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na神色一敛,躬身行了个礼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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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凌晨下了一场短暂的雨,雨停后清早的空气显得格外清新。
祁雨菲早早的起床换上运动服运动鞋,扎起马尾辫出门。
宽松的运动服遮掩了她曼妙的曲线,却更显得她青春靓丽。马尾辫只是随意绑起,却让她精巧的下巴,白皙如玉的耳朵毫无遮掩的展现在人眼前。
祁雨菲避着自家院子里的积水,三步两跳便来到门口,刚准备打开铁门,却猛地被吓了一跳。
只见犹自滴着雨水的铁门边站着一个全身湿透的男子。他的左手手腕上包着绷带,绷带早已被雨水打湿,被泥浆染黑,黑中还沾染着暗红,看上去触目惊心。
男子上身穿着一件薄薄的低领线衫,被雨浸透后牢牢地贴在他身上,显得益发沉重冰冷。
祁雨菲抚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强自镇定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家门口?”
男子低着头,靠着墙,一动不动,一语不发,仿佛一座石雕一般。
祁雨菲却觉得浑身发冷,这个男子明明安静沉默,狼狈不堪,却给人一种狂暴的冰冷的残酷的山雨欲来的感觉,仿佛随时都可能扑过来将自己撕杀。
她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声音微微发颤:“你…你再不走,我要叫警察…”
男子突然抬起头来,漆黑的双眼犹如恶魔般瞪着她,冰冷泛紫的唇只吐出一个字:“滚——!!”
那一个字却犹如利刃般,瞬间切开了空气中粘着的暴躁,化为冰寒的杀意和残忍的暴虐,刺得祁雨菲面色苍白,身体无法扼制地颤抖。
就在这时,大门外忽然传来机械的电子合成音:“欢迎回来!”
半边大门向外拉开,一个醉醺醺的女子脚步踉跄的从外面走进来。一看到祁雨菲就大着舌头开始责备:“又…又穿这身寒酸的衣服。不…不是让你每天都要穿的高贵得体吗?否…否则,好人家的少爷,怎么会看上你。真…真是没出息,就…就跟你死去的爹,一…一模一样!”
祁雨菲瞪大眼睛看着她,一动都不敢动。
纪芙蓉跌跌撞撞地走进门,一个不慎踩了个水坑,身子一歪,就歪到了一个僵硬冰冷的东西上。
纪芙蓉一边咒骂,一边扶着那东西抬起头,迷离的目光顺着微微起伏的胸膛,凸起的喉结,慢慢移到一双冰寒冷酷如野兽般狰狞的眼睛上。
纪芙蓉被那双眼中的暴虐吓得浑身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待头微微后仰,发现此人正是昨天打松自己三颗牙齿的男人后,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你…你…啊啊啊————!!”
纪芙蓉颤抖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便已经被一巴掌掀飞出去。她的身体在清爽的空气中飞腾了好久,最后终于啪一声落入一个泥潭中,脸朝下屁股朝天,摔得再也起不来。
祁雨菲被彻底惊呆在原地,站立的双脚微微颤抖,她无意识地朝后挪动着脚步,低声问:“你…你究竟想要干什么。现在是白天,这里…这里很快就会有人经过…”
忽然,身后的门被打开来,一个秀美的少女背着粉红色的可爱背包,从屋里走出来,看到祁雨菲不由奇道:“大姐,你还没走呀?”
祁雨菲不答,也不动。
祁雨若本要再问,却忽然觉察到院子里的气氛很不同寻常。大大的眼睛在庭院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门口浑身湿透的男子身上,她啊的一声惊叫:“陆泽,你怎么弄成这样?”
祁雨菲闻言一愣,脱口便问道:“小若你认识他?”
祁雨若点点头,小跑到陆泽身前,一边回答:“他是潇潇姐的朋友啦,昨天姐带她回来的时候,你刚好不在。”
她伸出手抓住陆泽的手臂,冰冷的触感从结实有力的臂膀间传来,冻得她一阵轻颤:“老天,你在这里站了多久?难道下雨的时候也站着?快跟我进去换身…啊——!”
祁雨若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股大力猛地甩出去。她一下摔倒在刚被雨水浇灌过的人工草坪上,刚换上的一身衣服全都溅湿了。
她呆呆地坐在原地,掌心撑着冰凉潮湿的地面,心里一片惶恐害怕,忽然扯着嗓子大叫起来:“姐!潇潇姐,你快出来——!你朋友发狂了!!”
