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若慈不予回应,缓和一笑拾起落地的剑鞘,又将那把软剑插入其中,随之再次拔出剑身指向欧阳秀秀胸口,意味深长浅笑,“是吗?我以为你希望我刺你一剑呢”……当欧阳秀秀注意到她手中的宝剑又恢复坚硬常态时,额头渐渐渗出大颗冷汗……欧阳秀秀为保证万无一失,不但在寒若慈的茶杯里下了药,还在寒若慈的宝剑身上涂抹了一种名叫——软骨丹的毒液,此毒药不会致命,也无需解药,只是中毒者会伤口发紫,且在短时间内处于四肢酥软的状态,她自知不是寒若慈的对手,所以想利用苦肉计博取孟晓柯同情。而且用毒是江湖大忌,寒若慈武功高强剑不离身,若被陷害自是百口莫辩,最终必会落下心如毒蝎的恶名,到时,她便顺理成章的坐上帮主夫人一位,而寒若慈只能灰溜溜的走人。
但她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失算。
寒若慈将她眼中的惊慌收入眼底,台下众人纷纷感到疑惑,不知欧阳秀秀此刻算不算认输,寒若慈“好心”的将宝剑掠过欧阳秀秀眼前,“你可知这把剑叫何名字?”她边说边将宝剑入鞘,不急不缓道,“冥阳双刃……俗称阴阳剑,而你只是将毒药沁在阳剑上,懂否?”
此话一出,台下顿时传来一阵唏嘘声,“冥阳双刃”归于十种神器之列,有幸一睹宝物真容自是不虚此行,而每个人对于寒若慈所讲毒药之说更是疑云团团。
孟晓柯不动声色的注视欧阳秀秀,欧阳秀秀一副故作镇定的泼辣神色,原有的楚楚可怜早已不复存在……欧阳秀秀眸中扬起一丝不屑,“寒掌门此话何意?莫非打伤了我还不算,还要栽赃陷害于我?”
寒若慈走下擂台,从桌下端出一杯茶,“欧阳姑娘莫急,不如先喝杯茶润润喉”
欧阳秀秀看了看她手中的茶杯,自知诡计已被寒若慈识破,事已至此,她只能抵死不认,只是奇怪寒若慈为何会知晓得一清二楚。
欧阳秀秀遇事不惊的浅浅一笑,“多谢寒掌门美意,我承认技不如人,而寒掌门胜券在握何必再不依不饶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来寒掌门是逼着民女承认下毒害你了?”
寒若慈本想给她最后一个机会,若她认了便罢,可她却冥顽不灵、不知悔改。
“六日前午时四刻时,你在房中,从随身衣服的最底层取出第一种毒药,还泡在茶中做过尝试,我想,你对此种毒药不甚了解……或许是在试探有无异味传出……次日,你要求与我一同洗浴,趁我更衣时,将第二种毒液涂抹在剑上,当时你还不小心划破了自己的食指……”
“你给我住口!——”欧阳秀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何寒若慈会如身临其境般无不知晓,她可以肯定寒若慈当时的确未注意到,莫非她会分 身术不成?
除了孟晓柯知晓寒若慈所言其实外,其它人自是一头雾水,他随之跳上擂台,取过寒若慈手中的宝剑缓缓拔出,闻了闻剑上的毒液气味儿,不由难以理解的看向欧阳秀秀,“欧阳姑娘,听我一句劝,速速离开丐帮领地,我自会对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既往不咎”
欧阳秀秀见孟晓柯眸中略带怒火,又站在寒若慈一边轰她走,随之心中恨意萌生,她已无退路可走,顿时丧心病狂的指向孟晓柯,“你既然无心娶我,为何要比武选秀?你让我来就来,让我走我就必须马上滚,难道我就这般好欺辱吗?!——”她咬牙切齿的朝寒若慈走去,扬起手欲扇她一耳光,却被孟晓柯一把捏住手腕,孟晓柯眉头紧锁,“我就是顾及你的脸面才不提那桩事,莫太过分了”
寒若慈已听出话中弦外之音,她隐隐感到那件事与白灵之死有关,顿时一步上前抄起欧阳秀秀的衣领,她犀利的眸光已寒至冰点,“白灵可是你害死的?!”
