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谁你媳妇?!”何夏捡起一颗石子砍过去。

雷腾云敏捷一闪,石子竟然刚巧砸中桌上茶壶,可想而知她出手多重。

李大姐与雷腾云面面相觑,李大姐扯了扯雷腾云衣袖:“夫妻之间难免闹分歧,快去劝劝吧,我们女人最吃嘴甜这一套。”

雷腾云还未见过何夏真耍脾气,可他至今不清楚为哪桩。

他懒洋洋地走入院中,轻踢了何夏臀部一脚:“没事找事?”

何夏不予回应,双眼聚焦在鸡粪上。

雷腾云拉过另一张板凳,可刚坐下,何夏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你给我站住!”

他这一吼,何夏吓得不敢挪步,但态度不好:“干啥?”

雷腾云怒步走进,直视她双眼,质问道:“说话直说,甩脸子作甚?!”

何夏也不知自己为啥这般别扭,反正就是……心里不舒服!

“讲啊!”雷腾云又是一声厉吼。

何夏不自知地腿软了一下,心里话随口迸出:“我,我昨晚问你有没有暖床的丫头,你没,你没回答……”

雷腾云怔了许久,不禁哑然失笑。笑得令何夏心底直发毛。他冷不防碰了她唇边一下,而后心情愉悦地回屋补觉去也。

“……”何夏攥了攥拳,刚欲指着他离开的路线偷偷骂。

“哐当”一声,木窗推开,传出雷腾云阴阳怪气地笑声。

“我只有一个暖床丫鬟,姓何名夏。外号:醋坛子。”

“你又找抽!……”何夏捋胳膊挽袖子,风风火火冲入屋门,但走出三步,脚步渐渐放慢,嘴角随之微微上扬,原地扭扭,正如不知为何气恼那般,这会儿又莫名其妙的美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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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第三十四章 ...


少林寺静谧的夜晚,唯有何尚的卧房中灯火簇簇。

虫花花将望月鳝平铺桌面,端详了片刻,倏地,手起刀落,剔骨抽筋好不利落。

一道急促的跑步声伴随敲门响动而来。

“尚师弟尚师弟,德仁师兄好似快不行了——”

何尚疾步开门,还未开口询问,虫花花拍得桌面“咚咚”响:“听拉拉蛄叫唤还甭种地了呢!他死不了。你俩都出去,莫让我分心!”

何尚见她还是一副不急不缓地态度,先行请小僧离开,而后阖起房门,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

虫花花用余光扫到他的表情,不知他想作甚,反正带出点杀气。

她心虚地开口:“我再弄了嘛,鱼血管那般细,我要慢慢剥啊,瞪我也无用……”

“你莫非生得一副铁石心肠?”何尚难以理解,何种环境会导致此女对人命如此冷漠。

“说什么呢?我对你还不够好么?”虫花花不悦地扬起眸。

“你心知肚明为何对善待于我。”

“……”嗯,她知晓,一来、何尚百毒不侵,害不到他只能当朋友;二来、何尚脑瓜聪明,也许可替她排忧解难;三来、何尚长得顺眼。

“自然是……英雄惜英雄。”她口是心非道。

“你以毒害他人为乐,就未曾想过他人的痛苦?”何尚绷着脸:“起初我以为你只是贪玩,如今看来,你是根深蒂固的坏。”

心底善良乃女子身上最可贵的优点,虫花花却丝毫不具备。

虫花花从他神情中看到失望之意,那种眼神竟然令她很受伤。

但她并未回嘴,快速剔出毒鳝分泌毒液的器官,将毒汁挤入碗中,泪水不自知地滴落,滑入绿油油的毒液中。

“我哪句说错你了?你还觉得委屈?”何尚道。

虫花花摇摇头,没错,对她而言是乐趣,对别人来讲就是坏得冒泡。她五岁会用毒,七岁便会配置各种毒药,总而言之,她活了小半辈子,生命中除了毒花就是毒虫,配好毒药当然要找几个倒霉蛋测试毒性,难不成用自己人做活体实验么?

