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贺旗涛返回卧室换衣服洗澡,两人在用餐期间几乎没有交谈。主要是真不知聊些什么吧,总之,保持平静心态的两个人反而造成气氛尴尬。
厨房内传出“哗啦”一声响动。陆檬俯瞰破碎的玻璃酒杯,习惯性呼唤保姆处理,但喊了一遍便意识到目前的处境,她只得自己动手收拾残局,但从不干家务活的她有些笨手笨脚,扫地的时候,锋利的玻璃碴子不慎扫进拖鞋。
“啊……”陆檬惨叫一声弯身蹲下,从拖鞋里谨慎的抽出脚丫,惊见一小块碎玻璃深深插入脚趾缝儿。
看着一股一股子的鲜血冒出来,她哭着大喊:“贺旗涛,贺旗涛!我要死了……”
“怎么了?!”贺旗涛一个箭步冲进厨房,看到她正在流血的脚,匆忙踩过玻璃碎屑,一弯身将她抱到客厅。
途中,他抓过急救药箱,一手打开药箱一边将她放在沙发上,但是手指还没碰到她的脚趾,她已开始哇哇大叫。
“没事,我帮你□就好了,不敢看就闭眼。”贺旗涛强行拉过她蜷缩的小腿,可刚要下镊子拔出插入脚趾缝的碎玻璃,陆檬则猛地转身,把脑瓜埋在他的肩窝里,呜咽道:“轻点,轻点,呜呜,我怕疼……”
贺旗涛不合时宜地笑了笑,一臂环住瑟瑟发抖的陆檬,先拍了拍,又柔声细气地说:“别怕,我数到三,就拔了哦。”
陆檬胡乱点点头,闭上双眼,紧紧依偎他怀中需求各种保护。
“一。”
陆檬的神经迅速紧绷,手指无意识地掐住贺旗涛的背部皮肤,那忐忑不安的小模样就像正在等待“审判”似的。
“二……”贺旗涛话音刚落,利落地拔出玻璃碴!陆檬仰头一声尖叫,紧接着,雨点般的拳头捶打在贺旗涛肩头,她控诉道:“不是说好数到三嘛,坏蛋!”
“呵呵,这叫出其不意。”贺旗涛任由她发泄不满及乱喊乱叫,抓住她的脚踝,消毒,擦药,包扎。搞定。
“行了娇气包儿,你先坐着,我去收拾玻璃碎片儿。”贺旗涛抹掉她眼角上的泪珠,继而转身走远。
陆檬啜泣,看向受伤的脚丫,远距离吹了吹。别说,他的包扎技术还挺专业,
“都怪你,给你做饭吃不但收不到表扬,还要刷碗,你就不能请个保姆么?”
“家里多个外人不自在,算了算了,你不愿意做就别做了,以后订餐或出去吃。”
“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不做,你是不想吃我做的饭菜。”陆檬抓到机会。
贺旗涛从厨房探出头,朝她比划一个挥拳的假动作,笑着说:“臭丫头,我就知道你在这等着我呢,不过话说回来,看到你弹琵琶的样子我还真不舍得让你洗菜烧饭了。”
这句话还算顺耳,陆檬得意地扬起下巴:“终于承认我是文艺工作者了?”
“嗯,弹得真好。”
“你听得懂?”
