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多年,由于后来再没见过苏大人,她还真的不记得了。被哥哥这么一提,便想起来有这岔事了,她不由得再仔细瞧了一眼苏大人,发觉得他长得才真的是俊美绝伦,惊为天人。
他坐在那里,看着姿态随意,偏又矜贵万分。
被燕京提了往事,苏大人这才又说句:“都统大人不说,还真没认出来,你现在几岁了。”她瞧着也依旧不大,只是这性子瞧起来沉静不少。
今笙回他:“大人,学生十四了。”
苏大人说:“你不用以学生自称,我也仅是受你哥所托,指点你一二。”
今笙心里了然,人家这是不愿意收她为学生了?心里明白过来,脸上难免有点尴尬,她刚才都行了礼,敬了茶了。既然不愿意,刚才可以阻止的,还说什么他这个人对学生很严厉的,害她误会,以为他就此愿意收她做学生了…
她心里正纠结着,尴尬着,就听苏大人说:“改天,我去府上和你定个时间。”这其实是答应了。
今笙闻言立刻道谢:“谢苏大人。”
门在这时忽然被拉开了,皇甫羡走了进来。
太子瀚瞧见他终算是回来了,微挑了眉,狭长的眸子染上些许暧意,用调笑的语气说:“二弟这如厕的时间可是有点长。”
皇甫羡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刚进来的时候瞧见云溪低着头站在外面,接触到他的眼神看起来又可怜又无助,他便猜到原因了,果然,这些个大小姐在里面歇息,聊着天喝着茶倒是快活,云溪虽是庶出,到底也是候府的小姐,却让她和那些奴婢一样站在外面挨冻。
这些打一出生便是嫡子的人,天生就有一股子高于他人一等的优越感,他在心里发誓,早晚有一天,要把他们全部由那高处拉下来,斩去他们的优越感,但是,面对太子瀚的戏谑,他不能不忍下心里的反感,怒意,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轻描淡写的说:“许是外面太冷了些,来时受了些寒气,都是这肚子给闹的。”说了这话,他好似忽然发现了今笙一般,走到她面前说:“原来你们都认识呀,你叫什么名字。”语气之间便多了一股子暧意,好似忽然对她起了兴致。
今笙瞧了他一眼,便转身来到燕京旁边悄悄问:“他是谁呀?他刚才在楼下骂我说话太刻薄,没有教养,好像和我有深仇大恨似的。”她故意压低声音来说,可偏偏在场的人都听得到,就好像一个孩子朝家人告状般。
三言两语间,她把刚才楼下的事情挑明了。
皇甫羡心里是不悦的,他真不喜欢她这牙尖嘴利的样子,好似准备着随时与他吵一架似的,但是,他忍了,望她笑笑,说:“刚才是我无礼了,还望小姐见谅。”
认错态度倒是快得很,嘴上越是喜欢服软的人,心里越是诡计多端。
今笙便不在意的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皇甫羡心里气得不行,还真没人敢和他这般的态度说话,他是皇甫羡,二皇子殿下,有着高贵的血统…
顾燕京忙在一旁说:“笙儿,这是二皇子羡殿下。”料想她是不认得二皇子的,所以才敢这么说二皇子,他这个妹妹向来喜欢口出狂言,但好在有他这个哥哥的护着,不知者无罪。
今笙果然一副恍然所悟的表情,但还是说了句:“越是身份尊贵的人,说话越要注意分寸。”那还是在说二皇子说话没有分寸了…
顾燕京怕她惹恼了二皇子,还是忙圆场:“笙儿说话向来直,但没有恶意,羡殿下您别给她一般计较。”
二皇子能不计较吗?但面上还望了今笙淡淡一笑,说:“看得出来,小姑娘性子野,说话直,我自是不会计较的。”
今笙也望他笑笑,她倒不愿意与他斗太多的嘴,这没有意义,对付这种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他从高位拉下来,令他再无翻身之日。
他若不能即位,云溪就不能为后,所有人的灾难也就免去了。
如何才能避免前世的悲惨,她要回去好好想一想。
“哥哥,我们先去太湖了。”今笙和燕京说了一声,是打算走了,燕京便点了头,说:“注意安全。”
“瀚殿下、苏大人,明兰哥,今笙告退,也祝愿您今晚玩得愉快。”她躬身行了礼,分明就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世家小姐。湘君跟她一起行了礼,退了出去。
