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突然一回头,我却来不及收步,两人又撞到了一起。
为什么要离你那么近呢?是想让你看清我吗?还是让你像我一样,认出那夜的我呢?
你吼我,我恶意凶你,这都是为什么?
以我平时的性子,一定会转身走掉,不会这么无聊。可我不想走,想和你说说话,哪怕是用吼的。我不知道除了这样,我还能以什么方式接近你。我真的很矛盾,一方面希望你认出我,一方面不希望如此。我第一次为自己的没有守宫沙而难过,是怕你误会我吗?我们能有交集吗?就算有一天,我跟了你,没有守宫沙,我又出现在烟花之地,你会相信我的第一次,是给了你吗?想远了,我的生命,只为复仇……
你这个女人,骂人也太狠了,我本不想真生气,可却被你骂得气淤!你骂人不带脏字,却句句狠毒,我怎么会觉得你那夜很温柔呢?一定是我的错觉!这样的女人,简直由如市井之粗妇,不值得我挂念,不值得!对!不值得!
但当看着你被另一个男人宠溺的揽入怀里走掉,我的手指动了动,我的心颤了颤,都想要叫住你,却知道,自己没有资格。
你,已经忘了我……
那个还没有看清楚的男人,应该就是你口中的熏熏吧?他好幸福。
彩蝶妈妈派人说来了好友级的贵客,请我和弟弟去陪。既然在‘草花香阁’打探消息,就要给阁主一点面子。等我们赴宴的时候,居然又看见了你!
你瞪大了若墨玉般的眼,紧着鼻子,呲着牙,正和一条长筋叫劲。
第一次在如此光亮的地方,近距离看你,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你……真美。那是一种蕴涵高贵的气势,仿佛与生俱来。也若精灵般充满灵气,恰仙子般出尘而不俗。我突然觉得很骄傲,我的第一次,给了你。看着你红润的小唇,脸突然觉得有些发热,竟然联想到你亲吻我时的样子。
当你打量我们时,我真想对你微笑,让你看到我优雅的一面,却因为身在烟花地,而突然变得狂躁,不安。
“嗯……”一声闷哼,你鼻子被牛筋打出血了。
你……你就不能好好吃东西!我顿时觉得气愤,下意识的想伸手拉你,为你擦掉那让人心惊的血,却被另一个人捷足先登。我将拳头攥紧,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也开始打量起那个男子,我很想笑,原来彩蝶妈妈的引见,我竟然没有听进耳朵里,全心的用在了你的身上。此人原来是‘凤国’的大财主——寇筱然!并非你迷乱之夜,念叨的熏熏。
你,到底是谁?竟能让寇筱然紧张的奉若珍宝?要知道他不单财富可抵国,风采气度更是入得画卷,是多少女子想入赘的男人?
看他对你细心的呵护,看他宠溺与爱恋的眼神,我越发觉得自己与你之间的差距,是多么遥不可及的距离。如果,如果我还是原先的身份,或许可以……但如今,我什么都不是,只剩下一颗复仇的心……
当你渡过来,当你挤到我身边,当你拥住我的腰,我只能将手关节死死撰紧,才忍住脸红,却挡不住心跳。我知道你是故意要羞辱我,想惩罚我在后山对你的凶吼,我知道我应该隐忍,却忍不住和你回嘴,越斗越凶。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掩盖我的心虚吧。
可你知道吗?你做到了,你真的将我羞辱个透彻,让我无地自容。
嘴上和你狂吼,内里却已经溃不成军,心,一点点的渗血,就像沙漠中被扎的水壶,流逝的不单是液体,还有某种生命……
到底什么是爱?难道知道伤害,懂得痛,就明白了爱?既然如此,我愿永远不曾经爱上你,即使在无人的黑暗里,我亦不会提起!因为,我无法,面对自己!
听着你轻唱的摇篮曲,看着被你渐渐软化的绿意,心里的某一个角度,突然,变得暖暖的,这是多少年没有过的感觉了?谁又想到,我曾经,也是个孩子,也在无尽的黑暗里,渴求过温柔的怀抱,被母亲宝贝在胸口,说:不哭。
泼辣、温柔、粗野、善变,都是你,只是你。
因她人的乱吼,扰了绿意的好久不曾安稳的好梦;因她人的猥亵,动了绿意封闭的安全空间。你,怒了。
这样的彪悍,这样的正义,真的是聂人心弦,却,亦是你最美的时刻。
你不知道,那样愤怒的你,犹如会发光的珍珠,引多少黑暗里的人,痴迷……
哎……可惜,你真的是个假把势,没等动手,就被人家狠狠揍了一拳,打在了鼻梁骨上,迸出了那该死的鲜血!
