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的事情,与他尚且没有直接的关系,定国公府那边的人都给他使绊子了,若今日的事情被他们知道,那还了得,程鹏那老匹夫还不得扒了他的一层皮,苏博然这样一想,惊的一身冷汗,下意识的看向苏心漓想要向她求救,苏心漓却不看他,气的苏博然再次就要发病,这个逆女,和她娘一样,果然都不是和他一条心的,云碧来了也不告诉他一声。
云碧现在正在气头上呢,他就算是要发病要晕,那也得等会,尤其是她手上的伤,要她就这样回去的话,太夫人肯定会追问缘由的,太夫人要怒了,后果更加严重。“云姑娘。”
方姨娘谄笑着,恭恭敬敬的叫了声。
这云碧可不是一般的下人,她是云氏跟前最得力的丫鬟,她要在云氏跟前替她说几句话比她做什么事情都有用,定国公府是出了名的宠老婆惧内,若是云氏同意她扶正,这相府夫人的位置绝对是跑不了她的,方姨娘这会心里头正兀自庆幸呢,好在她聪明,没有编排苏心漓的不是,说的都是好话。
“家里的奴才们聚在一起编排主人的不是,这就是相府的规矩?”
云碧厉呵了一声,半点面子都不给。
方姨娘自以为自己表现的很好,但云碧又不是傻子,焉能听不出她话中的深意?苏博然和定国公府不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她那话分明就是火上添油,借机挑唆。
方姨娘六姨娘几个人听了,脸上的笑容立马就僵住了,尤其是方姨娘,脸一下就绿了,好几次张口,却不敢出声。
距离程立雪的三年孝期就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刻,可偏偏这时候苏心漓又不听话了,若是再把云氏身边这丫鬟也得罪了,她想要扶正,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这个时候,她一定要忍。
方姨娘恨啊,如果她现在已经是相府夫人的话,就算云碧在云氏再怎么有脸,又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她要是说了,她又何须像现在这样忍气吞声,她大可以让人将她狠狠的教训一顿,然后领她到云氏跟前要说法,云氏又能如何?云氏非但不能对她怎么样,她还能趁机和云氏较量一番,这样一想,方姨娘更加坚定了自己要成为相府夫人的决心,谁要是敢拦她,她就要谁不得好死!
“云姑娘,我们敬重你,才称呼你一声云姑娘,给你几分颜色你还开染坊了,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我们好歹是姨娘,算是半个主子,不像你,就是个没人要的丫头,你一个定国公府的奴才凭什么干涉我们相府的事情!”
何姨娘是个没脑子的,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姨娘,为苏博然诞下了一对双胞胎姐妹,因为是方姨娘掌家,她是方姨娘的人,也算是有脸的,早就将自己当成主子了,现在被人说成是自己看不起的奴才,她自然不乐意,云碧她才是奴才,而且都五十了还没人要,有什么可得意的!
方姨娘心头正不爽呢,听何姨娘这样说,顿时觉得解气了不少,心下觉得何姨娘没有辜负自己对她的一番栽培,有这样一个没脑子的人在身边冲锋陷阵是个不错的事情。
云碧闻言,视线从方姨娘的身上移开,看都没看何姨娘一眼,直接落在了苏博然身上,口气强硬道,“相爷,您身子不适要好好静养,您要看小小姐不顺眼不顺心,不若就让奴婢将她领会定国公府,您眼不见心便不会烦了,她也不必被这群奴才作践。”云碧可不是那种在深闺长大的千金大小姐,柔柔弱弱的,她年轻时和云氏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脸一沉下来,态度一强硬,苏博然被她看着,心里都有些毛毛的。
“来人啊,将何姨娘拖下去,掌嘴二十!”