“不懂,我只看人。”
“……”陆檬虽然绷着脸,但是心里美了下,至少贺旗涛在某一方面还是欣赏她的。不得不说,贺旗涛各方面表现都非常优秀,就是缺乏点浪漫细胞。
待他整理好厨房,发现陆檬依旧坐在沙发上摆弄脚趾。不过是一道两厘米左右的小伤口,她却弄得跟断肢似的。
于是,他蹲在陆檬身前:“上来吧大小姐,背您就寝。”
陆檬倒是不客气,爬在他的肩头,还生怕他碰到伤口,翘高脚趾躲躲闪闪。
贺旗涛一转身将她放倒床上,陆檬则谨慎地钻进棉被,伤口隐隐作痛,她为了分散注意力,打开床头灯,随意地翻阅时尚杂志。
贺旗涛似乎也无困意,他一手枕在头下,面朝陆檬方向侧躺,一只手伸进被窝中,指尖游走在她的大腿上。
“媳妇。”
“我受伤了……”陆檬剥开他的手指。
“……”贺旗涛斜唇吹了下头帘,翻了个身,睡觉。
陆檬瞄向他看似不满的背影,抿唇一笑,关上台灯。
很快,疲惫了一天的她很快入睡,贺旗涛也是。
但是睡觉都不算老实的两个人,渐渐从背对背变换成面对面,最终相拥而眠。
直到凌晨一两点钟,当贺旗涛感到越来越热的时候,浑浑噩噩醒来。
他发现并没有开空调,擦了把汗珠,痛苦地爬起身,走到门边,按下空调按钮,又迷迷糊糊返回,往下一躺,背部竟然压到硬邦邦的球,他闭着眼摸了摸,哦……是陆檬的脑瓜。
他困得没力气搬动陆檬,所以一打滚躺倒在另一边枕头上。仰面朝天,接着睡。
而陆檬睡觉认地方,睡惯了左边的她又朝自己的枕头上挤,冷风呼呼吹起,她开始在梦中拉被子,拉不动,索性钻进贺旗涛的怀里,两人又搂在一起。
不过血气方刚的男人比较怕热,这不,睡了还不到十分钟,贺旗涛已经脱成光膀子,可是他还是感到身体四周黏了一层衣服,于是,他胡乱扯着陆檬的睡衣,折腾了不知多久,终于把陆檬身穿的长睡裙扒掉,顺手丢在地板上。
“脚疼,揉揉……”陆檬蹙起眉,喃喃呓语。
贺旗涛无意识地应了声,抓起她叠落在自己身上的小腿,但没想到用力过大,将陆檬整个人拉到前胸正面……
然而,这倏忽的起伏感以及突如其来的重量,导致二人双双惊醒。
贺旗涛第一反应就是打开床头灯,居然见到只穿内.衣裤的陆檬坐在自己的胯部。
而陆檬的第一反应是扳起脚丫查看伤口,待确定没有溢血迹象之后,恍然发现所穿的睡裙不翼而飞了。
她匆忙护住胸口,但是显然已经迟了。
贺旗涛压低她的脊背,同时,他以肘支身,盖住她的嘴唇。
陆檬则本能地闪避着,但是他的掌心如铁钳般将她牢牢桎梏其中。
温热的舌尖,在谨慎的触碰中,时而纠缠,时而抽离,时而热烈似火。如果她拧起秀眉,他便轻舔她的唇瓣,又在每一个她适应的阶段,缠绵胶着。
她的腿紧贴着他的肌肤,肌肤与肌肤慢慢磨蹭着,对她而言这是前所未有的感受。他的身体好似一把火,又好似粗狂中混合着几许小心翼翼的情绪,渐渐地,烧烫了她的体温,湿润的汗珠交融在彼此的身躯之间,撩起丝丝暧昧。
他含住她的耳垂,舌尖在她耳际缓缓萦绕,陆檬缩了缩肩膀,竟然感到喉咙变得干涩。
他看出她的青涩与胆怯,所以尽可能配合她的步调,将她代入迷情的领域。
贺旗涛直起上半身,搂住她的腰,更加细腻地吻上她的脖颈,而她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一般,只得用双肘压在床边,支撑着已瘫软无力的身体。
他轻易解开挡住她胸前的最后一片束缚,盖在她柔嫩的起伏上,见她没有排斥,移动嘴唇,唇边稍显顽皮地,摩擦划过。
“喔……”
陆檬敏感地含起胸,仿佛被电流击中了一个未知的点,她有些难为情,不禁推拒他的额头,但是她这么一推,激起他强烈的“反抗”。
他将她的一双手腕攥住,利用反扣的姿势迫使她自行拱起上半身。
她顿感身体的某一部分已被他纳入口中,大力地吸允伴随微微吃痛及酥麻,又将她的情绪领入更为迷乱的奇幻境界。

第十九章

陆檬一手无力地搭在他肩头,喘息越发急促不安,胸口的起伏也越发剧烈。
贺旗涛拉过她的手,顺着自己的小腹向下移动。陆檬瞄了一眼,当她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的时候,敏感地抽离掌心,但是她的动作总是慢半拍,想逃开的这一刻,手指已在贺旗涛掌心的助力下,包裹其中。
滚烫的触感令她尴尬不已,同时,贺旗涛的喉咙中滚出一道低沉的闷哼。
“别,别这样,很奇怪……”陆檬撇开头,一手由他控制着,有规律地上下移动。
贺旗涛但笑不语,看她羞涩难当,反而多出几分得意。
“第一次?”