欧阳秀秀面无惧色,不由张狂大笑,“怎了小贱人?看着自己的宠物死状狰狞,心痛吗?不过,那皮毛确实漂亮,哈哈哈——”
“那就偿命吧!——”寒若慈顿感怒火攻心,扬起掌向欧阳秀秀太阳穴劈去,欧阳秀秀也不躲闪,她已名誉扫地丑态百出,死了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孟晓柯即刻将寒若慈拉到身后,但寒若慈此刻情绪激动,猛然推向孟晓柯胸口,“我说过,绝不放过杀害白灵的恶人,你忘了那手法有多残忍了吗?!——”
未等孟晓柯开口,欧阳秀秀顿时得意道,“哈哈哈——残忍?我能有你残忍吗?原本我已坐上帮主夫人的宝座,却被你这小贱人坏了好事!原本我可以让白老虎死得痛快点,但它不幸替主人受过,它死的越惨,你个小贱人便越伤心,我便更开心,哈哈哈——”
此话引来所有人震撼的喧嚣声,不敢相信美若天仙的女子却心如毒蝎,但这是丐帮的家务事,不由纷纷摇头叹息离去——
丐帮信息灵通,想查出一个人底细并非难事,此刻,厨三娘气得双眼喷火,她事先已知欧阳秀秀并非家世显赫,也知晓欧阳秀秀曾用过不光彩的手段对付过其他参赛者,但只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伎俩罢了……而厨三娘私下与欧阳秀秀深谈过一次,觉得此女言谈举止间还算得体,至少做帮主夫人必须有几分超于常人的魄力。最重要的是,厨三娘已坦言告知欧阳秀秀未必能坐上帮主夫人一位,因为孟晓柯心中另有所爱,欧阳秀秀自是欣然接受一切安排,当交代清楚后,厨三娘才修书信一封送往冰凝派,却未曾想到欧阳秀秀的心肠如此邪恶,她这次真是看走了眼。
……寒若慈心痛如刀绞,顿感眼前发黑,小腹此刻再次传来一阵剧痛,她疼痛难忍的倒在地上,殷红鲜血顺大腿流出,即刻染红了洁白的纱裙。
“圈圈?!”孟晓柯见寒若慈脸色苍白,心急如焚的将她抱起身,此刻,厨三娘刚拔出剑走上擂台欲宰了欧阳秀秀,却惊见寒若慈身下的一滩血,她顿时扔下宝剑急道,“怪不得她一直呕吐,快去请郎中,寒若慈怕是要小产了——”
此话一出,孟晓柯惊慌失措的乱了心智,他抱起寒若慈向屋中奔去,三德叔与四德叔兵分两路,十万火急的冲出院落请郎中,大德叔冲进后院开门铺褥,其余几位叔叔跑在孟晓柯身前清人让路,顷刻间,偌大的习武场上乱成一团,无人再理会欧阳秀秀是死是活。
欧阳秀秀自知再无生还余地,她疯癫的仰天大笑,“都去死吧,哈哈哈——寒若慈,我诅咒你保不住孩子,哈哈哈——”话音未落,她捡起地上的宝剑,毫不犹豫的插入腹中,在一声凄厉的叫喊中,她倒在血泊中……闭眼的一瞬,眼角淌出泪水,她的贪婪,毁了自己的一生,此刻,宁可自己还是那个靠卖艺为生的天涯女,若有来世,但愿莫再重蹈覆辙……
======================================

有得有失

孟晓柯跪在床边,紧紧握着寒若慈的手,他此刻已无力责备她的独断专行,心里疼得难以言喻,“圈圈……坚持住,孩子会没事的……即便没了,还会再有,莫想太多……”
寒若慈疼得满头大汗,她虚弱的抬起眸,“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我……”
孟晓柯做了个嘘的手势,勉强扯上一丝苦笑,他的唇摩挲在她的手背上,随之轻声道,“只要你平安无事,就没做对不起我的事”
寒若慈心头一暖,感动的泪水已悄然滑落,她扯过孟晓柯的手掌抵在唇边,“我寒若慈……有何德何能,居然拥有这世间最真的孟晓柯……”
“傻丫头” 孟晓柯眸中掠过一丝爱恋,喉咙有些哽咽,指尖轻轻掠过她的发辫,“因为,你对我好,只有我能体会”
寒若慈不由笑着流下眼泪,“笨蛋……我曾为了私欲欺骗你利用你,害你一次又一次陷入困境,你为何不痛骂我一顿?”
孟晓柯坐到床边,缓缓抬起她的肩膀靠在胸前,他的下巴抵着她头顶轻轻摩搓,“倘若我舍得骂你,那说明,我已不再爱你”
寒若慈依偎在他怀里,她微微扬起嘴角,丝丝甜蜜蔓延周身,躺在深爱之人的怀里,感受他不用言语的爱抚,在最难熬的日子里有他陪伴,不必多说多做,静静的待在她身边……她不由想起孟晓柯最爱说的一句话:无论发生何事,我会陪在你身边。原来此刻才真正体会到其中的那层含义,何为幸福……这才是真正的幸福。
“你或许爱上的是失忆时的我,而恢复记忆的我对你态度恶劣,对不起……”
孟晓柯不以为然一笑,“哪个都是你,我既然接受了好的一面,便也顺理成章接受坏的一面,何况你也未做出何十恶不赦之事,咱不提了”
“害你失去内力,还不算恶毒吗?”
“我曾经跟你说过,你可以用言语隐瞒真心,但每一滴泪都是真实的,当那日我将地图送给你时,你并未喜形于色,而是满脸泪痕,在那一刻,我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孟晓柯双手一搭将她环在怀里,“爱这东西,不求公平,只希望所爱之人能得到最好的,那是一件不由自主想做的事”
寒若慈抬起头,唇边扬起一朵幸福的笑容,“是你懂得知足常乐的道理,同时净化了我邪恶的心……这一生能得到你的爱,死而无憾……”话音刚落,寒若慈顿感一股热浪顺身下涌出,她轻喊一声攥紧孟晓柯的衣襟,孟晓柯惊见半张床已被鲜血染成红色,急忙起身放平她的身体,破门而出之际与刚赶到的郎中撞个满怀,郎中晕头转向的摔在地上,还未起身,已被孟晓柯拽着胳膊拉进屋中,郎中一头栽在床边,孟晓柯迫不及待命令道,“快救人啊!”三德叔见状急忙将孟晓柯拉到椅边坐下,即刻将床帘放下方便郎中看病,四德叔眼疾手快的将他按住,随口安慰道,“侄儿放心,我路上问过了,即便小产也不会伤及性命”
此刻孟晓柯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寒若慈刚说了一句死而无憾便大出血,他隔着床帘指向床边嚷嚷道,“你日后再敢跟我提死字,趁早回冰凝派去!”
