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洛鹰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不自然地拭了一把水珠:“那些和尚早就放了,只是未告诉你。我养了你十年,没有功利也有苦劳,给我个台阶走下来吧。”
俞晓玖注视他“可怜”的表情,展洛鹰居然也有低声下气的时候,爱情的威慑力还真是大无边呐。她忍了忍,依旧轻笑出声,想生气都气不起来。
“原谅你也可以……但以后你不能再对我大呼小叫的。”
“一定。还有……我方才提到的事呢?”他始终在等待答案。
“告白的事?”
“……是。”
“那要看你怎么追了,待定。”
俞晓玖对美男的温柔攻势基本没有免疫力,但也不会让他称心如意,除非他付出十二分的努力,到了该动心的时候,没必要抗拒。
“追是何意?”
“想我所想,投我所好。”俞晓玖拉过湿漉漉的衣裙,盖在胸前。
展洛鹰迷茫地眨眨眼:“那你喜欢什么?”
俞晓玖抬头冥想,人生两大爱好——美食与美男。
“不要来问我,自己去琢磨。”她白了展洛鹰一眼,发掘女人不自知的喜好,不是男人必须具备的职责么?
展洛鹰回忆朝夕相处的五年里,小九似乎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对了,有一件东西,她当时眼睛放光,似乎很想拥有。
“涅槃夜明珠,归你了。”天鹰国轻描淡写道。
俞晓玖怔了怔,在记忆里搜索这个名字——涅槃夜明珠,一颗直径十厘米,宛若水晶球般的大珍珠,表面光滑润泽,在黑暗中释放出千万条银白色的光芒,璀璨如钻,美得令女人发狂,正是天鹰国的镇国之宝。
她口水差点留下来,展洛鹰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一鸣惊人。
展洛鹰见她毫不掩饰地翘起嘴角,哑然失笑:“莫高兴得太早,给你做嫁妆。”
“……”阴险,嫁给他才送给她,那还是他的。
展洛鹰笑容微敛:“待我报了大仇,只有你喜欢,天下都给你。”
哎哟,这情话还挺具备诱惑力的,俞晓玖没原则的劲头又来了。
展洛鹰抬起她的下颚,吻去她眼角的泪滴,薄唇滑到她的唇角,轻舔咸涩的泪水,滚入喉咙,似乎又含带一丝甘甜。
“别……”俞晓玖边啜泣,边按住他不安分的手指。
可这一次,展洛鹰不打算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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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楚歌
展洛鹰将她托抱到池边,拨开她紧闭的双腿,直立水中,跻身于她身前。
微仰头,啄吻着她的肌肤,一寸一寸,认真且细腻。
俞晓玖感到血液在他舌尖的勾勒中逐渐升温,他的吻相当有技巧,触动了那一条敏感的神经,要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绝对是假话。
“不会弄疼你。”展洛鹰的声线越发嘶哑,隐忍的成分居多。
“那,好吧……”
俞晓玖浑浑噩噩地应允了,抛开其他问题不谈,单看展洛鹰的容貌,绝对是妖孽中的妖孽,她没办法让自己抗拒美男的诱.惑。
展洛鹰若有似无地笑起,再次她拥入水中,氤氲的白烟缕缕萦绕,模糊了彼此的视线,唯一清晰的,是那滚烫的触碰,柔软的曲线帖服在健硕的胸膛之下,稍稍涌起不安的耸动。
