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不说,她也已经猜到了。
但是听到他亲耳的解释,还是狠狠地把吊在半空的那口气,终于松了出来。他愿意和她解释,至少比她一直蒙在鼓里强。尽管看着眼前康绣杏与画中人相似的的眉眼,她的心脏就一抽一抽地疼痛。
“杏子,你应该有自己的交往圈子。我对于你来说,是太老了。”闫亦心笑着挽住严绾,“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生命里的另一半,你也会找到你的。”
“那姐姐到底算什么?我一直以为你们是世界上最最般配的一对,并肩站着的时候,就像金童玉女。除了姐姐,没有人配得上你。”
“杏子,你还太小,等遇到了自己喜欢的男孩子,才会明白感情并不是雾里看花。它那么真实,可以真实到柴米油盐。”
“严绾!”一个爽脆的声音,打破了三个人之间难堪的沉默。
一个大而温柔的眼睛,泛着青瓷般的颜色。穿着紫色的晚装衬出象牙白的肌肤。全身上下除了右腕上的一直玉镯,没有第二件首饰。
“周小姐!”严绾很感激她的适时解围。她已经看出来了,闫亦心因为对康绣桔的过往,而对康绣杏毫无原则地容忍。
而她,则是夹在两个人中间的一颗钉子。
“原来你和闫先生是.....”周朴一副恍然的样子,轻抿唇线浅笑的样子,倒把她刚强的脸部线条,放揉了几分。
严绾轻轻一挣,把自己的手从闫亦心的掌心里脱出来:“我去和周小姐谈几句,你......”
闫亦心显然松了口气:“好,我一会儿就来找你。”
也许,他和康绣桔之间,还有的是时间消磨。
“那是康绣桔的妹妹。”周朴的眼睛,似乎含着深意。严绾立刻意识到,当年的事,她一定也是知情者。张了张嘴想要问,又觉得和周朴的交情还没有到无所不谈的地步,又尴尬地闭上了嘴。
“想问就问嘛!当年这段往事,差不多的人都知道,很轰轰烈烈了一阵子的。”周朴却毫不扭捏,“你想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如果你不想知道的话.......那就算了。”
严绾失笑:“你就直接告诉我吧,还要卖个关子,可不像你的为人。”
“咦,你怎么知道我.....”周朴笑着把她拉到了角落里,“由着他们去说话吧,反正闫亦心是不会看上康绣杏的,她再怎么一厢情愿都没有用。”
“我并不担心他。”严绾淡淡地低下了头,“我只是担心......”
“康绣桔?”周朴察颜观色。
严绾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她是个资优生,从小学习就很好,而且还能拉一手小提琴。我和她是同学,所以她的事我知道得很清楚。”
严绾扬了扬眉,却没有打断她的话。
“当年她和闫亦心,那可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有时候,我常常想,也许红颜薄命,就是指的康绣桔把?”
“薄命?”严绾吃了一惊,忍不住重复了一个词语。
“难道你不知道。康绣桔死于车祸吗?”这一次,轮到周朴吃惊。
“我不知道,她死了?”严绾茫然摇头。
“当然!不然的话,你觉得有机会走近闫亦心吗?”周朴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立刻又笑了起来,“你可别误会,我不是说你不如康绣桔,只不过当年他们之间,真的是如胶似漆。不过,他们的感情已经过去五年了,再深的感情也淡了。康绣杏喜欢闫亦心,这并不是秘密。只不过闫亦心不会看上她,她们姐妹俩虽然长得相似,可是性格绝不相类。”
“嗯.”严绾无情无绪地答应了一声。
“你的性格,倒有几分康绣桔的影子,即使在人群里,也都带着两分遗世独立的味道。所以,别担心闫亦心被抢走,如果闫亦心真的有心,康绣杏早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了。你看,闫亦心不过实在应付小女孩罢了,并不是对她有意思。”
严绾的目光看向闫亦心,他的笑容虽然勉强,却依然维持着温和。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想做替身
“谢谢你,周小姐。”严绾勉强笑着回应了一句。这么说来,她是因为与康绣桔的相似,而让闫亦心另眼相看了?
