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旗涛下意识看向窗外,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他拍了拍陆檬的脸颊,应了声,如果这一场小病让陆檬一夜长大,那也太划算了点。
“不用麻烦了小檬,我也不是一点没睡,刚才趴在床边至少睡了两个小时,要不是贺旗涛睡觉不老实摸我的头发,我可能还没醒呢,呵呵。”齐思思的语气很自然,局外人肯定听不懂字里行间中带出的刺。
陆檬僵硬地笑了笑,先将贺旗涛扶回床边,帮他盖好棉被,又叫来护士。再确保一起安妥之后,陆檬走到齐思思的身边,自顾自帮她拿着外套,一手挎上齐思思的手肘,笑着说:“那怎么可以,昨晚多亏思思姐赶到医院帮我办手续,至少让我送你到门口嘛。”
齐思思当然陆檬心里在想什么,既然她急于摊牌,那自己就不推辞了。
“涛子,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齐思思回眸一笑。
贺旗涛礼貌地点头致谢,看到齐思思眼底泛起黑青,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
两个貌合神离的女人前脚迈出门槛,后脚便相互甩开。
“你真虚伪!”
陆檬无法控制有内而发的颤抖,神经也在扭曲的所谓的友情面前跳疼不止。
“彼此彼此。”齐思思掏出化妆镜补粉底,一副心不在焉的态度。
陆檬虽然先发制人,但是心里依旧期盼着是一场误会,希望齐思思不要彻底脸上这层面具,可是她算是默认了。
“不管你与贺旗涛发展到哪一步,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请自重。”
“啪”的一声,齐思思合起化妆镜,双手一环,在陆檬眼前缓缓踱步:“那又怎样?他可以娶你就可甩了你,你以为你是谁?别以为含着金汤匙长大有什么了不起,在贺旗涛眼里女人与女人不存在金钱上的差异,他娶你无非是顺了他母亲的心意。你自己说,你身上有可取之处吗?除了懂一样与日常生活无关的乐器,你还会什么?”
“你又了解我多少?凭什么对我品头论足?!”陆檬攥起拳。
“就你这样的富二代我见得太多了……”齐思思一转身依上长椅,悠悠抬起秀眸,讪笑道:“刁蛮任性自以为是,希望丈夫或男友对自己千依百顺,动不动就会掉眼泪,总觉得全世界都欠了你委屈了你,现代人怎么形容这种女人来着?公主病。我说得没错吧?”
陆檬一口闷气哽在喉咙,齐思思轻蔑地打量她,轻笑一声又说:“凭你的条件确实可以找到像哈巴狗一样围着你转的小男人,我相信这碗吃软肯定有人抢着吃。可是贺旗涛恰恰不需要花你一分钱,更不用迎合你的喜好,你的优势也不再是优势喽。”
陆檬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昨晚还是姐妹相称的朋友,当她孤立无援的时候,是齐思思给她注入无限温暖,让她深深体会到,原来不是所有人都讨厌她,她打心底里感激齐思思,赞叹朋友的重要性。可是一转眼,面无全非。
“我从没有说过你一句坏话,你却可以肆无忌惮的攻击我,至少我比你善良。”陆檬承认自身缺点诸多,但是她从没有想过害一个人,即便是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的同学,她向来选择充耳不闻。她始终听从父亲的教诲:流言止于智者。
“善良?在贺旗涛面前假扮好妻子,背地里与其他男人勾三搭四,就是所谓的善良吗?”齐思思嗤之以鼻。
陆檬怒视齐思思,胸口剧烈起伏着,她还没指控齐思思第三者插足,她反而恶人先告状?
“造谣生事也要拿出证据,如果你了解贺旗涛的话,就应该知道他不是那种任凭三言两语就会中圈套的傻瓜!”陆檬转身就走,确实,她动过搞外遇的念头,但只是一个不成形的想法,她相信每一个被束缚在婚姻中的可怜女人都曾动过类似的脑筋,但是究竟没几个人敢去实施,思想上过过干瘾罢了。
并且目前的实际状况是,贺旗涛在婚后,含情脉脉地注视妻子之外的女人。齐思思越是言辞刻薄,越证明这强大的自信心来源于贺旗涛。
陆檬心寒至极。现在是谁在背叛这段婚姻搞清楚好不好?!