她不愿失去“志同道合”的朋友,不由扯了扯何尚衣袖:“我改还不成么,你别生气……”

“快些调制解药。我在德仁师兄住处等你。”

语毕,何尚转身离开,他确实对虫花花颇感失望,看似单纯可爱的女子,为何心肠如毒蝎。

“……”虫花花望向空落落的门板,何尚开始讨厌她了,就像儿时的玩伴那般,渐渐地,一个个对她避而远之。

终于碰上一个不惧各种毒药的小秃秃,呜呜……不要抛弃她。

思于此,虫花花加快速度,解药解药,先救下德仁师兄以表诚心。

……

何尚将一干守护在德仁师兄身旁的僧侣请出,而后,与其面面相觑。

德仁师兄气息孱弱,虽已无力翻身,但还是尽量挪动眼珠,避开何尚锐利的黑眸。

“你之所以中毒,正因误食毒鳝,德仁师兄对此事有何解释?”何尚开门见山。

此话一出,德仁吓得满头大汗,他吃力地半跪起身:“贫僧求你,万不可将此事告知方丈。”

何尚注视他神色中的变化,虽忐忑不安,但并非心虚,由此初步断定并非贪嘴。

德仁师兄谨慎地张望四周,轻声坦言道:“年底便是武林大会,少林寺受邀前往,方丈指派贫僧首战,再由弱至强以此类推而上。贫僧甚感惶恐,生怕第一轮便败下阵,或许因紧张过度吧,偶感头晕目眩。听说鳝鱼补气,贫僧便抓来一试,怎料……”

听罢,何尚松了口气,德仁至少有一点未扯谎,武林大会参赛名单中,确实写有他的法号。幸好自己并非出家人,可以理解德仁求好心切的心情。

“你知我知,虫花花知。就此完结。”何尚郑重表态。

德仁未料到何尚这般善解人意,不住磕头致谢:“多谢尚师兄,花师兄,贫僧犯戒在先,定不忘超度亡魂。多谢……”

而这一番致谢之辞落在虫花花耳中,德仁师兄非但未责怪自己趁人之危,还一口一个感谢,她垂下眸,心中稍感歉疚。

何尚知晓她在门外,不阻止德仁师兄谢恩,就是让她亲自体会,那种戏谑他人在先,却被受害者感谢的滋味究竟为何种心境。

虫花花沉默片刻,缓了缓情绪,若无其事地推门而入,未等德仁师兄开口,她便将解药丸塞入德仁口中,她不自然且生硬地开口:“服用之后立刻见效,不必、不必谢我。”

德仁师兄并未迟疑,咽下苦涩的药丸,行佛礼致谢:“多谢花师弟出手相救。”

虫花花尴尬地摆摆手:“小事一桩,明日你去我那去取些补气丸,可比鳝鱼强多了,保证你服用后精神百倍。”

德仁师兄再次行礼感谢,别说,这解毒丸果真有奇效,他肚子不疼了,头也不昏了,就跟好人没两样。

虫花花见他欲行大礼跪谢,猛然站起身:“甭谢了,见外。我先回了。”语毕,她拔腿就走,不适应太温情的画面,准确的说,这是她第一次收到真诚的感谢。那种感觉说不好,同样也存在成就感,但与害人的心情有所区别。

何尚拍拍德仁肩膀:“你花师弟可是能人,倘若师兄弟们需要滋补药,向她讨要便是。”

德仁师兄笑逐颜开:“看不出花师弟还是位神医呢,呵呵。”

“……”毒霸而已,阿弥豆腐。

待何尚返回卧房,见虫花花卧在桌边研磨草药。虽如配置毒药一般认真,但何尚知晓她这回在调制补药。

“睡吧,天色不早了。”

“你先睡吧,我先配出一人份,免得你又给我加一条:言而无信。”虫花花揉了揉眼睛,彻夜不眠调制滋补药?这还是她么?

何尚未再阻止,翻开书卷,坐在一旁看书。

虫花花微抬眼皮,他是真想看书,还是陪自己熬夜呢?

夜深人静,屋子除了研磨声便是翻阅纸张的声响,安静得令虫花花不安。

“你,你消气了么?……”

何尚不予回应,抿了口茶,静默阅读。

“……”虫花花向他那边挪了挪椅子:“大男人就该心胸豁达,你,你说是吧?”

何尚充耳不闻,刻意将身下椅子拉远半尺。

“……”虫花花不会哄人,何况是男人,她抓了抓耳朵,别别扭扭地讨好道:“要不,再,再让你亲一下。”

噗……何尚一口茶喷出,合着他在虫花花心中是色胚呃?