“等等……”俞晓玖忽然感到紧张,想法与实操是有差距的。
展洛鹰并没有停止唇边的厮磨,**从心底呼之欲出,他已无法等待,霸道地盖住她的红唇,卷起她的舌,亟不可待地缠绵胶着。
俞晓玖缓了缓情绪,感到他的唇齿,轻咬着自己的脖颈,耳垂,肩窝,他很温柔,每一处触碰,都会撩起一阵阵酥麻微痒,将她带入一种迷乱的境界。
他对她确实呵护万分,虽然迫不及待地欲撞入禁区,但依旧小心翼翼地迎合她的步伐,拥有完整的她,是他除了复仇之外,最渴望成真的梦想。
水流的缓冲,减少了一部分阻拦,他轻柔地推动,侵入少许……俞晓玖则忐忑地呼喊一声,紧抓住他的肩胛骨,身躯弯成一张弓,由于她紧张过度,再加上身体的过于紧致,导致彼此之间相连的某一处,“进退两难”。
“疼……”
俞晓玖秀眉紧蹙,那是一种她难以想象的充盈,伴随撕扯般的痛楚,使她忍不住用力推柜。
展洛鹰则停滞不动,喘息紊乱急促,他双手一环,托高她的背部,隆起胸口的一片雪白,融.入唇齿,柔柔爱抚。
俞晓玖努力调试气息,不知是情绪慌乱还是其他因素造成,总是无法完全投入其中。
就在她不知该不该继续的时候,窗沿处发出“嗖”的一声破响,一枚飞镖射入浴室,牢牢插在展洛鹰正前方的木板上。
展洛鹰注视飞镖末端的浮雕图案,眸中划过一丝怒意,动作戛然而止。
他抽离身体,抱起怀中颤栗的小小身躯,即刻将衣裙披在她肩头。
俞晓玖怔了怔,不知道展洛鹰为什么决定“半途而废”,但她显然松了口气。
展洛鹰双手一支跃上池边,拆下飞镖上的字条,一探究竟——皇帝聂奢受范佚名及皇后之怂恿,召开秘密会议。内容为:琉璃国国王招供企图绑架护国娘娘,以便击垮巨鼎**心,但护国娘娘安然而归,还收复了江湖第一杀手贺千斩。范佚名断定小九用美色对其诱之,犯欺君罔上、藐视皇权之重罪。明日皇后会以卜卦借口召见小九入宫,验其清白。
展洛鹰将纸条捏在手中,他还小看了范佚名的无耻程度,竟然将矛头指向小九的品行问题。
“出什么事了?”
“琉璃国国王已将贺千斩供出。”展洛鹰将字条递给她。
俞晓玖打开皱皱巴巴的密函,阅读完毕,嗤之以鼻:“范佚名真是人才,即便我守身如玉,皇后也会想法设法编排我,这俩人一门心思就想整死我。”
贺千斩思忖不语,其他事还可以解决,但关于这件事,小九的确在阴阳派破了身,如今铁证如山,无形中给范佚名制造出可趁之机。
俞晓玖眼中一转,正所谓善恶终有报,老皇帝聂奢既然听信挑唆,那就怪不得她动用手中证据危险皇太后了。
“事不宜迟,我请贺千斩帮忙,在明日之前搞定皇后。”
“说清楚。”展洛鹰不懂话中含义,莫非要杀了范佚名?
“师父,你愿意出三十万买把柄么?”俞晓玖答非所问道。
“只要保你平稳度过此劫,银两不成问题。”
俞晓玖应了声,本想学着展洛鹰那样,支撑身体跃出水面,但跳了几下还在水里扑腾。
展洛鹰轻声一笑,弯身搂住她身躯,将她轻易托出池水,一副玲珑有致的胴.体展现眼前,展洛鹰笑容僵住,高抬双臂,目光锁在她妙曼的曲线上。
俞晓玖环胸遮体,可盖得住上边,就盖不住下边,他的视线火辣辣地凝视,她极为尴尬,选择眼不见为净,快速捂住脸。
展洛鹰深吸一口气,身体的反应无法控制,他双手一拉,使她双脚悬空攀附在自己肩头,不过,显然又选错了方法,她胸前的柔软顶在自己胸膛上,丰韵撩人,如丝缎般摩擦着。
刚才在水里还好,可现在坦诚相见,俞晓玖感到极其不适,尤其是他的胸口好似燃起一把火,烙红了她的肌肤。
“师父十八岁的时候,我才十岁吧?”她不知所措,胡乱转移话题。
“嗯,为师长你八岁。”展洛鹰稍感挫败,小九究竟想表达何意?莫非想说那种爱是敬仰?
