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羡慕蒲公英的自由,蒲公英嫉妒牡丹的娇艳,人生本就充满矛盾,没有十全十美。”俞晓玖仰起头,却发现聂仁一脸倦色。
她拍了拍聂仁手背:“有心事?”
聂仁惆怅地应了声:“昨晚咳喘得很厉害,以为会死去,偏偏让我活过来。”
“为何这般消极?”
“父皇为我安排了一桩婚事,但我连活到哪日都不清楚,又凭何能力照顾妻儿……”
俞晓玖理解他的心情,但安慰的话毕竟不是良药,她忽然想起一个人:“顾风,据他说医术精湛,不如让他帮你诊治诊治?”
聂仁眸中燃起希望:“宫中几十位御医都无法子,顾大师他?……”
俞晓玖虽不知顾风有几斤几两,但遇到任何事应该看向乐观的一面。
当他们步入皇后寝宫时,顾风正装模作样的除妖施法,皇后则手持念珠诵经。
顾风再次使出骗人的小把戏——剑斩妖魔。
一张纸,若隐若现呈现狐妖鬼影,顾风挥剑斩断已显形的狐妖,井喷一口水,喷在狐妖鬼影上,只见狐妖轮廓的鬼影鲜血淋漓,伴随纸张的断裂,砍成两段。
解谜:纸事先经过处理,先用笔在纸上沾碱水画出流血的狐形,晒干,鬼便隐去;而喷出的水,便是事先备好的姜黄水,姜黄水与碱水起反应,生成红色,便显出血淋淋的狐妖了。
顾风演完独角戏,拭去汗珠,还不忘念经替“狐妖“超度亡魂。
“皇后,这只千年九尾狐已被贫道斩杀,皇后大可放心。”
皇后见狐影显现,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狐,狐妖真死了吗?……”
“您可以询问护国娘娘,倘若狐妖未除干净,护国娘娘也懂通灵之术。”
皇后又将目光锁定在俞晓玖双眼上,俞晓玖见皇后吓得不轻,所以也就打消了胡闹的念头:“臣可以确定,因为此刻,皇后头顶正冒起一缕青烟,证明狐妖已化作烟雾魂归地府。”
皇后见两位高人口吻一致,自然深信不疑,她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但好了伤疤忘了疼,很快恢复一派趾高气昂的态度。
她侧卧在贵妃椅上,抿了口茶:“听说狐妖最喜欢俯于美艳女子之身,看来偌大的后宫,也唯有本宫的姿容令狐妖满意,唉,美也是一种罪过,此刻,本宫头也不疼了,手脚也暖了,但话说回来,顾大师未进宫之前,宫中也无此等脏东西,莫非此妖是跟随顾大师而来的?”
未等顾风辩驳,俞晓玖率先开口:“皇后,倘若臣记得无错的话,请顾大师入宫的是皇后您,您千挑万选的除妖道士,定是法术高强,牛鬼蛇神躲还躲不急呢。”
皇后脸色微变,话说她身为一品正宫,竟然做出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原本已够窝火,还无端端挨了三记耳光,她打算刁难顾风三两句,让他自抽几下解解气完事,偏偏护国娘娘又从中阻挠,这小狐狸精真会收买人心呐!皇后对护国娘娘的怨恨再次加重。
俞晓玖面不改色,爱她的人,会永远爱她,但恨她的人,无缘无故也会恨到骨头里。
顾风未想到小九会为自己出头,意外,相当意外。
他不免自我陶醉,他就说嘛,小九定是被他那首肉麻的情诗打动了,呵呵。
待向皇上交代除妖事宜之后,顾风也得了五万两赏银,这多钱,够他花八辈子的。
“小九,为夫请你吃大餐。”顾风欢喜地蹲在轮椅扶手旁,不等俞晓玖拒绝,他的笑容先僵持在七皇子脸上,他没礼貌地质问:“我还以为王爷回了,为何还逗留于此?”