寒若慈听他气得暴跳如雷,不由抿抿唇偷笑,“不提了不提了,我都这样了,还要病人安慰你,别生气了……”
“……”孟晓柯双手环胸,气哼哼的撇开头,“病人了不起啊,我当初断裂几根肋骨还不是给你讲荤段子来着!”
此话一出,六位集合到齐的叔叔们顿时觉得待在此处很别扭。
孟晓柯突然拍案而起,“喂!为何是个男人给圈圈看病?!你给我出来——”他边喊边站起身向床边冲去,即刻被几位叔叔按在地上,孟晓柯连蹬带踹的奋力挣扎,“你们几个老不休的放开我,为何不请个产婆回来?!”
三德叔蹲在孟晓柯身边,拿小手指戳戳他后脑勺,“你个混小子先冷静点可否?!这是城中最好的郎中,人家都七十多岁了!刚才险些叫你给撞晕了——”
“七十岁就不是男人啦?!你们几个加起来几百岁了,为何还逛窑子?!”
一听此话,六位叔叔涨红脸沉默片刻,顿时拳打脚踢抽了孟晓柯一顿——
帘子外传来哭天喊地的嘶吼,老郎中在帘子内朝寒若慈痛苦一笑,“你们是刚成亲不久吧?你男人血气方刚啊……”
寒若慈为避免孟晓柯更慌乱,咬着被子角隐忍疼痛,“孩子还能保住吗?”
郎中收敛笑容缓缓摇头,“姑娘原本身子就弱,此刻又流血不止,恐怕……”
孟晓柯趴在地上抢话道,“不要孩子!她没事就行了!——”
老郎中唯唯诺诺的从帘后探出脑瓜,“你娘子无大碍,孟帮主请放心”
孟晓柯一听这话,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原位,他如释重负的终于安静,三德叔借机又踢他一脚,“这若是生孩子,你还不把屋子吵塌了?”
孟晓柯龇牙咧嘴的眯起眼,此刻他才觉得浑身上下哪都疼,“即便是生孩子也是先保圈圈,孩子随时能生,孩子他娘就一个,哎哟……别打我英俊的脸啊!破相了你赔得起嘛?”
“……”寒若慈难为情的咬了咬下唇,将头埋在被褥里偷笑,诸位长者在场,孟晓柯小不休的就会胡说八道。
厨三娘端着刚烧好一盆热水走进屋,只见孟晓柯被五花大绑的按在地上,正与几位老头对损胡骂便知寒若慈已无大碍,而且孟晓柯已恢复了从前调皮捣蛋的本色,她不由喜上眉梢,随之见死不救的跳过孟晓柯身旁,“你们几个老家伙带着混小子出去吧,我要帮若慈清理下”
厨三娘命令一下,六位叔叔像拖死狗似的将孟晓柯合力扔出屋外,随之在屋外又展开新一轮“殊死”搏斗。
待老郎中将药方交给厨三娘后,似乎对一贯威严的丐帮产生新的看法,厨三娘大声咳嗽也掩盖不住屋外的吵闹声,她尴尬的笑了笑,“热闹啊,哈哈……”
“是啊,和乐融融,好一个和谐的大家族,这或许就是丐帮得万众拥护的重要所在,呵呵”老郎中笑容可掬的捋捋白须。
厨三娘点头一笑,“是啊,过阵子请您再来吃喜酒”
寒若慈虽虚弱无力,但他们的交谈听得一清二楚,她不由自主羞涩一笑,虽不幸失了骨肉,但得到所有人的谅解,或许人生就是这般有规律,有得有失不必太强求。
待郎中离去,孟晓柯将寒若慈抱入另一间朝阳的房中休息,之后又被厨三娘轰出房门,寒若慈抬起眸询问道,“三娘,欧阳秀秀走了吗?……”
厨三娘一怔,“走了,而且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寒若慈以为欧阳秀秀已经离开,她默默的点头,冷静下来想想,即便要了欧阳秀秀的性命也还不回白灵的重生,而她已受到应有的惩罚,放她一条生路,望她能改过自新吧。
“你这孩子真是有主意,怀孕了为何不说?”
寒若慈歉意的垂下眸,“实不相瞒,我原本未打算要这孩子”
“为何啊?!”
寒若慈故作轻松道,“我这几月来并未注意调理身体,生怕影响到腹中骨肉健康,而且我不能在未得到孟晓柯原谅前,拿孩子逼迫他就范”
厨三娘会意的点头浅笑,“三娘至今不了解你与晓柯之间发生过何事,不过,已看出你们两个孩子是真心喜欢对方,这就够了”
寒若慈缓缓起身,吃力的跪在床边,“寒若慈还未向您致谢,多谢三娘暗中相助,才可令我二人再次走到一起,谢谢……”语毕,她刚欲磕头便被厨三娘搀扶起身,厨三娘爽朗一笑,“非也,你扪心自问,如若无我相助,你真的不会阻拦这桩亲事吗?”