“你斗不过我的,你也不爱贺旗涛,何必为了面子让自己受委屈呢?放手吧陆檬。”
齐思思扬声喊去,她已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人人唾弃的第三者,为了她下半辈子的幸福,为了不再让自己像个公关小姐一样陪大客户喝酒唱歌。贺旗涛是她心目中的不二人选。
陆檬使劲咬了咬嘴唇,回眸怒道:“爱不爱与你无关,他现在还是我的丈夫,有本事你就放马过来吧!”
齐思思轻佻一笑:“在我十八岁那年,贺旗涛主动向我告白,我们之所以分手,并不是因为贺旗涛另结新欢,而是我提出的。我了解他的一切,甚至知道哪句话可以令他发怒,哪个表情可以让他心软,你早就输在起跑线了陆檬。”
陆檬顿感一阵眩晕,幸好背对齐思思前行,否则她滑出眼角的泪一定会令她沾沾自喜。
这时,齐思思悄然开启手包中的录音笔,追上陆檬的步伐,再次挑衅道:“你比我想象中的冷静,勉勉强强算得上一个对手,如果你真有本事让贺旗涛爱上你,我愿意退出。”
陆檬不予回应,疾步前行。
“哟,亏我还把你当做劲敌,原来你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吖,还是不愿意放下你那高贵的身段向自己不爱的男人献媚讨好?啧啧……”
陆檬脊背一僵,倏地转过身,笃定地说:“我这人的确没什么优点,就是执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是第一个激怒我的女人,好吧,你越是想要什么我偏不让你得到!我会让贺旗涛心甘情愿地爱上我,再奉上一张离婚证书送给这个不忠的男人!我要让你看清楚谁才是这场婚姻中的失败者,谁会为离婚而痛不欲生!而之后的烂摊子送给你去收拾吧!”
话音刚落,陆檬旋身急转,她捂住双耳,再也不想听到齐思思的声音,即将崩溃。
“拭目以待……”齐思思将录音笔抵在下颌,这段录音拿回工作室稍微剪切一下,她相信一定是精彩绝伦。
齐思思捋了捋卷发,招手上了出租,手机响起,她一看来电显示,笑了。
“你好,请问你是天马娱乐公司的齐小姐吗?我是许志希,找我有事吗?”许志希刚进家门,管家便递给他一张名片。
“许先生方便见面谈吗?我是陆檬的朋友。”齐思思客气地询问。
“哦,方便方便,你在哪里我去找你。”许志希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齐思思很快与许志希约好见面时间,随后她指挥司机前往亚洲大酒店,许志希会在酒店咖啡厅等她。她还不忘故作神秘的叮嘱许志希——不要通知陆檬,他们见面的事。
齐思思缓缓合起手机,拨了拨发梢,看向车窗外明媚的阳光……陆檬究竟是太嫩了点,智商及阅历注定让她死不瞑目。
※※ ※
病房里
陆檬坐在病床旁,虽然一夜没睡,她却毫无困意,死盯着安睡的贺旗涛,恨得咬牙启齿。
婚姻中的叛徒不可饶恕。
你等着,我会使出浑身解数,让你一心一意的爱、上、我。
第三十六章
阑尾炎手术属于门诊小手术,大概有个两三天伤口便可愈合,贺旗涛压根没当回事儿,叮嘱陆檬不用告诉母亲。
“听你的。”陆檬托着一碗煮面片儿,吹了吹浮在汤碗表面的热气。
清汤寡水的晚饭令贺旗涛提不起半分兴趣,但是总比饿死强点,于是,他欲自行支起身,陆檬则放下面碗,一手扶住他的手臂,一手将枕头竖在他的脊背后方,然后拉过移动餐桌,把面片放好,将一个大勺子递到他手边。
“……”贺旗涛抓着大饭勺,他一觉睡到半夜,这两天总是昏昏沉沉的,这是术后吃到的第一顿饭,现在估摸着凌晨两三点了,陆檬非但没睡,还在他醒来的那一刻,立刻弄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煮面片儿?