苏博然胸口起伏的厉害,没脑的东西,这时候还给他添乱。
何姨娘方才奚落了云碧之后,就一直小心的看方姨娘的脸色,见她露出愉悦的神情,虽然很淡,但她以前就是伺候方姨娘的,之后又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怎么会看不出来?何姨娘正为自己讨好了方姨娘沾沾自喜呢,一听苏博然说要将她拖下去掌嘴二十,吓了一跳,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说错了什么,可一想到那巴掌打在脸上的痛,顿时就跪在地上哭着向苏博然和云碧求饶,苏博然正想着如何让云碧息怒然后自保呢,哪里还有那心思替何姨娘求情,至于云碧,在她看来,对于这种在背后对小小姐使坏的人,简直可恶至极,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看小小姐方才从容的样子,今天这样的事情,肯定发生了不止一次了,云碧这样一想,对苏心漓越发的心疼怜惜起来,要是小姐和小少爷没死,小小姐现在也不至于会被这样一群女人欺负。
若非事先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前后始末,她又是看着小小姐长大的,了解她的脾气,不然的话,单听到这些人说的话,她还以为小小姐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群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女人,整日就知道没事找事。
没人搭理何姨娘的求救,很快,进来的人就将她拖了出去。
“云姑娘,立雪和历仁都走了,就只留下了漓儿,我心疼她还来不及,怎么会看她不顺眼呢?你若是将漓儿带走了,将来我九泉之下还如何向立雪他们交代啊!”
云碧这要是将漓儿带走了,将来他或者是相府出了什么事情,他找谁向定国公府求救去,尤其现在定国公府的人对他的意见大着呢,漓儿这一走,他手上没了王牌,定国公府的人要对付他自是更加的肆无忌惮,所以苏博然说什么都不会让云碧将苏心漓带走的。
苏心漓看着苏博然那怂样,不消他开口,她就已经猜出了他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心里不由冷笑,轻蔑的紧,舅舅说的没错,苏博然就是个没血性的软骨头。
耳根还真是软,他这才中了龙舌兰的毒几天啊,这么快就忘记她的冤屈和对她的愧疚了,居然还是和上次一样连给她申辩的机会都没有,果然啊,狗改不了吃屎,既然他的这颗心,无论自己怎么捂,只要稍稍走开一会他就会变凉,那她干嘛还要那么费事折腾自己啊,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不可能将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苏博然身上。
“漓儿,你可伤到哪里了?是为父不对,为父是心痛啊,你是我相府唯一的小姐,父亲精心栽培就是希望你能嫁个好人家,你这样任性,若是毁了名声,父亲还如何将你许给这天下间最好的男子?”
苏博然趴在床上,他身子本就不适,又刚发了病,说话的声音虽不至于断断续续的,但听着却极为的虚弱,满头的汗,看起来虚脱了一般,苏博然话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何姨娘杀猪似的嚎叫声,苏心漓听着,却觉得极为悦耳,尤其是看着苏博然胆战心惊的样子,心里舒坦了许多。
她是定国公府的软肋,但是这些年在相府,苏博然拿捏她已经习惯了,对她的付出也太过理所当然了,太不把她当回事了,所以方姨娘欺负她他纵着,前几日明明说让她管家的,但是这件事情到现在似乎也有些不了了之了,因为他觉得她不会生事,她这样一个不具任何威胁和攻击力而且还乖巧听话的软柿子对方家来说,就是定心丸。
何姨娘被打了二十个耳光之后,苏心漓并没有让她回去上药休息,而是让人重新将她拖回了苏博然的房间,苏博然见她满嘴的血,呜呜呀呀的想说话但是却一个字也听不清露出了嫌弃的神情,方姨娘觉得自己的人被打了觉得云碧和苏心漓太过不给她面子,一脸的愤恨,而六姨娘则似受了惊似的,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苏心漓对她这样的表现很是满意,知道害怕,很好。
“父亲,女儿一回相府就碰上方姨娘院子里的丫鬟秋叶,她说父亲生气发怒了,不过让我放心,说方姨娘已经拼命为我说好话了,让您不要怪我,还让我见了您之后,服个软认个错,然后和妙雪姐姐认了个错,父亲认定女儿做错了,但是女儿实在不懂,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父亲,您便是要判我死刑,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申辩的机会再做打算?”
