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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赶尸匠
“好吧,我尽量争取气势上不弱于对手。”
廖叔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串子,你敢于独子面对白日寿,这就是过人胆量,廖叔之所以事事带你在身边,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独立成人,只是如今你尚且没有足够的自信,但我相信你会很快成熟的。”
听了这话我毫不犹豫道:“叔儿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廖叔点点头又道:“另外那些帮了我们两次忙的人,千万不要和他们虚与委蛇,这些人面相凶恶,一看就不是正道上的人,虽然几次替咱们解围,但必有阴谋,要与之保持距离。”
“咱们也不怕他。”洛奇自信的道。
“一山自有一山高,人家既然敢在你周围潜伏,就不怕你飞走,总之咱们不怕事,但绝不惹事。”
说话间我们已经靠近赶尸客栈,黑夜中静谧的山林不闻半点声音,阴风阵阵而过,虽然是盛夏时节,但我还是由内而外的冒寒气,总觉得四周黑暗的森林中会猛然蹿出一只大耗子,龇牙咧嘴的将我脖子啃断。
正自yy的一身冷汗,不知从哪儿飘来一阵鬼森森的声音道:“老爷太太们,行行好赏口饭吃吧。”我头皮一炸,浑身发麻。这时间,这地点哪来的要饭人?
廖叔却见怪不怪,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别乱动,咱们遇到请喜神的人了。”
洛奇道:“这年月,青龙山处还能有赶尸人?”
“青龙山不远处就是黄河,常有河边的劳工因故身亡,需要送到河岸对面的村寨或是更远的地方,不过近些年我还真没听说有人在此赶尸,总之咱们小心为上。”说话带我们躲入一株松树之后。
寒冷的穿山风从黑暗的密林中阵阵吹过,夹着灰尘飞入另一处黑暗中,片刻后只见一个身着黑袍,头戴道观的人从黑暗中“剥离”而出,他左手端着一碗清水,不停用右手两指蘸水后四下弹射,一边弹一边重复着那句话。
当人消失后洛奇道:“尸体呢?”
随即一阵铃铛声响传来,黑暗之处亮起一对诡异的红光。
我吓得浑身一抖,廖叔压低嗓门道:“前面是开锣净道的,现在来的才是赶尸人和喜神。”
此时月亮微微露出一丝弯刀般的形状,细微的月色却更加增添了些许阴森之意,山道中传来一阵阵“噗噗”声响就像有人用木桩子打年糕发出的声音,那对红光很快便穿透黑暗,居然是一个人的双眼。
此人身材高大魁梧,面相丑陋凶悍,再配着一对熠熠闪烁红光的双眼叫人远远望见便会心生惧意,此人却穿着一件开襟的青色布衣,露出肌肉虬结、黑毛森森的胸口,他左手握着一根白色麻布缠裹的长棍,右手摇着一口铜铃,缓慢的向前走着。
而他身后跟着六名身着白袍,头包白巾,嘴巴蒙着白布的“人”,这些“人”无一不是瞪圆毫无光泽的眼睛,而干瘪的皮肤导致眼眶内陷,肤色铁青中透露着黑灰。
光看双眼就知道这是六具干尸。
六具尸体双手平举,宽大的袖子呈扇形由手腕处至腰间,赶尸匠左右脚踏出两步,他们便会向前一跃,前后配合妙到颠毫。
而“开道”那人走到“赶尸客栈”便立定不动,等这七“人”全部进去后也尾随而入,山林中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廖叔道:“在前之人开道喊话是让老百姓避让,把狗唤回家,红眼珠的是赶尸匠,因为请尸起属于阴功,一旦施展人血便会充溢眼球,时间长了在黑暗中双眼就会闪烁红光。”
“这些人把赶尸客栈给占了,咱们怎么办?”洛奇道。
廖叔想了想道:“昨天我们耗尽了鼠妖的精气,不一鼓作气拿下它,等到明天它体力恢复又有了戒备心一切就难说了。”
“这两鬼气森森的人我可不想招惹。”洛奇道。
廖叔皱眉想了很长时间道:“赶尸人往来之地旁人最好不要打搅,可如果不打搅我们又如何对付客栈下的鼠妖?”想了很长时间,廖叔道:“得和他们商量商量,串子,你得过罗刹爷的好处,说来与他们也有缘分,和我一起去谈谈。”
我两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赶尸客栈的门口,只听屋子里一个浑厚的嗓音道:“你看我指甲比石坨坨还硬,比刀尖尖还锋利,还有救吗?”