少女尖锐的声音传遍了整栋房子,屋里面立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刚刚脱下清洁服的潇潇一冲出门外,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她的目光缓缓掠过祁家恐惧的三人,最后落在浑身湿透的男子身上,声音竟有些无法抑制的颤抖:“陆泽,你…你回来了?”
就在这时,一直低垂着头的男子猛地抬起头来,冰寒冷酷如地狱般的眼中忽然爆发出熊熊的火焰,那股火焰如此炽烈,如此不顾一切,又如此满含心酸委屈,竟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一起燃烧殆尽一般。
然后,男子朝着缓慢走下阶梯,朝他而来的潇潇,扑了过去。
小佚
2010-10-31 22:22
第12章 暂居证
潇潇被大力扑倒的时候,脑中还是一片恍惚的。她隐隐约约只觉得有一股大力袭来,自己脚底一滑仰面跌倒,背脊浸在冰凉的泥水中,身上是更加冰凉的精瘦躯体,牢牢地压着自己,胸膛剧烈起伏。
陆泽的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掐上潇潇脆弱的脖子,沙哑的声音一字一顿从他薄薄的嘴唇间吐出来:“为什么,要丢下我?”
宽大而潮湿的掌心中生着一层厚厚的老茧,紧紧贴靠在潇潇脖子四周,仿佛随时都会狠狠收紧,毫不留情地收割女子年轻的生命。
潇潇猛地清醒过来,吓得一动都不敢动,视线的正上方,是男人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眼睛。漆黑锐利的双眸,犹如猎食的猛兽般,残忍凶悍,毫不留情。
潇潇的身体无法遏制地轻轻颤抖,手脚无意识地抬起,想要挣脱这种可怕的压迫。男人却以为她要反抗,整个身体猛地压下来,牢牢贴制住她全身。
这是一种,暧昧到无法言语的姿态。可在这样暧昧的姿态下,潇潇却只觉得寒冷。男人身上,没有一处是干的,甚至,除了吞吐的呼吸,没有一处不冰凉潮湿。
潇潇一下子愣住了,她缓慢地问道:“你…在外面待了多久?”
陆泽用恶狠狠地目光瞪着他,掐着她喉咙的右手青筋直冒,仿佛下一刻便会不顾一切地掐下去。可最终,还是狠不下心。
“他们说,你不会要我!他们说,你带我去,本来就是为了丢弃我。我…我不相信…”陆泽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微微的颤抖,明明平静冷酷,听来却只觉心酸,“我要找你,他们不让。那些人拿棍子围着我,棍子打在身上,会麻会痛。”
“我没有杀人,我可以吃少一点的菜,我还会让座。”陆泽慢慢地低下头,长长的睫毛盖住了那黑琉璃般透彻的眼睛,“潇潇,你为什么还要丢下我?”
有那么一瞬间,潇潇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住了,痛得她无法呼吸,痛得她连眼睛都仿佛要冒出汗来。
眼角的余光还能看见男子受伤的包裹着纱布的左手,手臂上有着一道道青紫的淤痕,斑驳交错在麦色的肌肤上,显得那么触目惊心。
潇潇的手缓缓抚上那些伤痕,指尖无法遏制地颤抖。她问:“疼吗?”
陆泽的身体轻轻颤了颤,抬起头,狠狠瞪着她,目光中充满了愤怒委屈和不甘:“不许抛弃我!否则,我就杀了你!”
潇潇觉得眼眶是那么湿,鼻尖是那么酸,心情就仿佛躺在冰天雪地里的身体忽然浸入温水中,又麻又痛,却偏偏暖入心底。
“对不起。”潇潇仰躺在地上看着他,用沙哑的声音说,“对不起,陆泽。我现在还没有能力收留你照顾你,让你伤心我很抱歉,可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离开我,离开这里吧,你会活得很好。”
这个世界,少了谁,地球还是一样会转。
这个世界,永远不会因为缺少一个人,而变得有什么不同。
没有人会因为少了另一个人而活不下去,没有人。
“闭嘴!!”陆泽突然大吼,打断她的话,“为什么做不到?我要你不许丢下我,不许就是不许。谁敢反对,我杀了他!”
