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等级,就要相差4万美元。如果差了两个等级…严绾对这个行业的残酷,多少有了认识。
安并没有立刻下手进行劈凿,看来他对于这块钻石还有疑虑。手指把钻石来回地摸了好几遍,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先开个窗面观察一下吧!”闫亦心提议。
安似乎早就在等他的这一句话,欣然同意。
“闫,你的眼光还真不错!”安透过窗面打量了一下,随即递给了闫亦心。
严绾的一颗心回归了原位,看来自己冲动之下作出的决定,并不会让闫亦心蒙受太大的损失。
“嗯,内部倒不并不像外面表现出来的那么浑浊。而且,它的裂痕深度也很浅,只是有一个疖子,您应该可以把它劈掉吧?”
“当然没有问题,我可以就在这里下刀,把它劈成两块。”安接过钻石,在底部的一个尖角上画了一个圈,想必是做某种记号。
“疖子?”严绾疑惑地问。
“嗯,是指晶体内部结构发生变化的地方,通常是大钻石吞没小钻石的时候形成的,在钻石的层次中,出现了异常的纹理。在处理钻石的时候,这种疖子是不能够留下的。”闫亦心耐心地解释着,转头看向安,“那我们还等什么呢?现在就开始吧!”
安笑了笑,从烟盒里拿出一根雪茄:“你还是这么性急。”
闫亦心接过了他顺势递来的雪茄,两个人居然什么都不说,面对面抽起了烟。
严绾环顾着安的工作台,一坨坨棕色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她好奇地凑过身子,闫亦心的声音,带着笑意响了起来:“那是劈凿师们的专用水泥。”
严绾回头,发现他们已经吸完了雪茄,安的神情和之前判若两人。仿佛从一个垂暮的老人,一下子变成了冷静的外科医生。
现在,严绾可以相信,他就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劈凿师之一。
安的助手走了进来,燃起酒精灯,把水泥烧软,然后在劈凿柱上粘住,固定住了他们带来的那颗钻石。
很快,钻石就稳稳当当地粘在了水泥上,只有用钢笔勾画出来的那个尖角,还露在外面。
安和助手指着钻石,用葡萄牙语说了两句,然后助手拿出一把钻刀,在他们的钻石上很有耐心地磨出了一个凹槽。
严绾目不转睛地看着,诚如闫亦心所说,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劈凿师们想必不会愿意自己工作的时候有人观摩,如果不是闫亦心的关系,严绾不可能得到这个观摩的机会。
安的神情越来越冷静,磨出的凹槽匀称而清晰。
“好了,可以动刀!”
安似乎笑了笑,或许只是扯了一下嘴角。
如果看了他耐心细致的打磨动作,真想像不出,那雷霆一刀的速度。仿佛是胸有成竹,安下刀的手,稳定而快速。
严绾在他挥刀的时候,几乎情不自禁地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来的时候,钻石已经变成了两块,仍然安静地被固定在劈凿柱上。
“很好。”安松了一口气,额上的汗,才缓缓地流了下来。
“安,你宝刀不老,技艺一如当年。”闫亦心诚心诚意地恭维,“这样的技艺,如果后继乏人,实在是一件可惜的事。”
安重又抽起了一根雪茄,后面的事由助手完成。
严绾也松了口气,至少她的决定,不会害闫亦心赔钱。
闫亦心对严绾招了招手:“看看我们的钻石在分光仪上的表现。”
“这是什么?”严绾好奇地指着钻石表现出来的红色区域。
“这个是分光仪,根本光学过滤原则,检验钻石的折光特征。钻石内部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都会表现出红色或绿色的区域。这个区域越分散,钻石的风险系数就越大。”
“那…这块钻石的红色区域好像蛮大的。”严绾不安地说。
“当然,如果不大,怎么可能卖出这样的低价?”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们的身后,“正确地说,这块钻石简直就是一堆瑕疵的结合,这块浑浊地带,在切割的时候,要尤其注意。”
闫亦心轻松地笑了笑:“虽然条件险恶,但这块浑浊,面积并不大,我们可以想办法把它放在冠部。”
安咬着雪茄点头。
严绾疑惑地侧头,闫亦心随手在白纸上画了一张草图:“你知道,除了极少数的极品美钻以外,大部分的钻石都有带有瑕疵。切割,正是掩盖这些瑕疵的手段。钻冠上的切面比下面的切面要少得多,因此光线在冠部的折射度自然就要降低。而钻底侧面部位的瑕疵,会因为折射好几回,而放大原本的瑕疵,看上去比实际情况还要糟得多。”
“哦,所以,我们要把有瑕疵的部位放在冠部,这样就有可能逃过审视者的目光。”严绾恍然大悟。
钻石处处都有学问,她要学的,还多着呢!
