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乾哥哥,你在喝茶叶末子了。”苏一一无辜地抢过了他的茶杯,果然已经被他喝得涓滴不剩,顿时脸色尴尬。
“呃,我太渴了。”他解释着,自觉没有什么说服力。
苏一一笑吟吟地看着他,替他添了水,才悠然道:“可是,我对姬流夜的信任,是不可能全无保留的。”
“嗯?”梁炳乾豁然抬头,略有不解。
“他这个人呢,确实有真性情,我遇难的时候,他了不顾一切地来找我和营救,对于贵为皇子的他来说,很不容易了,所以,这一点我很感激他。但是,也正因为他的身份,他身上的羁绊很多,就算要营救我,也会把他自己的事处理好了再来。但是炳乾哥哥你不一样,我一旦遇险,你是会不顾一切的。”
“那当然,如果你有事…”梁炳乾插了一句,又咽下了后半段儿。
“所以,如果我的利益,和姬流夜的利益有冲突的时候,他一定会把自己的排在第一,把我的排在第二。而炳乾哥哥,就不一样了…”
“我…”
苏一一笑道:“因为我们的利益,是几乎重合的,不存在什么第一和第二的关系。我的利益,也就是炳乾哥哥你的利益。而你的利益,自然也是我的利益,根本不必分个先后。”
梁炳乾只觉得自己像是踩在云端,痴痴地看着苏一一,嘴里无意识地重复:“是的,是的。”
他是不一样的。知道了这一点,他觉得这一生就算没有白度过。
轻风里,苏一一没有绾好的发洒落一缕,落在颊边。熟悉的香气,隐隐钻入鼻端,梁炳乾只觉得心中一荡,很想伸出手去,把她揽入怀里。
可是,终究还是不敢。
苏一一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心理活动,她凝神地看着池子边上的几株垂柳,想着前世的《经济学原理》。虽然内容记不全,可是自己记得的那些内容整理一下,汇集成书,也许会成为这个时代最伟大的著作吧?想到得意处,笑容更从眼角眉梢里流露了出来。
有时候不经意间,她的美便会惊心动魄。
梁炳乾甚至不敢呼吸,他不知道,是否只有他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
“炳乾哥哥,你等着吧,我替你写一本教材,由你主讲。到时候,你的理论将会成为这个时代最伟大的理论,甚至在几百年后,都会成为别人从商的必读教材。”苏一一从冥想里回过神来,信誓旦旦。
“几百年?”
“那当然我写的东西,若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还不乐意动笔呢”苏一一的自信,当然有原因的。这些理论,本来就是几百年后才横空出世,怎么可能不对这个时代造成振聋发聩的影响?
“不行,这是你的理论…”
“炳乾哥哥,我和你要分得这么清吗?”苏一一摆出一副可怜样,“再说,由我来讲这个,估计回到大周,会被人鄙视了。所以,炳乾哥哥帮我这个忙吧…”
梁炳乾无可奈何,只得应了:“我总觉得,像是在窃取你的劳动成果。”
“没关系,我也一向窃取你的。所以,我们互相窃取好了,谁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苏一一笑道,“我已经拿了君师姐的一副对联对镌了,书院的名字,我会请太子书写,我则写横批。这么强大的阵容,咱们书院一成立,就会形成莫大的影响力吧?”
书院尚未正式招生,就已经在南陈刮起了一阵一一书院的风潮。南陈虽然从来不乏大儒,但能成为偶像的,也不外乎几个。而其中,君如玉以女子之身,在南陈垂享二十余年的盛名。而林振标,又是新一代才子中的翘楚。至于苏一一,自然就更不用提了,打破了五十年来,南陈人占据魁首的格局,又是女子之身,是君如玉之后,又一个横空出世的才女。
“咱们第一期学员,总共才招收一百个,现在报名的已经过千了。而且,还不单是贫困人家的孩子,更有不少的,也让小孩子过来报名。”梁炳乾拿着一叠报名资料跨进房间,无奈里却透着兴奋。
“那是好事儿啊”苏一一笑道,“基数大,我们才能够选拔出更优秀的人才来。百里挑一,日后成才的应该不少。不过,收人的时候,不要光顾着收那些的,要有一部分贫穷的孩子们。”
“为什么?”申波亭不解,“你还真要免他们的学费和书本费?”