话音刚落,陆泽猛地抬起头,刚好对上从地上爬起来的纪芙蓉仓皇恐惧的眼。
纪芙蓉哆哆嗦嗦地从口袋中掏出电话,迅速拨了报警电话:“喂…喂,警…警察局吗?我…我们这里有人入室抢…抢劫,快!快来救…啊——!!”
陆泽犹如天神般站立在一身泥水人不人鬼不鬼的纪芙蓉面前,单手掐住她脖子,一点点收紧,眼中充满了深切的仇恨和蔑视。
“陆泽——!”
“妈——!!”
潇潇从地上一跃而起,两步跳到陆泽身边,紧紧抓住他紧绷的手臂,颤声道:“陆泽,先…先放手!我没有说一定要丢下你,收留移动人口,办暂居证需要很多手续。我们可以慢慢商量,但是你…你要是杀了她,就真的会被关进警察局,而且永远都不能出来。”
“姐…”祁雨若跟在潇潇身后又是恐惧又是担心,声音中都带上了哭腔,“他,他是不是神经病啊?”
“小若!”祁雨菲冷声厉喝,“这种时候你还要刺激他吗?救妈妈要紧!”
“陆泽…”潇潇轻轻地握着他的手臂,声音轻柔小心,“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暂居证?”陆泽突然侧过头问道,“怎么办?”
潇潇无语,暗衬:你到底是怎么从我一大堆废话中抓到重点的啊?
她掩饰性地咳了一声,迅速而简洁地解释:“在任何一个多媒体自助机上,填写基本资料和暂居缘由。经户主和暂居者电子签字同意,比对指纹成功后,即临时生效。三天内,会有人口普查局的官员来核实调查,没有问题,暂居证才正式生效。”
陆泽问道:“谁是户主?”
祁雨菲踏前一步站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冷道:“我是。放了我妈妈,我现在就跟你去签暂居证。”
陆泽的手一松,纪芙蓉啪得一声滑到在地,先是一阵猛烈咳嗽,紧接着便呼天抢地地大声哭号起来:“天煞的,我做了什么孽啊!收养了个扫把星,供她吃,供她穿,现在她却带了人回头来害我…咳咳…我不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呀!”
此刻,纪芙蓉的全身沾满泥浆,披头散发,形如鬼怪;声音更是因为喉咙疼痛而变得异常沙哑粗粝,比之群鸦乱叫还让人烦躁。这样难堪而疯狂的表演,让在场的四人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陆泽忽然抬头看着潇潇,眼神幽暗,眼底深处燃着冰冷的火焰:“她说她不想活了。她自己说的,我不能…杀了她吗?”
潇潇只觉得有一股凉意从脚底冒起,直窜上心窝。她想明明这该是句笑话,可是那眼神,那语气,实在是太认真了,认真到连杀气都仿佛在四周缓缓沸腾。
纪芙蓉的哭声戛然而止,惨白的脸上充满恐惧。脖子上仿佛还留有刚才的剧痛,窒息般的错觉所带来的对死亡的恐惧再度盘踞上心头。她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地上,抹着鼻涕眼泪和泥浆哀哀哭泣,却再也不敢叫骂。
潇潇叹了口气,拉住陆泽冰凉的手道:“进来先换身衣服吧。”
陆泽一把甩开她的手,走到祁雨菲面前,满脸固执:“暂居证。”
祁雨菲柳眉微皱,正要说话,忽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从远处传来。
片刻间,一辆警车已经停在他们家门口,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走下车来,大声问:“是你们报的案吗?”
为首的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年轻警察,下巴上还贴着几块药膏,神情严肃,迈着步子走到铁门外,正要叫唤屋主开门,目光却骤然对上惊愕的潇潇和满脸凶狠暴戾之色的陆泽。
同来的几个警察脚步猛地一顿,眼中竟无一例外地流露出鲜明的恐惧和退避之色。双脚更是如钉在原地般,再不肯前进一步,仿佛眼前的房屋中真有什么毒蛇猛兽一般。
“曾警官?”潇潇连忙跑去开门,“你是来…”
“不,不用开门!”曾警官脸色微微发白,连声阻止她的动作,强笑道,“咳咳…原来你住在这里啊!陆泽怎么也在?是你打算收留他了吗?”