而这些知识,并不仅仅是找些资料,看些书就能够得到解决的。
“对。”闫亦心赞许地点头。
安的笑声有点尖锐:“这小丫头,悟性不错。如果生在钻石世家,恐怕是一个顶尖的切割师。”
严绾有点讪讪,只以为是安的客气。谁知道闫亦心也很赞同:“不错,她的手指异常灵巧,先天条件很好。”
第三十五章 是人?非人?
被劈成两块的黄钻,被严绾小心地护在掌心里。坐在房间的书桌前,她还爱不释手般地察看着钻石的云翳。
尽管这颗钻石的品质并不好,但这是严绾“作主”买下的第一块钻石,意义自然非同寻常。
“在研究什么?”闫亦心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身后。
“我在想,这块黄钻的品级,应该是黄钻里面的末等了吧?”
“嗯,差不多。不过劈凿出来的结果,倒给了我一个小小的惊喜。也许我们可以给它提上一个等级,这样的话,我们的成品可以卖到二十万美元以上。”
这和自己的估计几乎完全一致。严绾得意地想,却没好意思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
“我们可以做成什么?”她问。
“这块钻石本身很大,大的一块最终可以得到十二克拉,而小的这块则有八克拉。所以从重量上来说,这两块钻石都不错。唯一可惜的就是品级,好在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好一些,除了这片云翳,总体来说还算得上清澈。做成挂件或者戒面都不错,只这么一块钻石,就可以带来百分之四百的回报,你的第一次出手,称得上圆满。”
严绾红着脸:“我只是随便说说的,哪里懂得这么多。”
“对,是你的直觉。”闫亦心没有笑话的意思,他的笑容充满了鼓励,“直觉是判断钻石毛坯最有用的武器,能够估计到日后做成的成品,这份直觉是最了不起的。”
“那琢磨的形状,是不是有一个固定的比例?”严绾继续问。
“对。这些琢型,经过了数百年的实践,被认为是最好的,所以一直沿用了下来。”
“我们的这块黄钻,大概只能选择圆多面型了吧?这个形状,更能够掩盖瑕疵。”
“不错,梨形是不可取的,会让我们的钻石真正成为废品。”闫亦心失笑,在纸上画了一个圆多面型的琢型草图,“就切成这种,最能藏拙。”
“这个亭部,是不是有一个标准的比例?”
“那是当然。刀工优秀的琢形,各部分之间的角度有一个完美的比例。从钻石顶部照射进去的光线,在钻石内部不断折射,最后从顶部反射出来,将会使钻石的火彩,得到充分的注解。而过高和过矮,都会使照射进去的光线,有一部分会从底部射出来,因而减少钻石的透明感。”
严绾受教地点头,一看腕上的手表,立刻惊叫了起来:“哎呀,已经很晚了,不好意思,我耽误你的睡眠了。”
“我还要过一会儿才睡,很高兴你能留在这里陪我。”闫亦心坐到了她的身边,“严绾,昨天晚上,对不起。”
“没有什么啊…虽然开始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对了,你后脑的那个伤口,已经消过炎了吧?”
