走得最快的都是最美好的时光。
我继续工作起来。
第二天,我挂着两个熊猫眼,将打印好的文稿交到了苏飞扬的手里,他接过来,看了几眼,说:“台风要来了,我们的工作进度要加快,不然天气会影响拍摄。”
“你先看看我的构想嘛!这么仓促拍摄,如果效果并不是特别理想呢?”
“杨如意,你就是一根筋,我懒得说你了,你就是遇到了我,如果遇到别的上司,瞧不整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