苏心漓深觉得自己让云姨和自己一起回来实在是太对了,若是没她在‘外人’在,苏博然还不定怎么发怒呢,就像前几日的事情,也就是刘太医在场,他才不得已装装样子而已。
再世为人,对苏博然,苏心漓早就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但她也没犯贱,被骂这种事情,能避免当然避免了。
“相爷,漓儿还小不懂事,她不是故意的,您就不要责怪她了,妙雪比她大,她不会介意的。”
方姨娘直接无视苏心漓的话,看向苏博然,温柔的替苏心漓求情,实则是将所有的责任往苏心漓的身上推。
“方姨娘,你一句我还小不懂事就想将事情的全部责任推到我的头上吗?你若真有理了,不用也不必让秋叶守在门口说一大堆危言耸听的话威吓我,我看是你们心虚吧。”
苏心漓直言不讳,方姨娘直接被堵的说不出话来,苏心漓说的不错,她之所以让秋叶守在门口,告诉她苏博然大怒的事情,就是想让苏心漓心生恐惧,然后一来就认错,承担下所有的责任。
“你说我不是故意的,请问,我什么不是故意的了,你要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清楚,不用顾忌我的面子和彼此的身份,如果我真的做错了,父亲怎么罚我那都是应该的,也用不着你一个姨娘替我求情。”
今日之事,她和苏妙雪是彻底撕破脸皮了,就算苏妙雪到时候舔着脸来认错,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因为她根本就不会原谅她,方姨娘最是心疼看重苏妙雪这个女儿,现在心里不定怎么恨自己呢,她们已经是势同水火了,不用再虚与委蛇,她说话当然也不需要客气。
苏心漓的话,让方姨娘尴尬没脸至极,她心知,这件事情要摊开了说,她们并不占理,尤其现在还有定国公府的人在,但妙雪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要不给苏心漓点教训,她们咽不下这口恶气,方姨娘将着急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苏博然,“相爷,算了吧,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妙雪都病了,再追求谁的责任也无济于事,只要小姐给妙雪赔礼道歉,这件事情就揭过去了。”
苏心漓冷笑了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方姨娘,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什么叫妙雪病了让我给她道歉,依你的意思,妙雪姐姐的病是我害的不成?我看她分明就是心虚害怕才病倒的,我怜她父母早逝,又比我年长,才叫她一声姐姐,平日里对她也算尊重,但这并不是表示我什么都要听她的,难道她要害我我还要站在原地由着她害不成?方姨娘,你要觉得我错,那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毕竟错在我,你胆怯心虚什么?”
苏博然看了看方姨娘,又看了看苏心漓,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敢说,你没有当街打人?”
想到苏妙雪回来那样子,方姨娘就心疼的紧,她的妙雪,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那些该死的贱民,居然敢对她高贵的女儿动手。
“不错,我是打了她一巴掌,但是我打她,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相府和父亲。”苏心漓大义凛然。
“你胡说!”方姨娘如何会承认,自己的女儿欠揍讨打?
苏心漓勾了勾唇,一双漂亮的媚眼带着狐疑和探究落在了方姨娘的脸上,笑着说道,“方姨娘好像格外关心妙雪姐姐啊,说起来,妙雪姐姐和你长的好真有几分相似,你带她去外面参加宴会,一定有很多人说你是母女吧?”
云碧闻言,视线从苏心漓的身上移开,落在方姨娘的脸上,锐利的视线,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成功捕捉到了方姨娘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她当下拧起了眉头,这件事情,待她回去之后,一定要告诉夫人调查清楚,若真是如此,苏博然这男人就是渣了。
这下,苏博然的脸色都变了,他责怪的看向苏心漓,见她一副天真的模样,仿佛那只是一句无心之言,云碧又在场,她与定国公府那些冥顽不灵的人一样,都极为护短,尤其是对苏心漓,那是无条件的纵容,根本就容不得他发作。
苏心漓眼角的余光扫过充当隐形人的六姨娘,比起云碧的错愕和探究,她则要平静许多,显然,这件事情她应该是事先已经知道了,就算谈不上一清二楚,应该也是有所了解的。
方姨娘不自在的扯了扯嘴角,很快恢复如初,“妙雪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的疼爱,我一直都想要个女儿,相爷将她带回来交给我照顾,我当然应该尽心尽意,她在我身边长大,又乖巧懂事,我难免多心疼一些,都说女儿和养女呆久了,就会越来越像,道是如此。”
苏心漓看着方姨娘那疼惜的样,“方姨娘就是太纵着苏妙雪了,才让她的胆子越来越大,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方姨娘爱演戏,那是她的事情,苏心漓却不愿意配合,她看向苏博然,将今日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父亲若是不信,大可以找六皇子问清楚。”
苏妙雪性子傲的很,这样丢脸的事情,她怎么愿意一五一十的全告诉方姨娘,至于弄巧那丫鬟,她觉得苏心漓让她丢了脸倒了霉,正想让人替她算账了,所以和方姨娘说的,都是一些添油加醋的话,她口中的苏心漓,蛮横霸道,刁蛮任性,仗势欺人,要多恶劣便有多恶劣,简直就是人神共愤,但是苏心漓和苏妙雪毕竟都是方姨娘看着长大的,所以对于两人的性子,她还是知道的,苏妙雪在说今日这件事情的时候,虽义愤填膺却有些闪烁其词,方姨娘就料到是女儿先下的手,但是她不过是想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有什么错,错的是苏心漓,她无才无德,凭什么霸占着那位置不肯放?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活该!
