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们会用得着。”闫亦心笑着说,似乎含着深意,“我们的新房···”
“咦,那些是什么?”严绾脸红地侧过了头,指着湖面上一群群的又像船又像屋的东西问。
“那应该是屋船了。”
闫亦心忽然眼睛一亮,“我们不如今晚就搬到屋船去住吧,据说可以媲美藩王的王宫呢!”
“是不是很贵啊···”严绾小声地问了一句。
“傻瓜···”闫亦心拍了拍她的手。“省下来的费用,可以让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呢!”
湖边停泊着一艘艘的小船,要前往漂浮湖上的屋船,除了搭乘这些小船以外,别无他法。屋船停靠的地方,类似浮岛,虽然通常是定点停泊,但也不排除移动的可能。
打开彩色玻璃门进到里面,看到起居间的沙发上,我三个人面对着火炉。其中两个金发碧眼的中年人,一看而知是欧洲人。而另一个,则与张泰威有着相似的眉目。
“张先生!”闫亦心怔了一怔,旋即失笑,“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想不到你也是定的这艘屋船。”
果然是张泰威的哥哥张泰成!
屋船上总共有三个房间,他们居然也能够碰到一起,简直是意外中的意外了。
和弟弟张泰威不一样,张泰成的饮食起居,看得出来积极讲究,而且并不主动搭讪,笑容也不多见。这对兄弟,看来性格迥然不同。
闫亦心和张泰成讲述了一些男人间的话题,诸如股票和印巴纠纷,严绾就开始和身边的中年夫妇攀谈,才得知他们是奥德丽人,姓怀特,已经在这里住了两天。
“这里的环境不错···”严绾刚表扬了一句,就被怀特太太抢白了。
“好不容易来一趟印度,却偏偏碰到下雪。要看雪的话,我们奥德利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还用得着到这里来看吗?按理说,这时候应该没有雪才对。”
严绾急忙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她刚从炎热的新德里过来,虽然冷了一点,可是感觉比德里又干又热的天气要强得多了。
不过,合适的话题还有很多。比如怀特太太脖子上的那颗钻石,就是女人们常谈不衰的。
“这里印度买的吗?切工不错,品质也好。”严绾由衷地赞叹,“我一直以为印度的切工登不上大雅之堂,只能完成一些小颗粒的钻石切割抛光呢!”
“是吗?”怀特太太得到了来自女性的称赞,立刻兴奋了起来。
严绾注意到闫亦心和张泰成的谈话,很怀疑他们是约好了在这里相聚的。要不然的话,一句话不多的闫亦心,怎么会和张泰成说得这么投机?他和健谈的张泰威,都是一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样子。
不过,闫亦心坚决否认了这一点。
“怎么可能?如果早就约好,也不会临时起意了。我说过了,什么事都不会再瞒你。”闫亦心惩罚性地拧了一下她的脸颊,直到她皱眉呼痛,才放开了她。
“这么多的屋船,就正好碰到了一起?”严绾还是有点不相信。
“总共有差不多三百艘屋船,但并不都是豪华型的,分很多等级,我们可能不约而同,挑了最奢华的一艘罢了。”闫亦心无奈地解释,“你看那边的,有的甚至只要十五卢比,就可以住一夜了。”
严绾失笑:“如果是张泰威的话,肯定就不会碰到一起了。”
那家伙,简直是富豪人家的怪胎。
“这次除了那颗蓝宝石,还订了一批其他的中低档宝石,包括祖母绿、堇青石、水晶盒碧玺在内,以后会和印度有源源不断的业务往来,这是我取得这颗蓝宝石的代价,但这是值得的。我们闫氏一直主做高档宝石,也许可以像张家一样,兼做中低档,毕竟现在对于珠宝的观念已经变了,即使贵夫人们,也很喜欢设计新颖别致的半宝石。”
严绾喜不自胜:“那就是说,我的设计会有更大的余地?”