“我……”寒若慈沉思片刻,会吗?应该不会吧?会不会呢?……其实也会。
她似乎茅塞顿开,“多谢三娘提点,我亏欠他的太多了,日后定会全心全意照料孟晓柯”
“别说谁亏欠谁,自己不愿做的事谁也逼迫不了,我想晓柯更不愿听这话”厨三娘边说边走到门口,“休息吧,尽快调理好身子,我还等着抱孙子呢!哈哈——”
寒若慈听到这句话含羞垂眸,心情似乎舒畅了许多,而她还有一件事非做不可,那就是要把内力传给孟晓柯。
一个月后
寒若慈的身体已调理的差不多,她运起一口真气灌入全身,待血脉通畅后,她吸了口清晨新鲜的空气,扬起一笑,今晚,她要还孟晓柯一副好内力。
孟晓柯这段日子一直忙于处理丐帮大小事宜,几乎忙得不可开交,他一夜未归,清晨才懒洋洋的走回住所,他见寒若慈站在院子自顾自偷笑,眼珠一转,偷偷摸摸的跑到她身后,一抄腰将她横抱起身,寒若慈惊呼一声抓住他衣襟,而笑容僵持在他疲惫的脸颊上,她微微蹙起眉担心道,“未睡觉吗,你脸色很差”
孟晓柯无精打采的点点头,“我也不知为何总有处理不完的事,累啊——”他俯身吻了寒若慈一下,“咱们跑吧!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寒若慈似笑非笑的扬起眸,“跑去何处,睡猪圈外带沿街讨饭吗?”
孟晓柯故作深沉的扬起下巴,“哎呀,自从丐帮兄弟得知你是我从猪圈里骗来这事,现在城内大小猪圈已被占满了啊,鸡窝据说也无空床位了——”
“……”寒若慈扑哧一笑,“你又胡扯,莫非每位女子都如我这般好哄骗吗?”
“没有姑娘还有母猪,随便选一个不得了,哎呀呀……别撕我完美的嘴唇!”孟晓柯被寒若慈扯着半拉嘴角,露出一排牙齿开咬,寒若慈嘎嘎一笑,扯住他两边嘴角狂拉,“你就这张嘴贫,撕掉完事” 孟晓柯还想贫,但被扯得吱吱呜呜说不清话,他猛然一松手,做出要将寒若慈扔在地上假动作,寒若慈笑眯眯的看着她,知晓他不会真松手。
“……”孟晓柯早发现虚晃一枪这招不好使了,不过,他在不断的摸索中,又找到了新的方法,他眼中闪过一道坏光,把嘴张得更大,顿时朝寒若慈胸口咬去,寒若慈即刻双手环胸护住,恐吓道,“你敢咬!”
“咬坏了算我的,嘿嘿嘿……”孟晓柯根本没脸没皮,他活动活动腮帮,紧接着一大口咬下,寒若慈大叫一声将他推出三尺开外,她揉揉胸口斜了孟晓柯一眼,心中不由顿感一惊……这若是把功力全传给他,还不被他给欺负到死呀?
孟晓柯嬉皮笑脸的跳到一旁,不小心将怀中的书信掉落在地……他刚要去捡,却被寒若慈抢先一步拾起,孟晓柯即刻收敛笑容命令道,“给我给我,偷窥他人隐私是不道德的行为!”
寒若慈瞥了他一眼,见孟晓柯要抢,她一跃身跳上房顶,随之不急不缓的打开信封,打开一看原来是张英雄会邀请函,内容很简单,就是邀请孟晓柯参加二年后的武林大会……
“臭丫头,欺负我没轻功是吧?来人啊,快给小爷搬梯子过来——”
寒若慈一翻身轻盈落地,故作若无其事的将请柬还给孟晓柯,“小气劲儿,不就是张凑热闹的请柬吗?不想带我去是吧”
孟晓柯见她并无内疚神色,不由如释重负的扬唇一笑,“谁去那啊,等忙完这阵子,我带你去游山玩水”
寒若慈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一言为定,你去睡会吧,等午饭好了我再叫你”
“晚饭再叫我吧,二天未睡了”孟晓柯顿感困乏,伸伸懒腰向屋中走去,进门前还不忘回身给了寒若慈一记飞吻……寒若慈甜甜一笑,待他进屋后,她即刻收敛笑容……武林大会是习武之人的一决高下的正式集会,男儿志在四方,若孟晓柯未失去武功定是武林盟主的不二人选……可他还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摸样,这笨蛋。
=================================

一生一世(完结)

待晚饭时刻,孟晓柯并未起身吃饭,只是迷迷糊糊的一直说再睡会儿,寒若慈将饭菜端进屋中,轻放在桌上,随之蹑手蹑脚的坐到床榻边。
寒若慈注视他的睡姿,不由轻声一笑……孟晓柯睡觉很不老实,跨出一条腿夹着被褥,揪起被褥角侧贴在脸颊下,睡着睡着无意识的抓抓耳垂,几缕散落的碎发丝搭在睫毛上,他似乎感觉有些痒,微微吐气吹散,但很快又落回脸颊上,可他明显感觉不适,却不上手拨掉发丝,一直吹开,一直落下……
寒若慈伸出小指,小心翼翼的替他撩开发丝放于耳后,他立刻嘴角一扬,在梦中呈现出一幅舒适愉悦的状态……在她眼里,他依旧是个大男孩,虽做起事来面面俱到,但性格干净透明如初,他的善良驱赶了太多人心中的魔鬼,他却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用孟晓柯的话说——他是一个有点好色的帅哥,偶尔良心发现做点善事,不过,主要是为积点阴德造福子孙。
……孟晓柯基本睡足了,鼻边隐隐嗅到属于寒若慈的气息,他双手猛然一展将她搂在怀里,寒若慈反应不及突然跌落,鼻尖生硬的撞在他胸口上,顿感鼻梁一酸,“呜呜……”
“……”孟晓柯听到呜咽声,第一反应就是又闯祸了,不过,还好他未睁眼,心里偷偷得意,立刻把自己假扮成一个无辜的梦游者。
“……”寒若慈耳边传来夸张的鼾声,停止假哭,揉揉鼻子坐起身,只见孟晓柯紧闭双眼,半张开嘴继续装睡,她咬咬下唇,攥紧拳头打在他胸口上,“撞到鼻子了,你还不起来——”
“阿哟哟,咳咳……”孟晓柯睡眼惺忪的眯缝起眼,故作浑然不知的困顿道,“究竟发生了何事……我才醒,不,我是被你一拳打醒的……”
寒若慈懒得搭理他,搂住他肩膀拉起身,“先吃饭吧,等你一起吃呢”
孟晓柯见“风头”避过,活灵活现的跳下床,他看向一桌的丰盛饭菜,还有一小坛子女儿红佳酿,他不由抬起头想了想,“今天是何节庆日吗?”
