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心理复杂的人才会把问题妖魔化。”乔芊自如地洗着牌,“林助理,如果你对我什么不满大可直截了当讲出来,我不是不讲理的人。”
“好,你从哪里来?来这儿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简单来讲,我来自一个还算富足的大家庭,目的就是为了向郝佑鸣学习牌技。不可否认,我起初的确抱着玩乐的心态,不过我现在的想法变了,决定认真学习魔术。”乔芊并非出言搪塞,而是刚刚下定决心,其实郝佑鸣有一句话说到她心坎里去了,既然她的婚姻注定索然无味,那她为什么不给自己找点乐子弥补空虚?
“世界顶级发型师、化妆师、服装师大多数为男性,男人们不仅在自身擅长的领域中独占鳌头,还在女人们的领域里出类拔萃,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不过是一个半路出家的假尼姑,我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这份自信心。”
“那我说句卖弄的话好了,虽然我学业不精,但是接触的技艺并不少,我从五岁开始学习社交礼仪与钢琴,六岁学舞蹈与绘画,七岁可以用不算流利的英语与成年人交谈,十岁便跟随长辈学些简单的料理。我不聪明,但毅力还是有的。”乔芊讲这番话些并不是想证明自己能力强,只想告诉林依娜,光鲜背后是汗水,自信源于内涵。
与此同时,郝佑鸣依在卧室门前莞尔一笑,随后关上房门继续工作。
纵使他的关门声很轻,不过林依娜仍旧断出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她悠悠地看向乔芊,抚掌冷笑:“对不起,小看你是我的错,没想到你居然利用我所提出的问题,将那番大言不惭的炫耀之词传到你师父的耳朵里,真,厉,害。”
乔芊怔住,刚要叫她讲清楚,她已转身离开,临走前指向乔芊点了点,笑得令人汗毛倒立。
她顺着门板探出头,师父的房门明明关着呢好吗!
“呃。走开!”乔芊推搡站在视线另一侧的廖尘。
“你当着林助理泼我一身水让我很没面子。”
“在这件事上我还忘了感谢她,幸好她及时赶到。”乔芊瞪他一眼,“看你斯斯文文的怎么可以做出那种禽兽行为?你知不知道名节对女人多重要啊。”
“喂,我发现你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见到师父毕恭毕敬,见到林助理畏惧三分,见到我就是呼来喝去非打即骂,当初提出与我假扮情侣的是谁来着?亏我还处处照顾你,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乔芊心虚地撇看视线,支支吾吾地说:“我们不是朋友么?我的交友信条是这样的,为朋友两肋插刀甚至插自己几刀都无怨无悔,我以为你也是这么理解的……”
“血流成河的人貌似只有我。”廖尘双手环胸一脸哀怨。
“那能怪谁,谁叫你比我会做人更讨人喜欢呢?如果不是林助理处处刁难也不至于把我逼上绝路,归根究底坏人是她,咱们可不能起内讧啊!”乔芊强行握住他的双手,“我知道我欠你很多,可你看上去又什么都不缺,不如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什么都可以?”
“只要我能办到的义不容辞!”
“好,把师父的《千手》弄过来让我看看。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廖尘眯眼一笑。
“……”艾玛,上次就因为这件事摆乌龙险些裸.奔,还偷?!
第十八章
晚饭过后,乔芊在经过一番情绪调整之后才敲响郝佑鸣的房门,为什么要调整呢?因为她是来做坏事儿的——偷《千手》。
然而,师父却不在卧室,管家告诉她:郝佑鸣在地下工作室,是否获准进入就不清楚了。
在乔芊的理解中,地下室不是用来放杂物的就是停车场,郝佑鸣去那做什么?带着疑问,她走到一楼地下室入门处,第一道带有指纹识别器的防盗门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首先伸出拇指试了试,嘟嘟嘟,识别器朗声汇报:对不起,通行证不匹配。
切,假模假式的。
拿起可视电话听筒,等了会儿,郝佑鸣问她来这儿做什么。
“那个……弹指动作总是练不好,希望师父抽出时间指导我一下。”
唰地,电子门自动开启,乔芊雀跃地走进去,可是当她看清郝佑鸣手里握的是电锯时,又打个激灵退到门外:“我先练别的好了,师父忙吧……”
“进来,不影响我工作。”郝佑鸣戴上透明的专业护镜,抬起一脚踩在木板上,按下电锯开关,造型挺酷,可是“滋滋”声一响,不免发出渗人的动静。
乔芊做贼心虚,满脑子迸出“电锯惊魂”的恐怖画面,嗓子眼阵阵发干。
郝佑鸣截好所需的木板,见她小脸发白,指了指放在不远处的一个长方形大木箱,调侃道:“想不想试试身体被截成两端的感觉?”