第17章 陷害
上灯节的这天,不仅灯亮,月更亮,那些富贵的公子小姐们也更喜欢在这一天游太湖。
北国的太湖远远望去,浩瀚无比,如果在整个太湖绕一圈,那可以游到天色大亮了。虽然夜色有些冷,但四周烟花盛开,美得无比,年轻人哪管什么冷或热,只图个高兴痛快,说不定自己心仪的良人在今天会出现也不一定。
今笙、湘君一行人先爬了城墙,站在城墙之上,可以看得很高很远。
远远的,今笙瞧见他哥哥一行人也朝这边来了,几个人一行好似有说有笑。
“笙姐姐,那不是燕京大哥吗?”云溪站在她旁边和她说,好像之前两个人从未发生过愉快一样。
今笙嗯了一声,心道她瞧见的恐怕不是燕京哥,而是另有其人吧,她嘴角便噙了笑,说:“之前在楼上说我坏话的那人,是你宫里的表哥吧。”
“啊?”云溪却是一脸茫然,好像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今笙望她笑笑。
前世的时候也是这样,他们好像也不认识,后来她们一起认识了,她对那位宫里的表哥赞不绝口,也令她心猿意马,以为那是自己的良配,哪知人家早就暗里串通一气,为的就是要羞辱她、陷害她,令她名誉扫地,在人前抬头来,她这个庶出的小姐与她这个嫡女一比,谁高谁低,立刻便见了分晓。
“几位小姐姐,咱们可真是太有缘了,又在这儿遇着了,咱们就结伴一同去游太湖吧。”
转眼之间,那几位公子的步伐就走到这边城墙上来了,明兰那没脸没皮的老远就喊了她们,张口就是几位小姐姐,但在座的小姐们最大的还要比他小上两岁可好。
后面一下子来了这么几位富贵的公子,女孩子们都是娇羞的,没人敢答话,但明兰是湘君的哥哥,她哥哥向来嗓门大、说话豪放,她便掩唇而笑,说:“哥哥,我们已定了船的。”她们都是姑娘家,怎好与他们男人同乘一船,即使有自己的兄长在此,但不知旧情的若是瞧见了,准是要在后面说些闲话,坏了她们的名声就不好了。
说话之间,各人的脚步也并没有停下,除了明兰和妹妹说了几句话,旁人倒没有开口之意,几位公子很快也就越过了她们前头去了。
今笙回头瞧了瞧,若有所思,没看见苏大人,难道苏大人回去了?
她心里格外的关注这位苏大人,这人究竟是不是太子一党的人,她尚且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人在所有的人都死后,还能安危的活跃在朝堂之中,也许,是中立派的…
这样的人,往往是最可怕、最狡猾的…
“啊…”忽然传来尖叫的声音,今笙微微挑了眉,眸色微凉,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只见云溪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一个陌生女人的尖叫,大家难免回头瞧一瞧,仅是回头瞧了一眼,皇甫羡面上划过一些震惊,他想救她都来不及。
眼睁睁的看着她从台阶上滚了下来,她的奴婢也惊慌失措的跟着跑了过来直叫:小姐,小姐。
云溪终于在一处台阶上停了下来,是皇甫羡过来挡住了她,把她接住了,不然有得她继续滚了。
“小姐,小姐。”她的两个奴婢慌忙跑过来,吓得脸都白了。
云溪没有说话,她只是在皇甫羡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除了身上有些疼,倒也没有哪里受伤,毕竟这是冬天,她穿得多,刚才滚下来的时候,她也是有双手护了脑袋的,手上蹭破了一些皮,也就是皮外伤。
她忽然望了一眼今笙站过的地方,也是她刚才滚下来的地方,竟红着眼睛说:“笙姐姐,你为什么要推我下来,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惹得你这么讨厌我。”
今笙淡淡的看着她,目光有些讽刺。
小小年纪,她这栽赃陷害的功夫倒是演得炉火纯青,她哪里有推过她?片刻间她也明白了,这恐怕是她故意摔下去,目的就是为了栽赃给她。
一计不成,她倒又施了二计,不惜拿自己冒险,她对自己也是够狠了。
云溪这一滚已经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她现在站起来指明是今笙推了她,更是让路人都停了脚步,大家闲着也是闲着,没事看看这些世家小姐吵架也是挺有趣的,还一边互相打听着这是哪家的小姐。