寒若慈将筷子递给他,随之骄傲的抬起下巴,“非也,这些都是我做的,我可跟三娘学了很久了,快尝尝味道如何”
孟晓柯一听这话冒出几滴冷汗,他十天前喝了寒若慈熬的鸡汤后,足足拉了三天,不止他,还有不幸遇难的几位叔叔,事后,寒若慈解释说冰凝派吃斋,她觉得鸡汤太油腻易上火,便好心的放了点巴豆败火,而且冰凝派因常年炼药时常亲自尝试,所以对多种草药已无了不良反应,听完这番解释之后,大家一听寒氏招牌菜上桌,闻风丧胆,绝食抗议。
孟晓柯揉揉饥肠辘辘的肚子,“我,我不饿……”
寒若慈又将一碗白米饭放在他眼前,只见他脸色难看嘴唇发白,心生焦急的询问道,“你一天未吃饭了呀,莫非病了?”
孟晓柯一双眼瞪着白花花的大米饭,吞吞口水将饭碗缓缓推到一旁,随之撇开头艰难道,“可能是刚睡醒无食欲吧……”
寒若慈见他含糊其辞的模样有点奇怪,但未太在意,她夹起一根青菜放入孟晓柯碗中,命令道,“吃几口就开胃了,快点,凉了该不好吃了”
“……”孟晓柯嘴角一抽,开胃还是开肠啊?
寒若慈直勾勾的看着他,孟晓柯不想辜负她的一番好意,一咬牙一跺脚托起饭碗,借着半碗米饭将一小根青菜吞下肚,顿时翘起大拇指称赞,“啊哟喂——满齿留香、清脆爽口,这手艺绝了,太好吃了啊——”
寒若慈微微蹙眉,她只不过给孟晓柯夹了一根她最讨厌的苦瓜而已,“真的?……”
孟晓柯低头猛吃白米饭,连连点头,“当然真的,比三娘的手艺还好,圈圈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寒若慈抿唇一笑,又将一大块鱼肉夹到他碗中,“我把鱼刺都挑干净了,放心吃吧”
孟晓柯手中动作一顿,看着碗里大块的红烧鱼……吃完这块鱼,赶紧找止泻药去。
寒若慈刚要将一口菜放入口中,便被孟晓柯按住筷子,“等等,我忽然觉得特饿,你去帮我盛碗米饭过来”他说着,将空碗递给寒若慈……寒若慈见他食欲大振,将自己未动筷子的米饭递给他,不由盈盈笑起,“你先吃这碗,我吃菜就行了”
“不行!”孟晓柯一梗脖子,蛮不讲理道,“菜也都归我!”
“……”寒若慈筷子举在半空,看看桌上十几道菜外带一锅鸡汤,难以置信的眨眨眼,又看孟晓柯一幅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即刻放下筷子朝他一笑,“难得你喜欢,都归你”
孟晓柯抱着视死如归的念头,皮笑肉不笑的看看满满一桌菜,心在滴血,胃在流泪……
寒若慈单手支着脸颊注视他,见他吃得狼吞虎咽,说明她的厨艺见长,顿感满足的笑了笑,“看你吃得这么开心,也不枉我从一早就开始准备,以后我天天给你做菜……”
此话一出,孟晓柯一口菜咔在嗓子眼,痛苦的捶了捶胸口才塞进肚里,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吃下一小半,若寒若慈天天这么喂他,不是撑死就是拉死。
不过,话虽这么说,孟晓柯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寒若慈身为冰凝派掌门定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却为了他甘愿跑进油烟滚滚的厨房学做菜,他还有何不知足的。
待孟晓柯与饭菜“浴血奋战”了一个时辰后,终于在垂死边缘喝完最后一口鸡汤,他仰在椅子上直犯恶心,“苍天啊……太!好吃了……”心中潜台词,太撑了。
寒若慈见他酒足饭饱,笑眯眯的起身帮他揉揉肩膀,沾沾自喜道,“肯定好吃呀,是三娘在一旁指导入料的,我可一点乱七八糟的草药都未放过”
“……”孟晓柯本来还等着赶紧上茅房顺出去,一听这话欲哭无泪的仰天长叹,“你为何不早说啊!老天爷啊,你带我走吧——”
寒若慈似懂非懂的挑起眉,随之不悦道,“你莫非是怕我吃坏肚子才装作好吃的?!”