虫花花见他终于舍得看自己一眼,以为交易达成,她伸出脖子,紧紧闭眼,嘟起小嘴。

亲一下也是亲,亲一百下也是亲,只有何尚还愿意搭理她,她就忍了!

何尚木然地望着她,她翘起粉润的嘴唇,不停地召唤他。

“头发散开。”

“喔。”虫花花一抽头顶发簪,秀发如瀑布般倾落。黝黑的长发,垂于她脸颊两侧,显露出几分娇柔之美。

何尚本能地向前倾身,当靠近虫花花唇瓣时,蓦地回过神,原地停滞不动。

虫花花感到一股气流吹在鼻尖上,但并未出现进一步的举动,她睁开半边眼,眼前立刻出现何尚清晰的脸孔:“呃?……”她吓了一跳:“你到底亲不亲?不亲自当你原谅我了哦。”

何尚依旧不回答,一转身上了床。不行,不能动心,他的未来娘子,必须是姐姐那种女子——傻傻笨笨又善良的可爱女子。

虫花花沮丧地叹口气,唉,小心眼儿,还记仇呢。

※※

密林中,一声清脆的笑声,打破清晨的寂静。

“雷腾云,看快我抓到了啥?哈哈——”何夏兴冲冲地边跑边喊。

雷腾云还未睡足,没好气地一扬手。

何夏笑盈盈道,“王八王八,大王八!”

此话一出,雷腾云怒然睁眼:“大清早就找不痛快是不?!”话说完了,也看到何夏手中摇晃的甲鱼。

“你激动个啥,王八汤大补,等会煮给你喝。”何夏抖了抖湿漉漉的碎发,酷似落水小狗甩干大法。

“……”雷腾云指向她头上的一撮小羊角辫:“把那玩意拆了,看着像妞妞她妹。”

妞妞是李大姐的女儿,今年十三岁。雷腾云殊不知这句话等于夸她年轻。

何夏咧嘴一笑,甩着羊角辫蹦蹦跳跳离开。

“……”他分明在讽刺她乳臭未干,但,为何她这般开心?

当他再次躺回枕边,才发现一个很火大的问题,何夏先是大喊大叫扰了他的清梦,而后骂他几声“王八”,便这么走了?

“何夏!你个死丫头给我咕噜回来!——”

何夏手提甲鱼,一猫腰躲在窗沿下放,眼睛笑成月牙儿,嘿嘿嘿嘿,耍人成功。

“恩人,您今日起得真早。”李大姐的儿子迷迷糊糊走出房门,难得在午饭之前见到恩人。

雷腾云一抬手,将孩子的乱发揉得更乱。相处久了,他也不再排斥孩童,因为孩子是这世间最容不会记仇的活物,你前脚刚吼过他,后脚他还找你腻歪,嬉皮笑脸那种。

男童踮起脚,摸了摸雷腾云结实的手臂,故作沉稳地点头:“恢复得不错嘛,嘎嘎。”

雷腾云轻声一笑,捏了捏男童脸蛋,他实在不擅长与孩子交谈。

李大姐跨入门槛,见他起身,调侃道:“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嗜睡还不是你那些所谓的解毒药汤所致。

李大姐四处张望,见何夏不在屋里,先将儿子关进睡房,随后走到雷腾云身旁,神秘兮兮地道:“五十副解毒药已吃完,不如,你今晚试试?……但动静可得小点,孩子们睡觉轻。”语毕,李大姐难为情地捋捋发鬓。

“……”雷腾云错愕:“大姐,你男人快回家了吧?”

李大姐愣怔,琢磨琢磨,一拳捶在雷腾云胸口上:“臭小子,想哪去了?!你李姐我可是对夫君忠贞不二的!”

“……”雷腾云揉揉胸口,忽略了女子习惯性摆出“羞涩”状。

李大姐气得快忘得快,撞撞他肩膀,挤眉弄眼巧笑:“嘘,动静小点哦……”

“……”瞧这话说的,瞧这一颦一笑,真不能怪他误会。

雷腾云挑起眉,行,试试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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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名字写颠倒而被大家狠批的某英俊帅哥上了改错字=。=

 


35

第三十五章 ...