“媳妇,你白天睡多了?”他认为这应该是标准答案了,虽然陆檬气色一般。
陆檬几天来总睡眠时间不超过12小时,就等着贺旗涛可以进食的日子。她顺手将一本名为《夫妻相处之道》的教课书籍放在窗沿上,她的神智已然恍恍惚惚,不过既然决定“战斗”,那就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因为这是一场不能输的战役。
贺旗涛见她不吱声,自顾自吃面片儿,但是面片儿很滑,舀起来,又滑回碗中,溅起几滴滚烫的汤汁。
陆檬匆忙抽出纸巾,对了,纸巾也是她去超市重新购买的,这病房里所有的生活用品,她都送给了垃圾桶。
贺旗涛本打算接过纸巾,陆檬却已经开始帮他擦嘴角,动作非常轻柔,好似他是刚出生的小婴儿。
贺旗涛抬起眼皮看她,陆檬则从床头柜中取出一双卫生筷,从贺旗涛手中取过饭勺,用筷子固定勺中滑溜的面片儿,说:“张开嘴。”
“……”贺旗涛一口叼走,表现出一脸的不理解。
陆檬抿抿唇,只有自己知道多痛恨对婚姻不忠的贺旗涛,但是她必须强颜欢笑,戴上一副温柔贤惠的假面具,很累。
她又舀起一勺面片儿,贺旗涛半张开嘴,却发现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贺旗涛抓住她的手腕,她的身体冰冷,清瘦的瓜子脸透着病态的憔悴。
他温暖的大手包裹在她的手腕上,陆檬的视线却定格,脑中幻想出一副他与齐思思十指相扣的暧昧画面。她呛咳一声,抽出手腕,说:“快吃饭。”
贺旗涛咬走她送上前的面片儿,身体向边上挪了挪,撩开被角,拍拍床上空位:“上来。”
“我不冷,唉?……”陆檬话没说完,贺旗涛环住她的腰拉到床上,陆檬生怕压到他的刀口,几乎是反弹一下坐直背。不过,这个的动作在自己意料之外。
贺旗涛将她整个人夹在两腿之间,盖上被子,双手穿过她身前,端起面碗,稀里糊涂三两口吃完。
他随意地抹了下嘴,看向干净的面碗,仍旧感到饥肠辘辘。
“还饿。”
“忍忍,我问过医生了,再过几天就可以恢复正常饮食。但是三个月内最好别吃辛辣的食物。”陆檬蜷在贺旗涛的被窝里,侧仰头看向他。
贺旗涛咂吧咂嘴,愁眉苦脸。他无力地躺会枕边,饿了只能睡觉,可是他睡得脑袋都扁了,愣睡还真睡不着了。话说有肉吃的时候也未必多稀罕,一旦吃肉受到限制,满脑子琢磨的都是大块大块的红烧肉。
这时,一只白嫩嫩的小胳膊伸到他嘴边,陆檬笑着说:“不能真咬,给你磨磨牙。”
“……”贺旗涛白了她一眼,抓过她的手腕“咔嗤”就是一口,但不是咬,而是大力吸允。
陆檬咯咯一笑,眼皮一低注意到他胸膛前,隐约露出的长刀疤,每当陆檬看到这条陈旧又狰狞的伤疤,总是感到胆战心惊,但是她今天打算跟他聊聊,聊聊他的过去……
“怎么弄伤的?”陆檬用指尖触摸着疤痕。
贺旗涛的笑容僵在嘴角,挑了挑眉:“怎么忽然对我的事好奇起来了?”
“不能问么?那算了……”陆檬收回手,一转身准备下床。
贺旗涛见她脸色一沉,急忙拦住她的去路:“你看你,能问,这不是怕你不爱听嘛。”
“你还没讲怎么知道我不爱听?”陆檬不满地嘟起嘴,但很快发现又在耍小性子,她面朝贺旗涛歪头一笑:“你的事我都爱听,再没劲儿也爱听,谁叫你是我老公呢。”
“……”贺旗涛微微扬起眼皮:“媳妇,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凭他对陆檬的了解,她的一言一行格外诡异。
陆檬摇摇头,矢口否认:“当然不是,对你好是应该的,在我抑郁的那段日子里你一直全心全力照顾我,你难道真以为我是白眼狼么?”