俞晓玖不自然地抿抿唇,没法接话。
“小九,从今以后,莫再唤我师父。”展洛鹰稍显强硬地命令道。
“哦,那叫什么。”
“叫……”展洛鹰唇齿微开,欲言又止地叹口气,有些事应该顺其自然地转变,他反而为难起来:“算了,暂时还这么称呼吧。”
“师父,我要去找贺千斩谈事情。”俞晓玖忍不住提醒。
展洛鹰收回神智,将她放在屏风前,顺手取下一套干净衣裙递给她,水珠顺着她身体的弧度滑动,悄然落地,弹起一缕余温。
“……”展洛鹰确定此地不宜久留,匆忙穿戴整齐,风风火火逃走,倘若再多看一眼,非出事不可。
俞晓玖凝望他离去的背影,浅浅一笑,忽然感觉展洛鹰还不错,但爱的火苗没有成功迸发出来,她认为,还要再多了解了解,暂时算他一个。
※※
待洗完澡
俞晓玖坐在贺千斩房间内,一五一十阐述紧急状况。
贺千斩沉默不语,俞晓玖将一张刚写好的欠条推到他眼前。
“你损失的三十万,师父会出。”
贺千斩紧锁眉头,眸中掠过一缕怒火。
“我拒绝。”他冷道。
俞晓玖没料到他会这么回答,当她认为可以支配贺千斩行动时,贺千斩总是很不听话。
她不禁焦急道:“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否则我死定了啊。”
贺千斩为了她一再撇开原则,可她竟然用银子打发自己。
他倏然起身,提剑欲离去。
俞晓玖扯住他衣角,可怜巴巴地眨眼:“徒弟,为师有难,你怎能见死不救吖……”
贺千斩剥掉她的手指,俞晓玖锲而不舍地抓住,她刚在展洛鹰面前信誓旦旦保证,可贺千斩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我知道让你潜入后宫很危险,威胁皇太后更冒险,但你武功高强,不会出事的是不是?”俞晓玖期盼万能徒弟出手相助,却忽略贺千斩也是肉做的。
贺千斩神色冰冷,稍感一丝寒心。
俞晓玖见他毫无反应,但唯一能帮她的人只有贺千斩。她支起身,晃了晃他手臂,贺千斩本想抽出衣袖走人,却因使力偏大,竟然将她重重甩到床榻上。
俞晓玖当场被摔得七荤八素,她吃痛地眯起眼,怒火飙升:“算了算了!不愿意帮忙也没必要欺负人吧,你厉害你有个性,不求你了!”
她爬起身,架起双拐,气哼哼地与他擦肩而过,路过时还忍不住踩了他一脚:“还说什么陪我到老,都是骗人的鬼话,哼。”
“……”贺千斩按捺情绪,拉住她手腕,为无意间的误伤道歉:“对不起。”
他确实在气恼,小九不该用银子践踏他的人格。
俞晓玖用力甩开,背部撞在木板床上,仍感隐隐作痛,气得她掉下几滴泪。
“我去。”贺千斩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话语中透出歉疚之意。
俞晓玖打掉他的手指:“搞什么?非要揍我一顿才能心理平衡么?”
贺千斩抿唇不语,拾起欠条,当着俞晓玖的面,撕成碎片。
俞晓玖怔了怔,似乎明白他为什么恼火了……“哦,这个价码太低是么?”
“……”贺千斩气到无力,他是需要很多很多银子,但也不差这一笔。此刻真有冲动把她捏死完事。
俞晓玖摸不透他的心思,揉了揉钝痛的肩膀,愤恨地又给了他一拐杖:“我是残疾人唉,你居然出手这么重!即便不懂得怜香惜玉,但也该给师父些面子吖!”
贺千斩依旧不语,走到她身后,扯裂她的领口,随后微探头检查她背部的伤势……根本没怎么样,只是有一点搓红而已,真是娇气。
“无碍吧?”他不确定道。
“受伤的不是身体,而是心呐……”俞晓玖忽然想起一句经典台词。
贺千斩指尖一顿,在她晕红的搓痕处……画了一个圈。
一缕凉意,伴着柔和的旋转落在她的肌肤上,俞晓玖相信他在表达某种含义,因为每当他情绪不稳定时,就会在自己身上画圈圈。
“圆圈代表什么意思?”
贺千斩一怔,笑而不答。
“你们你们!在做何事?!”
顾风刚巧走过,惊见小九衣领微敞。
俞晓玖慢条斯理地整理好,她正好要找顾风,实话告诉他,她不能接受顾风的追求。因为顾风很单纯,最好不要受到莫名其妙的伤害。
贺千斩提起锦盒,径直向皇宫走去,恐吓皇太后,此任务太简单。
“小心点,万一出现状况,安全第一。”俞晓玖急切叮嘱。
展洛鹰驻足一瞬,应了声,翻墙而去。
“顾风,咱两谈谈。”俞晓玖缓缓坐下。
“嗯?你为何这般严肃?”