“事实上,已经好了。”闫亦心想了想,半转了头,把后脑勺完整地对上了她的眼睛。
“嗄?”严绾小心地分开他的头发,却怎么也找不到昨夜的那个伤口。
“所以,你不用觉得抱歉。我的身体,对这种外伤,有着难以理解的愈合力。不管多深的伤口,只要没有当场死亡,都会恢复如初。”
“那不是…”严绾想要脱口而出,狼人还是吸血鬼?她所知道的异物,似乎就只有这么两种。那还是拜当年流行的《暮光之城》所赐。
“我不是狼人,也不是吸血鬼。”闫亦心看出了她的心思,摇了摇头,“如果是这两样,也许我还能对自己的身体更了解。可是,我什么都不是,从内到外,都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严绾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们都会对自己无法解释的事,找一个比较灵异的说法。”
闫亦心苦笑:“从小到大,我就是一个怪物。”
“怎么会呢?别说你里里外外都是一个人类,就算是吸血鬼什么的也没有什么啊,至少他们有永恒的生命力,而且男俊女靓。”
“每一个月圆之夜,我都似乎不是自己。仿佛身体里住进了一个恶魔,主导着我要做一些什么…如果吓坏了你,是我的错。”
“啊…不,那不是你的本意,我明白的。”严绾连忙阻止他的道歉,脸上烫得厉害,“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回房去了,晚安。”
她狼狈的背影,证实了那个夜晚,他们之间确实曾经发生了什么。
闫亦心沉思地看着她,最终还是颓然地叹了口气。
他虽然从外表和内心看,都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但是每月一次的发狂,让他知道,自己其实没有权利拥有正常的爱情。
对于他来说,爱情只是一味毒药,缠mian入骨,相思情浓,最终有可能会演变成什么,谁也说不准。
把黄钻随手收进了箱子,他习惯性地盘算起了切割的方案。翻来覆去地想了很久,才迷糊地入睡。
严绾也同样遭遇了失眠的困扰,虽然前一夜几乎没有合眼,只是早上补了一会儿,但这时候精神却仍然十分亢奋。
事实上,她并不害怕闫亦心。除了月圆之夜,他堪称是绅士的典范。她只是回想起了今天安的劈凿手艺,那样干脆利落的一刀,很有点像武侠小说里面的小李飞刀。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就是致命的一击。
她觉得自己的手指头也有些痒,在床-上越来越躺不住,干脆坐起来,模拟着安的那一刀。
难道自己就这样站柜台吗?她的目标,是珠宝设计师啊!要和陈晓蓉至少平起平坐,让陆文俊看一看,到底是自己强,还是陈晓蓉强。
可是…有这样的必要吗?说白了,他们之间的纠葛,如果仅仅有陈晓蓉的纠缠,并不会达到这样如胶似膝的地步。
而闫亦心…
哪怕他是吸血鬼,严绾也觉得,和他在一起,比和陆文俊在一起要强得多了。
只是小威!
如果她不嫁给陆文俊,小威就不会存在了。想到粉妆玉琢的儿子,严绾的心脏一阵铰痛,一时间思绪纷飞,坐在黑暗里了无睡意。
第三十六章 老天开了一扇窗
两人都醒得很晚,见面的时候,彼此不是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闫亦心温和的微笑,化解了严绾的尴尬,她也就大方了起来。
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她早已身为人妇,那些事…咳,算不得什么。严绾对自己再一次做起了心理建设,然后抬起头,露出一个近乎完美的微笑。
“闫经理,我们今天要等那批小钻石吗?”
“是的。”
“有多小?”严绾好奇地问,“一克拉九十颗?”
“不,更小。”
“还要小?”严绾意外地问,“我以为一克拉九十颗,算是钻石里最小的一种了。再小的话…切割出来还能做什么?”