第一百零三章 遭遇意外

他们赶到巴西的时候,已经是周二的下午。
“这一次不找卖家了吗?”严绾奇怪地问。
“接了伦敦的一个货箱,钻石的储备已经够了。这次主要是来看托帕石,本来还准备采购一些中档宝石,不过印度提供的也就足够了,除非有特别令人惊喜的品质,这一次对钻石没有什么需求。”
“哦。”严绾点头。
这个理由也说得通,但严绾从董事会授予闫亦心的额度来看,恐怕闫氏的资金运转,很成问题。然而,这种猜测,闫亦心既然不说,她自然也不会主动说出来。
托帕石的交易很顺利,所以他们在星期四的晚上,就顺利回到了a市。
“早一点休息。”闫亦心交代,“我要回去和祖父汇报成果,不能陪你上去了。”
“好的。”严绾笑着点头,接受了他如丝如娟般的轻吻。她喜欢这样的吻,轻柔而缠绵。
痛痛快快地睡了一觉,早上醒来的时候有点早,做好了两人份的早餐,却始终没有等到闫亦心。大概他起晚了吧?严绾想着,却任然等到最后一分钟,才“准时”赶去上班。
“你也太逍遥了吧?考试完了就当放松啊!”刘离不满地伸出手,“这一周的设计图呢?”
严绾苦着脸:“一直在外面,哪有时间画设计图···总不能让我今天一天,就赶出三张图来吧?啊,对了,我可以加班,星期六和星期天也可以来画设计图。”
看到严绾把自己的玩笑话当真,刘离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算了,我开玩笑的,你也真是老实。你这是出差,也是工作嘛!再说,你现在的任务,是替周朴设计她的那套首饰。既然用的是托帕石,你可以再新颖上下功夫。”
“嗯,我明白。”严绾点了点头,“我画了一张草图,准备给自己设计一款紫晶挂件,你给我提一提意见。”
严绾把在巴西宾馆里画的设计图拿出来,递给了刘离。
“这个创意很好,茄子正好符合紫晶的颜色。不过,这里的弧度,可以更加饱满一点,能够更好地体现水晶的特点。”
刘离拿起笔,在她的设计图上,把茄子下方的弧度轻轻勾了一下。
严绾连连点头:“这样的话,茄子本身的形象,也显得很饱满。”
“你用碎锆石装饰顶部的构想很不错,成本不高,但是设计却是新颖,会很得年轻女性的喜爱。”刘离恨满意地说。
“其实,是因为我收购了一块紫水晶,所以想给自己设计一款。”严绾不好意思地说。
“可以啊,你吧紫晶拿给我,交给工人做的时候,用你的那两块多做两个就行了。水晶不比钻石,制作工艺要简单得多。”
“那我今天就把效果图画给你。”严绾兴奋地点头。
“好。”刘离点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一语不发地离开了。
严绾也没在意,埋头在自己的设计图里。闫亦心有一大堆工作等着他,大概也按时下不了班。所以严绾画的很仔细,每一个细小的尺寸都经过反复推敲,最大限度地利用了自己的那块水晶。
完成了设计图之后,看看腕表才六点半,忍不住拨通了闫亦心的电话。在朝夕相处了一周之后,她发现仅仅是一天的的分离,居然让她感到难以忍受。
“亦心?”她刚刚快乐地叫了一声,就听到“嘟”的忙音,忍不住心里一跳,抬头看向窗外,月亮正冉冉升起,才发现原来今天是月圆。
难怪闫亦心坚持昨天一定要回来呢!
胸口像是压上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一时间透不过气来。
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夜色,有点心神不宁。回家还是去山上呢?自从那次被闫亦心抓住以后,他就不许她再独自到山上去。
可是,她真的没有地方可去···严绾这才发现,原来她的交往圈子,竟然窄得可怜。难怪前一世对陈晓蓉始终没有堤防之心,实在是因为朋友难得。
她叹息地摇了摇头,刚拿出手机,就听到铃声响了起来。屏幕上,竟然是鲁湘的名字。
“鲁湘!”她高兴地叫了起来,“我正想打电话找你呢!”
“回来了一天也没想到给我个电话,出来吧,我们去吃宵夜,还是老地方,我先去等你!”鲁湘的语速很快,“不见不散,拜拜!”