俞晓玖抿了口茶,刚要开口,顾风忽然发出一声闷哼,因为手指被门板上的倒刺割破。
俞晓玖注视溢出的鲜血,差点忘了替顾风测阳寿的事。
“去何处?”顾风吸吮着受伤的手指。
“跟我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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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偏拗六
自从穿越后,俞晓玖初次步入前世的修行大殿。
殿中装潢简约,墙壁上只挂了几幅得道高僧的画像,古朴典雅,香炉青烟氤氲弥漫。
她凭记忆,在暗格中取出一个古铜色的盒子,盒子表面雕刻梵文。小九出生时便拥有了这个盒子,具体从何处而来,无人知晓。
俞晓玖不禁打了个冷颤,她只能按照记忆的指引实施测试,但究竟能不能成功还是未知数,毕竟要默念一串完全不理解其含义的经文之后,三滴血才会融合,而后测出阳寿与劫数。
她谨慎地开启铜盒,盒中构造极为繁杂,一条条弯曲盘旋的沟槽之内,酷似报刊杂志上常见的迷宫游戏图,而看似密密麻麻的纠缠曲线,其中必然有一条线可以顺利延伸到另一边。
铜盒四周边缘雕刻一排排娟秀的金字。
刻度子年月日——以子丑寅卯标注时间。
刻度劫数之难——自尽;他杀;自然;意外;病死。(其中包括分支细节)
刻度投胎体——十二生肖以及人、鬼、仙。
当然,其中也有些特殊的标记,俞晓玖必然看不懂,只能先测试看看。
“借你一年阳寿,你如果不愿意,绝对不勉强。”俞晓玖郑重道。
顾风抓了抓发根:“用来作甚?”
“卜你是不是我要寻找的那个人。”俞晓玖不知该怎么解释,何况她的理由挺荒谬,害人家少活一年就是为了确定顾风是不是阎王的转世肉身。
顾风抽了口气,心里毛毛的:“倘若不是呢?”
“那我只能继续找,到目前为止,确实还没出现一位令我一见倾心的男人。”俞晓玖很想忘掉那个神乎其神的爱情故事,却又不由自主地寻觅着。
顾风沉默半响,艰难地伸出手指:“你别想糊弄我,我可是懂点道术的……”
俞晓玖应了声,取出盒中配备的三根器具,类似空心针管,分别吸取三滴鲜血,而后,小心翼翼地滴在三个小凹洞里。
血滴已填平了微小的坑洞,只待俞晓玖念经启动……
“你别看,坐那边去。”俞晓玖相当紧张,还没念先冒冷汗。
顾风见她神色肃然,乖乖坐到一边等候。
俞晓玖沉了沉气,盘膝而坐,合起双眸,双手合十立于身前。
就当她按记忆指引默默背诵开来时……只见第一滴血,逐渐渗入金属表层,变成一个隐隐发出光晕的红色圆形亮片,亮片缓缓移动,在看似杂乱无章却井然有序的织网隧道间滑行。
俞晓玖没有睁眼,所以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变化,她断断续续地念经,一刻钟之后,终于将繁复大段的经文默念完毕。
她依旧不急于睁眼,心中忐忑不安,静坐片刻,敛息屏神,才悠悠抬起眼皮。
俞晓玖俯瞰刻度盘,愣住……又瞬间呆滞。
顾风显然等得不耐烦,见她保持俯视的姿势一动不动,不由凑走上前察看。
“别过来。”俞晓玖倏然发出命令。
顾风脚步一顿:“怎了小九?”
阳寿未知,劫数未知,转世体……也是未知。
俞晓玖神色木讷,怎么可能都是未知,应该是哪句经文念错了吧?就像安装电脑程序那样,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错?
她向身后招招手:“计算失误,再给我三滴血。”
“哇,你想弄死我直接说呗,给你放一盆。”顾风不以为然地走上前,他偷瞄了一眼铜盒构造,但铜盒内部还是一块实心的大铜块,他完全看不到其精髓所在。
俞晓玖无心玩笑,在心中默背了好几遍,才决定全神贯注地再次操作。
又是一刻钟过去。
俞晓玖提心吊胆地察看真相,竟然与第一次测试结果完全相同……她,呆若木鸡。
难道是自己不具备测天命的仙气?
她朝顾风勾勾手指,攀附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听罢,顾风耷下眼皮,走出修行大殿,去厨房抓来一只活鸡,挤出几滴鸡血供她继续瞎折腾。
当她替公鸡算完命,公鸡立刻两腿一蹬,挂了。证明——无情的借走了阳寿。注明:总寿命不到一年的生物,当场秒杀。
公鸡命运:阳寿——三十五日;死于——卦阵;转世——女子。
俞晓玖在胸前胡乱摆个十字架手势:“某鸡,你已轮回为畜八世,下辈子投胎变美女,多勾搭几个帅哥,阿门……”
顾风朝她翻白眼:“你这侩子手,谋杀了一只明日才宰杀的大公鸡啊,究竟从中得到了何种快.感了你?……”
俞晓玖故意岔开话题,公鸡的命运一目了然,说明她可以驾驭占卜术,她心里自然没底了……顾风究竟属于什么体质?居然算不出个所以然。
难道真是阎王的转世肉身?