心里像是有两条毛毛虫在爬,说不出的感觉。原来坚定的立场,也一度产生了怀疑。如果仅仅作为一个替身,严绾觉得自己没有这么伟大的情操去承受。
“我们都已经是朋友了,还叫周小姐?直接叫我周朴吧。这名字很干脆利落。赶快把那套橄榄石的首饰做好了送过来,我已经有点迫不及待想要戴出来秀了。橄榄石的绿,实在是和你的设计相得益彰。”周朴笑着,忽然把手里的高脚杯微微一举,和路讨的某人打了招呼。
“你有人要应付的话,不用管我。严绾善解人意地说。
周朴点了点头:“好,那我到那边去应付一下,反正”””你的白马王子过来要人了。”
严绾一抬头,看到闫亦心正朝自己走来,而康秀杏,却嘟着嘴站在身后,很懊恼的样子。
“和周朴这么熟?看来,你很得人缘啊。”闫亦心笑着替她取了一杯果计,“喝点芒果汁吧,对皮肤好。”
“听说芒果计多喝了会皮肤发黑。”严绾故意和他抬杠。人缘她似子从小到大,一直缺乏这种玩意儿。大概是因为频繁地转学,所以始终没有交到什么好朋友。直到初中的时候,母亲无法再工作,有固定了下来。也正因为如此,她对陈晓蓉的友谊,分外看重。
“是吗?不过没关系,你的皮肤已经够白了的,稍稍加点色素也没关系。”闫亦心笑着挽起了她的手,“走吧,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再呆一会儿就走。”
晚宴如同严绾曾经历过的无数次那样,乏善可陈。面对着看过来的形形色色的目光,更是觉得芒刺在背。跟着陆文俊的时候经历过了一遍,跟着闫亦心同样要经历一遍。
在她嫁进陆家以后,各式各样的宴会,几子成了了她生活的重心。除了在宴会上秀一秀陆氏的殊宝,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
即使精神恍惚,她的表现,也一样可圈可点,让闫亦心刮目相看。她在举手投足间,完全没有生涩感,仿佛这样的宴会,已经成了她的家常便饭似的。
“在想什么?”闫亦心的车在小区的门。停妥。
“我在想......你的那本笔记簿。”
闫亦心的手撑在她的椅背上,眼睛在路灯下也璀璨生姿。他的目光里,探究的意味十足,却只是把唇抿成了一条线,看着她的脸色。
严绾勉强地笑了一下:“她们姐妹,长得其实很像。”
“你不是绣桔的替代品。”闫亦心忽然认直地说,一下子让严绾的眼眶有点发热。她从来不以为闫亦心的感情是一张白纸,但是成为别人的影子,却是让她难堪和不能够接受的转局。
“我和她很像吗?”她喃喃地问。
“不!并不像。”闫亦心肯定地摇头,“偶尔露出来的神态,也许会有两分相似。但严绾和康绣桔是完全不同的个体,你努力、认真,而且踏实进取,在个天这样浮华的世界中,并不多见。而这,正是最吸引我的部分。”
“她也是吗?我听周朴说,她从小到大都是资优生。”
“我第一次遇到的她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是康以仁的孙女。她很随和,没有盛气凌人的公主架势,虽然她在康家,与公主无异。你和她......说实话,长得一点都不像,只是神态确真有几分相似的。”
严绾自嘲:“我说呢,难怪你会看中我这只丑小鸭。”
她的语气,在夜色里听起来有几分苍茫,让闫亦心怔了一怔,很快明白了她的心结。他把她的双手,合到了自己的掌心里。
”绾,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和影子。如果说开始的时候,是你的神态吸引了我的注意,但最终让我陷进去,却是真实的你。没有两个人完全一样,谁也无法代替谁。”
“你爱她,是吗?”严绾抬起脸上,眼睛里的迫切,让闫亦心再及度沉吟了一会儿。
“我管经爱她。”
“那么......”严绾想要问他,是不是爱着自己。这两种爱,是不是一样。可是话到嘴边,终于还是没能够说出。。
“那时候我们都很年轻,她和周朴是同学,我比她们高一届,也就像你这样的年龄,像两块磁石一样,没有任何理由,就受到了相互的吸引。”
爱情,本来就没有任何理由。加上了无数条条框框后的爱情,那并不能算是真正的爱情。
“如果她还活着,你们一定寻很般配的一对。”严绾喃喃地低语,“她的家世,也不会让你爷爷表示反对。”
“也许。”闫亦心叹了。气,“如果她还活着!”