另一人道:“没道理你会中尸毒,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想不明白,莫不是那次请尸起被喷了一口气,就染了尸毒?”
“甭管是啥原因,你得治,寨子里也有拔尸毒的人,何必生扛呢?”
“可不是生扛,赶尸匠染了尸毒传出去谁还敢找我?”
“你想的真多,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唉……”声音雄浑之人喘了口气,似乎满心无奈。
“真搞不懂有啥可犹豫的,我要是你,指定去找人拔毒了,死心眼。”
廖叔在外面道:“尸毒好除,人心难测,这位兄台不是想死,而是找不到活路。”
吱呀一声,赶尸客栈腐朽不堪的木门打开,两眼闪烁着红光的赶尸匠打开门就像铁塔一般立在门口,满脸诧异的表情望着我两。
“深更半夜你们是什么人?”
廖叔指着我道:“冒昧惊扰,罗刹爷救过这孩子性命,我们来是为道声谢的。”
红眼人挠了挠头,只见火光里头皮四下乱舞,不知他多少年没洗头,道:“你们在这间屋子里待过?”
“是,我们待过一个晚上,孩子魂魄不稳,招惹了魂差,只能带他进罗刹爷的地儿避风头,万幸过了那一晚,也养了十几年。”
“哦。”赶尸匠略微点点头道:“屋子里面有喜神,你只能在外面烧香了。”
他正要转身进屋廖叔道:“道长请留步,我看你中的毒,若任由其发展,后果难以预料。”
“这……我根本没中毒。”赶尸匠问道。
“什么毒我看不出来,但我有把握替你祛除。”廖叔道。
“哈哈,你看我是个赶尸匠,就想蒙我中了尸毒对吗?我可不是……”
话音未落廖叔一把翻开他的左手,只见满手都是硬皮,老茧呈青紫色,一片一片就像麻风病人的皮肤,指甲成灰白色,指甲层又厚又老,而且能看出明显的挫动痕迹,他的大手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中人欲呕。
“你可不是中了尸毒,这是一种叫金针雌奎的毒鱼,这种鱼生长于地下暗河,鱼鳍有剧毒,一旦划破人体肌肤就会出现这种症状,解毒的办法也很简单,银杏树的叶子混合泥土就成了。”
“这么简单?”他满脸的不相信。
廖叔微微一笑,去了山中一颗银杏树后忙活了片刻挖来一捧夹裹着碎绿叶子黏兮兮的湿泥,仔细的敷在赶尸匠的手臂上,片刻之后腐臭气反而变的更加浓烈,赶尸匠裹着泥巴的手微微颤抖,表情也变的痛苦道:“我这手麻痒的难受。”
“稍等片刻,就快见效了。”廖叔不紧不慢的道。
没过多一会儿一滴滴黑如墨汁的液体从泥巴里渗出,低落泥地,腐臭气息更是难闻到让人无法接受。
“这明明就是尸毒积液,如何又成了金针雌奎?”赶尸匠忍着刺骨奇痒道。
“若是尸毒,能用混合着银杏叶片的泥土拔出?”廖叔用树枝刮下黑泥,再用清水冲洗,果然赶尸匠手臂上青紫色的斑癣消失不见了,皮肤重现正常颜色。
44、地下荒洞
赶尸匠十分惊讶的望着廖叔道:“难道我是真中了动物毒液?你刚才说那叫啥玩意?”
“金针雌奎,这种鱼生于暗河,双目无珠,通体呈透明状,在浑浊的地下水中很难看清楚。”
“哦,原来如此。”赶尸匠连连点头道:“谢谢老哥了。”
“别急着谢我,你中的毒并未完全清除干净,要想彻底根治,就得得到金针雌奎,否则治标不治本,迟早还会再犯。”
“那我还得去地下暗河一趟?捞这种鱼渔网能行吗?”
“这样吧,看在罗刹爷的面子上我替你下去找一条金针雌奎,也算是回报你们修缮这间客栈的功劳。”
“这么说让我如何是好?老哥哥,辛苦你了。”赶尸匠憨憨的道。
廖叔点点头道:“串子帮忙挪下雕像。”上次我们推开的是左边洞穴,这次则是右边。
“你稍等片刻,找到金针雌奎我们就上来。”说罢廖叔示意洛奇看守洞口,在临近的树杆上栓了条登山索,两人一前一后的滑入洞中。
山洞并不深,大约六七米的高度,洞内冷风习习,一股淡淡的腥臊味,出乎意料的是完全土质的山洞内显得十分干燥。
点亮手电四下照射,只见洞内土层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洞,都是耗子打的洞口,想到那群残忍狡黠的耗子我身上一阵阵发麻道:“廖叔,我们拿小耗子咋办?”