贺旗涛狐疑地看着她,扬起唇,刮了她鼻梁一下,两腿并拢,侧身腾出一小块位置留给她躺,摊开手臂给她枕。
陆檬垂下眸,贺旗涛的拥抱是她无法拒绝的诱.惑,虽然这个枕头不算柔软,但是整整三个月,她唯有躺在他在臂弯里才能安睡,获得一份莫名的安全感。
她首先确定躺下的姿势会不会碰到贺旗涛手术的地方,谨慎地躺好。
贺旗涛发现她正直挺挺地躺着,噗嗤一笑,挽起臂膀,顺势将她揽入怀里。
她的额头抵在他结实的胸肌,消毒药水味儿充斥在鼻边,她眼泪险些掉下来,可耻的怀念,真没出息。此刻才醒悟,或者说这一秒才愿意承认,他的怀抱有着无可取代的魔力,好像陪伴你多年的枕边玩具,纵然又脏又旧,依旧爱不释手。
贺旗涛感到她向自己怀里贴了贴,拉高被子盖过她的肩膀,就像哄小孩睡觉那样轻拍她的脊背,他看得出,她需要好好睡一觉。
陆檬则强撑着一丝意识,蹭了蹭他的胸口:“讲吧,我在听呢……”
贺旗涛仰起头回忆一瞬,言简意赅道:“半夜回家的路上,遇到几个流氓调戏一个女学生,我当时还不是派出所的人,只能赤手空拳跟他们打,其中一人抽出砍刀砍伤了我,就这样。”
“那名女学生呢?获救了么?”陆檬摸了摸他的脸颊,抛出崇拜的目光。
而贺旗涛却齿冷轻哼:“这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傻缺的一件事,这他妈的该死的见义勇为。”他自嘲一笑,说:“砍刀就是女学生扔给流氓的,几经辗转抓获其中一名凶犯,据凶犯交代,他们是一个买凶杀人的犯罪团伙,他们足足跟了我一个月,当晚没要了我的命只是给妈一记忠告,当时我妈正在查一起庞大的反贪案,牵连官员众多。不过至今也没查出是谁雇佣的。”
陆檬心头一紧,谁说**只会享福,遇到危险可能就会致命。她倏地抬起头:“怎么会这样?婆婆神通广大,为什么不把那些坏人绳之以法?!”
贺旗涛拍了拍她惊恐的小脸:“说深了你也不懂,这不是一起普通的伤人案,凶犯根本不知道雇佣者的是谁,并且,在押送凶犯去往监狱的路上,车炸了。司机及两名警务人员当场死亡……”他垂下某,低沉地说,“不能再死人了,我不忍都不行。”
陆檬顿感脊背发冷,她钻进贺旗涛怀里,这一次不是为了获取温暖,而是想给他注入一丝暖意。他可以坦然地讲述一段触目惊心的亲身经历,但是他却无法忘记那些为了这一场反贪案而惨遭不幸的受害者。虽然此事与他关联不大,并且同样也是受害者,但是通过一件事可是看出,贺旗涛仍旧背负了沉重的包袱。
他就是这么一种人,只要与自己有牵连,就会将一部分过错归咎于自己。
陆檬注意到他眼底稍纵即逝的情绪,她的心情也有些发闷。贺旗涛则捞过她的脑瓜亲了一下,“讲出来就是怕你也跟着郁闷,我早就没事了……”
她默默地应了声,却持续郁闷,想到遭.□那一天的情景,贺旗涛愤怒的拳头几乎将强.奸犯活活打死。他当时眼中充满火光,飞溅的鲜血已无法阻止他罢手。
而之后,正因为这件事由贺旗涛而起,陆檬恨死了这段婚姻,痛恨她是贺旗涛妻子的身份,她将满心压抑与怒火对准贺旗涛,一次又一次将整件事归罪到他头上。他却任由她宣泄,甚至甘愿当牛做马。
陆檬吸了吸鼻子,其实出了那种事他当然也不好受,她却只想着自己的委屈不断给他施压。完全没想过他所承受的压力并不亚于自己。
想到这,她一手搂住贺旗涛脖颈,心声脱口而出:“老公,那次的事……其实我早就不怪你了,甚至我还偷偷想过,多亏你及时赶到救了我。我比很多人都幸运……”
这句话令贺旗涛听得无比欣慰,他长吸一口气,狠狠地亲上陆檬的嘴唇:“真没事儿了?”
陆檬笃定地点点头,她忽然发现贺旗涛这个人并不难理解,也许他的每一个决定都不是为了他自己,只是希望大家都过得顺心点。
“为了不让婆婆太操心,所以你卧在小派出所里混日子?”
贺旗涛笑了笑,抬起拇指、食指,摆出“八字手枪”,指尖抵在陆檬的胸口上,阴森地说:“你知道的太多了。嗙……”
陆檬配合着惨叫一声,攥住衣襟,翻白眼,吐舌头。
贺旗涛没见过陆檬顽皮的一面,不由哑然失笑。
他玩心大起,搓了搓手心,伸出一根手指,探入陆檬的领口摩挲,狞笑道:“晕了好,占完便宜赶紧撤。”
陆檬眯起半只眼,并没有躲闪的意思,反而就在贺旗涛手指抽离的一刻,她及时攥住他的手,迫使他整个掌心盖在自己胸前。
“醒着也没关系。”她柔声说,微微扬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贺旗涛眸中一惊,最直接的触感必然引起生理上的正常反应,这丫头越来越阴险了,不带这么玩刚开过刀的病人的吧?!