“你没有接受感情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你的月半......而是因为在心里还留着她的影子,所以有会一直独身一人,是吗?”
“是有这个原因。我是一个宁缺勿滥的人,在大多数事情上,追求完美。没有遇到合适的女孩,我并不想谈一场半真半假的恋爱。哪怕是为了应付爷爷,我也不愿意。所以,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和绣桔的那一段,已经过去了,我有有勇气踏进康家。”
严绾震动了一下,看着他的眼晴,看到他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那......嗯,我明白了。你快回去吧,时间不早啦!”闫亦心低下头,在她的额上印下了一个吻,“那么,晚安。我明天早上来接你上班,中午去学驾照。你既然会开,学起来就很宠易。”
“嗯。”严绾顺从地点头,打开车门,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有转身上楼。
从窗户的玻璃里,看到他的汽车绝尘而去,还有好半天维持着这样的站姿。这是第一次,她没有开留他喝一杯咖啡。以闫亦心的细心,不可能不会发现其中的不月。唯一的解释,就是今天晚上他的心也很乱。
她在电磁炉上烧水,呆呆地看着亮起来的红色指示灯,直到水烧开,有发现站在发了半天的呆。
提起水壶的时候,有想到今天闫亦心并没有上楼。苦涩的笑了一下,给自己泡了一杯。微苦的的香味,弥漫在舌尖。
她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迷恋着咖啡的味道。因为这样的苦涩,就像是生活的赐予,不期然地就会有这样的滋味。
难得的,严绾失眠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咖啡的原因,辗转了半夜以后,还是没有能够进入深睡眠。隐隐约约,总能梦到一对壁人,站在种父的面前。新郎当然是闫亦心,可是新娘的面目却模糊不清的。只有左手的无名指上,矢车菊蓝宝石发出荧荧的光泽。
闫亦心按响门铃的时候,严绾才被惊醒。蓬松着头发打开门,幸好她的睡衣一向是保守的款式。
“怎么了?昨天没睡好?”闫亦心关切地问,手背覆上了她的额头。
“哦,昨天习惯地烧了一壶水,才想到你没有上来,所以就泡了一杯自己用。结果就是神经高度兴奋,怎么也睡不着。”严绾懊恼地说。
“看来,以后我怎么也该死乞白赖地留下蹭杯咖啡,不然的话就害你一夜无眠了。”
“呀!今天我没有做早饭,用牛奶面包将就一顿吧,好不好?有前天买的切片面包,没有烤箱,只能放在微波炉里热一下了。”
“我们出去吃吧。”闫亦心拉住了她的手,“我开车过来的时候,看到附近新开了一家广东菜馆,里面有早茶。”
“可是我怕来不及......”严绾看了着表,“你等我一下,洗漱完了随便找个早饭摊子,买两个煎饼应付一下吧。”
她说着,钻进了浴室。镜子里,眼圈有点微微的浮肿,加上乱糟糟的头发,这个早晨,看起来前所未有的糟糕。
她匆匆地抹了一把脸,连洗面奶的程序都直接省略。迅速地换好了衣服,很庆幸闫氏的设计师们未必个个都讲究穿戴,所以她的T恤夹克牛仔裤,就可以应付一年四季。
“哇!好香。”拉开浴室的门,严绾就嗅到了浓郁的香味,是黄油和面包的昧道。
“时间把握得正好,可以开动了。”闫亦心笑着端出了面包,用黄油煎得金黄。
“看起来,很诱人的样子。”严绾立刻装出一副食指大动的样子,“你也会做这个?”
“中式的菜不会做,这些西式的早餐,我很在行。在国外一个人独立生活了那么久,难道天天下馆子吗?”