今笙便抬步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云溪,你怎么处处都想陷害我,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从小到大,我最疼的就是你了,府里谁不知道咱们两个感情好,我喜欢的东西都会分你一半,过年都是我们两个在一处,我不就是今年没陪你守年夜吃年饭吗?我和你解释过很多次了,那是因为母亲病重,我要照顾母亲,你怎么到现在还为这事生气,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踩空了摔下来的,你就算生气,也不能这样说我。”
云溪委屈得都快要哭了,但还是据理以争:“明明就是你推了我,谁不知道你大小姐在府里向来霸道横行、蛮横无理、我为了讨好你,在你面前唯唯诺诺这么多年,你还是看不顺眼,想骂就骂,我在你眼里和奴婢有什么区别,这次好不容易出来玩玩,你一定是记恨我之前为你奴婢求情一事才推了我,究竟你有没有推我,你让她们说说看,刚才我们后面站了那么多人,总有人可以做证的。”
“我,我可以作证,笙小姐确实推了云溪小姐。”明目忽然就站了出来作证,那明目可是侍候在她笙小姐屋里的奴婢,由她作证,别人想不信都难。
今笙便瞧了这个奴婢一眼,之前本是要打发她回去的,后来她跟了哥哥去了一趟,便把这事给搁在一旁了。
她喜欢她们这样迫不及待的冒头,这样她才能找到机会,明正言顺的除掉。
明目居然作证了,燕京便有些不悦了,这可是笙儿屋里的人,他便开了口:“明目,你可不能胡说八道,陷害小姐,是要被打死的。”
“我,我没有胡说,我,我真的看见是笙小姐推了云溪小姐了,云溪小姐说的都是事实,笙小姐对我们这些奴婢向来不好,我侍候她这么多年了,她对我也是非打即骂,你们看,我胳膊上都是让笙小姐给掐的,到现在还没下去。”她竟是掀了袖子,但大晚上的,谁还能跑到她一个姑娘的面前仔细瞅她的胳膊。
她胳膊上的事且不轮真假,但就她是笙小姐的奴婢这一事来说,由她作证是笙小姐推了云溪,便是铁证了,任谁都无法不信。
自家的奴婢都为旁人作证了,可见这主子有多可恶。
“明目,小姐平日待你不薄,你怎么能这样陷害小姐,你头上这个首饰还是小姐送给你的,你知道这首饰有多贵重吗,你一年也赚不来的银子。”袭人已经气愤的上前质问。
那头饰确实是笙小姐赏她的,因为那是周姨娘送她的。
旁人一听袭人那一番话,也觉得一个主子待奴婢这么大方,不至于像她口里说得那般歹毒,何况这位笙小姐瞧起来也不大,真那么恶毒?
明目涨红了脸,干巴巴的解释:“你以为这首饰是小姐想要的吗?这是周姨娘送她的首饰,她讨厌周姨娘,故意把这首饰送给我,为的就是糟蹋周姨娘的颜面。”
在场听的人恍然大悟,这候门的事情,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第18章 自辩
大家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今天若不能为自己洗了这个冤屈,她的名声恐怕明天就会在那些贵妇们的圈子里传开了。
前世的时候,她的名声大概就是这样被传开的,使得她至死都没有人朝她提过亲,虽是嫡小姐,却在活着的时候处处被人嘲笑,讥讽。她虽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可也容不得别人处处设计害她。
今世,她活着只有一件事情,就是要保护自己的家人,她誓要逆天改命。
今笙便冷笑一声,说:“明目,你说我推了云溪,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在这么人多的地方推云溪?”她并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她自己个自顾的说了下去:“这里人来人往,奴婢又多,我若真推了她,万一被人看了去,我不是坏了自己的名声,自己找不自在?你觉得我有这么笨吗?我若真想云溪出点事情,用得着在这里吗?回府之后关起门来,她一个庶女,我要怎么修理她都可以,别人看得见?”