“才一百个人而已,能用得了多少?”苏一一不以为然,“而且,不仅要免费,我还要设立奖学基金呢如果表现得好,在期末考试中成绩优秀的,还要重奖。”
“重奖?多在在的幅度?”
“为物质和精神两个方面,精神上嘛…不外乎是才子才女们亲自著书立说的签名书籍一至两部,物质上更简单,自然是直接给银票了。至于金额,一百两至五百两不等。”
“五百两?够一家三口过个三年五载的了。如果是贫民,省吃俭用的,怕是二三十年也够。”
“少了也不见效果。”苏一一耸了耸肩。
“那也不必刻意要求有一定比例的穷人孩子吧?”申波亭虽然对重奖不以为然,但没有再继续说,因为苏一一早就表示过,这部分的银子,由她私人来出。设立一一基金,专款投资,在南陈的一一制药分店里,占半成的股子,每年用分红奖励这一点点,根本只是九牛一毛。其余则用于书院的建设,以及其他书院支出。
苏一一解释:“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那些的,出来多半要去做官。咱们设立书院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给南陈输送能吏贤官的,而是为咱们一一制药寻求人才。穷人家的孩子更能吃苦,而且没有商人为下的观念。”
“那倒也是,他们本来连读书的机会都没有,能有这样的成就,已经很满足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苏一一笑得更得意,“我们并不开蒙,而是从十一岁以上开始收生员。那些错过了开蒙的学生们,便可以选择从商这条路了。”
申波亭恍然大悟:“难怪呢…”
“还有老师的问题,我们暂时先开六门课。”苏一一边想边说,梁炳乾在一边用铅笔把要点记上。
“哪六门?”申波亭问。一边拨落着算盘珠子,一五一十地又算开了,“六门课的话,用两到三位老师?”
“恐怕不行。”苏一一摇头,“一百名学生,分成四个班级,每班有所侧重。一班二班侧重于四书五经,就是那些来的,日后可以走科举。三班侧重于商业管理,四班侧重技艺。除了经艺,还要开设经济学、算术课、乐画、技艺、体育五门。其中经艺和经济、算术、体育四门是都要学,其他两门,算术可在三四班开设,乐画在一二班开设。”
“你这课也开得忒细了吧?”
“这已经算是粗略的啦。”苏一一扁了扁嘴。要知道,她读大学的时候,光是考试科目就有六七门,再加上考察、选修的,林林总总不下二十门课呢
“好吧,依你。”申波亭对书院不太感兴趣。在他看来,产生不了经济效益的书院,不值得花费太多的心思。
苏一一也没有解释,一一书院日后会形成怎样的一张关系网。朝堂上的官,一一制药的管理人员,这些人会汇聚成一股无法小觑的力量。
生员很快就确定了下来,一百名学生个个不是背景雄厚,就是有某些方面的特长。尽管如此,还有不少观望的人,到最后时刻才蠢蠢欲动。
原因无他,因为苏一一公布了经艺一课的老师,是她和君如玉的老师。能教出两位如此出色的弟子,哪个家长能不心动?于是,报名刚刚截止,就有不少人开始走后门了。
连太子流风原,都替自己某个亲戚来向苏一一说情。至于和她关系不错的林振标,手里更握着不下十个人的名单,全都是当地名流。
“这么多人啊…先生,看来你的魅力,远胜当年啊”苏一一谑笑。
魏尔瞻无奈摇头:“你呀…别太张扬了。”
“怕什么”苏一一很神气地挺了挺胸,“有两个才女做弟子,还怕没有资格张扬吗?”
“不是,你明明知道,我的身世在南陈是公开不得的,到时候恐怕我又只能逃到大周去。”魏尔瞻苦笑。
“今时不同往日,虽然不知道先生的身世有什么隐衷,但一位教书匠,是不会有太多人注目的。再说,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就算要翻旧账,也要翻上好一会儿呢随着一一制药在南陈的根基越来越深,南陈也不敢太得罪一一制药的。就比如今天的大陈魁,若是朝廷对他们动手,恐怕南陈的经济要崩溃一大半。谁舍得这么做?”
