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东应道:”诺。“
洞穴里再无动静,偶尔从火堆中跳起一个小火花,发出炸裂的轻响。
半晌,望东道:“主子,夜里风寒,可要回秋风渡?”
秋月白没有回答望东的话,而是看向唐佳人,伸出手,用指尖轻触她的脸颊。
他的手,靠近火源,却寒凉如冰。她的脸,沉睡之中,却滚烫如火。
他的女人在他的秋城之中遭遇不测,是他所护不利。这胸腔中,剜心之痛,他必要受得!
火光摇曳中,恶犬的两只眼睛看向唐佳人和秋月,偶尔长开嘴巴打个哈欠,露出牙齿缝中残留的肉丝。
不知过了多久,唐佳人的眼皮动了动,尚未睁开眼睛,眼泪已经哗啦啦地流淌而出。
她的眼睛虽被河水冲洗,但眼皮中仍残留了一些细小的附着物,折磨着她的眼球。
秋月白的手指间触碰到佳人的泪水,竟令他觉得灼痛。
唐佳人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脸,强忍着痛张开眼睛。
眼前之人,虽然仍旧模糊,但却看得出,这是秋月白!
看不见时,她猜是他,便是认定是他;如今看得见,更加证实了她的想法。说不清是委屈还是恼火,或是劫后逃生的感伤,唐佳人的眼泪瞬间决堤。
恶犬抬起头,看向唐佳人,发出一声呜咽。
唐佳人见到恶犬,立刻在板子上敲下重重一颗钢钉,给秋月白落下了镣铐,定了罪名。
秋月白见她双眼通红,透着凶恶和恨意,眼泪噼啪掉落,却不肯大哭畜生,便知她心中定是十分痛苦难过。他不知如何安慰,唯有伸手将她抱进怀中,无声安抚着。
唐佳人听不见,却见自己身上只盖了件他那潮湿的外袍,真是既羞愧又恼火。想到这一晚上经历的种种,禁不住恼羞成怒,一口咬在秋月白的肩膀上,狠狠用力!
秋月白以为唐佳人心中苦涩无处发泄,所以才会如此如此。他轻轻抚摸她的后背,任她下口狠咬。
唐佳人的眼泪决堤,冲刷掉了附着在她眼皮内的脏物,这会儿虽仍旧不舒服,却已经能看清楚东西。而她眼中的幽幽蓝光,已经完全褪去。
她见秋月白认错态度良好,也感恩他从那俩淫贼手下救了自己,便松开嘴巴,不再和他过不去。
秋月白垂眸看着唐佳人,用冰凉的手指擦拭掉她脸上的泪水,沙哑低语道:“不哭。是我的错。”是他没有管好江湖,是他自以为游刃有余,是他想要让这乱子焚烧掉唐不休,是他没能保护好她,让她受此*……
内心的煎熬和自责,令秋月白的几欲疯狂。
唐佳人抽抽嗒嗒地止了哭,深吸一口气,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喉咙,作出用针刺的手势。
秋月白何等崇明,当即明白了佳人的意思。
他仔细查看佳人的喉咙和耳洞,然后盯着佳人的眼睛,问:“可是被刺伤了喉咙和耳朵?”
唐佳人听不见,却在认真看秋月白的嘴唇。
秋月白发现后,心中一痛,放慢了速度,重新问了一遍。
唐佳人看出五分,猜出五分,点了点头。
秋月白瞬间暴怒!他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出山洞,一把抓过望东,问:“尸体呢?”
望东忙回道:“还扔在那里。”
秋月白放开望东,道:“寻鬼婆,让他们的魂魄永世不得超生!凡二人亲属,有恶行之人,皆…… 杀!”
望东应道:“诺!”