“你方才自称夫君?……”聂仁听得一清二楚。
顾风不想给小九添麻烦,所以马上解释道:“我自己叫着玩的,娘娘并未理会。”
俞晓玖也懒得费口舌,直接切入主题:“七王爷身患恶疾,请你给看看病。”
顾风一早便看出聂仁神色欠佳,但他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想便未多问,既然小九开口了,他决定先替聂仁把把脉。
“七王爷,明日一早您来护国府找我,切记,睡前莫吃东西,更莫服其他药。”
“顾大师住在护国府邸?”聂仁似乎更关切这问题。
“嗯,贫道初次下山,只得先寄宿在小九家。”顾风回答得倒挺坦然。
“顾大师,我与你很熟么?”俞晓玖必须撇清,即便勾搭聂仁不成,也不能让他误会。
顾风本想说:“坦诚相见”还不熟?!但是算了,跟聂仁说不着。
聂仁笑而不语,其实他也觉得自己的问话有些唐突,护国娘娘是全朝的宝物,而这宝物,并不冰冷,更有令他喜爱的一面,不过,他对护国娘娘的那份感情……是敬重。
※※
回府路上,顾风在钱庄换了点碎银,边走边乱买,不一会儿便把马车塞得满满。
俞晓玖则从另一条路辙回府邸,轿子颤颤悠悠地颠簸,却不知怎的,突然间,戛然而止。
就在她撩开窗帘的一瞬间,只见一道银白色的剑影,在静谧的气流间滑出几道快如闪电的大弧形。顷刻间,轿夫如石像般戳在原地,轿子“哐当”一声,四角摔地,四名轿夫以及四名护卫,垂直向前栽倒,趴伏于地的身体下方,缓慢溢出一大片暗红的血迹……
百姓见状尖叫冲天,无不仓惶鼠窜,刹那间,街道中除了东倒西歪的小吃摊,以及几只尺码不一的布鞋之外,一个鬼影子都没了。
男子一袭黑衣,黑色瞳眸如夜鹰般犀利,眼底仿佛沁满嗜血的杀气,一道切断浓眉的伤疤延伸至太阳穴,为原本秀气的一张脸孔又添上几分残暴。
他好似是一只麻木不仁、随时会发起进攻的野兽,周身覆盖一层阴霾的诡秘气流,剑刃倾斜地面,四周万籁俱静,唯一能听到的,是鲜血滴答落地的惊悸声。
面对八具触目惊心的死尸,俞晓玖无法在保持镇定,她习惯性地压住心口,深呼吸,再呼吸,尽量避开男人欲将她生吞活剥的冷光。
黑衣男子向前跃起,兔起鹘落,下一瞬,血淋淋的剑尖已抵在俞晓玖的喉咙之上。
他并未犹豫分毫,手起刀落,转身之际,剑刃已划过俞晓玖的脖颈……
俞晓玖惊惧地凝视他,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随手丢在她的腿上,而后转身离去,步伐极为稳健,如同宰杀了一只小猫那般。
滚烫的血液殷红了藏蓝色的尼姑袍……
双手沾满了鲜血,到处都是红色。
她眼前一黑,昏厥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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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忠告
俞晓玖醒来时,人已躺在护国府闺房中,她摸了摸脖颈上的绑布,缓慢地扭动脖子,没有感到剧烈疼痛,但确实有一点点拽疼,原来是吓晕了,没死。
眼前再次浮现黑衣男子冷酷无情的表情,她不由打个冷颤。
手指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她睁开眼,看向床边,只能看到男子的发髻以及魁梧的身材。
“天吉将军。”俞晓玖轻声唤去。
武天吉则猛然坐起身,丝毫没有缓冲,他捏了一下眼眶,血丝布满眼白,神色甚为焦虑:“小九,你昏睡了一日一夜,要喝水吗?”
俞晓玖应了声:“我伤得重么?”
武天吉即刻起身倒茶:“我与顾风研究过你的伤势,重到不重,你所见到的大片血迹并不属于你,而是刀刃上原本沾染了死者的鲜血,不必太过担心。”
他搀扶俞晓玖坐起,胸膛垫在她脊背后:“我观察了八名死者的伤口,杀手剑法相当精湛,干净利落,刀刀封喉,甚至胆敢堂而皇之在街道中行凶!……”武天吉将杀手留下的信函递给俞晓玖:“此事非同小可,我已禀明圣上加派人手昼夜护你。”
俞晓玖打开沾满干涩血印的信函——忠告信。
——此次只是伤口,下一次,则是护国娘娘的人头。
“贺千斩?……”俞晓玖喃喃重复落款姓名,脑子没有关于这男人的记忆。
武天吉眉头紧锁:“我已打探过此人底细,据江湖人士透露,贺千斩乃是一名杀手兼神偷,近几年才在江湖中崭露头角,但提及其名号者无不闻风丧胆,身份、年纪、隶属哪国不祥,似乎只要出得起银两,此人见人杀人见佛杀佛,且从未失过手。你还记得他的面目特征吗?我命官府画像,即刻通缉此人!”