“肢解魔术”是大型魔术中比较常见的类型,表演流程为:将一名美女放进木箱中,捆绑四肢,盖上箱子盖,而后,魔术师使用刀剑往箱子里插,再刺激点也会用到电锯,待“行凶”完毕,美女仍旧完好无损。
“这个有,有危险吗?”
“没看新闻吗?前阵子有一位魔术师在表演中失手,真把助手锯成两半,当场鲜血喷射。”
“…………”乔芊把脑瓜摇成拨浪鼓,原来魔术表演真存在一定的危险性啊!
“别害怕,我不会失手。”郝佑鸣举起电锯,自认迷人的微笑却吓得乔芊差点瘫地上。
乔芊装作没听清,左顾右盼扫视偌大的工作室。这里很像贩售家具与兵器、刑拘的综合“大卖场”。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立刻挺直腰杆小碎步前行,很快注意到镶嵌在墙壁上的一个木盒盖,盖上贴着一行字:里面是空的,真的什么都没有。
通常情况下,即便有标注还是会不自觉地打开看上一看,这就好比店家在营业门写上大大的“拉”字,还是有无数人照“推”不误一个道理。乔芊也不例外,打开盒盖,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飞出来,整张脸已就被那东西闷了一下!
乔芊惨叫一声向后倾倒,幸好郝佑鸣正站在她的身后,否则她一定四仰八叉后脑勺着地。
“呵呵呵,好奇害死猫。”郝佑鸣架住她的身体。
“……”乔芊的双眼聚焦在伸出盒子的东西上,居然是一个篮球大小的红色海绵球,球身正在强力弹簧的控制下缓慢摇曳。
这地方机关重重阴森恐怖,她扶着墙站直双腿,然后顺着墙壁一点一点向门边蹭。
这边,郝佑鸣有一个“肢解”道具还未请助手测试,见她身型合适,所以三两步追上她的步伐,不容分说地将她弯身抱起来,放进一个酷似埃及人形棺材的木箱中。
乔芊看他提起自己的一双手桎梏在位于头顶上方的铁环中,不等抽离,半圆的铁环已合起,牢牢地扣住她的手腕。
“你要做什么?!”
郝佑鸣笑而不答,拿过皮尺测量“棺材”内部的剩余空间,喃喃地说:“人形箱子果然危险性更高,似乎太勉强了点儿。”
——揭秘“肢解”表演。当助手被五花大绑放进某种容器中之后,首先,女助手要在合起箱子盖的同时,把看似无法挣脱的双脚蜷缩到上半身的位置。因此,无论魔术师使用哪种凶器拦腰截断甚至分离,观众依然可以看到女助手露在盒子外的头部和手部正在随意活动。所以说此项表演,至少要给女助手留出可弯曲双腿的空间。
想到这,郝佑鸣移到乔芊的下.半身位置,推动她的膝盖,随后向上半身慢慢折起。
而乔芊哪知道他在做什么鬼测试,只知道这露骨的姿势很危险:“师父算我求你了,你是大明星大魔术师万万不能做出丧尽天良的坏事对不对?”
郝佑鸣思忖不语,早上无意间听到她自小学舞的事,猜想她的筋肯定软,所以没再多问便执行他想看到的效果,不过她似乎不太情愿帮忙,明显感到她正绷直双腿与自己较劲儿。
他疑惑地问:“腿碰到耳朵有问题?”
“我可以试试,不过你得先给我松绑。”乔芊严重怀疑郝佑鸣已猜到她是来偷东西的!
郝佑鸣蹙眉应声,虽然乔芊的双腿很软很细,但毕竟不是专业的杂技演员,看来需要他施加一些外力帮她“折”起来。
乔芊惊见他推开位于她腰部以下的另一半“棺材”,取而代之的则是他本人,她瞪着跻身在两腿之间的郝佑鸣,一行眼泪掉下来。
“哭什么?我还没怎么着呢就弄疼你了?”他问话的这会儿正压住她的膝盖骨向前推。
“我尊敬你是一位大师,也承认挺崇拜你,但是在某些问题上能不能先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她的视线被自己弯曲的双腿彻底挡住。
“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能信任我?只要你顺着我的力道加以配合必然不会受伤。”早知道她胆子这么小,他刚才就不该提什么失手事件。
“你也太搞笑了吧?!如果并非己愿而是被强迫你会配合吗?!”难道她应该咬着嘴唇抛媚眼说:e no baby?