晚饭世间,李大姐一家三口与雷腾云、何夏围坐一桌就餐。

李大姐时不时向何夏抛出“怪眼”,何夏斜眼瞅她,无意识地扒拉着米饭粒。

“小夏,来来,多吃点鱼肉,嘻嘻……”李大姐夹起一大块鱼肚肉放入何夏碗中。

“……”何夏感到不对劲。话说李大姐的儿女都爱吃鱼,她身为半个大人,特眼馋也不意思抢,再者说,还有“虎视眈眈”的雷腾云,哪就轮到她吃鱼身上最好的部分了?

她用筷子将鱼肉分割成三块,一块分给女娃,一块分给男娃,剩下一块……她吞了吞口水,夹入雷腾云碗中,何夏唆了唆筷子尖的汤汁……“给你吃吧,你是病人。”

出乎意料的事就此发生,雷腾云并未向往常一般坦然接受,而是把鱼肉拨回何夏碗中,而后低头吃饭,一副“图谋不轨”的隐晦表情。

“……”何夏打个冷颤,这两人正常得极为不正常,她咋觉得有种要被算计的感觉呢?吃饱了,准备把她卖哪去?

雷腾云用余光发现她迟迟不动筷子,面无表情地命令道:“专心吃饭。”

“喔。”何夏埋头挑鱼刺。不自觉地笑了笑……雷腾云与李大姐一家人经过三个月的相处,他从不肯一同吃饭到今日主动与李家大小和睦相处,这其中的转变相当大。也许是孩童的纯洁,改变了他对人性的认知,也许因为李家人并不知晓他便是嗜血成性的天煞魔,也许,他本就是蛮横不讲理的好人。

李大姐朝雷腾云眨眨眼,好似在说:女人需要哄,今日表现不错。

雷腾云则看不懂她所表达的意思,只知晓何夏属于刀子嘴豆付心的女人,她永远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照料他生活起居,却又是想其所想,无微不至。

他似笑非笑地扬起唇,这种不做作的女人,选对了。

何夏又哆嗦了一下,他竟然在笑,李大姐也在笑,不过,这两人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雷腾云心情好,夹起几根青菜再次放入何夏碗中,何夏刚要问他是不是又毒发了,可还未开口,便注意到雷腾云的眼神,于是,正常的事发生了,他用破青菜换走了挑好刺的鲫鱼肉!

何夏长嘘一口气,万幸万幸。

“李大姐,雷腾云身上的毒解了几成?”据何夏观察,毒发频率相对减少,当然,她指的是“毛手毛脚”那一项。

谈到专业问题,李大姐不由放下碗筷,愁眉苦脸道:“我只是揣测蛊梵毒掌中掺杂催.情药物,但究竟是哪一种不得而知,唯有一种一种化解看看。”

雷腾云微微一怔,他从未问过解毒药为哪类,毕竟他已将自己看做一匹死马。即便救不活,反正也死不了。

“哦,催.情药物啥意思?”

“类似春.药,但功效更强劲,具备某种暗示作用。但究竟是哪一类暗示,不得而知。”

何夏越听越迷糊,她木讷地看向雷腾云:“你知晓收到啥暗示了?”

雷腾云忖思不语,回想何夏与其他女子的不同之处。

他大喇喇地打量何夏:“暗示是……女秃子?”

噗……李大姐先喷了。

“……”何夏顺桌下狠踹他一脚,倘若是真,那只能夸那位施毒者比她更缺心眼儿。

饭后

雷腾云竟然又出幺蛾子,居然要带着何夏散步去。

何夏看了看李大姐,李大姐垂着眼皮,自顾自收拾碗筷,今日不用自己帮忙收拾桌子。

静谧的河畔,映衬一双人影,半个时辰过去,两人并未交谈,漫无目的地行走。

何夏搓了搓手臂,亦步亦趋跟在雷腾云身后:“吃饱了犯困,回屋睡觉吧……”

“你这女人真不解风情。”雷腾云无奈一叹。

何夏目瞪口呆:“你还好意思提‘风情’两字?!人家男女手拉手,边走边说笑才叫风情吧?再看看你,就跟遛狗似地!”