秋月白负手而立,仰望满天星子,半晌终是道:“去请公羊刁刁。”
望东问:“请到这里?”低声补充道,“以公羊公子的身体,若将人请到这里,怕是无力诊治。”
秋月白当机立断,道:“去东风客。”微微一顿,“不可声张。”
望东应了声,转身离去。他将秋月白的吩咐落实给望西,自己则是准备好干净衣物,赶着马车,重返山洞前。
秋月白将干净衣物放在了唐佳人的面前。
唐佳人咬着下唇看向秋月白。
秋月白转过身。
唐佳人觉的,秋月白此举有些多余,毕竟…… 两个人都坦诚相见到那种程度了,何须避嫌?不过,她确实不好意思当着秋月白的面-赤-身-裸-体罢了。
唐佳人忍着痛,换好衣裙,静静而立。
秋月白回头看向唐佳人。
唐佳人回望秋月白,没动。
秋月白垂眸看向自己要换的衣物。
唐佳人闭上眼,还是没动。
秋月白看了看佳人,十分镇定地脱下湿衣湿裤,将自己完全展露在唐佳人的面前。他展开亵裤,将其穿在身上,而后一抖亵衣,将其展开。
亵衣带子划过佳人的脸,让她惊了一下,突然张开眼。
四目相对,瞬间尴尬不已。
唐佳人张嘴道:“我不是故意偷看的!”唇动,却没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秋月白看着唐佳人的唇瓣,幽幽道:“我知。”一抖手,将亵衣穿在身上,系住带子。
他慢条斯理地穿上衣袍,牵住佳人的手,与她同样披散着长发,走出山洞。
佳人挣脱秋月白的手,回到自己的破裂衣裙旁,翻找出秋月白的私印,收进袖口。
秋月白见了,眸光变得温柔些许。
☆、第三百六十八章:夜诊j乱乱乱
马车上,秋月白用手指轻轻梳理着唐佳人的长发,就像在安抚受伤的猫咪。他的指尖冰凉,令浑身冒热气的佳人觉得挺舒坦。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公羊刁刁在的原因,佳人并不是很担心自己的伤。她半闭着眼睛,让秋月白给她揉捏头皮。纵使心中有许多问题想要问出口,却是急也急不出结果的问题。
唐佳人的温顺和依赖,令秋月白心中微暖。若佳人寻死觅活,他还真不知要如何应对。怕是,自己也会随她一同陷入心魔吧。
这一刻,秋月白竟然悄然送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喜爱着的女子,非一般的顽强。
喜欢一个人,便会不由自主地将光环笼罩在她的身上。
秋月白也不可豁免。
马车飞快,一路来到东风客。
望东下了马车,与守卫低语两句。
守卫立刻转身,进入东风客,去禀告六王爷。
六王爷已经睡下,这会儿听说秋月白去而复返,立刻火冒三丈。感情儿,他真当这东风客是他的不成?
实则,东风客确实是秋月白的。只不过,皇家人有个通病,就算街道上的一泼屎,也是皇家的。没办法,谁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呢。
六王爷端木焱想闭门谢客,但转念一想,唐佳人若是要回秋风渡,这会儿怕是已经睡下了,秋月白为何再次上门?难道说…… 佳人出了事儿?
端木焱蹭地从床上坐起身,扬声道:“快请!”声音未落,他快速趿拉上鞋子,抓起外袍裹在身上,也随之出了房间。
秋月白的马车一路驶进东风客,在院子中停下。
秋月白一掀车帘,便看见了端木焱。
端木焱大步上前,探头向车厢里一看。
乍见佳人,心中欢喜。仔细一看,却又发觉出了异样。
此刻的佳人,整个人都…… 泛着诱人的水光。她披上着头发,懒洋洋地侧躺在那里,就像一颗芳香四溢的桃子,诱人品尝。她半眯着眼睛,眼中泛着淡淡的红,就像醉酒的猫咪,慵懒中透着妖冶。一身柔软的衣裙下,露出一只粉色的绣花鞋,虽不如红色香艳,却别有一番妖娆滋味。
怪只怪,端木焱这双眼睛,一到夜里就格外好用。看得太真切,又能怪得了谁?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发出轻响。
秋月白脸色一沉,低声道:“去请公羊刁刁。”
端木焱看向秋月白,心一颤,眉头便是一皱。他亲眼所见,唐佳人不像受伤的样子,但事关佳人,他还是不敢马虎,当即对尾随在身边的寒笑道:“让公羊刁刁到本王的房里来。”
寒笑应了一声,快步离开。
秋月白抱起佳人,将她送进端木焱的房间。这会儿,也没时间较真儿她躺在哪里,先医治好身体才是大事。
许是越不知真相,越会胡乱猜想,这会儿,端木焱的心已经不停下沉,唯恐唐佳人一张嘴就吐出鲜血,与世长辞。
寒笑来到公羊刁刁的房间,敲了敲门,低声喊道:“公子…… ”
无人应。
寒笑提高声音,道:“公子,王爷请您去房里。”
砰地一声响后,屋内传出公羊刁刁的声音,道:“滚!睡睡睡…… 睡觉呢,谁都不见!”