“会,怎么不会?如果换做我,我会享受初次体验的乐趣。听话,尽量弯曲双腿,否则我没法进行下一步。”
他指的是新道具以及合上“棺盖”。
然而,他所站的位置与言辞听起来跟强.奸犯似的。乔芊绝不可能让他得逞:“好吧好吧你赢了!我招了还不行吗?”
郝佑鸣怔了怔:“说来听听。”
“你先给我松绑我立刻一五一十交代。”
郝佑鸣看她一脸绝望,打开铁环,只见乔芊连滚带爬跳回地面,随手捡起一根铁棍指向郝佑鸣:“不许过来!”
“我不过去,你说你的。”
“说你个头啊!臭流氓!”
“……”郝佑鸣迷茫地眨着眼睛,忽然意识到问题所在,她刚接触魔术不久,并不清楚此款道具的操作原理,而他错在省略了解说环节。
“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他不解地问。
“少在这儿装无辜,你想强暴我!先把我捆起来又站在那种地方,还压我的腿!你的所作所为配得上‘师父’二字么?!”
吐槽点太多,郝佑鸣无力辩解,径直来到人形棺材的位置,勉强把自己塞进去,然后大致摆出弯曲双腿的动作:“看懂了吗?所谓的截肢表演不过如此。否则我为什么要压你的腿而不是脱你的裤子?”
乔芊半信半疑,怒哼撇头。
“何况我真想对你怎样为什么不到床上去?你当我没见过女人怎么的?每当我认为你智商够用的时候你偏偏要让我怀疑是否选对了人。”
乔芊刚要开口,他坐起身扬手制止,一脸难过地说:“我只不过想与你分享最新出炉的道具而已,有幸成为我的助手是多少人的梦想你究竟知不知道?而你非但不好好把握机会,甚至在我观察道具规格的时候想那些污秽的东西。你的思想怎会如此龌龊?”
气氛陷入僵局,真是虚惊一场吗?乔芊也在反省是否补脑过度的问题,考虑很久也不认为他有多占理,不过谁叫他是师父,且是行事诡异的大怪胎!
乔芊喟叹一声,低着头走到他身边,主动将他扶出木箱,抻筋拉骨,自行躺了进去,双腿并拢弯曲,轻易地紧贴在胸前——她把身体缩成超乎郝佑鸣想象的一小团。
郝佑鸣眼前一亮,不失时机地合上盖子,果然,严丝合缝毫无破绽,试验成功。
“出来吧,”他打开木盖,在不经意间,问:“你刚才打算招认哪桩事?”
“嗯?……”乔芊边用手指抓顺头发边自圆其说道:“我吃光了师父最爱的饼干。”
郝佑鸣脊背一僵,缓慢地转过身:“一整盒都吃了?你居然吃掉了我的宵夜?”
那带着颤音儿的语调就像刚花掉他刚发的薪水。乔芊内心翻白眼:“反正卖这种饼干的超市还没关门,大不了我去买几盒补给你。”
郝佑鸣瞄看挂钟,怨念极重地动动唇:“每日限量供应,如果到现在还没卖完它就不是我的最爱。”
乔芊嘴角狂抽:“我在开玩笑,其实只吃了一块。”显然,他已经陷入失去零食的痛苦中无法自拔,应该不会再追问其他。
听罢,郝佑鸣长嘘一口气,拍了下胸口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死样子。
乔芊趁他抒发情感之时,遥望工作台的方位,很快看到一本如词典薄厚的硬皮书。
她记得盗贼与廖尘都提过《千手》的基本特征:黑色硬皮,很厚。
“为了表示歉意,我帮师父整理一下杂物吧?”