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感受,只知道,满腔的怒火,只想让那揍你一拳的歪鼻子,再也没有喘气的机会!
而你,却不要任何人帮,自己像头受伤的小野牛一样,扑到那人身上,又打又骂的挥动着嫩拳。我还真担心,你把手打痛了,却也忍不住想笑,你怎么会那么可爱?骂人骂得一套套的,好像还有许多地方方言,你到底是哪里来的?
最后,看这你被寇筱然抱走,那种感觉,就仿佛被人夺走了吃食。很不幸,我就是那个被夺的饥饿之人。
当我夜行潜出找到打你的歪鼻子时,她已经断气,且曾经打向你的右拳,已经被生生砍掉了,散落了五根手指。
看来寇筱然紧张你,紧张的狠啊。看着那个死人,我突然觉得想笑,如果不是寇筱然先下手,她也活不过今夜,只不过,如果她幸运的落入我手中,不会比现在凄惨。如果……如果那个熏熏知道你被打了,地上的歪鼻子是不是也是此种下场?
当我返回到‘草花香阁’,只看见绿意将你喝过的酒杯小心翼翼的收起,抱着,入睡。
我和绿意已经多久没有谈过心了?仿佛我走不进他安全的世界,他亦进不了我充满报仇意识的空间。
次日,从来不对我提出要求的绿意,竟然破天荒的要求上街转转,我知道我不能拒绝绿意的要求,因为,我也想到街上转转。好像,初来‘帝京’的人,都会到街上转转吧。
几乎,是我和绿意一同发现的你,彼此相握的手,都是一紧。
灰色的街道中,见你满脸阳光灿烂的踢着石子,一个人和自己,也玩得如此开心,仿佛周身的灰色调子都感染了色彩,变得生机勃勃。
这一刻,我很羡慕你,不知道你有怎样开心的童年,才能让你如此无忧无虑的只做自己!
你的石子,踢到了我,本来,我可以闪躲开,却仿佛脚下生了根,硬是等着那痛楚的传来。也许,这样,我们就又有了新的话题。
但,当你来到面前,我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会是新的话题,而是,新的战争!
天,我从来不知道和人打架,居然会有这么多的情感波动,这些,都是我从来没有尝试过的感情,陌生的,却又是惊奇的!
在你的攻击下,我突然发现,原来,我也可以如此放纵,如此暴躁,如此开心!我的口才,竟然能把你气到,想到这里,我不仅开始得意。得意……这是多么罕有的感觉啊?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母亲夸我‘依琴’操控得不错,我才有那么一丁点的感觉,却被父亲告之,不可骄傲!
疯女人,语言恶劣,态度蛮横,吵不过,就大声吼,吼不解气,就动手打!
被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压在身下,还一颠一颠的唱着什么: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真的,千真万确,那一刻,我简直想一头撞死算了!
你……你……你可知道,你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骑在一个男子身上,做那样的动作?我……我竟然又想起那一夜,那疯狂混乱,却足够我记忆一生的夜。
脸被你咬了, 胸口被你抓了,腰被你掐了,就连屁股,都被你踹了数脚。我想,就算我带着绿意流浪那会儿,也没有此刻这么狼狈过。可,心里,竟然是喜悦的。
看着你流氓样的去为绿意要糖果,却耍赖不肯掏出一个铜板,我就知道,这个女人,抠门的要死!
学武之人,必然耳聪目明,更何况是我和绿意学得是琴音萧声?更是能听闻细小的声音。昨夜,就听见你兴奋的对寇筱然小声耳语:哥哥,咱们吃了一顿免费的霸王餐哦!今天,更可耳闻那寇筱然,如影随形地跟在你身后。
我笑,既然不放心,做什么不一起走?