这脾气,也是没谁了。
寒笑只得道:“唐姑娘来了。”
又是砰地一声。紧接着,房门被拉开,一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瘦弱男子,风一般冲了出去。就这速度,堪比练了绝世轻功。
睡在隔壁屋里的黄莲听到动静,也忙穿戴整齐,尾随而去。
公羊刁刁一路飞奔到端木焱的房间,一脚踢开房门,冲了进去。眼睛一转,一眼看见了半躺在床上,依靠着软枕的唐佳人。
佳人不见病态,但歧黄之术讲究的是望闻问切。一个望字,并不能做准。再者,若非佳人身体不适,怎会躺在端木焱的床上?她应该躺在自己的床上才是。
公羊刁刁二话不说,直奔床边,一伸手,捏上她的手腕,然后…… 开始大口喘气。
唐佳人虽听不见,但却看得清楚。公羊刁刁那纤瘦的胸口上下剧烈起伏着,那颗赤诚而强大的小心脏,好似随时能冲出单薄的胸口,跳到她的手上。
唐佳人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公羊刁刁的胸口,示意他先将气喘匀了。
这是,这一拍,好比一摸。公羊刁刁那衣服本就没穿好,被她一拍,直接敞开。
公羊刁刁微愣,看向唐佳人,一张苍白的小脸瞬间变得通红。他道:“摸摸摸…… 摸我…… ”
唐佳人看懂了公羊刁刁的唇形,虽觉得这种诊治方式有些奇怪,但还是伸出手,在公羊刁刁的胸口摸了摸,摸了又摸……
公羊刁刁的身子一僵,整个人都泛起了粉红色的微光。他微微错开视线,不敢看佳人,搭在佳人手腕上的也随之抖了抖。
端木焱看不下去了,直接吼道:“这个小磕巴一准儿是说,摸我干什么?!”
公羊刁刁扫了端木焱一眼,暗责他多嘴多舌。
唐佳人没听见端木焱的话,继续摸着公羊刁刁。
秋月白伸出手,攥住唐佳人的手腕,阻止了她轻薄神医。
公羊刁刁不满,瞪了秋月白一眼。他愿意让她摸,关别人什么事儿?!
秋月白看着唐佳人的眼睛,慢慢道:“无需如此。”
唐佳人目露不解之色。
秋月白在佳人的手心里,写下这四个字。
唐佳人了解,冲着公羊刁刁一笑,略显尴尬。
公羊刁刁的心随之一沉,伸手探向她的喉咙,道:“多多多…… 都点几根蜡烛。”
黄莲见此,立刻转身去取公羊刁刁的药箱。端木焱则是命人去来几根手腕粗的大蜡烛,一一点亮。
端木焱和秋月白分别拿着两只蜡烛,来到床边,为公羊刁刁照亮。
黄莲去而复返,打开药箱,递出布袋。
唐佳人伸手接过,展开,拔出一根最初的银针,比量了一下自己的喉咙,又做出刺耳朵的样子。
端木焱手中的蜡烛一抖,喝问道:“是谁?!”
秋月白道:“已死。”
两个字,无需多言。
端木焱怒道:“老子要弄死他全家!”
秋月白没有搭话,他做了自己要做的,至于其它,他管不着。
公羊刁刁的眸子和手指都跟着颤抖起来,却是认真检查起佳人的伤处。半晌后,终是道:“喉咙并无大碍,只只只…… 只是一时发不了声,休息个两三日便便……便可无药而愈。耳内…… 却是被刺穿,恐恐恐…… 恐要失聪。”
秋月白面沉如冰,冷得骇人。
唐佳人伸出手,从公羊刁刁的鹿皮包里拿出几根长针,收了起来。
端木焱在屋里走来走去,显然气得不轻,口中道:“祖坟,对祖坟!祖坟都给老子抛了,扔粪坑里去!”一转身,冲到公羊刁刁面前,扬起手中蜡烛比划着,激动道,“你不是神医吗?你给老子治好她!”
公羊刁刁推开端木焱,骂道:“滚开!”
端木焱岂是好相处的?当即扬起手中的粗蜡烛,砸向公羊刁刁,骂道:“你个王八糕子!”