“不需要。练牌去吧。”
“我能在这练么?不会打扰师父工作。”
郝佑鸣应了声,戴上护镜,扛起电锯继续忙碌。
乔芊暗自打个响指,但没有直奔工作台而去,而是取出纸牌坐在小板凳上练习,她是这样计划的,跟他耗精神头,等他神智不是那么清醒的时候再下手也不迟。
“师父,‘袖箭’是什么意思?”她刻意摆出虚心求教的神态。
“出千的行话,事先将一张牌藏在袖口或胸口的位置,再以极快的速度进行替换,如今常使用在魔术表演当中。”郝佑鸣一手从胸前滑过,抬起时,两指间已夹出一张黑桃A。
乔芊毫无诚意地鼓鼓掌:“师父,我想知道你身上到底藏了多少件东西,万一遇到打劫的,你说那抢匪会不会因为搜你的身而崩溃?”
郝佑鸣挑起眉梢,弯身掸掉沾在裤腿上的灰尘,起身之际,又变出一把仿真手枪,枪口瞄准十米外的枪靶:“那我就抢了他。”说着,他扣动扳机,铛地一声!“子弹”射中红心,红心处瞬间发出一声爆破,又在烟雾中弹出一面袖珍版五星红旗。
“完美。”
悄声无息地收起抢,提起电锯接着滋滋嗡嗡。
“……”嗯,抢匪来不及崩溃就直接疯了。
…………
咚!——
两人在工作室里已待到午夜时分,乔芊强忍困意看向同样打蔫儿的郝佑鸣。郝佑鸣在两小时前吃过心爱的饼干,饼干由乔芊从佣人手里接过来,她不忘匆匆吃掉一块才递给他,而他的举动正如乔芊所料,聚精会神地数了数,当确定只少一块后才彻底安心。吃完,他接着打造大型道具,此刻明显有些体力不支。她贼兮兮一笑,伺机而下手。
廖师兄,看到哪种付出才算义薄云天了么?哼。
第十九章
凌晨两点,郝佑鸣关掉电机,萎靡不振地对乔芊说:“今天就到这里。”
“师父困了么?可是我还不困哦。”乔芊瞪大充满血丝的红兔眼,别提多狰狞了。
“说的就是你。”郝佑鸣脱掉牛仔布的工作服,挽起袖口,拿起一块木板坐到工作台前。
乔芊见他将《千手》向一旁推了推,故作好奇地凑到他旁边,看到他正在做的事情,不由微微一怔——他正在木板上勾画图形,虽然暂时看不出内容,但笔法相当流畅优美。
“师父在用木板作画么?”
“是浮雕。”郝佑鸣在截取木板的时候已经想好构图,但画着画着忽然停下笔,“摆一个反弹琵琶的姿势。”
“噢,敦煌飞天?”
郝佑鸣打个响指指向她:“一点就通。”
乔芊困得都快找不找北了还飞天咧,她找来一把网球拍,刚要摆造型。
“等,把鞋脱了,再在腰上随便围块布冒充长裙。”
乔芊迷迷糊糊地脱掉帆布鞋,找了块窗帘布系在腰间,再次起范儿。
“等。”郝佑鸣小跑步扛来台式电扇放在地上,拧到最大直吹乔芊。
“好,来。”
强劲风力吹得乔芊睁不开眼,她先将网球拍大头朝下夹在肩头,再抬起一脚。床单制成的裙摆特兜风,横看竖看不像仙姿飘飘的天女,更像遇上沙尘暴的面口袋。
“腿抬高点……唉?没叫你举过头顶,不要闹情绪。还有臀部,翘高点。”
她虽然自小学舞,但民族舞接触的不多,何况金鸡独立的姿势根本站不了多久,所以不到五分钟便脚尖落地。
“拿出点专业精神行吗?”
“几点了还精神,你当我吃兴奋剂了啊。”
“你刚才不是特兴奋地说不困么?莫非我听错了?”
乔芊发现在郝佑鸣面前总能干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蠢事,这冤家!
“乖,只要你能坚持十分钟我肯定能画完。”他惬意地喝着咖啡,吃着饼干。
乔芊弯曲一腿,平稳地抬起来,不满地说:“你请几个能歌善舞的助手不行么?为什么被迫跳水、钻棺材、当素描模特的人都是我啊。”
“我不会让外人随意进出工作室,说明我把你当自己人看。再说我不是也陪你参加cos比赛还拿了第一名吗?你怎么不提这个。”郝佑鸣叼着饼干迅速勾画。
好吧,他那天确实出资出道具又出人帮她赚到奖杯。
“师父,你曾说教魔术的时间不多了,究竟是什么意思?要开始全球巡演了么?”