第三十七章
陆檬见他僵在原地,勾住他的脖子,当唇与唇即将贴合的时候,贺旗涛果断地将她按回枕边。
陆檬费解地望着他,刚刚建立的好感再次被打消,当初她不给他的时候,他猴急成那样,现在到手了,不稀罕了是不是?
贺旗涛深吸一口气,难得陆檬温柔一把,不过,她要得也许只是一个亲吻,可是男人是“百分百之导体”的好么?一发不可收拾,后果不堪设想!
陆檬则是满腹委屈,她倏地撩开被子下了床,“哐当”一声合起厕所门。
“……”贺旗涛缓揉刀口边缘,得,又生气了。
洗手间里
陆檬脱掉衬衫,赤.裸上身伫立镜子前,她隆起一双不算丰腴的胸,想到齐思思尖.挺圆润的胸部,肯定有D罩杯吧……明知不该懊恼,却因为男人的喜好让自己也变得肤浅了。
左看右看,陆檬气馁地垮下肩膀。正如齐思思所讲,身材不如她,没有她八面玲珑,更不会讨贺旗涛欢心,如果说齐思思是作为优质妻子的典范,那自己肯定是反面教材。
不一会儿,拖沓的脚步声传来,屋外的人走得步履蹒跚,紧接着,敲门声响起。
“媳妇,你困吗?”
陆檬缓缓情绪:“不困,怎么了?”
贺旗涛挑起半边眉,以为她会凶巴巴的嚷嚷一两句,没想到语气平和。
“那你陪我出去透透气。”
陆檬打开门,窗外月光绵绵,她应了声,推过来一把轮椅。
贺旗涛见状一笑,捞过她的肩膀:“用不着这玩意,走吧。”
……
静谧的花园里,一双人影走在草坪上,倒影拉得很长,陆檬侧头望向重叠的两个黑影,他们之间却是相距着一段距离。
贺旗涛不习惯与人牵手散步,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记得他三岁还是五岁的时候,见其他孩子都领着父母的手,他也想被妈妈牵着,但是母亲一手捧文件夹,一手提公文包,他只得扯着妈妈的衣角,还要追逐妈妈急促的步伐。为此事,他闹过脾气,妈妈不仅打了他,并且严厉的教训道——男子汉大丈夫不能依赖任何人,动不动就掉眼泪是没出息的表现,更没人可以当他的避风港,要坚强,要独立。
也就是从那天起,贺旗涛几乎忘却眼泪的滋味,同时把那些爱哭的人归类为“懦弱”群体。如果他无法阻止别人哭泣,那么他会选择远离,避免火上浇油。
这时,一只小手攥住他的食指,令他逐渐放慢脚步。
他俯瞰陆檬低垂的小脑瓜,以为她有话要说,所以驻足等待。
陆檬沉默了许久,原本是自然而然的牵手动作,他却跟傻楞子似的戳在原地不动了,莫非所有浪漫的举动在贺旗涛心中都变成事出有因的前兆?
“反正也没人,拉拉手走不行么?……”她别扭地开口,当他老婆得多善解人意才够格?
贺旗涛反应过味儿,哦了声,握起她的手,继续前行,但是他的步伐开始变得不流畅,好像有意地配合着陆檬的脚步,与其说是夫妻散步,还不如说他正在陪同领导游山玩水。
这种情况下,陆檬肯定是找不到丝毫感觉,她长吁一口气,真不知道齐思思看上贺旗涛哪一点了,如果只因为他较好得外貌,那她比自己更不切实际。
“我问你一件事,你必须认真回答。”
“你说。”
“你和齐思思……是不是交往过?”陆檬不想挑明,可是她不问,贺旗涛永远都不会说。
贺旗涛怔了怔,思忖片刻,说:“是,不过是很多年前的……”
“那你为什么要隐瞒我?!”陆檬打断他的话,怒火由心升。
“……”贺旗涛注视她涨红的小脸,噗嗤一笑:“谁在结婚前没交过几个女朋友?说与不说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我就没交过。”
“那是因为你还年轻,小花骨朵儿,呵。”贺旗涛拍了拍她脸颊:“小醋坛子,这事儿也值得你生气啊?我和齐思思现在只是普通朋友,你别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