“只是主钻石旁边的装饰钻,这些钻石不值钱,但也是钻饰里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闫亦心解释,“而且可以用在别的首饰上,比如刚玉、翡翠之类的戒面周围,会镶上一圈小钻石,就是那种。”
“哦。”
“其实倒卖廉价钻石获得的利润,比经营高档钻石的利润要高得多。因为这些小钻石本身很便宜,有很大一部分的来历,还说不清道不明,所以价钱尤其低廉。抛光的技术要求也很低,一般只要抛光几个面就可以,只需要反射一点点的光线就算完成任务。”
严绾被他的说法逗笑了:“这些钻石,就是我们通常说的碎钻吧?连手表上都会镶嵌上很多颗,看来确实不会很值钱。”
“是啊,我们的碎钻,一般从澳洲的菱花矿进口。”
“菱花矿?”严绾想了一下钻石柜台那些成品钻标明的产地,似乎没有这样的一个地名。
“不错,虽然产量巨大,但除了招牌产品粉钻以外,大多是小颗的棕钻。南非的钻矿出产的钻石平均价值是150美元每克拉,而菱花矿的产品均价,只有16美元每克拉。”
“相差这么远!”严绾愕然。
“对,所以对菱花矿来说,这真是一个坏消息。除了粉钻可以进入高级珠宝市场,余下的那些小颗棕钻,一部分是工业钻,而另一部分只能充当首饰的配角。”
“那这次的小钻石…”
“是巴西矿脉里的,大约每一颗有半分到一分的样子。”
一克拉相当于一百个分,半分的话…那一克拉就有两百颗钻了!
“这么小!”
“是啊,所以我们收到钻石以后,会送到印度去加工。”
“为什么要送去印度?”严绾疑惑,“难道印度的抛光工艺很好吗?在国际市场上,没有听说印度人的工艺有多么突出。”
“他们的工钱便宜。好的钻石当然舍不得送出去,但是像这些小钻石,在印度加工一颗,工人们只能得到几分钱。”
这也太欺负人了吧?不管多么小,好歹也是钻石啊!这个世界上,最坚硬的物质,再简单的切割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交易之前,严绾再一次参观了安的工作室,对他的每一件仪器都着迷似的喜欢。
“跟着闫好好干,会有出息的。”安用笑眯眯的样子,看着她和闫亦心,目光飘移之间,严绾多少觉出了一些暧mei。
“我…当然会跟着闫经理好好干的,他是我的伯乐。”严绾努力一本正经地说,可是安根本不知道伯乐的意思。
于是,闫亦心忍着笑向他解释,中国古代有一匹千里马,然后遇到了一名伯乐的故事。
严绾感觉到中外文化的不同,讪笑着在一边虚应。
“可惜你是个女孩子,不然我就把劈凿技术传给你了。”安不无遗憾地看着严绾灵活地摆弄着他的劈凿用具。
难道在巴西,也有传男不传女的传统?
严绾的疑惑,安看不明白,闫亦心却了然:“安的意思,劈凿师不光是要眼光,还要有爆发力,女孩子不适合这一行。”
原来是这样。严绾有点遗憾自己的先天“不足”,仍然好奇地观摩着安和他的助手工作。
“不过,你可以从事抛光,这也是一门技术活。你玩这些机器的时候,手特别的稳,而且手指细长,灵活有度,应该很合适。”
“真的吗?”严绾高兴地问,“那我回去要找个老师好好学,这也是一门技术,日后不用担心会饿死街头。”
“怎么可能会让你饿死…”闫亦心苦笑,“就算拿救济金,也能够活得下去。”
“我只是想活得更好一点,凭自己的双手创造生活,而不是其他。”严绾认真地说。
如果像以前那样做少奶奶,每天的工作就是应付完这个,应付完那个,整个玩着麻将,说着家长里短。然后梳妆打扮,去赶一个又一个晚宴,站在陆文俊的身边当花瓶。
这种为了做陪衬的生活,虽然看着光鲜,可是内心却空虚得一塌糊涂。她要珍惜这一次重生的机会,再也不由人摆布,用双手掌控自己的人生。
“好,有志气!”安翘起了大拇指。
严绾笑了笑,没有答话。
到傍晚离开的时候,严绾还觉得有点依依不舍。
“回国以后,我带你去闫氏参观。如果你真想学抛光,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觉得女孩子可以学设计。”
严绾心跳如擂,这正是自己的目的啊!
“可是,我不知道到哪里去学。我们学校里,好像也没有类似的课程啊!”