严绾很给面子地表扬了一句:“嗯,味道好极了。”
“早知道宴会带给你这么大的困扰,我昨天就不带你去了。”闫亦心发动汽车的时候,感慨了一句。
经过简单的收拾,严绾看上去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动。眼圈没有发暗,眼皮不再浮肿。只是一张脸,缺少了丰富的表情。细嫩的脸蛋,不再因为害羞而微微带红。
“不是宴会的闸题,我只是......”严绾勉强地勾了匀唇,做出一副微笑的样子。
“我明白!是绣桔的问题。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绣桔的替身,尽管在开始的时候,你确实因为和她相似的神态,而让我对你引起了注意。但是仅仅是这样,并不会让我心甘情愿地付出所有的感情。要找一个替身,也许我会考虑康绣杏,不是吗?”
第一百一十八章 蹭饭的灯泡
感谢周朴,因为她的催促,让她对自己的工作有了更深的感情,也就没有时间再去对闫亦心和康绣桔姐妹的纠葛胡思乱想。上午画了一份设计图,修改来修改去都达不到自己理想的效果,干脆跑到工厂去,看工人们对橄榄石进行切割。
大批量的成品,在大车间里进行所有的工序,仿佛是设定好的程序一样,下了一张订单,就可以源源不断、按部就班地做出来。
高度的自动化,也同时影响了珠宝业,带来了速度与精度的变革。
而在这个小车间里,一般都是客户的订单,因为是单件,多数用手工完成。所以价格上,自然与其他的成品不可同日而语。
在了解完珠宝首饰的定价体系之后,严绾有点替周朴心疼大笔的设计费。
“我也不觉得自己的设计有这么值钱......全被公司录削了呀!”严绾刚回到办公室,就看到刘离坐在自已的椅子上,正在看自己的设计图。她随口开了一句玩笑,看了看表,奇怪地问,“咦,你怎么还没有下班?”
“等你。”刘离言简意赅地回答。
“有事?”严绾收拾桌面的动作停滞了下来,狐疑地问。
“没有事就不能等你?”刘离明显找茬。
“当然不是,只不过劳动刘总监亲自等候的事,我以为是自己的设计出了差错。”严绾做了一个鬼脸,“我凡事都喜欢从不好的地方开始想,这样的话遇到了再困难的事,也不会气馁。而如果是好消息,那就是意外的欣喜了。”
“我请你吃晚饭吧。”刘离在她的调侃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冒出来一句。
“还是我请你吧,不过是自己下厨的家常菜,如果你不嫌弃,欢迎你去蹭晚饭。”严绾笑着点头。
“不怕我成了一干瓦的电灯泡?”刘离斜睨了她一眼。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回当了,习惯就好。”严绾把桌面上的设计图纸扫进了抽屉,“今天我看了橄榄石首饰的加工进度,又催了一下工人,估计后天就能把成品做出来。周朴很急切,想要秀这一套宝贝呢。其实,她的首饰那么多,橄榄石又不是什么名贵的,我还以为她只是同情我,所以才扔了一套首饰让我设计呢!”
“怎么可能!”刘离喧笑,“你和周朴又不是有什么过命的交情,她会因为同情,所以给你一份订单?告诉你吧,凡是商人,都是惯会计算的,绝不会做损己利他的事,包括你的闫亦心。”
严绾迟疑了一下:“你似乎对亦心有成见?”
“没有。”刘离飞快地摇头,“我只是实话实说,你的能力大家都看得出来。”
桌面上的电话,适时地响了起来。严绾一只手拿起手袋,一只手拎起了电话。
“亦心?好。没问题,我自己回去。恩,可以让刘离送我回去啊,做好了晚饭等你回来吃就行了。”严绾笑着收了线,“走吧,我们去买菜,让我做法式大餐,包括刘总督。”
“他既然紧张你,为什么不在公司附近置一层公寓?免得你每天赶这么远的路,还要担心闫老爷子借机使坏。”
严绾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老爷子有那么多的事要做,哪有空来管我这个小人物啊!你就别杞人忧天了,我的存在对别人构不成什么影响。”
“谁说的?”刘离迅速地反击,“你把自己看的太轻忽。亦心对你,可是真的动了感情的。所以老爷子才会这么紧张,把大堆的工作压到他的肩上。还有......”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替她拉开了办公室的门,“快走吧,我等着吃你的大餐呢,我就说没这么好的事,敢情是要我出司机。”
“我答应你做大餐在前,你当司机在后啊!”严绾不满地咕哝,“当司机只是一个顺带的功能罢了。”
到了超市,严绾就看出刘离和闫亦心的区别了。刘篱从来不对严绾的菜色表示异义,只是很尽责地帮她推着推车。有时候,还会把目光瞟向别处,似乎觉得陪着她逛生鲜某蔬的地方,也是一种尴尬的经历。
“吃不吃芥兰?”严绾故意扬起了声普。
“随便。”刘离咕哝了一句,“好了没有?”