孟晓柯见她气得小脸通红,呵呵一笑将她拉坐在腿上,“你看你又急了,挺好吃的,只要不放那些草药绝对是一桌美味佳肴,对了,你饿不?我肚子里还有半只鸡未消化”
寒若慈捂住嘴跳起身,“你可真恶心”
孟晓柯嬉皮笑脸的拍拍肚子站起身溜食儿,勾住寒若慈肩膀向门外走去,“吃饱了遛遛弯”
寒若慈轻声一哼,打掉他的手坐回椅边,没好气道,“这何世道呀?你是吃多了遛弯,我这什么都没吃的凭何也溜?”
孟晓柯看看被他一扫而空的空盘空碗,挠挠头发蹲在她膝前,委屈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给做,虽没有你准备的这般丰盛,但至少有个炒鸡蛋,嘿嘿……”说着,他欲站起身,却被寒若慈拉住袖口,内疚的眨眨眼,“其实我边做边尝,早吃饱了……”
“……”孟晓柯笑容可掬的态度下是一张吃人的狰狞面孔,他为了吃这顿饭差点搭上半条命,原来这臭丫头早就尝过,孟晓柯缓慢的眨眨眼,阴阳怪气道,“孟晓柯报仇,十年不晚”
寒若慈抿唇一笑,意味深长道,“不必等十年,你明日就能报仇”
“嗯?……唉……去何处?”孟晓柯被寒若慈拉出门外,寒若慈朝他含情脉脉浅笑,“洗澡呀,你此刻脏兮兮的,我可帮不了你消化满肚子的食物”
孟晓柯已听出这话中的意思,色迷迷的凑到她脸颊旁,“你若有诚意的话,那先洗个鸳鸯浴吧,哈哈——”
寒若慈正有此意,温热的水温一则可加速血脉畅通,二则可减缓寒气送入他血脉时造成的不适感,绝对是释放“冰炙回心”的最好地点。
寒若慈回搂住他的腰,没头没脑开口,“无论发生何事,你不能抛弃我,先答应我”
孟晓柯不明所以的挑起眉,“啊哟?我才发现你蔫主意特多,又想作何?”
寒若慈不予否认的甜甜一笑,“肯定不是坏事,先答应我”
孟晓柯嘴角一僵,郑重其事道,“除了伤害你自己,我任何事都答应”
“……”寒若慈心头一沉,她知晓孟晓柯肯定会生气,但她心意已决,若不能助他早日恢复内力,将会成为她一生中最痛心疾首之事。
孟晓柯见她神色矛盾,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猜对了?”
寒若慈矢口否认道,“没有,只是觉得你对我太好,我却无以回报……”
孟晓柯一听这话便放心了,寒若慈总是纠结在曾经的失误中,这点他却无力劝说,或许只有时间能渐渐冲淡她心中莫名其妙的悔意吧,“想回报还不容易啊,给我生十个八个孩子就算你还清了,哈哈——”
寒若慈点点头欣然接受,“好呀,可一群小孩子叽叽喳喳闹不停,你可受得了?”
孟晓柯将她横抱在怀中,不怀好意坏笑一声,“那才是生活的乐趣”话音未落,他已走入一间小浴房,温热的雾气弥漫在狭小的木屋内,不一会儿,便浸透了轻薄的衣衫——
……似有似无的缕缕白烟在彼此周身萦绕,孟晓柯搂着怀中的一副柔弱躯体,燥热已在不知不觉渐渐升温,再加上室内高温的催 情,他脸颊热得滴落颗颗汗珠……寒若慈难为情的垂下睫毛,不由深深呼吸,随之搂住孟晓柯的脖颈缓缓靠近——
孟晓柯抱着她坐在木板地上,挑起她的下颌,吻上那张柔润的小唇,舌尖与舌尖触碰的那一瞬,似乎已将如饥似渴的欲 望骤然燃起……炙热的手掌隔着她身上那件薄纱的衣衫肆意游走,百转千回依旧爱不释手……寒若慈沉醉于缠绵的深吻中,她情不自禁的迎合着他的热情,舌间温热的交织,充斥着彼此心底的火花,手指不约而同探入彼此的衣襟内……
孟晓柯一转身将她压在身下,撩开她的衣衫,吻上她白皙的脖颈,掌心包裹在她敏感的顶端上,每一下触碰亦令他欲 望蒸腾,而手中的力道愈之加重……寒若慈双颊绯红,喉咙发出阵阵干涩的不适,她不由自主拱起身贴紧那副坚实的胸膛,柔软的前胸轻蹭在他的肌肤上,温热的水珠细滑如丝的滚动在她胸线间,滚烫的摩擦,似乎在唤醒欲罢不能的冲动……孟晓柯大口喘着粗气,深邃的眸光掠过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她的腿纤细而修长,好似破尘而出的一双嫩藕,掌心渐渐滑向那双凝脂般的大腿,另一只手捏在她优美的臀线上,捏揉间已呈现一轮轮若隐若现的粉红色……寒若慈轻声娇吟,似乎她从未有效的掩饰过渴望,自然而然的被他撩拨起丝丝欲火,蔓延周身一阵无从释放的暖热,她在意乱情迷间需找着他的唇,含在唇边轻咬摩挲,随之将小腿抬起……
顷刻间,呼之而出的火龙贯穿了她的身体,轻微的疼痛伴随一阵无法言语的快感袭边她周身,她不由轻叫一声搂紧孟晓柯的脖颈,而身体因满足已不由自主微微颤抖……孟晓柯急促的呼吸声引出暧昧之中的亢奋,随之托起她的腰肢发起更为猛烈的攻势,似乎要让她清晰感受他赋予的爱意是多么强烈……