“洛奇是操控蛇的大行家,昨天晚上小耗子已经驱除干净了,现在这处地下洞穴里只有一只鼠妖。”
我们面前是一处大约半米的圆形土洞,令人称奇的是土洞中被塞入了一根水泥空心圆管。
而水泥管中除了有一部分肮脏黑色积水,还有许多耗子的骸骨和碎裂的灯泡,手电等人类使用的工具。
廖叔道:“早就有人进去过,这个地方可不是啥秘密。”
说罢我两换了一身连体防水衣,带上过滤空气的防护面罩,顺着水泥管道往里爬去。
“廖叔这根水泥管子很像是埋设电缆的管道?”
“你说的没错,我曾听村里的老人说过,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有工程队在山里发现了矿藏,本想铺设电缆上山挖掘矿藏,但不知道啥原因工程刚开始不久后施工队便撤退了,电线是全部取回,但水泥管子被直接掩埋了,我猜测可能与赶尸客栈的地下墓穴有关。”
“这事儿我真没听过。”
“也正常,对村子里的人而言本就知道赶尸客栈怪事频发,多一件怪事也没啥大不了,不过我昨天下来才发现,这里并没有古墓存在,只是一段废弃的防空洞。”
“您之前说青龙山非吉穴所在,没有墓穴就对了。”
“是啊,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废弃的防空洞更加隐蔽,适合修炼妖法的?这耗子精找了个好地方。”他停止前进,将带来的登山索丢下去,就在水泥管道一段,底部被砸出了一个不规则的洞口,而这个洞口连接着另一处洞口。
廖叔道:“这洞下面就是防空洞,耗子精十有八九在防空洞内,进去一定要小心,虽然它法力尚未恢复,但大耗子攻击力也不可小觑,无论如何安全第一。”
我们使用的手电是带电击的狼眼手电,估计就是用来对付大耗子的,廖叔给了我一把杀猪刀道:“虽然它身有青鳞甲,但只在身体两侧和背部,肚腹全是肉身,有机会就刺它肚皮。”
我听得头皮发麻,因为能刺到一只耗子的肚皮,说明我肯定被它扑倒了,身上趴着一只如此巨大的老鼠,该有多恶心。
廖叔落地后低声道:“可以下来了。”
半圆形的防空洞结构和青田寺地下甬道几乎一样,只是更大一些,我们身处防空洞一端尽头,能看到土灰色锈迹斑斑的大铁门被封死,这处防空洞修于何时已经无法知晓,但质量不敢恭维,内部墙体多点渗水,洞内的积水几乎淹到小腿位置,肮脏的地下积水中不知掩埋了多少老鼠和人类的尸骨,踩上去十分搁脚。
手电光将黑暗的防空洞照的一片雪亮,这段狭长幽暗的地下世界也不算很长,从头到尾大约只有十七八米的长度,两头一面铁门被封死,另一面则是夯土墙。
我并没有在这段被封死的区域里见到鼠妖,满是积水的防空洞里似乎只有我和廖叔两个活物。
廖叔胳膊肘捅了我一下,接着将手电移向洞顶,只见防空洞顶部的水泥层嵌入电灯的方孔中几道金属铜线裸露在外,一条又粗又长的耗子尾巴就像蛇一般悄无声息的钻入方孔中。
从尾巴的长度、粗度推算,耗子体型至少堪比一头牛犊,它并没有离开自己的巢穴,感觉到有人进入吃了亏的耗子选择躲避,而非正面交战。
廖叔并没有刻意压低嗓门道:“这只耗子就躲在在洞顶埋设电线的空隙中,想要抓到它,就得……”话音未落耗子钻入的空隙中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这声音是鼠妖发出,难道它被电缆挂到菊花了?我正胡思乱想,就听防空洞的顶部发出一阵“咚、咚……”类似于人走路的脚步声,裸露出的铜线有节奏的点点震动着。
廖叔奇道:“难道这层空间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生命存在?”话音未落只听一阵绞盘转动的摩擦金属音阵阵传来,廖叔面色大变一指吊着绳子的地方道:“快跑。”