既然寇筱然不露面,那么,我就权当不知。即使,他露面,我亦如此。没有谁规定,你是谁的。只是,今天,你是我的!也许……还是……绿意的。
从来没见过绿意这么开心过,那与我七分相似的心型小脸上,满满洋溢着欢快的笑意。而那双小手,就仿佛怕失去这难得的欢乐一样,紧紧抓着你的衣襟,若不安的孩子渴望着温暖一般。
你质问我,你声讨我,你吼我,说我不是个好哥哥。这一点,我承认。我确实不够关心绿意,但却是尽我所能的保护他。而关心,这样缥缈的东西,我真的有些抓不准,摸不清,套不牢。也许,没有人告诉我,关心是什么;也许,没有人让我感受到,关心,是怎么的温暖。
只是,从你那笑颜下,微微担忧的眼神中,我隐约了解,关心,大概,就是你这样。在嬉笑怒骂下,装做不以为意的,去关心一个人。不用别人感激,不用别人领情,在想抽身的时候,可以马上抽身,装做不熟的样子。可,你知道吗?你这样的关心,太让人痴迷,让人放纵,宁愿不顾一切的追逐而去,哪怕是……扑火。
你的小气,我和绿意看在眼里,去无法不被你生动的生命所吸引。也许,这样斗嘴吵闹,因为一点小事而斤斤计较的生活,才是幸福的生活吧。
看来绿意真的喜欢上了你,竟然像个小孩似的求着你来看他,要知道当母亲父亲被杀的瞬间,我们都不在是小孩子,必须学会坚强!没有所谓的童年!我剩下的盔壳里,装得只有仇恨,只有报复!而,绿意,只剩下,无至尽的空洞……
约你‘草花香阁’一聚,怕你不来,我出口承诺,自己做东,却怕自己的这份感情暴陋在你不甚在意的笑颜下,只能用不屑的语气表达自己想要再次见你的想法。
你应了,却没有来。
一天, 两天,三天……
绿意张望的小脸变得暗淡无光,支撑在窗台的小胳膊,印上了深深的痕迹。那胳膊上的痕迹,随着时间可惜消失。可那心上的痕迹,到底要如何消除?
看着这样的绿意,我的心思,是复杂的。没由来的嫉妒,嫉妒绿意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不防备自己的感情。而我,却是做不到的。也欣慰绿意的反应,这样的绿意是有感情的,是可以幸福的,不若之前的空洞,是有生命的!只是,当绿意知道了感情之后,是不是亦然要尝到必然的苦楚?你……会珍惜,这微弱的期待吗?
因为已经打探到雪白的所在之地,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草花香阁’,这一点,绿意和我,都是知道的,却没有人想走,可留下的理由都不成立,只能越等越伤自己可怜的自尊。
带着咳嗽不止的绿意离开,却不想,竟然在端流的河水中,瞥见奄奄一息的你!
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其实,已经没有心情可言,那一瞬间的感觉,竟然比死还难受!看着被水流冲击到石头上的你,看见那苍白毫无血色的你,看见那胸口被水冲得翻白肉的你……
我的身体就像仿佛被人活生生的扯开!
那一瞬间的恐惧,竟让我想起了十年前的那晚,八十二口的鲜血,将曲家渗得腥红,那种对于死亡的恐惧,无止境的痛似乎又开始重演。
我和绿意颤抖着,剪掉你的衣服,清理着你的伤口,绿意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而我的泪水,只能流进心里,分不清滋味。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不知道该如何哭泣,那曾经透明的泪似乎已经合进了血里,分不清,感觉不到。
当我看见你背后的‘火凤燃月’时,我简直惊呆了!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如此尊贵的身份!可‘凤国’现任女皇已经三十有五,而受孕下一代女皇的年纪,历来都会在二十五岁以后,你如今却已经十五岁的样子,难道说,其中一位是假的?这个猜测,让我非常惶恐不安。我想,你才是那真正的女皇,到底是什么原因,使你流落民间?那位女皇又是以何种手段骗取的江山?这些年,你过得很委屈吧?一切,都变的不可思意,不可想象……
隐约中,曲府灭门的影相与你重合,却被我强行逼出脑外。
我和绿意日夜守候在你的身旁,时刻盼望着你能醒来,心仿佛变成了汤药,越熬越浓,越熬越苦。我从来没有期盼过什么,奢望过什么,从眼见亲人们一各个倒入血泊,我就知道上天从来没有眷恋正视过我的请求。可看着你苍白毫无生气的脸,我居然再次期盼,在心中一遍一遍碎念:让她醒来……
那时的你,苍白无力,一动不动,整个人似乎都是透明的。绿意用他的小嘴含着苦药,一口口送如你唇中,绯红的小脸似害羞更似期盼。而我,在绿意小歇时,也鬼使神差的拿起了药碗,对着你的苍白的唇一口口喂下。那一刻,我心跳得厉害,我知道自己的动机已经变得不纯粹,可我就是不受控制的想贴进你的唇,哪怕只是轻轻的摩擦,让我感受到你温热的呼吸都是好的。我真的怕失去,虽然……我从来不曾拥有。
我想,汤药,只是我一个借口,一个可以接近你,靠近你,贴进你的一个不诚实的借口。果然,是借口,就会有漏洞。当贴在你的唇,通过唇舌渡给你汤药时,瞥见了绿意一脸的错愕与羞红。我慌忙的逃开,就像被人窥视了自己及其想隐藏的心事那般,惊慌无措。
当我强压下慌乱,再次步入你的病房,居然看到了生命的奇迹!你醒了,你果真醒了!