“废话……唔……”
陆檬的怒火淹没在他的热吻中,一时间无暇分神。
她闭起双眼,颇有不愿意面对现实的想法,不过,贺旗涛的表现比她想象得要绅士,至少没有横冲直撞。
总之,既然已走到这一步,就认命吧。
贺旗涛将她放躺在枕边,双手支在她头部两侧,手臂上的肌肉因为血脉的膨胀而涌动。陆檬则抬起手盖住他的眼睛,他炙热的光芒太过刺眼。
贺旗涛噙着笑意,刚欲猛然侧头轻咬她的手腕,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令一切戛然而止。
他蹙起眉,看都没看便挂断电话。
然而,手机铃声再次嘹亮响起,打破周遭的沉寂。
“先接电话。”陆檬已为自己做好心理准备,更相信一个电话改变不了现状。
贺旗涛没好气地接通:
“涛子,涛……”刘爽话没说完,噎住几秒,隐约传出咳嗽干呕的动静。
听罢,贺旗涛的情绪一下子从情.欲中抽离,走到窗边,大声呼唤刘爽。刘爽的酒量是他们三个铁哥们中最差的一个,人称“半杯倒”,所以贺旗涛稍有担心。
不一会儿,电话那端传来焦急的女性声音:“贺旗涛吗?我是齐思思,刘爽醉倒在路边,我扶不动他,怎么叫都叫不醒,我该把他送到哪去?”
贺旗涛没有多问,沉了沉气,询问对方位置,请齐思思先照顾好刘爽,他马上就到。
挂上电话,他匆匆穿戴,抓起车钥匙,走到卧室门口,向陆檬抛去一个致歉的眼神,陆檬蜷缩在被子里,摇摇头,叮嘱道:“开车小心。”
“嘿,又让你躲过去了。”贺旗涛不忘调侃一句,继而旋身离开。
待房门关闭的声音传来,陆檬暗自吐口气,又深呼吸,蒙头盖被,平复乱七八糟的情绪。
※ ※ ※
一刻钟之后
贺旗涛将车停在某间酒吧门前,虽然接近凌晨三点,但是酒吧街内依旧霓虹闪烁,热闹非凡。
他很快找到刘爽的位置,刘爽抱着酒瓶子卧在树坑儿里,呕吐物粘在他的衣服上,就像一个没出息的酒鬼。
见状,贺旗涛虽然心中存着一口怒气,但是没有嫌弃烂醉如泥的好哥们,他揪住刘爽的一双手腕,二话不说背过肩头,径直向停车场走去。
齐思思急忙追上他大刀阔斧的步伐,掏出纸巾帮刘爽擦拭一脸污浊。
贺旗涛一脚撩开车门,将刘爽塞进后车座,想到刘爽与父母居住,他决定暂时先将刘爽弄到酒店里醒醒酒。
引擎发动之际,贺旗涛这才注意到齐思思没有上车,他推开副驾驶门,示意她上来。
齐思思坐上车,保持沉默,目光或直视前方或看向车外,却始终不曾关切刘爽一眼。
……
“他怎么会喝这么多酒?”贺旗涛冷冷地问。
齐思思不予回应,垂落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也喝多了?”贺旗涛见她玩沉默,问话时直接扭过齐思思的下巴,但是,齐思思眼中没有血丝,脸色正常,看似清醒得很。
齐思思与他面面相觑一瞬,即刻甩开他的手,平静地说:“看路,别看我。”
贺旗涛拧起眉,暂时不再追问,加大马力开向酒店。
……
开了房,两名服务生迅速将醉酒的客人架入客房。客房门一开,刘爽忽然醒来,东倒西歪找寻洗手间,贺旗涛则拉着他步入洗手间,一边帮他捶背催吐,一边命令齐思思送矿泉水。
刘爽瘫软在马桶前,辛辣的酒气刺得他鼻涕眼泪横流,眼镜也歪了,狼狈不堪。
贺旗涛的心情很差,刘爽向来是那种相当有节制的人,相处这么多年了,他中规中矩过日子,宁可被哥们骂没用、没酒量也绝不逞能。今个儿是怎么了?
“操!不会喝还瞎TM喝!”他边骂刘爽边抓过毛巾帮他擦脸,听到刘爽在紧抓衣领找水喝,贺旗涛不禁怒吼一声:“齐思思,你男人都吐成这样了,快把水拿过来啊!”
齐思思慢条斯理走来,停在门槛之外,伸手递上矿泉水瓶,一副若无其事的态度。
贺旗涛这会儿懒得骂她,拧开瓶盖送到刘爽嘴边,刘爽则迫切地仰脖牛饮,眼睛始终紧闭,眼角溢出一串串泪。他那表情不止是难受,似乎还夹杂着悲伤。
贺旗涛蹲在他身旁,眉拧成弓,一遍一遍给他擦干眼泪,帮他捋着脊背顺气,有一股散不开的压抑气氛聚集在彼此四周。
而齐思思,始终倚在门边,注视贺旗涛的背影,目不转睛。
刘爽折腾了十分钟,停止呕吐,贺旗涛先将他扛上床,帮他脱了衣裤鞋袜,再盖上被子。刘爽则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终于消停了。
贺旗涛擦了把汗,一转身,见齐思思依在墙边,不帮忙也不吱声。
“噌”的一下,贺旗涛终于火了,怒步逼近齐思思面前,质问道:“刘爽又吐又哭究竟是TM怎么回事?!”