严绾放下手机,忍不住浮出了一个笑容。
鲁湘到的比她早,正坐在大排档上左顾右盼。周围有个年轻的男性要搭讪,她却给了别人一个不屑的冷脸。
看到熟悉的场景,严绾忍不住笑了。
“严绾!”鲁湘也不管自己的大嗓门,是不是把大排档上其他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伸出光裸的手臂在头上晃。
“嗯。”严绾一路小跑奔了过去,赶紧挨着她坐下。周围有不少人的目光,已经投射了过来。
“回来了也不吱个声,要不是我想到你,又打算玩失踪啊!”鲁湘不满地把一碗炒面推到了她的面前,“快吃吧,今天我请客,为你接风洗尘。”
“你可真够吝啬的,接风洗尘都只用一碗炒面打发?”严绾不满地瞪视着她,却只是维持了一秒钟,就漾开了笑容。
熟悉的香味,把她沉浮不定的心,一下子又安定了下来。
“嘿,跟着公子爷出去吃香喝辣的,就看不上咱这简陋的炒面了?”鲁湘作势要把炒面碗拉回去,严绾连忙护住。
“开玩笑,吃了那么多不合胃口的东西,好容易回来吃到美味的中国菜,早就垂涎欲滴了!”
她低头扒了两筷,看到鲁湘面前的一碗还没有动,又含糊地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怎么还不吃?”
“等你啊,一个人吃饭不香。”鲁湘笑嘻嘻地说着,果然开始大快朵颐。
两个人风雪卷残云似地把炒面解决得一干二净,鲁湘才勾着严绾的肩问:“快说说,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
“对了,给你买了皮画,这次时间有点紧,中途又跑了一趟印度,所以没有好好给你挑。下次有机会,替你多挑几张。”
“怎么还去印度?老天,你可真会跑。”鲁湘羡慕地两眼放光,“印度怎么样?去了哪些地方?有没有去看泰姬陵?”
严绾用手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停,一个个问题慢慢地问。先说印度,总的印象是很矛盾。”
“矛盾?”
“对啊,是一个矛盾的国家,在德里逗留了一天,看了红堡、甘地陵和清真寺。后来去了克什米尔,很漂亮的地方,而且游人不多,气候宜人。”
“克什米尔?这个地名怎么那么熟悉···”鲁湘咕哝。
“矢车菊蓝宝石的产地嘛,当然如雷贯耳了。”严绾开着玩笑,继续回答,“泰姬陵没去,因为没有时间。好了,回答完毕。”
“对了,听说你的那个学长也去了印度啊···啊,我想起来了,克什米尔,那个地方不是老打仗的吗?那地方,你也敢去!”
“早就停战了,反正我们去的时候,安静得很。”严绾笑嘻嘻地说。
“自从你离开柜台以后,我们的钻石销售下跌得厉害,倒是碧玺的销售见长。”鲁湘问完了话,开始讲述珠宝店的佚事,“你不知道,最近调来的一个人,和我每天面对着面站在柜台里,整天不苟言笑,据说是怕笑容会挤出皱纹来。”
严绾失笑:“不是吧?难道她能忍不住不笑吗?”
“真的,我们笑得前仰后合,她就扯扯嘴皮。”鲁湘板下了脸,做了一个扯嘴角的动作,“就是这样,很诡异。”
严绾顿时笑倒。
“走吧,我看我们两个成了万总瞩目的对象。”严绾悄悄地拉了拉鲁湘,“换个地方聊天,那边有个公园,只要别碰上幽会的情侣,随我们怎么笑。”
a市兴建了不少市民公园,都是全开放式的,环境都很不错。他们沿着鹅卵石路往前走,鲁湘一时兴起,甚至把凉鞋脱了提在手上,赤着脚走。据说,这样能够按摩脚底的穴位。
严绾一笑置之,和鲁湘谈起了巴西遇到的义乌商人。
“真的?家里这么有钱。居然还住在那么便宜的旅馆啊!咦,你不是说他家里还有一个哥哥的吗?也学掌财权的是他哥哥,所以他只能委屈了。”
“不是的,那些采购宝石之类的工作都由他负责,我看到旅行支票是他亲自开出来的,手里的权力大着呢!”严绾反驳,“反正,这人很奇怪,我开始还当他是摆地摊的呢!”
鲁湘对张泰威很感兴趣,每一个细节都不断地追问。要不是严绾确信两个人不认识,又想要乱点鸳鸯谱了。
“长得还不错哦,一表人才!”她轻笑着说。
“我只是觉得这个人比较奇怪罢了,怎么跟我一样守财奴的性格,你想到哪儿去啦!”鲁湘用力地捶了她一拳,忽然发出一声惊呼,“啊!”