此话一出,雷腾云愣是未忍住,笑得直抖肩。

何夏没明白啥事这么可乐,她一个连鱼汤拌饭都未混上的可怜人,真没心情化食儿。

她转身要走,却被雷腾云一把拉住手腕,别的情侣是开开心心手牵手,他是生拉硬拽。

何夏哭丧着脸:“别溜达了啊,明早还得给你煎药呢……”

她不记得从何时起,由娘的宝贝疙瘩成了雷腾云的专属小丫鬟,学烧菜,学做家事,还是特任劳任怨那种。

“不用,明日启程。”

“?!”……大哥,您还真是独断专行。

“李大姐知晓了么?”

“临行前说一声。”

“可是,人家照顾你那么久,把你当恩人一样供着,你怎么也得正儿八经感谢一下啊。”

“唰”……雷腾云将一叠银票拍在何夏手心,他相信银子买不来纯朴的本性,但千恩万谢不及银票来得实在。

何夏数了数,一张一百两,十张就是一千两……她看着白花花的银票煞是心疼:“我说,也没必要谢得这么重吧?毕竟你对李家有恩……”

“人话鬼话都让你说了。”雷腾云就看不得她一副小家子气。

“……”何夏扁扁嘴,将银票稳妥地揣在怀里,这多银子,得买多少盘荤菜嗫。

走着走着,雷腾云瞄向木屋那边……黑灯了。

他不怀好意地抿抿唇,倏地,拉着何夏便向原路返回,何夏小碎步跟紧,方才叫他回去不回,这会又健步如飞,啥臭毛病?

“媳妇。”他突兀地唤了一声。

“……”何夏低头装没听见。

“叫你呢,回话。”

“……”这能乱答应吗?再说爹娘没点头,她哪敢自作主张。

雷腾云似乎并不在意,待走到院门前,一抄手将她横抱在怀,何夏轻呼一声,瞪大眼睛,只感心惊肉跳。

雷腾云阔步前行,无视她的恐慌。

瞬间,他们的姿势已从一横一竖,变成叠落状态。

“你要干啥?……”何夏注视身躯上方的雷腾云,颤声询问。

雷腾云一手支在枕边,拨开她眉头上的几缕短短的乱发,别说,长出点头发好看不少。

何夏专注地瞪看他眸瞳,未变褐色证明未毒发,莫非李大姐配置的解药,就是让他转化为耍流氓而“不动声色”了?

“我一定会娶你,信我不?”

“……”何夏双手紧抓衣领,想摇头又不太敢。

“嗯?……”雷腾云带出明显的威胁。

何夏吞吞口水:“我爹娘还未见过你,爹娘同意我就同意。”

雷腾云绷着脸,沉了沉气,伸出一根手指顶上她鼻尖,口吻转为恐吓:“行,这可是你说的。如今的问题在你爹娘,不在你,你是心甘情愿嫁给我。‘是’就点头。”

“……”何夏没骨气地点头,抖了抖嘴唇想哭。

雷腾云再一次用暴力压制住何夏的反抗,他自我感觉良好,此方法可行。

何夏以为“严刑逼供”已结束,横向挪了挪:“我能回去睡觉了么……”

雷腾云挠了挠眉头:“你先把衣服脱了,我感觉感觉。”

“感觉啥?……”

“废话,明知故问!”雷腾云还是有难以启齿的时候,只是在不确定有无反应之前。

“……”究竟感觉啥?

雷腾云见她不配合,本想助她“一臂之力”,但何夏不想毁掉李大姐亲手缝制的花衣裳,她打掉雷腾云的手,嘟着嘴,一颗一颗,缓慢地解开纽扣。

何夏就未这般厚颜无耻的,刚说好等她爹娘应允,还是不老实。

“我警告你……看归看,甭上手!”

“嗯……尽量。”

“……”何夏愤恨地推开他,坐起身,褪去上衣,露出小肚兜。

雷腾云瞪着她肩膀看了又看,没反应,不由伸出一根手指,欲撩肚兜。

何夏下意识护胸闪躲,虽然挣扎无谓,但是也不能由着他想咋样就咋样。

雷腾云一拉小腿拽回枕边,二话不说扯掉肚兜。

看了又看,摸了又摸,面对一副妖娆胴.体,好歹给点反应吧?他竟然意兴阑珊。

他一拳砸在床边,顿感怒火冲天,这算哪门子解毒,一点欲望都没了?!

何夏见他无端端发脾气,随后又跳下床喝茶败火。

她手忙脚乱穿戴整齐:“你到底是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