“我…”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莱顿城要是多几个像你一样的公民,整体素质水平都能提高了嘛!”曾警官连连咳嗽了几声,迅速道,“这样一来我就放心了。那个,报案申请的事你放心,我会帮他取消的。”
“可是曾警官…”
“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啊!”曾警官飞快转身,狼狈逃入车中,一边还不忘招呼,“兄弟们,撤!”
小佚
2010-11-1 23:30
8好意思,这两天在排杀手无游的大纲,还有准备把宫廷的最后一章写完。所以都没写正文(其它时间都用来关注qq360大战了,咳,我承认我很无聊-。-)。
所以更新要延迟一下,估计是明晚或者后天晚上,让大家等,8好意思的说。以后基本上是隔天更,如果更不了,俺会通知的。鞠躬…
第13章 Marks病毒
从捡到陆泽的雨夜算起,到陆泽办暂居证入住祁家,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天,可期间的惊心动魄波澜起伏,却比之一年的累积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无论潇潇有多搞不清状况,纪芙蓉有多惊恐愤怒,陆泽终究还是在祁家,在那个小小的阁楼入住下来。潇潇本以为,将来的日子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要在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中度过了,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陆泽很乖,生活更是越发平静。
阁楼又潮又热,天花板过低,陆泽甚至一起身就会撞到头,睡一夜便会浑身酸痛。可是,陆泽居然没有任何疑义地接受了这个安排。
潇潇让他不要随便伤人,他就拼命压抑自己的戾气;屋子的冷气管道坏了,他爬进去修;家里要搬运大的家具,他不发一语,只按指示一件件搬动;纪芙蓉恐惧看到他,他就如祁默一般,每天在潇潇的房中吃饭,或者等祁家人都吃完了,再默默留在厨房吃。
两个月,转眼即过。
两个月,六十天,可以说很短,或许当你发现一部时常在追的连续剧,一季完结的时候,你会忽发感慨,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些天了啊;六十天,也可以说很长,长到让祁家人都慢慢忘记了陆泽的恐怖,甚至自然而然默认了他的存在,连纪芙蓉对他的感官,也已经从惊恐惧怕逐渐转变为鄙视嫌弃。
自从祁皓去逝后,祁家就只剩下女人女孩和少年。尽管潇潇那么独立,祁雨菲那么冷傲,她们都能撑起这个家,可是那样太累太沉重了。祁家太需要一个男主人,以至于当陆泽用一种诡异的方式融入她们生活的时候,她们能那么轻易接受,并逐渐产生依赖。
潇潇的日子过得很平静,每天上学、放学、打工、回家准备晚饭,周末的时候就带陆泽去大街上走走,或者去肖恩.米勒的诊所检查,看看能不能助他早日寻回失去的记忆。
然而,虽然祁家的生活很太平,但事实上,这两个月来,莱顿这个小镇却并不太平。
一开始的时候,莱顿城忽然出现了十几例疯狂攻击人的病人。他们隶属于不同的阶层,做着不同的工作,有男有女,看起来相互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却在同一天忽然暴起伤人,被这些人无意抓伤咬伤者,竟多达几百人。
半个月后,疯狂伤人的病患竟然不药而愈。他们神志清醒,没有任何病痛,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忘了自己这几日究竟做过什么。莱顿城恢复了平静。
可是这种平静却没有维持多久,一场史无前例的严重病毒性流感——Marks侵袭了莱顿城。
Marks病毒引发的感冒症状很奇怪,因为一开始病人并不是发烧流鼻涕,而是脖子发痒。并不是让人挠心挠肺,无法容忍的痒,而是断续的,隐约的,仿佛有什么在颈中不住骚动撩拨。总是将得病之人置于“不抓难受,抓了又不觉得痒了”这种奇怪的境地。
脖子痒的症状大概会持续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后,患者开始喉咙发炎,打喷嚏,眼球充血,然后便是不退的高烧。
到现在,莱顿城已经有326例高烧昏迷病患,还有上千人被确认感染了Marks病毒。萨威尔市政府早在病毒性流感爆发的头一个月就已经做出了一系列应对:隔离封锁莱顿城不许进不许出,派医疗团队进驻,启动紧急流感病毒研究项目。
总之,随着病患的隔离,各种预防措施的进行,虽然人心惶惶不可避免,但所有的莱顿城居民都相信情势已经得到了控制,这场流感很快就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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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浴室的灯芯我换好了。”
清冷低沉的男音在身后响起,潇潇转过头,却是一愣。无论经历过多少次,她还是无法习惯陆泽赤/裸着上身从浴室走出来,大大方方走进她房间的举动。
头发有些长了,低着水,水珠缓缓低落,滑过男子宽厚的肩膀,精壮的身体…陆泽拥有着最健康的肤色,最完美的六腹肌的身材,还有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潇潇的目光从那仿佛泛着微光的胸膛上匆忙扫过,落在他滴水的头发上,便忍不住习惯性地责备:“头发洗完要擦到半干,明知道自己容易头疼,为什么不多注意一点呢?”