“闫氏有一个培训班,我可以推荐你去学习。本来就是为了找一些好苗子,组成闫氏自己的设计班底,所以请的老师还不错。”
“真的吗?”严绾觉得好运一个接着一个,“我真的可以去上那个班吗?”
“当然,只是你这样就太辛苦了。上课时间是从七点到十一点,每天四个小时,等同于强化训练。”
“我不怕辛苦的,再说,十一点钟就结束了,不算晚啊。我以前在便利店打工,要做到十二点呢!”
“那就好。”
“可是,我八点钟才下班…”
“你以后六点五十分以前就下班吧,早走一会儿,没有关系的。”闫亦心很体贴。
一个多小时,也是一会儿吗?她一天才工作八小时!
不过,严绾还是很高兴的,生活在她的面前,多开了一扇窗子,离目标踏近了大大的一步啊!
第三十七章 幸福的比较
拿到钻石的时候,闫亦心只是马马虎虎地在天平上过了一下秤,很爽快地就付清了支票。整个交易过程,前后没有超过半个小时,也不存在讨价还价的问题。
这些钻石,就是以严绾的眼光来看,也真是称得上小的。
送走了交易商,严绾把钻石放在掌心里。她很怀疑,只要眼睛达不到一点零以上的抛光工,根本就无法进行抛光操作。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所以在印度,一般用目光敏锐的儿童来做这些小钻石的抛光。”闫亦心看出了她的疑虑,“像这些最终的成品钻只有半分的钻石,一般成年人不用眼镜,几乎无法对它们进行加工。反正只要磨几个面,儿童也完全有足够的胜任能力。”
“这一袋比较大一些。”严绾拿着另外一个袋子,“而且透明度和颜色也好一些。”
“对,这些钻石的成品,差不多可以达到一分的重量,一般可以被抛光成五十八个切面。”
严绾看了几眼,和之前收购的几块钻石来比,可以算作不起眼。所以她很快就失去了兴趣,把钻石随手放到了桌子上。
“我以为中国的人工,应该也不贵。”严绾疑惑地问。
“是不贵,但是钻石抛光技术,像这种批量的话,还是印度最便宜。而且最近印度对美元的汇率呈下降趋势,我们用美元结算,就更有利。”闫亦心耐心地解释,“在印度,光是苏拉特就拥有超过四千家的钻石抛光作坊,如果加上孟买,两个城市的抛光工人,能够达到七十万。”
“哇,这么多!”
“是啊,尤其是菱花矿的开采,由于大多是细颗粒的棕色钻石,为印度的抛光业,提供了更为广阔的发展前景。直到目前为止,印度在加工这些小钻石方面,还是达到了绝对份额的。”
“有机会,去印度看看他们的工作…”严绾有点向往。
“其实,没有必要。”闫亦心摇头,“因为印度很少加工极品美钻,虽然近年来宝石级和工业级的钻石加工比例明显有了改观,但大部分的抛光作坊,还只是小规模的。比如一家四口,弯着腰没日没夜地抛光,工作条件极其简陋。积累了一点财富,再买一台抛光机,就是这样。”
“怎么听起来像是小农经济?”严绾想到中国长达几千年的封建社会。
“是啊,一开始的时候就是这样。当然,近几年,印度也成就了不少大公司从事抛光业,甚至钻石的买卖。总之,钻石之一行业的诱惑力,几乎没有人能够阻挡。”
“嗯,尤其是女人。”严绾笑着说。
“你喜欢的话,这颗黄钻加工出来以后,就送给你。”闫亦心在心里转了两圈,才开口。
“那怎么行?”严绾吓了一跳,本能地拒绝,“这颗钻石的成品可以卖到二十万美元以上,我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
“你买下它的时候,只用了五万。”闫亦心微笑。
“五万也是一个大数目,对于我来说还是太贵重了,你不会想要逼着我砸锅卖房来支付这颗钻石吧?就算它再轻灵曼妙,我也不觉得为了一颗钻石,这么做会值得。再说,那也不是我买下的,是你签的支票。”
再漂亮,也只是一件饰品。
何况,她前世什么样的钻石没有戴过?尽管她渐渐地对钻石乃至珠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并不表示她渴望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