“虽然你说得有理,但还是小心为上。”
“知道,绝不泄露先生的真实身份”苏一一笑嘻嘻地举起右手作发誓状,“不过,我就算想要泄露,也无从泄露起啊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先生的身份有多么惊天动地。”
正文 第260 流言
第260 流言
苏一一没能等到书院成立,因为先后接到了姬流夜和七公主的来信。看着信纸上明显的泪斑,她也实在担心这位不惜降尊迂贵与她结义的姐姐,干脆把全套班子留在南陈,自己带着刘伯韬兄弟和绣梨姐妹回了大周。临行,银渊拉住了她的袖子不肯放手。
“好啦,过两个月,我就会回来看你的,等正式开学,乖乖地在书院里念书,等我回来要查的哦”
“我也跟你去大周吧,好不好?”银渊可怜兮兮的样子,让苏一一心软,但仍然摇头。
“不行,书院下月初就要入学,我们根本来不及赶回来这次收了好几个和你一样大的学生呢,你可以交一些朋友。”
“可是我喜欢和姐姐在一起。”银渊截口道。
苏一一“扑嗤”一笑:“我跟你差了好几岁呢,我们之间有代沟的。小鬼,别担心,我已经跟炳乾哥哥说好了,往后你听他的。”
“我不是小鬼” 银渊愤怒地反驳,又眨了眨眼睛问,“梁炳乾——会是我的姐夫吗?”
“小孩子家的,想这些有的没的”苏一一啐了他一口,“你姐夫的人选,还没定呢呢,到时候给你机会替我参考。”
“不是他,就是那个五公子。”银渊嘀咕,苏一一假装没有听到,挥手和其他人告别。
银渊看着她的马车渐渐远去,脸上十分委屈:“把我带到南陈,自己却走了,这样的姐姐…哼”
“她还会回来的,不会在大周逗留很久。”梁炳乾笑道,“以后我们恐怕会以南陈为家,幸好当初的园子,买得极大。”
银渊始终怏怏不乐,直到进入书院,少年的好奇心才算被勾了起来。他们收的年龄层次并不相类,小的十一二岁,大的则有十五六岁。同龄人的加入,让银渊终于渐渐地高兴了起来。
苏一一收到梁炳乾的信,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小孩子就是群居动物,银渊大概用不了多久就会忘了我。嗯,这样很好,至少有个快乐的童年吧”
绣梨悄悄抬眸:“其实小姐把银渊少爷带回大周也可以啊,文武都能教呢”
“我这个人最缺少的就是耐心。”苏一一苦着脸,“你让我教他,恐怕他会被我的脾气给吓坏了。易子而教,还是有点道理的。我要教他,主观性太强,要求过高,处罚过低,对他的学习很不利。再说,我在大周也呆不了多久,很快就要回南陈去的,何必带着他走来走去”
“小姐是等七公主大婚以后才去南陈?”绣桔掐断了一根绣花线,才抬起头问。
“哪可能等这么久啊”苏一一摇头,“等姬流夜回大周,大事既定,我们就可以去南陈了。然后从海路去北刘,突兰那里就让炳乾哥哥去,双管齐下。”
绣梨迷惑地问:“小姐的一一制药已经够大的了,赚的银子就算一辈子吃吃喝喝,那也吃不完啊怎么…还要继续开分店呢?”
“不开分店…难道你让我等吃等喝外加等死?”苏一一失笑,“你不懂得我的理想,唉…天才,总是寂寞的。”
绣梨哑然,继续低头绣鸳鸯。
“姐姐的针法比我细密,要不姐姐绣鸳鸯,我来绣其他的部分吧?”绣桔啧啧赞叹。
苏一一皱眉:“你们姐妹俩最近是不是被疯魔了,怎么天天埋着头绣东西?喜欢什么,去一一女儿国走一圈儿,什么花样子的衣服没有?就算自恋,可也费老大的功夫呢”
绣桔笑道:“我们这绣的是枕套子和被面。”
“绣那个干嘛?对了,一一女儿国只做成衣,下次再试试被面儿枕套子试试…”苏一一更加莫名其妙,“我觉得干干净净的就行了,还非绣得大红大绿,也不觉得有多好看,还白耽误功夫。”
“这是给小姐日后大婚的时候用的”绣桔嗔道。
“给我?”苏一一怔愣,“我什么时候需要这玩意儿了?”