严绾急忙偏头,却只嗅到强烈的刺鼻味道,她刚刚浮出一个词:乙醚!就觉得脑袋一片混沌,嘴鼻都被这种气味狠狠地包裹了起来···。
第一百零四章 豪华绑架
醒来的时候,严绾一眼就看到了满目的清辉,一轮圆月,正遥挂天际。
脑袋还是有些混沌,一时之间,她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哪个世外桃源。转目四顾,才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豪华的房间。屋顶全用玻璃,所以整个天空都映入眼帘。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绑匪。
严绾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恐怕是闫老爷子的手笔吧?劝告不成,就直接用了杀手锏,把她好吃好睡地圈养起来···明月如辉,虽然没有开灯,但是视线丝毫不受影响,她跳下了床,试着推了推门,在意料之中的纹丝不动。闫亦心如果天亮以后发现自己彻夜未归,不知道会怎么样的着急呢!或者,闫老爷子会抛出什么条件,让他就范?
还有鲁湘,是一起被掳来了吗?严绾有些歉疚,自己遭遇到了严老爷子再激烈的手段也是应该,可是连累了鲁湘,却是自己过意不去了。
用手摸了摸口袋,手机当然被搜走了,整个房间虽然陈设豪华,但缺少了任何一种通讯工具。大大的落地窗半开着,微风吹来,扬起掉落在颊侧的发丝。可是密密的防盗钢管,让严绾把刚刚生出的希望,又摔落成了粉尘的碎片。
严绾那房间的角角落落都打量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开灯的机关,倒是累得腰酸背痛。颓然地仰躺在床,月明星稀的夜景,很美。
开动的脑筋,一圈圈地打着转转,却连一个建设性的想法都没有。也许,只是守株待兔,等待闫老爷子抛出他的意图了。用膝盖想也知道,无非是让她拿着支票走路,最好走得远远的,到闫亦心怎么找也找不着的地方去。
忽然,她精神一振,隐隐传来水浪拍岸的声音,立刻猜测自己到了海滩。可是闫氏的祖屋,她虽然没有去过,但是听闫亦心说过,因该是在半山。
百思不得其解,严绾叹了口气,睡意上涌,在浪涛的伴奏下,不知不觉地,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阳光满屋,气温却并不觉得热,房间的冷气打得很足。
洗漱过后,从浴室里出来,严绾就闻到了香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人把她的早餐端到了窗边的休闲小桌上。
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肉粥,一碟南翔小笼,一碟水晶虾饺,还有一碟盐水花生。严绾拿起筷子,毫不辜负主人的美意,几乎风雪卷残云一般地连粥带点心全都装进了肚子。
她在浴室里洗净了碗碟,试着敲了敲门,这一次,立刻就有人回答了:“小姐把碗碟放着就行,一会就有人来收。”
听声音,似乎是一个年纪不是很大的男生。也许是保镖之类的吧?严绾猜测着,试图和他攀谈。可是她连着问了三五个问题,对方却一言不发,毫无声息,只得作罢。
不知道采取的是什么技术,漫天的阳光虽然好,但是却并不直接洒到房间,似乎只是隐隐地斜射在房间的一角。光是这个房间,就造价不菲。到底是几代富豪,才会拥有这样的大手笔。
尽管房间很豪华,严绾还是觉得心烦意乱。其实为自己考虑得到不多,只是怕闫亦心蹭不到早饭会担心,也怕鲁湘遇到了什么。可是问来问去,门口的那个年轻的男声,再没有响起,也不知道是离开了,还是不肯搭理她。
周围安静极了,连晚上隐隐听到的涛声,都仿佛沉寂了似的。她偶尔的拍门声,是唯一的声音。连窗外的树枝,都仿佛静止了似的。
百无聊赖地在不大的房间里“探险”,发现抽屉里居然还有钢笔和笔记本。她好奇地打开,发现竟然是闫亦心的字迹,忍不住又惊又喜。
看来,果然如她所想,这个房间是闫氏的产业,闫亦心也曾经居住过。看起来,像是某次度假时候的痕迹。
笔记本上,有一个女子的肖像。仅仅是寥寥的几笔,就能见到这女子的面目和风华。旁边的一行小字,是闫亦心的字迹,留下的日期是两年之前。
再往后翻,就是一大片的空白,忍不住有点失望,看来,在此后两年,闫亦心或者不曾再居留,或者只是作短暂的停留而没有留下“墨宝”。
整个笔记本,除了三张速写,只在空白处留下一两行的字句,仿佛是读书时候随手记下来的,字迹轻淡潦草。而仅有的三张图画,无疑画的是同一个女子。面部表情很生动,表情温婉,眉目清秀,似笑似嗔,却偏是透着一种俏皮。
她是谁?