俞晓玖眉头拧起……巨鼎国三军将领,在护国娘娘的指引下大举侵略,要说仇家,至少有七、八个小国,正如武天吉所讲,贺千斩在大街上都敢肆无忌惮的杀人,证明他有本事不被抓获。所以危险系数直线攀升。
“可他信中没提到警告哪一桩事,我该怎么办?”俞晓玖相当苦恼,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就招惹上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不是这么快又要“驾鹤西游”吧……
武天吉自是一筹莫展,杀手心狠手辣,武功高强,也唯有先贴身保护小九。
此刻,顾风端着一碗红枣粥进屋,见武天吉坐在床边,三两步上前,抬脚轰赶:“去去去,离我家小九远点。”
武天吉懒得搭理他,主要是顾风已不止一次提起:小九是他未过门的娘子。
“你迟早死在这张嘴上。”武天吉真替他捏把冷汗,真敢无视皇权大唱反调。
顾风满不在乎,自顾自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顺便挤开武天吉。
“小九,要不你辞去官职,跟我回山里成亲算了。”虽说顾风谈不上喜欢小九,可见她一位女子处于危机四伏之中,相当不忍。
“我连命都快没了,哪有心情跟你谈婚论嫁。”俞晓玖舀起一勺红枣粥,粥中飘起一阵清谈的香气,但吃在嘴里苦涩难咽:“你在粥里放了什么?”
“绿茶,生津解渴,清心除烦,你昏睡这两日时常出虚汗。”
俞晓玖若有所思地细嚼慢咽:“你回道观吧,赏银都给了。”
“我在等你一起回去。”
不等俞晓玖开口,武天吉率先拍案而起:“你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小九此时生死未卜,你就别再一旁添乱了可否?”
顾风将粥碗塞到俞晓玖手中,挺胸抬头站起身,怒瞪武天吉,揪起他的衣领向门外拽去。
不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还夹杂丫鬟们慌乱的劝阻声。
俞晓玖努力回忆有关结怨的讯息——歼灭邻国十余,俘虏臣民十万,但也不是杀光光,只是让攻陷国沦为殖民地。所以,国家不再有独立国王,而是由巨鼎国派官员掌管,于是乎,恨她的人,也许是某国未能赶尽杀绝的皇亲国戚?
思于此,俞晓玖忽然觉得此地一点都不安全,所以她为了保命,只有一条出路。
……
翌日早朝
“吾见北斗七星中,客星明亮,主星暗隐,相辅列曜(辅助星排列明亮),此乃大凶之兆。”俞晓玖按小九平日胡说的那些,随便选了一段念出。
“哦?!……那该如何是好?”皇上神色大惊。
“臣需借助皇宫宝地,步罡踏斗,压镇将星,守护明灯三十日,方可扭转乾坤。”(罡——所指北斗星的星柄。)其步行转折,宛如踏在罡星斗宿之召遣神灵。
俞晓玖的意图显而易见,她就是想找个重兵把守的地方避难,即便贺千斩再嚣张,应该也不会跑进后宫大开杀戒吧?
如果安全,再谎称恶兆祸根来源于琉璃国,按照展洛鹰的指示进行下一步计划。
她啊,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
皇上当即应允,待下朝之后,俞晓玖直接前往后宫中央——祈福祭坛。
话说住皇宫也是不错的,宫女们不敢怠慢,照样好吃好喝伺候着。长明灯有专人看守,而且那哪叫长明灯,根本是一个大火盆,与奥运圣火类似。只是有一点比较麻烦,嫔妃会借各种借口找她算命占卜运势,有点不用白不用的意思。
“小九,今晚本王留在宫中陪你如何?”五皇子聂彦在桌边帮俞晓玖拨着葡萄皮,而后又将一颗颗圆润饱满的果实放在碟中。
俞晓玖见暮色降临,明天正午正式作法,因为午时为古代召唤神灵的时段,艳阳高照,据说神灵都喜欢充裕的阳光,所以闲来无事会在人间遛弯。
她用银签插起一块葡萄,送到聂彦唇边,婉转拒绝:“您还是回吧,我进宫可不是来玩的。”
本朝后宫不限制皇子出入的时间,每位皇子自成年后不但有王爷府,而且宫中依旧保留寝宫。俞晓玖腹诽,后宫佳丽众多,长夜漫漫孤枕难眠,老皇上也不怕闹出桃色绯闻。
“自从你死而复生后,似乎对本王冷淡不少,莫非本王惹你气恼而不自知?”聂彦态度中肯,男人也有直觉可寻,何况小九确实在疏远自己。
俞晓玖道貌岸然道:“没有,我心系国家存亡,儿女私情自当向后放一放。”自从聂彦提议“私奔”之后,她认为这男人惹不起。
聂彦拉托起她手,俯身轻啄,似乎早已看懂,只是不愿承认罢了:“本王只是好奇,究竟什么样的男子,才能收复你的心呢?”