我兴奋的一把抓住你,想要感受你的体温,确定的存在。而你……却问我是谁?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又忘记我!我狂躁了,控制不住的愤怒,想要晃醒你的记忆,你怎么可以不记得我!就算你从不曾记得那一夜,你也应该记得我们一起争吵,绊嘴,殴斗!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对你如此狂暴,是的,我想让你记得我,哪怕是如此恶劣的印象,我也要你记得我!
直到被小小的绿意揪起,扔出病房,我才知道,原来……你失忆了……
哎……我苦笑,为什么你总会在我们有所交集后,就把我忘掉?不记得一切?我不知道该心痛,还是应庆幸,但当看到绿意雀跃而兴奋的小脸,我知道,我应该是庆幸的,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当我兴奋的攥着药膏,再次跨进你的屋子,却看见你长长睫毛下沁出的清泪,成条逐片滑过苍白的脸,我的心,才刹那间痛得无以附加,是我弄痛你了!我真该死!!!与绿意一起伸出的手,颤抖的想要抹掉你的眼泪,别哭,是我不好……
“好热哦~ ~嗯~ ~”一声娇吟突然从你的粉嫩的唇中逸出,紧闭的眸间还沁着泪水,脸上,却是颤抖的妩媚,你不停地拉扯着自己的衣服,露出浑圆的双蜂……
我……我……我的脑袋突然呈现空白,心跳不自觉的加快,手中的药瓶攥得死紧,你……你……你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如此?那呻吟,我是如此的熟悉,是……是那夜你让我为之疯狂的消魂之音。
“嗯~ ~啊~ ~热~ ~嗯~ ~”你深出了丁香小舌润湿了唇,那晶莹的银丝是如此的诱人,在那个夜晚,曾和我纠缠不休。你纤细而苍白的手指开始褪着自己的亵裤,露出细致而无暇的肌肤,还有……有……还有一根……一根柔亮的卷丝。我的血液开始沸腾,下腹的欲火熊熊燃烧,脑子里都是与你缠绵的旖旎。身体里所有的神经都不停地叫嚣着,那熟悉的而不陌生的感觉,无论是第一次,还是现在,都因你而起。
将视线勉强从那柔亮的卷丝拉回到你脸上,却见你突然睁开双眸,瞬间莹满了吃惊!你嘴角抽搐,眼睛圆瞪,纤细的玉指颤抖的伸到那根柔亮的卷丝上,咬咬下唇,捏起双指,用力一拔:“黑线头!”
砰砰两声,药瓶碎地……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以为我和绿意是妖精,一只是螃蟹精,一只是龙虾精!


暴龙红依(下)

贾绝色,你就是那个与我相生相克人,却又是想要相随相伴纠结终生的人。
每天看见你的眉,你的眼,你的鼻,你的唇,想要拥吻你,想要你记起我,想就这么和你一起快乐的生活。我们没完没了的争吵,拳脚相加的追闹,你惩罚的拍打,都是眷恋的幸福,而幸福一度离我那么遥远……
看着你,想起我们的过去,你从不曾记起的过去,却止不住满心满眼地追随着你的身影。
月夜下,秋风渐起,抚动你如丝的墨发,胜雪的衣裙,追嬉美眸与柔唇间。贾绝色,你真如月舞之仙,飘渺而优美,高贵而圣洁……是的,我爱你,爱你静的沁心,动的沸腾,爱你动静之间的无限风情,每一面的你,都让我如饮琼酿,渐醉而不知。
只是你眉间那淡淡的哀愁是为何?你在想你失去的记忆吗?如果……你问我,我又能告诉你什么呢?我又了解你什么?难道告诉你有可能是‘凤国’的女皇?让你至身与危险中?不!无论如何,我要隐瞒你,直到无法隐瞒为止,不想你受到任何的伤害。我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但却不可以不珍惜你的,一个人,既然无法力挽狂澜,就要学会接受。
每每见你不自觉的抚摩着疤痕,真想将那伤你之人捏碎撵血!到底是谁伤了你?是不是因为你的身份?看寇筱然与你的亲密,我想, 他一定也知道了你背后的秘密,可恨的是,他又在做什么?居然没有好好保护你!那么,他就失去了再保护你的资格!