面对他的咆哮,齐思思悠悠抬起眸,直视他那一双喷火的目光,并无惧色。
贺旗涛最烦装哑巴的人,何况他已隐约感到刘爽宿醉与齐思思脱不了关系,他磨磨后槽牙,揪起齐思思的衣领,一把将她提起贴在墙边。
“回答我!你究竟对刘爽做了什么事?!——”
齐思思的脊背重重撞上墙壁,她吃痛地眯起眼,缓了缓情绪之后,倏地,拉近贺旗涛与自己之间的距离,双手一环搂住他的脖颈,朱唇席上他的唇。
贺旗涛怔了不到半秒,一把甩开齐思思的搂抱,将她整个人甩到半米之外。齐思思脚穿高跟鞋,脚踝一歪跌倒在地,她却没有哭闹,而是清冷一笑。
贺旗涛用手背抹了下嘴角,红色唇膏令他心生厌烦,说实话,他原本对齐思思还存在那么一丝好感,或者说,稍许的愧疚感。但是如今,他什么都不想了。
“你是刘爽的女人。自重。”语毕,贺旗涛抓起车钥匙,扭动房门准备离开。
然而,一双小手紧紧环住他的腰部,紧接着,湿润的液体渗入他的衬衫……
贺旗涛用力合了一下眼皮,把更难听的话咽回喉咙,试图掰开她的手指。
但是她的两手在他身前打了一个死结,她知道他的臂力强劲,所以手腕相互死攥,似乎不砍断她的手,绝不会放开。
“松手。你应该知道我一翻手就可以把你撂倒,但我没打过女人,你希望成为第一个?”贺旗涛给出最后的警告。
齐思思却不惧威胁,更加努力地紧紧手腕,随后自信地说:“你不会打我的,别吓唬我了……我现在告诉你,我和你的好朋友分手了……”
听罢,贺旗涛脊背明显一僵,他刚要说点什么,齐思思又说:“不是因为你,是我们性格不合,他是一个好男人,老实憨厚,我却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好女人。就这样。”
“你们才交往几天?为什么……算了!爱不爱是你俩的事儿,我不掺和。”贺旗涛终于知道刘爽借酒消愁的真相,说不迁怒于齐思思那是假话,但是感情的事确实勉强不来。
齐思思发现贺旗涛不再强掰她的手腕,她眼中划过一缕笑意,故作怯懦地说:“嗯,本来就与你无关,其实不做情人还是可以做朋友的,我也没想到刘爽的反应这么大,我刚才确实是有些吓到了……再加上喝了一点酒脑子乱了,竟然想起咱们谈恋爱时的情景,你还记得么?那时候,不论我把你惹得多生气,只要主动献上一吻,你很快就消气了……”
随着她的表述,贺旗涛的脑中浮现出一些片段,那一年他十九岁,年少轻狂不懂事,吵起架来也是得理不饶人,他只要一瞪眼,她便吓得掉眼泪,的确没少受欺负。
想到这,贺旗涛猛地甩了下脑瓜,吐了口气,坦白地说:“刚才的事自当没发生过。如果刘爽愿意和你做普通朋友,那我也是你朋友,如果他接受不了分手的事实对你由爱生恨,我也会站在他那边。”
齐思思吸了吸鼻子,松开手,缓缓走到贺旗涛面前,仰起头,眼中含着泪,幽怨地问:“我一直不明白,且不说现在,就说咱们交往的时候,朋友似乎一直比我重要百倍。我身为你的女友,约会时基本是三五成群,你和哥们勾肩搭背聊得火热。好不容易赶上一次单独约会,你不带我逛街看电影,却守在家里看足球比赛,我就像傻子一样陪你坐上几个小时,再回学校。即便如此,我还是喜欢你,可是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的心情?……哪怕一次?”