“如果女人可以琢磨透自己,那就不叫女人了,至于爱情,或许说来就来,或许一辈子也找不到,但不是男人们的错,是女人们与生俱来的个性,所追求的目标也基本不切实际。”
正因为俞晓玖没有刻骨铭心的爱过,所以她在寻找,寻找所谓火花的感觉。
聂彦怔了怔,神色有些沮丧:“既然不愿停留,当初为何还要招惹本王?”
俞晓玖眨眨眼,一转身坐到聂彦腿上,油嘴滑舌道:“因为你器宇不凡,有权有势性格沉稳,我并非有意招惹你,而是情不自禁。”
聂彦知晓小九在给他灌**汤,但男人还真就吃嘴甜这一套,他也不再深究,两手穿过她腰际,默不作声地继续剥葡萄,直到剥满一整盘,他才离开祈福寝宫。
人之所以时常感到烦恼,在于追逐了错误的快乐。换言之,世间每一个人都在追求快乐,但却没有人真正了解何谓快乐。
俞晓玖终于送走一尊神,刚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侍女再报——七皇子聂仁携顾大师前来。
俞晓玖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顾风,但顾风学聪明了,居然拉着聂仁助阵,王爷的驾她可不敢拦,现在她只是担心,顾风那满嘴跑舌头的玩意,不知在聂仁面前说了什么。
聂仁今日一展愁容,因为顾风已帮他把过脉,告知他未患绝症,平日多吃蛇胆清肺,再经顾风独家针灸调理,不出半年必定根除恶疾。
顾风一进门便不悦地瞪着俞晓玖,眼角还有三块淤青,当然,武天吉颧骨上也有两块。
“你居然不声不响跑进宫来了,害我四处打听。”顾风一屁股坐下,相当不爽。
俞晓玖喟叹一声,终于忍无可忍地举白旗投降:“我说顾大师,你是哪根筋搭错了?脑子里是进水了还是让门缝给夹了?”
“我不帅么?不够风流潇洒么?”顾风挑起眉质问。
“帅。我承认,我喜欢长相有点坏坏的男人,但不是脑子长坏了的男人。”
“……”太直白了吧?
“聂兄,快替我证明!”顾风扯过聂仁袖口,他向来是自来熟。
聂仁相信护国娘娘已然被顾风逼得走投无路,否则也不至于这般恶语相向。
“娘娘,顾大师确实医术精湛,至于其他事宜,本王不便多说……”聂仁恢复一派顽皮。
俞晓玖见聂仁笑逐颜开,便猜到顾风有办法医治,看来顾风并非一无是处,那她的腿?
顾风左看右看气哼哼,昨日大街上,多少女子对他眉目传情,他动心了么?他沾沾自喜了么?他躲墙角偷着乐么?!切……反正未被别人看见。
“这样吧,如果你能帮我治好残腿,我考虑考虑……”俞晓玖含糊其辞道。
顾风双手环胸,更感懊恼:“不提还好,一提此事我更来气,好似我非要娶你不可似地!为你的清纯貌美?非也,妖精脸。为你的心地善良?非也,蛇蝎心肠。倘若并非为了帮你治瘸腿,我才不愿意娶你!”
“嗯?说清楚。”
“针灸打通奇经八脉,腿属于丹田以下,针灸时需宽衣解带,懂否?!”顾风越想越搓火。他上赶着给她治病,她不但不领情,还嫌弃上了?
语毕,聂仁识趣地先行告退。倘若顾风所言其实,那对护国娘娘真乃天大的好消息。
当顾风等着俞晓玖忏悔时,俞晓玖已单腿蹦到床边。
“顾风,你带药箱进宫了么?”
“带了,怎样?!”他两嘴角向下一撇。
“哦,那我是全脱,还是只脱裙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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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遂
俞晓玖盖上被子,只露出一条残腿给顾风检查。
顾风捏了捏她腿部的肌肉,又隔着薄被,测量她另一条的粗细,搬弄了一刻钟,不由砸吧砸吧,百思不得其解:“瘸多久了?一点知觉都无?”
