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呆了半天,直到另一个人提醒他们,二人才从惊艳中回过神,点头哈腰道:“有的有的,公主且等等。”
“那好。”董轻婳手中捏着蒲扇,轻轻的摇了摇,旁边的人都闻到了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使人心旷神怡。
约莫过了一会,卖花老乔递给了董轻婳一大捆粉玫瑰,董轻婳本不想要这么多的,可是当看见卖花的人手上那被花藤划到的伤口,于是转口道:“多谢。”
话毕,叫随行的仆役递上了银两。
老乔看了眼手中的银子,一脸惊慌的摆摆手道:“无需这么多的。”
仆役道:“就当小姐赏你们的。”在府里的人都不唤董轻婳为公主,也不唤董崇夕为宰相,就只唤为老爷,小姐。
老乔接过了银两,感激的在原地磕了几个响头。
董轻婳绕过了巷子往一处豪华的府邸里走去,在这时,忽然走出了一男人,气宇轩昂,来人正是董崇夕。
董轻婳见到自家爹爹,眉眼一弯,笑着道:“爹爹”
董崇夕莞尔,伸出手将董轻婳额前的碎发弄到后面去,随后才用温润的嗓音道:“你娘亲想吃街头的茯苓糕,爹爹去买,婳婳有什么想吃的吗?要不要桂花糕?”
话毕,董轻婳笑的贝齿露出,道:“早知娘亲要茯苓糕了,刚刚婳婳出去顺带捎上了,还给爹爹带了爹爹最爱吃的马蹄糕!”
董崇夕轻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你啊你!”
他说完伸出手,仆役在这时将手中的糕点递到了董崇夕的面前,笑着道:“老爷,前人说,女儿就是贴心的小棉袄,我瞧着,小姐就是贴心的仙女袄!”
在南海,上到百岁老,下到三岁儿,全都知道,董崇夕有多宝贝自己的女儿,董轻婳几年前刚到南海的那阵子,董崇夕天天带着董轻婳和夫人出去溜达,逢人就说:“这是我家女儿,承了我家夫人的美貌。”
众人笑,却也知道他们一家三口,哪个不是顶尖的好看。
包括宰相都是,那玉树临风的样子,往那一站,就勾了不知道多少女人的魂,偏偏他眼里只有宰相夫人和仪卿公主,旁的人都没正眼瞧过。
果真如此,只见那仆役说完,董崇夕那平日里对他们笑都不笑的人竟勾唇,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道:“确实如此!”
董轻婳脸色红红,娇嗔道:“爹爹,莫要再开玩笑了。”
“爹爹哪有开玩笑。”董崇夕接过仆役手中的糕点,带着董轻婳往院子里走,笑着道,“我家囡囡本来就好看,以后不知道便宜了哪家的臭小伙子!”
话毕,董轻婳见董崇夕又开始生闷气了。
董轻婳:“”她安慰的有些累,不想安慰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爹爹总是觉得她快要嫁人了,日日在娘亲跟前说,娘亲先前还安慰几句,后来也默默的不去理他了。
两个人走进去,绕过了小桥,走进了一处石拱门,院子里百花齐放,林蔚坐在院子中手上正捏着绣针,在荷包上绣图案。
见他们二人进来,林蔚笑道:“婳婳,今日有人来传话,说是过几日就是庙会了,想邀你一道去。”
董轻婳笑嘻嘻:“娘亲,可是妙音?”
妙音是她几年前来到南海之后去了太学认识到的同窗。
“对的,婳婳真聪明!”林蔚笑笑,“不过,容小公子也过来请你了,说是那日带你去庙会,有好多好玩的玩意。”
董轻婳弯着眉眼笑笑。
董崇夕坐在了林蔚的旁边,笑着道:“夫人,你这是绣给我的吗?”