秋月白对二人的武斗行为不屑一顾,唐佳人却不能置之不理。她张开嘴巴,想要喊话,却喊不出声音。于是,她抄起枕头,照着二人的脑袋横扫过去。
枕头从火上扫过,燃烧起来,成功将二人分开不说,还将二人的发丝点燃。
唐佳人见事不妙,随手将枕头一丢,就去帮忙灭口。
拍完这个拍哪个,倒是照顾得周到。
可惜,火那种东西之所以能成为人们畏惧之物,自然是因为它有令人恐怖的道理。唐佳人在救火过程中,被火苗燎到了衣袖。那纯棉的衣物沾火即着,瞬间燃烧而起。
于是,端木焱和公羊刁刁又开始给唐佳人拍衣灭火。
秋月白一把拉开唐佳人,拍出载满寒霜的一掌,成为为她灭口。
这时,被佳人随手扔到地上的枕头点燃了床单和帷幔,屋里瞬间起了大火。
秋月白扯着唐佳人第一个冲出房间,端木焱、公羊刁刁和黄莲紧随其后。
五个人,顶着一脸黑灰,并排看着寒笑等人打水救火。
唐佳人暗道:我是来看病问诊的吧?
秋月白对公羊刁刁道:“可能医治?”
公羊刁刁道:“五成把握。”
端木焱道:“需要什么药物,你尽管提,老子没有,老子的老子一准儿有。”
公羊刁刁看向端木焱,道:“要你骨头!”
端木焱瞪了公羊刁刁一眼,骂道:“要你命!”
秋月白攥着佳人的手,道:“我们走。”
公羊刁刁一把攥住唐佳人的另一只手腕,道:“到到到……到我屋里来,详诊。”
秋月白略一思忖,点了点头。
公羊刁刁松开攥着佳人的手,而后盯着秋月白的手看。
秋月白知公羊刁刁心性,为了那五分的治愈希望,他也定要隐忍。于是,他松开攥着佳人的手。
公羊刁刁顿感满意,一拢衣袍,引领着几人来到自己暂住的房间,点亮蜡烛,让唐佳人躺在在他的床上。
端木焱不悦道:“为何要躺下?”
公羊刁刁道:“我诊?你诊?”
端木焱忍下掐死公羊刁刁的心,愤愤地坐在了椅子上,等一个结果。
公羊刁刁静下心,将手放在唐佳人的脉搏上,脸色瞬间起了变化。
☆、第三百六十九章:为你可以不善良
秋月白和端木焱都在用心观察着公羊刁刁脸上的表情,见他脸色一变,心都跟着一沉。有心询问两句,却怕打扰了公羊刁刁,唯有将满腹疑问吞进肚子里,等公羊刁刁自己公布详情。
公羊刁刁看向唐佳人的目光,是那般复杂矛盾,令人心惊胆跳。
半晌,他的睫毛轻轻一颤,收回目光,摇了摇头,用沙哑的嗓子说了声道:“无碍。”
端木焱不信,逼问道:“怎会无碍?佳人定是被哪个王八蛋掠去,惨遭迫害,怎会无碍?”
公羊刁刁的情绪显得比端木焱还激动。他蹭地站起身,吼道:“我说无碍,就是无碍!”
端木焱微愣,似乎察觉到什么,慢慢收敛了脾气,道:“哦,无碍就好。”这话,说得那叫一个干涩。
如端木焱自己所言,恶人掠走佳人,又岂会让她完璧而归?自己是何其心大,竟没有派人护送佳人回去。在他心中,佳人一直是个特殊的存在。她狡黠、聪慧、出手不凡,旁人想伤她,绝无可能。多少英雄豪杰栽倒在佳人手中,成了她的跟屁虫。可是,他忘了,佳人终究是一名女子。若是遇见那歹毒恶人的有心算计,又能如何?
只是…… 他瞧着唐佳人的样子,却不像…… 被人强行侮辱蹂-躏。
秋月白知公羊刁刁诊出了端倪,却不知佳人身体是否有其它异样。这好比一把刀,悬在他的心头,总要落地才能参数一口气。
三个男人,心思各异,都垂眸不语。
唐佳人从床上坐起身,趿拉着鞋子来到桌子前,拿起笔墨,画了一个圈,然后寥寥两笔,勾画出一个笑脸,示意大家看看。
这个笑脸,真是……让人心疼啊!
所有人都觉得,唐佳人在伪装坚强。
端木焱提笔,写道:不要害怕,一切有我。
唐佳人点了点头,用手指点了点那个笑脸。
公羊刁刁取笔,写道:无需担心,一定会医好你。
唐佳人又点了点头,并伸手点向那个笑脸。只是,这手指头没敲打下去,改为拿笔,写下一句话:“不耽误吃饭吧?”