方姨娘虽然觉得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但到底还是不安的,因为她清楚,她这样想,并不表示苏博然也是一样的想法,尤其现在有程府的人在,他就算是与她一条心的,但是也不能失了公允,谁让定国公府位高权重,谁都想抱他的大腿呢。
她想替苏妙雪辩解,又担心自己表现的太过更加惹人怀疑,这件事情若传出去,相府的声誉就没了,相爷还不得扒了她的皮,出去的话,指不定会被那些人的唾沫淹死,那样的话,她还如何成为相府夫人?面对苏心漓对苏妙雪的各种抹黑,方姨娘再怎么愤愤不平,就只能忍着。
云碧见苏心漓口齿伶俐,占据上风,自然不会出面,只是一脸欣慰慈爱的看向苏心漓,小小姐越来越漂亮,也越来越聪慧了,她这样厉害,她和夫人也能放心一些。
在云氏和云碧看来,苏心漓欺负别人,可以,她们纵着,但别人欺负她,说什么都不行!
“我知道父亲心疼我,您现在病着,今日的事情,我本来是不想与妙雪姐姐她们计较的。”
苏心漓叹了口气,刻意咬重心疼二字,垂着眼睑,抿着的唇角划出冰冷又嘲讽的弧度。
“妙雪姐姐和姨娘们真是心疼父亲,明明知道您身子不适,不能受刺激,一有点什么事情不分青红皂白就到您的跟前闹,恨不得父亲嫌恶我,与我断绝父女关系。”苏心漓光明正大明目张胆的给苏博然上眼药。
“父亲,我是年幼,但这并不表示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谁对我真心,谁对我假意,我分得很清楚。”所以这些人,完全没必要在她面前一套背后一套的惺惺作态,她不吃那一套。
苏心漓勾着唇,“方姨娘,人贵有自知之明,你不过是处处在我身后使坏的小妾,有什么资格管教我?奴才管教主子,这道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管了几年的家,便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你当自己是相府夫人了吗?要不是你的好心,父亲现在怎么会躺在床上,你不思悔改,反而借机挑事,还将所有的责任往我身上推,就你这样的奴才,这要是在别府,早就被拉出去杖毙了。”
苏心漓云淡风轻,方姨娘的一颗心却悬的高高的七上八下的,惊得一身冷汗,忐忑不安,她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何姨娘见势不妙,忍着疼痛开口替方姨娘求情,“相爷,小姐,这些年方姨娘辛苦管着这个家,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怜天下父母心,她之所以这样心急,也是心疼妙雪小姐。”
小姐几次与她和汐月过不去,若是她掌管相府,哪里有她的好果子吃,好日子过,她和方姨娘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方姨娘听着前一句话原本还挺舒心的,可乍听到可怜天下父母心,登时冒出了更多的冷汗,暗自责怪何姨娘多管闲事,现在,父兄在皇上跟前越来越得脸,方家的势力越来越大,她料定苏博然是不会也不敢休了她的。
“何姨娘这样说就不对了,方姨娘是父亲的人,为父亲做任何事情都是她应尽的半分,谈何辛苦?难不成这府里这么多人为父亲做事,父亲都要一个个去计算他们的功劳苦劳不成?”
苏心漓淡然的看向何姨娘和方姨娘,口里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刺激人。
“那些奴才怎能与我相提并论?”
方姨娘终是气不过,她可是相府未来的夫人,方家的大小姐。
苏心漓笑了,“方姨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地位呢?方姨娘,你既嫁给了父亲,那便不是方家的大小姐了,而是相府的一个小妾。”
小妾是什么身份?做姨娘的人觉得自己是主子,至少算半个主子,可实际上,她们不过是奴才而已,奴才是个什么东西?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是主子,包括性命,奴才为主子办事,那是天经地义的,还和主子谈功劳苦劳邀功,活腻了不成?