严绾的疑问一旦冒出来,就开始像是不断疯长的藤蔓,沿着心脏的四壁攀援。有一度,她以为是闫亦心的母亲,可是想到闫母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他根本不会记得母亲的音容笑貌。就算是看熟的照片,也不可能会画得这样生动。
况且,闫母是个苗女,这张图上,从服饰到神态,都看不出有少数民族的痕迹。心里就忍不住冒出了酸味,在心里猜度了千百个可能,最终还是把笔记本倏地合上,扔进了抽屉。
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树木,这里的绿化很好。
所以她的目光,透不过密密麻麻的植物。局促在方寸之内,只能一样一样地研究着植物的种类。
“这么宽的叶子,应该是热带植物吧···”严绾咕哝了一句,干脆又拿出钢笔和笔记本,在空白的页画开始画素描。
“咦,这种页子倒很适合用在珠宝设计上啊!”她忽然低叹了一声,顿时一反颓唐,开始认真观摩眼前的植被。
这里的植物,很多都叫不出名字。包括寄生的藤本植物,也生长得极度茂盛。尤其是引发她灵感的叶子,更是阔大轻薄。被微风轻轻透过来,就转成了一个奇妙的角度。
午饭端进来的时候,严绾正全神贯注地在笔记本式描摹着那种叶子的各式形态。转过头去,看到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穿着女佣的制服,手脚麻利地把午餐摆到了休闲的小桌上。早上洗好的碗碟则被收了回去。
严绾尝试与她交谈几句,可是她却只是露着微笑,伸出手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嘴巴,摇了摇头,神态里颇见自卑。
“你听不见?”严绾吃惊地问出了口,立刻神情又尴尬了起来。谁知道对方却笑着点头,又指着自己的嘴巴摆了摆头。
严绾用比较慢的语速问:“你看得懂唇语?”
对方立刻欣喜地点头,又指了指门外,做了一个手势,才转身离开。严绾看到门口站着两个高大的男人,正堵在房门口,顿时打消了借机落跑的主意。
直到房门被再度落锁,严绾才回过神来。低下头,看着笔记本上参差不齐的植物,顿时有点懊恼。早知道,应该用笔给那个女孩,说不定就可以“交谈”呢!
胃口受了很大的影响,不再像早上那么好,只是随便塞了一点东西,看着窗外摇曳的高大乔木,心里一动,在笔记本上迅速地画出了一枚叶状的胸针。
“用托帕石的话,需要打磨得极薄才行。不知道制作工艺能不能达到这样的要求···”严绾没有把握地看着自己画出来的初稿,又加了几条脉络,“这样的话,又破坏了托帕石整体的协调性,有点生硬。”
她扔下了笔,不知不觉,黄昏已经来临。林木间忽然一声“扑楞”,飞起一只黑白相间的大鸟,剪影划出一条流畅的曲线。
鸿影渐杳处,忽然传来一声鸣唳,更远处便传来另一声,与之相和。即使是鸟,也成双成对的呢!唳想着,随手在笔记本上又涂了两条线,最终还是不能尽如人意,只得把笔记本扔在一边,继续在房间里翻箱倒柜。
虽然这种行为并不礼貌,但对方把自己囚禁本身,就是一种最最不礼貌的行为,所以严绾翻倒得很心安理得。
晚饭依然很丰盛,严绾连忙把写好的一行字递到小女孩的面前:“这是哪里?”
女孩子摇了摇头,捂了捂嘴巴。虽然严绾不懂得手语,也知道大概她是不能说的。而且她的目光,很惊惶地转向门边,几乎用逃难的姿态,离开了严绾。
措手不及地看着女孩子仓惶的背影,严绾追到门边,却被黑衣的大汉,“客气”而坚决地“请”了回去:“小姐如果不想遭受到伤害再昏迷几天的话,请回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