贺旗涛注视她一双委屈的泪眸,抿唇不语。
“我只想听你说一句实话,你真的喜欢过我吗?”齐思思的泪再次滑落。
贺旗涛顿了顿,撇开视线,轻描淡写地回:“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何况我已经结婚了。不提也罢。”
齐思思注意着他脸上每一次细微的变化,他从暴戾到沉默、不敢直视她的双眼,最终含糊其辞地给出答案。
综上,她凭直觉判断,贺旗涛没有忘了她。

第二十章

车轮滚动在静谧的马路间。贺旗涛按下车窗,一手把握方向盘,燃起一支烟,有些记忆不经过提醒也就忘了,那一年的齐思思还不满十八岁,属于破格进入电影学院就读的优等生,她热爱跳舞,表演富有张力,为人处事低调得体,是老师学中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然而,自从齐思思与贺旗涛交往之后,她第一次逃课,第一次不按时返回宿舍,学习成绩是否下滑他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当所有人都认为齐思思一定会成为冉冉升起的影视明星的时候,她却改做影视幕后工作,确实有些可惜。
时隔多年,或许她人生中的改变与己无关,却硬要联想一下。
贺旗涛深吸了一口烟,此刻只希望好哥们刘爽不要因为此事伤心太久。
回到家
陆檬早已入睡,贺旗涛没有像以往那样不管不顾制造声响,而是蹑手蹑脚做着每一件事,警告自己,过去的早已结束,引以为鉴吧,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躺上床,侧头看向陆檬,帮她拉了拉被子,正如陆檬所说,他们属于两个世界的人,她喜欢弄弄花弹弹琴,而自己喜欢户外运动。
磨合,也得是一套齿轮。
……
第二天
陆檬必然比他先醒,她揉了揉眼睛,一瘸一拐走入客厅取手机,当她拿起手机刚要打电话请假的时候,发现信息栏里挤入十几条短信。
她逐一翻看,都是许志希发来的,大致内容是问她昨晚睡得好不好,今天有没有空之类的。
陆檬下意识看向卧室,贺旗涛依旧不是完美的丈夫人选,依旧我行我素,但是通过昨天公演救场事件,她对他不止是有所改观,甚至是好感倍增。
于是,她回复许志希短信——我和我丈夫在一起,以后不要联系了。
许志希——我在你们学校,听说了昨天的事,如果我在场,我也会帮你解围。
陆檬舒了口气,回复道——你帮我解围我会说心存感激,但是贺旗涛帮我解围,我认为这是他应该做的,也许这就是丈夫与朋友之间的区别,这一点我也是现在才领悟到。原本我们就没有什么,但是流言蜚语迟早会传到我丈夫的耳朵里,我不希望节外生枝。
相隔一刻钟之后
许志希发来今天最后一条短信——好的,我尊重你的意见,但是,我会等你。
陆檬望着这条短信,人生最难莫过于取舍,因为我们贪心,因为我们需要更多的关怀及宠爱,但是她已改变了初衷,打算试试。于是,她果断地删除所有信息。
这时,卧室里传来手机铃声,陆檬没有听到贺旗涛接听电话的说话声,但是铃声还在闹,所以她单跳脚返回卧室,准备先帮他看看来电是谁。
然而,当陆檬从床头柜上刚拿出电话,还没看清来电显示的时候,贺旗涛一猛子坐起身,从她手中抢走电话。
他快速看了一眼来电,先调成无声,干咳一声,接起电话的同时走向晒台,又合起推拉门。
“……”陆檬歪头看向他的背影,他的说话声肯定不大,因为卧室里一点都听不到。
女人的第六感在这种情况下通常变得发达,神神秘秘搞什么鬼?难道是女的?
陆檬给自己冲了一杯牛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电视里播放什么却不知道,因为她莫名瞪住荧幕上显示的电子时钟,十分钟了,他还在聊……
至少过去半小时
贺旗涛终于从晒台上走出来,他思忖不语,径直走入厨房倒了杯水,一口没喝又转进洗手间洗漱,再过一会儿已换好便装,看样子要出门,也不打算解释什么。
“你去哪?”陆檬问。
“办点事。”贺旗涛坐在玄关换鞋。
“你没穿警服,办私事?”
贺旗涛感到她的语气不太好,但是他的心情也很糟。刚才是赵宁打来的电话:刘爽今天去刑警队找过赵宁,先说了一堆有的没的,临走前忽然说,他要离开这座城市,可能再也不回来了。赵宁问刘爽出什么事了,刘爽死都不肯说,看似面如死灰。所以赵宁急忙打电话询问贺旗涛,贺旗涛一五一十表述原委,不过有关齐思思与自己说得那番话,他直接跳过。
现在,他们都已联系不上刘爽,生怕刘爽那傻小子想不开。
“贺旗涛!你给我站住!”陆檬倏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