方姨娘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她之所以心心念念都想坐上相府夫人的位置,就是看不上姨娘这身份。
苏博然赞同的点了点头,“漓儿说的不错。”
他把相府的事情交给方姨娘打理,那是看得起她,既然她觉得苦不愿意做,有的是人愿意做。
别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那龙舌兰的毒分明就是她下给漓儿的,漓儿是一片孝心,而方姨娘则是包藏了祸心,要不是她的话,他现在何至于躺在床上遭这份罪?她明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居然还到他的跟前挑事,如若不然的话,他怎么会生气的朝漓儿扔碗,还被前来的云碧瞧见了。“父亲,你身子不适,脾气本就暴躁,这些人还在您的面前添油加醋,如若不然的话,您怎么会舍得用碗扔我?这姨娘们也真是的,居然在这时候生事,难道她们不知道父亲的身体状况吗?她们确实不好,一点也不知道心疼父亲。”
六姨娘一听这话,觉得有些耳熟,眼皮一跳一跳的厉害,苏博然乐的在云碧跟前有台阶下,看向苏心漓眼神都慈爱了几分。
哎,漓儿是个好的,哪像他的这些个姨娘,一个个不省心?苏博然心里不由又愧疚起来。
苏心漓看出苗头,勾了勾唇,方姨娘是得到报应了,但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苏妙雪还逍遥法外呢。
“父亲,女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相府,为了父亲,宋路是我们相府的下人,他驾的是我们相府的马车,马儿被人动了手脚,在大街上乱跑,天子脚下,若是伤了人那还是小事,可要是死了人,被那些嫉恨父亲的人闹上父亲那里可如何是好?皇上英明神武,爱民如子,若是因此苛责父亲影响了父亲的仕途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苏博然的嘴唇紧抿着,赞同的点了点头,撞伤撞死了人不打紧,可若是此事传到皇上的耳中影响了他的仕途,那才是大大的不妙。
“从我出相府后,妙雪姐姐的马车便一直尾随在我的身后,马车一有了异常我好几次大声呵斥宋路停车,但是宋路却不为所动,妙雪姐姐也是知道的,她明知道宋路不安好心,居然让宋路碰我,若是他救我的时候扯破我的衣裳那该怎么办?难道让我堂堂相府的千金嫁给一个赶马车的吗?到时父亲的颜面何存?漓儿便是死也是不愿让父亲沦为同僚的笑柄的,父亲,您说,妙雪姐姐该不该打?”
他虽然不喜欢苏心漓,不希望她嫁得好,但是也绝对不能嫁给一个车夫,这要传出去,他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他心疼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却只想到了自己,一点也没顾虑到相府的名声,这是苏博然绝对不能接受的,他和苏妙雪是同一类人,自私的认为全世界的人都应该围绕着他转,绝对不能做出丝毫对他不利的事情。
“漓儿起初也没想那么多,觉得妙雪姐姐是救我心切才会如此,这时候,六皇子朋友的侍从从受惊的马蹄下找到了一只银针,为了给那些受惊的百姓一个交代,他们要审讯宋路,我自然不能拦着,哪曾想,这所有的一切竟是妙雪姐姐安排的,宋路亲自交代,妙雪姐姐承诺,若是他毁了我的清白,定会和方姨娘一起帮着他将我赏给他,当时六皇子还有许多的京陵百姓都在,幸好女儿命大,不然的话,说不定就像流朱那样毁容了。”
苏心漓垂眸,叹了口气,“自妙雪姐姐来相府后,我们可曾有过亏待她,我们怜她父母早逝,一个人可怜,唯恐她心思敏感,寄住在相府胡思乱想,个个都小心伺候着,唯恐她受了委屈,她的吃穿用度都是与我一样的,比几个庶妹都好,哪知她居然恩将仇报,漓儿实在不明白她为何要如此害女儿?莫非真如她所言,父亲私下已经许了方姨娘夫人之位,只等娘亲孝期已过便将她扶正,方姨娘心疼她,若是将她养在名下,那她便是嫡女,而女儿这个正经的嫡女就碍了她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