明目忽然一个哆嗦,感觉那话好像是在说她,回去之后要关起门来修理她。
今笙又说:“你是我屋里侍候的奴婢,我自认平日待你不薄,你却为了一己之私,被人收买了去,昧着良心陷害主子,你以为陷害了主子你就可以安然无恙?就算你陷害成功,最多也是让别人以为我是个恶毒的姐姐,但回府之后,我岂能容得下去,你以为她能保得了你的性命吗?你陷害主子,你这等不忠不义的奴婢,谁敢真的用你,没有人会容得下你的,到时候我只要托人把你卖到人牙子那里去,你这一生也就毁了,你以为有人可以赎回你?你一个奴婢,谁舍得花大价钱赎你,你不信吗?我现在就可以命人把你立刻卖给人牙子。”
明目吓得一个哆嗦,一下子给跪了。
她的确,是没有远见。
云溪小姐答应过她,到时候把她要了去,去侍候云溪小姐。
云溪小姐的生母得宠,笙小姐的母亲看样子活不了多久了,而笙小姐又是个没脑子的,被云溪小姐哄得团团转,打心眼里,她是愿意跟着云溪的,觉得跟着这样的主子才有出路,跟着笙小姐肯定是没有出路的,说不定还是死路一条。
她没想到,笙小姐三言两语便把其中的要害说了,她振振的词的为自己辩白的同时,也吓得她这个奴婢顿时六神无主起来了,慌忙看了看云溪,气得云溪心里又惊又怒,这人贱婢,看她作甚。
今笙心里暗暗冷笑,她们挖了个坑要埋她,她要让她们晓得,自己挖的坑,自己必掉进去。
“小姐,小姐您饶了我吧,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记恨您之前在观阁楼说了奴婢,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明目慌忙磕起了头,她不想被卖到人牙子手里。
“我在观阁楼说你什么了?上楼的时候你撞了我,使我差点跌倒,我只是打发你回去休息,觉得你可能是身子不舒服,才会心神不定,你倒因这事记恨上我了,有你这样当人奴婢的吗?你这样的奴婢我可再不敢用了,袭人,紫衣,立刻找人牙子过来,把她给我卖了。”
观看的人心里唏嘘,在一旁议论纷纷:这奴婢确实是歹毒了些,前面撞了主子,后面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合着别人陷害自己的主子,坏了主子的名声,也难怪主子要气愤了,卖给人牙子一点也不过分,活该。
紫衣应了声诺,已经跑去找人牙子去了,那架式,是要现在就把她给处理了。
明目吓得六神无主,她慌忙瞧向云溪,云溪就瞪了她一眼,立刻别过脸。
今笙这个人向来说风就是雨,说卖她,肯定是要卖了。
也不知道今笙最近怎么了,脑子好像忽然好使起来了,在今笙面前连连失策,就拿现在的事情来说,明明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由明目证明是她推的,她自己的奴婢来指证她,这是铁证,任她也反驳不上来,只能干生气,以她的脾气只能上前毒打一顿明目,到时候大家吵吵闹闹回了府,这事传开了,以后府里也就没今笙什么事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在府中,父亲就会看她越来越不顺,会越来越喜欢她这个知书达理的庶女。
一切都应该照着她的计划进行的,但是,事情并没有朝她想的方向发展下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今笙口才会忽然这么好,脾气也好起来了,该打人的时候不出手,她只要动动嘴皮子,就可以把事情给逆转了。
她说得头头是道,连她都不知道要如何反驳了。
吓得六神无主的明目只能来忙跪到她面前恳求:“云溪小姐,求求您,您给我朝笙小姐求个情吧。”
云溪心里烦燥,她本来也只有十三岁,心里多少沉不住气的。
明目求她,可她觉得经过这一次明目也没法留在府中了,但她还是故意去求今笙,总是要给明目一些好处的,免得她狗急跳墙来咬她,便可怜巴巴的说:“笙姐姐,我,我不怪您,您就饶了明目吧,她也怪可怜的。”
今笙冷冷的瞧她,说:“我又没推你,你用得着怪我吗?要怪,也是我怪你明明自己跌下来,却诬赖我,现在你替她求情,你刚刚还不是让她为你作证来着吗?这等陷害主子的奴婢,容她不得,想我放过她,除非她能供出是谁指使她这么说的,只要她肯说出实情,我保证不会把她卖到人牙子里去,还会给她一笔银子,让她出了府,可以安安生生的渡过下半辈子。”
这是诱供。
明目眼睛忽然一亮,立刻跪了过去说:“笙小姐,我说,我说,都是云溪小姐让我说的,是云溪小姐让我陷害您的,她说只要我照她的话做,等回了府后,她就把我要过去侍候她,月银也会给我涨的比别的奴婢还要高许多。”
云溪当时就震惊了,她万没想到,这明目敢反咬她一口,简直该死。
她握在袖中的拳头微微发抖,脸涨得一阵红一阵白,气得她忍不住上前踢那明目一脚嚷:“你胡说,你胡说,我没这么教你。”到底是只有十三岁,哪里沉得住被反咬一口的气,明目被赐了几脚却是吓得不敢动,只一个劲的说:“是云溪小姐让我干的,是云溪小姐让我干的。”她也管不了这许多了,只要不被卖给人牙子,给她一笔银子,她出府也是可以的。
这下子可真是热闹了,事情反转了,候门的事情,果然是让人看不懂啊!