“不是的。”林蔚笑,“这个是给婳婳的,你的我早就绣好了。”
董崇夕嘴角勾起,眉眼弯弯的伸出手握住了林蔚,低声道:“夫人待我可真好。”
董轻婳掩嘴偷笑。
忽然,坐在院子中的林蔚话锋一转,道:“婳婳,你前几日绣的那个荷包”
有些一言难尽啊。
董轻婳脸色微红,不好意思极了,声音细细软软的,“我我觉得绣荷包太难了。”
董崇夕护女狂魔又开始了,他道:“没事没事,婳婳绣的好看极了,爹爹就很喜欢。”
“你们”林蔚扶额,“我没说婳婳绣的不好看,就是真的”
太难看了嘛
董崇夕瞄了一眼桌子上前不久董轻婳绣的不伦不类的荷包。
他侧眸,真的有点没眼看啊没眼看。
董轻婳脸色更红了,伸出手,企图掩人耳目,悄悄地将荷包握在手里随后站起身,软着嗓子道:“那爹爹娘亲婳婳先回房了啊。”
话毕,她立刻转个身,生怕被董崇夕和林蔚笑。
殊不知她一走,董崇夕先是憋不住了,立刻笑出声,而林蔚无奈的道:“你啊你”
董崇夕牵着林蔚的手,扶着她缓慢的坐在椅子上,笑着道:“逗她玩呢”
董轻婳手抓着荷包,低着头往自己的闺房里走,董崇夕在这处买的院子不是非常大,但总体来说很温馨,小山小溪后援前院,都别具特色。
董轻婳回到了院子,将荷包紧紧的压在了箱子底下,她觉得丢人死了,绣荷包的功夫一点儿都没长进。
四年前是这样的水准,四年后还是。
董轻婳轻叹一声,“哎”

54
南海信奉佛和观音, 一早上就已经看见许多人在为过几日的庙会而奔波劳碌。
董轻婳坐在院子里拿着鱼饲料喂着池里的小鱼,安静优美的像是一副画。
不多时, 走进来一个女孩, 长得秀气, 模样有些俊朗,像极了男子, 但是偏偏穿着一身齐胸襦裙,浑身上下却透漏着一丝野性。
她快步走到董轻婳的位置边, 后者看见老人,兴奋的眉眼弯起, 软着嗓子喊她:“妙音。”
来人正是妙音, 董轻婳在南海交的挚友。
妙音原本不苟言笑的脸在听见董轻婳的声音时,忽然笑笑,“婳婳, 走, 我带你去爬山, 今日说庵温山上有白狐出现,许多人去看呢。”
董轻婳站起身道:“好, 那你等会,我去和我爹爹娘亲说一下。”
“哈哈。”妙音笑,“无需无需了, 我刚进来时,就遇见了董叔和林婶婶,我与他说了的, 他们都同意了的。”
见状,董轻婳莞尔,“那既如此,我们便去吧。”
待董轻婳出去的时候才看见不止妙音,还有一群在太学里认识的人,三男两女,都是平日里董轻婳的玩伴。
放眼望去,府门口还站着一个俊朗的男子,眉眼温柔,温润如玉,举止得体,正在与董崇夕不知聊些什么,只见自家爹爹伸出手在男子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眉眼间有种欣赏之意。
董轻婳迈着小步走过去,笑着道:“爹爹。”
董崇夕嗯了一声,轻轻的抚了抚董轻婳的发端,“去吧,容深在这里等了你许久了。”
“容小公子。”董轻婳望向了容深,小声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容深脸色红了些,喃喃道:“没有的,是我来早了,我不该来这么早的。”
容深此刻语无伦次的模样,哪里有刚刚和董崇夕说话间的那股游刃有余的劲啊。
董崇夕微微扶额,他感觉容深的变化太大了。
他一时有些接受不来。
沿着山间的小路走着,周围密密麻麻的野花,味道有些勾人,妙音一路上按耐着心,直到董崇夕不放心董轻婳的视线终于收回了,妙音才蹲下身子立刻摘了一朵小粉花放在了董轻婳的耳朵旁。
“婳婳。”妙音拍拍手笑道:“你真是太好看了。”
董轻婳习惯了妙音喜欢摆弄她,在她身上试验各种稀奇古怪的发饰和衣裳,今日路边的这朵小花被妙音摘下戴在自己的耳朵旁,董轻婳倒是觉得已经是小中之小了。
她莞尔,顺其自然的道:“妙音,好看吗?”
妙音没回话,而是问了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容深,“好看吗容深。”
容深呆愣的抬起眼眸,看见董轻婳望着他的时候还是红了脸,平日里在太学里面也很多人喜欢容深,但是他却只注意到董轻婳,四年前就注意到了。
现在他们早就没去太学读书了,但是容深总是找借口来找董轻婳玩,平日玩的好的这群玩伴大概都知道容深的心思,于是明里暗里的帮着容深。
妙音见他又开始红了脸,于是叹口气,悄悄地踩了一下容深的鞋子,后者:“啊!”了声,道:“好好看极了。”
董轻婳掩唇轻笑,“容小公子。”她指了指自己软软的脸蛋,道:“你脸怎的这么红,是太热了吗?”