我两趟着脏水跑到山洞下方,正要顺着绳子往上爬,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水泥灌注的顶层在长时间的水浸后突然发生崩塌,斗拱形的圆顶段段掉落水洞中,溅起巨大水花,天知道这水有多肮脏,我们只能用手捂面,而顶层一旦断落就产生连环效应,一截截的水泥块依次掉落,我们根本来不及顺绳子往上爬,只好无可奈何的往洞里退,背抵在铁门便退无可退,眼见巨大的水泥块渐渐逼近,我垂死挣扎,下意识的死命往后退。
慌乱中也不知触到什么东西,只觉得铁门一震,居然被推开了一条缝。
看似完全焊死的铁门居然能推开,我和廖叔齐齐用力将铁门推开一条半人宽的缝隙,脏水顿时涌入铁门之后,我们也顺势钻了过去,随即巨大的响动,水泥块合着水泥管道落在刚刚我们站立处,如果慢半拍,我和廖叔就是两块肉饼了。
来不及看铁门之后的洞天,顺着铁门缝隙望去只见洞内一只大如小熊的巨型老鼠趴在水泥石块上,背后的尾巴高高竖起,在它脖子上缠绕着一条约五米长,人大腿般粗细的巨蟒,不过此时巨蟒脑袋已被鼠妖咬的血肉模糊。
正是两只巨物在洞顶展开激烈较量,压塌了早已腐朽的水泥顶,鼠妖也见到了我们,龇牙咧嘴发出一声尖利的嚎叫,似乎就要发动攻击,然而一捧巨大的黄土毫无征兆从上落下,将鼠妖埋在其中。
但鼠妖力量极其大,瞬间就挣脱出了半个身体,它脑袋用力晃动着,就像乌龟极力挣脱出龟壳,但高处黄土接二连三掉落,很快便堆了有数米高,牢牢将耗子压在下面。
廖叔满脸惊慌对我道:“赶紧关上铁门,山崩了。”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摇晃从地底传来,我们连站都站不稳,失去了水泥层的支撑,洞内黄土纷纷落下,我们勉力将铁门拉倒还有拇指粗细一条缝时便被砂石所阻,无法闭合。
看着从缝隙处不停涌入的泥土我惶恐的问廖叔道:“咱们这是要被活埋吗?”
45、青水古鳐
廖叔虽然满脸苍白但比我镇定,他道:“别慌,咱们还远没到那一步。”他用手电四下照射,令人称奇的是我们所处之地居然是一片天然岩洞,洞穴中遍布着无数冰锥形状大小的淡黄色石钟乳,往前大约十几米,有一道悬空而立的白云岩,就像天然形成的石桥,而桥下则传来水流声。
刚刚还以为自己会被活埋,没想到其实另有洞天。
活水之地自然会有出口,我激动的眼泪水夺眶而出,而岩洞深处的钟乳石反射不知何处透来的光源,使岩洞深处闪烁着奇异的淡蓝色光芒。
此地堪比旅游景点,是一处风光璇旎的地下美景,不过此地地势东高西低,脏水流淌至另一边,我用手电朝脏水流向照射隐约看到一片青光熠熠的地下水微微飘动着。
我松了口气道:“难怪防空洞修了一半,原来这里有一处地下暗河,咱们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廖叔也放了心道:“我死没关系,想到莫名其妙把你拖下水,差点没后悔死,万幸,天无绝人路。”
我们两心情都放松下来,只觉得无比疲劳,遂走到断口处找了一处岩石坐下,望着“石桥”下清冽的地下暗河,我道:“叔儿,这只鼠妖真的非除不可?”
“耗子成了夜枭自然是非除不可,咱们是灵宝道,也是道家正宗,自古正邪不两立,我们不找这些妖精诡物,它们也会找上我们,既然如此不如先下手为强了。”
“明白了,不过赶尸匠要的金针雌奎咱们可没处取了。”
廖叔笑了道:“世上根本就没有金针雌奎,我是骗人的。”
“什么,您骗了赶尸匠?他能善罢甘休?”
“我骗的不是赶尸匠,而是他身边的大锣钹,也就是开道那人,赶尸匠心里很清楚他中的就是尸毒,与我一唱一和也是为了骗他同伴。”
“为什么?”