郝佑鸣敛起嘴角:“不,准备放弃魔术。”
乔芊以为他在说笑,因为从种种迹象上看,他对魔术的热爱近乎于痴迷。
“弃艺从商?”
“嗯。”他回答得很干脆,但语调低沉。
乔芊见他情绪低落又不像说笑,追问道:“白手起家还是家族生意呢?”
郝佑鸣轻声喟叹:“你让我安安静静地画完可以吗?”
雇佣小偷盗取《千手》的幕后指使正是他亲爱的祖母,祖母显然早已料到那两个笨蛋不会轻易得手,无非是在时时刻刻提醒他,接手生意,娶妻生子。
乔芊默不作声,见他一手绘画,另一手放在《千手》的封皮上摩挲。他的手指长得很漂亮,指尖缓慢游移,动作又柔又轻,仿佛正抚摸着情人的长发,赋予一种性感的错觉。
“恋物癖,对书比对我好很多。”她趁机挑起讨论。
“它可以毫无怨言地陪我一辈子。”
“哦,看来你很喜欢这本书,名着么?借我看看。”说着,她自顾自走上前,刚欲伸手,郝佑鸣敏捷地将书放进抽屉,“回去,谁允许你乱动了?我还没画完。”
“好小气!不就是一本书嘛为什么不让我看?”乔芊伸长胳膊拉动抽屉,见状,郝佑鸣原地旋转椅背,顺势用椅背挡死抽屉。而乔芊的半个身子正依在椅子的扶手上,这一挪动,重心失衡向前倾斜,她立刻抓住郝佑鸣的头发稳住重心。
郝佑鸣的发根感到钝痛必然向后闪躲,导致还没站稳脚跟的乔芊随之移动,慌乱之中,她哪有功夫测量距离,唯有紧紧地抱住郝佑鸣的头部保持平衡。
瞬间,郝佑鸣眼前一片漆黑,脸颊贴在软软的肉.体上。
乔芊则呈木讷状一动不动,因为郝佑鸣正搂着她的腰。
停滞数秒,乔芊猛地推拒他的肩膀,但却没能顺利地从他的两臂间挣脱出去。
她俯瞰着他的脸庞,他原本清澈的黑眸逐渐变得混沌。
温热的手指穿过T恤边缘盖在她的腰际,有意无意地揉捏着柔滑的肌肤。
“松,松手……”乔芊完全没弄懂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从何说起。
倏地,郝佑鸣托起她的双腿站起身,乔芊首先本能地勾住他的脖子,继而哇哇大叫。
她的脊背撞上墙边,仰视从头顶上方压下来的郝佑鸣,当唇与唇即将触碰之际,她快速地撇开头,但没能彻底躲开,他的吻,随之落在她的耳际,猝然之间,一阵酥麻感袭遍全身,她连蹬带踹,怒声质问:“刚才还好好的,中邪了?!”
“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郝佑鸣表述不清那是怎样一种气息,并非香水散发而出的香气,而是从身体里带出来的专属气味,好比有人钟爱油漆味,有人喜欢闻汽油味,与香不香毫无关系。
乔芊抬起手背嗅了嗅,自从住进来之后她就没用过香水,但也没觉得有“怪”味啊。
郝佑鸣将她的衣领向外拉了拉,脸颊贴上她的肩窝,用鼻尖磨蹭她的皮肤。
乔芊缩紧肩膀躲避,但是可以移动的范围实在太有限,为了避免他做出更肆无忌惮的举动,她只得柔声细语地说:“好,好尴尬,难道师父喜欢闻汗味儿?”
郝佑鸣不予理会,沉浸在臆想的国度里。这种味道让他感到既亲切又温暖,仿佛一片儿舒缓情绪的安眠药——只有他自己知道,从不愿意无休无止的工作,却已忘记从哪一年开始正式患上失眠症,纵然硬闭起眼睛想睡觉仍旧无法安眠。
对了,他似乎想起来了,前几天他居然站立睡着正因为她当时在自己身前。
“今晚可以陪我一起睡吗?”他彬彬有礼地询问。
“…………”乔芊猛摇头。
他举起三根手指:“我保证,绝不会对你做什么。”
乔芊继续摇头,她在男女方面是没经验但不代表她傻!
“我真的很需要你,不是生理上的需要,这样吧,只要可以消除你的戒心,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像大花猫似的蹭着她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