他的汗水滴落在她胸口上,与她肌肤上的点点细汗即刻融合一起……交融缠满的彼此又不止是身体上的密不可分,而是他与她之间至死不渝的信念早已心意相通,或者说,无论失去哪一部分将不再是完整的个体……他迫不及待想要她的全部,就好似她心甘情愿的要将自己全部交付于他手般心有灵犀,丝毫不必迟疑。
……在持续沸腾的血脉滚动中,他们对于彼此间的渴望似乎始终处于欲罢不能的坦然心态,释放彼此的热情如火,满足欲 望极致之颠覆,填补荆棘道路的每一处坎坷……若人生不过完美,却与之相伴,无怨无悔。
孟晓柯发出一声粗重的喘息……随之疲惫的躺在寒若慈身上,他的气息依旧不稳,不由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侧过头吻在她的肩头上,寒若慈感到皮肤痒痒的,轻声一笑将他推躺在地,顺势跨坐上他的腰……孟晓柯慵懒的抬起眸,目光正巧落在她白皙前胸上,他不怀好意的伸出手欲抓……寒若慈可没忘了正经事,见他已被诱因上钩,即刻起身跳入水中召唤,“下来呀,我帮你搓背”
孟晓柯四仰八叉的平躺在木板上,“你是躺着不用动,我可累死了,你先洗吧”
寒若慈双手一搭趴在浴池边发愁,她必须把孟晓柯弄下水,否则计划前功尽弃了……想到这,她即刻走上池边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孟晓柯一听那话,顿时眼前一亮又来了精神,“在水里试试?……”
寒若慈羞涩的点点头,难以启齿还是说了,“那个……反正你今日饭吃的多,体力充足……”孟晓柯的目光在她白皙柔美的身躯上,似乎欲望确实未减,他阴阳怪气的跳入水面,朝她双臂一展,“啊哟喂……试试就试试呗”
“……”寒若慈偷偷舒了口气,抿唇一笑走下浴池,她见孟晓柯嬉皮笑脸的向自己扑来,顿时运起一股内力将他推到池壁上,孟晓柯还未反应过来,她已搂住他的脖颈吻了上去……孟晓柯怔了怔,随之回应她的亲吻……是他的错觉吗?方才好似感到寒若慈释放了内力。
寒若慈顺着他的搂抱向水下沉去……她此刻要做的,是让孟晓柯坐在浴池中的石椅,脊背倚靠在池壁上……她顺势按下他的双肩,做出欲跨上他腿的动作,孟晓柯自然相当了解她的每一个动作,如她所愿,托起她的大腿跨坐在自己身上……寒若慈始终用亲吻迷惑他的理智,当调整到一个她认为满意的姿势时,她顿时指尖运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在孟晓柯的定穴与哑穴上——
孟晓柯知晓自己已被定身,不明所以的等待她给出理由。
寒若慈虽成功的控制了他的行动,但此刻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她先朝孟晓柯鞠躬道歉,“我并非为伤你的自尊心,你要知晓,你是我最爱的男人,所以我希望你尽快恢复自信……”
孟晓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虽不能言,但他大概知晓她要做何事,眸中顿时撩起一丝怒火……寒若慈故意避开他眼中的愤怒,故作镇定的坐在他对面的石椅上,当她与孟晓柯十指相扣时,她已感到他身体因怒火传来的微颤。
寒若慈闭上双眸静静呼吸,运功时心中不可有杂念,一旦胡思乱想易走火入魔……她沉寂片刻,从散落的衣衫内取出一把匕首,一边划破自己的掌心一边平静如水道,“我会将全部‘冰炙回心’心法传于你体内,大约需一个时辰,我也知晓这样做你定会生气……”她艰难的咽了咽喉咙,举起孟晓柯的两掌心同样划出血口……寒若慈轻碰了下孟晓柯冰冷的唇,随之毅然决然的将彼此掌心相对……她轻轻合上眸,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你曾说过,这世间没有谁欠谁,我也并非觉得愧疚你才这样做,是我不需要武功,只需要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男人,并且希望那个男人发自内心的感悟,一生无憾……”
“还有……冰炙回心虽不能与醉无双惊天拳媲美,但也算相当上乘的内力心法,阴阳两道内力同时存在体内实属世间罕有,说句大话,醉无双惊天拳与甘霖地龙冰同时敌对冰炙回心亦是无计可施,冰炙回心虽不能如前两门武学那般致人性命,但也无人能伤得了你……在我运功时,你先莫动气抵触,否则我会静脉大乱走火入魔,最后……我爱你孟晓柯……”
话音刚落,寒若慈已释放出强大浑厚的内力送入孟晓柯的伤口之内……孟晓柯顿感一阴一阳两股精纯的内力送入血脉之中,他缓慢的眨着眼,一瞬不瞬的注释眼前瘦小却坚强的女人……他的眼眶有些泛红……受限的行动无法阻止她的“胆大妄为”,这已令他心如阵阵刀绞……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毁了内力,成全自己吗?