三个忧心忡忡的男人,顿觉风中凌乱了。看来,佳人不是在伪装坚强,实乃…… 真坚强。
但凡发生在佳人身上的事儿,总有令人琢磨千遍也琢磨不透的地方。例如,她是否怀有身孕。再例如,她是否被人侮辱。只是这话,不好问佳人,只能问公羊刁刁。
对于是否怀有身孕这件事,唐佳人自认为闹了个乌龙,所以不再放在心上。她关心的是,天亮之后,休休要与整个武林对决之事。
思及此,唐佳人提笔,在纸上落下笔墨。
端木焱给公羊刁刁使了个眼神,向后退了半步,小声问:“佳人是否…… 有碍?”
公羊刁刁眉头紧锁,却是不语。
端木焱咬牙道:“我们都关心佳人,若她哪里不适,也好对症下药。你若不说,万一我们言谈举止中有所不妥,岂不是要伤她心?!”
秋月白看向公羊刁刁,等着答案。
公羊刁刁在二人的逼视中,终是开口道:“我我我…… 我也不知要如何说。处子脉象,与妇人有异。她她她…… 她…… ”
端木焱一巴掌拍在公羊刁刁的后脑勺上,道:“怎又磕巴上了?!你好好儿说话,急死我了。”
公羊刁刁被打得一个趔趄,撞在了佳人身上。
佳人侧头看向公羊刁刁。
公羊刁刁忙道:“无事无事…… ”
佳人回头,继续奋笔疾书。
公羊刁刁瞪了端木焱一眼,道:“急急急…… 急死你!佳人无声,我我我…… 我怎么说话顺溜?”
端木焱问:“你磕不磕巴,与佳人什么关系?”
公羊刁刁道:“你不懂。”
端木焱问:“我不懂,才要问你。”
公羊刁刁道:“与你何干?!”
秋月白道:“讲重点。”
公羊刁刁这才认真道:“第一次诊,她她她…… 她乃处子之身,并无大碍。第第第…… 地二次诊,时隔两天,却诊出她有有有……有身孕。而今,第三次诊脉,不见孕像,身子却非非非…… ”
闻听此言,端木焱和秋月白的心都是一沉一痛一疑一惑。
不待公羊刁刁将话说完,端木焱开口打断他,道:“闭嘴吧!”
公羊刁刁也不想将那些话说出来,这一次倒是没和端木焱起争执,而是乖乖闭嘴不语。他望着佳人的侧脸,心疼得无以复加。
公羊刁刁之所为被称之为神医,自然是因他的医术令人折服。然,三次诊脉的结果竟如此迥异,实在令人费解。
秋月白问:“第二次诊脉,她…… 可是处子?”
公羊刁刁点头,道:“不不不…… 不是……”秋月白和端木焱的呼吸一窒,公羊刁刁继续道,“…… 我怎能如此纠结,她她她…… 她为何怀有身孕?”
端木焱看向秋月白,道:“你想打死他不?”转而讽刺道:“依本王之见,还是换个大夫给佳人看看。”
公羊刁刁瞪端木焱,不悦道:“你是傻子不成?!还还还…… 还有谁比我,更了解佳人的身身身…… 身体!”
端木焱嗤笑一声,道:“你就是个二百五!”
公羊刁刁气极,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瞧着就要发作。
唐佳人终于完成自己的长篇大作,拎着纸,转身,抖了抖手中宣纸。
三人的视线被她吸引,扭头看向佳人手中的纸。
单件,那张白纸上,写满密密麻麻的字,却又被她涂成了黑色,看不出个所以然。白纸的最后,留下几个仅存的大字——东家有喜,择日再战!落款,竟是闻人无声。
大字下,还有一行备注的小字。
端木焱贴近看了看,读道:“扯块大布,写上此话,挂到东郊树林去。”
端木焱心中一颤,抬头看向秋月白。
唐佳人也看向秋月白,一双红彤彤的眼睛里载满不善。仿佛,只要秋月白敢说个不字,她就要和他拼命一般。
秋月白知道,东窗事发,唐佳人已经知道了唐不休对整个武林下战书之事,她那般瞪着他,也定是知晓他刻意隐瞒此事,不让她知道。
一想到,佳人是因为此事,才在深夜里独行,被那两个淫贼掠去,秋月白那颗素来沉着冷静的心就会阵阵抽痛,几欲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