容深立刻拿着手扇了扇风,可是因为董轻婳的视线,他总是不能平复下内心的激动和羞涩,额头上都溢出了细密的汗。
“容小公子。”董轻婳软着嗓子喊容深,后者呆呆的点头,董轻婳没忍住,轻笑出声,之后从袖口中拿出一条手帕子,白皙的指尖攥着手帕,递到了容深的跟前,轻声道:“给你,你出了满头的汗。”
容深受宠若惊,一脸惊喜的道:“我给给我的?”
“是啊。”董轻婳脸上有些尴尬,她不知道为什么一条手帕子可以把平日冷静睿智的容深弄的如此激动,她忽然有点想收回手。
下一刻容深似乎能懂董轻婳的想法似的,猛地伸出手将董轻婳捏在手中的那块手绢拿了过来,脸色红红的道:“谢谢过婳婳。”
董轻婳轻笑出声。
妙音及时上前,防止容深再度丢人,指了指前路,道:“走吧走吧,你们两个再聊下去,估摸着天都要黑了。”
董轻婳嗔道:“哪有啊。”
话毕,容深勾唇轻笑了下,舔了舔嘴角缓缓的上前,道:“无碍,走吧,天黑的话我们就在上面住一晚上,有客栈的。”
妙音挑眉,待董轻婳先走了之后,妙音笑的身子都在抖,道:“还没到手呢,就被吃的死死了。”
容深脸色恢复了正常,抬头望着董轻婳娇小的背影,轻笑了一声。
妙音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子,大步的追上了董轻婳牵起了她软乎乎的小手,一脸满足的谓叹:“啊!婳婳的手就是软,软乎乎的,像是个小猫猫。”
董轻婳轻笑,“你又打趣我了。”
“我可没。”妙音挑眉:“婳婳,你觉得容深如何?”
董轻婳:“啊?”
“容深啊。”妙音晃了晃两个人牵着的手,“人长的多好看,我们南海一半的女子都喜欢他,我再没有见过比他还好看的男子了—”
话音刚落,妙音不只看见什么,呆呆的道:“额我刚刚就看见了一个比容深好看的男子,太好看了吧!”
董轻婳:“你在说什么啊?”
“就在那。”妙音指着视线往上的那一处,那只有一颗树,她惋惜:“可惜他走了,刚刚我还瞧见了,瞬间就不见了人影。”
“妙音。”董轻婳冰凉的小手,摸上了妙音的额头,小声嘀咕:“没烧啊,怎么奇奇怪怪的,说什么话呢。”
妙音一脸痴迷的望着刚刚的方向,自言自语道:“婳婳,真的,刚刚的男子太好看了,你没看见是你的损失。”
董轻婳轻笑了一声,“我可是看见过更好看的男子。”
“我可不信,比容深好看的少之又少。”妙应轻哼,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刚刚瞧见的那人,可真是好看极了。”妙音悄悄地靠近董轻婳,在她耳边说:“真的好看极了!比容深好看。”
山间草木旺盛,极好乘凉,加之这山不高,一群人走上了山顶也并未觉得有炎热的感觉。
董轻婳和妙音在山上看见了卖茶水的老人家。
于是走上前,买了八杯茶水,递给了周围的人,容深眼尖的伸出手帮董轻婳分发下去,随后还掏出了银两,递给了老人家。
“容小公子我来。”董轻婳忙不迭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水碗,走上前将自己的荷包拿出来,随后从里面掏出了银两,递到了老人家的手上。
容深:“无需,我来就好了。”
话毕,礼貌地将董轻婳的手收回,将自己的银两放在了老人家的装银子的碗里。
老人家道了谢。
董轻婳将自己的银两又递给了容深,蹙眉道:“你可收下吧。”
“我是男子。”容深笑笑,强行的忍住了心头的那一抹羞涩,继续道:“哪好意思让你出银子。”
董轻婳伸出葱白的指尖挠了挠自己的脸颊,道:“既如此,那我以后再请你喝茶吧。”
“真的吗?”容深一脸惊喜的道。
董轻婳觉得有些莫名,却也还是点点头。
容深因为太高兴了,以至于将自己的荷包给撕碎了。
看着他手上那被他撕成了一块布的荷包,董轻婳:“”
妙音坐在一边,慢慢的伸出手扶住了额,没眼看啊没眼看。
董轻婳眨着大眼眸,瞳孔漆黑,像是一汪水,此刻正在注视着容深。
后者脸色爆红,修长的指尖紧紧的攥着那个破了的荷包,说都说不标准,最后索性闭上了嘴。