“哦对了,你方才要与我谈何事?”顾风喝了口凉茶,看她疑神疑鬼地闹腾半晌,可最终也未告知他结果。
“那个,没什么,我忽然想吃饺子……”俞晓玖含糊其辞道。
“那我叫护国府的厨子去做。”
“不,我想吃你包的。”
顾风扬唇一笑:“好吧,回房等我。”
俞晓玖注视他欢蹦乱跳的身影,顺了顺胸口,她寻找的“老情人”,莫非是顾风?
天呐,小阎王不会这么……“天真”吧?
※※
同一时间,偌大的后宫之中。
一道矫健的黑影,飞檐走壁,闪动如梭,轻易避开皇家巡逻队的警惕视线。
三更半夜,御花园内虽静谧清幽,但皇太后寝宫四周依旧戒备森严。
贺千斩将黑布蒙住口鼻,三拳两脚将十几名侍卫打晕在地,速度之快令侍卫们来不及反应。他跃上屋檐,宛若鸿毛落地。
皇太后是上了岁数的老人,睡眠本就不好,轻微的瓦片动静令她即刻清醒。
她蓦地坐起身,惊见寝宫太监已昏厥于地。
“何人胆敢造次?!”
贺千斩提起锦盒,扬手一抛,稳稳落在皇太后枕边。
皇太后先是一愣,待看清是何物件时,挥去惊悸心态,喜出望外地扬起唇:“为何不按规定在指定地交易呀?”
贺千斩不予回应,从怀里掏出一叠信,证明锦盒中空无一物。
皇太后笑容顿僵,晃了晃锦盒,随后扬起犀利的视线,横眉冷对怒道:“放肆!莫非还欲威胁哀家不成?!”
“喊,大声喊。”贺千斩显然不屑一顾。
岁月摧残了女人的容颜,却强化了她们脆弱的心,将原本温柔似水的女人历练为八面玲珑、遇事不惊的狠角色,尤其是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闱之地,真善与死亡无差。
皇太后面无惧色,嗤之以鼻道:“求财,求官,开出条件来!”
“保全小九。”
皇太后愣住……小九所指护国娘娘,此人竟对其称呼得如此亲密,看来护国娘娘真如皇后所想那般,是个水性杨花的放.□子。
“护国娘娘派你来胁迫哀家?”
“废话少说。”贺千斩上前三步,皇太后感到一股震慑的气息,不由向床榻内挪了挪。
“证明她是处子,信函还你。”贺千斩简明扼要一说,语气透着强有力的威胁。
皇太后生平初次遭胁迫,难免怒火攻心,又不禁齿冷一笑。
“没得选择。”贺千斩一指扬起。
“哀家可以妥协,但护国娘娘的胆子未免太大了点,你居然为了一个瘸女以下犯上,可知此乃株连九族的大罪?哼!不知所谓!——”
贺千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已然不耐烦:“话真多。”
“你!太放肆了!”皇太后气得发抖。
“回见。”
语毕,他转身离去。仿佛在家门口遛弯一般。
皇室丑闻攥在他人手中,皇太后自然无法向侍卫求救,何况她并不知晓此人便是江湖第一杀手贺千斩。因为“整桩买卖”由心腹太监出面交易,而那位太监,早就去地府见阎王了。皇太后攥紧双拳,气得牙根直痒痒,护国娘娘真乃“神通广大”之人,竟然挖出她三十年前的秘密情史,不过,也怪她当时迷失心窍,一时糊涂始乱终弃。
……
贺千斩顺利完成任务,再次跃上屋檐,可是!……竟然与另一名黑衣人狭路相逢。
两人相觑一瞬,贺千斩猛然出剑——
黑衣人则抱头蹲身,大喊大叫“啊啊啊,我乃聂盈公主,唔唔……”她被封住嘴,两腿乱蹬。
聂盈私自出宫玩耍到天黑,为逃避惩罚,所以翻墙溜回,刚爬上围墙,怎就碰上密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