“从胯骨一下都没有知觉,生出来就这样。”俞晓玖如实汇报。
“那便奇了,你至少瘸了二十年,这条腿为何与那条好腿粗细相当?皮肉弹性也与之无差,这不正常,残腿本该又细又短。”
其实俞晓玖也觉得奇怪,因为这条腿长期不运动,导致肌肉萎缩,但从外观上又证明,除了不能动,确实与好腿没差别。
顾风从药箱中取出一根针,刺入风市穴一寸。(在大腿外侧部的中线上。)
“可有酸疼肿胀的感觉?”
俞晓玖摇摇头,啃着一只苹果。
顾风换了一根针,捏在手中有些犹豫,因为他要将针刺入髀(bì)关穴,髀关穴位于大腿外侧与臀骨相连的位置,主治膝、髋、股、膝痛,下肢屈伸不利、麻痹以及瘫痪等。
针灸时,难免肢体触碰,所以他郑重询问道:“你究竟嫁不嫁?手指会碰到臀。”
俞晓玖侧卧起身,直接将裙子撩过大腿根,继续啃苹果:“来吧。”
顾风显然难以接受:“你也太随便了吧?”
“是你心态有问题,治病救人还分男女么?如果有孕妇在街边临产,你选择视若无睹?”俞晓玖觉得他反应过于浮夸。
话虽如此,但男女授受不亲啊,他又从未替女子针灸过,心理必然有压力、有障碍。
顾风深深呼吸,沉了沉气,但掌心依旧渗出冷汗,他一手按压在俞晓玖的臀部固定,一手入针,但眼前白花花一片都是肉,他!……心有杂念。
俞晓玖已吃完整个苹果,以为他在针灸,但抬眸时才发现,针尖距离穴.位三寸远,他只是摆了个造型,僵持不动快有一刻钟了。
“大丈夫坐怀不乱,你有没有点专业操守?”俞晓玖败给他,这男人也忒“纯情”了。
顾风扬起袖口擦了把汗,满脑子都是“饱满圆润”四个字,操守是啥?
俞晓玖盖上被子:“算了,等你成为男人后再帮我治病吧。”
顾风怔了怔:“倘若不成亲,我真无法过自己这关。”
“那你先娶妻,之后再联系我。”
“倘若我娶妻,那更不能再替妻子以为的女子针灸把脉,这是原则问题!”
俞晓玖算是明白了,说来说去,不就是要她自愿献身么?
她无奈地坐起身:“你有几成把握治好我的腿?”
顾风眨眨眼,坦言道:“还未下针,暂时一成都没有。”
“……”简直是在浪费青春。而且顾风的手还放在自己腿上。
她注视他那只不安分的手,虽然没有感觉,但游走的动作还是很明显的。
“摸够了没?”俞晓玖绷起脸。
顾风默默垂眸,一脸害羞,摇了摇头。
“……”俞晓玖按住他的手背:“你师父没说过,乱摸女人身体是犯罪么?”
“我又未乱摸其他女子。”顾风“羞涩”地一撇头。
俞晓玖真受不了他一副占了便宜还理直气壮的死模样。索性两手齐上,合力掰他如八爪鱼般粘在腿上的罪恶之手。
顾风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下意识蹿上床榻,随手放下纱帐。
“娘娘,皇上问您,明日几时开坛祭天?”
“哦,此次祭天圣上不必亲临坐镇,有事我自会禀告。”俞晓玖敷衍了事地回。
太监总管得令离去,寝宫大门再次合起。
俞晓玖舒了口气,原来她住的地方是城门,不用买票,随便进出。
顾风双手支在俞晓玖体侧,撩开纱帘一道缝隙向外窥视,待确定无人后,他本意是下床,但一低头,正巧与俞晓玖四目相对,师父曰:女人是的毒药,越吃越上瘾,想戒戒不掉。
而他现在的姿势,相当适合亲她。
俞晓玖见他缓缓靠近,紧抿着唇,撇开头。
顾风忽然发现小九长得确实不错,尤其是她笑起的模样,梨涡若隐若现,星眸皓齿。毕竟有了比较,就有了新认知,满大街女子不少,但如她这般生如夏花的还真不多见。
他没使力便扭正她的脸颊,因为……嘿嘿,下颚处有穴.位,一捏,酸疼。
俞晓玖拔住他的手指,因钝痛,唇齿微微开启,但说不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