“女孩儿出嫁,按南陈的风俗,是需要准备十对枕套,十床被面儿,嫁衣至少也要三两身,还有一年四季的衣服。本来应该是小姐亲自绣的,不过小姐似乎…”绣桔说着,觉得婉转一点的好,“小姐对绣少儿不感兴趣,想来也没有时间,所以姐姐跟我商量着,就替小姐先准备起来。”
苏一一翻了个白眼,虽是感动于这对姐妹的用心,但又觉得浪费:“这个…八字儿还没有一撇呢,就计算着这个再说,到时候要缺些什么,去一一女儿国挑些过来,要多少有多少,何必自己动手绣啊,既费功夫又费眼睛。”
“这是心意还有一些小玩意儿,像绣囊荷包什么的,新媳妇拜见公婆的时候,夫家的家庭成员每人都要送一个的。”
“有这种道理啊…”苏一一总算想起来,当时苏明翔的新媳妇,似乎确实也送了一个荷包儿给她。
“所以,一般女孩子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就要开始做绣活儿了。”绣桔认真地说道,“小姐如果自己也做一些儿,那就更好了。”
苏一一摊了摊手:“饶了我吧,我这双手除了拿笔勤快些,针和线是没缘的。你们…”
绣梨绣桔异口同声:“我们替小姐做就是了。”
“那…好吧。”苏一一干巴巴地说了两句话,摇了摇头。其实,她本来是想说,谁也不用拈针穿线,简直是浪费姐妹俩的才华,她还想把她们栽培成一一女儿国的掌柜呢不过,姐妹俩却似乎对绣活儿,抱以了极大的热情。
“依依”七公主横冲直撞,刘孟海在身后露出了一个苦笑,一下子闪得没了影儿。
“怎么了?”苏一一骇了一跳,七公主气势汹汹地模样,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身为天子的女儿,还有谁敢给她委屈受?
七公主忽地把一把抱住了苏一一,“哇”一声哭了出来。
“姐姐,怎么回事?谁欺负你,我找他算账去”
七公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不答话。直哭得天昏天暗,山川色变,才抽抽噎噎地收了泪:“没事,就想好好哭一场。”
苏一一翻了个白眼:“说吧,到底是什么事?你平常可不会哭的,是不是狄人部落那些破事儿?”
“五哥就要回来了。”七公主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两分的笑容。
“那是好事啊…”苏一一说了半句,立刻醒悟。姬流夜回京,也就预示着七公主的婚事已经谈妥,对于七公主来说,可不是件好事儿。
“五哥先送了封信给我,可汗已经有可敦了。可敦就是可汗的王妃,他们那儿就称这个。”
“嗯嗯,然后呢?”苏一一追问。
“你知道可汗多少岁了吗?”七公主闷闷地问。
苏一一回想起见到贤王的那次,可汗应该是他的叔叔,年龄自然不会小。
“有四十了吧?”她小心翼翼道,不敢刺激七公主。
“哼,已经五十出头了”七公主拍了一下桌子,立刻龇牙咧嘴地雪雪呼痛。
苏一一忙把她的手掌摊开,掌心早就红了一大块,忍不住又好笑又好气:“你以为自己是武林高手啊,要跟桌面比比谁更坚硬一些?”
“这不是气疯了嘛…痛死了。”七公主委屈地扁了扁嘴。
“那也不用跟自个儿过不去吧?”苏一一白了她一眼,“绣梨,拿块冷毛巾过来,给咱们七公主敷一下,免得明天胀起来,又要叫痛。”
“痛死倒也罢了。”七公主负气道。
“又胡说了。”苏一一故意压了一压她的掌面。
“依依,你倒是说说,我嫁给那个老头子,人家还已经有了正妻,让我去做他的左夫人,这不是…在宫里,又不敢对母妃哭,要不然她比我哭得还凶。母妃跪着求了父皇半天,最终父皇却只说了一句:不识大体。母妃自十五岁进宫,多少年来守着本份,最后落得这样的结局”
苏一一接过绣梨拿来的毛巾,替她敷在手掌上:“这么说,如果人家留着可敦的位置给你,你就乐意去和亲了?”