“容小公子。”董轻婳有些不好意思的从袖口里面掏出了那日被自家爹爹和娘亲嫌弃的荷包,脸色红红的道,“如果容小公子不嫌弃的话,我把这荷包”
“不嫌弃不嫌弃。”容深立刻道,“谢谢婳婳赠予我的荷包。”
董轻婳那句你先用着,用完后还给我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点点头,莞尔道:“容小公子不嫌弃就好。”
一群人又在这走走逛逛,不一会,听见了一个老人家念着算命的话。
董轻婳见没人光顾他的摊位,于是上前道:“老人家,小女子这厢有礼了,还劳烦您老给我算一下。”
妙音他们早就去了更有趣的摊位玩耍,容深被另外几个公子带走了,于是现在都是各玩各的。
老人家见有人来,抬起眼眸的瞬间,眼里闪过一抹惊艳,张着嘴巴愣了好半晌才道:“好”
董轻婳莞尔,坐的端端正正的望着老人家,气质优雅。
老人家看了眼,眉时而蹙起,时而淡淡的笑了下,最后只道一句话:“女娃,我瞧你与我有缘,今日便提醒你一句,姻缘快到了。”
周围的人多得很,熙熙攘攘的,但却因为有神仙庙众人不敢说话太大声,所以老人家说的有气无力,董轻婳却是一字一句的听了进去。
随后愣了半晌,道:“谢谢老人家。”
老人家笑着抚了抚自己的山羊胡,一脸高深莫测的道:“既如此,我再与你透一天机!”
董轻婳眼眸泛着笑的看着老人家。
后者笑的和蔼亲切,道:“姑娘命好,丈夫对你百依百顺,以后也只守着你一人,无妾无其他人。”
董轻婳笑的眉眼弯弯。
老人家润润嗓子,小声道:“最重要的是,姑娘你有凤命啊。”

55
庵温山上, 周围百花齐放,因为树大, 许多人都坐在这处的凉亭内乘凉, 闻着淡淡的香火蜡烛味, 耳边回荡着蝉鸣鸟叫,还有和尚诵经文的声音, 宁静祥和,好不自在。
董轻婳小步走进了一处人少的凉亭内坐了下去, 周围的几个女子友好的莞尔冲她点点头,董轻婳轻轻颔首微笑, 随后望着不远处的松树。
松树下, 掉落了几颗小松果,她记忆忽然变得有些悠远,想到四年前的那年冬, 她第一次看见松果的模样, 竟被赢溱言语相逗, 差点真的咬了一口。
思及此,董轻婳双手交叠撑在木栏上, 下巴放在了白皙的手背上,呆呆的望着不远处的风景。
不知他过得如何。
耳边响起了周围香客的讨论声,此起彼伏, 却又小心翼翼,董轻婳的思绪被打乱,耳尖的听见了她们的讨论声。
“你们听说了吗, 前不久太子殿下又在宫内发了火。”
“可不是,我前不久也听说了,这几年太子殿下性子大变,常听我在宫中的亲人说现在可没人敢近他的身,太恐怖了。”
“对,且还听见人说他虽长得好看,宛若神仙下凡,但是双眸总是无神,眼底里灰蒙蒙的,没点精神气,也不爱笑,而且性子不好,常发脾气,冷血的不行,也不让宫人们打扫院子。”
他们还说些什么董轻婳没去听了,她脑海里原本模糊的记忆朦朦胧胧的又浮现出来。
那人的样貌又模糊变为清晰。
少年郎的五官稚嫩带着骄傲,不羁放纵,张扬跋扈,眉眼间的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又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魄力,笑起来时却又温暖,却没有一丝他们口中的那般暴戾冷血。
她不觉得这个平日里张扬跋扈爱笑爱闹的少年郎会成为他们口中的冷血无情的人,至少,他对她还算是很好的,只是这份好,始终只是兄妹情谊罢了。
庙会上传来了钟声,连续敲了十几次。
是有钱人捐了香油钱,董轻婳不由得有些咂舌,因为这钟是要捐了十两黄金才敲一次,但是现在足足敲了二十次次不止。
董轻婳不由得跟着众人往捐香油钱的那处走去,越走近她看见的人越多,密密麻麻的全部挤在了月老庙的门口,多数的女子含羞带怯的往中间空出的位置看。
董轻婳虽然高,但是在人山人海的人群里,还是没能看见里面的人物。
眼见人越来越多,周围的八卦声也都在同一时响起,说是有位俊朗的公子在求姻缘,不惜砸千金,买了金童子童女,刻上了名字,放在了一道,说是求月老保佑让他与心爱之人早日相遇,相守。