潇潇一边说,一边拿起手边干燥柔软的浴巾,心里想着:我越来越像老妈子了。手却还是无奈地拉陆泽坐下,用浴巾包裹住他的头,轻轻揉擦。
陆泽微微眯起眼,身体轻轻靠在潇潇身上,平常总是绷直成一条线的嘴角轻轻勾起。
过了一会,潇潇觉得不会再滴水了,正要松开手。手腕却忽然被陆泽抓住。
他睁开漆黑明亮的眼睛,定定望着潇潇道:“我找到工作了。”
潇潇一愣,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问:“什么工作?”
“不知道。”陆泽撇了撇嘴,松开潇潇的手,低声道,“职分所的人让我明天过去,他们会带我到工作的地方。”
潇潇一下子惊醒过来,猛地掰住陆泽的肩膀,满脸说不出的疑惑:“你一直在找工作?从什么时候开始找的?”
陆泽点点头:“一个月前,那时曾警官还没有生病。他带我去的。”
潇潇这下是真的被惊到了,她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觉得那太过荒诞。她定了定神,低头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去找工作?”
陆泽缓缓仰起头,漆黑的眼明亮而透彻,干净而执着,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只盯着她:“有了工作,你就不会丢弃我。”
潇潇如遭重击,浑身微微发僵,颤抖的双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泽低下头,微微烦躁地扯着头上的浴巾,声音暗哑:“我没有吃很多,我也没有惹那个讨厌的女人生气,我知道你需要钱,我会赚钱给你。这样,你才不会丢弃我。”
他顿了顿,孩子气地用脚踢了踢地板:“这样才不会。”
浴巾披在他头上,掩住了男子俊朗的脸和明亮的双眸。潇潇低下头,只能看到他笔直的背脊和被浴巾遮盖的后颈弯曲的弧度。
“职分所的人很烦,老是问我跟曾警官什么关系。那个臭警察,除了胡子,什么用都没有,我怎么会跟他有关系。”陆泽低着头絮絮叨叨地抱怨,两个月来他虽然没有恢复记忆,一切日常生活和语言能力却进步神速,“听他们讲话很烦,女人会粘过来很烦,每天要坐轻轨去那里也很烦,为什么不能揍扁他们…”
突然,陆泽的声音消失了。
他身体僵硬地坐在椅子上,一手垂在身侧,另一手紧紧抓着桌子的边缘。
浴巾仍旧包裹在他的头上,有一双手,隔着浴巾忽然将他抱进怀里。
他的头紧紧贴着那柔软温暖的身体,扑通扑通的心跳从那具身体来传出来,带着微微的清香,奇迹般地让他全身的焦躁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陆泽,对不起。”潇潇紧紧抱住男子,轻缓而坚定地说,“我不会再抛弃你了。除非你自己选择离开,否则,我绝不会再抛弃你。陆泽,我向你发誓。”
小佚
2010-11-6 23:31
第14章 斗殴VS门卫
传媒系在周四下午只有两节课,潇潇从教学楼走出来的时候,正是阳光猛烈的时刻。白花花的太阳晒着地面,白色的鹅卵石小道上仿佛能蒸腾出气体来。
女生们大多两人肩并肩打着一把遮阳伞,一边抱怨着这酷暑炎热的鬼天气,一边快步朝寝室或校门口走去。
潇潇自从把岩叔送给她的伞弄坏后,就再也没有在非雨天带过伞。原因是,跟岩叔的全自动全功能低调万用伞比起来,其它伞真是麻烦惹眼又不顶用的垃圾。人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很显然如今潇潇也陷入这种境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