“当然不是”七公主声音激烈。
“那不就行了吗?”苏一一没好气道,“反正你也不乐意嫁给他,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样不嫁给他,而不是去关心人家有没有可敦。”
“我还能不嫁给他吗?”七公主花容惨淡。
“奇了,按我在周的国力,怎么也不会让个正牌儿的公主给人家做小去吧?”
“哼,我娘不也是给我父皇做小么?”七公主说着,又气不打一处来。眼看着眼圈儿又红了起来。
“谁跟你说这话了?”苏一一皱眉,“皇上不是一直很宠你的么?有谁会在你和贤妃面前说这种不敬的话?”
“自然是那帮子碎嘴儿。”七公愤愤不平,气得又是握拳,又是拍掌。好歹记得自己的手掌拍得生疼,落到桌面上的时候收了力,还是委屈得又想掉眼睛。
“卢贵妃和方昭仪那帮人吧?”
“方昭仪早就晋位了,你还当是以前的老皇历儿呢”七公主冷冷地笑,“如今,可是正儿八经地脱嫔晋妃了,往后记着要称方妃。”
PS:感谢寒薇幻月的礼物和更新票,抱住了么一个^_^最近风好大啊,骑着电瓶车,老觉得吹了不少沙子。按理说,咱无锡这里,少有这种天气啊,今年持续了好一阵子了…唉唉唉,我们的地球啊推荐朋友青莲乐府的作品《后策》:散尽后宫,独步君心
正文 第261章 挑事的主儿
第261章 挑事的主儿
苏一一耸了耸肩:“我进宫去也不理她们,横竖只去摇光殿而已。”
“你不理她们,自然还有人理你。方流珠回来,也不知道又说了你什么坏话,如今宫里的主子们就拿着你的事儿闲嗑牙儿呢”
“怕什么…成名了,被人诋毁也正常。”苏一一倒不在乎。
“小心你伯父找你过去训话,今儿你那位伯母进了宫,恐怕又听了些闲言碎语。”
“都说了什么啊…”苏一一有些无奈,“一会儿我应付去”
“总是说你什么自贬身价,跟一一制药那帮生意人来往得极是频繁。这回去南陈,也是住在那个梁掌柜的园子里。不过,一一制药本来就是你四哥弄的吧?你跟他们的关系就紧些,那不正常么?就是那和子女人,吃了饭合着没事干,编排着你呢”
苏一一看着七公主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莞尔:“这倒不算是诋毁了。”
“是啊,不过话从她们嘴里说出来,自然就难听了。你就等着吧,大约等你伯母回了府,你那尚书伯父就要找你过去训话了。”
“我只当没带耳朵去就完了。”苏一一不大在意道,“横竖我也没有做什么伤风败俗的事儿,毕竟只是伯父而不是父亲,训一顿两顿的,我就当去打盹好了。”
“你的事倒是小的,我…”七公主哀哀叹气。
苏一一皱眉:“绣桔,你去打水来,替公主重新理理妆。这么走出去,合着人家以为她是个弃妇呢”
“当弃妇也比到那儿好吧?也不知道还能囫囵几年…”七公主颓然地撑住了脑袋,“依依,你说我晚生两年多好,就轮不上我了。”
苏一一眨了眨眼睛:“如果可汗病死的话,你嫁给谁?”
七公主烦恼地挥了挥手:“好好儿的,怎么会死?”
“那可不一定,每个国家都会有无数人想要坐在权力的顶峰呢,尤其是狄人、夷人的部落,换可汗比咱们要频繁多了。冷不丁地死上一个两个,有什么关系?”
“这话也能瞎说”七公主被她大胆的言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去捂住她的嘴,却忽然眼珠子微转,“依依,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首先,你这个亲是和定了,是吧?”苏一一正襟危坐,严肃地问。
“好像是…没错儿。尽管我很不想承认,但是…唉,连五哥都没有办法。虽然婉转地替我求了情,可父皇铁了心…”七公主叹气。
“再次,那位可汗太老,你肯定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