哎……就让我的一曲琴音抚去你淡淡的愁思吧,也让我忘记紊乱的仇恨,只道这一刻,有你,有我,有……绿意……
每天看着你,和你不停的争斗,仿佛成为生命中,不可获缺的习惯。这种习惯,是可怕的,却让我觉得,自己是在仇恨之外,活着的。
你总会出现状况,将我所有的微喜之物不是霸占就是无意间毁坏,却总是想着善良的弥补,却不想越补越糟。琴被你擦破皮不说,还涂抹成了混乱的颜色,画上了小猪!你说这少一根的弦的琴,是活牙子,好丑!绿意的萧也被你拿在手里挥来挥去的趋赶着蚊子。要是你知道这不是普通乐器,而是可以毁乱心绪,摧断情丝,杀人于音律间的‘依琴’‘意萧’,也是母亲父亲唯一遗留之物,就会知道我被你气吐血只是轻伤。
每年母亲父亲的忌日,我都会无缘无故的大病一场,卧床修养间,你不由分说的来照顾我,让我承担着窃喜与气愤两总矛盾的心情。你说我为把破琴气成那样,真没有什么大出息;你说我吐口血就昏倒,体制太弱得练长跑;你说我气量小,你只不过是错拿了药。真的,我觉得由你照顾我,我会死得很快,却还是很心喜。只不过,你拿的药我真不敢在吃,你却掐腰瞪眼,捏着我鼻子要灌我,我躲闪着,这条命要留着报仇,不能这么无缘无故被你折腾死。你却突然猛灌了一口苦药,钳过我的下巴,口对口喂我吃药。我所有的思想与躲闪,就这么被你突然的举动所震慑住。贾绝色,你知道吗?这是你第一次在知道我是谁的情况下,主动……吻我。
我想,那虽然不是真正的吻,却是我渴望已久的触碰。你的唇好柔,含在口中的药,竟有着你特有的甘甜。我失神的片刻,一碗苦药竟如此甜美的咽下,我有些失望,多想那药汁再多些。
你皱着眉毛直吐舌头说好苦好苦。贾绝色,为什么我却觉那药得很甜很甜?你突然对我妩媚一笑说:舌好苦,要吃糖。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就这么吻向了我,我的心狂跳着,血液变得疯狂,脸颊烧得厉害,任你细吻啃噬,滑进香舌席卷着我所有的感官。我好想回吻你,手指攥得泛白,才忍住不去抱你的冲动,我怕,怕自己的动作惊吓到你,怕这一切只不过是我的梦,一场充满渴望却不真实的梦。
于是,我开始不吃药,渴望你还能如此喂我。而你却一把将绿意揪到床边,拿起碗塞给他,命令道:绿意,你哥再不吃药,你就用嘴喂他,我看只有这招好用!不过,别指望我了,那东西实在是太苦了!你乖,你喂你哥吧,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捅个马蜂窝,回来甜你的小嘴巴。
整片红色,从脸滑向脚趾,虚弱的身子撑起,一把夺过药,大口灌下。你……是冤家!
我真的很想像绿意那样单纯而又简单的爱你,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一直活在矛盾之中,无论是你我之间的距离,还是我背负了报仇的命运。在认识你之前,我为复仇活着,认识你之后,我终究要为复仇死去,我又怎么敢对你温柔?如果我注定要死去,就不要留有你的牵念……
也许,吵架,冷目,是我躲闪你的方法,却也成为了我爱你的方式,因为那一刻,你的眼里,心里,只是我。不可否认的是,你确实有足够气死人不偿命的资本,而我,在和你不停的狂吼中,似乎真的找到了另一种有感觉的生活。这样很好,如果有一天,我死你,你可以不用伤心,怀念。而我,却可以微笑着回想你眼里心里只有我的片刻,一切,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