“因为这个赶尸匠是个盗墓贼,他之所以会中尸毒,就是因为在墓里中了尸气,你看他那双手的状况,必定是请尸起时,中了老僵尸喷出的尸气,我用经血混合米浆拌匀湿泥这是逼尸毒的法门,他岂能不知?所以现在肯定身无大碍,还等啥金针雌奎,这个赶尸匠脑子可比一般人好使。”
“既然中了尸毒,他为啥不承认,不愿医治呢?”
“我刚说了,他是个混在黄河的赶尸匠,黄河有一片泥滩叫抢水滩,那里出金沙,河滩里常年都有淘换金沙的匠人,掏金沙是非常危险的活,说不定哪天就遭遇意外横死了,这些人大多来自马头寨,那里的人作兴土葬,而金沙匠人家里都有钱,所以会选择厚葬横死的亲人,赶尸匠常年为淘金人赶尸,马头寨谁人钱多、谁家有死人,他都一清二楚,现成的发财墓岂有不盗之理?但是这种勾当一旦被人知道,他就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死都不能让中尸毒的消息传出去。”
“原来如此。”我忽然觉得好笑,又道:“廖叔,你说咱们短短这些天,怎么老是招惹盗墓贼呢?”
“凑巧罢了,但愿再出去后能安安稳稳的做咱们活计,其实剃头这门手艺很讲究技巧,需要多多练习。”
正说着话,只听身后铁门传来“嘎嘎”一阵刺响,用手电照射,只见一对硕大的老鼠爪子从门后伸出,那只鼠妖居然没被塌方的巨量泥土压死,在泥土中挖了个洞直到铁门边,推开门就要挣扎出来。
我第一反应就像过去抵住铁门,廖叔一把拉住我道:“咱两力气都没它大,而且也来不及了,在黑暗的地下暗河与一只鼠妖正面交手可不聪明,咱们得用暗中突袭。”
廖叔四下看了看一只岩洞高处石笋缝隙处道:“藏进那里去,耗子如果靠近,这瓶血兜头一浇它就完蛋了。”
石壁被水流冲刷经年,表面坑坑洼洼攀爬毫不费力,我和廖叔很轻松的便爬上了岩洞顶,抱在两根大石笋上关闭了手电。
洞内荧光可以看清状况,廖叔示意我带好防毒面具,不要让鼠妖闻到了生人气味。
只见铁门门缝越来越大,接着灰土四溅,吱哇一声尖叫,巨大的黑毛耗子窜进岩洞,这次看的更加清楚,除了身体毛发,它背部长了一片暗青色的角质层,像极了犰狳。
它并没有一般耗子贼腻兮兮的动作,四肢立得笔挺,不紧不慢的走在山洞里,脑袋四下扭动着,应该是在寻找我们的踪迹。
我用胳膊环抱石笋,左手握着电击手电,右手握着杀猪刀,随时准备和它拼个鱼死网破。
鼠妖慢悠悠走到我们的伏击圈附近,忽然停住脚步,接着它在原地转了一圈,警惕的四下张望,接着人立而起鼻子对着空气不停抽动,又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隐隐似乎有惧怕之意,接着掉头就跑,丝毫没有来时的“自信”,一溜烟蹿回铁门后长长的老鼠尾巴在铁门口晃动一会儿,嗖呼消失不见了。
“真邪门了?难道它可以感觉到危险存在?”我惊讶的道。
“一只活了百年的耗子精,经历多少场生死?逃生经验比咱们丰富,能如此警觉也不奇怪。”
我们两跳下石壁,只见防空洞的沙土大股涌入,不过山洞空间广阔,也不用担心被活埋。
上了白云岩化成的石桥,我两贴着石壁横向挪动,只见脚下十几米落差的地下暗河居然没有泥沙,借着蓝盈盈的光能看到河床犹如白玉一般洁净,廖叔赞叹道:“这是世界上最为纯净的水源,比蒸馏水都要干净。”
“弄点尝尝呗,我都渴死了。”看着脚下清亮的水源,我的嘴巴渴的越发厉害。
走到对岸脚下的地下暗河中露出一片灰岩石脊,我们顺着岩石攀爬跃下,立足于石脊,先喝了个饱,只觉得水质清冽甘甜,从嗓子眼滑入后鼻子都往外冒甜气,那种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我洗了一把脸神清气爽,之前积郁的紧张、害怕情绪一扫而空,重重吐了口气我道:“简直就是世外桃源,能生活在这里,也挺不错的。”
“当心得老寒腿、关节炎,这里环境十分潮湿,而且你吃啥?”