孟晓柯只是一直搞不懂,相爱的人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彼此伤害,他全心全意的爱她,希望给她最好的一切,却无形当中总把她推向生死边缘,逼她思前想后左右为难,是他表达的不够清楚吧,并非她的错。
世上最笨的且最聪明的女人被他遇上了,她表面上若无其事的过日子,心里或许早早策划了今日之事,寒若慈……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阴谋家。
……半个时辰过去了,鲜红的血液交融在彼此的血脉间,红得清澈,疼得干脆……寒若慈额头渗出丝丝冷汗,坚定不移的将源源不断的内力送给她最爱的男人……
孟晓柯因一阴一阳两道内力在血脉中乱跑乱撞感到身体时冷时热,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这般强大且怪异的内力,眼前忽明忽暗,他唯有艰难的调整呼吸,生怕一丝一毫的不配合导致寒若慈走火入魔……他哪里还有力气发火。
不过,孟晓柯不得不承认冰炙回心可谓相当精湛的内力,而寒若慈居然拥有如此强悍的内力更是他始料未及的……一阴一阳两道内力在血脉中变化莫测,在每一处的撞击后迅速形成一道更强的气流,周而复始却愈渐强大,五脏六腑在膨胀中涌动,好似随时欲破体而出一道重生的无限力量,他吃力的睁开眼……只见寒若慈面无表情的认真运功,苍白的脸颊疲惫虚弱,孟晓柯在心中默念:寒若慈,千万别出事,否则即便是阴曹地府,我也绝不放过你。
……寒若慈一口鲜血喷出,再也支持不住无力的身体,孟晓柯心急如焚的用眼神命令她解穴,可她只缓缓一笑靠在他怀里休息,心满意足的调侃道,“我已经将冰炙回心全部送入你体内大功告成,哪里还有能力解穴呀?呵呵……”
孟晓柯真想掐死她算了,但见她安然无恙,安心的叹口气……寒若慈侧耳聆听他血脉的跳动,“好强劲的跳动,看来我断言无错,只有你才能将冰炙回心发挥极致”她用仅存的最后力气站起身,自己手中的鲜血还在流淌,却先为孟晓柯包扎上伤口,她感到一道怒火冲天的目光正对着她,寒若慈左顾右盼的爬上岸,待穿好衣裙,她悄声无息的蹲在孟晓柯身后,侧身亲了他脸颊一下,“其实我做这件事时,也没考虑过你是否生气,而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再过三个时辰你才能自由活动,或许你也可以先试试用冰炙回心解穴……”语毕,寒若慈已站起身向门口走去,驻足门口回眸一笑,随之强打精神危险道,“我此刻既无武功又无银两,你若赶我出丐帮,那我只能露宿街头了,趁着你还不能乱动之时,我先去睡会……”
“……”孟晓柯气得七窍生烟,她这是逼着他用冰炙回心自救,他在心中暗自发誓:一旦成功解穴,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那个没武功没银两的臭丫头扔出丐帮!
被逼无奈下,孟晓柯开始熟悉冰炙回心诡秘强大的内力——
半个时辰后
“寒若慈!你给我开——”孟晓柯暴怒的一掌击在门板,只见门板哐当一声打落于地,他看看掌心,又看看地面上的破裂门板,“门开了?”
不过,孟晓柯此刻没空顾及为何醉无双惊天拳突然回身,即刻怒气冲冲的走进屋中……但落入眸中的一幕令他无法再愤怒……寒若慈似乎已无力气上床,她趴在床边已昏睡过去……孟晓柯无奈的叹口气,小心翼翼的将她抱上床,起身找来一块白布,托起她的掌心,细致耐心的慢慢缠绕,不由自言自语轻声恐吓道,“等你睡醒了,我一定把你扔出去,这次我说真的,绝对不心慈手软!”
寒若慈在睡梦中轻轻呻吟,好似掌心传来的疼痛令她有些难受……孟晓柯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即刻自说自话的蛮横道,“好吧,看着你求饶的份上,等你手上的伤好了再丢你出去!这次没商量了啊”
寒若慈漫无目的的在空气中抓了抓,孟晓柯即刻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两只缠绕白布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孟晓柯不由自主的顺顺她的发帘,眸中充满爱意,当他感到自己嘴角呈上扬状时,顿时不屑轻哼,“你居然伸出手色诱我?好吧,罚你给我生十个八个孩子后再把你轰出去,到时候人老珠黄,看你还色诱谁去!”
“……”寒若慈其实早就醒了,只是无力睁眼,还有一个原因,不好意思打扰孟晓柯如说书先生似的自我陶醉,这幼稚的家伙。
孟晓柯自己闹够了,唉声叹气的趴在她手背上,嘴角挂起一抹幸福的笑容,“圈圈,即便重新回到相遇的地方,重新开始这段旅程,我依旧会选择爱上你。我会疼你,爱你,直到我已不能呼吸的那一刻……”
泪水,悄声无息滑落寒若慈的眼角,每一颗泪珠亦是晶莹剔透,承载着满满的幸福……倘若有人再问她一次,是否相信这世间有一生一世的爱情,她会毫不犹豫的点头一笑,然后大声回答,她信。
(感谢收看,本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