董轻婳听的一愣一愣的,小手攥着手帕子踮起脚尖往里瞧,却在瞬间听见了一声呐喊。
“啊”
董轻婳瞬间捂住了脸,这声音她太熟悉了,就是她好友妙音的声音,董轻婳太了解她了,估计是看见了哪家的美男子,才会如此激动。
因为那年,妙音见到了董轻婳的时候也是如此,感叹这世上的花见了她都要羞愧,问她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果真如此。
董轻婳听见了妙音的声音,在里里边传来,“公子,你姓甚名谁,你应该不是南海人的吧,长得这么白嫩,我瞧你有点眼生啊。”
妙音不好意思说的太直白,双手背在身后,她其实是想说,我们南海的男子长得都没你好看。
妙音原本以为自己这么大胆,怎么的对方也会给点反应,没想到,眼前这个身穿黑色华服的男子,神色淡漠,竟一言不发的绕过了她,别说话了,眼神都没给一个。
妙音有些尴尬之时,从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伸出了一条纤细白皙的玉臂,伴随着一道细软的声音,道:“妙音,来。”
妙音脸上又覆盖上了笑意,她没去看都知道是谁,除了董轻婳,还有谁会在大家围着她指指点点的时候伸出手呢。
妙音看了眼那清冷寡言的男子走进了月老庙,模样似乎很虔诚的祷告着,又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最后站起身,太阳在这时候斑驳的洒下来,但是,他却比太阳还耀眼。
周围的女子一脸不屑的看着妙音,但是却不否认庙里的男子确实是好看的不行,眼神都似有若无的瞟过去。
站在一侧的男子虽有些不满,本想说两句这男子中看不中用的话,下一刻在那男子的视线淡淡的一扫,只是扫了一眼他们,那群躁动的少年们顿时闭上了本想反讽刺的话。
真的是顶好看。
有一人小声道:“容深,你遇见对手了。”
容深莞尔,望了一眼庙里的男子,道:“林远,你抬举我了。”
说他谦虚也好,眼前的男子确实是好看极了,浑身的气势也让人不寒而栗。
只是他那双眼神情淡漠,似乎毫无生气,又好似只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总之,身上少了些什么。
周围的好友们却不以为然,只道容深还是这么谦虚,他们都觉得容深好看极了,南海这么多女子,少说一半也倾心于容深,只是他素来低调又沉默,旁的人进不了他的身。
独独一个董轻婳。
周围又响起议论声。
妙音连连啧啧两声,“妖孽啊妖孽。”
要说容深是仙子,那么眼前人就是妖孽。
董轻婳在人群里等了一会,见妙音没理自己,不由得加大了音量,喊道:“妙音,你在不在?”
妙音肉眼可见的看见了那在月老庙里的人高大的身子似乎震了震。
随后妙音见他还是和之前一样,笔挺的站在原地没有动过,不由得怀疑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她怕董轻婳等太久,于是道:“婳婳,你在哪里。”
妙音转身的瞬间,没有看见站在月老庙里的人身子顿了顿,下一刻就转了个身子,疾步往妙音的方向走去。
董轻婳在人群里只能凭着感觉伸出手,也看不见妙音在哪里。
周围的人太拥挤,她窝在一堆人的中间,又热又闷,在这时听见了妙音的话,她又将手伸出去,企图让妙音发现她。
男子紧紧的盯着那纤细的玉臂,那双清冷的双眸顿时变得有些血红。
吵闹的人群里董轻婳没听见妙音的回话,而是听见了一声低喃,这声音曾几何时伴随着她度过了七个年岁,化成灰她也能记得。
可是,这声音此刻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一场悠长岁月里的噩梦,又似乎是甜蜜的感觉。
董轻婳浑浑噩噩间,看见堆积在她跟前的人们都被尽数的拨开。
似乎是将军凯旋,将士们为他劈开了一条道,让他去到想去的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