云溪猛然瞧向今笙,双眸染上恨意:“笙姐姐,一定是你们合伙陷害我,一定是你让你的奴婢这么说的。”
今笙给她一个讽刺的眼神,说:“我看云溪妹妹是见事情败露吓坏了脑子吧,但凡带个脑袋的人都看得出来,是这个奴婢背叛了主子,与你合谋陷害我,我不过是拿话吓唬她一番,她便立刻吓得什么都说出来了,秋蝉冬草,把三小姐扶回去,看她吓得腿都快软了,还嫌在这里不够丢人现眼吗?”
秋蝉与冬草两个奴婢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现在的笙小姐好像和从前不太一样了,她只要动动嘴皮子,便可以堵得人哑口无言。
“我们也回去吧,今天就不游太湖了,实在是扫兴得很。”今笙转身往回走,身大家都看着她,有小声议论的,也有安静看着她不出声的。
今笙转身欲走,就瞧见苏大人正站在那里看着她。
他的眼神,有点一言难尽。
这种复杂的眼神,今笙看不懂,也有点不安,因为这人就在眼前,又是她的‘老师’她不能视而不见,还是躬了身,行了一礼,告辞了。
第19章 家丑
国安候府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顾今笙回府之后直接在前院坐下来等着父亲回来,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当然是要让父亲知道的。
奴婢们侍候在两旁,那个背叛主子的明目跪在她面前瑟瑟发抖,到底是个奴婢,年纪也不大,没见过多少的世面,她也已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吓得脸色惨白,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完了。
笙小姐像变了个人似的,姿态冷冷的坐在那里喝了杯热茶,没发脾气,也没有骂她。她瞧起来很镇定。
顾燕京忽然就有些看不懂这个妹妹了,他也便坐在一旁等着,也好为妹妹撑腰。
现在的今笙何止是懂事这两个字可以形容的,顾燕京形容不上来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忽然就脱胎换骨了般。
云溪气得脸色铁青,就算这个贱婢说是她指使的,她也不会承认的,她站在那里硬着脖子不肯低头,就等她的生母回来帮她扭转局面。
周姨娘带着五少爷匆匆赶了回来,在路上的时候她就听旁人在议论,说是国安候府的小姐在城墙上吵了架,一个庶女居然联合奴婢陷害嫡姐,明明自己滚下了台阶…
那些人也不知道谁叫什么,但把那个庶女骂得很不堪。
周姨娘猜测是不是云溪做了什么事了,她也顾不得再带五少爷玩耍了,立刻匆忙赶了回来,谢姨娘也跟着她一块赶了回来。
由于是今天是上灯节,连顾才华都出去了,与自己的同僚喝个小酒叙下感情,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周姨娘也没有料想到自己的女儿出去一趟会栽了个大跟头,栽到了那个她们从来没放在眼底的笙小姐手里头,她匆忙进来的时候就见自己的女儿站在那里,今笙和燕京这两兄妹都在。
周姨娘准备先对燕京行个礼,他是府里的大公子,又是都统大人,容不得她放肆。
周姨娘刚要屈身行个礼,云溪已拽着她嚷:“姨娘,你可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被笙姐姐和她的奴婢联手害死了。”
周姨娘却是平静的回她:“三小姐,平时您和笙姐儿交情不是最好的吗,发生什么事情了,您慢慢说。”由顾燕京坐在这儿,周姨娘也明显谨慎了许多。
顾燕京平时极少理会后院里的事情,他是个男人,每天有忙不完的政事,这些年她们也把今笙哄得很好,今笙也从不在哥哥面前说她们半句不是,在顾燕京瞧来,妹妹活得挺幸福、过得挺快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