“就好了。”严绾忍笑,把一把芥兰放讲了推车,拄过了推车的控制权,“好啊,我的大少爷,这就走吧。”
“我来推。”作为在国外生活多年的男人,绅士凤度随时都会保持。
“真是般配的一对啊......”身后隐隐传来老太太的感慨,严绾立刻下意识地与刘离保持了一段距离,脸上也现出了讪讪的神色。”
天花板上的灯光,折射得她的肌肤,更加显得白皙如透明。嘴角那点似笑非笑的笑意,挂在糙微勾起的嘴角,像是一朵小小的铃兰花,在酒窝旁静静地绽放。
“走呀,”严绾纳闷地看着刘离停顿下来的脚步。
“嗯,走!”刘离微笑着继镇推着推车,步履却平白地从容了许多。
“我来。”他掏出钱包的动作,却被严绾不由分说地阻止了。
“说好了请你吃晚饭的,让你支付,那不成了你请我吗?”她的理由,光明正大得让刘离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他把袋子提到厨房,不用严绾赶人,就自觉自愿地坐到了沙发上。他是君子远庖厨的坚决拥护者,从小到大都没走厨房里连续呆过五分钟的时间。
严绾把厨房的门掩了一半,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她的身影,轻盈地在小小的厨房里忙碌着。
他看过认真的她,俏皮的她,却觉得刻系上围裙的她,最最动人。
打开灵魂,他有明白,为什么闫亦心会留恋严绾小小的家,温馨的氛围连他都几乎想要溺毙在其中。夕阳印染了黄昏的天空,因为高大建筑物的阻挡,夕辉只是落在窗台的边缘部分,仿佛只是桥俏皮地探一探脑袋,就会忽然地收回去。
这个小区的房子已经有些年头,因而绿化面积还算够大。楼下的树木,已轻长成了合抱的粗细。仿佛在诉说着人类社会的沧桑巨变。
刘离还是第一次,用这样从容的目光打量严绾的居住环境。以前都是跟着闫亦心来蹭饭,自从发现她和闫亦心之间的关系突飞猛进之后,他就很自觉的放弃了做电灯的想法。
“严绾!”他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忍不住叫了一声。
“嗯,很快就好了,你自己看一会儿电视吧。”严绾的声普从厨房里传来,夹杂着油烟机的声音。
“我不是急......”刘离调低了声音,也舍不得破坏这样静谧的气氛,干脆站在客厅与餐厅的交界处,看着严绾手脚麻利地炒菜装盘。
“好了。”严绾轻快地把头探了出来,“你坐着,我把菜端出来。”
“我来帮你。”刘离积极主动地蹭到厨房门。
严绾的厨房很小,他有点手足无措地站在中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不用,就两步路。房子小,就是有这样的好处,不仅做清洁工作容易,而且端盘子也只耍伸伸手臂就可以了。”严绾两只手各端着一只盘子,“坐吧,亦心怎么还没有回来?”
刘离注意到她用的是“回来”这个词,熟捻而自然。他们倒真像是一个小小的家庭,在城市一角的老房子里,自然而然地会有一种让人沉淀浮华的冲动。
“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刘离拿出手机,不知道闫亦心说了什么,刘离的脸色有点沉,答应了一声才说,“我的报告是有事实根据的,并不是任人唯亲。再说了,严绾和你还能说得上是亲,跟我算得上吗?”
严绾解围裙的动作顿时停滞了,不安地着着刘离,眼看着他恨恨地把手机拍到了餐桌上。
“我怎么了?是不是设计图有问题?”
严绾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刘离哑然失笑,“没有,你的设计图很好,而且每一张都送交了生产线,就等着年底拿红包吧。不过是有人觉得嫉妒,所以写了匿名信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